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月光洒谷】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龙门飞甲同人)厂花当家宁做主》 作者:皓月无影 【文案】 西厂厂督版: 你问我西厂厂督是神马毛? 我现在告诉你,你们东厂不敢有的厂花,我们西厂有。 你们东厂不敢出的督主,我们西厂出。 一句话,东厂能有的我们有,东厂不能有的我们更要有。 先管公主后掌司礼,皇上特许! 这就是西厂厂花+督主,够不够清楚? 哼! 二货公主版: 暗恋是哑剧,说出来就杯具! 为毛我没说都是个杯具?! 姐不是杯具,所以想要华丽转身! 奈何——直接撞墙不解释! 只能一生心思都在飘,见过厂公弯下小蛮腰! 还有一句啊,您到底是不是那啥啥啥啊! 摔,徐老爷子,坑爹啊; 为毛都不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那啥啥啥! 徐老爷子:你为毛不自己问! 二货公主:就你设定的这个武力值,姐敢问吗?! 西厂督主流云黑眼线一瞥、浅浅一抿嘴倾国倾城:二货,你想问啥? 二货内牛宽面下:啥也不问 搜索关键字:主角:雨化田、朱宁宁 ┃ 配角:龙门飞甲众人 ┃ 其它: ☆、第 1 章   阴历三月的南京虽已有春意却依寒冷入骨,久居北方的人都不喜欢这刺骨的阴冷。   不过官道上挺是热闹,往来的马车和行人骆驿不绝。   一阵不着调的歌声也在官道上响起“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这心里真得意……”一边唱着一边拿着小皮鞭赶着身下的黑色毛驴。   只见骑着毛驴的是个年青女子,不,看,应该说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其实十三四岁按此刻的观点早就可以嫁人了;可这个小姑娘虽是女孩子模样还是童颜可爱且一点没有雅致举止,半颠在驴背上,甩转手里的小皮鞭,扯大了嘴巴毫无顾忌的打着哈欠;瞅了一眼跟在身边高头大马上的某凶恶男“我说小马哥,我们是出来收钱D;拜托你别哭丧着一张脸好伐;看的累的慌。”   那位被称‘小马哥’的凶恶男带着下半脸的面具,二只眼睛里有一只明显是狗眼;在古代有剜目后移目的方法,不过那只是为了脸上不那么恐怖移植的狗眼,基本上没有视力;只是一种不怎么好看的装饰而已;唯一那只能用的眼瞅了瞅一付‘天永远不可能塌下来’模样的小姑娘“小姐,这样真好吗?被老爷知道了……”过往惨痛的经历告诉他此行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知道又如何,我家老头子不会把你们如何的,安心;有本小姐罩着你们;不会有事的。”小姑娘叼了根杂草,慢悠悠骑着“更何况江北赈灾的银子我就指着他了;坐在家里会有银子砸下来吗?就是有,也被那些个刮地皮的刮的没剩多少两了;数十万江北受灾的百姓还等着我的救命银子呢。小马哥,没听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遇见这么个主,小马哥也只能唉声叹气了,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过,我们是不是走的有点慢?”这驴的脚力可不怎么样。小姑娘笑的欢“安啦,那大队人马行动不会比我们轻装简从的快;更何况还要收钱敛财呢,不给他点时间;我那赈灾的银子哪儿来呢?”让小毛驴不快不慢的走着,一点都不在意官道上人来人往的注目又非常愉快的唱起歌来“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这心里真得意…………”   ◇◇◇◇◇◇◇◇◇◇◇◇◇◇◇◇◇◇◇◇◇◇◇◇◇◇◇◇◇◇◇◇◇◇◇   龙江水师造船厂。   从小毛驴上跳下来,从高处向下眺望;一种自傲就由心中升腾而起,她是没去过现代的江南造船厂,不过明朝郑和七下西洋的事迹那可是听闻的多了;要多大的木船才能让郑和远到非洲的疙瘩啊!嗯,抬头用力想:他应该去过吧,哎呀记不清楚了!旁人只能看到遗址,而今这开阔宏大的造船厂就已经摊开在眼底,怎能不让她血脉贲张。   停在船坞里的大小船只,有些是已渐有雏形,有些还未有模样,还有些已完工的大船几乎让她失声尖叫:好雄伟的木船;古代的航空母舰啊!娘的,要不是辫子朝闭关锁国;按现在的发展趋势,偶们中华才是航空母舰第一拥有者!   “小姐,他们已经到了。”   一句话将兴奋的某人招魂回来,转头“那么快?”   不是他们快,是您的毛驴实在不给力啊“您看?”   “他何时来此‘监工’?”边问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占地极广的船厂。   “他刚到此,怎么说都要休息一下;不过从船厂忙碌和老家伙脾气来看,应该在二天之内。”一脸色泛青男子恭敬的立在她身另一侧,一指“小姐您瞧,工人们已经开始停工;估计要清场做准备了。”   “奏折拿到了?”她向后伸手,立刻有人递上单筒望远镜;打开瞄看船厂工人们的动向。   “因为要再誊写一次,所以晚上小姐就能看见。”面具男回答。   她看着那些本在忙碌的工人都渐渐停工“小马哥,依你所见这谭滋信于正如何?”   “地方小吏而已。”口吻中轻蔑欲出。   “参谦之呢?他可是五军都督左侍郎,官可不小了。”不过在她嘴里也是轻轻几字而已。   青脸男子躬身“可他不自量力,胆小怕事;都推给属下担了。”   收起望远镜“不自量力是有,胆小怕事也有;他有勇气却是愚蠢,不过也难怪他,老家伙只手遮天,欺上瞒下;参谦之唯一的优点就是底下消息灵通,手脚也算干净;若是有人庇护,我想他能做好如今的官;上头有人好做官嘛!”转身“把人都杀光了,天下谁理?”   “小姐明鉴。”二人看上去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却对她恭顺的很,并非惧怕,而是真的顺从于她。   拿过小皮鞭“我们今晚住哪儿?”   “来仪客栈。”后院都被包下来了。   她一转头“好名字,来仪?有凤来仪?”   入夜。   青脸人将奏折交在她手中。   打开细看,玉面不怒反乐“赵通,我倒是从未见识过侍郎府是如何的,不如今晚你和小马哥陪我去瞧瞧如何?”   可青脸人赵通却从心底发出阵阵寒意“是。”万公公您洗干净脖子吧。   ◇◇◇◇◇◇◇◇◇◇◇◇◇◇◇◇◇◇◇◇◇◇◇◇◇◇◇◇◇◇◇◇◇◇◇   明朝永乐十八年(1420年)设立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是中国明代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机关。   也是因为是其亲信把持,所以到了明宪宗时期;东厂的势力几乎达到了权倾朝野的境地,他们监视所有官员的一举一动,在衙门派专人坐班,侦缉、调查、审讯他们认为是逆党的官员和百姓。是各府官员和百姓深恶痛绝之辈。   这日。   在笙鼓仪仗先行,后东缉事厂掌印钦差督主旗帜出现中,十八人大轿大步威正。隶属东厂的锦衣卫和番队随轿而行。   而早就等候的都水清吏司提举、副提举和朝廷文武百官列队两旁;在被飘扬的六部大旗遮盖的坞内却挥散不开一股不安的杀气。   有人从轿中走下,在衣饰华丽的太监簇拥下,当朝东厂督主万喻楼趾高气扬的登上阅兵台。   虽为阅兵,但知道的人都懂他这是光明正大的铲除异己。   万喻楼三二下就直逼主题了,谭滋信于正就已东厂番卫擒拿。连左侍郎的参谦之都被点名上前。   “你巧言如簧,这舌头也适合下酒;来人……”万喻楼还未说完。   “呦,万爷爷,你把参谦之的舌头下了酒;我这要听的话可问谁去啊?”就在这杀气凝重沉闷间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响起了。   万喻楼一怔,正要发火:这水师所在防守严密竟然放一个小毛孩进来捣乱;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众人更是吃惊,都往声音来处瞧:哪家的孩子捂着天皇胆子敢来这胡闹?!   只见在他们身后一众锦衣卫里,一头黑色小毛驴如若无人而入;随着她的入内,锦衣卫就自觉退到二边。而毛驴上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姑娘?!   参谦之几乎是奔命于她面前,跪地。   小姑娘手一抬,他立刻起身,跟在左右。   小姑娘身边跟随着十数人,其中一人手中持一黄金令牌;不过隔的远看不见令牌上的字。   旁人不认识她,万喻楼却太知道来人是谁了;僵硬的脸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推开身边人,急忙下了阅兵台。   来人继续让小黑毛驴走入,时不时向身边锦衣卫打招呼“王叔、李大哥,好久不见;一切都好嘛?”   被点名的锦衣卫都各自低头后退一步。   “小姐小心。”赵通拉住毛驴,让她下来。   万喻楼正到她面前要行礼,小姑娘抬手“小马哥,赶快的,扶着点;万爷爷,这不是折了宁宁的福嘛;您老吃的咸盐粒子比我这个晚辈吃的米都多,在家里让您给我行礼是规矩,这在外面虚礼也就不兴了;更何况您可是钦——差!”钦差二字咬的特别重。   面具男立刻伸手去扶。   万喻楼马上明屈身,暗闪开“您怎么来此了?”   “三月下扬州,我这也不是碰巧遇上了。”小姑娘的容貌并不十分出挑,弯着嘴角嬉笑着的模样却很是可人“万爷爷是不是宁宁打扰了您的公事?”   “没,没有。”万喻楼低声。   众人都从未见过权倾朝野的东厂督工竟然如此低声下气,都不禁疑惑来人的身份;几位高官渐渐猜到了几分眉目,却都不敢出声:二边都得罪不起。   只见她也没上阅兵台,只看了一眼二边的官员。   万喻楼看向站在后面的参谦之,几乎要将牙咬碎了:早知道她会出手,就干脆早杀了事。   “万爷爷。”她甜甜一笑“我这次出来是偷溜的,出来时候也紧张;本来就是嘛,我一好孩子做不来坏事的;自然不曾顾虑周全;所以行到此处已经囊中羞涩了,这愁以后的日子没法过呢;如今在此遇见您可真是巧了。”   万喻楼忍住内火“那小姐想要多少?”因为她的行事作风内廷的人都知道,就是没有把柄她都能颠黑倒白了,更何况看起来参谦之已经将知道的都告诉她了;若能用银子打发她自是好的,若不然——万喻楼非常纠结,若她是随便什么人都好,可偏偏她不是!且不说她是身份,就是她身边这些看似普通的男子也不好惹;更何况还有……这正是杀也杀不得,求也求不得!   “嗯——五百万两。”小姑娘口气轻巧的好似在说天气真好。   众官员却倒吸一口冷气。   万喻楼涂了粉的脸更是白煞如死人。   “爷爷,你该不会是没有吧。”小姑娘手一伸,赵通立刻飞身将扔在阅兵台的奏折拿下交在她手中“可这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您在哪里收了谁的多少两;这一趟出来收的是不多;才一百万两,不过您老多少收集可不光是那些浸了人舌头的酒吧。”   万喻楼的眼睛如能杀人,此刻自称宁宁的小姑娘估计已经灰飞烟灭了“您莫折煞老奴了,老奴怎配您称‘爷爷’二字。”   小姑娘一口漂亮的京片子“万爷爷,莫说爷爷二字;只要您拿出五百万两,您就是让我喊声爷都行啊。”那态度仿若青楼花娘,但由她说来却只可爱搞笑“我何处取银子去?”   众人都瞧着万喻楼:她当众要钱,万喻楼给就昭明他受贿金额巨大;如此明目张胆就是万喻楼也要考虑一下后果,不给,看起来小姑娘可不会善罢甘休的。有戏看了。   ◇◇◇◇◇◇◇◇◇◇◇◇◇◇◇◇◇◇◇◇◇◇◇◇◇◇◇◇◇◇◇◇◇◇◇   暗处。   一人抬手,压低声音“瞧瞧再说。”   下面似乎好戏才刚开始。   ◇◇◇◇◇◇◇◇◇◇◇◇◇◇◇◇◇◇◇◇◇◇◇◇◇◇◇◇◇◇◇◇◇◇◇   万喻楼抬手到她面前“小姐偷溜出来,瞧模样可是受了不少风霜;不如先做休息,让老奴……”   “万爷——爷,你就爽快点;前些日子江北遭了灾,我可正等着这笔银子呢。”宁宁美眸盈动,直言不讳“前头你家那个叫神马来着的?”   “张横书。”赵通补充。   “是了,那个张爷——爷,也是跟我玩这套;没法子啊,那时候陕西旱啊,有口人血喝都幸福啊;他也是跟我绕东绕西,我只能请了我老爹点头,让小马哥抄了他的私宅;好家伙,三百多万两白银啊。”宁宁笑的那个欢“陕西百姓真是感谢他八辈祖宗啊,现在几乎村村都有深水井了;我们吃水不忘挖水人,我让那里的人都给他立了牌位了,每个清明冬至都有人给他烧纸的。”   众官员忍笑痛苦,但他们也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这个看似不大的小姑娘正是当今明宪宗的皇长女,也是现今唯一的子嗣——万安公主朱宁宁!   这还不算厉害,她更厉害的是她母亲正是宠冠六宫的贵妃万贞儿!   当然若光凭着这点还不够的话,那么刚建立才半年的西厂由她随进随出就更可以让她不把万喻楼放在眼里,你万喻楼有东厂,她朱宁宁有西厂撑腰!更有甚者她可以抄任何一个她觉得有钱的官员家;民间也称她——抄家公主!   这可不是恶称,在民间抄家公主是美名;她每次抄家,必是贪官污吏之家;必也是为了救灾救民之用。而因为不用动用国库钱财又能解决问题,所以明宪宗倒由着她。   其实并非真有人会放任一个小姑娘如此,也有过见不得光的动作;可万贵妃大惊大哭,明宪宗勃然大怒;宫里宫妃宫奴死伤大批,包括一名皇子都薨了;直到她醒来方才一切都如常开来。她前面有过一个哥哥莫名其妙就没了,后来她中剧毒生死未卜,万贵妃闹得几乎将皇宫里所有人的皮都扒下一层。   她虽是女孩,却是万贵妃所育,真可谓是娇生惯养,掌上明珠般;这也可能是因为她是自从皇长子薨后,万贵妃唯一的孩子。众人都知万贵妃年纪已老,再次生养的可能几乎没有;这个女儿可不是护的跟眼珠子似的。   但令人稍有欣慰的是,万贵妃虽然骄纵后宫,但这位抄家公主却并未全然如她;她懂事后从东厂手下救过不少忠臣,更是抄了东厂和锦衣卫不少罪大恶极之人的家。   有些人说她收买人心,有些人说她黑吃黑;她都不在意。因为不管如何毕竟她确实用自己的身份做过实事,救助百姓;这可比那些自扫门前雪的朱家皇室好的多。   万喻楼知道今日不给钱,明日铁定被抄家。这个小丫头,仗着万贵妃和西厂那帮子人压根不把东厂放在眼里“公主啊,怎么说五百万两都不是小数目;老奴就是准备也要准备一会儿。”   “这倒是,别人孝敬你的时候还得筹个几天。”宁宁笑着“我给你一个时辰,东厂不缺的就是人;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参大人。”   “下官在。”参谦之立刻上前。   “赵通,你和参大人跟着一起去;也帮个忙。”宁宁转头看到都水清吏司提举“齐大人吧,我头一次来这船厂,带我转转如何?”   都水清吏司提举齐文常立刻上前“下官遵命。”   百官立刻丢开了万喻楼,转靠朱宁宁那里。   朱宁宁挑眉,一直保持着笑靥“对了,爹让您来监工的;要不,您吩咐好他们如何取银子后也一起转转?咱等您。”   “公主私自离京就不怕御史……”   “哪个不想要全家性命御史敢管我朱宁宁的事?”她的气焰丝毫不比万喻楼低“更何况,万爷爷,你说是他的奏折快,还是我小马哥的剑快呢?”   面具男就是不瞪眼,那只白色瞳孔的眼都一样骇人;小马哥不是别人,正是白眼铁面、善使双剑的西厂第一高手马进良!   朱宁宁冷笑“万爷爷,你连这个都记不清啊?看起来你的确是老了,要不然这次我回宫就跟老头子说,东厂厂公的位置你就让贤吧;我留你百亩良田、十万白银;足够养老了吧!”   万喻楼双手握拳,紧紧颤着“东厂厂公位置的去留,想公主还是无法定夺的吧。”   “哦?!”朱宁宁在笑却眼中泛冷“看起来你真是老了,都不记得本宫是谁的掌上明珠了;小马哥,告诉他,我们的口号是神马。”   马进良万分痛苦,可不得不说“我们的口号是先礼后兵和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句结尾实在是太憋屈了。   “让前浪死在沙滩上。”朱宁宁不客气的补了后面一句“万公公,人啊不服老不行;我看您酒喝的太多,实在是糊涂了;怎么如此不知足啊,你们说良田百亩、白银十万少吗?人能睡多大地?我在山西时马棚破庙,一个馒头不照样过了。”   “丫头,你不要太过分了!”万喻楼被逼急了;伸手一拍身边之人拿的剑盒。   剑盒打开,一柄金色长剑在手。   马进良的双剑立刻在手。   朱宁宁打了个哈欠“万爷爷,你太糊涂了;您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不知是钱重还是命重的普遍道理?”拦住了马进良“您瞧啊这些年,您啥没吃过,啥没用过?威风八面如我老爹也就差不多了;如今花甲了,正当时禅位让贤,自己安度晚年之时;还火气如此之大动刀动剑的?您就是累死在东厂公的位置上又能有啥?还不是得按宫规办,好点我家老爹破例准您身后事多点面子,不好嘛啥也没;何苦来哉。”   马进良盯着万喻楼“公主驾前,公公自重!”   齐文常也吓着了“万公公您怎么了?公主说的也没错,是这么个理。”   “没错个屁!她有什么理?”万喻楼怒视朱宁宁,握剑的手一抽;眼看剑就要抽出。   宁宁淡淡“天理!”   也就在此,阅兵台背后停泊在船坞内的战船雕着巨大虎面的地方;砰染爆开,一大木柱破船背而出。直冲万喻楼而去。   “保护公主!”马进良立刻反应,将宁宁护在身后。   阅兵台前立刻乱做一团。   朱宁宁则很淡定的看着了破出巨大一个洞的战船“赵通。”   “在。”青面赵通也护在她左右。   “打听清楚来人是谁,家庭住址在哪里;让他赔!”指指那巨大的破洞“我们决不能容忍私自械斗and破坏公物。”   齐天常真不知是佩服朱宁宁的临危不乱还是说她胡搅蛮缠,都这节骨眼了她还能说笑啊。   马进良见来人黑衣黑笠,只直奔万喻楼而去的“公主,我们管不管?”   “管个屁。”宁宁没忍住一句脏话出来,轻咳一声“让他对付万喻楼,赵通立刻通知西厂将万喻楼在各处的私宅给我抄了。”咱是四爷党啊,就是没穿在好时候!“所有银两都打入江南分号,于正。”   赵通速离。   “下官在。”于正也立刻上前。   “我让你去江北,如今那儿受灾严重;你拿此令去协助那里的父母官安置百姓,放心,我爹的圣旨随后就会到江北的;你的行事就名正言顺了。”朱宁宁从怀里摸出一枚银符“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要见钱眼开;若敢拿我一两救灾银,我就敢让西厂切你一两肉!”她才不管后面打的欢。   于正郑重接过银符“下官明白,一定尽力救助百姓!”   朱宁宁给马进良使了个眼色“你遣二人与他同行,保他安危。”   齐天常和众人将朱宁宁护在外围。   在一番恶斗之后,眼看着从阅兵台下打到台上,又从阅兵台边打到阅兵台里;这个热闹啊,就算没IMAX也够眼睛花一阵了。   万喻楼的护甲也快被刺穿了,朱宁宁给马进良使了个眼色。   马进良二话没说,提剑跃身就入混战。   朱宁宁额头一滴汗,自喃“这愣头青难道就不知道丢个啥暗器啊,非自己上前打。”回头“那谁谁谁,有会扔暗器的帮小马哥一把,那啥,我有话讲。”   话音落下,锦衣卫中会暗器的劈头盖脸朝大侠扔去。   把宁宁给汗的:古代人真太实在了!   多亏大侠武功了得,退身躲开。   “小马哥。”朱宁宁立刻上前叫住依然想往上窜的马进良“我也就少说一句,打开他们就好;也没让你们扔死他啊。”正身拱手“在下朱宁宁,敢问大侠贵姓。”   “赵怀安。”黑衣大侠提防着。   马进良扶着被打掉了魂的万喻楼。   “咱们也不废话,如今他和死了没啥二样。”瞅了一眼被打的半死的老东西“您留他全尸。”   赵怀安久在江湖民间,对她也是有所耳闻;虽不耻她仗势的行径却也感知她救助百姓“如此恶贯满盈,公主又何必仁慈?”   朱宁宁咬牙“谁说不是,光他那里留的那酒,恶心的我足够宰他八百多回了,可恨归恨;这谁动手宰他就有明堂了;你宰呢名不顺言不顺,还给东厂留下的人以话柄追杀。”   赵怀安冷笑。   “我知道大侠武功高强又狡兔三窟自是不怕。”宁宁上前一步“可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闷骚,哦NO,是不挨刀啊,不如你顺我一人情,我做回让老爹名头好些的孝顺女儿,你少份被人追杀的麻烦。”   赵怀安不傻,万喻楼当众对朱宁宁不敬;只此一条就够他死得了。而若当今圣上能要了万喻楼的命在朝堂来说是打击了东厂嚣张的气焰,对那些屈死的忠良也是告慰“就看在公主救助那些百姓的面上,这个人情我卖你!不过你能保证他一定会被正法?”   “我又不傻,开玩笑,让他死灰复燃我岂不危矣!”朱宁宁看BC一样看赵大侠;稍微回头“那个待会儿回去写几本检举奏折,罪状也不要太多了;足够他死罪就可以了,不然我爹肯定想既然他罪状这么多,平日你们都哪儿去了?为何都不说,如今倒来说了就不好了嘛!”   “是,是是。”百官附和。   眸光一转“且这半年来东厂几个头目恐都成了你的刀下鬼,还不够吗?你不会是以为杀光东厂才会天下安定吧。”   赵怀安收剑,盯着她抱拳“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望公主好言相劝皇上,有好官才会治理好国家。”   “大道理大家都懂,话说三遍淡如水;不过也的确哦,都杀光了,难不成还要本宫去做一方父母官啊。”宁宁受教的点头。   赵怀安便转身要走。   “大侠等等。”一出声,锦衣卫都不敢放他走   赵怀安回头,冷瞪朱宁宁“公主还有何指教?”   朱宁宁手指朝上指指“把洞补了先,要不然赔钱也行!”   赵怀安看着战船上那巨大的破洞,也不禁笑起“我既顺公主一人情,这洞的修理就当公主的还礼。”说完,点足飞身而闪。   朱宁宁暴跳如雷“什么大侠,打完架就留烂摊子给人啊;我虽是公主可哪有多余的钱补战船,你知道造条船要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嘛!你个败家的大侠,小心我让西厂通缉你!” 作者有话要说:PS:西厂是成化十三年(1477年)于东厂之外增设的。 ☆、第 2 章   “小马哥,把他压入囚车;等赵通回来后俺们就回京。”朱宁宁脾气顺了些。   马进良将万喻楼交给手下“回京?我们不去江北了?”   “去啥江北,有于正去了就够了;他若是个好官自会做好事,若不是我们再杀他谅那个赵怀安也无法可说。”朱宁宁自有主意“更何况万喻楼败了,东厂还得有人管;与其让旁人夺了东厂位,不如回头和我家厂花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安排个我们的人入东厂做主的;那时候东西厂and锦衣卫就都由我们控制了,呵呵,我看谁还敢瞒着我背后收钱。”   百官一听心里那个冷:这万安公主看似不着调却心思很是缜密,果不是普通女子。   马进良轻咳一声“公主您说的是一个理由,另外一个理由恐还是担心被督主知道您放走赵怀安吧。”   “这个你知道放心里就行,说出来吓人做什么?”朱宁宁提到那朵西厂花可是只觉腊月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不许你告诉他我放走他超想逮住的赵怀安。”   马进良不答。   朱宁宁撇撇嘴“那赶明儿齐大人出个告示通缉他,说他破坏战船,让他交钱补船。”   “唉,好。”齐天常立刻点头“我明天就让他们出告示。”   马进良后瞪这谄媚的官“既然事了就都退了,公主累了。”   百官不敢再跟着万安公主,例行问安后都各自散去。   参谦之和谭滋信更是例外给她重重磕头,谢她救命之恩。   朱宁宁几晚没好好休息了,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嗯,好好当官吧;明儿还有人欺负你,直接找西厂或者财神银号;不过若我知道你们也背着我收人银钱,本公主也不客气的。”   “不会,一定不会!”二人发誓。   “收嘛,有人给你就收,收了之后交财神银号;至于给不给送钱的人办事就随你啦,反正就是我不管你,赵怀安也会管的。”宁宁抬收挥挥,她不介意做这样的恶人,也相信赵怀安也不介意做这样的恶人。   这话的轻重二人是自知的,于是便也散了。   这押送万喻楼的事就由马进良派人接手了。   为了避免东厂设法搭救,马进良派人将船厂在场官员写的奏折由西厂密道直送御前;这样就算明宪宗不悦,也能解了万安公主的麻烦。更有马进良自己的密函直送西厂,将万喻楼对万安不敬大大渲染一番。希望万贵妃看在女儿面子上让明宪宗将万喻楼的罪证落实了。   ◇◇◇◇◇◇◇◇◇◇◇◇◇◇◇◇◇◇◇◇◇◇◇◇◇◇◇◇◇◇◇◇◇◇◇   朱宁宁也是知道东厂厉害的,于是马不停蹄的往京城北平赶;   虽说她吃得了苦,可毕竟是身有特殊,到了大觉寺后就累倒了,马进良不敢冒前;只能让赵通先回宫告知一声,其他人和万喻楼就入了大觉寺。   大觉寺主持是见过朱宁宁的,万贵妃来此敬香时候她就跟在左右;立刻整理出干净厢房。   “公主,喝水。”马进良扶起脸色苍白的朱宁宁。   宁宁喝了二口就不喝了。   马进良知道她不是单纯累的,而是太过劳累致使体内残毒毒发;这世上只有一人能用自己的内力将她体内的剧毒压下,赵通就是去通知他的。   旁人都猜测是朱宁宁太过跋扈才招致杀身之祸,只有几个人清楚;万安公主的毒是代人受过,东厂副厂公张横书借了一桩事由打压万贵妃的势力,设下鸿门宴;那时候没有西厂,他们也受制东厂;避无可避,是朱宁宁冲入其中一口饮尽那杯酒。   那时候没人相助,就是提携了督主的万贵妃都一付事不关己的态度;整个皇宫都知道,督主去不去赴宴都将必死无疑。   没办法,这就是后宫;不能活下来的奴才都是无用的。   唯有她。   他们的身份被世人歧视,宫里的人当他们是奴才,宫外的人却有十分惧怕他们;唯有这位娇贵的不着调公主与旁人都不同!   他看得太多了,让人作呕的所谓真心真情;也只有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朱宁宁,废话是多,可什么真心对你的好的话却一句都没有,还经常搞出让人发笑的花样来;却在生死关头将他们视为心腹,可为他们两肋插刀;把他们当兄弟!   她拉拢他们和旁人也不一样,旁人拉拢他们却也在有难时将他们舍弃,但她却在难时也一肩扛;还无比骄蛮的说谁让我娘是后宫最厉害的,他们眼红也没用。督主曾讽她是个傻瓜,可跟在她身边后马进良知道万安公主绝非单单是外人眼中仗势的骄傲公主,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有时候他们做的过了,她也会说‘上场当念下场时’。   督主听到这句话后,对她的态度就改变了。   她也说过我把你们当自己人,但要不要当我自己人随便你们!   是啊,她不强求。   那时候她还没和他们如此亲密时,竟敢身怀巨款,拿着一道圣旨就和几个宫女救灾去。   督主就冷骂她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可当你看见灾区蝼蚁般百姓夹道跪送她时她却能呼呼大睡模样时就能感觉到一股奇怪的东西流入心里。她是能被督主骂过后还能没心没肺的傻笑,不着调的高贵公主,也是能为了他们这些被世人歧视和唾骂为狗的人肝胆相照的普通少女。   他跟在督主和朱宁宁身边时间是西厂中最长的,七年;七年里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所经历过的也比旁人都多。   想到此处之时,突然有人进来“大档头,不好了。”   “怎么了?”马进良皱眉。   “东厂副都督率重兵围了大觉寺!古刹前后门已经重兵驻守,东西厢二侧部署了百名锦衣卫。”来人急报“现在没有东厂手令任何人出入格杀勿论。”   “他们是要造反!”明明知道万安在此休养,还敢如此行事。   “他们说公主勾结江湖人士构陷万喻楼,说要和公主同上金殿双方对峙!”   马进良脸色发青。   “哦?”一只手撩开了放下的帘帐,朱宁宁脸色苍白如纸,表情更是冷若冰霜“说的上话的来了几人?”   “六人。”来人回禀。   “如今何在?”   “大殿。”   “小马哥,扶我起来;帮我整衣。”这可是到了庙里,佛都要争一炷香,何况人乎!朱宁宁从来都是输人不输阵的。   马进良伸手让她搭扶“公主玉体要紧,何必和他们置气;在此召见他们都是给他们脸,哪有主子去见奴下的。”   “我没拿你们当奴;可也有人从来不拿自己当奴!”朱宁宁叹口气“没法子啊,我不是男儿身;这年头女孩生下来就是低人一等的。”   马进良知晓她的倔脾气,便别起双剑;扶着她出屋去往大殿。   走出屋就能感觉到空气中都弥漫的紧张。   三步一卫。   大觉寺的大雄宝殿和其他寺庙没什么大不同;中间是释迦摩尼佛,二边各有空处,供奉其他佛像。朱宁宁在殿外推开了马进良的手,正身迈步入内。   “副都督好大的架子,怎么没人告知本宫到此?竟敢不出迎!!!”朱宁宁敛去了平日的不着调,端起了万安公主架子“万喻楼真是教导的好啊。”   东厂副都督和其他几位立刻上前跪迎。   朱宁宁不理他们,自径走向里面;就见一边已经摆下桌椅,似要与她理论。   “公主请上座。”   朱宁宁只觉腹内火热,仿若能将五脏六腑烧化了般,喉头一阵甜腻;可她偏不愿在他们面前喷出这口血,硬生生将其咽了下去,这口血腥味着实难闻。   宁宁上头主座,马进良站在其后;双手慢慢握住剑柄。   “小马哥,余都督一直都是好胆色,在东厂高手被一个江湖侠客屠戮殆尽的差不多时候;您还敢如此大张旗鼓来此,是不是到庙里来给佛祖烧柱香啊?”宁宁没有端茶,如今她强撑精神调笑;根本无力端起那杯茶。   “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东厂之人不敢落座,就站围于她“不过敢问公主,公主私放赵怀安又当何论?公主明目张胆敲诈万公公巨额银两又做如何?公主私出京城,按国法又当怎样处置?”   朱宁宁正在回嘴,就见门外跑来小太监“禀,副都督,西厂雨公公突然来到这里,已经进了大雄宝殿。”   “东厂的事西厂为何总来搅局,与他有何相干。”那人咕喃了一声。   马进良立刻兴奋起来,朱宁宁的冷汗却下来了。   “小马……哥。”宁宁挣扎的推开座位,退到后面。   马进良只能扶住她。   只见一抹青云色人影已经大步迈入,身后跟着浩荡八位内侍“一个江湖剑客就把你们搞的杯弓蛇影,自家大门进都不敢进;你们被人家杀上门,还敢躲在此于公主驾前放肆;还说与我不相干?嗯!”   只见那人朱颜玉色,于七分妖致,三分仙骨,说似东方不败,却分明透出黄药师的邪气、欧阳锋的凌厉,还有风清扬的潇洒;这不是她说的,而是网上曾看到过的。如今真切在眼前却有些模糊不清。   “什么杀上门,只不过来了几个乱党。”副都督嘴硬的很“只要公主不捣乱,东厂会处决他们的。”   拷!   你倒是坐下啊,你不坐我哪能看厂花那惊艳四座的人体当椅子,茶杯奔溃于面而不改色的场面啊。我让位给你们是干什么的,就是让你们来这一出的;好歹这一出她看过好伐,虽然在看到后面她就被杯具了,可好歹有过这一幕的。老娘等了多少年终于等到今日老娘我容易嘛!   不知是东厂过于自大,还是朱宁宁怨念太深;那位副的余都督坐下了,而且正坐在宁宁刚才那张主位上。   哦吔!   虽然腹内如岩浆燃烧,不过宁宁还是强撑看着。   雨化田一撩披风,果然有人立刻当椅子钻下。   “龙江水师检阅重兵防守,一个无名的姓赵小辈三招二式就差点取了万喻楼的吃饭家伙;剩下你们几个不堪一击无胆的鼠辈,拿什么本事来处置此人?还是你说万安公主和马进良是乱党之一!”   “我没这么说。”副都督端坐着,底气有些不足“我东厂高手如云,死的几个不过是一直大意,低估了对手。”   雨化田九分侧着身体“低估?哼,是低能!”   哦,主啊,我赞美你!终于让我看见没有摄影机在场的这一幕了,宁宁可以回家了。   “东厂几个高手都让人屠戮了,司礼、监掌、印房;就快轮到你们几个了。”那睥睨之态简直是让人炫目。“还在此胡言乱语,诬蔑公主声名。”   “放肆!”有人爆出。   副都督抬手“唉,坐下。”   雨化田仿若无人“躲在庙里叹气有用吗?咱们当官的是替皇上分忧的。”   “西厂算什么东西?你们西厂设立还不到半年。”副都督身体微动“你凭什么资格替皇上分忧?!”说话那杯青瓷茶杯被挥射向他。   一杯茶旋转着以直线距离直射雨化田当面。   只见他丝毫不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镇定自若,只脚着力。   一声清脆的呯声,茶杯碎成残渣。   也在此刻朱宁宁忍不住喉间一口血,也喷洒而出;昏死过去:娘的,为毛此刻昏死了;后面经典的西厂体她还没听他说呢,老娘等了这么多年的呀,死不瞑目啊!   “公主!”马进良着急了,公主全身冰凉,可脸庞却渐渐泛红“督主,公主真的撑不住了!”   雨化田这才眼睛一瞄已经昏死的人。   谭鲁子听到传禀和殿内马进良的声音也从外面急步“报。”这次他没有小声咬耳朵“督主,皇上令您立刻接公主回宫;万喻楼也暂由西厂看管,将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娘娘也请督主立刻带公主回宫。”   “我听说万喻楼对万安公主不敬还以为有什么误会,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说话间,脚尖挑起刚才震碎的地面的一块碎片。   嗖!   快的让东厂副都督都无法反应,伸手一摸,乌纱帽上已然破洞;这可再也坐不住了。   “谁人不知万安公主出宫是得了皇令,为江北受灾百姓筹款;这还不是为皇上分忧?!奉给公主的茶你也乱动!公主坐过的位置你也敢再坐?!”雨化田起身走向一边,张开手握住一把椅子;看似只轻轻一推,却如多米诺骨牌一样;震荡碎裂了最后一把座椅“你该庆幸公主向来宽仁,否则定让你身无立锥之地,死无葬身之所!”嘴角半起,不怒自威。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他走向马进良,抱起昏迷的朱宁宁,美眸横瞥“还有,你听好,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   大步踏出殿阁半首回眸“一句话,东厂管的了得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够不够清楚?”   言毕便抱着她,大步流星而去。   “才半年光景,西厂就如此了。”东厂之人聚集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回宫就像回家,以后可怎么了得。”   “这万安公主处处挑东厂错处,莫非她真想挑了东厂?”有人疑惑。   副都督轻蔑“恐也不是她的主意,是上了她绣床的那人的主意吧。”   “万安公主?”可她才13岁。   “不小了,你没听说万岁爷明年要给她招婿了。” ☆、第 3 章   马车上。   雨化田几乎想要掐死怀里这个昏迷的家伙: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经常拖着马进良私自跑路;那些蝼蚁又与她何干;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蠢丫头!   嘴里骂着,心里恨着,可手里还是全力将真气送入她体内;一刻也不敢松懈。   紫禁城。   原本雍容华贵抱着狗过舒心日子的万贵妃这会儿可没电影里的闲散劲了,听说雨化田带着朱宁宁回来;立刻宣召入内。   电影里她住的好像是慈宁宫,开什么玩笑;那是太后住的好伐,嗯,记不太清了,不过至少是清朝太后住的;为了避嫌,宁宁让她移宫到长春宫;骗她说长春宫长春宫,就是青春常驻的意思嘛!   “宁宁,宁宁,娘的心肝宝贝开心果,你可不能有事啊。”   早就醒来的朱宁宁瞄了一眼头上用黄金装饰的云雾缭绕的此生娘亲“娘啊,你又把千山万水搁头上了;瞧这重的,都快掉下来了。”虽然轻却说的很是流利“还有啊娘,别开心果的喊;你那条狗不是也叫开心果,知道我回来的是明白在喊我,不知道还以为你喊那条狗呢!”   旁边站的宫女们各个低头,没有表情。   万贵妃是打不得又不忍打,只能伸手捏住了女儿的面颊“让你又自私离宫!”   “疼啊,娘。”拉住万贵妃的手,哀嚎的那个惨哦。   “疼死你算了,这次多亏雨化田及时去大觉寺找你;不然就凭你带出去的几个还保不准出啥事呢。”万贵妃终于放开了“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闲着没事就弹琴作画,在宫里陪你娘我开心啊;干嘛要和东厂那帮奴才争权夺利,坏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日子听起来舒适,过起来苦闷!”她过的太多了,前生是做梦都想睡到自然醒,数钱手抽筋;可过多了也烦呢;睡的太多容易更累,数钱太多容易对数字厌恶!“更何况要哄您开心也非只有我才行,小雨不也可以;他替你掌西厂,管后宫。”电影里都说了他和你有□,哼!╭(╯^╰)╮   “他怎能与你相比,你是娘的心头宝。”万贵妃捏她小脸蛋“而他的职责是防着你爹找小四小五,暗结珠胎。”也睡在了床榻上,理着女儿的发。跟女儿待久了,万贵妃口吻也学的跟女儿一样了。   “奴才不敢辜负贵妃娘娘信重,宫中的宫女只要皇上多看一眼就不会活过第二天;娘娘请放心,西厂绝不容许宫中有人私怀龙种!”雨化田这话说的和电影里一样,不过宁宁悲催的发现却是在她的榻前。   内牛:徐老爷子,偶对不起您啊;您精心打造的这场暧昧戏被我悲催了!其实从我穿过来那天开始您和我就都悲催了!   “宁宁宝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万贵妃贴在女儿耳边。   雨化田就站在床前,看着她。   不知道。朱宁宁摇头。   万贵妃声音那个柔啊都滴出水来了“就是说你爹只能有你这么一个血脉,你就是大明皇朝唯一的公主,也是唯一的继承血统!”   摔!   你知道俺最反对and讨厌的是啥,知道嘛!   就是本来搞笑的种田文后来居然变成血腥宫斗文,你坑爹啊!尼妹的!   额错咧,额真滴错咧,额从一开始就不该穿这儿来,如果额不穿到这儿来,东厂滴公公就该死了,如果东厂公公死了,额也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方!   天啊,亲,包邮让我回吧。   娘的,那天晚上我看龙门飞甲就看到差不多这里呀偶就被迫婴儿穿了呀!额到底是错在哪里了?要被你这么惩罚?!   娘的!去年偶对门那个青梅竹马的武打替身在片场嗝屁卖拔糖了,英年早逝啊!姐这悲痛还没怎么过呢,哪知那日就轮自个儿头上了?!算不算流年不利?!   咱是大龄宅女碍谁了?!就让你这么给处理了,胸闷无处说啊!   “宁宁啊,宁宁伤哪儿了呀?”   她这里还没有感慨好,那边就传来一阵悲嚎。娘的,姐还没有卖拔糖呢。嚎个鬼听啊。   万贵妃从床上下来,雨化田也退了一步。   宁宁一晃神就被紧紧抱住,胡子扎人不解释。   来人一阵哀嚎“宁宁,爹的宝贝疙瘩;万喻楼那老东西把你怎么了?伤哪儿了?宣太医了没?宁宁放心,爹一定把那个老东西千刀万剐了。”   这剧情哪一出啊?飞甲里有这么一出吗?!   万贵妃拿着娟子摸着眼泪“皇上,宁宁没伤着;就是被吓着了,又毒发了;多亏雨公公及时赶到。”   只见明宪宗抬头。   哎呦我的娘啊,每每看见她今生的爹明宪宗,她都有种想对他说一句话的冲动——‘你老婆没眼光啊,新版马文才比何版梁山伯看上去顺眼多了!’   “爹爹,我没事。”反正有雨化田,这毒经常发也没有关系,已经习惯了。   这里说明一下,朱宁宁喊皇上和万贵妃是爹和娘,而并非是一般的父皇and母妃;原因是朱宁宁小时候装做天真无邪的时候问明宪宗为何喊你父皇却不能喊万贵妃母后,明宪宗不知是彀便告知她回答其母是贵妃而非皇后,所以不能喊她母后;宁宁哀怨痛哭起来就说自己是小老婆养云云之类,加上万贵妃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自怨自艾哭起来;明宪宗本就宠着万贵妃嘛,听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又如此说;心下一软便答应她私下用民间的喊法了   “皇上,奴婢给您请安。”雨化田躬身非常恭顺,一点都看不出他在大觉寺横眸冷对东厂之人的跋扈。   明宪宗点点头“好,雨化田,你想何赏赐都可讲来。”   “您别给他赏了,他够招眼的了。”宁宁拉住父亲“东厂的人正嫉恨我拿了万喻楼,恐我这里找不到麻烦就又寻他错处;眼下就算了,以后再给赏吧。”   “宁宁说的是。”明宪宗平下心气“雨化田,你护住宁宁这一功我记得的;若不是你已经是西厂厂公,我就把东厂让你领了;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今后你最好不要让宁宁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再有差错,我定要追究的。”   “是,奴婢牢记。”雨化田低头。   明宪宗回头转回了疼女的脸孔“宁宁,这次爹要禁你的足;再也不可连你娘都不告知一声就私自离京了;你让爹很难做的。”   “我又不是皇子,一个女娃儿那些官儿担心什么?”朱宁宁皱皱鼻“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料,做不来那啥啥啥的;更何况父皇鼎盛之年,娘亲也是风华之时;宁宁多救一人,说不定就能感动送子观音让娘亲心想事成,给宁宁送来个小弟弟呢。”   “就你会说。”若能得子嗣,万贵妃自然十分愿意。   明宪宗摸摸女儿的头“是,我家宁宁心好;可其他母妃生了弟弟也是你的弟弟!”   万贵妃眼神黯淡阴狠下来。   雨化田在旁边继续做木头人。   “爹爹,宁宁累了。”您老啊何苦在这里试探我娘,她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嘛!我看这宫里又要死人喽!对于无能为力的事情她真只能眼不见为净。   “宁宁,不可无礼。”万贵妃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些的。   “是,是爹爹不好;忘了宁宁身体还不好。”明宪宗阻了万贵妃,起身“雨化田,你在这里守着万安公主,防止她的毒又发作了;爱妃,我们到外面去;别扰了宁宁休息。”   “皇上,你太宠她了……”   “朕就这么一个宝贝,不宠她宠谁?”   这对夫妻说着话就走了。   宁宁蒙着被子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才拿开点,只见青云色的曳撒还在跟前。   “你是不是又处决了宫女?”宁宁很小声的问 “如果真的是侍卫的孩子……”   “不行。”他坐在床榻边“那都是祸害。”   “那这次是几个?四个?都死了吗?”   “不,是三个。”他看着她“别关心这些,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不是说四个嘛,素慧荣。虽然没看完龙门飞甲,不过他们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其实这么多年,很多事她都不敢问,真怕眼前这明朝东方不败杀她灭口了。   “其实可以是四个的,然后用她把你想引的人引出来;然后再回来除掉碍眼的,然后那孩子为皇,你就可以……”她不知为何要说这些。   他的手指并不是很长,更没有电影里看似那么冷;反而是很暖的,整理着她的发鬓“宁宁。”低声“做那啥啥啥不好嘛。”声音只在她耳边,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她刚才所说。   “不好。”她摇头。   “怎么不好?”他笑了,勾动菱角弯的嘴角。   脸上真是涂了不少的粉,不过没啥味道“如果我回答你,你可不可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听听你的答案再决定。”他就坐在她床边。   狡猾。朱宁宁暗忖。   “嗯?”他在等她的回答。   “那啥啥啥那啥时是都花甲了,可我还没嫁人。”她抿嘴“怕那些当官的给我塞很多漂亮男人,我意志力薄弱;听起来像那啥身份尊贵,其实像烟花女子;我不要!”   “就这样?”   不然怎样?!   “这个回答我不满意。”   好,那说个我自己都满意的“我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前辈子没遇着我就没了,这辈子估计也遇不着了;不过说说过过干瘾也好。   雨化田冰冷的眼眸里漆黑一片,看不出有任何情感存在。   “矫情了是不是。”宁宁吐吐舌“其实我也觉得挺矫情的;那你想什么呢?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啥临天下,身边都是冰冷敌意的目光有意思吗?她干嘛留下无字碑,我看估计她也写不出自啥临天下后的苦楚;儿子不信她,女儿也想夺她的位;臣子也始终惦念着李氏复辟;这种日子简直太闹心了,估计晚上睡觉时都得睁开半只眼。”   “有我在,你不会如此。”他的手掌贴住她的额头“放心。”   她一直睁着眼睛“我看还是算了,若真那样,你要多累啊;人累,心也累!”   明显压在她额上的手僵硬了一下。   “我能问我想问的了嘛?”朱宁宁又想起一出来。   “我不让你问你就不问了?”雨化田反问。   朱宁宁贼笑,这就是能问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涂那么厚的粉怎么都不掉粉呐?难道就因为武功高?!”太奇怪了。   雨化田笑起,不过怎么看都是在狞笑“朱宁宁,睡——觉!” ☆、第 4 章   这到底是哪一出,竟然没有了素慧荣的戏码;没了她的戏码那龙门大戏要怎么唱啊?朱宁宁坐在榻前思凝良久都得不到答案,转眼就去看她娘亲那只京巴和她养的那只波斯肥猫大战了。   这只波斯猫是雨化田送她的,拿来的时候可是异常孱弱可爱的;怎么如今长的毛长体肥的,压根不把那只狗放眼里,反倒是它动不动就伸爪挠狗二下“萍果,这只猫养太肥了。”   萍果是她的大宫女,从小就伺候她的。   此时其他的宫女端着粥品进来,由宫女青灵负责递她掀盖装盘,再由气味宫女红梅替她试毒;最后由萍果捧到她面前“公主说的是,不过咪咪这样不是更可爱。”   她都懒得替宠物取名字,咪咪二字还是萍果喊起来的;吃了一口粥“萍果,宫里有人叫素慧荣吗?”   “回公主,婢子不知;公主何处听到此人的?要不要让人查找一下?”萍果替她将粥后要喝的药放入暖盒内。   “你查不到的。”开玩笑,她可是西厂暗人;能让你个宫女找到嘛;电影她没看全,可预告片和网友做的MV她可看了不少;最美的还是厂花SAMA。永远忘不了天下第一厂花殿下那支MV,太石油菜花开了。   萍果婉然笑起“婢子查不到,就交给雨公公去办;难道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嘛?”后宫如今归他管。   “你吃了虎胆啊,竟然敢背后议论西厂厂花;让他知道你怎么死的都不知。”宁宁抬眼奸笑“说,是不是看上他了;我给你做主啊,让你给他对食了。”   “哎呦,我的主子啊。”萍果吓的立刻跪地“婢子怎敢议论雨公公,不是就着您的话一说嘛;您可饶了婢子。”   “行了,行了。”宁宁吃着粥,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没感觉“别没事跪地求饶,弄的我跟我娘似的;我有这么凶恶嘛?”太冤了,窦娥都没我冤。   萍果不敢起身“公主这么说婢子就是万死了;容多一句嘴,其实宫里都想到万安宫里当差的。”心里腹诽着:也只有您敢说贵妃娘娘凶恶的了。   明宪宗十分宠爱万安,特将与她同号的万安宫赐她居住;而不是按前例与母亲居住一起。   “千万别,我可养不起。”推开粥“到我这平安还是危险还没个准,万一我爹来看我时,你们谁被他多瞧一眼的;一次二次我能护,多了,我也护不了;告诉她们想要太平过日子,就怎么丑怎么扮。”   “公主教训婢子们谨记。”在场宫女立刻回她。   朱宁宁想了想“不过也别太丑了,免得我整天对着也视觉受损。”   比起万贵妃身边那群木偶宫女,她这里还有点人气;被她一说也都各自笑出,主子是不着调;不过挺好,至少她们挺知足的。   “萍果,你说雨公公长的如何?”朱宁宁终于吃完了粥。   萍果心中叹气“公主您又想做什么?”端上药给她。   “我在想哦,雨化田长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爹会不会对他有啥想法,自古断袖一说就有之。”朱宁宁喝了口药,立刻把五官皱在了一起“你说若我老爹看上他,我该叫他啥?后妈?!小后妈?”   众人无一不停住了动作,她们需要缓一缓神色,免得跌倒。   “其实你说小马哥和谭二哥经常与他同进同出的,他们谁更合适西厂厂花?这CP真吃不准,我是拥护马雨派的。”朱宁宁喝光了药“快,快,给我松子糖。”苦的她根本没了其他感觉“萍果。”   可竟然没人给她递个糖啥的,宁宁这个心不开了;转头“萍果,平日我对你们也算不……错……”   万安宫的宫女都低头待在原地不敢动。   那只包裹黄金指符纤手的二根指尖上捏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松子糖,嘴角招牌似的似笑非笑“公主,奴婢愚钝;这个马雨派是江湖何门派,开山宗师是哪位高人?这个什么皮的也请公主指教。”他轻缓的将糖送至朱宁宁嘴边,加深了嘴角的弧度,优美的嘴型一字一字的动着“还有小-后-妈。”   萍果给其他宫女们使了眼色,她们自动退散。   “萍果,你们这帮没情意;事到临头就留我一人,我对付得了他嘛。”朱宁宁看见她们离开,立刻转移话题;更想借此脱逃“都给我站住,别跑!”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想窜出去。   可孙悟空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啊。   雨化田脚尖一勾,手腕一震;朱宁宁就被反物理气流震回床铺。单手一扣,就将宁宁压住了。   朱宁宁就看见那只包裹他指腹的黄金装饰物在眼前晃啊晃啊,咽咽口水“小雨哥,你究竟听到多少?”听到多少决定着她会有多惨。   剑眉轻挑,薄唇微启“不多,就从公主关怀我对食开始。”   也就是说他全听到了。朱宁宁此刻真想穿回去,那样死比较好过。   “嗯?”一个音调居然可以发出几个弯度。   朱宁宁低头“我乱说的,你饶了我。”低头认错绝对不会错。   松子糖就绕着她的唇滑着,诱人的香味惑着她的嗜甜馋虫;可朱宁宁很清楚自己放弃吧,这个糖就是进了嘴巴也不会甜的。   他依然注视着她却不说话。   换谁来这么一辙时间长了都受不了,何况行刑人还是妖艳惑人的西厂厂花;真是要人命啊!   “呐,这回算我错了……还不行嘛。”宁宁知道自己说来无意,不过他听来就是折辱了;所以赶紧认错程序。   他似乎是玩上了瘾“算?”话音很轻。   朱宁宁发现自己话中又错了“不是,不是;就是我错了,我不该背后说你;点你痛处。”公公嘛最怕人家说婚配之事。   “你的保证通常都无用。”雨化田太知道她了,这等小事当面说过的转眼就又忘了“西厂厂花又怎么个说道?”   “就是西厂里最漂亮的嘛。”松子糖实在是太香了,不过认错坦白是当前第一要紧“对不起。”   雨化田扣着她的手收紧“你就看中臭皮囊。”   “那天让人长了皮肉模样,若人人都是白骨骷髅许我就不看了;这后宫也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朱宁宁要反驳一下“好嘛,好嘛,大不了以后我看别人臭皮囊去,不看你了!”   “谁?!”逼问。   朱宁宁很认真的想了一圈“是啊,宫里也没几个比你漂亮的;那我暗瞧,不让你知道?!”   雨化田将松子糖塞入她嘴里“就你那点蹩脚本事?!”   终于吃到糖的朱宁宁马上傻笑,立马咬去;可未料竟然咬到了——抬眸看他。   他依然似笑非笑的。   宁宁是咽口水也不是,吐糖也不是;只能缓缓松开口,自己的头稍稍往后退;利用距离和空间脱离眼下困境。   雨化田是谁,斜挑了杏眸“咬了人就想溜?宁宁,何时我教过你此?”   “我真没注意。”谁让你用美色惑人的,她哪儿注意到他给她糖吃,手却不放的;闪烁回避他“今日我错大发了,要不然你生日时候我补你大大的礼物。”算算日子就快到这妖孽寿诞了。   “也好。”雨化田收回了手,指尖竟然见红了“那么你准备送我如何的贺礼?说来听听。”   红白相间的甚是好看;娘的,她BT了!对上他的眼闪烁的避开。   “蛋糕。”   “甜。”   “生日歌。”   “你唱的太难听。”   “唱堂会。”   “吵。”   “送黄金。”   “俗。”   “送美女。”她一说出口自己就把自己否决了“送你这也没用,只能看不能用;痛苦了!俗话说的好,不是在痛苦中沉默,就是在痛苦中变态!我们不能助长虐身虐心的变态行为!”   “朱——宁——宁!”素来冷静的雨化田此刻更冷了,这三个字叫出来都带着冰碴子“这就是你的脑瓜子里想出来的礼物?!”北风快要开始吹了。   “休假!”朱宁宁绝对堪称急中生智的典范“我去求父皇恩典,让他准你休假几个月如何?你可以四处逛逛,背着我收点钱啊;就是别乱找人麻烦了,毕竟是休假嘛;要身心全面放假,会休息才会工作嘛!”   雨化田眉毛挑挑“这倒是个恩典,那奴婢就多谢公主了。”   朱宁宁松口气,这关终于过了“你去哪儿?江南江北?”   “与你何干?”雨化田坐直身“想去?”   她想点头又怕点头,端起架子“我是怕你去太久嘛,前日里父皇还说让你照顾我的。”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看他“万一我毒发你又不在。”   “休沐这种事就算了,不过我近期确要出去一次;愿不愿意同行?”   “不会是去龙门吧。”他若回答是的话代表剧情太强大了,那可是你的死地;天啊,她命中注定也要英年早逝。   “不是!”雨化田瞥了她眼,怎么话到她嘴里就变味了呢“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能让我虽然迷恋舒适的生活,不过人胜在活的精彩;更何况是我这样随时嗝屁的人,能够游览祖国大好河山怎能不愿意呢?”朱宁宁狗腿,转念“你怎么跟我老爹老娘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自有办法。   朱宁宁是得了腥的猫,缩到他身边“嘿嘿,厂花大人开口我还担心个啥。”变次正经的脸“我能问个地方先?”既然没有素慧荣就没有追杀到龙门一段,他究竟想去哪里?   雨化田指弹她额头“还敢乱叫!”什么厂花,他是厂公、督主;哪里是什么花。   朱宁宁捂住被他弹到的眉心“小雨哥,你真的没有放素慧荣啥出宫做诱饵?唉,她到底怀没怀孕?!还有啊,你这个眼线究竟是怎么画的?画的这么漂亮?!你自己画的,还是别人画的?是别人画的究竟是谁啊?”这也是她一直想问的“小雨哥,你真的不喜欢小马哥吗?其实你们二个看上去挺般配的……”   然后萍果站在外殿只听见内殿里朱宁宁凄厉的呼救声。   “萍果,救命啊——”   公主,不是偶们不想救你;实在是对手太强大,真的救不了(liao)!   ◇◇◇◇◇◇◇◇◇◇◇◇◇◇◇◇◇◇◇◇◇◇◇◇◇◇◇◇◇◇◇◇◇◇◇   长春宫。   万贵妃嘴里这口茶没差别的喷了出来,眼前来请安的自家闺女这满满一脸的米粒大小红印是啥玩意?“心肝宝贝啊,这一脸红印?雨化田,这又毒发了?”   “回贵妃娘娘,这是奴婢找到治疗的一种手段。”雨化田眼睛不带眨的。   万贵妃拉过哭丧着脸的女儿,不确定的问“有用吗?”   “还不知效果!”雨化田亲自从宫女手上端过点心。   朱宁宁咬牙:什么效果,这分明就是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对自己实施的打击报复;娘啊,你听他胡诌啊。   万贵妃的茶花牙签终于出炉了,不过这次她喂的不是雨化田;而是她朱宁宁“心肝宝贝,这是娘特地让人做的你最喜欢的糯米桂花糕。”   小巧的糕点被做成花朵和水果的模样,格外诱人。   “娘,我自己来。”吃的东西她不跟人客气的。   万贵妃很满意女儿胃口回来了,她能吃要吃了就代表体内的毒不影响了;转眼雨化田那处“手怎么了?”   葱白完美的纤指上有一不小的伤口。   “回娘娘,被猫咬的。”   朱宁宁一口噎住:你才是猫,你家全是猫!你个傲娇猫!   “小心些着,宁宁那只猫拿来时候小的可爱,怎么如今身肥胆也肥,连人都咬呢。”万贵妃看似围护着雨化田“雨公公,说起来;这只猫好像还是你送宁宁的,如今被它咬一口;是不是觉得冤了?”   “娘啊,是我没教导好;赶明儿回去就训它。”宁宁抢话“西厂挺忙的,他最近一直在宫里陪我也挺累的;娘,让他回吧;今晚我想住您这儿。”   “皇上传话来说今日要整夜看奏折,你陪我也好;省得我挂心了。”万贵妃慵懒的点点头,但目光斜视了雨化田一把“宁宁心疼你,你就去吧;不要辜负了我和宁宁的宠爱,正事可不要懈怠了。”   “奴婢谨记娘娘训示,奴婢告退。”雨化田做足表面功夫后退出长春宫内殿。   在隔开内外殿大屏风处,象牙白的蟒服微停。   殿内。   万贵妃把玩着女儿黑发“宁宁,娘知道你是心善的,可这奴才永远是奴才,只能他看你的脸色而不会有你需要看他脸色的;宠奴才也需要一个度。”   “哦,娘;我没宠他。”朱宁宁还是比较喜欢广式点心,只可惜如今的大厨这手艺……这糖不用钱啊,整这么甜的糕点,齁死人了;吃了半个扔了半个。   万贵妃有些不满,拉住她手腕“还说没有,刚才我说话你抢什么?雨化田是个心大的,不时常敲打他一下以后还不爬到你头上;还是说娘把他给你原先就错了?!”   宁宁只得正视她妈“你怕他变成第二个曹少钦?”是哪个历史说万贞儿不好看的,你看着张某某妖媚的脸;不过也不知为啥自己是一点不像她;想来穿的是电影而非正剧,反正她就是个悲催娃。   “西厂先斩后奏的特权是你爹看在你的面子才勉强给的,虽说他是督主,可包括雨化田自己都清楚;西厂是要由你说了算的。”万贵妃拉女儿到身边“宁宁,有些事你不是不清楚;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你真以为后宫那些贱人们会感念你的心善?若她们知晓个好歹,怎么会瞒着我让朱祐樘那个孽种活了五年;这才会让东厂那帮奴才拿你身边雨化田开刀想威胁我们母女;不过也多亏了那帮奴才,娘才有机会除掉了那个孽种!他有太后周护又如何……”   宁宁心里那个悔,她的无心之举竟然把未来勤于政事,励精图治的明孝宗弘治帝给提前送去见上帝了;本来只想找个差不多年龄的玩伴,想着紫禁城这么大总有和那时的她差不多的内侍宫女总有几个吧;结果竟然那么寸,那时候居然都没有;于是她公主不干了,非拉着雨化田让他在紫禁城里给找;结果没找到玩伴,把朱祐樘给找到了。   那时候大家傻眼啊,万贵妃当晚就把长春宫的哥窑瓷器贡献给了大地。其实她更傻眼,已经分不清武侠武打正史戏说了。咋就一出一出又一出呢?!   反正后面那个乱啊,她爹喜泣,她娘恨怒,奶奶喜来弟弟笑;在新一轮的后宫莫名其妙大规模死亡后,东厂奴才公然开找雨化田麻烦,一场鸿门宴,一杯无解的剧毒酒……往事不堪回首中!   至此之后她娘更狠,雨化田更冷,而她更想往外跑。   “娘和你说话,你又魂游到哪里去了?!”万贵妃声音拔高一点。   “听着呢,听着呢。”宁宁无精打采“知道了,以后不对他们好就是了。”   “个小蹄子。”万贵妃有时候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毒不除不行,哪能让一奴才握了你的生死;雨化田到底想出办法了没有?”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心肝肚胃肠。”宁宁歪着头“您没帮我问问?”论私交他还是比较听你的;再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怎么富贵人就是看不透呢。   万贵妃捏住她脸颊“你还真想一辈子这么混啊;朱宁宁,实话告诉你,你爹已经打算在明年为你招婿了;且是从皇室远亲的选;你可不要说你不懂!”   皇室远亲也是皇室,都姓朱!   宁宁转头“同姓不成婚。”   万贵妃就知道她明白“是啊,搁你这儿这条就不行了。”   娘的,我穿的是徐老爷子的武侠世界;怎么又变你斗我争的内廷宫斗文了?!   “娘,你就让爹有个儿子吧;我做不来某则(天)。”朱宁宁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求您了行不!”再这样下去,这剧情到底怎么说啊。   万贵妃靠着垫枕,单手扯她耳垂“个没良心的,我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你,我比你爹年长这么多,万一娘走了;你一女儿家该如何?说什么不让娘做杨贵妃,把你娘舅流放到千里之外;可你呢仗着你爹把东厂和朝廷好些重臣都得罪了,将来你怎么办?若这雨化田也是喂不熟的狼,你今后怎么活?!说你是个聪明的,却都不动脑子想想。”   她说的都是事实,宁宁无可辩驳;撇撇嘴,小声咕囔“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浑人,就是被拱上去了;还不是被人拿捏着。”更何况她一点都不想被拱上去,切,你当明朝男人都死了啊。她才不信!   “这个,你现在犯不着想。”万贵妃半躺下,半眯起眼“你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先被拱上去。”   “若我不想想呢?!”宁宁躺在她身边。   万贵妃冷笑一声“那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   明明已经开春了,可朱宁宁却觉得格外冷。 ☆、第 5 章   回宫后的朱宁宁照例去请周太后安,也照例在宫门外就被挡了回去。   ‘公主,请回吧;太后才刚刚歇下;您也知道自从佑樘殿下薨后,太后就一直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玉体每况愈下……’   这几天,雨化田不见人影。   万贵妃也不太待见她。   她不愿意回自己的万安宫,就随意的逛逛。御花园啥的小时候就逛腻歪了,所以她就喜欢去别人不去的犄角旮旯;走着走着就到了冷西宫。   这里曾是废后吴氏所居;不过也因为自己无心之过她没能逃到厄运。自从未来英明睿智的明孝宗被她玩完之后,周太后就被气的一病不起,连带着压根不想见她这个罪魁祸首。或许在他们心里自己就是存心的,又或者以为她们母女知晓此事才故意挑起事端。   萍果不喜欢这里“公主,这里怪阴森的;让贵妃娘娘知道您来这,肯定不喜欢的。”   这里吴氏的所有东西都被清理了,殿内只有空关的灰尘;朱宁宁站在并不十分通风的里面“你出去,我一人待会儿。”   “公主……”萍果还想劝,也知道她的脾气;便起步离开,她是不知道应该是世上最尊贵的公主为何这般不快乐。   萍果刚出来就遇见赵通。   “公主呢?”赵通问。   “公主在里面,很不开心的样子。”萍果挺担心的“这几天她都闷闷不乐的;是雨公公找她?”私下里萍果也知道宁宁和雨化田之间压根没有主仆之分;既然公主不介意,她自然乐得不得罪雨化田。   赵通没答离开。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雨化田带领着西厂内侍而来。   萍果见礼。   “公主一直在里面?”雨化田问。   “是,奴婢一直守在这里;公主没有出来过。”萍果回。   雨化田推开殿门,走入其间;其他人都留在门外。   要走入内殿才看见她,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殿阁里更加娇小。   雨化田走入其中“外面找你都翻天了,倒在这里躲清闲。”   宁宁没有回头“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还求什么?人间富贵,这个你享受了;美貌佳人,女人对你来说是臭的;金银满屋?西厂里藏的银子还不够多?!你是皇上和贵妃的爱臣,过去东厂何尝不是如此?有了东厂又设立了你西厂,你就没啥想法?你也算崇孙子,可这一代军师最后也黯然淡出世间;你想要对手吗?那个赵怀安就在江湖里,西厂有的是密探你去找就是了!再然后呢?这些都完了之后的呢?你也会和万喻楼一样嘛?我宁可你这么就死了,落个‘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对你何尝不是好事;对我也一样!”   “我找到解毒的法子了,皇上答应三天后出宫。”他依然充耳不闻。   “我没想他们死的……”   “死都已经死了,矫情什么。”雨化田立在她身后“不管你想不想他们都死了。”   宁宁伸手胡乱抹掉了眼泪“你说过此毒无解。”   雨化田牵过她的手,用力一拽,看到她脸上泪痕“哭的跟花猫样了,我认识的朱宁宁从来不这样的。”   “我矫情我乐意,这证明我已经从一顽皮孩童长成青春美少女了;我忧花思月,明儿个就让你们西厂陪我御花园里捉蝴蝶,哦,不对,是扑蝶;晚上就搁池子边让你们给我捞月,捞不着,姐就掏绢抹泪,代表月亮惩罚你;后天就写诗,那啥李清照,凄凄惨惨戚戚。”朱宁宁也不知为啥就突然炸毛了般,被他硬拖着出来“我是公主我乐意;谁让你认识了,我也不认识你;你全家我都不认识!”   雨化田是泰山崩于面前都不改色的人“萍果,带公主去漱洗一下;皇上要见她。”   “不见,我谁也不见。”她的话都是耳旁风,那他的话她干嘛要听。   “你敢不见!”雨化田的声音是咬着牙出来的。   挺胸抬头,对他杠上了“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敢拿我怎样?!打我还是咬我。”   马进良看了一眼萍果:这到底是怎么了?!   萍果只能摇头。   “你发什么疯!”雨化田终于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完美形象上快出现龟裂纹了。   朱宁宁突然又哭了出来“我知道我若不是万贞儿的女儿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知道这些年你忍的很辛苦;因为我的不着调和经常胡言乱语,外加很会给你找麻烦;所以我娘说她不要我了,你不用忍了!你自由了!我不拖累你了;反正他们都说你喜欢赵怀安,你去找他好了,反正相爱相杀不记仇!也有人说你喜欢我娘万贞儿,还上了她的绣床;如今年下正当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我说了他们也不会告密的;所以你去讨好我娘好了;还有啊,他们说素慧荣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把她放出去就是个鱼饵,坐实她怀了龙种,你回来毒死我爹娘,你就是太上皇;还有啊,那段我虽然因为被砍没看到;不过小马哥给你洗脚到底有没有?!我不管了,随便你去啦。”   萍果、马进良、谭撸子都当自己是哑巴和聋人,后面几个索性当自己是死人。   不过这消息‘劲爆’的,这词还是跟万安学的。原来督主喜欢赵怀安啊,这消息劲爆啊。   萍果睨眼身边的马进良:你们啥关系啊?你溜须拍马也不用给督主大人洗脚吧!   马进良低头宽内牛:我没给他洗脚啊!   “他们,他们,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这都哪跟哪,她都是怎么琢磨的?!雨化田才知道气到无力是啥滋味了“你知道刚才这些话若传出这个院子会是结果嘛!”没错就如她说的,她就是天生的麻烦精!   “什么结果,就是你被我老爹砍了,我跟着一起玩完。”她是爆发了,可还没傻“再说你会让我的话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嘛?”朱宁宁扫视了那些人“他们谁敢跃过你和我老爹说话?”   所有人立马低头:的确没人敢。   “既然这些话会给我惹什么麻烦你还说出口。”雨化田也不让,这回他是真有些生气了“就这么着急忙慌的不让我见白头了!”语气也大了起来,强硬的很,不再是过去软绵绵的说话方式了。   朱宁宁怔了下:他听见的,他明明都听见的;自己不懂他,一点都不懂。这个认知莫名让她又心酸起来。   “别哭了!”雨化田看的烦,脾气也上来了“有事情就知道躲、跑、溜、混;现在还学会我最讨厌的哭,你说的对,有一种女人很臭,就是特别喜欢哭的。”   “我就哭,你个女王受;要你管!”朱宁宁特别想跟他拧着干。   “你以为我想管……”真不知好歹的朱宁宁,可以的话雨化田真想用鞋子抽死她;满脑子不知整天想些什么东西。   萍果看事情不对立刻跪地“督主,公主是身体不适才会胡言乱语;您可切莫见怪,她和您从小一起长大,情意自然不一样的;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公主的胡言;您也知道她的,这么多年很多事她都压在心里;表面上看上去嘻嘻哈哈,其实她的苦只有我们这些亲近的人才懂;许是听说皇上要给她择婿,想到要和熟悉的分开心里伤心也未可知啊。”   “我看她是乐疯了给闹的。”雨化田冷横一眼。   萍果真怕雨化田和她翻脸,公主的命还握在他手里呢“怎么会呢;婢子多嘴说句僭越的话,旁人不知;督主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些年公主对您是如何的;公主拿我们都当外人,也从未拿督主您当外人啊;您瞧就算刚才疯言疯语都不忘您的安危。”   “我就是拿他当外……唔。”宁宁还未说完,就被萍果一把捂住嘴。   萍果劝解“公主莫说气话,婢子带您去漱洗;皇上还等着呢。”拉着朱宁宁就往外走。   雨化田看着主仆二人离开却气还不消,瞥了身后几人。   “督主放心,万安公主的疯话谁会当个真啊。”马进良附和上前“何况属下在想,若不是公主时刻记挂督主,这疯话不也出不来嘛!”   “她想还是不想好。”赵怀安、万贵妃、素慧荣连马进良都被扯进来了,刚才她还说他什么瘦?女王瘦?这是什么瘦来着“进良。”   “在。”   “我瘦吗?”   “没,督主这样正好。”拍马的时候到了“玉树临风。”   “你觉得呢?”问谭撸子。   谭撸子那头汗“没,没瞧出来。”   ◇◇◇◇◇◇◇◇◇◇◇◇◇◇◇◇◇◇◇◇◇◇◇◇◇◇◇◇◇◇◇◇◇◇◇   “我的主子啊,您到底是怎么了?和雨公公也能吵成这样。”萍果亲手给她洗漱打扮“您可别忘了,雨公公可是您的护身符。”   “我就是气我把他宝,他把我当连草都不如。”朱宁宁还是不高兴“我不是娘的孩儿也一样毁在他手里。”   萍果轻笑了声,给她重新梳头“公主在久居深宫,见过的男子也只那几个;待皇上给公主寻得佳婿……”   “什么人都一样,看中的都是我的身份。”什么佳婿“你们记住这句话——男人若是靠得住,母猪都能飞上树。”   扑哧,她身边在伺候的宫女都笑了。   萍果忍住笑“公主!婢子正经和你说呢。”   “我也没开玩笑啊。”宁宁抬头“就算没了雨化田,再找一个也是如此啊;说不定还不如他还肯做做表面功夫呢。”   “公主,雨公公和驸马又不同,他可不是男……”   “萍果!”宁宁猛的起身,拉住萍果手臂“这句话你从未说过,你们也没听过!”   萍果被她的过度反应吓了一跳,其他宫女噤声。   “你们也不想被他找个借口去西厂大牢溜一转吧。”真是说话也没把门的了,点伤心处“我和你说过别背后议论他吧,我能说的你不能说!我能闹的你只能劝。”   萍果这才感知自己大错了“公主饶命。”   宁宁不再多说,整理衣饰;去见父亲。   乾清宫。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不习惯来这里,总感觉会遇见康熙帝啥的;不过后来才知这里一直都是这个名号,恐辫子朝时并未更名。   万喻楼被打下去了,东厂其他人不成气候;如今在明宪宗成化帝跟前当差的大太监是怀恩,一个看起来挺不错的;不是说他长的好,若是比,紫禁城里的娘娘都没几个美过雨化田的;而是和百官的距离,怀恩是最近的一个,听马进良说过很多官员都跟怀恩交好,但也没见这个太监要执掌东厂;还是伺候在皇帝跟前。   “公主,皇上的事马上就能处理好;您稍待”。怀恩在殿外瞧见万安,上前来禀。   “怀公公,客气;父皇正事要紧。”在怀恩面前,宁宁也是客气客套的。   稍微等了一会儿,殿门就打开了;但并没有人从里面出来,宁宁入内只见殿内就她父亲一人,着皇帝明黄色常服,带着黑色冠冕。   “万安见过父皇,父皇……”   “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宁宁懂礼了。”明宪宗阻了她,也从书案后起身“来宁宁,陪着坐坐;朕也乏了。”   “好。”宁宁上前扶他,就是这么转眼的当口,瞥到了几个人影闪过。   想看清楚,明宪宗叫回了她“怎么了?”   宁宁着实没有看清楚,不过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笼住了她“爹,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   “哪儿有人啊,宁宁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听说你最近几天都休息的不好。”明宪宗示意她也坐。   宁宁摇头“我睡的很好啊,没啥事。”亲自将茶端过去,才落座“您听谁乱讲。”   明宪宗接过茶,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雨化田对我说他找到了帮你解毒的办法,但非要你亲自走一趟;宁宁是什么意思。”   “死马当活马医呗。”她在明宪宗这里也是口无遮拦的“我都这样这么久了。”   也是!所有太医都说没救了,若不是雨化田;这么可爱的公主早没了“宁宁,你快14了吧;就要长成大姑娘了。”   “爹,那些话就等我回来再说可好?”这次出去也不知唱的哪一出,或许就按剧情走了;谁说的清呢。   明宪宗抿口茶“宁宁,你是聪明孩子;有些话不用爹讲的透,雨化田终归是个奴才,而你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有些事朕可以由你胡来,但有些事……你知道分寸的。”   “女儿知道。”朱宁宁起身屈膝。   明宪宗笑起“宁宁,爹一定会给你择一位最好的夫婿;放心吧。”   “是,儿臣谢恩。”朱宁宁再次行大礼。   明宪宗起身,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头“吃完点心再走。”   朱宁宁屈膝鸣谢,却觉肩头沉重万分。 ☆、第 6 章   从乾清宫回来的朱宁宁把万贵妃特意送来的鱼戳成了鱼肉泥。   惹得爱吃鱼的青灵轻声抱怨“主子,您不爱吃;就当赏婢子一个天大恩典,给了婢子吧;多新鲜的鱼啊。”宫里吃肉是常事,有鱼倒是鲜货。   萍果却察觉到了不对“公主,有什么特别烦心的事?”   “没。”有气无力的将鱼推给青灵“给你了;虽然模样不好看,可我没动过筷子,你嫌弃就给咪咪吃。”就是有也不能说给你听,就算你是我贴身丫头也不行啊。也不管她们,自己去里面睡觉了。   好累,感觉特别的累。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毒发的特别厉害,所以身体好像很会累。   趴睡在床铺上,闭上眼,身体极度的累了,脑子却还是很清醒:在乾清宫里特别的感觉始终挥散不去,自己那不清晰的一眼,因为没有在意所以也只是晃眼就过了,模糊的很,实在是没看清楚。可就是有什么抓住了感觉,说不清,也不是不舒服;偏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越想越躁,越急越想不出。   可恶!   这明明就是她看了一半都不到的武侠剧,怎么弄的跟悬疑剧似的。   猛的坐起身,呆坐了一会儿“萍果,招雨化田进宫。”   “这么晚了?公主,明日吧;今日宫门都落锁了。”萍果劝道。   朱宁宁正色“我马上要见到他。”   萍果见她如此执拗,也是无法;只能命人去灵济宫通知。   一炷香后,雨化田带着谭撸子和六名内侍前来。   雨化田还没来及行礼,朱宁宁便挥手让萍果将人都遣出去,只留下雨化田一人在室内。   他依然青云色锦袍蟒服,黑色官帽正前的金色帽正中间红色宝石熠熠生辉“公主此是何意?”华丽异常的曳撒,他穿起来是清风凛凛,傲然独立。   “你能帮我查一人吗?”朱宁宁咬着指甲,有些怯生生的抬眼。   雨化田听闻此话也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她身边,俯身靠近她“公主想知道什么?”毕竟是多年一起的默契,知道她有事相托。   “今日有哪些人去过乾清宫见过我爹,特别是扎眼和不扎眼的人。”宁宁实在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我进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人,但我敢肯定自己看见了什么;说不清楚,很奇怪的感觉。”   窥视皇帝就是死罪,哪怕他们二人;雨化田要斟酌一下,毕竟此事可大可小的“就为了一个感觉,你要我行大逆?”   切,行大逆这话谁说她都信,偏你雨化田说出来她才不信!朱宁宁继续摇着指甲“是*藏青色底的团龙,我觉得那人身份不低;少说也是个公侯,既然是亲戚干嘛弄的那么神秘。我就是想知道他是谁!”   “又疯了;二天后我们就出发了。”雨化田似乎并不在意宁宁的想法“别找茬。”   “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儿,我也没答应你一定要去。”什么都是你决定嘛;不知怎么了,目光就被他的脸抓住,不是为了这张美颜;而是那股奇怪感觉呼之欲出。   就为了这么点事情,急急忙忙把他招来“往北出关,你中的毒来自关外。”   “你别以为是小事。”朱宁宁突然伸手扳过他的脸,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不敢肯定又很肯定“就是这张脸!我在乾清宫看到的就是这样侧脸,因为太熟悉,所以只有半眼我的脑子都能自己记忆住;就是这张脸!”   雨化田拿开她的手,幽幽的看着她。   “你把那人找出来,若不是与你容貌相仿的我朱宁宁跟你姓!”竟然敢怀疑她,厚;不对啊,她是知道风里刀与他是镜子一般,可什么时候冒出一个王侯来了?!剧情里没这条啊。   “别胡闹。”雨化田按下她还想碰他的双手“不管愿不愿意,我已经请了旨;你——必须去!”   “去就去,不过你别太招摇了;让他们也都收敛点。”朱宁宁不信“我可不想招赵怀安那帮子来宰我。”   “公主,厂公!”是谭撸子的声音。   雨化田很自然开口“进来。”   谭撸子从外面走入,步伐稳健“厂公,得到密报;老太婆去了龙门,不在原处了。”   嗯,不是说不去龙门嘛!怎么急转直下又出现龙门二字了?!剧情来了?   雨化田似乎也没有料到会这样“让人跟紧了,别把人给我丢了;确定在龙门不动了吗?”   “好像在等什么,如今住在龙门客栈里好几日了。”谭撸子回他。   雨化田起身“西出龙门到天底,改走水路;前往龙门。”   剧情你强大!   “去龙门可以,不过我们都改便服,轻装简从,不坐官船不扰地方。”既然目的地不能改,那么她要改过程;宁宁在后面补了一句“还有多带火腿,要金华的。”电影她没看全,不过某度百科她是看过的;那可是家黑店,她可不想吃人肉。   雨化田和谭撸子都回头看她。   “还有筷子。”那种黑店里的筷子她可不敢用,洗的再干净估计都可能沾过人肉“火腿吃多了怪腻的,再带群活牛羊,锅碗瓢盆也自带;厨子也带一个在手边。”她要好好打点一下出门所需。   “还有嘛?”   “有的。”宁宁点头,非常严肃的指出“出门在外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涂那么多粉了!带着占地方!”   ◇◇◇◇◇◇◇◇◇◇◇◇◇◇◇◇◇◇◇◇◇◇◇◇◇◇◇◇◇◇◇◇◇◇◇   后面的剧情她只知道个大概方向,有很多零碎的细节都是网友们做的MV里看来的;其实这主要是‘国产大片’四个字害的;她曾兴冲冲去看了‘某晚上的大型饭局、菊花满天都带壳、太极的兄弟’等等中国大片;结果那是钱包出血、心在吐血;所以后来的片子她基本都看网上上传的MV和点评后再看正剧的,没想到就悲催了不是。   所以官船上斗殴这段她是知道的,可不知道是如何发生的;于是她让他们弃了官船,而改商船。虽说是商船,可毕竟是船运发达的大明朝,且不说行船速度不慢,就船上二层上下的构造是一点都不含糊的;里面的布置也是舒适奢华了。   这次虽说是改了便衣,可西厂也出动了不少人;三个挡头就跟来了;本来雨化田是要派谭撸子和继学勇先去打前哨的,可朱宁宁是死活都不肯让他们去,就差要死要活了;所以就跟在他们身边。   雨化田这次穿了是宁宁在看MV时很熟悉的那套青灰色书生服,带看似普通的宽大衣袍上有着要凑近看才能看见的云纹,似是织布中就织就的纹理;他真的很适合浅青色系的服饰,宁宁拿着搭配书生服的同色帽,抚着后面两根长长的飘带:吼吼,好想看风起吹拂飘带时他若有所思凝视前方的模样哦。想起就不好意思的偷笑了二声。   宫女是一个没跟来,她身边倒是来了一个侍女;当雨化田告诉朱宁宁她叫素慧荣的时候,朱宁宁喷了某慧荣一脸,还真有这么个‘范’某某啊。   “她是暗探,必要时可以保护你的安全。”雨化田丝毫不介意她的无礼行为。   朱宁宁万分抱歉,其实她很喜欢洗澡歌的;掏出手绢“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素慧荣倒是荣辱不惊,不介意“婢子重新给公主倒杯茶。”   “叫小姐就可。”雨化田自己端起哥窑瓷器品茶了。   “是。”手脚俐落的倒了新茶送来。   弄的朱宁宁十分不好意思“要不,你去洗洗;再次为我的失礼抱歉。”小心接过茶来。   “那婢子先告退了。”素慧荣没有拒绝她的好意,退出了主舱。   宁宁看着她走出去,又回头瞅瞅雨化田。   “又要胡思乱想了是不是。”雨化田拿给她个橘子“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素慧荣这个棋子除了我应该没人知道;你怎么打听出来的。”   这个棋子他埋的很深,却被朱宁宁胡闹着给挖了出来;不过也算了,既然连朱宁宁都能挖出她来;看起来棋子还不够隐秘;这个不行就换别的。   看预告片和MV知道的,也不能说实话吧;“个人各自法。”她打诨摸鱼“告诉你了我就没消息来源了,这个不能告诉你。”   雨化田出手如电,擒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正视自己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迷人美颜就明晃晃近在咫尺晃悠“真的——不能说?”   说了你也听不懂,朱宁宁拿傻笑对付他。   雨化田无所谓的嗤笑“早晚我能挖出来。”放开了她。   “督主。”马进良和谭撸子一起在外面了。   这个你还真打探不出来,宁宁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我能去甲板上透透风嘛。”   “别玩的太疯了。”雨化田似无心的叮嘱了下,便让马进良和谭撸子都进来了。   宁宁和他们擦身,回头“你不是还想对付赵怀安吧。”这二人身上杀气挺重的,不像在宫里那样。   “你去玩吧。”雨化田不想让她参与。   宁宁略收了玩的心,收身回来“就为了在东厂那里显摆得瑟一下有必要吗?在当下局面下赵怀安还是应该存在的;我爹给了你西厂,是死都不会让你染指东厂的了;可西厂毕竟根基薄弱。”   雨化田双手抱胸:到底是朱宁宁啊“正因为如此赵怀安才更该死在我的手里。”   “错!”宁宁摇着手指“我爹最近为何冷落了东厂,就因为东厂杀人太多?才不是呢,而是因为东厂杀的都是能做事的官和家财万贯的富贾巨商;杀多了前者朝廷根基必定动摇,杀光了后者国家的税问谁收?!你杀了百姓心里的好官,替上了爱钱的坏官,百姓生活必定苦难;又接着让抢夺和霸占了能雇佣很多百姓的大商户,简直恶性循环;朝廷要征税,老百姓手里却没有钱还要被压榨;他们反一批就割稻子似的清理一批,就算地大物博人也多,可终究如此何时是头?如此节节相扣,循环往复;好,长久之后我爹就光杆皇帝一枚了;谁还喊他个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以你让西厂反其道而行之,拉拢了朝廷官员;收了各地百姓的心。”雨化田目光深邃“还说什么政治是不见血的战争。”   “难道不是嘛?”朱宁宁反问“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赵怀安图的不过是所谓朗朗乾坤,百姓能有个太平天下;而因为有了这种天下才更适合西厂存活下来!你也不想西厂成短命鬼吧,若和东厂一样行径,还要西厂做什么?大智若愚,大奸似忠;想高位永保,把人杀光是最愚蠢的方法;只有让百官都认可你是大大的重臣良将,百姓爱戴拥护你;到那时你说谁谋逆,还会有人不信你吗?!就是他赵怀安知道真相而有所行动,也会被冠上贼匪的名头,不是朝廷给的;而是出自老百姓之口,他兴许能杀光东厂,但能堵天下悠悠众口?!”   一番话说的马进良和谭撸子面面相觑。   雨化田不语。   “是!自古胜者王侯败者寇,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不过怎么写能敌过世代相传的嘴吗?远的不说,当初东厂曹少钦也不是目无一切、权倾天下,甚至假传圣旨;可后来如何了?那个惨啊,风华绝代变的缺手缺脚、口不能言的哑巴;都不能看啊。”朱宁宁喝口茶,说的她嘴巴都干了“前车之鉴不可不察;但只要做的巧妙,荣华富贵和如日中天的名声都唾手可得。”   “可这和杀不杀赵怀安有什么关系?”马进良不明白。   朱宁宁放下茶杯“如今赵怀安是百姓心里敢与东厂做对的豪侠,而对我们西厂还是将信将疑;若我们有机会能让他和我们联手做一桩大事,借他炒高我们在民间和朝廷的声望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议了。”   谭撸子看了一眼雨化田“可是公主,督主在东厂那几人面前把话都挑开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你去问他了,反正我是非常反对你们在这风头正劲的时候做掉赵怀安的。”朱宁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把难题扔给他自己解决了。   希望自己这番歪论能把西厂给扳回来,扳一半回来也好。   “我出去玩玩透透气。”她扭着身子往往走,走了一半想起啥的,回头“小马哥,那个找了没有?”   “按公主吩咐。”马进良颔首。   “好,我去游船了!”   三人目送她离开。   “督主,公主所说的?”马进良还是要问雨化田的意思。   “大智若愚,大奸似忠嘛?”雨化田沉吟着:她还真骂人不带脏。   谭撸子也想说话。   雨化田抬手阻了“东厂留下的那几个不足为惧,她说的没错;皇上是不会让我染指东厂的,西厂若真和东厂一样说不定真被她一语成谶,成个短命的。”   “督主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这时候就要表忠心了,马进良奉承的功夫精进了。   雨化田沉色“你们去甲板上看着点她,我要好好想想。”手遮在薄唇边,细细品味着朱宁宁诸多废话里的几句重要的。   “是,属下告退。”马进良谭撸子同时告退。   二人出了主舱,前后脚走向甲板。   “真不愧是公主,道理是一套一套的。”谭撸子听着都觉得有道理。   马进良也深知万安是能够影响雨化田不多的人中十分重要的一个“她是万贵妃的女儿,怎么会不厉害。”   “我可听说皇上要给她择婿了,这会不会对我们有所影响?”谭撸子有点担心。   其实马进良也听说,西厂干的就是密探的事“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其实他也是有所担心的,事情真是不好说“有督主在,怕什么;用公主的话说天塌不下的,就是塌下了督主也会只手扔回去的。”   谭撸子叹口气“可惜啊……不然娶了公主;西厂还愁什么。”身份、背景、权势、富贵,都齐了!   二人边说边走,就听见一阵豪迈又别扭的歌声从甲板上传来,那歌词更是从未听过的语言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这歌怎么这么别扭,走调的吧。   二人快步上了甲板,就看见万安公主站在床头纵情高歌,然后两岸便的芦苇荡里一阵阵飞鸟惊出…… 作者有话要说:PS:说明一下我这里设定西厂档头并非太监,而是原禁卫军军官。 这里的沧海一声笑是粤语版的,故他们听不懂歌词。 藏青色:明朝规制亲王、郡王服为藏青色! ☆、第 7 章   从船上放眼望去,此刻的北方还是一片冬黄苍迹,船儿在宽宽水面上畅行着。   除了船上传来的难听歌声;其他一切正常。   船工和改了装扮的锦衣卫就如此听都着她啦来啦去,要不然就是几来几去。反正她唱的没调门,也听不清楚歌词。   “小姐,这里风大。”素慧荣拿了厚实的大氅给她披上。   朱宁宁叹口气“可惜我不是个会喝酒,不然在这里一边唱歌一边喝酒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等您身体好了,你也不嫌弃,我们哥几个陪你痛饮。”方建宗守在她身后,他和赵通差不多时候入东厂的。   朱宁宁转头“说好了,可不准忘了哦。”   方建宗不是什么好人,其实西厂说起来也没几个好人“当然,小姐不嫌弃我们是哥几个的恩典……”   “不过烧刀子啥的我可喝不来;唉,细说起来我还没看见过雨化田喝醉;你们有办法让他醉一场,回去就给你们升官儿。”朱宁宁又打起‘坏主意’了。   方建宗看向另一边的赵通,赵通朝他摇头。   可也就是这么一当口,朱宁宁只觉的脑后一阵疾风射来。   素慧荣单手推开她,疾风打在甲板上;是弓弩。   方建宗和赵通都抄起手边家伙,跃身在了朱宁宁身前。   素慧荣欺身在她身边,将她往后急拉退到船舷中央;守卫的锦衣卫和厂番都如临大敌。   有人潜水从船头、甲板摸上了船。   来人黑衣蒙面,完全看不出模样;可手上的家伙却是寒煞逼人。   娘的,这唱的是哪一出。   “来者何人。”换前生朱宁宁肯定是息事宁人立马走人的家伙,不过如今她腰杆硬;明朝东方不败是她的人嘛,更何况好歹做了十多年正牌公主了“我朱宁宁不杀无名之辈!”推开素慧荣。   马进良、谭撸子都立身在她左右。   感觉真是超好!   可来人并不说话,听见她自报家门;立刻数十枚暗镖射来。   马进良双剑出鞘,抡开就打掉了。   “切,你以为你暴雨梨花针。”宁宁怒斥“这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露脸,小马哥抓活的;娘的,我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竟然听到我名字还敢动手……”   她还在说话呢,只觉头顶上黑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中帆倒了。”   “保护小姐!”谭撸子话音还没落下。   一柄长剑就从后面朝朱宁宁咽喉刺来。   此刻没什么害怕的,她还没反应呢;只能看见剑身晃的亮眼——   自己腰身被人一带,剑尖立马离了眼好远;身猛的往上飞,没明白,抬眼。   “赵怀安?!”她自己都没有料到。   “万安公主,别来无恙。”赵怀安拉住桅杆上的绳索。   可未料黑衣人不止刚才的三个,更多的黑衣人都从船舷二边飞身上来。   赵怀安的武功果然是名不虚传,带着她这么一个包袱;以一敌八,也是游刃有余。看的宁宁是眼花撩花,目不暇接。   但很快宁宁就发现,前帆也被砍倒了,一柄无柄的剑刃将更多而来的黑衣人见血封喉了。   “小雨哥!”朱宁宁当然知道那是谁的剑,回头。果然见青衣书生面不改色的立在不远处。   船上的境况如今很混乱,几乎能打的都在打;船上的绳索都被切的满天飞,朱宁宁也不敢给他们添麻烦就跟在赵怀安身后。   雨化田的剑光化为无数乱飞花絮,犹如无数利剑化为雨点飞削在那些黑衣人身上。一柄剑,三剑连出;真是上来一个死一个,上来二个死成对。   不一会儿,连同赵怀安身边的黑衣人都已经咽气了。   “过来。”他声音平稳。   朱宁宁撅嘴“留个活口的你不会啊。”也不惧怕的将身边一个死透的刺客面罩拉下来,看了半晌;转头“赵大哥,你官场待过,又久在江湖;你来瞧瞧,认不认识此人?”   赵怀安见过不少江湖女子,邱莫言还有凌雁秋;却还未遇见过朱宁宁这样的,说她不怕死刚才的时候躲的很好了;说她胆小,也没见谁在还没脱险的时刻立刻去扒死人面罩的。   赵怀安低头“没见过。”   “是冲我来的?”朱宁宁皱眉,转头“还是冲你?”   雨化田瞥眼瞧不远处的赵怀安“他是谁?”   “赵怀安。”朱宁宁说着一把抱住雨化田握剑的手臂“人家救了我,你别动刀动枪的。”   “说不定幕后之人就是他!”雨化田抽出手,将她护住“我们出来已如你所说改装,若非事前侦探又如何得知路线;宁宁,别太相信你那套好人道理了;天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赵怀安并不介意他的怀疑“我也是追踪他们,他们都是江湖败类;我得到消息,有人出了钱要买一人人头,出价很高;但才知道是万安公主的人头。”   雨化田笑着,抬手理了她凌乱的发“想要宁宁的人头,他最好有三头六臂;不过就是三头六臂,我也都会一个个砍掉!”话语平淡却有着不能改变的坚定。   高手出手就知道对方有没有;赵怀安知道眼前这年轻俊美无边的优雅书生是绝顶高手“敢问公子名讳。”   “他是雨化田。”朱宁宁没心机的抢答。   赵怀安退了半步:他竟然是——西厂督主。   “既然公主已有人保护,那容草民告退。”赵怀安不能他们开口一招手“崇正,令国洲;走!”   “这里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雨化田将朱宁宁往素慧荣那处一扔,人持剑正立。   马进良、谭撸子、继学勇、赵通等人都围了上来,还有弓箭手。   “我是人你怎么总是想扔就扔的。”朱宁宁被他总是将她扔给别人的行径气火了“你再扔就不怕把我扔远了回不来了嘛!”   雨化田睨眼一转,嘴角弯起“赵怀安说清楚,谁出的钱要她的命。”   “不知道,不过现在整个江湖都在为了这百万赏金兴奋。”说实话,赵怀安对朱宁宁很是犹豫;谁都知道她善于收买人心,借着救命大恩拉拢朝廷官员,建立西厂培植自己的亲信党羽,朝内也传出公主党的说法。但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至少如今她所作所为是百姓之福,是百官之福。至少如今她还不能死!   朱宁宁一时也想不出谁这么恨自己“是东厂?还是哪个后妃?”   “这个不正是西厂所擅长的嘛?”赵怀安挑眉。   还是说是宫里的某人,如此胆大包天的悬赏她的人头;朱宁宁不敢往深里想。   赵怀安和他的人想退,众人见雨化田不做声也不敢动。   朱宁宁看向赵怀安“你在江湖有没有听说一个叫风里刀的人,他是情报贩子。”   “公主消息真是灵通。”赵怀安未料到她会提起此人。   “你见过他吗?”朱宁宁看了一眼雨化田。   赵怀安摇头“未曾。”   “知道如何找他吗?”江湖道自有江湖法,她走官家道,他行江湖路;各有法门。   “不知,我只听闻过此人名号;江湖上贩卖情报的并非他一人。”赵怀安说的倒是真话“不过公主要想买情报,我可以托人去寻他。”   “赵怀安,我自去龙门治病,想得那百万银两都可来龙门找我;我谢你这次救我,所以这次我放你走!”朱宁宁突然变脸冷笑“但丑话我搁这儿,你若趁机敢动雨化田一根头发,我朱宁宁就是拖整个大明朝入地狱都会将你和同你有关的所有人——千-刀-万-剐!这话是说给你听的,也是说给还有一个‘赵怀安’听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赵怀安脸面微微颤了下。   “听清楚了,若你不听我劝告;你眼睁睁看着邱莫言陷入流沙地狱的场面,就会一次次降临在凌雁秋身上!我朱宁宁别的本事没有,这折磨人的酷刑你十个赵怀安都及不上!” 她会让风声里所有东西十倍的出现在大明朝!   朱宁宁转过身,脸上蒙住了一股黑暗的阴霾“马进良,替我万安和雨督主送客!”拉着雨化田就往后走。   “赵怀安,请!”马进良傲慢的驱他。   赵怀安三人飞身离开商船,到了自己的小船上。   看着商船继续向前驶去。   “赵大哥,这朱宁宁也是个宠信阉贼的;不可信她!”崇正的家人就是被东厂所害,他才流落江湖;自然对阉贼视为眼中钉“她说那些话时就像咬着你的肉似的。”   “她是万贵妃的女儿嘛。”换汤不换药,令国洲也是不耻。   赵怀安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提起邱莫言“跟着她,看她要玩什么花样!”那种骇人的目光他曾经见过,不是在哪个东厂阉贼身上;而是莫言替他杀东厂阉狗时候有的。许是太久了,久的再次看到那种目光的时候他才记起来。   她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   就像邱莫言对他一样。   这是不对的吧,朱宁宁可以对世上任何一个男子如此;怎么能对雨化田如此?朱宁宁,你是挺会装疯卖傻的,可这次是真疯了吗?!   ◇◇◇◇◇◇◇◇◇◇◇◇◇◇◇◇◇◇◇◇◇◇◇◇◇◇◇◇◇◇◇◇◇◇◇   船舱内。   朱宁宁双手拿着茶杯,肩头颤着。   “刚才的魄力哪去了?”雨化田也喝着茶。   朱宁宁白他“我神经太粗,如今才知道怕不行啊。”瞧了身边的素慧荣“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婢子无事。”素慧荣机械的回答。   徐老爷子啊,你不是说素慧荣是如水一样的女子嘛;怎么搁我这儿就跟木头人似的,你欺负我没看全你电影是不!摔!   “有事别藏着,我带了徐知信的。”宫中首席御医,她爹特批的“以后这样的暗杀估计不会少,你现在挂彩不吭声,到了紧要关头如何保护我?”   素慧荣低下了头。   “功夫不到家,不过既然公主开了口;你找太医看嘛。”雨化田压根没瞧她一眼“她说的也没错。”   素慧荣便欠身离开了。   “你们呢?谁受伤了,都去好好治着。”宁宁抬头环视了周围。   无人答话。   方建宗端着果盘上前“公主明察,竟然能看出素慧荣受伤了。”难得他能进这里伺候。   “她是瞎猫碰见死耗子。”雨化田垂眸专心喝茶。   马进良、谭撸子都知道,每次她都会漫不经心的说一句。   雨化田端着茶杯“宁宁,去我舱里休息会儿。”该做正事了。   “幕后主使是谁我不想知道。”不管是谁,宁宁知道他遣她走,便扔了话在雨化田八个内侍的簇拥下离开。   待她完全离开,呯的一声让马进良和谭撸子的心都被惊震到怕了。   雨化田手掌中的茶杯碎成了粉尘。   看的他们这些西厂高手后脖子发凉,练武之人都懂:督主的内功登峰造极了。   雨化田千年不变的平静表情不曾丝毫改变,噙着嘴角边的弧度“找出那个人,手段我不管;先找到的要什么给什么;进良。”   “属下在。”拱手听命。   雨化田抬起兰花手,用干净的绢帕擦拭着黄金戒指上繁复的蜿蜒曲线“西厂开戒!”   马进良一怔,随即立刻点头“是!”   建立西厂时,朱宁宁给他们立下大戒,非要万不得已的紧迫;没有她或者是雨化田之令谁违谁死。   那就是——杀戒! ☆、第 8 章   他们弃船用骆驼。   “骆驼唉,慧荣,我还没遇见过真的骆驼呢。”朱宁宁也是普通小姑娘打扮。   他们一队人里最扎眼的就是雨化田了,黑色的连帽大氅覆在白青色的宽袍;飘带长长在身后“宁宁。”   万般忧郁侧脸不解释!   赵通牵过一匹高大的黑墨色大马。   “不骑骆驼?”朱宁宁不懂“让我骑这么高的马?”真怕摔断脖子,估计这脚也不够长,蹬不住马蹬。   雨化田拉住缰绳,飞身上马;那个动作潇洒啊,是所有MV里都没有的;然后向她弯腰伸手。   宁宁看着那只手“他们不是说自古男女不同骑。”话音不落,就被那只收抓着衣襟提起来。   吓的她连忙伸手想抓住什么可以支撑的东西,在抱住他的同时也发现自己坐在了马上“我好歹是纤芊淑女,你就不能优雅点搂住人家腰什么的;我是货物吗?直接抓衣领就上来了。”扶住他,这种事情多来几次她就犯心脏病了。   雨化田拉动缰绳,策马行走起来“腰?你有吗?”   “当然有!”朱宁宁立马叉腰“瞧,怎么没有;这不就是。”她一点不胖的好伐。   “受教。”他不管后面的人,自径骑马头里走“我一直以为竹竿是没腰的。”   朱宁宁气结,却也说不出话来;自从中毒后她就没胖过,长的也不高;看了一眼身后,大队人马也跟来了,不过刚才的骆驼没有驮人,而是驮着大批物资。   收回眼“能治我毒的人在龙门哪里?龙门客栈?为啥这里叫龙门。”看前面黄沙之地的别样风情。   “你又知道了?!”雨化田左手上缠了一根檀香佛珠串“龙门二字来自西夏古碑。”拉过大氅将怀里人裹住。   “唉,你总是说信己不信佛;怎么带起这串珠子了?”宁宁眼角瞄到他腕上的手串“这串珠子还是上次我和娘去大觉寺的时候我让大和尚给的,你一直没带过。”   他抖动袖子,让袖遮住了佛珠“还有好些路,睡会。”   “在船上睡饱了。”这会儿兴头正好“风挺大的。”   面纱头罩早就准备好了,她看见的;不过如今看起来还用不着。   赶路的时辰最难打发。   她说说不睡的,到后来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小姐,小姐。”耳边有人在吵。   “到了?”惺忪睁开眼,却见素慧荣扶扶着她;习惯的往下看,雨化田的黑色大氅裹在身上“我们到了?”   “还没。”   “这里是哪里?”看起来是在屋子里。   素慧荣递给她水“我们在驿站,离龙门客栈还有50多里地;今夜我们在此休息,明日就直接去客栈;小姐,你饿吗?婢子给你端些东西来。”   “不饿,睡的太多;头疼。”朱宁宁将大氅放到一边“天气如何?”记得好像有龙卷风。   “风很大。”素慧荣扶她起身“这里长年不怎么下雨。”   “辛苦你陪我来此了。”朱宁宁揉揉太阳穴“其他人呢。”   “督主和档头们在议事。”素慧荣边答她边收拾床铺。   宁宁坐在妆台前“你怎么会入西厂的?你家人同意你做暗探吗?”   “我是孤儿,本来在周大人家做侍女;后来周大人被东厂所害,我也差点被卖入青楼;是督主救了我,不,是公主救了我。”素慧荣整理好床铺。   宁宁疑色“我?”不记得。   “公主救的人太多自己也不记得了。”素慧荣难得如此柔和。   朱宁宁摇头“可害的人也不少,被我抄家的府宅里面的男女都流配千里或者没入贱籍后代都为奴为妓了;其实那些人作恶与他们的家人奴仆也没关系;大概如此才会有人那么想我死。”耸肩“算了,我做都做了;也不怕什么来杀,我朱宁宁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不愧我心就行了,管不了那么多!”   素慧荣见她很是想得开“公主放心,督主不会让公主有事的。”   “我相信啊。”对此她一点不怀疑“我只怕我保护不了他,慧荣,万一,我是说万一他有危险,你别管我;只要他活着就好了。”转身握住了素慧荣的手“你和我约定!你是西厂的人,他是西厂督主,你必须保护的人是他而非我!”   素慧荣楞了,只是手被她握的很紧;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女性的直觉让脸色又变化了下。   “小姐,赵通能进来吗?”门外响起赵通的问话。   朱宁宁小声对素慧荣说“没错,你家督主都说我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起身,走向门口;不管屋内素慧荣打开门“什么事?”   “小姐,明天我们去龙门客栈也不知要待多久。”赵通身后还有几位女子“督主让将领的内眷给您准备了香汤。”   “是啊,睡的我累死了;去洗个澡。”宁宁看了那几个女子“好啊,我去拿衣服。”出门在外,也没带什么丫头;她还是很有自己动手的自觉性的。   赵通望屋里瞧“素慧荣呢,她应该服侍您……”   “她在替我整理屋子,再说她伤还没好透;出门在外的,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拿几件衣服也不费力。”正好包袱就放在门口,宁宁从里面拿了几件,用一块包袱布包了;毕竟是贴身衣物“带路吧。”   一间屋子里放着大大的一个新木桶,木桶挺大的;里面倒满了清水,上面还飘着难得见的几朵花;旁边一应齐备的洗漱用品。   所谓的内眷,其实估计是青楼买来为妾的女子;不是说看不起她们,只是她们总是陌生人。所以宁宁没让人服侍,屋内就她一人。   她浸在热水里的时幸福的感觉升腾起来,一高兴就想起了那首歌;虽然五音不全不过就喜欢在感觉幸福的时候嚎二声“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我爱洗澡乌龟摔倒,幺幺幺幺;好多泡泡跳蚤没有,幺幺幺幺……上冲冲下洗洗,左揉揉右挠挠,我家的浴缸很好坐……噜啦啦噜啦……”这首歌的歌词她压根没记清楚,随意的填充歌词。   在这里水比黄金还要贵,她竟然能洗个澡;幸福啊——   凌乱的歌声遮盖住了屋檐上悉悉索索的声响。   ◇◇◇◇◇◇◇◇◇◇◇◇◇◇◇◇◇◇◇◇◇◇◇◇◇◇◇◇◇◇◇◇◇◇◇   啊——   那凄厉的叫声在安静的驿站里响彻之时,雨化田正在房内听马进良的回报。   素慧荣在屋内自己换药。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神经都提到了顶点。   雨化田是在驿站里飞过来的,直奔的声音所发处;因为男女有别,没人敢开门。雨化田宽袖向外拂打出去,木门碎成万千“洗个澡你叫魂。”   还未入内迎面有什么扑面咬来。   雨化田手中凝力,用宽袖再次将来物拂打开;来物摔在墙上只剩残破肉体。   其他人见了都惊退“是蛇!”   雨化田不管他们,定睛却发现整个房间的地上都是五彩斑斓的蛇扭动着身体。   马进良等人在门口也看见了。   “宁宁。”雨化田长袖挥动,脚下就更是踩踏着蛇身入内。   水桶里的毒蛇更多,它们蜿蜒在雪白的身躯上;朱宁宁早已失去了清醒。雨化田眉一蹙,双手画圆;身形一震,仿佛一股气浪从木桶里震荡开来;木桶化为根根木针飞炸开来,如毛雨密集;瞬间那些剧毒之物就被钉死在了墙壁上,血迹洒满周围。   他褪下外袍将朱宁宁包裹住,走出了房间。   马进良和谭撸子上前“督主。”   “赵通,让徐太医速来我房间。”抱着她走回自己房间。   后来赶来的素慧荣愧疚的待在楼梯口。   “从今晚开始,宁宁和我睡。”走上楼梯“撸子。”   谭撸子候命。   “不会这么巧这么多蛇聚在一起的,查清楚。”他眯起眼,手上的佛珠也染上了蛇血“查不清就都杀了。”睥睨楼下所有人,在他眼里他们都是蝼蚁。   “是。”   雨化田房间。   “身上没有伤口。”徐知信年纪不小,被赵通找来时候都已睡下了“不幸中万幸,没有被咬到,只是吓昏了,老臣已经施了针;督主放心。”   “今夜徐太医辛苦点,若有如何还是要再请你来看。”雨化田语调依然很平,不过口吻是很客气了。   徐知信不敢当“这是我的本份,督主千万莫如此;若公主殿下有个好歹,我也无法向圣上交代;不过督主,我刚才瞧公主背后的毒线可是又往上走了不少……”   雨化田让了半身,徐知信立刻知趣闭嘴的出去了;转眼看向睡在床上脸色苍白无比的人,叹口气。 ☆、第 9 章   她在哪儿?   对了,她应该在洗澡的。   啊——   “蛇,有蛇,小雨,好多蛇。”   后半夜,雨化田就被怀里的人弄醒“大概就是个死人也能被你吵醒了。”   “蛇,蛇,蛇!”她在奋力挣扎,可能太害怕居然边睡边哭喊。   雨化田用自己手脚将她手脚扣住,紧紧搂住她的身躯;在她耳边低语“宁宁,我在,没蛇,没蛇。”   她似乎感觉了温暖,反抱住他;小声咕囔着“小雨,小雨。”   “好了,好了,没事;没蛇的。”朱宁宁这毒很厉害,自从中毒后她不畏惧冷热,可身上永远是冷的;就是他都不适她肌肤上传来的森森寒意。   她终于又沉沉睡去。   雨化田也闭上眼,一把匕首就放在随时能够到的地方。   隔天,早上。   清醒后的朱宁宁那个悔,肠子都青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睡在雨化田身边的,这么大好的机会都没能摸上一把;她对不起诸多期待十八摸的姐妹啊!   素慧荣打水,伺候她梳洗。   朱宁宁强烈要求把她当民间小姑娘打扮,不带金银连花都不带;就用红绳绑头发,穿的也是普通布衣。   吃了点心,赵通请她出发。   宁宁出了房间,但昨日还算热闹的驿站今日空空荡荡的“赵通,怎么没人似?”   “不知。”赵通继续走着。   宁宁刚出了门口就,抬头就看见像三岁孩童画的那种海浪一朵朵的场景高挂头顶;不仅如此,云都发灰了;飞沙更大了,大家都带上了纱面罩。   “传下去,让他们一刻不停的找!掘地三尺都得挖出来。”雨化田边说便和马进良一起出来。   宁宁看见他猛的脸红了一下。   “宁宁,要走了。”雨化田穿着黑色大氅,非常自然的叫她。   “哦好。”低头走过去。   雨化田上马后就将她拉上马。   大队人马不管风沙继续往龙门客找去。   带路赵平安是龙门的地保,马队走了半天就到一处;四处都是黄沙,也不知是残垣断壁还是自然造化的洞浅浅前后都通;这里不仅没有一丝绿色更没有一点生气。   “督主,喝水。”赶了半天的路大家都渴了,在这里可以没有食物却不能没有水。   雨化田接过皮囊塞给朱宁宁“喝。”   “你不喝?”宁宁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不渴。”身后的人看向四周环境   看看后面的素慧荣;便盖紧盖子“慧荣。”用力扔给她。   素慧荣被水囊打到,可给她水的人已经躲入大氅下看不到了。   “烂好心!”雨化田轻骂,转问“进良,还要多久?”   赵平安一指“不远了,往北十五里就到了。”   “继续赶路。”马进良得到雨化田眼色,大声传来。   “赵大叔,龙门客栈是黑店吧!”宁宁探出头来“他们都是做官的,不懂黑店的规矩;你知道吗?”边走边问。   赵平安骑着马,这个就跟乡里女孩差不多的小姑娘比起这些官都好说话“小姐知道的还真多,这龙门客栈是黑店,听说还卖人肉;我去啊除了酒,什么东西都不吃;说到这里黑店规矩我只知道最好不要用店里的筷子,听说用店里筷子的人都变成了白肉。”   “那就说白肉不能吃。”宁宁不耻下问“那这里除了汉人还有什么其他民族吗?”   雨化田放慢了马速。   “有时候会有鞑靼族进关做些买卖,这里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不常有外人来。”赵平安答。   风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散着危险。   “你们这里风一直这么大吗?”宁宁没带面具,用他的大氅遮住半边脸。   赵平安也用面巾蒙住半张脸“摇头,没;看这天好像三四天内有黑沙暴;我和上官说过的,可……”   “麻烦赵大叔了。”宁宁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   还没说话,雨化田就策马奔跑起来。   “我好没说完。”朱宁宁抬头抗议。   “知道是为了你就让我少吃点沙子。”面具下他睨眼。   切!   宁宁不理他,在他的氅袍里细想:黑沙暴?!鬼吹灯里有,把那座魔鬼之城湮没的魔鬼风暴;龙门里有嘛?!电影后半段她没看啊!闹心啊!只知道赵怀安对雨化田‘是高手就到风里什么一斗的话’,看影评时候有!当时她就觉得赵怀安脑子抽风,跟着去的雨化田脑子喝了地沟油。   有一句QY歌词唱的好啊:你是疯子我是傻,疯疯癫癫绕几洲。   估计赵怀安邀请他的那就是黑风暴的龙卷风。这次她会让这种悲剧发生就是她也喝了地沟油!!!   ◇◇◇◇◇◇◇◇◇◇◇◇◇◇◇◇◇◇◇◇◇◇◇◇◇◇◇◇◇◇◇◇◇◇◇   按赵平安的说法龙门客栈三年前被烧掉过,女掌柜也下落不明;如今的客栈是重新修整的。   他们到时,客栈还是挺热闹的;有不少进去关的商队在此落脚。   “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店小二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人物;奔着雨化田就来了“风大沙大,快进屋洗把脸。”想替雨化田拉住马,但手伸出就被缰绳打掉。   疼的他弯下腰。   “这里的人说山东话?”朱宁宁探出头。   马进良大步而来,拉住缰绳,雨化田跨下马,伸手朱宁宁从马上抱下来。不理会别人,和她一起走入客栈。   店内的掌柜迎上前,谭撸子已经上前“除了东屋的老太婆,让客栈里的闲杂人等都滚,这里我们包下来了。”霸道外露。   掌柜是个老头“哦呦,这怎么行;他们都是……”   谭撸子拿出了百两银锭。   朱宁宁却在客栈里眼睛乱瞄,比起她过去到过的客栈这里很大;不过粗糙的多,桌椅也不多;空气里弥漫这羊臊和一股说不清的臭味。   “一百两,谭二哥,你个败家的。”朱宁宁一见谭撸子出手大方,立刻上前“我抄点钱容易嘛……”   雨化田蒙住她的口“进良,人呢?”   此刻有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在东面第一间屋。”   雨化田就蒙着朱宁宁在来人的带领下走向那间屋。   打开门,连雨化田都皱眉:什么味。   带着朱宁宁迈步入内。   “老婆子,我家主子带着小姐已经到了。”那人说到。   宁宁被屋里的味道薰的头疼,没空看屋里有什么人。   在昏暗的屋内,一盏油灯如鬼魅闪烁;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异族老妇人坐着。   雨化田手一带,宁宁就坐在了她对面。   老太婆不仅衣衫褴褛更是蓬头垢面,衣服明显不是汉族的,一动不动。   “老太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见她没有反应,面露凶恶。   雨化田压住想动的朱宁宁“滚出去。”   那人没听明白“主子,你说……”   雨化田衣袂拂动,那人便被气浪打出了房门;门因惯性又合上。   屋内只留三人。   “你要干什么?”宁宁见他手探她衣襟,猛护住叫起。   只觉上身一凉,上身的衣物被震成破布;赶忙护在胸前“雨化田,我杀了你!”恼羞成怒。   雨化田将她的抱住,只留出后背对着老太婆“她七年前中了剧毒!”   朱宁宁自己看不到,其实她的后面脊背有一条黑线,到了一半的地方。   老太婆这才动了动眼皮“她……活不过今年了。”   “你能救她!?”雨化田直点主题。   老太婆笑声跟女鬼一样凄厉“我救人有规矩!   “说!”雨化田的从来都是自信从容,或者说很冷酷。   “你的命!”   “那我宁愿自己死了。”朱宁宁这次抢白成功“今年啊,还有大半年呢;急什么,雨化田,我们去江南玩吧;这里都是沙子!”   “小姑娘,别太自信了;你中的毒会让你死的痛苦百倍。”老太婆似乎对宁宁的无所谓很是不满“小小年纪还不是死为何物吧!”不知所以无畏,愚蠢!   朱宁宁护住胸前,转头正色“老太婆,你怎么知道本小姐没死过!告诉你本小姐死过,而且不止一次!”看电影杯具一次,中毒后昏迷一月也算杯具了一次“不就是死嘛,多死死也就习惯了。”咱好歹是长在红旗下的,就把自己当刘胡兰了。   老太婆并不生气“年纪不大,胆色倒好;可是你自己死不要紧,放得下他嘛?”   宁宁被她说中,可不甘被说“什么他不他?!他都多大的人了,要我担心什么;我也是个给他添了麻烦的,死了他反而乐得轻……”   “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掐死你!”雨化田打断她。   “呵呵,郎情妾意啊。”老太婆说的汉话并不标准,不过似乎懂的不少“可是我看你们二人面相有缘无份,这辈子都没机会在一起的啊!好好好,就该如此……”然后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语言“我哈乌拉最喜欢看有情人不能在一起!”   “狗屁,谁是有情人!你什么眼色,屋内太黑了吧。”朱宁宁反骂“我才不要你救,雨化田,放开我;她个疯子你也信呀的!”   在昏暗的屋内,雨化田的表情依旧不变。   老太婆伸出了干枯的手,真是仿真女鬼手;一抓抓住了朱宁宁的手腕。   “你抓我干神马?”朱宁宁不怕死就怕鬼抓“你贞子啊,你哪里来的?这里也没电视机让你钻出来啊;雨化田,快让她放手啊。”看到这只手这辈子不吃鸡爪了,长长的指甲都是黑的“救命啊,黑山老妖来了啊!”   哈乌拉看向雨化田“需要十天,我治病的时候不许别人在场……”条件要先讲清楚。   “我要在场!”雨化田不容置疑的告知。   哈乌拉冷笑“一万两黄金。”   “太贵,八千两。”朱宁宁听到钱就想砍价,这是上辈子的后遗症。   “我给你两万两!”雨化田一锤定音。   宁宁怒了“你个败家的,我抄点钱容易嘛我;你们怎么各个都是败家啊,这个病真是没法治了,呜呜……”   屋内安静了,朱宁宁被点了哑穴。 ☆、第 10 章   “你别高兴的太早,五天后60年一遇的黑沙暴就会出现在此;到时候整座客栈都会被沙子埋了;断水断粮。”哈乌拉抬抬都是脏兮兮装饰物的头“可她,断了一天治疗就不会再有救了!”   雨化田看着她“我可以命人将你抬到驿站。”   “60年来我苟延残喘的活着等着就是黑沙暴来的这一天。”哈乌拉不屑“等神门打开之时,你要命人带我入一个地方!这是最后一个条件!”   “你进去还会出来嘛?”他可不是傻瓜。   哈乌拉笑出比哭难看,从怀里掏出一物;‘嗖’的一下扔给他。   雨化田伸手接住,那是一本册子;打开后里面是时间很久的地图,和很奇怪的文字符号。   “龙门原本是本族定都之地,三百年前蒙古人将黑水城围了一年,城内战士守到最后108人时将孩子、女人和黄金全部封死在了皇宫之内。”哈乌拉慢慢说着“黑水城也被风沙湮没。”   听故事啊,宁宁最爱了;竖起耳朵“你是西羌族党项人?”雨化田点她一直都是点到为止,当时不能说话;过会儿就好了的。   “小姑娘知道还挺多。”   “我聪明好学嘛。”   雨化田瞪了宁宁一眼,示意她闭嘴听她说下去。   哈乌拉接着刚才的话题“龙门二字来自二块西夏古碑,其实不该这么说;而该反过来,翻成你们汉话就是‘来甲飞旋龙,沙海献神门’;来甲就是每六十年一甲子,飞旋龙就是指黑沙暴,神门就是皇宫大门;每隔一甲子沙暴会将湮没黑水城的沙漠吹开,大门就会出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进去了!”   “城内有很多迷宫,你手上的是一张出路图。”哈乌拉继续“你们要陪我进去。”   “出路图?难道就跟玩迷宫一样,入口是一个,可是出口不好找。”这个中学里玩过的“拿来我看看。”伸手问雨化田要“我最会玩找出路了。”   “你双腿已断,还痴迷黄金?”雨化田可不信,自然不会理会朱宁宁;将出路图合上。   “我痴迷啊!”听到有钱,朱宁宁那个兴奋啊“我们这次来的人不少,你早说嘛;我把我爹的那些人都带来了。”还怪哈乌拉说的晚“才5天也通知不到他们来了,嘉峪关离这不远才一天路程;要不然让小勇哥跑一趟?!”   雨化田直接问“你想进去做什么?”   “收尸。”哈乌拉也不知是笑是哭,反正很难听。   二字一出让他们二人都是一愣。   “只要你们帮我找到他的尸骨,我就出来继续帮她解毒。”哈乌拉很狡诈,甚至连时间都扣准了;既借用雨化田的能力又掣肘了他的杀心。   宁宁听出了不对“等等,你说过皇宫被淹没之前;孩子女人都被封死在了宫里,那里面尸骨一定很多,而且里面又都是迷宫那要找到什么时候啊?万一里面还有机关暗道什么的;还有黄金,既然你都知道这个秘密,那300年来该有最少五批人进入过那里,这,不是尸骨里找针嘛!”   哈乌拉凄厉的笑声响彻屋内“没错,没错,小姑娘,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而且我告诉你黑沙暴只能将湮没皇宫的沙漠吹开一阵子,至于是多少天我也不知道;而除非我拿到他的尸骨,不然我不会替小姑娘继续解毒!”   “这买卖我们绝对亏的,不能做不能做!”虽说西厂里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雨化田真死在里面“雨化田,我们走,我们走。”   “你不要怕我随便拿一套人骨给你?”雨化田冷笑,她的计划还是有漏洞的。   哈乌拉突然拔除一根针,狠狠此在朱宁宁臂上“所以我才要和你们一起进去,肉会烂,骨会碎;可我给他的信物千年不变,一定还在他身上;只有我知道那是什么!你们休想蒙骗我!”   雨化田上前一步,只看见从她臂上流下的血漆黑无比。   “他是你什么人?哥哥吗?”朱宁宁却没觉得疼,反而感觉轻松了些。   哈乌拉呵责“滚远点,我给人治病的时候不希望有多余的人在跟前!”   朱宁宁有些明白了:这个老太婆是要给在60年前去探宝便没回来的情郎收尸,她竟然等了60年“你怎么知道他肯定死在里面了?万一他是拿了黄金,没回去找你……”   “60年前唯一个逃回来的是个疯子。”哈乌拉继续手里的针刺“那是我哥哥,即使他已经疯了他也不会骗我的;其余的人肯定都死在了里面!”   “既然这么危险,万一——我可等不了60年!”宁宁挣扎起来“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可哈乌拉紧紧拽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动。   雨化田就在后面一步未动。   ◇◇◇◇◇◇◇◇◇◇◇◇◇◇◇◇◇◇◇◇◇◇◇◇◇◇◇◇◇◇◇◇◇◇◇   客栈天字号甲房。   宁宁看着自己被扎了无法小洞的手臂,不疼;可看上去密密麻麻的黑血小洞,真是寒毛竖起。   徐太医给她把脉,看了看背后的黑线;朝雨化田点点头。   素慧荣用热水帮她擦拭着,又抹上了乌哈拉给的药膏;黑漆漆的,没什么味道,宁宁是不想涂的;不过碍于雨化田的冷眼,不能不涂。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靠谱。”待屋内只留他们二人的时候宁宁坐起身“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既然如此就要学勇跑一趟,调动嘉峪关的兵;一万足矣,我不信那个皇宫大的没边了。”雨化田当然专权独断了“一天来回而已。”   “黑沙暴前他们就要到这里,这里哪有一万人二天的口粮和水?”说的简单“此事事关性命,当然要听听大家的意思。”   “西厂我说了算!”雨化田美眸横动。   “我要是让你进去我就是喝了地沟油,大不了我自我了断!”就算没看完电影,也知道那地方是雨化田的死地。   雨化田一拍桌子,一掌好好的桌子就四分五裂“那我就弄大素慧荣的肚子,回去毒死你爹娘!”   “好,这是你说的;你现在就做!不做你就是乌龟王八蛋!”就算他回去做个天下奸臣,也好过他不明不白死在黑水城皇宫里;朱宁宁起身“素慧荣,你给我进来!”就朝门外走去!   雨化田这次点住了她的穴道,她是口不能言人不能动;刚才的愤怒也仿佛从不曾出现过“太晚了,明早还要早起,睡吧。”抄抱起她,挥手灭了灯。   二人外衣都没有脱,同榻,雨化田将带来的锦被盖在宁宁身上。   宁宁看着闭起眼的他:那时候迷恋他的容貌,只是单纯的感官迷恋;别人只看见他的跋扈,纵横官场、手起刀落,冷酷无情;可真等她到了这里,遇上了还是孩童的他;然后凭着那股单纯的迷恋陪着他长大,经历过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渡过了那些岁月。   她曾抱着练功不好被打的很惨的他哇哇痛哭,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哭。也曾替他神功初成时而神经大笑,因为他不能笑。   他真正的喜怒哀乐都湮没在了岁月里。   于是她过分的嬉笑怒骂,大概也是希望能替他把不能表现的东西一起释放出来   可是这种感觉无法说出口,因为不能!   不会有人允许!在那个环境里这么多年,她知道有一种爱是害!   凌雁秋喜欢赵怀安还可以假扮他,还可以相忘于江湖;可她连表现都不能!只能借着他是名义上她的人说话做事,可那只能是宠!   是他最讨厌的东西、最不稀罕又不得不握住的。   她能给的东西却是他最厌恶的!   是啊,只要他名义是她的人就好!她会护着他的,到死的那天!   她嘴里说能自杀,其实是个胆小鬼;她好怕痛。   “你别想歪招,我让人12个时辰保护她;老太婆武功不弱,你杀不了她的!”他闭着眼开口“睡觉!”   朱宁宁就在他身边“我等不了60年,如果你死在里面;我就让全大明朝所有人来挖沙子也要把你挖出来!”   他靠近她的手一拽,将她往怀里一带;轻声“宁宁,睡吧。”   贴着他,闻着他的味道;朱宁宁才闭上了眼。 ☆、第 11 章   隔天。   天才放亮,她就被拖起来带到了那间熏死人的屋子。昨日她被放了很多毒血,今日背后就贴了很多滚烫的药膏,老太婆的长针扎在身体其他地方,不过这次没出血;但是却痛的她叫的跟被杀的猪一样。   到了晌午才放出来,雨化田自然跟着才在手下面前露面。   马进良看了一眼雨化田。   宁宁没注意他们二人,只是觉得昨日还很多热闹的客栈一下子空阔清净了很多:不会都杀了吧!   “黑沙暴快来了,他们都赶去驿站躲沙暴。”地保赵平安还没走“听说那里肯收留,自然走的快呢;不过小姐啊,我们可怎么办?沙暴来了,这客栈估摸着也得被埋啊。”   这个她知道,好歹新龙门客栈她是看全的“这客栈下有通关的密道,风暴来了,就拜托掌柜的让我躲躲呗。”   她说的很轻巧,但其他人都看向了她。   “小姐真是会说笑,我们就是个客栈,哪有什么地道。”掌柜堆着笑脸直摆手。   西厂可不吃这一套,继学勇的刀明晃晃的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我家小姐说有就是有!“   掌柜哆嗦“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也必须有!”宁宁不同情他,一个能用人肉做菜的黑店掌柜她可没那么多同情心“你们这家是黑店早在我问赵大叔之前就知道了,你以为我出来干嘛带锅碗瓢盆还带着个厨子啊;我既不想吃人肉,也不想被人吃肉;掌柜的你让躲躲呢,我们一切银两照付,事情办完各自一边;你不让我躲——”宁宁连声冷笑“我就血洗龙门客栈,看见吧,我有的是人手,这二天12个时辰,就在这客栈前前后后一寸寸找、一尺尺挖;我就不信找不到密道入口!”   说完,马进良、谭撸子等人也面露狞色。   “嗯?!”继学勇斗勇,刀柄压紧。   掌柜的看向朱宁宁,朱宁宁反瞪视他。   这时门口一阵喧哗,一人被踢翻倒在门口。   出现在大门口的是一批服装奇特的异族人,其中一位美貌女子十分扎眼。   她也很大咧咧的对上了看向他们的朱宁宁,顺便看向雨化田。   自己被打,西厂的众人都剑拔弩张。   可异族人不管,一个高大男子开口“掌柜的,我的女主人来喝酒住店了,你怎么不立刻送酒来,还愣着做什么?”   掌柜还被继学勇的刀压着呢。   她就是桂美人呀,咋怎么黑?!剧里名字叫啥来着?好像是什么什么常小文;外号太长记不住!对了,看影评最后就是她和风里刀进宫毒死她娘的。这么说是仇人啦?   朱宁宁正思忖着,却突然发现桂美人直盯着她身边那人瞧啊;啥意思?你不是该看中风里刀的嘛,看雨化田做什么?!   “这客栈我们包了。”赵通跟在朱宁宁身边时间也不短,知道她的做派是先礼后兵。   常小文说了一串话,她身边的人弯刀也起;西厂众人自然不能示弱,谭撸子都已备好出手了。   “谭二哥,别靠太近;那女的会玩毒。”宁宁突然想起来,叫出声。   这些外族人都十分吃惊她会知道这个,常小文更是拍案而起,动作奇快的朝宁宁袭来。   这次可这次不光是谭撸子在了,马进良怎能放过这个在主子面前表现的机会;双剑剑花凌光涌动。   雨化田看也不看,拉着朱宁宁就要回屋。   “别打了!”朱宁宁却死活不肯跟他走“真打起来,她若用毒我们也麻烦!”其实她挺想知道常小文和顾少棠等人是怎么搅在一起的“掌柜的。”   西厂众人听她这么说,便拳脚各自退开。   “在在在。”老掌柜忙过来“小姐有何吩咐。”   “刚才听他们说他们早就订了房间,可是如此?”朱宁宁假笑。   掌柜的点头“是,没错;早订下房间了。”   “什么时候订的。”   “一个月前。”   “那好吧,让他们住进来。”宁宁挽住雨化田手臂“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先来后到的;他们早就订好了房间;更何况俗话说的好,强龙难压地头蛇。”   “小姐!”马进良不懂为何宁宁态度变了。   雨化田手一挥,让他们散开;这次还没骂她。   众人见督主都同意,也都无法;各自散开,放他们进来。   常小文看的出来这位俊美异常的书生才是这帮当官的头,不过那个小姑娘说的话也不是当玩的;白净书生很冷酷,是个目空一切、杀人不见血的主;却很纵然身边少女;小姑娘对他很亲密,但多少有点一头热的感觉。有意思!   他们身上的官味很大,怎么会来这里?!   ◇◇◇◇◇◇◇◇◇◇◇◇◇◇◇◇◇◇◇◇◇◇◇◇◇◇◇◇◇◇◇◇◇◇◇   屋内。   素慧荣将准备好的食物端上来。   雨化田和朱宁宁一桌用膳。   马进良则站在旁边。   宁宁咬了口素馅饺子“小马哥是不是还在想厂花大人为何同意我的胡闹,是不?”   马进良低头“属下不敢。”   “掌柜的口口声声说没有密道,可这些人一月前就订了房间。”雨化田手里的银筷子夹了豆腐放在宁宁碗里“要么是来送死的,要么就是有地方藏身的;一个月前我们都还未定要来此处。”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奔宁宁来的。   “既然老鬼婆的情人能来找这西夏黑水城的黄金,备不住这件事就没当下的人知道。”朱宁宁指出“他们能在这时来这里,说不定就是冲着天大的钱财来的;比起黑水城的黄金我朱宁宁算个啥啊;他们敢来就是说早备了能躲过黑沙暴的藏身之所!与其我们费劲发力的杀人、找密道,不如留下他们;等黑沙暴来了,他们不说出密道就大家一起玩完!”   “你派人监视掌柜的和那些异族人。”雨化田吃饭也是很优雅的“宁宁说的对,我们就以逸待劳。”   原来如此!马进良这才明白“小姐聪明、督主英明。”   “一点荤腥都不见,这和尚饭一二顿还行,多吃我可不要吃。”朱宁宁放下筷子“小马哥,我们带来的活羊还有吗?”   “还有!”   “明天晚上吃火锅吧,大家一起乐呵一下;毕竟后面的事挺危险的。”宁宁也想借着吃喝笼络一下他们“你让他们宰几只羊,明天我们吃涮羊肉啊;让厨子用火腿和鱼干吊锅鲜汤,我们敞开了吃一顿。”   “好啊。”马进良自然同意,不过转眼到宁宁身边。   雨化田放下银筷,拿起帕子擦了下嘴角。   “到时候你也去嘛,坐坐也好。”宁宁知道他吃的清淡,为人也是冷淡,所以从不参加这类聚会“别这么不近人情,他们够怕你的了。”   “是啊,督主。”马进良见宁宁开口也附和“属下都盼着能敬督主一杯酒。”   雨化田依然不语。   朱宁宁无所谓起来“小马哥,他不想去就别让他去了;他不在兴许我还能多吃几口肉呢。”   雨化田瞥了正高兴的朱宁宁一眼。   马进良为难“小姐你可留点羊肉给我们兄弟,您那吃羊肉的劲头我们哥几个可挡不住;现在这当口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吃羊肉;万一吃多了……”   “就想着吃,你猪投胎。”雨化田轻骂。   朱宁宁反驳他时候都是怪样多多“人生在世诸多不称意,我再不吃好点我对得起自己嘛!”语气也是油腔滑调的。   “去嘛,去嘛!”宁宁声音放软“我带了一瓶家里珍藏的茅台,保准不让你喝客栈里的酒;大家一起喝喝酒多热闹啊。”   “让徐太医去问哈乌拉,她说你不准吃肉,你就不准吃。”他算是退了一大步。   “好,那我就吃白菜,萝卜总行吧。”宁宁觉得吃火锅就要人多才够味,不过若他不再也没劲。   素慧荣将餐盘放入食盘内,有人过来端出去;她则准备热水让他们洗手。虽出门在外,可有些规矩是不变的。   “进良,你将刚才说的去落实下。”雨化田坐着没动。   “是。”马进良听命。   宁宁踢了鞋子,趴在双上,玩着那把匕首“唉,是不是我们刚到没几天;那些刺客都还没赶来?怪闷的。”   素慧荣端来了热水,雨化田双手放在水中晃了晃“一点蛇就吓昏了,还嫌不丢人。”拿过白帕擦手。   切,朱宁宁不想和他争辩,她在努力回忆影评里提到的后面剧情;娘的,过了这么久她真的记不清啊!那个被埋的皇宫她也没不知道呀,一直以为就是在密道里决斗的;难道后面是在皇宫里决战的?!回头“慧荣,你的那个天蚕丝到底怎么回事?”   素慧荣抬头“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不是天蚕是金蚕,心里补了一句。   “什么啊,据说比头发丝还细;普通人压根看不清的,杀人于无形。”宁宁用匕首割发带上多余出的线头“密布如网,跟蜘蛛似的?如果如此厉害,怎么最后死的不是他们呢?!”可恶,这回她真的不知道了。   后面的话她说的含糊,他们也没有听清;雨化田知道她一直有自语的毛病,也不去管她了。 ☆、第 12 章   暗处。   “掌柜的,如今可怎么办?”三个店小二都在“怎么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官兵?当家的快来了,再不处理了他们……”   那个老掌柜抽着烟袋“如今只能等当家的来了再说,你们也瞧见了;那个书生打扮的当官的武功肯定不低,身边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也不是酒囊饭袋;至于小姑娘更是什么知道似的;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这几个对付不了。”   “我看他们是为了给这小姑娘治病或者是解毒来的。”店小二甲可没闲着“那个断腿的老太婆屋里都是怪味,有点像医巫。”   “掌柜的,实在不行就用老法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店小二乙也是个狠角色“说是明晚他们一起吃什么火锅,让我们拿出好酒来;到时候就在酒里做点手脚,包准神不知鬼不觉。”   老掌柜狠狠抽了口烟“嗯,可以。”   店小二丙愁眉“掌柜的,后面处理这些食通天可烦了;原本那些天上掉下来的白肉已经够多的了;再一下子处理这些,我们人手不够啊。”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平白出了很多已经死透的白肉。   “实在不行就烧了;喂了药的白肉也不能用。”掌柜的发狠“眼下宝藏重要的多。”转对店小二乙说“下手麻利点,这些当官的不好对付。”   店小二乙小说“请好吧您,又不是第一回了。”这他熟啊。   ◇◇◇◇◇◇◇◇◇◇◇◇◇◇◇◇◇◇◇◇◇◇◇◇◇◇◇◇◇◇◇◇◇◇◇   第四天。   本来说第三天要吃的火锅由于朱宁宁第三天的治疗太多惨烈而终止了,第三天朱宁宁只觉全身筋骨都被错位了一样;从进屋内惨叫声就到出屋。出来后也是躺着不能动了,连晚膳都没用。直到第四天中午才醒,说什么都不肯再治了;还是雨化田点了她哑穴,拎着后领进屋的。   饶是西厂那些人也被她叫的后脖子发凉。   那些异族人倒是喝酒吃肉哈哈大笑,不管他们这里如何。   总算是第四天的治疗没什么疼痛,而且哈乌拉在她身上涂了不知啥油,还为她全身推拿;解除了昨日治疗的疼痛,她穿上衣服的时候感觉好像浴火重生的清爽;就赶上身轻如燕了。   “羊肉?”   “是啊,晚上我们吃火锅;不过怕你吃不惯,我让人给你熬了羊肉汤。”朱宁宁将衣结打好,不是说她不介意身体被看;不过估计自己这不发育的身板那雨化田看了等于没看,郭芙蓉说的好啊:再苦再累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与己共勉!   乌哈拉收拾了那些乌起码黑的药物“羊肉是好东西,不过你最好少吃点。”   真想驳她的宁宁看了一眼雨化田“哦,知道了。”又乖乖了。   二人出了屋子,就看见常小文晃着很精致的银饰从楼梯上下来;媚笑着看着他们二人,不,准确的来说是看着雨化田。   她手一撑,跃下立定在他们二人面前。   朱宁宁如临大敌,一下子挡在雨化田面前“你想,干嘛?”风里刀,你到底神马时候到啊;这剧情姐HOLD不住。   常小文指勾宁宁下颚,却还没有碰到小姑娘;就被一股疾风打的只能退身闪躲。   雨化田带着戒指的手搭住了朱宁宁,看也不看常小文“回屋。”   常小文不气,反倒更有兴趣;推开那个高大男子,闪身到了他面前,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   “请使用人类的语言和我们交谈。”朱宁宁不喜欢她瞧雨化田的眼神,一指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说汉话,装,你也装不像。”别以为你长的美,比我人高比我身材好,胸脯比我多几两肉就了不起;在雨化田眼里女人是骷髅。   马进良和继学勇看见事情立刻过来护驾“主子,小姐。”   雨化田瞧见宁宁说好后,那个大个子脸色微变。他突然嫣然一笑,靠近常小文。   常小文倒是受宠若惊的。   童鞋们啊,你们瞧见过西厂厂花妖孽的绚烂笑容嘛;迷人啊,倾国倾城也就这般了。可是朱宁宁没空HC,她气的不得了,心说:好啊,我们一起这么久,怎么就没见过你给我这样的好脸色;除了是骂就是骂,娘的,你当姐好欺负啊!姐,跟你没完!   “你——可——真——臭!”可没想到笑的沉鱼落雁的雨化田一字字吐出。   让常小文成功变脸。   说完,他就拉着朱宁宁绕过她往楼上走。   常小文哇哇骂着不知什么话。   雨化田停在楼梯下,轻蔑的睥睨望下“连唱戏的资格都没有!”戏子还懂演戏,她这个蹩脚的。   “好了,好了;你让她碰了钉子,她不会再来烦你了。”朱宁宁拉他往里走“你现在闹个顶朝天,晚上我连口肉汤都喝不到了。”如今大伙热火朝天正准备晚上的火锅宴的,这时候打起来晚上吃啥啊“出门在外的,退一步海阔天空。”   回头又对常小文“有些男人吃你那套,也有不吃的嘛,这没什么好生气的;他这个人洁癖的厉害;不过你吃羊肉是不是没放甘草;告你一法10克甘草和适量料酒、生姜和羊肉一起烹调,保准羊肉没膻味又特别好吃。”连她都闻到她身上的味“女孩子嘛还是要注意干净的,特别是你这般的美女;回见,回见。”抬手就把雨化田就楼上推。   常小文怒视这个小姑娘: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会说汉话?!她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这些当官的都叫她小姐,那个厉害书生并不怕她,她是书生的妹妹?不像,感觉上二人是平等的,不像她知道的汉人兄妹什么七岁不同席;更何况这小丫头晚上就和书生一个房间,说是夫妻,更绝对不是!情人?更感觉像是亲人。   他们来此是何目的?!一个上午就到楼下一个房间里,从小姑娘身上发出的味道闻;她中了剧毒,看情形是来解毒的?   说了鞑靼话,让哈刚童嘎告诉兄弟们好好看着他们。   ◇◇◇◇◇◇◇◇◇◇◇◇◇◇◇◇◇◇◇◇◇◇◇◇◇◇◇◇◇◇◇◇◇◇◇   外面的天气已经差到不能说了,可这影响不了客栈火锅宴的热闹;这次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徐太医都上了主桌。   因为没有带朱宁宁设计的火锅锅子,他们就使自己带来的锅子;店里的锅子就是他们这些西厂人也不想用。   “慧荣,那瓶辣油呢?”宫里御厨炼制的,不仅辣的够味更是香醇,蘸刚涮好羊肉吃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   素慧荣忙着将菜肴端上桌“就在您手边啊。”   “哦,瞧我这眼神;茅台酒是不是还在屋里?”找了半天没看见那瓶酒。   素慧荣点头“您说怕人做手脚,所以还在屋里。”   “我去拿,正好叫那些男人们下来吃了。”宁宁可真兴奋了“给老鬼婆的羊肉汤呢?”在宫里能吃,不过可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吃;上楼。   “已经端进去给她了。”素慧荣看着她一步步跳跃的上了楼。   楼上甲子号房。   “督主,这里的掌柜和伙计好像都是练家子。”赵通回禀监视的结果“不过没发现他们和异族人有什么特别交情。”   雨化田不语。   谭撸子上前小步“督主,天气越来越坏;可这地道还没找到。”虽说可以以逸待劳,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找了。   “非是熟悉这里的人不会轻易找到的。”这个他也想到了“其他的呢?”   “京城那边万贵妃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人沿途割了不少‘稻子’。”马进良告知“就算还有要钱不要命的也要掂量一下与我们西厂为敌的下场。”战果辉煌“探子门也已经快接近幕后,可这幕后被挖出来;万一……”   擦拭黄金戒指“人有旦夕祸福,吃五谷哪有不死的。”低垂的眼眸“不管是谁,让他们直接处置了;公主的旨意是不想知道。”   “是。”   “开门。”屋外宁宁敲门。   有人打开门。   宁宁跑进来“还说什么呀,你们不饿我可饿了。”到带的箱子里翻找,找到一只白玉酒瓶出来“对了,出门在外的不可不防,待会儿喝酒吃饭前,你们拿银针试试;这毕竟是家黑店啊,小心为上。”   “还用你说。”雨化田冷哼。   这几日他们早就这么做了。   宁宁抱着酒瓶“走了,走了;有啥事需要非现在说的?”哄人。   于是一众人等下了楼,楼下很大一块地被他们用了;原本没出来的异族人现在也下来喝酒吃饭了,也瞧着他们桌上摆的烤全羊和新鲜的生菜生肉。那真可以说是香气四溢,宁宁带来了很多香料,特别是那孜然羊肉的香味真是让人垂涎。   他们都是在常年吃羊肉的人,自然分的清羊肉和人肉的区别;这香味绝对都是刚宰的新鲜羊肉。   雨化田自然是主桌上的主位,身边就是宁宁;另一边是马进良、谭撸子几人。   素慧荣本想伺候左右的,被宁宁一把抓在身边坐下“今天啊,这里不□份;小马哥、谭二哥、赵通我在船上说的话还有效,就看你们本事了。”   把雨化田灌醉了她回去给他升官。   被点名的几个不敢造肆。   “来来来,倒上酒,我们先干个同欢酒。”宁宁不能喝纯酒,素慧荣给她调了水酒。   雨化田也拿着玉盏举手,众人见督主都举杯;气氛立刻欢腾起来,都拿起酒碗,满饮了自己这杯。   宁宁对着他们大声说“大家吃啊,别客气;不够就再宰几只。”反正吃不掉也是放掉的。   马进良一直带着面罩,是因为他嘴上有很丑陋的伤疤;不过现在喝酒也顾不得;喝完一杯又倒满一杯“兄弟们,我们来敬一杯,祝主子和小姐身体康健。”那是会女子惊声叫出的恐怖疤痕,就是朱宁宁第一次看就也吓的直接跳在雨化田身上做八爪鱼了。   “好。”他们举杯“祝主子和小姐身体康健——”异口同声,震响客栈。   雨化田也意思意思的喝了几口。   宁宁拿过酒瓶,亲自为雨化田又满上一杯。   常小文一眼就看中了那只白玉无瑕的酒瓶,那只酒瓶是整块和田玉雕刻而成;雕功异常精美,此物价值连城啊;竟然被这小姑娘用来装酒:这女子来头肯定不小。   “这支味道如何?”宁宁问他“我不会品酒,只是拿我爹的私藏;如何?”   徐知信是个知酒“好酒啊,这香味简直能让人醉了。”   雨化田却和喝水一样没其他表情。   马进良他们也是爱喝酒,这支酒的味道早勾了他们“小姐,以后赏我们其他的我们也不要,要赏就赏一支这酒,实在是好酒。”   “想喝啊?”宁宁晃了晃酒瓶。   继学勇等人咽咽了口水。   “才不给呢,这是我特别给小雨哥准备的。”朝他们做鬼脸,就又将酒瓶放回雨化田手边“你们有那瓶香辣油,知足吧。”   他们被她捉弄也不生气,反身和身边人说笑着大口喝着客栈里的酒。   宁宁坐下“也没见过你这么做领导的,说句话不会让你威严掉价的。”吃了素慧荣给她烫好的羊肉。   本来最烦这种场合的雨化田,今日倒坐了许久。   酒过三巡,他们吃的都很尽心。   本来酒量就不好的宁宁红扑着脸,有五分醉的靠在雨化田身侧,用筷子打击的碗筷,嘴里哼着调“他他他,嘻嘻嘻,哈哈哈,我的厂花才是甲天下;喂喂喂……没人可替代。”突然正起身,指着雨化田“你是我的,从头到脚天下无敌;你是我的,从里到外世界第一;可爱时候,从上到下无懈可击;可恶时候,给我一个晴天霹雳!”   边唱还起身边跳。   大家被她先是一惊,然后怦然大笑起来。   雨化田一瞪,又全部安静。   全场只剩轻轻憋笑的声。   素慧荣也是忍住笑,去拉她“小姐醉了。”   “我没醉,起码没醉的昏迷不醒。”宁宁没让她扶,指着雨化田“就是我的,从头到脚天下无敌!”猛的又靠近他“就算我胸脯上没有肉你也嫌弃不了我,没办法;老鬼婆才不会看面相,我们二个一辈子都要在一起,我看谁敢把我们二个分开,就算赶明儿我嫁人了,你也得陪嫁过去!你别想给老娘开溜!”   众人弹落一地眼珠子:除了这位万安公主,谁还敢抓着当今西厂督主的衣襟啊。   “别借着酒耍酒疯。”雨化田打开她的手。   朱宁宁指间好疼“你又打我;你就会打我、骂我。”哀怨的低下头,控诉。   雨化田整整衣领“如何?”他就是打骂了,你能如何?!   宁宁嘟嘴“谁让你武功高,我能如何;只能忍了。”又朝他的后脑勺吐舌,做无数怪样。   让那些人更加想笑。   “你再闹我回屋了。”雨化田似知道的警告。   “掌柜的,那酒来;酒都没了!”马进良是个察言观色的主,这场如果雨化田走了,那朱宁宁就肯定也走了;那实在是没意思了;立刻转移了话题。   “好好,辛二上酒,快上酒。”老掌柜立刻让伙计们上酒。   雨化田向后伸手,朱宁宁用双手抓住;他稍用力,她就回来了。   “我要吃羊肉。”这一次她都没吃啥,都被他管头管脚。   雨化田不理她,继续自己浅浅酌酒。   素慧荣将银筷握在她手里,把蘸了酱料的羊肉放在她碗里。   马进良他们喝的高兴,就忘了用银针试毒的规矩;倒满了碗,抬起“主子,我们兄弟再敬主子和小姐一碗,小姐无病无灾,主子事事如意。”   “你怎么不让我事事如意啊。”宁宁是个有酒胆没酒量的,现在是半醉半醒之间;说话就没边了“姐想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如意呢,他如意个屁……”跳起身一指,也忘记手里还拿着银筷。起来的太快,筷子握得太松,就朝马进良飞了出去。   这小小情况对马进良千杯不醉的高手来说是小意思,可是银筷子被他接到的时候,马进良碗里的酒洒到了筷身上,很快原本银亮的筷子——变黑了!   “这酒有毒,都别喝了!”马进良洪亮的一声喝住了要喝酒的兄弟们。   掌柜和小二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连异族人也停了唱歌喝酒。   众人都停住了。   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所以客栈在此刻安静到无声……   朱宁宁看了一眼筷身,一计上心头“慧荣,倒酒。”   “小姐,这酒?”素慧荣想说却被雨化田瞪视而不敢再说什么,拿过酒坛倒满了一碗。   宁宁拿起满满一酒碗“老掌柜。”转身,步伐不太稳“您是老江湖,宁宁是小辈;这次来此诸多叨扰,宁宁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前些日子还对您老口出不逊,还请你原谅则个!”走向想退走却被人堵住的掌柜。   “原本该用我带的酒,可真的太重了;没带多少。”宁宁将酒碗双手端在了掌柜面前,几分醉意“所以宁宁斗胆借花献佛,请掌柜的赏个脸;如何?”   老掌柜江湖多年自认未走过眼,可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是正含七分邪、善透三分毒。   雨化田喝着美酒“掌柜的,就是连我都从未被她敬过酒;你可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谭撸子也走到宁宁身后,给她撑腰“就是,主子说的没错;这天下还没人敢不喝我家小姐敬的酒呢,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对——”家伙什都别在腰间。   掌柜怎么肯喝这杯酒呢“小姐,这,这,可使不得。”   “掌柜的。”朱宁宁还端着酒,让波光粼粼的酒闪着“使得,使不得都在您一念之间。”娇笑。   老掌柜看这架势就知道她对密道之事志在必得。   “掌柜,我们错过了出关的时候。”敲门声在此刻响起“赶过来投店,你们外面挂了客栈旗,干嘛关门啊。”外面敲的很响。   宁宁回头。   老掌柜趁宁宁不防备出手如电。   可还未沾着边,一双银筷子就插入了他的双手;痛的当口就能昏过去。   雨化田衣袂而动,起身“撸子带几个会问话的,把他带下去;进良,处理了外面。”   谭撸子叫了几人,压着掌柜往后走。 ☆、第 13 章   “开门,怕什么;我才不怕呢。”宁宁却跑的最快,推开所有人,亲自去开门;她现在带着酒意,除了雨化田谁都拦不住“我倒要看看谁敢在黑沙暴来的时候来这里,冲我还是冲宝藏!娘的,黄金是姐的;敢跟我抢黄金,姐砍他全家!”   常小文和身边人都看着她。   “有没有会喘气的,开门!”门外唤了个声音“沙子越来越大了。”   “我又不是美人鱼,不喘气用鱼鳃啊。”宁宁打开了大门“就是用鱼鳃,那也是喘气的。”   她开门的当口,外面就踢进来一脚。   “小姐。”方建宗离的最近,立刻飞身护她;自己被结结实实踢了一下。   来人穿着米白的衣服,被黄沙一吹又发黄;带着蒙面的斗笠,后面跟着人就和小倩里的张国荣一样打扮,像个收账的,用围巾蒙着面。   “我都已经来给你开门了,你凭什么打人啊!”朱宁宁大吼“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天都被沙埋了,还有什么理?!”来人大步迈入。   素慧荣快步而去将宁宁扶起,其他人查看方建宗;他摆手表示无事。   “大路朝天各自一边,明明就是你没理还耍拳脚;看来也是个蛮不讲理的。”朱宁宁靠着素慧荣“你不就是顾少棠嘛,狠什么;一个打家劫舍的。”含着醉意,也忘了顾忌,自顾自说起。   一拉斗笠二边,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英挺面容,目光也是凶狠“哦,没想到这里还有个识人的。”   “不是识人,是识货。”宁宁傻笑一下。   顾少棠身后的人也跟着进来,拉开了面巾;露出一张让全场都震惊的脸。   “风里刀!”朱宁宁猛的叫起“雨化田,你看,果然有个和你长的很像的人吧!”跳起身,一把拉住风里刀。   离着不远但有点距离的雨化田和西厂众高手都看着被朱宁宁拉着人的那张脸。   顾少棠也向他们望去,其中的雨化田如青松立在众人之间;她都不禁反过来又看向风里刀:怎么可能?   风里刀也向雨化田那里看去,同样的面容让他的惊的哑口无言;那种震惊的感觉无法言语。   “如何?如何?”朱宁宁呵呵的笑着“我没说错吧,果然有个长的这么像的吧。”   雨化田睨眼:这个粗鄙的男人哪有像自己的地方?!   看着朱宁宁微醺的站在那男子身边“过来,宁宁!”   朱宁宁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站立不稳的靠向风里刀“唉,你叫啥?哪里人氏啊?父母可健在?他们又是做什么的?唉,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风里刀虽然对女人来者不拒,可朱宁宁这样的干瘪丫头是一点兴趣都木有;并不理会她,反而是对那个俊美的镜里人究竟是谁更有兴趣;不过看起来他可不好招惹。   “唉,我问你话呢,你干嘛不理人啊?”朱宁宁脾气上来,伸手就拉住了风里刀的袖子“别以为你长的跟小雨哥一样就可以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告诉你,天下除了他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呢!”喝醉了,大小姐脾气也来了。   “你干嘛拉我,我又不认识你!”风里刀想甩开朱宁宁的手;他毕竟是混江湖,又是男子力道自然比宁宁大,何况宁宁还醉了。   被他一推人站立不稳。   素慧荣毫不客气,招起势起;顾少棠振掌风里刀接了素慧荣几招。   雨化田的耐心在此刻消失殚尽;手一挥,那些西厂厂番纷纷亮家伙;没有预告的劈头盖脸朝他们攻去,可不料异族人也抽刀挺身。   一场混战就此开打。   雨化田在这里混乱里如临无人之地,只用宽袖拂打;就走到了朱宁宁身边“惹祸精。”   “哦,我知道了。”她想着“顾少棠、常小文、风里刀都是一伙的,没了你追杀赵怀安这场,他们是来盗宝的。”电影就短短二个小时,剧情一定不会太复杂的“可是怎么会一起反过来对付你呢?这也挨不上啊,哦,是风里刀假扮你?”   “宁宁,醒醒。”拍拍她脸颊,没喝多少就酩酊了“素慧荣,跟我上楼;去拿解酒药。”也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反正从小到大她的话很多都让人费解。   “进良,把这些臭虫都处理掉。”他被惹烦了“一个不留!”   “是,督主!”   风里刀叫了起来“雨化田,雨化田!顾少棠,他是西厂厂公雨化田!”他是江湖情报贩子,终于想起出自那小丫头嘴里的名字为何这般熟悉了;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和雨化田长的如此相似。   “别杀风里刀,你问他是不是去过乾清宫,见过我老爹;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宁宁醉在他怀里“你告诉他,别以为……他长得像,姐毁……他(容);像又如何……不是你就不是(你)!”   “你杀了布噜嘟,我就不会给小姑娘再治病了!”乌哈拉突然出了房间。   双方人马正杀了火热。   常小文却听见有人叫了她的鞑靼名字转身“额木格,额木格……”然后又是一阵奇怪的话出口,旋身立刻赶到她身边。   哈乌拉也用同样的话回答,并拉住了她。   “怎么样?”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眯起眼“老婆子,我已经够容忍你的了!”别挑战我的底线。   哈乌拉哼笑“那只能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死!被以为现在抱住了就永远都能抱住。”   “我抓了这个臭女人,看你治不治!”雨化田也不是傻瓜,长袖卷动纤手如剑;直逼常小文而去。   哈乌拉腿下有木盘轮“他们是求财,大风沙只能将黑水城皇宫吹开一个时辰,你只当多了帮手,我让布噜嘟一半的手下和我们一起找尸骨;你胜算就大一点!”见雨化田翻脸无情,她也不禁将实情说了出来。   雨化田一手搂着睡着的朱宁宁,一手和哈乌拉和常小文过招;素慧荣则和哈刚童嘎打在一起,马进良处理了手边人也要赶过来帮忙“你以为还有资本同我说条件吗?马进良,杀了其他人,活捉常小文!”   “做人不要做绝!”哈乌拉未料到布噜嘟会来此寻宝藏,更未料竟然给他做为威胁她的人质“他们只是求财,那埋了300年的宝藏你就一点不心动嘛!做官的勾心斗角,那里的财富足够我们这里所有人奢华的过完这辈子;你想想看,有了这些黄金,你就可以带着你想要的女人远走高飞!你的兄弟们也可以不用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官场的是是非非都不必再管!你就一点不动心嘛!”   雨化田只回了一个冷笑。   “他不动心我动心!”朱宁宁睁开了眼,醉醺醺醉笑着“不过……不必我的兄弟冒生死,抓住常小文你就只得乖乖听命于我;然后我们可以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那些人进去拿黄金,一个时辰之内能搬多少般搬多少!我不嫌金子烫手。”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顾少棠可是听到了,和继学勇打的正欢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果然是西厂的臭婆娘,西厂都是阉狗;难道你还是他们的姘头?!哈哈。”   “你是好,花木兰嘛!有了你这样的,以后我们大明朝的口号就是生男生女都一样!”朱宁宁也忍不住吐槽“什么姘头,那叫对食;没知识没文化!”也不怕得罪了春FAN们。切,我可是知道的,最后你家风里刀还不是带着常小文去了京城毒死我娘,MV里看到过他说要做大官;还不是顶替了雨化田做了那啥,你要是最后还是和他好的,你对外的名号也是个对食!   她是不太清楚电影里的谭撸子为毛对雨化田放箭的,不过现在他们内部没有被分化是不是就算改变了一些剧情?说到剧情,她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凌雁秋咋到现在都没个出场机会?!   说真的,她是很不喜欢某迅演了黄蓉的,她心目中的黄蓉是83版的阿翁;因为不喜欢嘛所以一直没注意,不过现在突然发现的。翻翻白眼:她已经很厚不住剧情了!   如果说抓了常小文就能迫使哈乌拉给她疗毒,怎么看雨化田都不用进黑水城皇宫那个死地了。可说实话,其实她很想去看看的,从小就喜欢夺宝奇兵那类电影;想想看60年才出现一次地方唉,就算不搬黄金也想瞅瞅到底是啥摸样的,毕竟后半电影不是没瞧见嘛!   就在这个当口,朱宁宁只觉好恶心,胸口里似有虫子要爬出来;连恶一阵,一口鲜血喷在了出来。人也再也站不住了。   鲜血洒在了雨化田袖口。   “宁宁!”雨化田运足全力,将常小文震飞了出去;改抓住了哈乌拉,脚下一蹬;飞身将二人都带回来哈乌拉的屋子。   将宁宁方平在地上“你现在不救他,我一定将常小文千刀于你面前!”   “她比满城的黄金还重吗?”哈乌拉老眼精光四射。   雨化田勾起嘴角“她是我荣华富贵的梯子,有她在别说一城的黄金,就是整个大明朝的黄金我都唾手可得!”话语冷酷,只当她是一个物什“我花了这么多年,不能毁在你手里!”这话雨化田已经露出了杀机。   朱宁宁嘴里还在涌出血,染红了黄色的泥地;身体抽搐着。   哈乌拉也不是善徒“我的条件不变!”   雨化田转身就要出去抓人“既然你觉得烂骨头比活人重要,我们就比比看谁的心更硬!”   谁知哈乌拉滑动木盘到了朱宁宁身边,褪下了她的衣服“别以为得到女人身体的男人才被这个女人重视!也许在她死前最想见的还是刻入灵魂的那个人。”将朱宁宁扶起身背对自己,摊开布袋,里面是细长到恐怖的针“我要给那人收尸;你要赌吗?我就和你赌这一局!”你说的对烂骨头就比我孙女的性命重要的多!   雨化田对这个无常的老太婆有些失算,打开门去处理残局。   屋内只留下她们二人。   “小姑娘,刚才他的话你都听见了。”哈乌拉将针刺入她的脊背里,那种痛也足矣死人的。   可这次朱宁宁咬破了嘴巴都忍住了叫喊,非但如此,现在的她还能笑“我……早(知)道,如(何)?!”他是雨化田啊,从来都是雨化田;要从他身上找到神马柔情的样子,简直白日噩梦;又或者他是风里刀假扮的!   “是嘛!”哈乌拉手上不停“我只当自己才最傻,原来真有比我更傻的。”   朱宁宁呵呵笑也苦难,嘴里都是难闻的血腥味“我(一)直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后面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疼痛侵占了她所有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乌拉便替她解毒,边大笑着;声音刺耳又犹如鬼哭。 ☆、第 14 章   地道里。   黑沙暴终于来了,可朱宁宁没机会看一眼;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老鬼婆,我也要进去;你快治好我。”说话也因为没力气而声音很轻。   同在地道里的哈乌拉闭着眼“别急,这才是黑沙暴的前夕;这场沙暴要刮二个时辰才会褪去。”   “老鬼婆,若不是常小文出现;你大概死都不会告诉我们皇宫只会露面一个时辰是不是!”想起这个朱宁宁就生气。   “我苦等六十年当然希望能够找到他的骨骸。”哈乌拉依然闭着眼“小姑娘,你我换位……”   朱宁宁望着头顶上的石头“没了你我也活不过今年。”就算在这里她都感觉大地在震动。   常小文给哈乌拉送来了水。   素慧荣也给宁宁送来新熬的粥。   “她现在就是龙肉都吃不下。”哈乌拉朝素慧荣伸手“老婆子饿了。”   素慧荣看了一眼身后的雨化田。   雨化田不理。   素慧荣将粥给了哈乌拉,给宁宁倒了水;让她喝下去。   “谢谢。”宁宁真觉这是神露,甘甜啊。   被绑着的顾少棠和风里刀坐在一边,头顶上传来了一阵阵轰鸣的响声,身下的地面也在颤抖;像是地狱里逃出的巨大恶兽在不定踏地咆哮;震动天地。   西厂众人也心惊的不时往上看,感觉这地道里也不够安全。   宁宁转头,看见被绑住的风里刀“素慧荣,把他的脸毁了;我不想看到一个瑕疵品。”   风里刀惊看她“我又没得罪你,干嘛呀。”   “我看你不顺眼。”朱宁宁跋扈“我做事不需要理由!慧荣,还不动手!”   常小文踏步“你敢!”   “宁宁,别闹!”雨化田终于开口。   朱宁宁冷笑,看见素慧荣怀里的匕首;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窜出身;夺了素慧荣的匕首,就朝风里刀扎去。   常小文飞腿踢去,顾少棠被绑着也挡身。   自然谭撸子等人也不会让她们伤到朱宁宁。   风里刀只能闭眼等死,果然是脸上火辣辣;除了阵阵抽丝的感觉却没有什么其他疼痛。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朱宁宁捉弄的贼笑。   “真假立现。”宁宁撑起身体。   常小文和顾少棠看向风里刀,都没说话。   “我被她怎么了?毁容了,哎呀,被毁容了!”风里刀见她们都没有说话,嚎哭起来。   被顾少棠踢了一脚“嚎什么,又不是死了!”   常小文看向朱宁宁,她只在风里刀的左颊上画了一个×;而且并不深,那种伤疤很快能好。   “我现在手上没劲,等我力气回来点;就画深点。”朱宁宁调谑的将匕首交给素慧荣“要不然在他脸上烙个‘假’?”   说话时,地面又摇了摇;外面的呼啸声加大了些。   店小二和受伤不轻的掌柜也被押在一边。   “你别硬撑,不然待会儿你去不了皇宫。”哈乌拉不客气吃光了粥。   宁宁也觉得自己身体很累,却推开了素慧荣的手;朝另一人伸手“扶我!”   黑色大氅在空中飘飞而起,还没容人欣赏就被用来卷人了;手臂画圆,她落入怀中“睡觉,等风沙过了;会叫醒你的。”   这种被了解的感觉真好,就算她嘴巴里不说;他似乎都能知道她想做什么。也正因此才会更痛,当真相揭开来的时候;最怕痛了!   不过有人说过,只要一直痛就不会感觉到痛!   她不会痛,因为一直知道;知道他的好都是——假的!   俗话说的好:不会希望就不会失望。   “什么人?”谭撸子横眼,感觉到了什么。   雨化田轻拍怀里人的背“这地道里老鼠不少啊。”早就知道了。   一位娇小的男子带着斗笠,一身蓝色布衣;手中一柄长剑,走了出来。   宁宁挺好奇,她这身装扮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赵怀安就是这样的打扮!他不会是被她念叨的某迅吧,这人啊,太经不住念叨了!   马进良握着双剑。   雨化田压根没有知道来人是谁的欲望“这一路都跟着,看来不是冲着天大的富贵来的。”   “是盯着赵怀安来的?”朱宁宁猜测“你是凌雁秋?!”   来人一抬头,斗笠下的面容清秀“民间上都在说万安公主抄家无数,贪婪钱财;开设钱庄,与民争利!”   “如何?”谁说她不是冲着天大富贵来的,好歹她朱宁宁的人头也值个百万的。   风里刀皱眉“万安公主?万安公主朱宁宁?!”   方建宗刚想责打他……一阵风比他的手更快。   风卷残云,风里刀被狠狠打了脸。   雨化田的宽袖已再度贴于朱宁宁背部“她的名号你也配说?”迅速而优雅。   顾少棠看向风里刀。   风里刀忍住痛,低声“江湖里最大的消息,谁取了她的人头就能得一百万两!”脸上血痕立现。   什么?!   常小文也震惊:又不漂亮嘴巴不饶人的她能值——百万两?!   风里刀很小心的点头“不过西厂发出了格杀令,各路人马都被屠杀戮完;这银子太烫手,官府也贴出告示;知情者若能举报,也是万两赏银;我想黑水城是更大的买卖,所以才……可见是明智的,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还真值钱。”常小文唏嘘“怪不得你能拿价值连城的玉石当酒瓶。”   朱宁宁朝她吐舌“你要,这个可以让给你。”   雨化田顺着宁宁发缕“怎么?也赚这个百万?”   “哼。”凌雁秋冷笑“一百万算什么,黑水城遍地黄金。”   “哦,对了。”风里刀又想起什么“她是过去龙门客栈的老板娘,为了个汉子烧了……”   凌雁秋的剑鞘打在了风里刀身边“你的话,太多了!”   常小文不在意“原来是同道中人啊,也想来分杯羹?”   “怎么?不行吗?”她提起手中剑。   “行——怎么不行。”宁宁看着她们二人“黑水城吧见者有份,不过我怀疑你目的的真实性;船上对赵怀安说的话他告诉你了吗?没说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凌雁秋明显不喜她“朱宁宁,你真以为可以仗着身份为所欲为吗?”   朱宁宁挑眉“为何不行,我可不管后世怎么说,就算被历史除名又如何?我自认痛快的活过此生!我听过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其实这句话也可以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恩怨;我朱宁宁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也不求什么轰轰烈烈,只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够了!别人?为别人活的人是神,而我只是人!凌雁秋,你自以为是神?可以决断我的性命?!我死了残酷世道就能改变?天下就公道了,就没有贪官污吏,就没有与民争利了?!若如此你自杀来我绝不闪躲!”   凌雁秋和常小文等人都注视她。   朱宁宁娇笑“无怨无悔我走自己的路,让人别人说去吧!”话语里有一股豪迈和潇洒。   就是常小文这样异族女子都不曾有这样的潇洒。   朱宁宁看向素慧荣“凌雁秋,你要跟就跟吧,我说过不怕来杀我的;但若你其他心思伤了某人,嘻嘻,我会找大明朝手艺最差的千刀万剐行刑人;也会开恩让你把赵怀安洗干净的!”   素慧荣点头,示意明白。   此刻再次地动山摇。   “来了,终于要到这刻了!”哈乌拉睁不开的眼都似乎睁开了不少。   ◇◇◇◇◇◇◇◇◇◇◇◇◇◇◇◇◇◇◇◇◇◇◇◇◇◇◇◇◇◇◇◇◇◇◇   那是地狱的鬼都在呜咽的声音,也是他们争先恐后从地狱爬出来而震动地面的恐怖力量。   宁宁只知道鬼吹灯里说黑沙暴的中心足可以将扎格拉玛山吞没到时间的尽头,那时候只是听听而已;无法光凭想像来体会这种恐惧的。   而现在——   地道里有锲在地上的铁锁链,这里铁链都颤动的碰撞作响。   只觉得自己乘着孤舟飘荡在漆黑咆哮的大海之中;裹着他的大氅,紧紧握住他的手,埋首在他怀里;好像这样才最安全。   雨化田倒是不动明王似的,手里的佛珠节奏不变的转着。   “督主,这里真安全吗?”马进良都不禁怀疑;远处地道里传来马鸣和骆驼的叫声。那些是他们离开这里的工具可不能丢了。   “安全。”宁宁闷声“若不安全,凌雁秋早闪了;她熟知这里地形,所以她不走才证明这里最安全!”哪怕她在害怕,但依然回答了马进良。   马进良看向凌雁秋,点点头。   “挺聪明的。”常小文坐在哈乌拉身边。   凌雁秋冷哼“可惜都没用在对处。”   “挺想看看的,黑沙暴到底是啥摸样的。”朱宁宁又异想天开了“你好奇吗?”   “你怎么对什么都好奇。”雨化田用力将她头压回怀里。   朱宁宁皱眉:鬼吹灯!对了“顾少棠,你们抓了鸟吗?”   抓鸟?!她现在自己都被抓了,还抓什么鸟?!   “那座不吉祥的鬼城被沙子埋了60年会不会有什么地方不通气啥的,然后室内没有足够的空气呼吸?”她上辈子是灯丝,这时候想起一些文中倒斗时的问题“老鬼婆,你说过里面是迷宫,既然是迷宫,那肯定是不通的;埋了60年只露头一个时辰,你们怎么知道里面有足够让我们这些人呼吸的空气?”   马进良等人是高手不错,可高手没空气一样不能活。   见他们都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问,宁宁郁闷了“不是吧,就算要钱不要命,也要事先做充足准备;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的好伐!”   “那如今怎么办?天大的富贵不要了?”风里刀急煞。   “既然你们没抓鸟,那别怪我心狠了。”宁宁摇头“那是个迷宫,我只能让你们先探路了!”上次哈乌拉还说回来的是个疯子,该不会里面也有啥尸香魔芋吧!哎呦,怎么越说越恐怖啊。   顾少棠和风里刀对视。   常小文觉得这种担心有些多余“虽说是迷宫,不过我们线路图;你们不是也有我祖母给的图嘛,靠着图我们就能出去。”   “不对啊,我们要找她老情人的尸骨,谁知道那老头是在哪里犄角旮旯嗝屁的;只有一个时辰怎么找?”宁宁反问。   “他也是奔着富贵去的,他手中也有图;最差也就是几条岔路。”常小文反驳“一定不会离出路太偏。”   宁宁从雨化田怀里摸出拿陈旧的册子,标识的也算清楚“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狠心;这里绑着的人都是探路鸟;我们分个几组,因为我不信你,你也不信我;所以人员交叉成组寻找;老鬼婆,你将寻找那人的标志告诉我们,不管哪组先找到,都到中心大殿集合;你就等在大殿中等消息,如何?”   “这怎么行?”风里刀一百个反对“这样黄金怎么办?谁来搬?”   “我的人不下60人,你也有20多个吧。”宁宁看了下“我抽出40个组队,20个人搬黄金如何?虽然黄金很重要,不过你奶奶很显然要我找到那人才肯继续医治我,所以我的主要力量要拿来寻找他;至于你要出多少我随便!你的人全部去搬黄金都行。”   “我出10人,条件是你别拿他们做探路鸟,至少留下风里刀。”常小文眼睛向后一扫“我挺喜欢他的。”   “好,风里刀做人质,就在大殿里和你奶奶一起;其他人都做探路鸟。”朱宁宁爽别人的快绝不在话下。   顾少棠挣扎了下,却挣不开。   风里刀不自然的看向顾少棠。   宁宁无奈“也不是一定会死,谁让你们不抓鸟来着。”   哈乌拉拿出了一枚圆形银器,那是一枚古旧却很精美的银盒;只有一半。   素慧荣拿过交给宁宁。   哈乌拉告诉她“他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宁宁有点丧气“这东西也没个可以挂的,圆不隆冬的,万一发生点啥事,还一定滚哪里去了呢。”   “那就要看你运气好不好了。”哈乌拉并不担心。   宁宁瞪她将东西传下去“都给我看清楚。”转头“凌雁秋,你怎么说?是自己搬黄金,还是和我们一起?”   “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凌雁秋抱着剑坐在一边。   宁宁自讨没趣“小雨,你说如此可以吗?”   “你身体不好也待在主殿。”雨化田补充。   “那你呢?”   “督主自然也在主殿。”继学勇开口“找那二根烂骨头就交给我们兄弟;有督主在您身边,我们也没后顾之忧。”   宁宁不反对。   “进良,你分一下队;照宁宁所说准备。”雨化田命令“宁宁,还有什么想到的都跟他们叮嘱一下。”   “好。”容她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如果探路鸟不够,就用蜡烛,蜡烛一灭你们就马上退出去来;徐太医,你立刻拿纸墨,我们趁这个时候,将出路图复制十份。”   “不用,我这里有。”哈乌拉从木盘里拿出很多份“我每年都会做几本出路图。”   早说呢,宁宁让素慧荣接过,并将出路图都打开,一一核对“对了,徐太医留在客栈照应等我们回来。”   “好。”徐知信点头。   “不会错的,我是为了找他做的,绝不会做错。”哈乌拉也可以理解他们的态度。   “按理说这不是陵墓不会有机关;不过既然是皇宫,也备不住哪里地方就有机会消息;下去之后我们要格外小心。”宁宁叮嘱“切不可大意,如果踩到什么就待在原地别动;很多消息机关都是踏下启动,你拿开脚就立刻发射暗箭毒烟的。”   “你这个公主怎么懂这么多奇怪的事?”顾少棠倒没想到“她说一点没错,踩中机关只有二个下场,一个是立马就死了,一个就是你踩下去没事抬脚就玩完。”   “你个探路鸟,要踩也是你先踩。”赵通呵责。   顾少棠和朱宁宁都知道:他心里没底。   其实被她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少了几分底气。   正当大家士气低落的时候,宁宁被强烈的晃动带着跌倒。   “来甲飞旋龙,沙海献神门!”哈乌拉在此强烈晃动里,倒滑着木盘向往艰难的划去。   ◇◇◇◇◇◇◇◇◇◇◇◇◇◇◇◇◇◇◇◇◇◇◇◇◇◇◇◇◇◇◇◇◇◇◇   朱宁宁现在的心情就跟当时看午夜凶铃是一样的,既想看又怕看,结果拖着当时的对门一起看;然后二个人一起吓死。   “想死你就跟着去。”雨化田闭着眼睛,摸着手里的佛珠。   朱宁宁只能看着常小文追出去,自己则是看了眼自己的鞋尖;轻咳一声,想掩去真实想法“我是怕她被风吹了,那我上哪里找去。”乖乖回到他身边坐下;心中万分内牛宽:徐老爷子,你的3D卷风我是没能看到,如今连个真实版也看不着了;亏了!   雨化田从怀里拿出那把匕首。   “有你在,我要这个做什么?”嘴巴是这么说,不过还是接过了。   抽出亮出了锋利刃锋,手腕转着圈;嘴巴可停不住了,没办法实在是又害怕又无聊。   哼哼唧唧“我手拿流星望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前方何人报上名,有能耐你别跑;我一生戎马都在飘,见过厂公弯下小蛮腰;飞檐走壁我飞不高,坐船练习水上漂……”俺们这位主,歌词那是从来记不清楚,唱到哪里是哪里,音调啥也不能细琢磨。她唱歌也是驱散害怕的方法之一!   “刚太平点又闹!”雨化田踢她一脚,刚才还怕的跟只小白兔一样;现在地动山摇才消停一下,她就不消停了。   “没事,习惯了;只当在坐海盗船了。”多摇摇也就习惯了嘛“怪无聊的,不唱歌干嘛!”故作轻松:娘的,姐最怕坐海盗船了!   “吵。”她还嫌不够闹腾啊。   朱宁宁不睬他,还故意大声起来“我骑着小毛驴身后背着弯月刀,降龙十八掌只练会第一招,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咱就跑。”你别说她唱的歌词记不住,rap歌词说的可溜了“武林争斗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怨何时了,咱辈分比较小昨天刚报名上道,各路英雄豪杰没事别和我瞎闹;如果你认输我就回家睡大觉,俺娘说输赢不要紧开心才重要。”然后陪着山摇,非常大声的母狼嚎着“江和湖波浪滔滔,看我船上多逍遥……天下第二也挺好……大笑一声地动山摇……”当中的歌词是实在记不住,就光哼哼了。   切,我们是要培养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要保持不被苦难打倒!   雨化田忍无可忍,又点了她哑穴“你还真是够二的。”胡闹也不看看时候。   顾少棠发现一直以为所谓高官都该是雨化田这样的,真是没想到万安公主竟然如此疯癫,行为举止可笑怪诞;而且看那些当官的反应是早就习惯她了。   风里刀可是开了眼见:行走江湖怎么久,还真没见过哪位闺阁小姐如她这样的;不过传言里她喜怒无常,今日看来也确有点意思。   朱宁宁发现有人看她,也看了回去“看啥看,没看过美女呀;再看,再看姐喝掉你!”   风里刀心里哼哼:你那样还美女啊?!这个听说过干掉、杀掉;这个喝掉?!   朱宁宁说的并非是美丽的美,她自知自己就是个‘霉女’;要不霉能看个电影就嗝屁的嘛,要不霉能身中剧毒嘛,要不霉能搁这里地动山摇嘛!不过见风里刀面露疑色,坏心又起“就是把你的血抽出来,然后给我喝掉!”   风里刀猛抬头“你鬼啊。”竟然喝人血。   “呦——你咋知道我是鬼咧!”朱宁宁张牙舞爪朝他爬去“我是紫禁城的捣蛋鬼!”说话间到他面前。   风里刀好歹是混江湖的“你是鬼我还是茅山道人,专门收鬼!”   “你还冒充道士啊,你就是个道士也需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注定败在我家厂公手上!”朱宁宁蹲在他身边“我家厂公是天下第一大魔王!哎呦!”   一颗小石子就打在了后脑上:哪个不要命的敢暗算我?!回头找,看见寒冰似的那双美眸她的气焰消褪到无有了。只能回头偷骂他不道义,背后偷袭。   风里刀偷瞟了一眼从不拿正眼瞧他的雨化田,他那清洌如寒月,澈澈似冰泉的气度风华怎么看都带着从容优雅的贵气;实在是不像个宦官。特别是和朱宁宁在一起的时候更像个正经主子“他既然是大魔头,你干嘛还留他在身边?”   “因为我是小鬼啊!”谁让你刚才骂我是鬼来着“俗话说得好‘魔王好见,小鬼难缠’!”   “你真的是万安公主?!”风里刀对此充满了怀疑,不可能啊;公主就她这不着调的样子?   朱宁宁坏心又起,万般疑色“其实啊我也不太知道自己是不是公主;要不然这样,我带你进皇宫啊;让你亲自问我妈。”   “你妈?”   “万贞儿啊。”万贵妃是也。   朱宁宁贼笑着“万一我妈要是看上你的美色,一开心就把你留宫里;从此后你就荣华富贵不断、黄金白玉满屋了。”宁宁说这话的时候很想勾勾风里刀的下颚,不过有贼心没贼胆;她怕后脑勺又被小石子招呼了。   “真的?”风里刀光听到荣华啊富贵的了。   顾少棠抬脚就是一踢“你个傻子,她诓你去做太监!”   风里刀立马清醒,惊看笑的花痴绚烂的朱宁宁“你居然——”   朱宁宁双手捧着脸蛋“说你们这么江湖草莽没知识,你以为入了宫就都是太监;能称这二个字的要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你没个状元才连这二个字的边都摸不着,一般的只能称为内侍、宦官;所以你们不要老是太监太监的,顾少棠,你这个前男友入宫还做不了太监呢!”没看全电影还有影评呢,姐我能记住这么多年不容易啊!   前男友三个字让顾少棠成功变脸沉默。   “再说了,你以为进宫就只有做太监啊。”哼,说你们没知识还不承认。   风里刀不知死活的追问“那还有什么?”最好是不用做太监也可以飞黄腾达的。   朱宁宁笑的好可恶“做——宫女呗!”   这会儿西厂众人都忍俊不禁起来,笑出声来:有朱宁宁在,再苦闷的地方都有乐子听!   风里刀被捉弄气的要死,可是自己是阶下囚也毫无办法。   “被我这个淘气鬼捉弄一下不要紧。”宁宁嘿嘿贼笑,又靠近了风里刀变的奸笑“等到了黑水城,遇见了战死鬼、冤死鬼、枉死鬼、无头鬼、断手鬼、男鬼、女鬼、大鬼、小鬼和老鬼,就怕你连生气的功夫都没有了。”   “什……么。”风里刀被她一串的鬼可吓了一跳,抖身;强撑“我才不怕呢,哪有什么鬼?”   “怎么没鬼?”朱宁宁还是不打算放过他,脸一转和风里刀面对面、鼻对鼻“哈乌拉都说了,他们最后把女人和孩子都活埋在了皇宫里;也就是说皇宫里的黄金都是被这些女鬼和小鬼看守着的;你要动她们的黄金她们还不跟你拼命啊;更何况60年都没外人来,今日看到一你这样的外人还不想‘呦,这小哥眉清目秀的,得,留下来和我们做个伴吧’。”   朱宁宁是说的煞有其事,她学的是鬼吹灯的王胖子;可惜没有胡八一给她搭个伴啊!   古代的人对这么还是有所忌讳的,不要说风里刀被她唬住了;就连赵通等人都不由听入神了。   顾少棠见风里刀好像被吓到了,立马说“你听她胡诌;朗朗白日的哪有什么鬼。”   “切,外面现在飞沙走石,天黑的跟倒了墨汁一样;什么白日啊。”宁宁有绝对根据。   顾少棠这回找到了破绽“还说我没知识;黑沙暴虽然厉害,可只要挨过了就会云开日献;到时候什么鬼都不怕了!”   “城外的鬼自然看见太阳就灰飞烟灭了,可城里的呢?”朱宁宁漏怯要想办法找补回来,抓住话由就开口“那黄沙能一下子都散干净嘛?城里黑漆漆的地方……你家那个小黄脸肯定有人,不,有鬼惦记!”   “要惦记也是惦记你家那个。”顾少棠嘴上也是个快的。   朱宁宁大怒“你胡说!哼,我家的是大魔王,你不知道鬼也是怕魔的嘛!你个没知识的!”   顾少棠刚想回嘴……   常小文此刻风风火火从地道口冲了回来“赶马,沙暴过去了;我们立刻走。”   一句话犹如滚烫油里掉入了水珠,地道里立刻忙乱了起来。不过好在西厂厂众训练有素,事情虽忙却不致乱。   大家从地道里上来,就见原本乌云密布的大漠如今是天上无云、晴空万里;入地道前的乌云遮日、飞沙走石现在都没有了。   他们不敢多怠,由常小文带着哈乌拉领头,大队人马策马奔驰在万里黄沙之上;朝直奔黑水城而去。 ☆、第 15 章   比起朱宁宁的兴奋中带着一点担心,哈乌拉的兴奋是毫不掩饰了;当看见沙海暂褪去之时,那座气势磅礴、雄伟依然的死亡之城时候所有人的为之一振。   沙子如潮水般从城中退去……这座被风沙被黄沙掩埋的庞大城市就出现在了所有目光中,可能是完全被埋在沙子里所以时间和自然并没有磨损它的建筑;除了沙子多了,一切看起来就跟当初埋下去的时候一样。   可常小文还没有完全惊叹这座城的宏伟,就在祖母的催促下,首先策马望下而去。   那座城是建造在一座山谷当中,在面向东方(或许是东方,宁宁是个方向白痴)处才有进入城的单道;鞑靼族人见女主人下了去,便也全部跟着策马追去。   “常小文——”宁宁想出声阻止都不行“怎么这么鲁莽,也不看看情况而定。”   “时间不够,我们也下去。”同骑的雨化田甩动缰绳“再说有他们头里探路也好,你也莫要想的太多;你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了。”   马进良他们进督主也追去,自然不敢稍待;于是一甲子无人的死亡之城又迎来了一批新客人。   他们原先是准备了火把,不过走进去后发现里面非常空阔;采光和通风都暂时不成问题,这省去了不少麻烦;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将准备的照明工具带了进去。   他们没空欣赏这里的壮丽雄伟,西厂人是看紫禁城看太多了;而鞑靼人是求财的,没空看那些;所以他们是直接进了皇宫大门。   不知是何秘制的混合金属铸就的大门被日光一照,依然散发着黝黑厚重的光泽。   早就听闻古代的冶炼工艺很发达,通过这么多年的古代生活她更是有深入的了解;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惋惜如此好的技术竟然会失传,永远的流失在了时间的长廊中。   中国的广博并不是在地域上,而是一代代的文学才子和能工巧匠所流传下的文化艺术,那才是中国真正更不能撼动的底蕴。   推开厚重的宫门,众人就安预先计划各自分组,各押一名俘虏行动;可能是等待的时间太久了,哈乌拉没有预先照预先的说法等待,而是在常小文陪同下自己也加入了寻找;马进良和赵通、方建宗等人跟随他们那组。   而他们这里,风里刀倒成了不用辛苦的人质,虽然被松绑了,不过武功被雨化田用点穴之术封死了;她朱宁宁也是个光说话不干活的主,西厂厂公就更不要说了;再说他还要保护自己,名正言顺。   凌雁秋远远跟着,保持一定距离;素慧荣则小心的随在宁宁左右。   雨化田看了眼地图,拉着到处东看西樵的朱宁宁;他就算在不愿意这么做,也无法;看朱宁宁那股兴奋劲他就知道自己不亲自牵着她,眨眼人就能丢了。这个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他们一路行来既没有朱宁宁预料中的机关消息,也并没有看见成堆尸骨;从骨架和骨头发黑的程度来看也不像是要找的。不是说妇女和孩童都被封死在了里面吗?   直到他们进入了地图所标识的拿出中心圆中,这圆殿四周尸骨累累证明了传说的真实性。   不过现在被注意到的不是骨头,而是这座黄金灿灿的圆形大殿;这座中心圆形大殿竟然全都是黄金所造!   而其他进入岔道的小组也陆续前来,哈乌拉和常小文那队人马也到了;只不过大家处在这个圆形大殿的点上;大家都被眼前的黄金闪花了眼;一时间安静无声。   “发达了,这回发达了!”风里刀的眼睛里都是黄金色。   朱宁宁这个富贵公主都没想到这座大殿竟然全部都是用黄金铸就,四处还有人头大小的透明水晶做为灯具;但宁宁并没有看见水晶上其实还有西夏文字,在不知哪里来的光线里散着诱人而危险的光芒。这些水晶似乎能够将很小的光线扩大到人眼适应范围。   只是诡异的是这座大殿好像并不是用来朝拜皇帝的,因为殿内四方个立着四头硕大的狮兽,有些虎的造型;可她却认为是像狮;或许这是西夏崇拜的神兽,或者是用来的镇宅的;说到镇宅,宁宁看了一眼“这是貔貅,真是发达了;竟然还有四座黄金貔貅唉!”   “不,是五座!”风里刀看见了最中间的那座;相对于占据四角的黄金貔貅,中间那座明显小了很多;不过对他们来说也堪称巨大,而且那座的黄金更亮眼。   宁宁立刻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么大的东西,我就是来一万人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把它们弄出去啊。”   顾少棠站在边角上“看看殿内有无小一点的东西,有什么就搬什么啊。”   “一定有金玉器皿之类的。”常小文也跟关心“哈刚,下殿内看看。”   宁宁也想下去,被雨化田死死拽住。   雨化田看见了殿下面全是沙子,一点地面都不显“你还在乎这些?”   “当然!”朱宁宁回头“这么多金子,我可以少死多少脑细胞;为了怕得错抄了哪个官员,冤枉了他!我得费多少时间勘察复查,西厂暗探容易嘛!我容易嘛!”   “人心不足蛇吞象。”雨化田是个谨慎的人“看什么,继续寻找!”立刻高声命令那些也看呆了的厂卫“抄家时你们还拿的不够多嘛!”   那些人都畏惧雨化田,马上散去。而那些说要搬黄金的人也立刻下去寻找看看有没有小型的黄金。   雨化田手中有个非常精致的漏斗,里面的沙漏上下一次就是大约四分之一时辰;他们动作已经算快,还是过了四分之一的时间“素慧荣,你拿着一份地图,将出口标注出来;引到他们将黄金搬出去。”   素慧荣点头“好。”   风里刀踩在了地上,地上的沙子仿佛铺的一层软软的地毯;宁宁见状便跟着他也下到了殿内,雨化田则跃上中间的貔貅头上,登高临望整个大殿的布局。   风里刀用力扒开厚实的沙层“哇,这里也是黄金呀。”宁宁才发现他们脚下所踩的地面竟然是金砖铺的,哇靠,它大雷音寺啊!   风里刀单手拉不开,宁宁拔出匕首帮助他;二人没花什么力气就将一块异常沉重的砖头挖了出来;二人一看这质地和份量,绝对是黄金,一点不参假。   宁宁回头大叫“扒地上的砖,那个都是实打实的黄金!”   就在她回头时候,风里刀抬手打掉了宁宁握着匕首的手腕;夺匕就朝宁宁刺去。   而宁宁侧身往旁一滚,也不知碰到了什么;抄手就拿住地上一物,挡住了风里刀的攻击。   风里刀没有想到身娇肉贵的朱宁宁反应会这么快,看她的身手竟然也是练家子。   雨化田却站在貔貅上看着,并没有动手。   “呸,你个风小贱;竟然背后下手。”宁宁横起手中精致的带鞘短剑。   风里刀一击失败就不敢再动手,立刻退到一座貔貅的后面。   宁宁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非常精美的短剑,很适合女子适用;剑鞘也是金色的,上面还有银丝装裹;剑柄顶端是一颗硕大的水晶,不,是钻石!发达了,她发大发了!   她猛然一抽,就立刻被封了多年的寒光闪了眼。   雨化田悄然落在她身后看向风里刀“莫说是你内力被封,就是平日你也是斗不过她的。”   这一幕是凌雁秋都没预料到的。   “这真是把好剑。”宁宁抽开后,朝着中间的黄金貔貅就是挥剑一砍。   貔貅的左脚竟然应声被从中间劈开。   这回连雨化田都回头。   朱宁宁手腕抖动,随便劈砍了几招;那黄金就如豆腐片片而落。   不由她大喜,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称手的兵器;她爹命人给她锻造的短剑她都不十分喜欢,可是这把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不管是剑鞘还是敲铁如泥“小雨,这把能给我吗?”   雨化田负手在后微笑。   “她会武功。”凌雁秋站在圆殿一根柱边。   朱宁宁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不知道好有没有其他的,我找找看哦!如果有多,争取给你找把;给小马哥换下双剑,还有谭二哥;哦,对了他的刀用的更好;我看看有没有西夏刀,唉,小雨,你说西夏人用什么样的刀?”她用手上短剑扫着地面,一下就是金屑和黄金被挑飞一些。   雨化田腰间挂着自己的那柄剑,宁宁并不知电影里这些叫什么名字;所以自己给他的剑取了名字就要‘化雨’,因为雨化田的剑一分为三,剑出鞘后可以三剑连环攻击,如下雨般铺天盖地凌厉密集,所以他没有反对“从没人说她不会武功!”   风里刀看向还像个寻宝孩子似的朱宁宁,想起她那些玩闹的模样;感觉浑身发冷。   凌雁秋也看向她:真是会伪装!   雨化田犀利的眯起眼“别拿你们那套套在她身上,她是好是坏,与你何干?”   凌雁秋转向雨化田,静静看着他。   “啊——僵尸!”宁宁突然吓的跌坐在地,连手里的短剑都不要了,手脚并用往后爬。她最怕这东西了,娘的,黑驴蹄子没准备啊;也没有朱砂啥的。她以为这里毕竟不是盗墓,所以没打算点东南角的蜡烛;娘的,她心里那个悔啊;忘记了在高温干燥沙漠里最容易有这种东西,当初朝廷台的探索发现算是白看了。   同殿的三人都朝她喊僵尸声音望去。   朱宁宁如同八爪鱼就跳在他身上,抓住了就不放手“在那里,那里;那里!”反正没形象惯了,可素怎么倒霉的事就会让她遇见呢;她就是个悲催娃!   雨化田用了很大力气将她从身上拽下来。   凌雁秋凌空跃下。   风里刀也探出身。   三人都看见了短剑剑指所指处真是一具发黑干枯的尸体,不同于尸骸;他的皮肉失去水分贴在枯骨上,脸上五官也只剩几个黑漆漆的窟窿,嘴巴大张,嘴里的牙也还在;不知是为何,凝固的死亡表情有些恐怖。   雨化田走过去拿起短剑和鞘“不过是具尸体,叫唤什么;这里有几个死人不是很正常嘛!”   “那他突然出现嘛,我害怕不行。”夺过他手里的短剑。   风里刀悄声“唉,朱宁宁,那个,他怀里好像抱了什么东西!”他没光看尸体,还看了其他。   黄沙掩盖了尸体,朱宁宁挑开了一些头面的沙就被吓坏了。   “你想要你自己去拿。”朱宁宁是宁死不愿去看那具僵尸了,背对身;吓死人了,这里黄沙底下究竟是什么谁知道啊;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雨化田身边吧。   雨化田讥笑“老实了?”   宁宁低头看着剑鞘。   “非要撞墙了才肯回头,你个蠢货。”说几次都不长记性。   风里刀虽然害怕,可还是壮起胆子去看尸骸怀里抱着的东西。   那个是白玉的物什,自古黄金有价玉无价;风里刀用从宁宁那里夺过的匕首将尸体手臂切开,那东西滚落下来。   是个四四方方之物,上面还有奇异的龙形。   风里刀将它拿起,这个玉器的一角是坏的,用黄金修复。反过来也奇怪的字体,从未见过,想来可能是西夏文。   那玉石光滑圆润,在沙子里埋了这么久还油润的似能滴出水来;出手还挺暖的。这好东西归他了!   “嗖!嗖!嗖!”   风里刀正高兴呢,哪知道乐极从来生悲;被三只暗镖打在了手上,手中的物什立刻落下。   凌雁秋拔剑将三镖打掉。   风里刀捂住伤口。   朱宁宁看向镖打来处,只见常小文和哈乌拉站在高处;身边是异族人。   而马进良和赵通等人也急涌来此处“督主,公主;那是秦王御玺!”叫了起来。   宁宁知道秦王御玺是原来的和氏璧在秦朝雕刻为玉玺,李斯撰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后来历朝都用它代表君权神授。   王莽改制时,有一个汉妃用玉玺砸王莽,玉玺被磕掉一个角,后来能工巧匠用金子修复的;再后来到了隋唐、宋元明历次出现过玉玺,但是真伪难辨;现在她爹用的那个都不能确定是真是假。   但这次凌雁秋比谁都快,将玉玺一勾;踢起,抱在怀里。   常小文见被她拿了,手一挥;鞑靼人立刻将凌雁秋围住!   马进良和赵通等人赶到了雨化田身边,马进良靠近“公主好计策,我们出来时特地找了会边疆各族语言的人带着;刚才我们的人就听这些鞑靼人说了;黄金只是幌子,她们要找的是秦国玉玺!”   搞了半天,常小文竟然想要的是玉玺?!她一女的要玉玺做什么?这东西如此烫手,也卖不出去呀!   “就凭一块石头想干嘛?造反啊?!”朱宁宁可舍不得扔了富贵生活,玉玺啥的她压根没兴趣;她一现代人早就知道所谓帝国压根是不靠谱的东西,一个皇朝的兴衰也不是靠一块石头就能解决的“那是他们的事,我对破石头没兴趣;唉,你们找到那个救我命的尸骨了没?”   马进良等人摇头。   常小文果然对上了凌雁秋。   哈乌拉看了朱宁宁一眼,在哈刚童嘎的帮助下到了殿内“看起来你这次运气不好!”   朱宁宁叉腰“不就是个死嘛!真当我会怕啊!”   “你不是怕死,你是怕死了他就又一个人。”哈乌拉找了很久都没有踪迹,非常沮丧,心情更是大起大落“是啊,你们二个注定不能在一起;丫头,不如你陪我在这里吧;这里也是西夏的皇宫,也不委屈你一个千金公主。”   “你自己等死吧,我就是死也要顺着心意走。”朱宁宁一指旁边的僵尸“让我死的那么难看啊——才不要呢!雨化田,赶明儿我没了;你让我娘也别选棺材啥的,一把火烧的干净;我悲催而来,起码死时要乘风而去!浪迹天涯去了。”   雨化田的眼里越来越冷,手指张开到了极致;好似要一握就握碎某物般。   哈乌拉顺着她指的方向扫了一眼,也就是那么一眼;仿佛就将她的注意力全部抓住了;用手滑动木盘,靠近了那具枯骨;拨开他身上覆盖的黄沙,在枯骨的腰间露出了一枚银盒;是镶死在铜质腰带上的,所以这么多年还未脱落。   哈乌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哆哆嗦嗦拿起那个银圆盘,又拿出自己珍藏的比对了下;痛哭而出“庆偟,庆偟,60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抱过那具尸骨,紧紧在怀里;刚才还恶毒的老鬼婆如今堪比QYNN的女主。   看的朱宁宁一愣一愣的:这运气,忒好了点吧!怎么都不敢相信,她不过随便一指呀。太顺利了吧!   其实不止他,就连那些西厂厂卫都各个面面相觑:朱宁宁的运气忒好了点吧!   隔了一些时候。   还不相信自己这么好运气的人抬胳膊捅捅身边人“我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把僵尸和老鬼婆弄出去啊?”说不怕死是一回事,如今不用死又是另外一回事;怎么都不动了呢?QY剧有啥好看的,她过去就从来不看。   雨化田看了一眼身边打的正热闹的那帮子人“进良,吹哨子;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总觉得这里透着古怪。   哨子声起。   顾少棠和几个店伙计也脱身而来;后面的西厂厂番也是追杀而至。   “老太婆,我们依约定找到了你要找的东西。”马进良挥手,西厂众人围住了哈乌拉。   哈乌拉抬眼“小姑娘,你真的不要那个东西嘛!”   “我家里玉器多的是。”不过一块被糟蹋了的和氏璧她不稀罕“我诸多兄弟们的命更值钱,老太婆,你要是不走,可别怪我……”   老太婆解□上的衣裳,铺开将尸骸裹住;用绳子将尸骸背在了背上“时间不多了,布噜嘟不可恋战!东西出去一样可以夺!”   另外一场风暴就要来了。   大家都只注意到哈乌拉,顾少棠一帮子人正在搬黄金,常小文和凌雁秋为了玉玺争斗;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空气中流动起了一丝诡异的气味。   雨化田侧目,脸颊向出路望去。   仿佛是一阵风吹走了动静,然后又是一阵风,撩动着某些东西。第三次风后殿内的水晶球都在微微轻颤,并且从轻微的颤抖到了跳跃在灯台上的鬼舞。   风继续吹来……   而且越来越大——   在呜咽的风里一阵阵男人厮杀的吼声、女人哀嚎的哭声、孩子凄厉的叫声都渐渐从模糊到清晰。   顾少棠去帮风里刀,被常小文踢了一脚;嘴角边流下血渍“这是什么声音!”   哈乌拉看了一眼四周空洞处都吹起的氤氲之气“蒙古人就是为了这玉玺才围困黑水城,想迫使他们交出它;传说这秦国玉玺必须是真龙才能相持,当年元昊皇帝得到它后它便守护着西夏繁荣强大;可玉玺自有灵性,当西夏的皇帝再也不是真龙天子之时它便沉睡继续等待下一个能够拥有它的人出现;而任何其他人拿了这件物什,都会被死在黑水城的亡魂杀死!”   “传说不过是传说。”常小文不信“我能得到它便是真龙,有了它,我就能振我部落往日威名,重塑往日辉煌!”   “你是蒙古人?!”其实鞑靼也是蒙古人的一支“切,你的历史老师没教过你历史的车轮是不可逆转的,我朱家皇朝取代蒙古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难道靠什么破石头就能逆转?笑死人了。”宁宁摇头“唉,亡魂也好,冤鬼也罢;我们不想要什么玉玺,你们让开条道!”   不过估计这浑浊的亡魂之气听不懂汉语,压根都没有散开的趋势;反而是越聚越浓。   水晶球还在跳跃,空气中一股刺鼻的味道也渐浓。   “什么味?”大家都捂起了鼻子。   退到了没有被浊气染到的一边。 ☆、第 16 章   这个味道连哈乌拉都不知道。   眼看包围圈是越来越小,雨化田突然拎起朱宁宁跃上貔貅;原来上面并没有那股难闻的味道。可是离屋顶的穹顶太远,根本没办法从哪里离开。   这个圆殿上下都是圆形,殿内是圆柱,屋内是向上凸起的穹顶;在巨大貔貅上都离上面距离很远,就算是雨化田也无法轻功而上,除非有人帮忙。   “小雨,小马哥他们怎么办。”坐在巨兽头上。   雨化田将大氅甩开,凝力震荡出一个气流;将浊气震开一些,但这个是饮鸩止渴的笨法子,但唯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莫名的空气中出现的白色雾状浊气让殿内气氛紧张起来,是啊,谁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顾少棠也是走南闯北的厉害人物,对此可不畏惧“什么鬼不鬼的,我可不怕;你们不敢动,我……”   “这气味如此难闻一定有问题。”风里刀飞快伸手拉住她手臂“别冲动,看看情况再说。”靠眼靠嘴吃饭的人很是谨慎。   圆殿四周外围都在非常快的时间内充满了白雾,雾气越浓鬼嚎声越大。   也不知那组搬黄金的人马怎么样了?!他们刚才出去有没有也遇到这白雾?!朱宁宁心里嘀咕:娘的,武侠片变成盗墓文了!?僵尸、骷髅、鬼嚎还有神秘的白雾,唱的哪出,真是。记得鬼吹灯里似乎有过类似的一幕,不过是雪莉杨的外公鹧鸪哨那段,她嫌多余就没听;早知道自己有如今这段,她就听小东说个一百多遍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就看见了下面马进良的身后别着火把。   “小马哥,点个火把扔进去;可以的话让火把插立,看看它能不能在雾里燃烧!”可以烧就是里面有氧气,他们可以冒险冲一冲;也许只是灰尘浊气,但如果不能燃烧……   马进良抽出火把,其他人用火石将其点燃;然后用力将火把扔入白雾中,正打在二个黄金灯台空档中。   众人看见燃烧的火把在白雾中原本很旺盛的火苗几下就灭了。   “里面没有氧气,冲不出去的!”她可能是个隐性悲观主义者,所以遇事总会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那句话说到烂了,什么危险的时候越要冷静;那是说话的人自己身处世外不腰疼,死到临头时候想活的欲望就是最大的“这不是普通的烟雾灰尘,是很小的虫子或者什么细菌;可怎么会不怕火烧呢?因为数量多?把空气都吸掉了,所以火把烧不起来。”   她自问自答:可恶,她要想办法,不能让雨化田死在这里;她真是喝了地沟油了,竟然为了好奇心真的把他拖入死地……用力捶打!   不,朱宁宁,你可以的;你一个现代人学过物理学过化学;看多少好莱坞探险片,快想办法!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立如白杨树,傲视清冷的他。   二人目光凝望,朱宁宁忍不住要将嘴角往上拉,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恐慌:办法,办法,可恶,办法你到哪里去溜达了?!姐找你呢!   雨化田一直寒霜面容此刻也弯起了嘴角,但他自己知道袖口里的沙漏又快见底了。   众人不明白也听不到她小声的喃语。   那三个脱困的店小二站在顾少棠身后,横刀紧张着;在鬼嚎剧烈中终于有人崩断了最后一根弦。   “老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啊!”举刀劈向白雾“老子先砍了你们!”喊着冲向了白雾凝重的那边。   顾少棠伸手都没拉住。   就在他刚进入白雾中,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身体急速干枯,水份连同生命都好似被什么吸走了,大家只看见雾气里刚才还说话的人转眼变成了殿内那些漆黑的枯骨;不仅如此,他骨头上的干枯皮肉都好像被白雾中隐藏的鬼啃食干净,连骨髓都吸干了;摔下地的尸骸已经碎的看不出人形了。   这一幕将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各自悄身再退后一些。   噔噔噔!   ——经过这一幕朱宁宁HLL的相信自己已经从飞甲穿直接越到鬼灯穿了;娘的!这一幕太像鹧鸪哨那幕了,欺负她没听是伐!这剧情,无语,哪天天下霸唱告她copy她都只能让雨化田出马对付他了。   白雾已经笼罩了圆殿外围,因为是圆的,从上面来看殿内的布置从任何角度看也都是一模一样的;殿内的四个方向的巨兽也造的完全相同,而学过几何的人都大概知道;一个圆有无数点,在视线不清里,所谓四角并不一定是想像的东南西北;或许你以为的方向却是完全相反的;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说不清,也没时间追究!总之方向感什么被模糊了;这里又是迷宫,出路只有一个;这代表他们的出路被断了。   既然地面的出路被堵,那么只能从上面走;鬼吹灯里有这么一幕的,她记得很清楚;献王墓的地上王宫被水银覆盖,他们就是炸开了顶逃出生天;可这里没有炸药,这次压根没想到要用炸药;抬头,这穹顶这么高!!!娘的,有炸药也没用啊;你个西夏人造什么白宫、印度似的穹顶啊。   倏然,雨化田抽出化雨剑;三剑连发,凭借强大臂力和内力;直冲穹顶;可只听铛铛几声;剑就好像打在钢板上;都弹了回来。   可恶,这都不行?!   气的朱宁宁叉腰;被腰间的皮带咯了手。   “白雾好像在往里面扩散,当家的。”店小二甲好怕。   “嚎什么,你个软蛋;怕什么大不了一死!”顾少棠说这个话自己底气也不足了“十八年后又是好汉!”   “小马哥,快让兄弟们解绳子、腰带!”朱宁宁说话就将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我们带来不少绳子的。”为了怕在迷宫里走不出来;他们带了很多绳子;一队人入内后总有一人在出口这里拉着一头绳子;不过因为顾少棠他们脱逃,绳子掉了很多“把绳子绑在一起,雨化田的轻功超绝;只要我们助他一臂之力,凭他的武功绝对出得去!   “丫头,你也看见了这屋顶也是厚厚的黄金铸就,为了防止塌陷才做成这么高的弧顶;我们能助他飞上去,但他没有立足点,内力施展大受阻碍;是打不碎这穹顶的!”哈乌拉在下面抬头“还有,丫头,你现在不能运功动内力!”   “进良,你上来。”雨化田又抬头看了一眼穹顶;似也明白了她所想。   马进良等人已在结绳子了;个人的皮带、绳子都拧成了一股股的绳索。听到督主命令,马上提身上了貔貅。   朱宁宁拔出腰间的短剑扔给雨化田,现在能劈开黄金顶的就只有这把短剑了;没想到自己随便捡到的一样东西还成了救命的利器;自己爬到貔貅中间的地方;将地方让给他们二人;她人小,能在貔貅中间处立住身。   嗖!   雨化田宽袖一展手中已接过短剑,看了一眼爬下去的朱宁宁“绳子。”   谭撸子将绳子转成圈,扔了上去。   宁宁转头,向靠在巨兽边的人喊“不管那块石头在谁手里想带出去的就拿稳了,想打想夺都等出了这地方再说;常小文,等雨化田劈开穹顶,放下绳子;你就让大个子也上去!他力气大,能把人往上拉;小马哥,你也先上去;然后让力气大的人也都先上去!”   就在朱宁宁说话间,马进良已经用貔貅坐在地面,运起内力提身而起到了半空;雨化田脱去了过于碍手的书生宽袍,一袭青衣;如飞燕凌空,踏在马进良的肩膀上冲向穹顶。   短剑寒光四射,黄金顶金屑碎块落下。   ——终于一道不够强烈的日光从破处射来。   雨化田双臂挥震,人已经冲了出去。   马进良则掉落在了黄金貔貅上。   不一会儿,编绑的长绳放了上来。   “公主,你先上!”马进良向她伸手。   朱宁宁拍掉他的手“你先上去,马进良;你上去后就把哈刚童嘎拉上去,雨化田是不肯先把他弄上去的;别婆妈废话;这绳子临时做的,也不知牢不牢;所以先让有力气的人上去,他都能上去我们就更不用担心了;二哥,你上来助他先上!”这些人都是有轻功的,有人相助,又有绳索很容易就能上去。   谭撸子眼下的痣微动,他都不知朱宁宁打什么算盘;却立刻上了貔貅助马进良也上去!   只听屋顶那里传来声音“你上来做什么,先把宁宁弄上来!”   “雨化田,你在上门坐镇大局;我在下面稳定军心!”朱宁宁费力大喊“我们这里这么多兄弟,怎么能把他们丢下;更何况还有老鬼婆常小文,你不救老鬼婆光想把我弄上去干什么?”又转头“大个子,别废话了,赶快上啊;马进良,你给我拉住了!”嘴里的焦急显而易见“谭撸子,把剩下的绳索给他,顺便帮他一把!”   西厂众人见公主还在,心还是定的;恐慌向来都很奇怪的东西,一旦出现便会大面积快速扩散,而后让人失去分辨力和行动力。所以朱宁宁把自己留在了下面。   哈刚童嘎看了一眼常小文,常小文也焦急的打了他一把“让你去就上去,她说的对;你上去了我们这些人才有活命机会!”女主人都这么说,他也不敢懈怠;爬上貔貅,谭撸子也搭手立刻助他飞上;哈刚童嘎飞在半空,然后靠自己爬和马进良用力拉撑;终于爬上了穹顶。   绳索又落下;而且这次是二条。   凌雁秋和顾少棠挺佩服朱宁宁的,都这么危险的境地了;她不仅要想办法脱困,更考虑到了双方微妙的敌意平衡;让雨化田和马进良这西厂二大高手先出去,再把哈刚童嘎弄上去;就不怕哈刚童嘎不肯把西厂的人拉出去,而她自己不上去,又让留在下面的人稍微定心。因为此刻不能乱!   她看了一眼常小文“我们先把你奶奶弄出去!”   “好。”常小文此刻决定相信她。   因为哈乌拉行动不便,就用绳索绑住她身体,由人拉出去。   而另一根上西厂的人开始上爬。   “这绳子也不知牢不牢;让男人先上;外面男人越多就能越快把人都拉出去!”朱宁宁抬着头看着他们离开“还好,这白雾好像没有扩散的很快!”   “女主人,快上来。”哈刚童嘎把绳子放下来;而雨化田已经打穿了另外一块穹顶砖,那边也放下了绳索。   “雨化田,不要开这么多洞!”朱宁宁见此急的直跳脚“这穹顶每一块石头都有它的用处,我们已经打坏了一块破坏了穹顶的平衡力;你再碎一块弄不好这顶要塌的!”   大家一听顶要塌都有些乱了。   特别是那二个店小二,凌雁秋抖出一半长剑“莫说你们当家都不急,她一个公主都还这里;你们二个做什么?难道连个女人都不如!”威吓。   “你们着什么急;都能出去的。”宁宁侧身“本来是该你们这些身轻的人先出去;可这次不同;我需要有人在上面拉住;人吊在半空是没有力气使的;绳子一开始是最牢固的,那些身重的人先上去就算会破坏牢固度,可留下的人身轻也许也能有机会离开;可一开始就让你们身轻的人出去,那身重的人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这就是她的打算;上面的人力气越大下面体重轻的人越有希望被拉住去;看向顾少棠和凌雁秋、常小文“对不起了,这次我必须让那些男人们先离开。”   “你都在,我又怕什么。”常小文听到她的打算反而心定了,她先出去反而危险;她的人少,很快就能都离开;可正因为此,若留在下面的朱宁宁有个万一,那她自己、奶奶和兄弟们的性命反而危险了。   “大家动作快,沙暴又要来了!”因为是穹顶,哈乌拉的声音也能放大而传下来。 ☆、第 17 章   此刻他们是一起脱逃的患难者,暂时放下了各自芥蒂。   西厂的人多少会轻功,各自在貔貅上一跳拉住绳索就能达半空高度;所以虽是人多却行动的很快。   继学勇一直没上去“公主,你先上。”守在她身边。   “别废话,你先上去。”反正有四根绳索呢“敢废话,我出去要你好看!”恶语相向。   继学勇本就是个笨的,拿她的话当了真;立刻爬上绳索。   顾少棠也将风里刀带上貔貅,让他先上去“把玉玺给我看牢了,敢丢了;我杀你十次!”   风里刀深知顾少棠脾气,再说如此时刻也不能够如何“那,你小心!”   “走啦!”顾少棠冷脸明推他,暗助他。   朱宁宁看着他们倒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印度泰戈尔的那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这句哈旁人没听见,凌雁秋却听见了“这是什么?预言,还是诗歌?”   “没什么。”被听见了,宁宁有些尴尬,摇头“没什么;动作挺快的,没几个人了。”真是的,都何时了;她居然还能自己吟诗;甩甩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凌雁秋,要不然你也上去吧。”她一个人的,也没个帮手。   那白雾明显已经吞没了其他四座巨兽;现在只剩下当中的黄金貔貅兽了。   四个女子都已经攀登在独剩的巨兽上。   宁宁在中间站的不舒服,想往上爬;可哪知自己一脚不知踏在了那里,竟然踏空了?!   踏空了?!   不是,是踏中了什么。   在貔貅上的四个女子都听见了咯咯噔噔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机关开启的轴轮转动声;而且就在她们身处的貔貅里面。   宁宁发现自己的脚被卡在了一个下塌处,拔不出来了。   “快上来,时间不多了!”哈乌拉的警告声又传来。   更在此刻穹顶支撑不住了,嘎嘎作响;雨化田打开了另外一个空处崩塌了;正在往上爬的二个西厂厂卫掉了下去,落在了白雾里,在惨叫声中失去了人影;不过好在顶掉落时候上面的人看到并反应及时;虽有没站稳的也被身后的拉住,挂在破塌的边缘,挣扎的往上去爬。   “朱宁宁,你在干嘛!”雨化田的怒吼声在上面如狼似虎传来“再不上来我就把他们都丢下去!”   “我卡住了。”宁宁也是着急;她很清楚圆形穹顶一旦塌方,她们就很可能被巨大的落石头砸死;声音都抖了;不过奇怪的是那边的顶塌了一部分,她们头顶上的还没有掉下来;也不知西夏人用什么办法。否则按照常理穹顶整个塌下的,不会塌一半留一半的;她的狗运还算不错!   凌雁秋跳在她身边“别急,此刻你急了就更拔不出来了。”伸手去探她的脚。   “小心有暗刀。”常小文也关心来看。   “有暗刀什么的她的脚现在就被刺穿了。”顾少棠也看了一眼。   凌雁秋探手下去,碰到了宁宁的布鞋“我把你鞋弄住,你看看能只把脚拔上来嘛。”她很平静,也将这种用声音传递出来。   “好。”宁宁深深吸口气,想稳住心神。抬头看见常小文和顾少棠都还在“你们二个快上去啊,穹顶塌了的话就死在在这里;能出去几个是几个!”   “我们把你留在这里出去也是被雨化田打死。”顾少棠也爬了下来,扶住貔貅脚上一处;去拉她的腿“我们二个一起用力。”看了凌雁秋。   朱宁宁站的姿势不好,腰部根本无法用力。   凌雁秋点头,二人一起用力帮她。   终于把朱宁宁卡住的脚拉了出来;常小文在上面伸手接她“别等了,大家一起上!朱宁宁,你先上,你轻功不能用;我让哈刚童嘎拉你上去。”   可谁也没想到,貔貅在此刻竟然倒了——   “少棠——”   “布噜嘟——”   “公主——公主——”   原来是刚才宁宁用短剑削薄貔貅一脚的黄金;而现在貔貅下面被白雾笼罩;也不知是腐蚀还是终在他们蹬踏后支撑不住断裂。便一脚支撑不住了。不过此物巨大虽一脚塌落,但其他三处能让人站立。   常小文,顾少棠双双跳起,落在并未完全塌落巨兽的背部,凌雁秋则抱住朱宁宁未动;待巨兽停住,二人才发现自己离白雾就一点点距离了。   常小文,顾少棠伸出手“你们二个命大的。”   不过四人都注意到了,巨兽倒下离绳索距离远了不少。   宁宁被凌雁秋塞在巨兽嘴下的稍空处,因为是身朝里的,她看见了巨兽咽喉处打开了,并出现了一个扁平漆黑的金属盒子。鬼灯再度上演啊?!她猎奇心又起,不顾一切伸手将黑色盒子。   “个财迷,舍命不舍财啊。”顾少棠向她伸手“玉玺不要,要这个破盒子!?”   朱宁宁伸手“玉玺是你们要夺的;却总归是我的,我何必去抢?!”人被拉在了背上“常小文夺了我自派兵掠夺,你得了价格合理我买,价格谈不拢我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少棠嗤哼一声,抬头向上喊去“我们都没事。”个朱宁宁说话不好听,可为嘛总句句都占理呢?!让人异常不爽!   宁宁用外衣将盒子包起,背在身后,二只袖子在胸前打了结“凌雁秋,你轻功好;你带我上去。”至于其他二人她可管不着了。   凌雁秋微笑,抱住她;用力蹬地,人飞起抓向绳索“现在不怀疑我了?”   “怀疑啊。”朱宁宁看见了穹顶上青衣,朝他用力挥挥手,人也笑起“不过你要杀我刚才就可以不管我,何必多此一举?!说真的,你究竟来干嘛的?路过,还是打酱油?!你追赵怀安来的?他也不在我这儿啊!”   凌雁秋抱着朱宁宁,绳索被拉动。   而另外一边顾少棠和常小文也被往上拉着。   朱宁宁往下看了一眼“唉,终归了黄土。”那黄金都湮在了白雾里。   “小小年纪的你有时候又老气横秋。”凌雁秋不知是褒还是贬。   宁宁有些恐高,不敢往下看了“没法子啊,深宫内斗;那里面没个人是简单的,听过这句话吗——深宫老嬷,神针过人!你都不知道那里有多少的容嬷嬷啊,就算她们不敢对我如何;不过看多了也恐怖的!皇宫密室小黑屋,老嬷扎针不问人!”   听不懂她说什么,不过应该是那种环境下她看的太多了。凌雁秋想更用力抓牢,可突然她手上剧痛;就好像握住了钢刀般。   往上看就看见自己的掌处已经被切开皮肉,血就直直往下滴。   滴在了宁宁脸上“怎么了?”抬头,她也看见了凌雁秋的手,更看见的是陷在凌雁秋手里的那条几乎看不出的丝线,因为流血,血染在了线上显出了丝线。   素慧荣!???   她知道素慧荣在电影后面伤了凌雁秋却没有杀她;可为何现在还如此?她和凌雁秋看起来也是互相不认识的……   可一个念头狠狠打在了心上:素慧荣是他的人,她做为暗探应该只听一人命令的!   宁宁停住了想法“你放开我吧。”   素慧荣想杀的不是凌雁秋,而是她朱宁宁!   “你胡说什么,都到这里地步了!?”凌雁秋仍死死抓着她。   宁宁看着她们被拉上去一下,丝线就割凌雁秋手掌一下;脸上的血被滴的更多了,心里似乎也有什么被揭开了“这应该是素慧荣的什么天蚕丝,你还不懂吗?要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厂督主——雨化田。”   说出这句话朱宁宁反而轻松了很多“西厂的督主虽是雨化田,可因为我的插手,有许多事情他都不能随心所欲;于是他设计了这次北行,先放出风去说有人重金悬赏我的人头,这样他就可以开我最反感的杀戒;然后让我死在大漠上,他聪明过人,自会找很多借口不被我娘责骂,用很多人的人头让我爹放过他;且为了追拿害我的凶手,他就能进一步控制西厂,以为我报仇的名义残杀他觉得是障碍的任何人……”   “就是这样你更不能死了!”凌雁秋听不敢相信,却又被手上的伤隔的生疼;只不肯放手“朱宁宁,你若不在他就更为所欲为了;你要活下去回到京城揭穿他!”   宁宁抬头看见了那抹青色就在上面,袍边被风吹起一点;一直都那般镇定,哪怕身处险境都不会慌乱一分。这样无心的你让我无比恐惧,无比……   看着她的手已经血淋淋,突然伸开双手拥抱住了凌雁秋,在她耳边说着“凌雁秋,朝朝暮暮是爱,也一种爱叫做相忘于江湖;女人可以不做权利的囚徒,可以抵挡黄金的诱惑;却都是爱情作茧自缚的傻瓜!对不起,我要让你做替罪羔羊了!谁让你倒霉,救了我这个天下第一傻瓜!”   然后用劲全力推开了凌雁秋,任由自己临空——   “朱宁宁!”凌雁秋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已经反应很快的伸手去抓,却只与她的手交措而过!能眼睁睁看她掉了下去。   众人见状都不敢相信!   望着头顶不远处那片蓝天,朱宁宁张开了身体。   “公主——”马进良的声音从那片看起来很近又异常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个青色的身影也在那里!   她要笑!   因为她第一次看就他的时候就是笑的。   ‘嗨,我是朱宁宁;你好漂亮,你叫什吗?’   那时候也还是孩童的他已是很清冷的模样‘雨化田!’   雨化田,再见!   雨化田,我……你!   她在掉落的时候,用口型说着;可惜啊,到最后那句话还是不能说。   因为我太高傲了,高傲到不能允许自己的感情被人践踏,哪怕是你也不行!   因为我太卑微了,卑微的知道这话说出来的悲惨结果,所以无法听没有心的你亲口说出来。   她想自己在笑。   好可惜最后你都没告诉我,眼线是谁帮你画的,还是你自己画的?!小马哥到底如何给你洗脚的?!姐大概看不到了!   闭起眼,把自己当自由落体来玩了!   希望下次醒来是在自己家里电脑前。晴川、张晓文,也不知道姐有没有你们二个的好运气了;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咽喉里一阵阵恶心;这回真的完了——轮不到她玩潇洒了,毒又发了……   “宁宁。”   就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间,她好像感到风在耳边呼啸而来,仿佛被人紧紧抱住;清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第 18 章   死亡是什么?   有人说是天堂,有人说是地狱。   她还是不知道,用网络一句话就是——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不过她是悲催前生过去了!其实也分不清究竟何是前生,何是现世。   穿成万贵妃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儿就是如此,其实一开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剧穿的,她对万贵妃电影那张脸的认知度很低;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演的,毕竟她是冲着厂花妖孽看的电影,不是去看万贵妃的;以为自己是历史穿,还自己宽慰自己,人有相似自古如此,对于老爹长的跟祝英台老公很像的事情就别计较了。直到自己听到雨化田的名字后,从此坚信自己HLL的剧穿了。   什么?   既然知道自己剧穿,为何不一开始改变剧情?   拜托,她是穿成万贵妃的女儿唉;别以为皇宫生活就跟那只疯燕子似的好伐,她前十年的日子是超苦闷的,别说是出紫禁城了;她连紫禁城门的边都摸不着的好伐。她娘宫斗都来不及,虽说娘是宠妃,可也只是个妃;上头有太后、皇后,平级的也好有些其他漂亮年轻妃子;先得帮她娘斗钱太后and周太后,斗吴后、斗贤妃、斗柏妃;不然她别说出宫,就连命都没了;不过朱祐樘的事情真是她无心之过。   斗来斗去弄得她特别烦,又被人娇宠;难免多少有些公主任性了,那次非要雨化田替自己找年岁相当的小朋友玩,只不过是一次情绪的发泄;没想到最后结果是如此!   想来雨化田想杀她也无可厚非,她是个碍事的嘛!碍了很多人的事!   其实她现在特别想知道:唉,老天;我究竟是啥穿?剧穿,还是历史穿?!   这周围还是黑漆漆的,她好像穿的很单薄的站在一片空地上;娘的,不是说死了就不知疼痛和寒冷的嘛!坑爹啊,姐冷的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直说自己身体冷的跟死人一样,可真死冷死冷的还真不是人、哦,错了,是鬼能忍受的!   这里是哪里?   没有光,又冷的走不动道。   不过自己好像不怕,是啊,如今都是人怕她了;她一个新手鬼怕什么人嘛!   唉,有没有鬼啊?出来打个招呼啊;娘的,这回改鬼片穿了?!   自己的声音也好像消失了,想说话可发不出声音!   也是,身体消亡自然声带也没了;终于知道为毛鬼都是不说话的了。   她就这样在这里了?!   不是吧!   好歹有没有鬼差啥的,她就算错杀了朱祐樘也得在阎王面前受个审啥的,就算罚她投胎真成猪也没办法;一直在这里站着算个啥事?   哎——有没有人或者鬼啊?!   张开嘴大喊,依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想从这里逃开。   就算已经是鬼了,可人家是新手鬼,还是人的感知比较多;这种黑暗和孤独的恐惧让她想逃!   可才一动脚,就感觉到了死前无力的坠落感;脚下的地面消失了,她又失去依凭掉了下去……   娘的,不是嘛!   好像听说人是怎么死的所以做鬼时候也会保留最后的感觉;不会是真的吧!   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坠落中亮起一道白光亮瞎了自己的眼:这是要去投胎了?!完了,不知这次有是啥了!   莫名暴怒起来“雨化田,都是你让姐受这么多苦,姐发誓生生世世都跟你没完!”   “很好,很好。”突然在白光里传来了久违熟悉的声音,一样的冷酷无情“我也正有此意!”   嗯?!   朱宁宁向传来他声音的白光睁开眼。   ◇◇◇◇◇◇◇◇◇◇◇◇◇◇◇◇◇◇◇◇◇◇◇◇◇◇◇◇◇◇◇◇◇◇◇   他穿着是有蟒形黑色外袍,袍上的龙是用黑色丝质以绳装饰,大领衣襟处还有挂着黑色丝线编织的中国结扣;黑色官帽上,金丝云纹;黄金帽正中镶着如血的宝石。   此刻脑中找不到形容他的此语,跋扈自信?雍容华贵?   她又朝四周看看,屋内并没有其他人;不,徐知信在;她看见了跪在角落里的徐太医,只不过他现在身容狼狈不堪,衣上沾了血,头发不整;就像个被用过刑的人。   伸起双手,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你没死,不用大惊小怪!”雨化田站在她床头“徐太医,公主醒了。”   短短几个字,宁宁却看见徐知信在颤抖;因为害怕“怎么了?他怎么这样?我们在龙门客栈?!其他人呢??”   徐知信吃力的爬起身,蹒跚的走向宁宁。   “你打他了?”宁宁猛的坐起身,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像被车轮碾过“好痛!”   “这点就痛了?”   一只冰冷的大手掐起了朱宁宁的脖子,让她只能脸朝上。那只手包着纱布,纱布还沾着血渍。   他冰冷里带着轻蔑“不光如此,朱宁宁,想知道我是对付其他人的吗?”贴近她的脸颊,脸上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等下你会看到!”   甩开了宁宁的脸颊,又粗暴的拉起她的手腕。   徐太医弯腰站在一边,跪下为她诊脉。   宁宁这刻看的清楚,徐太医的半边脸都是肿的“徐太医是我爹的御医,你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公主自可禀告圣上!”雨化田冷笑“本督主等着公主带人来灵济宫捉拿我这个要谋逆公主的罪魁祸首!”甩袍离开了。   徐太医等他离开房间后放声大哭“公主救命啊,公主救我……”50多岁的老头哭就跟孩子一样。   朱宁宁问了他一些话,知道凌雁秋已经被西厂通缉等大概其他的他都不知;只能让他在房内自疗其伤;望着驿站的简陋屋顶,伸开双手:她怎么会——没死的?!   “公主。”马进良端着水进来“公主,您真的醒了?”   “小马哥,快进来。”宁宁撑起身。   马进良快步入内,徐太医退在一边。   “小马哥,究竟怎么了?”她一脑袋浆糊。   马进良撩袍跪下“公主明鉴,暗杀一事绝非督主所为!”向她磕头“公主洪福齐天。”他欲言又止。   宁宁看见马进良的双手也绑着纱布“把手摊开。”   马进良伸开手,摊开。   “太医,这是?”她不懂使用双剑的马进良怎么会双手掌内受伤的。   徐知信低头不语。   “公主莫问了,若公主笃信是西厂谁要暗害于您;只当是进良谋逆了,处死我就是了;绝非是督主做的。”他磕着头。   朱宁宁心中冷笑“马进良,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马进良停住了磕头。   “这就叫欲盖弥彰!”朱宁宁哼道“你当谁是三岁娃娃,这套在宫里也叫苦肉计!他雨化田清楚,我朱宁宁也清楚!凌雁秋手掌上的丝是什么?当时我们之中除了素慧荣还有谁会天蚕丝的?而她这个西厂暗探会这个武功还有哪个外人知道?我朱宁宁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们厂公的地方?要他这样设下生死计划取我性命?马进良,你说啊!”   马进良跪着“不是的,公主,你不能听信谗言啊。”   “我不是听见。”朱宁宁冷笑连连“马进良,我是亲眼看见的;凌雁秋掌中的那根丝线差点断了她的掌,难道滴在我脸上的血都是假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在刚才他还一付吃了我的样子,我没死他很失望吧!”   “不是的,公主。”马进良一张巧嘴在朱宁宁的冷笑里被冻住。   “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只雨化田的狗!”宁宁大声呵责。   “是督主用素慧荣的金蚕丝为绳,跳下穹顶救了您;若他要杀你又何苦如此?”马进良对朱宁宁这次的是非不分异常愤怒“公主,督主见你落下扯过素慧荣的金蚕丝就跳了下去!到现在他手掌里的伤还不肯让人医治;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把你和督主拉住……他若要你死何苦来哉……把您拉上来后督主一心就只要哈乌拉给你疗毒,都不顾风沙之险;公主——”   朱宁宁闭上眼“小马哥,我若不激怒你,你会说实话吗?”   马进良抬眼。   宁宁躺着“你进来就自己揽罪,什么曲折是非都不说;自然是有人不让你说,可你忍不住非要背着他走一趟!”   马进良不语。   “我没死就知道自己最先和凌雁秋说的话是自己错了,然后他和你的手上的伤,我是笨蛋却还有点脑子。”宁宁苦笑,原来她昏迷前听到的那声音不是幻影,那个怀抱也是真的“可就是如此你们也不该殴打徐太医,他和我遇险毫无关系;何苦用他发泄?”   “进良说句不该说的,我从未见过督主如此绝过!”马进良不敢起身“那凌雁秋若不是督主怀抱着公主,又有风沙危险临头,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玉玺呢?”宁宁突然问起“常小文、顾少棠等人呢?”语气正经。   马进良不敢大意“请公主侧目向床内看,玉玺就在其中。”   宁宁依言,看见了一个四方红木漆盒放在那里。   “因为风里刀太过像督主,属下未经请示便命属下严加看守;所以风沙来时也未让他逃脱。”马进良回禀“至于其他人,都各自散了。”   “太医,我昏迷多久了?”   “公主昏迷十天有余。”徐太医不知她为何这么一问。   “素慧荣呢?”   “看管起来了!”此事诡异,凌雁秋上来后就抽剑来打;谭撸子也从绳子上找到了金蚕丝。   “用刑了?”   “她说她不知道。”   “果然是美人,雨化田手下留情了;若是平时十天内要死多少个素慧荣啊。”朱宁宁看了徐太医“你去配药,云南白药,治疗外伤的药;小马哥,你去请他过来;就说是我朱宁宁有事找他。”   “不敢!”他担不起朱宁宁一个‘请’字。   朱宁宁撑起身子“你还真生气了?都说了那是激话;你随雨化田时间也不算短,随我时间就短了?”   被旁人骂做是狗他自然不放在心上,可却是出自她的口;说不生气绝对是假的。   徐太医拿了靠枕放在她身后。   宁宁坐起,还是全身无力“进良,我道歉,为自己的失言;你原谅则个。”   “其实奉承的说,进良能做公主的狗是莫大的容恩;可唯独对公主,进良不愿如此说。”马进良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公主对我们用的什么心,旁的不说就从这次来说大家都知道的;只要救了哈乌拉,公主自己上去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可偏偏您没有如此;兄弟们都看在眼里,你把我们的命当命这点其实连督主都比不上!可正是公主如此,进良才会更介意从您玉口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我知道了,可我不能保证以后生气的时候不会乱说。”宁宁笑的无奈“我就是个嘴无遮拦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候为了目的更是不择手段;所以没办法保证,不过我会尽量克制。”   马进良给朱宁宁又慎重的磕了头“都说请将不如激将,可对我家督主无用;进良去请,可督主也在气头上;所以……”   “他不来你回我一声。”宁宁点头表示明白。   起身离开。   ◇◇◇◇◇◇◇◇◇◇◇◇◇◇◇◇◇◇◇◇◇◇◇◇◇◇◇◇◇◇◇◇◇◇◇   马进良出了屋。   其他人都从其他地方汇聚过来。   “大档头,怎么样?公主怎么说?”赵通忙问。   谭撸子看马进良面色“是不是说了让你为难的话?”   “让我去请督主。”马进良点头。   继学勇抢断“那公主信不信不是督主的意思,我们督主能为她连命都不要;公主怎么会认为是他下令呢?”   “还不是那根金蚕丝!”谭撸子抿唇“可恶,那贱蹄子什么都不肯说。”   马进良叹口气“我去请督主。”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   “一定是有人使的离间计!”继学勇难得想的多“离间公主和督主之间的情意。”   “可是会是谁呢?”方建宗问出了他们都想不通的问题;他们这些人不太会;三个档头各自都知道彼此的;手下的人也接触不太到公主和督主的;那根绳子在凌雁秋之前也没出问题啊。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突然上穹顶要帮忙的素慧荣可疑。   马进良不多停留,去往督主房间。 ☆、第 19 章   “奴婢雨化田见过万安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雨化田进了屋子,走到她面前就行大礼。   “徐太医,你出去。”宁宁和气的对徐太医说。   徐太医抱着药箱逃难似的离开。   屋内只剩二人。   他站在远处,不说话,也不看她。   朱宁宁叹口气“早知道回来是为了和你置气的,我在死地冷死怕死也不会来了。”   他看向别处。   “我看见那条丝才突然想到其实你要我死也是可以的。”宁宁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知道自己在很多事上因自己的喜好绑住了你手脚;我没生气,真的!对于你要我死一点都没生气……我不生气,没什么好生气!”   “因为你一直自以为是!”他站在门口,不肯再入内半步了。   宁宁掀开被子,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体软的连站立都不能,人倒在冰冷的地上。   他的靴子离的很远。   “你不就是要看我认错嘛,好,我认错!我错怪了你!”宁宁向他那边爬去“我认错。”   雨化田看着她匍匐在脚下“您可是天下最高贵的公主。”   “是啊,可人的高贵不在于身份。”宁宁爬到他脚边,抬手拉起他曳撒的袍角“这样,行了?!还需要我如何?”   他连头没低,就只朝脚下瞥去“是的,公主殿下;哪怕你如此趴伏在奴婢脚下,奴婢都知道你从未真正向奴婢低过头。”   宁宁身上无力,无法靠自己的力气站起身“小雨,有些事情你我都各自明白;我无法事事如意,你也无法随心所欲。”她还是靠着一股顽强,攀附着他而站立起来;抓住了他的袖,朱宁宁一身灰尘靠着他“有些话我就是死了都不能说出口,我连做个口型的动作都不能!”   “因为您身份高贵,名声自然最重要!”他没有扶她,漆黑的眼睛也没有丝毫的温度“您是如今大明皇帝唯一的血脉……”   “是,我身份高贵。”朱宁宁大声吼起来“可我也是个人啊,我也会伤心难过!你以为我就不会难过?!是因为一直痛着,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不痛,一点都不痛!三九天你在长春宫待了一晚,我在外面站了一晚……”   他看着她。   朱宁宁感觉眼睛很湿润,好像要下雨了;笑了起来“真是的,说着说着就QY了;偶们是武侠剧好吧,跟奶奶沾不上边的。”   他记得那天,他从长春宫出来时候看见她脸色惨白的站在廊下。   那时候她随即就笑了起来说自己起了大早来给母亲请安,没想到他比自己更早什么的;反正是扯了几句她就进了殿。   “如果你想处理一下伤口,就把桌上的药拿走;不想处理就算了。”宁宁扶住了旁边的柜子,往回走“只是我就是这么任性,突然很想这么做;你不治手我不吃饭!?哈哈,我就是这么任性!”   倏然她被人横抱起来,送回了床上。   宁宁立刻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被子里传出了闷声“你出去,出去!”   脚步声渐起,关门声响。   宁宁在被子里痛哭流涕;终于不用再忍“我不会说,我死都不会说!我不许任何人为此事而骂你,我不许因为自己让你被世人耻笑,我不许自己玷污你,我不许自己自私,这都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没人可以为此责备你;这样最好,没有希望就不会奢望,没有奢望就不会失望!这样最好!”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外国人的长诗她就记得这么一首,可也因为太长只记得零碎一些。可为何其他的想不起来了,就想着这么一段呢?!   呜呜!   就这一次,她就QY这一次;让她QY这一次;就这一次!   然后哭完这一次,她还是嬉笑怒骂于世间高傲的朱宁宁!   蒙着被子大哭哭累就沉沉睡去的宁宁并不知道,有人站在她床边一直没走。   ◇◇◇◇◇◇◇◇◇◇◇◇◇◇◇◇◇◇◇◇◇◇◇◇◇◇◇◇◇◇◇◇◇◇◇   隔天。   头好痛,真是的。她又不是宿醉,怎么还会头疼呢。   好饿,肚子都饿免了。不知道有什么吃的嘛!对了,那家伙手上的伤处理了嘛?!   惺忪的眼半睁着,记得自己昨日好像很QY;哎呦,抖一抖浑身的老母鸡皮:雷死自己了!那段自动删除。   撑起身体,往那边桌上瞧了瞧:雨化田,你呀个,准备饿死我是不是?!   药还在那里,没动过。   “公主,醒了没有?下官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问询。   “请进。”好像是徐太医。   果然是徐太医端着东西进来了。   “我不吃!本公主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宁宁一看是食盘就赌气说“你告诉雨化田,就当我摔死了!”   徐太医的食盘上有二个碗盏“公主,督主的伤下官昨夜已经为他处理过的;虽然化了脓,不过还好;服了药也涂了外膏;只要不沾水很快能好的。”   宁宁皱眉,看向桌上的药“徐太医,欺君是死罪,骗我却可以让你不生不死!”   徐太医缩缩脖子“不敢欺瞒公主,是督主亲自让大档头请我来治疗的。不信,你用了粥食,服了汤药;下官亲自陪您去看啊。”   朱宁宁想了下“谅你也没必要骗我,他都那样对你,你还不恨死他啊;他不治疗你反而高兴。”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徐知信连忙摇头说没有“下官万死不敢恨督主。”   “有什么不敢的。”朱宁宁朝他伸手,拿过白粥“我就决定了,要恨他到死!”   徐知信楞了:朱宁宁说这话却是满脸笑容;仿佛雨过天晴的大太阳般耀眼。都说万安公主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都快,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啊!   ◇◇◇◇◇◇◇◇◇◇◇◇◇◇◇◇◇◇◇◇◇◇◇◇◇◇◇◇◇◇◇◇◇◇◇   他在此来到她的房间。   深夜里,他的脚步声悄然无息;只凭着一双眼,看着她沉沉睡着。到处都是破绽,也到处都是笑话。   于任何人、事他都是身不关已的,只有在事外才能用一双眼看清一切。   就算她的出现也是一样!   宫里的人、朝堂的人好坏对他来说是一样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没想到她更胜一筹;并不因为她的出身,在宫中万贵妃也是不能越过皇帝的;在太后与后妃中得宠也只能是一时,年老色衰是自然而然的事;所以就算是万贵妃的女儿依然有着各种危险。   他却发现她用所谓卖萌装乖,一次次击溃打击那些‘危险’人物;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几次一来大家都知道她绝对不是善茬。   众人他都能看透,唯独是她;可笑的是她好像一张白纸摊开在自己面前,却又什么都没写的隐藏着。   他不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这种排斥感就无时无刻不在;因为她的身份,在她面前自己是奴婢的感觉是如此强烈;虽然她看似顺从他,害怕畏惧他;其实自己很清楚万安根本不怕他!   她对他就跟对身边侍女,乃至对待万贵妃是一样的;说话语气,神情态度;她就是和皇上都是这样的;可自己不喜欢这样。   为何要这样?既然你是公主就该和其他后宫妃嫔主子一样,端起架子,摆出宠爱;没有真性情流露。只有你不同,没有架子,好像和谁都能称兄道弟;他真的不喜欢这样!因为她让他讨好主子的那套在她朱宁宁面前全部失效,于是他只能拿对待下属的冷漠对待她。而她呢,像个傻子一样压根不介意。   为何要不同,你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地方?!   既然她自甘做傻子,他就拿她当傻子处理。   那个时候小小的她用力踹开大门,想也不想夺过他手中的那杯毒酒,一饮而尽!豪气万丈的回头对东厂那些老家伙说‘酒我喝了,人我带走了;想告状只管去,皱皱眉头我就不是朱宁宁!’   出了东厂,她就吐了一马车的黑血;还嘿嘿傻笑着‘也不知道太医医术如何,雨化田,我要是死了;记得清明冬至给我烧纸。’压根就不像一个孩童!   其实那时候自己功力不够,是师父替她强压了剧毒。   他会猛练武功不是因为她!这是一直对自己说的;后来师父出事,他对自己说‘她是保命符,是升官发财的梯子’。其实现在她也是。   她说自己不会说。他并不想知道她会说什么,她会说什么、会做什么都和他毫无关系!   这张摊开的白纸压根不在意自己会被看清楚,因为任何字迹都会被她收拾干净;旁人只能看见白纸一张,看不见白纸背后会有什么。因为白纸背面是另一种纯色——黑!   这种黑体现在她做事中、抄家时;心计深刻、阴狠毒辣、绝情冷酷;一旦是她认为要铲除的,那么不管此人是什么身份;就算万喻楼这位东厂厂公她也一定要铲掉!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这就是朱宁宁,这就是他看到现在所知道的朱宁宁。白纸、黑纸都有的朱宁宁。   也这样的她才能让他甘愿弃万贵妃而择她;因为率性,没错,这份自觉无愧如天地的率性让他在一次次厌恶她到极点后还是不能离开。   她说一直痛着所以才不会痛,不,应该没有心,才不会痛!   他就没有心,所以一直不曾感觉到疼痛的存在。   思及此,手掌盖住了脸;却又碰痛了掌内伤口。   一阵疼痛打入脑中。   ‘你若趁机敢动雨化田一根头发,我朱宁宁就是拖整个大明朝入地狱都会将你和同你有关的所有人——千-刀-万-剐!’   ‘我等不了60年,如果你死在里面;我就让全大明朝所有人来挖沙子也要把你挖出来!’   眼前浮现着她坠落时候的笑容,她在对他笑!是的,就如同第一次看就他时候的那笑容一样,绚烂耀眼的让他讨厌至极!   没有心就不会痛,为何五脏六腑又都在那刻烧起来了?   被她的笑容点燃的火,烧煮着他的内脏……   他看就了,她无声的说着‘再见’二字;可傻子,想过没有,如果你掉入那白雾中还能和我再见吗?个笨蛋!蠢女人!   她说她等了一晚,他也一样什么也不会说。   天下第一傻瓜的朱宁宁!   将被踢掉的锦被重新盖回她身上,那股一直属于朱宁宁的冰冷寒意此刻却变的暖了些;握住小手,雨化田勾勾嘴角:朱宁宁,本督主就准你所愿,生生世世与你没完!   你再敢在我面前放弃性命,就算下到地狱,本督主都会亲手——宰了你! ☆、第 20 章   朱宁宁本闲不住的主,更何况如今还有事情未解决。   玉玺没啥好看的,那个漆黑的盒子呢?不知里面是不是另一座啥城的藏宝图,不过如果这次她要去,一定做好准备;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啥东西做个小型氧气罐啥的;那个氧气的化学公式好像不太难,等她身体好点后好好想想。   “谭撸子,那个老掌柜死了没?”她喝着粥。   谭撸子在她身边皱眉“死了,难道公主还有事要他……”   “那住宿银子拿回来了没?”那座龙门客栈据说被雨化田一把大火烧个干净“哈乌拉呢?不会也咔~~(╯﹏╰)b”用手做了切脖子的动作。   “还没,在楼下关着呢;督主怕她对公主使诈,所以命我们好好看管呢。”谭撸子脸上浮黑线,想了下又补了句“我们没为难她!”   “孺子可教。”宁宁满意点头“对老人家嘛,特别是没仇有恩的就不要太过苛刻了;徐太医都说我的毒没啥事情了,你派人送她走吧,她一个老太婆的挺可怜的。”   “不行!”   青云色的曳撒外穿着那件玄色外袍,左手腕带着佛珠“她要跟我们回京;等你无事一年后才能放她走!”   “那好吧,你怎么说就怎么算喽。”宁宁继续喝粥。   谭撸子见他进来,便退步将空位让给他;毕竟最靠近万安的地方永远是他雨化田的。   宁宁放下粥碗,就看见雨化田端着药碗了“我刚喝完粥,等下才能喝药的;这到底是啥药?不是说我的毒解了嘛!”抗拒着,却也抵不过雨化田一直递着的姿势。不过药在她手里,喝不喝自己个儿说了算。   雨化田看着那碗药“不会害你。”   “哎呦,我说哥哥唉,我喊你哥哥,大哥,大哥哥,大哥大,大大哥,哥大大;嘿,求您了唉。”朱宁宁告饶“我都认错了,这事您打算说多久啊?不带这样的。”犯得着嘛,一直挂嘴边。   谭撸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就是嘴角边有忍不住想往上弯的动作。   “您不会真打算牵我头皮一辈子吧。”宁宁看他似笑非笑就心慌“哎呦,大哥大,这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也不能我错一回您就一辈子都不忘啊。”   “公主所指奴婢却是很难忘记。”雨化田又打官腔“记一辈子也是提醒奴婢自己。”   “那赶明儿你就真该想宰我了。”朱宁宁垂头“牛角尖越钻越小;你就不能像我一样退步海阔天空?”   雨化田敲敲她手里的药碗“喝你的药。   “这药味道太奇怪了。”朱宁宁推了推“对了,素慧荣到底招出什么没?”   雨化田盯着朱宁宁。   朱宁宁见转移话题这招不好使,只得捏着鼻子把药给喝了。   “这你不用担心了。”雨化田那走碗,谭撸子在后面接着“身体还弱,再睡会儿。”   因为再怕出个素慧荣,所以宁宁面前都是几个档头充丫头;虽多少有些不方便,但只有忍耐了,朱宁宁也不是挑剔的。   “那个戒令你封吧。”宁宁拉住他袖口“我都没事了。”上次他开了杀戒,现在是时候封了。刚才端药时候也看见了他单手上依然还带着厚厚的纱布。不过好像没再流血了。   雨化田瞥她拉在袖口的手。   “杀人不积德,你就当我造七级浮屠塔了。”宁宁轻摇一下下“这样对我身体也好,少被人骂身体好的快。”正理歪理一起上。   “幕后之人还没出来。”   “所以更不能一杀了之了,我估摸着现在你们抓到的人都是能接触到核心的了;你自己把线索都掐断了,还找个(P)啊。”宁宁正色道“该杀的人你们都已经杀光,估计连带我过去不让你动的人,你也扯着关系给办了吧;雨雨,算了。”   雨雨?   宁宁见他面色发冷,试探道“不好听?那田田?”   脸色更冷。   “嗯,田田是不太好,就跟小甜甜似的;不能这么叫。”她自己也不喜欢,太女气了“那叫——化化吧!”自己更不确定了,就跟花花一样音了,果然是厂花,徐老爷子;您真相帝啊!   “督主,没事属下先出去了。”谭撸子面无表情的拿了东西离开屋子,出了屋子就忍不住了;不行了,他要去告诉大哥和三弟;朱宁宁又搞花样出来了;花花?!笑死人了!   屋内   雨化田咬牙切齿“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这名字叫的。   “小雷,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小雷!”反正不雷死你我不罢休;朱宁宁自作主张,丝毫没看见雨化田在听到小雷这个名字后脸上表情“反正雨化田,差不多就是一个雷字了;唉,过去我倒没发现;真的是一个雷字唉!小雷,小雷,我专属的名字。”   青云衣袂拂打桌子发出声响,朱宁宁才发现他已经背身而去“唉,小雷,你去干嘛?陪我说说话嘛!干嘛啦,又生气啦,那那那,我重新要叫你小雨就是了;小雨,雨雨,小雨哥,大雨哥,雨雨哥,雨哥哥,雨大哥……”   自然不会有人回她话,宁宁看着他的背影敛去了刚才的笑意……   ◇◇◇◇◇◇◇◇◇◇◇◇◇◇◇◇◇◇◇◇◇◇◇◇◇◇◇◇◇◇◇◇◇◇◇   驿站囚牢在马厩旁边,四面透风,十分的寒冷。   朱宁宁裹着厚貂裘在马进良手里火把照耀下才来到囚室。   素慧荣非常的狼狈,气息也乱了;不过还好,应该没有收到女性最讨厌的对待;雨化田也清楚她对审问女犯人最后底线,如果有人犯了她朱宁宁不介意做个亲者痛仇者快的坏人。   素慧荣跪地“公……主,奴婢是冤……咳咳咳(枉的)。”   “可那样的环境里我真的无法相信你,难道那啥丝是很容易弄到手的?”宁宁问“是凌雁秋搞的鬼,故意栽赃陷害你?你们有冤?有仇?”   “这个奴婢不知,咳咳咳咳,奴婢真是被冤……咳咳”素慧荣因为太冷而一直咳嗽。   “给她换屋子,屋子里要有火炉;换上厚棉被,不行就让太医给瞧瞧,抓两副药吃吃。”宁宁叹口气“不是优待她,她现在是唯一的线索,带回京城灵济宫,也不怕她不说。”   “公主。”素慧荣不顾身体虚弱,急忙叩头“公主,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不知道金蚕丝怎么会到绳子上的;或许真的是凌雁秋偷的,嫁祸给奴婢;奴婢死不足惜,她就是要挑拨公主和督主的关系才这么做的;公主,明察啊!”进了灵济宫还能全尸出来啊。   “也许有这个可能!”她的话也对,朱宁宁不是没想过,最近反正躺着没事;可现在凌雁秋不知所踪“所以你就不能死了,放心吧,就算到了灵济宫,有这层在我也不会让人为难你的;只是什么戴罪立功的话你也别表了,出了这事就算你是个衷心的,我也不敢身边用你了。你也理解则个!”   素慧荣低头不语。   “进宫的事你也别想了,宫里没你想的那么好混。”朱宁宁起身“若与你无关,我会给你笔钱让你转去钱庄做事;到最后查明真是凌雁秋陷害的你,你也在这里也落了一招。”为何会被人偷了贴身武器,西厂的饭不好吃!   素慧荣明白的点点头。   朱宁宁走离“平平淡淡也没什么不好,有老人对我说过:平淡是福。”   “是,公主。”素慧荣抬头望着被簇拥人堆里的她,目光复杂。   回到驿站内。   雨化田和新守驿站的将领出来。   “小雨。”宁宁一步过去。   雨化田没让她靠近“又去做烂好人了?”   “你说会不会是凌雁秋偷了素慧荣的天蚕丝?”一直记不住那丝的正确名字“然后离间我们二个?”   “若是,你拿什么赔我?”一个暗探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特别还是女暗探。   朱宁宁摊开手“我有什么物什是你想要不能拿的吗?”   雨化田睨眼:其实她的仗势欺人更让人无可奈何的恼恨!   “对了,有件事情我要找你说的。”宁宁转为严肃“回去的时候我要坐马车!”   雨化田心里那个火大:又抽风了呀!   伸出二个手指“两辆车啊,少了我可生气。”说完就溜了。   然后很多人都听见西厂督主手指骨节在响的声音。   ◇◇◇◇◇◇◇◇◇◇◇◇◇◇◇◇◇◇◇◇◇◇◇◇◇◇◇◇◇◇◇◇◇◇◇   哈乌拉的情况还算好,好吃好喝待着,单人独间;等于是被双规的天朝干部了。   风里刀就在她隔壁的房间押着,他也就是占了那张脸的便宜;所以就算被打也是打了身体,谁敢动他的脸呢。   朱宁宁裹着厚实的袄,腰间别着雨化田还给她的西夏短剑;端着一锅羊肉和烫热的酒进到屋内。   风里刀被五花大绑,屋内又冷;他冻坏了。   宁宁蹲□,放下酒菜“吃吧。”   风里刀想动奈何绳子太结实“怎么吃?”这还捆着着。   宁宁倒了杯酒,放到他嘴边“唉,我问你呀;你和雨化田到底是啥关系?怎么你们二个长的那么像?”   风里刀实在太冷太饿了,立刻挣扎去喝那口酒;热热的酒顺着喉咙下去,嘲弄的看了她“啥关系?你说是啥关系?要是有啥关系我用的着在这里忍饥挨饿的吗?”   宁宁用银筷,插了一块羊肉放在他嘴边。   风里刀一口咬住“烫烫烫。”又立刻放嘴,又舍不得那香味的想咬;表情丰富了。   看的朱宁宁噗嗤一下笑出口“放心吧,我和看守说过了,这些都是给你吃的;只不过他让我不能给你松绑。”   “你是公主唉,他还敢威胁你?”风里刀吹吹羊肉,又一口咬了;在嘴里嚼的那个香啊。   宁宁又给他到口酒“我自然可以做主张放你,可他必定会受到责罚;他也不容易,那么危险地方也要跟着进去,好不容易把命捡回来了;我可不能因为你让他又被罚了。”   “他只是个小人物。”风里刀凑头过来喝酒。   宁宁逗他,拿远一点又拿远一点;看他重心不稳像个不倒翁倒地,笑着斜眼看着倒在身边的风里刀“因为再微小,他也是和我一起来到此的兄弟;而你只是个囚犯!”   “你能管的了自己身边的小人物,还能管的了全天下的小人物?!”风里刀还无法立刻起身,只能用劲“当权的都一样,说不会忘记,可出事了最先舍弃的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   “是,你骂的没错;我也只能顾到能力所及之处,可哪天任性起来可能也会害的他们丢了性命。”宁宁拉住他,将他重新扶坐住“所以我只能在不任性的时候对他们好点;良心可能不值钱,也要对得起才好!”   可二人力量用的不稳,风里刀一头扎靠在宁宁肩头。二人的距离就这样无比靠近着,在昏暗的灯光下。   朱宁宁含笑的看着他,倒也没有任何少女的该有害羞;那目光纯粹是看。   倒把风里刀看的万分尴尬了,用力挺个身;让自己坐稳,别开脸“这张脸你不是一直在看的。”   “不一样!”朱宁宁反倒用羊肉引他“给。”   风里刀侧头“你是想说他贵气我低贱……”人饿志不能短。   “你们二人各自经历的事情不同,怎么会相同呢?哪怕孩童时候是一样的,也因为各自历事后养成脾气、秉性、习惯都不同了;风里刀,不是我说,现在的你永远不可能和他一样处事自信、性格内敛的;你可以装,可以学;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宁宁就客观而论“人的高贵不在身份,而在灵魂!”   风里刀看着她“你们打算把我如何?”   “不知道。”宁宁如实告知“不过以雨化田的性格他是不会允许一个这么像他的你逍遥在外的,因为他觉得你是臭虫,他不能让一只臭虫坏了他的名头为危害他在我爹心目中的形象;我想呢你可能有这么几种下场:被毁容!被杀死!被和谐替身……”她扳着指头数给他听   “和什么?”毁容和死他都想到了,这个被和是个啥?   “就是把你阉了也做内侍,然后做他的替身啊。”宁宁又恐吓他“你也知道的,雨化田的仇人不少的;他可以用你做替身把想对付他的敌人引出来然后,喀——”做了手刀劈下“至于你的生死就看你的造化了;他到现在都不处置你,可见我猜想的没错!风公公,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风里刀也不知她究竟是玩笑还是真的“公主,就算做替身也不需要做太,太太……”   “你是不知道,我家小雨哥一直都是追求的完美的;啥都不能有瑕疵。”朱宁宁狞笑着逼近风里刀“风公公,等你真到宫里,我会罩着点你的!”豪气的拍拍他的肩膀“哦,对了,宫里憎恨雨化田的也不少;不知道他们整不到雨化田,会不会迁怒你身上;哎呀,我可听说切那东西还是小孩子时候比较有活下来的可能,风里刀,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忍下来;实在不行,我让人给你找个手脚俐落点的师父哦,可怜啊!”   “朱宁宁!”风里刀恼羞成怒“你干嘛呀,老是找我茬?!”用肩膀撞她“你在那个死太监那里被欺负了,现在跑我这里来欺负我,就我好欺负是吗?!”   朱宁宁被他狠命撞了下,本坐着的身体撞歪倒地。   此刻门被撞开了,黑色的外袍下是青云色的曳撒,那条黑蟒狰狞恐怖。   谭撸子过去将宁宁扶起。   风里刀脸上被什么狠狠打到,血痕立现。   “她不是要欺负你,而是让你有个思想准备。”雨化田一脚踩踏在风里刀的头上“这个傻子知道不能救你,只能先来告诉你一声。”手里的佛珠子在风里刀眼前晃着。   风里刀虽是江湖上普通角色,可也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境况“想杀就杀,让我做替身,你别做梦了。”   “哦,是嘛?”雨化田脚下一用力。   风里刀的表情立刻不对了:脑袋被人用力踩住哪有不疼啊!   雨化田拉起宁宁“哼,嘴硬是吧;到了灵济宫,就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硬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灵济宫呢。”宁宁嘴角一弯“我看那个顾少棠和常小文不会善罢甘休的。”顺手指指旁边那屋“在驿站她们不方便动手,可路上,不一定吧。”   “哼。”   这个声音是从他喉咙里发生的最轻蔑声音。   风里刀就看见朱宁宁无比同情却丝毫不想给予救助的贼笑;一种无比的失望笼罩于心头,倒地看着那双黑丝厚靴离开—— ☆、第 21 章   她抬头望着没有灯光污染的夜空,有人这样形容过夜空——蓝黑的丝绒幕上星星闪烁如钻石,如今看起来   这是科技发达里很难看见的,不是说没有;可能在太平洋哪座小岛上便能看到,可惜她是个辛苦一月也工资白领的老宅女;哪能随便去海外旅游呀。而今在这里看,没有海风,至少有冷风;也是一样的!   躺在屋顶上吹冷风,这在过去真是不敢想。   而今,她想做就做——   真是疯了,这么冷还吹什么风。她现在该躲在温暖的被窝里,闷头睡大觉。抬头望着夜晚,心也跟着思绪乱动——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我想回家!’   这才是她这么多年来最想说的话,以为掉落白雾中就可以回去了;可还是无法如愿。   过去她的对门闺蜜问过她,如果亲情和爱情你注定要失去一个,你会选什么;记得自己毫不犹豫的选了亲情,因为自己从未爱过谁,压根不知道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所谓爱情是啥玩意;谁会选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啊。世上能够无条件为你的只有自己的爹妈了。   她们二个前后一起‘走了’;二对父母肯定悲痛欲绝了吧。   想到这里用手臂压在眼睛上。   好烫,好烫!   脸上被烫到了,放开手。   却是头顶一片漆黑,手忙脚乱的将盖在头上的大氅从头上拿下来;想骂人。   就看见一杯酒放在眼前。   抱着大氅垂头瞄他,双手接过酒杯。   其实二人这样坐着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就经常;不过都是她赖皮的同他排排坐。   她不会喝酒,闻到酒香也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觉得挺怪的。   “我不想回去。”喝着酒,酒很烫“你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吧。”   他只是喝着酒。   “皇帝也有动作。”她低头喝光酒,感觉身子都暖了“我的要求不高,我想有个宅子,我想有钱,我想有朋友,我想……”埋首在大氅里,将最后轻语化在里面。   他依然喝着酒,侧脸的曲线简直不像真的;那双迷离人的眼眸,睫毛比她的还要长。   伸手——   “外间都说你我绣床共枕。”他轻轻看着她硬生生停在颊边的指“公主恩典,奴婢自当领受……”   “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娘的,她这个身体14都不到,就算她精神年龄有30好几她也是保守的那个;花花世界从来没她的份;跳脚“我从未想要折辱你,从未想过!”   突然她身体往前倾倒,一双大手拉住包裹的大氅将她往下拽。将她拉在了他的面前!   俊美的容貌就在眼前,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你若是和他们一样。”薄唇自然的抿着,嘴角的弧度弯的深不可测;不是常见的似笑非笑,也不是惯有的冷笑、狞笑、残笑、蔑笑;就是不知道其意更觉不知所措“很多事情都会很简单;宁宁,为何要不同?你站了一晚可以想到发生了什么吗?”   她咽咽口水,身体被他的大手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你知道,却不说!”他的唇越来越靠近“我也可以伺候你,宁宁,就像伺候你娘——”   他的脸偏在右边。   在寂静的夜里。   奋力挣开了他的手。   她左手痛的那么厉害,火辣辣的;看向旁边“你那时没救我该多好!”用力将黑色大氅抛开扔在他面前,抬高头颅“这样我这个让你头疼的‘不一样’就会彻底消失了!”冷哈一声“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挡你路的;皇帝爹就要把我嫁出去了,等我出了紫禁城,你所担心的‘不一样’就真的不会碍你的事了……”   “出不去!”他苍白精致的脸上那些随即出现的红痕很刺目,漆黑冰冷的眸直射人心“宁宁,你,出不去!”   你那是啥表情,要比傲娇啊?!你和皇帝爹去比,姐承认比不上你个天天傲娇的厂花督主!   切,你说出不去就出不去啊!?你是西厂督主没错,可这是皇帝爹要我嫁;难道还要你批准啊!到时候姐风风光光32人大红花轿抬出紫禁城;就让你后面看着干瞪眼!   气的转身要走,却被人后面踢了一脚;人就摔了个马趴。   后面来传来异常清凉的声音“我说了,你出不去!”   被摔了个狗啃泥的朱宁宁心头的火噌噌噌的往上窜“雨化田,姐现在还是公主呢!”就是知道他是没心没肝没肚肠的大魔头,也没这么不给面子的。   他突然笑的很YD,媚眼全开“你何时不是公主了?!”好像就那么喜欢看她吃瘪。   朱宁宁跳起身,咬牙看着他丝毫未动的又喝着的淡定模样;叉腰一指“雨化田,老娘不把你打趴下老娘就跟你姓!NND,姐就是hollekitty,也和东北虎是属一科的!”边说边扑上去。   她的打法丝毫没有章法,说是打架;就跟小孩子打闹没区别。   雨化田一手自斟自饮,好不恰意;一手扣着她脑门,就见她手脚乱挥……   ……   “雨化田,我们三局二胜。”   ……   “我没输!我不跟你姓!”   ……   雨化田饮尽最后一点酒,旁边是盖着大氅、枕着自己腿已经睡熟的人;目光深邃……   ◇◇◇◇◇◇◇◇◇◇◇◇◇◇◇◇◇◇◇◇◇◇◇◇◇◇◇◇◇◇◇◇◇◇◇   好重!   朱宁宁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条巨蟒紧紧缠住,手脚、身体都被它紧紧压住了。   她用力推着,她经历过一次蛇浴后就对那种无脚的爬行类科目恐惧到了极点;可她毕竟人小力微,怎么推都推不开。这种经历是不是也能称为鬼压床啊?   娘的,哪个不长眼的鬼敢压姐的床!你不知道姐才是500年后来的鬼呀!你还压,她明明推开了的;怎么又压上了?!   她蹙眉睁开眼,想要看看是哪只鬼敢压她的床,还不知道谁怕谁呢!   眼睛从黑暗中睁开还有不适应光感,下意识用手一遮“个死鬼,竟敢压你姐我;回头让茅山道士收了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冷丝丝、慢悠悠的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朱宁宁不顾眼睛被光刺痛,猛睁开了眼;就看见他如同卧佛横卧在自己身边,青丝乌发散着。完全就是一付睡醒的姿态。   其实他们那几日在龙门客栈同床,他都绝对比她睡得晚起的早;所以朱宁宁压根就没有与他同床过的自觉性。   可现在的情况好像完全不一样,自己平躺着在一张床上;她发誓这绝对不是自己前二日睡的那一张:好你个雨化田,睡的床竟敢比本公主睡的还好!!!   前二天她睡的是北方的火炕,可这张百分之二百是红木床!   “死鬼?”他横卧在她身边,只撑着下颚“是在说我吗?可宁宁,你不是荣升我为大魔头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雨化田散发捋发翘小指的那张图;她就看过!且看的那张图下面还配了一句话‘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如今他就差翘小指了,其他的表情和形象就跟那张图是一模一样啊;妖孽啊;内牛宽面瘫,为毛手边没个数码相机;JMS们对不起你们啊;姐不会画画,不然回去后人手一张。   “你又想啥乱七八糟的了?”另一只手弹了她脑门。   “姐这是在害羞!”又被欺负的她立刻捂住脑门,这绝对是他对昨晚那个巴掌的打击报复第二弹“姐一个自守清誉的黄花,突然一早醒来身边睡一男的,没有惊声尖叫就是姐心理承受能力超强了;姐就不能震惊加尴尬,再有很多害羞一下啊。”   “别人会,可你不会!”雨化田压根没打算起身,还那样瞅她;还凑近在她耳边,喘息下“知道为何吗?”   朱宁宁不自然的想躲,脸上热了起来。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他笑意盈盈。   朱宁宁心里握起小拳头“这个姐和一般少女都一样,姐是豁达,可姐不是怪胎!”   “明明比我小一圈,还姐的叫。”雨化田又敲了她额头。   姐活过的日子……算了,偶们不跟听不懂现代话的古人解释这个前生来世问题,太深奥了,估摸着他也听不懂“何时辰了?”潜台词:是不是您老该起床了?   “今日无事,可以蹉跎半日。”他睡在床边,宁宁要越过他才能下床。他大老爷一点没要起床的打算。   宁宁想往里面挤挤,好歹把距离拉出来;可这红木绣床就这么大,真是躲无可躲。   “宁宁。”他叫她全身老母鸡皮造反了。   “干嘛!”不寒而栗啊。   “就快到你寿辰了,想要什么?”雨化田的发垂在她的枕上,脸就在自己嘴上方。   朱宁宁的身体无比僵硬“啥也不要。”要您老现在行行好起床,行不?你就不要勾引姐了,姐就是个意志薄弱的;把姐搁抗日战争时期姐就是不用上刑就叛徒的那个。   “真的不要?”雨化田俯下头。   朱宁宁终于忍不住,闭眼推开他靠近自己的身体“我是个受不住你惑的,可我有自己的底线!你当我是不愿乱X也好,当什么都好。”自己先手脚并用的脱开那张绣床,赤脚踩在地上“反正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你本就不愿用此法奉迎,为何要试探我?你折辱我不要紧,为何连带自己要折辱了?!”   可恶,说着说着就又要说到老话题;捂住嘴,她就想离开这里。   雨化田正坐床上,兰花指弹;点住了朱宁宁的穴道。   “我告诉你,朱宁宁,我非常憎恶你的‘不一样’了!”他敛去了那丝笑意“憎恶的我想毁了你!”杀气轻而易举散出。   朱宁宁咽咽口水:他不是开玩笑的;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或许会花言巧语、温和奉迎,可一旦说出这种话就绝对是出自所想。   “在我刚进宫后不久我就遇见了你,然后你死皮赖脸的赖着;我看在你公主的面子上一直忍耐着。”他起身,收顺了下发。   飘柔,就是这么自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眼前,可为毛她的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还在飞扬的发丝竟然已经飘在她面前“你是很不一样,不过那些在我眼里不过是另外一种谋赢的手段!”他的指顺着她的脸颊划着,到了她的咽喉“宁宁,知道嘛,你的不一样就是你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笑脸、奉承、胡闹、丢份;不管你面前的是谁,太后也好皇上也好,或者是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内侍;你统统都一样!就是这样的你却还是被皇帝喜欢,若不是后出朱祐樘的事太后也是很喜欢你的;宫内的太监、侍卫、宫女都很喜欢你,我当时以为只是你的身份;可当你中毒后,他们表现出的焦急让我真正发现他们是真的担心你!可我不喜欢这样!宁宁,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   他哄孩子似的拍着朱宁宁的背“知道为何吗?”   “因为你拿出千面对待每个不同的人,可他们并没有喜欢你?”朱宁宁在恐惧里也有很多心疼“是,我的身份注定付出一分就会有回报,不管是真还是假;可你也许付出百分都一定会有人愿意用假意回应你!”她怎么会不知,她可是看着他从无权无势的小内侍爬到西厂督主的位置上的人啊。   “是啊,你清楚我很多事情;你了解看透我很多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他环抱住了不能动的她“宁宁,可你还是不知为何我憎恶到想毁了你的‘不一样’!”   “你不能强求我做和别人一样的人,我虽身是这个身份;可注定有个小人物的心,做不来你们大人物的千姿百态。”就算做十多年公主,也还是她自己;哪怕在这里学会琴棋诗画、吟诗作赋、刺绣女红,也从来都是那个和别人一样辛苦工作、努力生存的小白领;这是她骨子里东西,她不能也不想忘记的。   冰冷的什么印在她的耳后“宁宁,你我都知道这次回京代表什么!可你别忘了昨晚我对你说过的话!”就好像那晚的蛇,冰冷滑腻“朱宁宁,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嘛!只要你猜出我究竟在憎恶你什么,我就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你能要什么?”朱宁宁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想要的是——秦国玉玺!”   雨化田大笑,声声冰渣出“你都不要破烂我会要?”笑话!   “这么说是不对,因为你想要的是能控制住握住秦国玉玺的那个人!”朱宁宁大声“让他任你摆布,看似尊贵的人需要依靠着你处理朝政;朝堂里你要随心所欲,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翻手云覆手雨!你要将所有人都踩在你的脚下,要看着过去自己奉承的人都跪倒在你脚下!雨化田,万喻楼的心跟你比只有芝麻小!你想的是做个说一不二的天下魔王,让九五之尊都必须倚仗你的鼻息才能苟活!”   雨化田与她的脸正对,笑的绝对诡谲“朱宁宁,你果然懂我!”   “不是我懂你,是所有枭雄都是如此图谋。”宁宁也笑起,她是笑的无所谓“先有赵高后又出王莽曹操等人,自古都是如此!”   他一把掐住她的咽喉“公主聪慧,既然把话说开了;你我二人就说个明白。”   “你的计划里别算我,你的理想愿望太重我这个梯子撑不起。”朱宁宁被迫仰起头“小雨哥,你说的;我对每个人都一样,那么我必定就是个阻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无不无辜我不懂,只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人我放不下!”   “可惜这个计划最重要的就是你,宁宁!”他嘴角弯着“你的命是我的,你必须听我的!”手收紧几分“所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死的那个!”   这个答案她一直很清楚,可真的听见——   “宁宁。”他的声音那么清晰在耳边。   “督主,属下马进良。”门外有人打断了他。   雨化田扯过衣架上的大氅将她裹住,抱回床上;放下帐帘“进来。”   宁宁人不能,但听见了马进良的脚步声。   “马车已经备好了。”马进良回禀“督主,皇上派人催回了;我们要尽快回京。”   “明日就回京!”雨化田也不迟疑。   帐帘内的朱宁宁闭上了眼…… ☆、第 22 章   隔天。   朱宁宁在众人簇拥下走出驿站,比起刚来时的恶劣天气如今是好太多了;不过边关风沙还是大。   诸位别问她的情绪为何又好了,其实知道她的人都清楚她最讨厌啥,就是哭哭啼啼,琼来瑶去;或者是什么最爱就要最虐的狗血桥段!每次看到那样的虐文,她直接点X了;所以想要在她身上看见这样的柔弱,一次也许有,第二次可能会有,第三次绝对没有!   放眼望去,大家都忙的差不多了;两辆并不是十分华丽的马车也停在驿站内。   她叹了口气,拉住了雨化田袖子“走吧。”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那个不成熟的逃跑计划,她无故失踪牵扯的事情就大了,她若是侥幸能从雨化田手指缝里溜掉,自然是天大地大任我游了;可留下雨化田一人要面对她爹她娘的局面,想想还是不忍心。   不能让他在东厂那边丢了面子,更不能让文武百官抓住这个机会趁机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毒酒事件不能再发生一次了;自从那天遇见雨化田开始,他们二个就没怎么分开过;就算因事暂别,她也知道他会回来的或者是自己终是要回去的。   逃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可能无力阻止他的野心,可至少能有掣肘之力吧。   哈乌拉被二人抬了出来,她身后的油毡布里包裹着那具干尸;宁宁问过她为何不入土为安,老鬼婆嘿嘿笑了二声说他离开自己这么久,也要陪陪她再一起离开嘛!哎呦,真是惊悚版人鬼情未了啊!   至于风里刀,头上蒙着黑头套也带了出来。   “和我一起坐车。”朱宁宁拉住要去骑马的雨化田。   雨化田甩开她手“坐你的车去。”   切,不是为了你,姐会要做这颠簸死人的车?!朱宁宁哪里肯放,拉住他,小声说“你乖乖和我坐车,不然我让你在他们面前丢脸丢份子。”   雨化田睨眼,根本不受她威胁“你丢的脸还少吗?”   “你的手伤还没好,就缰绳一拉就是几个时辰;你真想废了这手。”宁宁硬拉住他“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残废了,我可就让爹撤了你督主的身份;西厂的人数是东厂一倍,想巴结朱宁宁的人可多了;你不会想做第二个曹公公吧。”虽然被救了回去,可从此在宫里就是一条无人理睬的老狗;若不是……   雨化田脸色不太好看,拽着她就往马车上一扔“一路上你敢唱那没调的歌,小心我点你哑穴。”自己也跃上了马车。   哎呦,痛死个人!朱宁宁揉揉臀部:怕你啊!我这一路上不是歌照唱来舞照跳。怕你点哑穴的就不是朱宁宁我了!   哈乌拉和风里刀则是另外一辆马车。   出来许久的西厂众人返回京城。   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强人,宁宁想边关野外的总该有几个不长眼抢劫的;电视剧里经常有的‘此山是我开,此此树是我栽;再从这里过,留下买路财!’她很想知道当他们知道自己抢劫是西厂督主会是啥反应,会不会也有冯导那句经典的‘正经点,正经点,这是抢劫’的名言出现。   对不起她又胡思乱想了;可是在车里颠着除了睡觉就是看书,或者就是冥想了;冥想呢她不会,乱想倒是可以想想。   雨化田将自己的黑色大氅盖在她身上,自己则还是单穿那件黑色的厚实外袍;手里的佛珠此刻转着。外人肯定想像不到杀人不眨眼的西厂督主在念地藏经的模样。   正如她对顾少棠玩笑所言那般,能成为西厂督主,可并不是会将她爹哄好了,将她娘哄开心了;而是必须要有状元才的,雨化田所处的位置有时候是需要帮助她爹处理各种事务的,绝不是单单一个风里刀那样的人物就能冒充的。她是不知道风里刀的字如何,就雨化田那手漂亮的毛笔字估计就得让风里刀这个冒充者露馅,所以她真的不懂为毛徐老爷子后面会说风里刀冒充了雨化田!   更何况毒死她娘时候他在不在场?肯定还有一大帮子宫女在的,就算她们害怕你督主身份;可贵妃无缘无故没了,皇帝还不要求彻查;东厂那帮子人怎么会放过扳倒他的这么好机会?就是与他无关,东厂都能牵强附会将他扯入其中。真是不知道究竟如何冒充的,这段自己真没看!没机会看!   “小雨哥,待会儿你让他们别把人都赶走了。”宁宁靠在他身边“俗话说行一路要有不同的风景,人也是这一路的风景之一;你把人都给我赶走了,满眼看见的就是沙子,我已经是傻子了,再加上一个‘傻子’,就真是二傻子了。”   雨化田正默念经文,也不知听到没;不答。   “别听见装听不见。”宁宁最气他如此,自己的话永远都是耳旁风“告诉你我要是真成了二傻子,第一个就是傻着你。”   “你以为自己还不够二!”雨化田睁开眼“我虽派人探路,但幕后之人还逍遥,不能大意;我吃了满嘴的沙子才把你治好;要回去领功,可不准此刻有人劫了我财路!”口吻淡寡的很。   看来他是不会听朱宁宁胡言乱语,可哪次他不会考虑她话里的意思;顾少棠会不会来救风里刀他是不知,但哈乌拉是常小文的亲人,常小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是肯定的。   “唉,你把风里刀和老鬼婆放一车,不怕二人联手使坏?”朱宁宁探头到他脸下“你不担心嘛?”   雨化田自信挑眉“担心?我需要担心什么?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朱宁宁,这次回宫你别想再逃!”又闭上眼睛念经了。   朱宁宁朝他吐舌:切!你真当你飘柔广告代言人啊!我怕毛,逼急了,姐把实话向老爹吐了,倒霉的可是你!   其实雨化田并没有说错,另外一辆车里。   风里刀是靠嘴走江湖的人,好不容易挣扎着将头套折腾下来;就看见哈乌拉抱着油毡布一脸柔情,把他给恶心的“老太婆,你真想去京城啊;告诉你西厂可是人间地狱,只少几块肉少几根骨头都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了;还不想想办法怎么脱身……”   “你别废话了,我一个都快埋进土的老婆子怕什么。”哈乌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更何况你也看见了那小丫头松手掉下去时雨化田连眼都没眨就跟着跳了下去,就算他现在不知自己心意;只要那小丫头在我就不担心自己;倒是你,真要好好担心一下了。”小丫头和他说的话,当时在隔壁房间的她都听见了。   “他是个……太监。”风里刀小声的说出了那几个字“什么心意,朱宁宁是万岁爷的宠女,坊间都在说公主出生时有祥瑞,这才使万贵妃成为万皇贵妃的;而且现在皇上无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很多事真的很难说的;皇上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个太监对食啊?!”   哈乌拉不理他,心里冷笑:你说他是太监他就一定是太监啊!   风里刀用力挣扎却挣不开身上绳子,最后还引起了车外人的注意;被重新套了黑套,这次嘴里还绑了布条。   哈乌拉只看不语,自管自呢。   ◇◇◇◇◇◇◇◇◇◇◇◇◇◇◇◇◇◇◇◇◇◇◇◇◇◇◇◇◇◇◇◇◇◇   她说一套可雨化田不听也只能由着他,不过她现在关心的并不是啥路人,而是这个从金貔貅里拿出来的黑盒子;这个长形扁平的铁盒子,找了一圈竟然没有能打开的地方;也就是说它造的时候就是焊死的。   这,这,诡异的;不是打开的,也不是抽拉的;竟然像个铁块一样;但手感不重所以里面肯定是空心的,而且雨化田都认为没必要把一个空心铁器放在金貔貅里;那个暗门其实很深,不是清楚的人压根不会知道那个地方会有机关。   说她是个悲催娃,可有时候运气又好的过分!   至于铁盒子的表面便都是花纹,朱宁宁本来以为这可能跟美国的越狱一样是什么纹理图;不过找了半天她眼睛都瞪酸了,头颈都看累了;还是没有找到方法,气的她就想抽短剑砍了。   雨化田拦了“也不着急打开,不如等回京后再找人看。”   朱宁宁最怕他来这么一句呢,看过鬼灯的朋友不知道还记得否,胡八一在献王墓得了那玉盒也是没打开就被万年老肉芝给吞了;宁宁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窝塞啊,早知道会丢早点打开不是很好嘛。   宁宁不愿回房间用餐,所以他们是在客栈大厅里吃的;反正人都没了,这如意客栈也就他们一帮子人。   “唉,三哥啊;我们这里到底搬了多少宝贝出来?”宁宁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比起破石头她更关心实在的。   继学勇摇摇头“公主,这次折了五六个兄弟,只拿了几十斤黄金出来。”   “亏了!”朱宁宁痛心疾首“太亏了!”黄金易得,养个忠心的不易啊;能跟出来的都是忠字当头的“抚恤金都不够啊。”现在的黄金对白银价格那叫一个低!   此时掌柜和小二将面端来。   宁宁先端给了身后那桌上的哈乌拉“哈奶奶,看那座黑水城内部没有遭到严重破坏;难道说蒙古人后来没打进去?”话题一起,态度立刻转了个弯。   哈乌拉抬起脸“鬼丫头,又打什么主意?”竟然叫她奶奶,她这个丫头不会无辜献殷勤。那个雨化田聪明自负在表面,阴狠毒辣在内里,这个丫头在某些时候和他一样!更厉害的是她的聪明藏在她的疯癫里,让人防不胜防。   “我听说过成吉思汗不是好惹的;那花剌子模国被蒙古大军所亡后,只因成吉思汗的一个宠爱的孙儿因此战而死,那国人被烧杀掳掠,死了十万之众。”射雕里看来的!“可黑水城看上去并没有遭到战火严重破坏,而且你说过,蒙古人攻城就是为了那块石头;既然如今石头还在;那是不是说蒙古人最终没有攻进黑水城?!”朱宁宁边想边说,所以话语有点凌乱“为毛没有攻进去?那黑水城不是战到一兵一卒了嘛!”   哈乌拉自顾自吃着热汤面。   马进良、谭撸子等也被宁宁所说的吸引,围了过来。   雨化田坐着没动。   “奶奶,告诉我吧;我保证!”伸出三根指头“绝对不告诉其他人!”   哈乌拉瞄了一眼她“真想知道?”   “嗯!”用力点头,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让她接触到历史,鬼灯里雪莉杨说过考古只能无限接近于历史,却永远无法还原历史;如今她在大明朝总比雪莉杨所处的时候接近历史吧。   “因为武器!”雨化田却比哈乌拉先开口了“我想西夏一定有厉害的武器,所以最后的108人能依靠城池抵挡蒙古大军数万之众的攻城;最后寡不敌众,又遇黑沙暴才灰飞烟灭的。”从削铁如泥的短剑就可猜出一二。   这个解释算一个!   “既然你知道了还问啥?”哈乌拉喝干了面汤,吃的很邋遢。   马进良从小二那里端过面,放在了雨化田面前。   雨化田背对着她“常小文最终的目的也许是那块石头,但她也清楚的很;想要撼动大明根基光依靠一个时辰搬黄金和破石头是成不了事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宁宁脱口“唉,小雨哥,你说那个铁盒子放的会不会是西夏人厉害的武器啥图啊?因为不想让蒙古人给夺了去,才放入貔貅里;然后……”   “你别心急弄坏了那个盒子,万一这真正的秘密在盒子上而不是里,被你弄坏了,我还得着人修。”雨化田执银筷。   朱宁宁坐回他身边“都是铁块,碎开了也合得上。”   “你下手没个准头,敲的太碎呢?”雨化田永远都是老僧入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切!找到话头就教训她;宁宁并不喜欢这北方的粗面,她喜欢浙江苏杭的细面;所以吃的不专心“好可惜哦!”   雨化田不理会她。   “公主,可惜什么?”马进良是忠犬,督主在哪里他在哪里;闻朱宁宁来了这一句立刻相问。   雨化田也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银筷,用谭撸子递上的白帕抿擦嘴角“别管她,又想出幺蛾子。”   “可惜当时就光想着躲黑沙暴,没有去看看那条让曹少钦阴沟翻船的地道!”当初曹少钦也追到过龙门,可后来还是让兵部尚书的二个孩子逃出了关;谁帮的忙,还不是凌雁秋的密道“三哥,你说现在这二个孩子在哪儿呢?出了关,谁保护他们?”赵怀安又不在他们二人身边,肯定是托付给别人照顾了“唉,小马哥,你说他们会回来找我爹报仇吗?曹少钦可冒的天子威名。”她也推开碗,一个旋身过来。   雨化田侧过半身“哦,倒问了个好问题。”眼光又转到她身上“若你呢?你会如何?”   “既然曹少钦已死,我定然要问朝廷追讨杀父灭门之仇的;至少还个公道吧。”宁宁挑眉“父母怎能白死了?!”   公道?!那是世上他认为最可笑的二字了。   “你的意思是黑水城这批里有人是那个兵部尚书的儿女?想借宝藏对我爹不利?”朱宁宁回头一想“顾少棠?!还是常小文?!那时候所谓的一对儿女,该不会都是女的吧;那顾少棠怎么看都不像女儿的。”她要不是早知道她的模样估计也认错;电影也没说清楚她们二人究竟是何身份背景!她也没看后面的,不知道赵怀安到底认不认识她;至于常小文更好解释了,她都在关外生活这么久了;也许赵怀安将她托付的人挺有权利的,所以她现在后面也有一批跟班啥的。   但这样的想法里也有不少漏洞,譬如既然二人是姐们,为何装做不认识?!又譬如既然是姐妹在圆殿内又为了争夺破石头都快拼命了?!好像说得通又很说不通!   这简单,风里刀可在她手里;问他不就得了。   “那个人你也不准动。”雨化田似乎总能一眼看穿她的意图。   宁宁站起身“我保证不打脸!不会弄死他的!”容嬷嬷那套她可以有样学样“难道你不想知道嘛?小雨哥,你的根基还不稳,虽然万喻楼那老东西归西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若能阻止他们对我爹不利,加上这块石头,西厂督主的位置你就坐的更稳了!就算天下的高位都是坐在死人堆上的,可也要看踮脚的骨头够不够牢啊!光找一些可有可无的骨头你也不怕时间久了骨质酥松啊。”   谁要说朱宁宁善良,可真是瞎了眼。   “公主提点的是。”谭撸子笑起,那颗泪痣显眼“这一路上我们有的是时间问出公主想知的话。”他是西厂拷问的第一人,还没人能在他手上挺过去呢。   雨化田沉吟片刻“手下悠着点,留着他也还有用。”   宁宁噘嘴“有啥用?不就是给你当替身嘛,你真把他那啥啥了,当心他BT后反咬你一口;别忘了,他也是混江湖的,那张嘴死人都能说活了;若哪天让我娘瞧见了,他趁机拿那些你都不知的玩意哄了我娘,你也不怕我娘转风向啊;得,以后西厂督主雨化田,东厂督主风里刀;你们二人倒是风雨同舟,相爱相杀不解(释)……哎呦!”   雨化田带着黄金戒指的手抓住了她的腕子,一边嘴角弯起30°“我会蠢到让他毫无顾忌的出现在你娘面前吗?”描金俊眸流光溢彩啊“转风向?是她转风向,还是殿下呢?”   “什么就我了?就那个德行,赞比亚难民似的;丫的那气质撑死了也就一农民工组织的领导。”宁宁打诨“可我娘那人喜怒无常,你又不是不知道!”疼啊,宁宁想挣脱却无法撼动半分:他干嘛突然握紧,疼死她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雨化田天下第一,不会让那臭人找机会的;你独步江湖,称霸武林;天上天下、唯你独尊。”赞美东方不败那几句话怎么说来着“雨督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雨化田捏住她的右颊“你是成也这张嘴、败也这张嘴!”实在是太了解了。   “疼疼疼!”   而众人只把自己当瞎子,看不到朱宁宁那噘嘴单边猪头的惨样。 作者有话要说:飘柔的广告语——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第 23 章   常小文自然不会那么傻,正面和西厂做对的下场就连处在关外的她都是很清楚的。就因为如此,奶奶在他手中还能有个好?!   只是——   那雨化田除了圆殿中迫不得已之下,从未离开过那小丫头十步以上;更可怕的是那样危机的场面,他竟然连想都没想;西域金蚕丝做绳子,那根根丝线能把他的掌都废掉!   常小文是个厉害女子,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嫉妒那小丫头;易地而处,她身遭这样危险会有人奋不顾身的追下去?!   雨化田从未对女子有过好脸色,哪怕那女子是朱宁宁;也听不到半句温柔话语,轻打责骂是家常便饭。   可就在圆殿顶下,翩若惊鸿的青衣坠落那一瞬间让常小文的心如刀尖颤动——   他抱着小丫头上来那刻,冠帽掉落、青丝披散,黑眸充血;真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一把抓着奶奶;一点都不顾旁人的劝阻。   那是唯一一次他在外人面前袒露了情绪——暴怒!也是一种情绪啊。   另外一场黑沙暴就在眼前,他的眼里却只有丫头的性命!   做为女人,常小文不能不为之动容!   “女主人,那个朱宁宁年纪虽小可也不能小觑。”哈刚童嘎看她不停皱眉“下毒这个计划……”   “不下毒,我们就是去看看!”常小文收回思绪“你放心,那丫头看似疯癫却挺近人情的;我去看额木格而已。”   “可是,额木格这么大年纪了;让她远到异国首都,可以吗?”哈刚童嘎不免为老人家的身体担心“更何况,难道我们就此放弃那块神石吗?”   常小文看着沙漠的落日“她有她的庆偟陪着,到哪里都可以瞑目的!至于神石……”肩负了族人命运的她是否也会有那小丫头的好运气?!   ◇◇◇◇◇◇◇◇◇◇◇◇◇◇◇◇◇◇◇◇◇◇◇◇◇◇◇◇◇◇◇◇◇◇   二天后,因为风沙又大了些;他们暂在这里歇息,如今不用像来时那么赶了;也不知为何雨化田放慢了回程脚步。   为了避免一个篮子里的鸡蛋都碎了,朱宁宁就铁盒子交给了马进良保管;她则将对她爹更显重要的破石头放入了徐知信的药箱里,继续让徐知信带在身边。   “谭二哥,跟你打个商量。”宁宁办完这些事,偷偷摸摸的将谭撸子拉到旁边。   谭撸子摆手“公主客气,有事尽管说。”   “不要打脸!”朱宁宁对着手指“那个,长的这么像,你也下不去那手吧!”   谭撸子一想“行,不打脸!”的确下不去手。   “也不准打身体!”朱宁宁又提出要求“他那身体看上去就不行,你把他打残了;回京的路还颠簸,就怕撑不住啊。”   谭撸子又想了下“我下手可以轻点。”   “不行,我问过徐太医的。”朱宁宁立马反对“他好像有点伤寒,你们下手轻也不行;不行不行!”   “好吧,既然是公主您说的;那就不打身体!”谭撸子也勉强答应了。   朱宁宁笑笑“二哥,也不能打腿哦!虽说有马车吧,可那破马车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京城;为了省钱期间我可不打算换的;万一需要他骑马……”   “公主,那我能打哪里?”谭撸子听来听去,好像都不能打!   朱宁宁笑脸僵了“二哥,你有时候就是个死脑筋;他长的那么像我小雨哥,你到底想怎么打?我是为了你好,你想啊这么像的一人,你打重了小雨哥怎么想?!‘呦,连这么像我的人你都能下狠手打啊’,好嘛,你是忠心办他的事了,可这事就算你家督主没啥想法,你让其他兄弟们啥想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何况,他真能没想法?换你试试!!”   谭撸子实在太为难了“那——您说。”   “我说我们放风出去,看看反应再说。”朱宁宁咬手指想办法“他好歹也是顾少棠一伙的,就放风说他在这里受尽折磨、现在是伤痕累累;方建宗,你去弄点鸡血啊,羊血啥的,把他的衣服撕烂点,然后做做样子给掌柜伙计看看,娘的,我要如何才能联系到顾少棠?”   “公主您对督主真的很不一样!”方建宗壮起胆子说。   “哪儿不一样,不是一样的。”朱宁宁挑眉“我和他说话也是这样啊,哪有不一样?”   “不一样!”这次谭撸子也说“公主,这风里刀也是你说要问话的,可如今又不让我们打;过去哪次你过问这种事?还不是因为这风里刀长的很像督主嘛。”他也不是真傻。   宁宁好像被偷窥了什么隐私,防备起来“切,什么不一样就是一样,哪天换了来个像你们;我也不让别人打的。”   那三人相视一笑,方建宗笑着“公主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也许说话行事您没有任何差别对待;可在某些时刻,您对督主的维护超出了我们所有人!我们都看的出来,难道督主会不知道?!”   “他才不知道!”朱宁宁大怒“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是!”   三人见她动怒也不再敢言。   钱伍是三人中不太出现在朱宁宁面前的厂卫,原来是锦衣卫之一,西厂建立时被选入西厂“公主还是早些断了这念头好,为了督主和公主好,属下斗胆还请公主收起过分宠爱之心!”   “你这是什么话,公主对督主好是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谭撸子呵阻他“主子的事情要你多嘴,还不退下!”   “我也是为了督主和公主好,普通青梅竹马自然可以;督主若是王侯身份,与公主匹配自然是天造地设的;可如今这般……”   “你还说!”谭撸子粗暴的抓住他衣襟“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我知道。”宁宁深深呼吸一口气“他没说错,我可以胡闹不着调,但有些事情我不能也不敢做!西厂根基不稳却扩张过快,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我踏错一步就会害你们万劫不复,更别说雨化田了;多少眼睛盯着要挑他的错处,他能有现在的位置不容易;自古雨露雷霆皆君恩,今日他可以是我爹的宠臣,别日却也可能因为一个根本与他无关的事情而被我爹无情舍弃;从云端摔入泥地!你叫什么?”   “属下钱伍。”钱伍松口气。   “谭二哥,回去给他升官!”宁宁微笑“正因为有这样的人在西厂我离开时才能安心,算了,我回房去了;你们爱怎么审就怎么审吧。”   “公主慢走。”他们三人送她。   朱宁宁转身前看向钱伍“多谢钱大哥你没有嘲笑宁宁这点小心思,也没看低你家督主;都是我一头的,他没有,所以——没事的。”   钱伍拱手“公主,属下不敢;只觉虚长公主几岁,其实属下也曾爱慕过身份不匹配的官家小姐,入锦衣卫就是想能有机会与其相守,可未料抄其家的正是我。”   宁宁抬头“是我下的令?”抄家这事情听起来像她干的。   钱伍摇头“那时候公主还未懂事,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还是曹公公当权不久。”   “那小姐如何了?”才子佳人,变成明朝版罗密欧and朱丽叶了,悲催啊。   钱伍落寞了下“她不愿受辱,上吊了;我去时,她早挂在梁上了。”   气氛有点不好了。   “公主,有时候你以为的恋慕或许正是害了他的利器……”突然他看向背后不敢再言,退后一步;低头躬身。   宁宁本能回头,却突然吓了一跳;原早就看习惯的冷脸怎么现在更加骇人了?!   “宁宁。”他点名声音不大不小。   “有!”她应承很急很快。   一个染了冰碴似的,一个莫名心慌了的。   “跟我来。”雨化田转身。   “哦。”咱追随督主脚步,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雨化田走了二步又突然停住身,跟在后面的朱宁宁一头撞在了他背上。   “你突然停不会说一下的。”鼻子本来就不高,如今更没了。   “你今天只带着耳朵出来,眼睛忘家里了?”雨化田秋风扫落叶的瞥了身后人;伸手一抓,将她拉到左边;抬眼朝向谭撸子身后“你叫钱伍?”   “属下钱伍。”钱伍不敢正视他,单腿跪拜“督主,有何吩咐!”   雨化田静静的看了他几秒钟“撸子,公主刚才是不是说要给他升官?”   谭撸子被点名上前一步“回督主的话,是;公主是这样说的。”   雨化田突然弯起了嘴角“那就要记住了,别忘了!”   “是。”谭撸子不太懂他的意思,不过督主怎么说就怎么做喽。   雨化田这次笑的绝对诡谲了,当众搂住了朱宁宁在身边“我身边的小柳子身体不行,回去就撤了;让钱伍来吧。”   此话一出,钱伍几乎打起颤来;单腿跪地变成了双腿“督主,属下——”   小柳子是谁,旁人不知;朱宁宁可是清楚的,小柳子就是大觉寺里雨化田那个人肉凳子;他是内侍“小雨哥,不要!”钱伍的厂卫和内侍可不是一样的,在官职上是升官了,可对男人来说那是奇耻大辱!   “公主恩赐怎能不要?”雨化田笑的亮眼。   “督主饶命,属下再也不敢对公主多嘴多舌了;督主饶命!”钱伍告饶。   朱宁宁也一把抓住雨化田的袖子“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我害了你;雨化田,你饶了他!”立刻给谭撸子和方建宗使眼色。   二人也立刻跪倒“督主——”   “小雨,你饶了他;他不是……”宁宁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小雨!”   雨化田根本不理会“钱伍,这是公主洪恩;谢恩吧,她对每个人都一样,都一样的好!”   “不要谢恩。”朱宁宁拉住雨化田就走“我不是金口,所以你别当真;谭二哥,他多嘴多舌论主子事,打二十棍,罚去半年俸禄!”   “朝令夕改,不好吧!”雨化田没移动半步“公主升官的余音都未落下。”   “是督主听错了吧。”朱宁宁还是使劲拉他“方建宗,我刚才有说要升他官嘛?我明明是骂了他私论主子事要打的,是不是!”   方建宗看向谭撸子,刚才谭撸子回雨化田的话是说要升官,现在公主又说是要罚。   谭撸子不敢多言。   方建宗跟更不敢言。   “雨化田,你究竟要如何?”朱宁宁大声言道“你真把钱伍那啥了,他还不恨死你;你还要放在身边……”他也疯了啊。   “督主。”此刻马进良大步而来“常小文来了!”   ……雨化田沉吟片刻“谭撸子,公主说了二十棍。”拉着朱宁宁就离开了。   剩下三人各自吐了一口气,都松了浑身紧张。   谭撸子拍拍钱伍肩膀“他们二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你以为大档头不知道;可他从来不说一句废话。”   方建宗也叹口气“是啊,钱伍;收收你的心思吧,公主是个善心的,可督主是谁啊;你想升官没错,可别妄想走公主那条道,特别是用督主和她的事;不然怎么死都不知的。”   刚才还一脸正义的钱伍此刻脸上浮出一丝邪气“切,失算!”   “你啊,还是一门心思立功升官吧。”方建宗半嘲“想骗督主,等下辈子吧!”   钱伍叹口气:这要多久啊!可背后冷汗也提醒他的冒进想法大错特错了;原来还看不太起雨化田,觉得他年纪轻资历浅;可未料竟然这般城府,西厂有立稳脚跟的资本,但西厂这碗饭还真不好吃!   “二十棍轻了。”方建宗撇撇嘴“上次一个兄弟可是被活活打死了。”   钱伍转头“真的?”   “骗你做什么?”谭撸子也狡笑“就因他不识人,摸了宁宁公主脸蛋一下;不仅是断手,更是被活活打死了!兄弟,有些裙边上头能用我们不能用;有些女人上头能呵来责去,我们却只能捧着!”   “别想小看督主,他在宫里的时候更狠;连皇嗣都薨在他手里了,你算个啥。”方建宗走了几步,干嘛,拿棍子去啊;让雨化田知道他没打,估计四十棍就招呼到自己身上了。   ◇◇◇◇◇◇◇◇◇◇◇◇◇◇◇◇◇◇◇◇◇◇◇◇◇◇◇◇◇◇◇◇◇◇   “这游戏很好玩吗?”每次都玩的不亦乐乎。   宁宁挽着他手臂,看似娇憨“切,大家都是人骗人;何必太当真呢!是他送上门的,我辜负了不好吧!”完全一扫刚才落寞的模样“我蠢一点不是更突显你的聪明啊,给你在厂内立威还不好啊。”也将加强了自己心善的形象!既打了喜欢玩手段的不安份,还能让他感恩戴德然后认真做事;这样不好吗?没办法她天生就爱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危机重重的宫闱里唯一皇嗣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只要我不骗你就好,至于你骗不骗我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多余的事情不多想。   雨化田继续走着“待会儿别胡闹。”   “你出动就是正事,我出动就是胡闹?这是哪家的理论?”宁宁反瞥他,模样学的七八分样“我不服!”   “不服又如何。”雨化田低头,与她对视“用你的话说就是‘你奈我何?’”   “你不会是想和常小文做什么勾当吧。”那个常小文看起来不像普通人,一个女的身边跟着不少男人不说,看起来还挺忠心的“你要是勾结外虏我可不答应。”太监是一说,汉奸又是一说“想那蒙古多可恶,汉人女子新婚之夜居然要被他们蒙古人那啥啥啥;太TM龌龊了!都是助纣为虐,你还是帮我爹吧……”   她自己虽是个搁日本宪兵队门口就脚软的家伙,不过绝对饶不过任何一个汉奸!   “又疯言。”雨化田弹了下她额头“待会儿不许你插嘴。”   朱宁宁撅起嘴巴:又打她,难道她是他连弹指神功的靶子啊。你不让说我就不说啊,雨化田,我又何时是个听话的主?!   嘿嘿,不过先看看她究竟打什么主意,要是敢用美人计;我立马做个小人写上常小文三字,化身容嬷嬷扎死你! ☆、第 24 章   客栈的空荡大厅内,除了已正装皂衣的锦衣卫再无他人。   雨化田大步而来,那气势自然是凛然傲立。   常小文一脚跨在椅上,斜坐着;笑的那么魅惑看着来人。哈刚童嘎一如既往的站在女主人身边,寸步不离。   雨化田白色的曵撒金色大蟒威严,更让来人感到不怒自威的气势;他那45°侧抬头习惯性蔑视动作配上犀利目光怎么看都是S级女王气势。   宁宁在一边哀叹自己最近越来越M了!   “雨化田,我额木格在哪里?”常小文问的很轻松。   朱宁宁佩服她,二个人就敢来由锦衣卫重兵把守的客栈,还正大光明的来;换成自己绝对会换个方式来看哈乌拉。   “哦,她在……”宁宁没说完,就被人又点穴了。   雨化田将她拉到后面,让马进良挡在了她面前“公主玉体虽是解了毒,可还需观察一段时日;我自然请她一同前往京城;放心,皇上和贵妃娘娘一定会好好谢谢她的!”   “你们汉人都是谎言满口,我额木格去了那里还能有好;雨化田,你最好识相点,放我额木格……”   “放肆!”马进良怒言。   雨化田伸手,马进良才又退回原地。他弯起30°的嘴角“常小文,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要我放哈乌拉不难;本座和你额木格学了一招,你也拿东西来换如何?”   常小文脑后的银饰响动“哦,你也会做生意了;好,我就听听你要什么!”   “赵怀安救的所有人都在哪里?”雨化田的左手握住在了椅子上,黄金戒指划过一丝光芒“三年前,兵部尚书的孽种又在哪里?”   常小文冷哈一声“哈,我怎么会知道?什么赵怀安,我都不认识!什么书,你们汉人的事情问我做什么?”   雨化田只冷冷的看着她,不再多问。   常小文也怒视于他。   这是?   眼对眼,气势斗气势啊!   厂督,您强悍了!   I服了YOU!   传说中的目光杀人现场版啊!   要比镇定、气场恐怕就是当今天子朱宁宁她爹都不定能比得上雨化田。   常小文自然很快败下阵了“雨化田,我常小文和你们汉人不一样,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你可以去认识啊。”宁宁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攀着雨化田的肩膀从后面探出个头来“赵怀安救了不少人的,他们一定会有落脚点;他们是汉人在关外一定很扎眼,不是被你们排挤就是被你们接济!或许不是你这族,可一定也是其他外族;如何,常小文,你是鞑靼族人;既然有胆识就和一个手下来问西厂要人,那么肯定有本事打听到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了!关外,我们西厂之人不合适也不方便出面,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谭撸子端上茶。   雨化田接过,轻轻用茶盖拨弄茶碗。   “朱宁宁,你这是恩将仇报!”哈刚童嘎一指。   宁宁朝他贼笑“一命换一命是江湖规矩,我救了你们那么多人的性命来换我一条命又如何恩将仇报了?小雨哥,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雨化田只喝茶不说话。   “常小文,你该庆幸我是个说理的,不管是不是正理。”朱宁宁从后面抱住雨化田,双手环住他颈项“换了他们其他任何人,今日把你扣了;你的族人是不是不答应也不行?当然你们可以打仗解决,那时就要看我朱宁宁哭功如何了;能不能一哭惊鸿动天地,让我父皇出动雄兵百万平定边疆!到时候莫说是一个落脚点,恐怕你鞑靼族也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雨化田低垂的眸突然寒光逼来,让常小文心头一震。   “朱宁宁,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常小文因为惊怒而拍案而起。   朱宁宁嘟嘟嘴,娇笑“小雨哥,你看她竟然敢恐吓我唉;宁宁好怕哦,你说这要是让我爹爹知道了,让百官知道了;他们会不会说我给皇室丢脸了?这打了皇室的脸面,你说我爹要怎么办?普通人都不能丢脸,若我爹爹在一个小族女子面前丢了脸面……”   “让公主丢脸兴许公主量大可以不计较,但西厂绝对不允许有人对皇上不敬!”雨化田将茶杯盖轻轻一放。   所有锦衣卫在此只有一个动作——抽刀!   常小文站直了身体“雨化田,朱宁宁,看起来是谈不拢了!”抬手将面前的桌子翻起“谈不拢就散!”   桌子被扔在空中。   雨化田连眼都未抬,宁宁顺眼看去“谈生意嘛好谈是谈,不好谈也是谈;何必翻桌子呢。”   谭撸子单手接住桌角,将方桌用力拍回地面;那张可怜的方桌重重落地,扬起一层灰。   “你觉得这个条件谈不拢,那我们换个条件谈。”常小文是女子,所以还是她出面比较好;不是她抢戏,实在是让雨化田和一个女人谈条件,督主肯定嫌丢身份;所以还是她出面吧。   放开雨化田,宁宁走到那张方桌前,作势要坐下。   立刻谭撸子就凳子放在她身后,立在她身后;宁宁正色,伸手“坐!”   所以一边是常小文和哈刚童嘎,一边是朱宁宁、谭撸子。   不再游戏,也敛了胡闹。   常小文有点吃不准了,但还是平下了心气,重新坐在了下来。   “怎么谈?”   “我有二点论你选,一是帮我打听赵怀安救下那些人的落脚点;二!”宁宁伸出二指“告诉我顾少棠的真实身份,当然,常小文,你很清楚顾少棠的事情这个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已经稍作退步了。   “又牵连顾少棠?”常小文哈哈大笑“她关我个鬼事啊!”   “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孩子?!”朱宁宁也怒气起“她一个跑江湖的随便打劫一户都能拿钱,凭什么要冒生死大险去黑水城?拿了那个烫手的东西卖给鬼去啊!此物一出,朝野都会震动!还有她那说话做派,掩饰的很好;可我朱宁宁真的不是不出皇宫不识万物的娇贵!”   “就算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他们认识!?”常小文也丝毫不弱“凭怀疑就行吗?”   “在京城我就能凭着怀疑对你严刑逼供!”朱宁宁冷笑“当然,这里不是北京城;所以我管你认不认识,如今你奶奶在我手里!我就能对你要求这要求那。”主动权在她这里“所以你最好是认识的!”看见了常小文手动了下“别以为你可以用毒打发我,你看不清事实就敢来此找我要人?!”不过是自取其辱!   谭撸子也紧紧盯着常小文一举一动。   宁宁心中对常小文那伙很冒火,毕竟要不是老鬼婆硬要他们入黑水城,后面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她和雨化田之间就不会搞的如今不尴不尬的局面!自己也不会险些露了本意,让她苦心维持了十年的局面差点毁于一旦。   “聚贤镇,他们都在聚贤镇!”常小文平静的告诉她“在关外的一处小镇子。”   宁宁对继学勇使了个眼色,转回常小文身上;笑了起来“那就请你画个地图给我,等我派人去查了就放了你奶奶!”   “女主人!”哈刚童嘎没有想到常小文会说出来。   “宁宁!”雨化田在身后喝叱她自作主张。   “这件事情本宫说了算!”对你来说,若能得了这些人一定很有用;回瞥一眼,笑的绚烂。   继学勇将纸笔送上。   朱宁宁亲自将笔递给常小文,笑嘻嘻“放心,他们不一定会死。”若能唯我所用,我一定当宝贝供着。   常小文恨恨接过笔,在白纸上画起来“你需要几天确认?”   “不知道,如果你肯派人带路也许还会快些!”她一向是得寸进尺的主“不过有一点我朱宁宁拿命保证,西厂任何人都不会害你奶奶。”   “你的保证真让人担心!”常小文画完了,扔掉笔“和你一样,我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告诉你他们在哪里,要她带路,做梦!   “我不知道你是真心要告诉我他们所在,还是受人指使!”朱宁宁挥手让人收了笔墨“不过,谢了!”后面就是雨化田的事情了。   “你的疑心病还真重!”常小文抬手撩动朱宁宁的发梢“不过你真对我脾气!”将不起眼的东西化为自己所用!   让众人都紧张起来。   可下一刻哈刚童嘎就更紧张了,常小文后脑那串银饰已经在了朱宁宁手上。   “这个真好看,你先借我做个样子,下次你来接老鬼婆,我再还给你!”朱宁宁笑着摇动手中的银饰。   常小文僵了脸色。   ◇◇◇◇◇◇◇◇◇◇◇◇◇◇◇◇◇◇◇◇◇◇◇◇◇◇◇◇◇◇◇◇◇◇◇   “这个朱宁宁,到底是何等人?”凌雁秋的伤口还在疼,被雨化田的剑连刺二下;如不是常小文出手救她,真的不知会如何了;竟然逼出着常小文说出了此处,就算常小文也是有意为之,但她一个小丫头是否想的太多了?!   也未料到他们竟然将她带到了关外一个小镇子上,更未料到赵怀安竟然在此。   原来赵怀安跟着朱宁宁到此,却遇见有人刺杀她;雨化田命手下格杀勿论,他不想暴露行踪便变了行踪,来到聚贤镇。   赵怀安将朱宁宁所为和聚贤镇内的众人说了。   “你们真的确定自己要这么做吗?”常小文将客栈那一幕告诉他们“那个雨化田看上去也不是善茬。”   “我们已经将妇孺都送走了。”其中一人开口“曹少钦已死多时,万喻楼也完了;我们这些人并不想永远留在这里。”   “好吧,究竟如何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常小文不管了。   “我们当然希望您们这样的好官能重归朝廷。”赵怀安并不全信西厂“但陈大人,我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难得万安公主这种皇室权贵能到这里来,众人一合计,觉得可以赌上一赌!   那陈国安原是兵部右侍郎,兵部尚书出事后他也官位性命都难保;被赵怀安救到此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够聪明就不会杀我们!我们是被东厂迫害致此的;如今东厂败落,西厂独秀;但西厂刚刚建立根基不稳,雨化田若是聪明自然会想利用我们稳固他西厂,我们则利用他回归朝廷;既然西厂披着爱民的外皮,我们就与他虚以为蛇,自己养精蓄锐……”   “对!”有人附和“这种西厂本质和东厂没有区别;雨化田居然还搞了先斩后奏的特权,简直就是大逆!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力量,还是要想办法铲除掉西厂的;那万安是万贵妃的女儿,万贞儿恃宠生娇,谋害皇嗣;任由自己女儿收买人心,真真可恶至极!而万安,一个女儿家如此疯癫轻狂;哪有一点女子的矜持;更别说公主的风范了!这对母女也是……”不可留的!   常小文在边看着:这些人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想要利用别人;或许他们是好官,可手段也不见多光明——算了,反正这些人若回去反而有利于自己的族群!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第 25 章   客栈天字号甲。   屋内。   “你怎么比女子还爱漂亮啊。”朱宁宁在玩雨化田的镜妆匣,拿出一个小巧的笔“这个是做什么的呀,画眼线?”反正她画不来。   “看来常小文此举不过是顺手推舟。”雨化田在洗手。   宁宁拿着小笔在脸上画了几根胡须,看了傻笑;却对正事很是无所谓,口吻冷淡“是啊,互相利用呗;如有好的呢大家都都好,若没好的,也大不了最后损失点银子。”   “对你这个铁公鸡来说可真是不多见。”雨化田拿过内侍手里盘中的白帕擦手。   宁宁转头,咧开嘴“钱要用在刀刃上,我一个人顶天又能用多少,吃了喝的再好也不过这样了;我不介意被人怎么说。”嘴在别人脸上嘛“何况,你雨化田能容不听话的?!”   听话的最好,不听话嘛——到时候她就用收买人心的银子送到这些官的后宅,抄家之时巨额银两就是罪证!   套用一句新法律罪名就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皇帝不会在乎什么旧官的,他们不在朝多年,有没有他们都行;可若能唯我所用倒不失为一条捷径。用生不如用熟,就算科举能有人出来;可那些也不过都是刚死读书出来的,还不知道为官之道的深浅厉害;真要是不听话的自然会有人处理了他们;东厂最笨就是让人找出理来骂山门,而她就是要让人找不出理来!莫须有的罪名帽子太大,可不想做秦桧第二了。   百姓从来最恨什么?贪官啊,要是你说不清楚家里怎么会有大批银子,那时候就叫百口莫辩了!   雨化田用白帕用力擦着她脸上的墨线“像什么样。”   “哎呦,哎呦。”她扭曲了表情“轻点,轻点!雨化田,你要剥我的脸皮啊。”   雨化田手下用力“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   “疼,疼。”用力甩开他的手“趁机打击报复我!”宁宁捂住两颊,皮都被搓掉一层了;控诉。   雨化田的目光在灯里被映亮了,似乎眼睛里的冷也被灯火消磨了去。   宁宁本来就抵挡不住他这样不含轻蔑和冷冽的直视,避开,故作姿态的撩撩头发“姐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你也不用呷赤棵棵的好伐;I会害羞的!”低头做害羞状,还朝他抛个秋天的菠菜,不过怎么看都是眼睛抽筋了。   屋内四个内侍全部低头。   雨化田挥手让他们离开,绕过她,将桌上的茶端起。   “都快睡了,还喝啥茶!”宁宁手快夺了过来“一天7杯浓茶,你当心晚上睡不着;睡不着就会失眠,失眠就会心烦,心烦就会动肝火,肝火旺就会头痛、头晕、头痛就会让你心情更加烦躁,与人争执……”   发现他还是看着她。   “好嘛,好嘛,我不说了。”冰碴又来了,雨化田,你肯定是水瓶座,战斗力是黄金钻石级不解释;外加是移动人形的南极洲,任何地方只要你一在肯定是小冰河时期降临了“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已经让人把皇上内定的驸马人选名单送来了,估计一二天内就会到。”雨化田终于不再沉默“贵妃那里也加紧了行动,我留在宫里的人也已处理掉了皇后的新胎。”   姐无比内牛宽!   坑爹啊,再次摔!   姐重申姐厌恶无边无际的宫斗文,咱这是武侠+鬼灯剧!关宫斗毛事啊!   她还是先闪了再说吧。   可还未打开门,就被一掌从身后先将门摁住了。   身后的呼吸声很轻,可并不是没有;她身后的灯光也被遮挡住了。   “宁宁,娘娘的话你听到了;你不会傻到要是失去娘娘的支持吧。”他压低着声音“你是个聪明的……”   “我是个傻子,我不聪明!”握紧了双拳。   大手放在她肩头“就是个傻子,到如今你又能往哪逃?!有用吗?”   权利和义务从来都是相对相伴的,她享受了这么久的权利,如今就要付出义务了!汉朝起公主的作用就是联姻,做为一种象征被用来笼络身边的部族;现在是不需要了。可她一样有类似的义务,为了安定为了社稷平稳;她必须和朱氏其他男子成亲,生下子嗣。太祖的继承人就不是儿子,而是孙子朱允炆;从各方面的迹象来看,万贵妃也乐见如此。   选了宗亲,血统也是纯正!大臣们也无法可说。   “那等名册到了我们一起议论议论,太晚了,我先去睡了。”还是拉开了门“反正我还小,拖个一二年不成问题;谁知道以后会发生啥呢。”不着急的,她看上去很轻松“你早点休息!”   看着他背光的眼睛,想微笑,让自己情绪藏起来。   这次雨化田并没有任何责骂,反而很温和安静的看着她。二人目光对视,一片温馨……   可还木等她内心麻雀飞呢,三枚暗镖就打到面门。   青衣闪动,将其护在身后;兰花弹指间,将暗镖打飞。   那风采,林版东方不败都靠边站啊!   宁宁就觉客栈都在摇晃,爆炸声在此刻连绵响起。   摔!   是毛个土文蛋,姐正在温情感性和督主对手戏的时候挑这个时候搞暗杀;个没情调的!   尼妹的!   看雨化田这样的场面姐十年才这么一次啊,你都来捣乱!真是婶子已经拔刀出鞘、叔叔也不能忍了!   破坏男女主温情场面的坟蛋二次方不解释。   “督主!”马进良单手持剑跑了过来。   “搞毛啊,谁不要祖宗十八代了?”朱宁宁一改小女人模样,再度不着调回归“还玩爆炸,口味挺重啊!”   “不知道,黑衣人,人数重多;都是高手!”马进良的左手受伤了。   雨化田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能将马进良的左剑打掉的人武功一定很好“他们有火器?”   “嗯,有炮!”   摔!   摔二次!   他当他打倭寇啊!   本来她不想知道是谁,这次非把幕后给揪出来;破坏姐的温情剧,还把姐当倭寇打;姐和你誓不两立!   雨化田单手护住她“徐太医那里呢?”   “撸子和老三都在。”马进良点头示意他有安排了。   说着话,就有人冲到了楼梯间。   马进良单人就和众多黑衣人交上了手,打斗隔开了他们。   雨化田面不改色,挥袖间就将来人震飞出去;但是后面来的人更多。用力震踏楼梯,地板都翘飞成了攻击的武器,扎在黑衣人颈间。   宁宁的短剑没有戴在身上,所以只能拿对方的武器;防身用。   哪知被他伸手抽走,握着刀柄一震,一把森寒利刃化为飞射的铁片;将宁宁身后的数名黑衣人送上西天。   这场面,MV里见过。   哦也!让暗杀来的更猛烈点吧!   立刻低头寻找第二把刀,马屁的双手送上。   那啥断刀特技,明明记得是二次的!咱不能违逆了剧情不是!   这次是双手轻握刀身,然后微微一折。   铁器瞬间在她眼前化为七八块,打在了第三批黑衣人身上或者是脸上。   哦也——!   现场版啊,近距离,360°无死角。   亲天啊,我又一次无憾了!   心里坏笑又起,要不然再来一次?!低头找刀ing——   NND!   这次他功力太强,黑衣人都没靠近,刀掉的太远了;宁宁瞄着第三把,咱一定要创新历史,看第三把刀折断!于是猫□体,走离雨化田几步弯腰去捡。   眼看要抓到刀柄了,却感觉一双黑靴子在刀柄后站着。   站着?!   于是顺着鞋子往上看。   呵呵!   搞毛啊,连眼睛都用黑布包起来,你是瞎眼的林平之啊!   来人也貌似看着她,手里的剑花已起。   青衣宽袖飞卷剑花,一手将朱宁宁拉了回来。   来人武功绝对不低,朱宁宁不敢再给他添乱;自然是待着不动了,看着他与来人在客栈残破狭长的过道里剑走偏锋、袂飘袖卷。   她对江湖高手是不熟的,大概有这样的高手吧;竟然和雨化田不相上下。   是赵怀安?!   看身形嘛,不像!   朱宁宁见雨化田手中无兵器甚是吃亏,连忙转身去他房里拿剑。   再出来时,二人已经呈对峙状态。   然后那道让众女(不管F不F的)惊叫起来的细细朱痕印在了右颊上。   哦——   啥情况,我说你们打慢点行不?!姐HOLD不住呀,怎么才转身进屋拿个东西就出这出了。   真是十八摸说的好,绝色伤口啊!   朱痕更添三分艳!   STOP!   如今是强敌当前,她要保持镇定and……娘的,美色就在眼前,你让姐咋镇定啊。   娘的,姐这个M也有S的潜质啊。果然是某度说的好啊:每个公主心里都有一个S女王!   接到雨化田的眼色,不敢胡思乱想,抽出化雨;他这把剑太重,自己不太好扔。不过好的是这把重剑是三把轻剑合成,抽出其中一柄;宁宁步走轻灵,欺身在那黑衣左侧;提剑出‘挑’剑招。   黑衣人的剑不过轻轻一挡。   宁宁将另手中‘化雨剑’扔给了雨化田;自己脱手将手里无柄剑让黑衣人挑高。趁空档,迅速闪身在旁。   不过饶是她跑的快,也被黑衣人剑气伤了手臂。   但朱宁宁也不弱,反手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针雨。那是朱宁宁看神探狄仁杰和很多武侠书里提到过的,让西厂机关高手给她做的明版暴雨梨花针。   黑衣人剑花一圈将针雨打落。   雨化田也趁此时,握剑反攻向来人!   ◇◇◇◇◇◇◇◇◇◇◇◇◇◇◇◇◇◇◇◇◇◇◇◇◇◇◇◇◇◇◇◇◇◇◇   朱宁宁立定在边。   屋内是炮声、爆炸声连绵。可这里更热闹。   雨化田持剑三剑连绵似龙行,黑衣人陡身飘忽是鬼魅;二人在彼此招式里试探、掌握着对方的路数。   “没想到西厂有你这样的高手。”黑衣人的声音很苍老。   朱宁宁站在原地不敢动“那前辈是华山派还是嵩山派?可认识风清扬前辈?”   “小丫头知道的不少。”   唉?不会吧,随口一说都能蒙对了!?难道这里还有一出笑傲江湖?!不是吧,那是她胡诌的,她根本不知道笑傲江湖是哪个年代的。   “前辈武功如此之高,不如就跟着本宫如何?他们出得起的本宫一样出的起!”朱宁宁使出怀柔政策“我让你做锦衣卫大统领啊!”电视剧里台词都是这样说的吧。   那黑衣人眨眼剑指朱宁宁,杀气昭然!   她闭嘴了!   雨化田眯起眼。   宁宁在这里安静里感觉到了有些不对:炮停了!为毛停了?是另有所图?难道是为了破石头;这么一想她觉得不对劲了,若是来杀她的;直接拿袍轰这里就行了,她命再大大概也躲不过!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这回没漠视,二人目光交际。   无知也就无畏,朱宁宁就在那把剑下,转身就跑:她不能让到手的功绩被人夺走,一旦她爹知道破石头得而所失,很多人都会被牵连的;首当其冲就是雨化田!   黑衣人撩剑就刺。   雨化田出剑就挡。   二人又玩起了新一轮的剑花。   朱宁宁的暴雨梨花针里面装了三套针;可以一套针百根齐发,也可以一根、五根、十根的发。她就靠这套针躲过黑衣人的攻击,不顾西厂番卫和黑衣人的尸体横倒在客栈里的惨况;跑到了太医的房间外,用最后一套针,和房间里的谭撸子、继学勇等一起前后夹击将剩余的黑衣人全部干掉。   “公主!”谭撸子身上都是血渍“没事!”   简单二个字回答了朱宁宁的疑问。   继学勇受了伤,但还是护住了吓坏的徐太医。   “公主,你也受伤了吗?”谭撸子看见朱宁宁手臂上破了衣服还有未凝固的血渍。   宁宁则示意他们收声。   声音停住就听见了一阵不是很清晰的哨声,像是通知谁的信号。   宁宁转身跑出去,果然只看见黑衣人迅速离开了。   这些黑衣人来的悄无声息,去也是绝不恋战。绝对训练有素!   当他们等人重新赶到雨化田这里时,只有雨化田一人;化雨剑一剑在手,另外二柄无柄之剑则落在地上。   雨化田看见重要几人都在,便下令通知调动所在都司的驻军;竟然敢有人如此吃了熊心豹胆夜袭公主所在的如意客栈,还动用了火炮;此事可不能草草收场!不然他西厂颜面何在!!!   朱宁宁关心的是马进良的铁盒子没丢、徐知信的药箱没事、哈乌拉似乎根本没受到袭击、客栈里外除了死了的,就只有一人不见了——风里刀!   “通知陕西布政司,有人冒充西厂督主,全国通缉!”宁宁想了下,让去联络的厂卫将此事渲染出去“既然他要躲,我就索性把此事闹大!除非他一辈子不露面。”   也许他趁乱逃出去,也许——谁知道呢!   让人收拾了几间不乱的房间,这大晚上也没处可去;只得暂歇了。   天字号乙房。   原是朱宁宁所住,只因她未在自己屋内,所以倒是这里最干净。   油灯的照耀下,她亲手为他的伤痕上药;怕擦的力道过大,所以要了新的狼毫笔,用烈酒浸透,然后给他颊上的伤痕上药,这样既上了药还不会弄大上伤口。徐知信则给他的手换药,刚才那场打斗让他旧伤崩裂了。   低头轻笑二声“还是养好些再回去,不然东厂那帮东西不知要怎么讥嘲你了;出来一趟带了这些许伤回去。”从热水里拧干白帕,给他除了伤口的脸擦脸,非常仔细。   雨化田闭起眼“奴婢谢公主恩典。”安心享受她的服侍。   宁宁是第一次看就他手上的伤口,只那么一下心理不由咯噔“小雨哥,素慧荣今何在?”   “我让人押她从银号那条线上京。”雨化田睁开一眼“怎么想到她了?”   她还在擦他的鬓角“回去问她借金蚕丝,那个人原先我不想知道,如今你要留给我!”定然他每寸都如你手伤一般!   徐知信处理好他手上的伤口,又对朱宁宁的伤叮嘱了几句。   “好,劳烦太医了;今晚太医也是受惊,都是宁宁不是!”朱宁宁亲自将他送到门口,让人好好照顾他;转身回屋,倒了水,拿了药丸“吃药吧。”   雨化田很配合,宁宁则拿下了他的官帽,拆了金冠;让黑发散了下来“要不要给你梳梳?”   “不用。”起身,准备休息。   宁宁为他脱下外衣“今晚我睡外面!”将外衣放在旁边衣架上,那柄西夏短刀贴身带着。   “敢杀人了?”雨化田坐上床榻,躺入内里。   宁宁拿了锦被为他盖上,她原本衣服因为受伤已经换掉了,如今这套是崭新的,将油灯调暗;躺在了他身侧“不知道,不过事到临头也就不多想了。”最好今日不会再有来的了,不然谁知道呢!   雨化田讥笑“待会儿可别自己睡着了!”是有点累了,和那人此番是他从未遇过的恶战;加上手伤未好……闭上眼。   “灯亮着我就不会睡着。”宁宁也用卧佛状,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闭眼睡下。   他眉宇间的松缓是平日看不到的,现在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西厂督主,只是普通的雨化田。没了狠厉毒辣,没有了轻蔑傲然,一切维持他在上形象的东西都在剥开剥除了干净。   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脸上的弧线……   自己还没看够,他就侧身转向内里。   “被这么盯着还睡得着,才怪!”就算睡时嘴巴也是不饶人的。   宁宁没回嘴,今日儿她就乖点;让他好好安心睡一觉。   油灯就这样一直燃着。   ……   ……   ……   几更了?!天快亮了吧,后半夜终于安静了,可以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看着他肩膀,宁宁感觉自己很困倦起来了。   熬过夜她的知道,此刻是最疲倦的时候;也是最不能睡的时候。握着短剑的手重新握了一下。   打了个哈欠。   脑中不禁回想起自己醒后与他争执不下所说过的话来。   苦笑——。   他说最憎恶自己的不一样,因为她对谁都一样!他要和自己赌,说要是猜出了他为何会憎恨她的不一样就告诉她自己想要什么。   有区别吗?!知道了就能阻止?   这位不HM不舒服斯基的督主,就算知道了你所想要的,也不会改变什么!   宁宁看着他侧睡的背影,说的非常轻,似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说我不懂,你又何尝知?”   ……   “好与恶,对每人都一样……可命只一条。”   ……   “回京是死路。”一条命运都将血雨腥风的死路,她何尝不知;根本无心这条路的“因你——我走!”   ……   面向床内之人睁开了眼—— ☆、第 26 章   隔天,离他们这里最近的肃州卫下的一位千户就带着驻军来到;自然也将自己驻地贡献了出来。这个卫所比龙门那个附近大的多,那个是百户卫,这个是千户所。   听说陕西布政使、陕西都指挥使都得到消息日夜兼程从西安赶来。   不过这个不用她关心,如今她已在床上又梦魂21世纪了。   雨化田也放下帘帐,从房间出来;除了西厂几位档头,那位千户卫所的萧将军也在“遗落的兵器没什么特别,尸体留你处理;那门火炮,还请萧大人一定查清楚!”火炮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每门炮上应该都有袍场的标志,这门的被抹掉了;可总是线索。   这位驻守边关的武将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   “本座还有些事情需要在本地停留几日,希望在这段时间内能够得到萧大人的回复。”嘴角带着弧度,可眼眉见只有阴霾。   “督主,肃州卫指挥使大人也到了。”赵通上前通报。   雨化田看了一眼马进良“进良,留下保护公主。”   “是。”马进良给他了一个‘请督主放心的’坚定眼神。   雨化田带着谭撸子等人离开。   又隔了一天。   肃州卫驻军开道,西厂厂番和锦衣卫护在马车周围,随军跟在后面;大队人马向肃州卫所在的酒泉转移。   ◇◇◇◇◇◇◇◇◇◇◇◇◇◇◇◇◇◇◇◇◇◇◇◇◇◇◇◇◇◇◇◇◇◇◇   令国洲从如意客栈附近打探情况,却得到了客栈被袭击,西厂损失不小的消息。立刻出关回镇告知了赵怀安。   “是不是想要刺杀万安的人还不死心?”凌雁秋不免会这么想“除掉她就是除掉万贵妃双臂,更可以让皇帝责难西厂。”   “竟然还有火炮?”崇正都不免觉得刺客有来头了“不会真如江湖传言,是皇室的——”   “不可妄言。”赵怀安拦住他。   “他们现在人呢?”   “转移到城里了。”他们选择是用水路回京,所以一开始西厂并没有要入城的打算“通缉风里刀的命令现在已经传出来了,据说是万安亲自下的命令。”令国洲回答道“那丫头对雨化田实在是太维护了。”   凌雁秋看了赵怀安一眼,没有开口。   赵怀安抬手“这些等常小文回来再问也不迟,现在最主要的是他们没走;那就是说西厂没有放弃聚贤镇。”这才是最关键的。   ◇◇◇◇◇◇◇◇◇◇◇◇◇◇◇◇◇◇◇◇◇◇◇◇◇◇◇◇◇◇◇◇◇◇◇   另边。   风里刀终于吃饱了。   黑衣人中一人摘下了头罩,露出了白发白须;可眼神精锐是年轻人没有的,依旧神采奕奕。   “爷爷。”顾少棠一声白衣而入,朝老者行礼。   “顾爷爷。”风里刀也转身“这次多亏了您,不然我可就惨了。”   “小主人不要说这样的话,都是少棠不懂事,才会让您涉险。”顾锋虽年长,但话语里对风里刀礼让三分“你爹让我转告你,三年期满;你该回府了!”   风里刀一改油习之气,挺起腰身,目明神朗“我不适合那个位置,爹怎么还不死心!”   “如今你不回去要到哪里?”顾峰反问“通缉你的告示已经开始张贴,朱宁宁亲自下令要缉拿你。”   顾少棠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江湖真的不适合你;你不用觉得亏欠我,分手时都说清楚了。”   风里刀抿下唇“我不回去。”   顾少棠朝祖父揖礼“爷爷,你放心;我会踢他回去的。”   “我不回去!”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别把他做木偶,他也是有自己思想的。风里刀转身,立在一边。   “小主人别忘了自己背负的使命;不,那是多少人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顾峰很不满他的逃避“每个人都有来到世上的使命,您也一样;逃避的人是懦夫!”   “我就是个懦夫,不然也不会让少棠这样。”年少的青梅竹马的炽热如今只剩利益关系的漠然,他对不起。不甘心!   “你回去就是对我的回报。”顾少棠微笑下“去做你要做的事,我们等了多少年,终于有这个机会,错过了;以前死的人不都白死了!承风,回去吧!我知道也相信你会做到的!”   风里刀紧紧握住拳头:承风,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喊过这个名字了。   顾峰则看回孙女“少棠,任务失败就算了;反正现在小主人有更好的机会。”   顾少棠被他一提,面色变了。   ◇◇◇◇◇◇◇◇◇◇◇◇◇◇◇◇◇◇◇◇◇◇◇◇◇◇◇◇◇◇◇◇◇◇◇   酒泉。   她对酒泉的印象就是天朝火箭发射场,还以为条件是很恶劣的;其实在明朝时酒泉已经十分繁荣,虽然依然气候恶劣,风沙很大;却不似其他城镇干旱,它有南山冰川积雪区的水脉灌溉;又因前蒙古的经营,所以它现在的农业、畜牧业都已经发展的很完整。   可说酒泉城的规模已经不亚于江南某些大城了,城市的建设也是让人讶异的。   这里的树林之多、草地之广都让宁宁这个坐井观天的小青蛙瞪大了眼;这哪是她印象里的酒泉啊,这是南泥湾啊!?三五九旅也穿越!   她个历史文盲这次被狠狠教育了“卫将军。”   肃州卫指挥使卫澜也是一位很年轻的将领,才36岁就已经是指挥使了;他们这些人是用自己的战功加官进爵的,所以宁宁很是佩服;别以为她爹昏庸的一塌糊涂好伐,她虽是历史盲,可也是知道大明是无汉唐之和亲,无两宋之岁币,天子御国门,君主死社稷;当为后世子孙所敬仰的帝国。   “公主。”卫澜也有听闻这个不着调公主的事迹。   “告诉酒泉百姓,莫倒楼兰之覆辙,保护水源、多植树木;才能给后世子孙留下这座城。”她在现代看了太多为了经济利益砍伐树木水土流失的杯具了。   卫澜还以为她要说啥吃吃喝喝的,没想到她竟然很严肃的说了这么一句“是,属下一定将公主所言告知百姓。”   她说话的口气和态度都不是教训,或者是什么旨意;只是希望。所以卫澜斗胆这么回答。   雨化田看了一眼将车帘一直撩着的她“都是沙子。”   “我没见过酒泉城!”朱宁宁回头,看了一眼同在车内的他“多壮观啊,丝毫不比那座黑水城逊色!想想看,城内的有钱人知道你到了,我能收多少钱啊?”双眼里泛出了金光!   雨化田衣袂一抖,打掉了朱宁宁撩的帘子的手,车帘随即落下。   宁宁捂住被他打痛的地方“干嘛啊,又谁惹你啦。”真是没事就傲娇,你个傲娇主!   ◇◇◇◇◇◇◇◇◇◇◇◇◇◇◇◇◇◇◇◇◇◇◇◇◇◇◇◇◇◇◇◇◇◇◇   卫澜为他们单独找了宅院,马进良也通知了驻守西安的西厂之人赶来。   这些人员的调动都不和她有关。   卫澜找了不少丫头婆子伺候她,被宁宁找借口推了;我们这是干脆利落的武侠剧,你当你新Q楼梦啊;她连孟婆都不认识,不需要人伺候;穿衣吃饭她都做了前后40多年了,很习惯。   给他一天自由,当官的出去应酬是很平常的;何况是雨化田这些的皇帝近臣,要巴结的人肯定多了去了;不让人发挥一下,她哪里知道酒泉有几只可以宰的金猪啊。   可当她瞄见从后门进来的那些个风姿各自的美女时,这个脸色就开始彩虹了!   呦,这帮人是喝2+1鹿长大的吧,明知道内侍的禁忌是啥;竟然送这些个女子来,这姿色让她娘看见肯定脑充血啊;该不会是来替厂督洗脚的吧,不,洗脚有小马哥了,这铁定是来给他洗手的;得,一共8个;督主啊,一天一个都不带重样的;一人洗一只,也能用上四天。   也在那么一个眼神里,朱宁宁竟然看见了顾少棠;当然当然她不是混在美女里的,而是送美女的侍者里。   她来这里做什么?   偷破石头?!   宁宁没有声张,手一挥,身后的赵通上来也看见了。   明白的转身离开。   切,真是没新意!   ◇◇◇◇◇◇◇◇◇◇◇◇◇◇◇◇◇◇◇◇◇◇◇◇◇◇◇◇◇◇◇◇◇◇◇   顾少棠瞒着所有人,偷偷来到酒泉城。   因为任务是败在她手上的,所以自己要弥补回来;虽然爷爷说不要紧,不过这是顾家从未有过的缺失;自己不能开这个头。   记得夜袭客栈的时候,西厂二个档头那么保护一个太医实在是古怪;而太医的那个药箱更是抱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那个鬼丫头一定是把东西放入了药箱里,这点小聪明一眼就能看透!   今日西厂众人都出去应酬了,留下的不过十几人;好在这个院落不大,就算一间间找也很快能找到。   当她摸到正堂,就看见朱宁宁坐在了桌上,翘的二郎腿;身侧就放着那只药箱,笑意盈盈的等着她似的“好久不见啊,顾少侠!如今不走打劫这路了,改走入室三手了?!这个偷窃可是个技术活啊。”天下无贼为我们成功演绎了小偷的手上功夫,感谢冯导啊!   顾少棠看了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赵通等人持刀从朱宁宁二边的内堂奔出,怒视她“顾少棠,你实在是太小看我们西厂了。”   “唉,没办法,她就是小看了,谁让人家有人撑腰呢!”朱宁宁从桌上跳下来,拍拍药箱“想要啊,我可以给;不过可有条件!”   顾少棠不敢小觑她“你这妖女又想玩什么诡计?!”   “唉,我也没虐待你家风里刀,干嘛骂人?”宁宁拍拍身上“我胸脯和你一样没有四两肉,我要是个那啥高腰又细的,被你骂骂也就算了;我身上朴素的能和农民一样,哪有妖气?!”   顾少棠不跟她一般见识,想找机会脱身。   “怎么送你的东西也不敢拿了?”宁宁将药箱抱给她“你不会这么点胆子吧;唉,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顾少棠却退了一步。   “朱宁宁,这天下也并非就你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就算箱子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你会这么好心送给我?”顾少棠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恐怕我拿了这件东西,西厂的追杀就会铺天盖地而来,而西厂的暗探也会如影随影的跟踪我!到时候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这样?”朱宁宁哈哈笑起,将药箱扔在旁“你可错了,我会让人盯着你;但绝对不会让你发现,等你把此物带回你主子那里,我才会命人堵你个正着!西厂有先斩后奏的皇权,我爹自不会追究我斩杀谋逆之臣的正确之举,大概会对我更加宠爱!而且为了追查此物,我还能让爹将东厂的调派权给我,所以我求你了;把这块破石头拿走吧;我求你了!”伸脚将此物踢到了顾少棠面前。   主子啊,你都将计划说出来了,那她还敢拿吗?!赵通轻咳。   顾少棠脚一勾,将药箱背在身上“好啊,那就要看看你西厂究竟有何本事跟着我了!朱宁宁,多谢了,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的侍卫都追了出去,朱宁宁拉住赵通“你立刻去找雨化田,让他把酒泉城给我封了,一定要快。”   “是!”赵通得命立刻去办。   朱宁宁立身大厅,望后瞥了一眼:正好把她们给处理了!   一时间,西厂别院乱成了了一锅粥;女子受惊的尖叫声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   别院外。   暗处。   有人看见一白布衣少年背着什么东西逃在前,而身后的追兵是紧追不舍。   宅内的惊叫声也不时起来。   他们看着,也迅速从原处离开。   ◇◇◇◇◇◇◇◇◇◇◇◇◇◇◇◇◇◇◇◇◇◇◇◇◇◇◇◇◇◇◇◇◇◇◇   酒泉城突然全城戒严,肃州卫倾巢出动,挨家挨户搜查,城内人人自危。   雨化田回来时,朱宁宁正在吃晚饭;她虽然在这里十多年了,可还是习惯待了30多年地方的作息。   “搞得鸡飞狗跳。”内侍替他解下来黑色披风,白色为底的金色四爪蟒服更衬着他肌白如玉,就是少了一些光泽“我西厂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坐到了桌边。   赵通跪在二人面前。   “收拾了,就都下去。”朱宁宁放下了手里瓷碗“这与他无关。”   雨化田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挥手。   赵通起身,站在谭撸子身后。   身后的四位侍女立刻收拾,然后鱼贯而出。   马进良让人守住房门和房间周边,自己进屋随立,连送茶的人都是雨化田的内侍。   “东西呢?”雨化田等一切定下问。   朱宁宁接过茶“你妆匣里。”   “你怎么知道常小文一直盯着?”雨化田也端上了茶“普洱?”   “我让人找来的,还算能喝。”宁宁微笑“应酬是无法的,就当解酒茶喝吧。”自己掩袖而饮“我不知道啊,只是想啊她应该不会对那样东西死心的,虽然我们人多,可上次不是也掉以轻心了嘛!此事传到北京城,我都能听到东厂那帮子的讥笑了;既然他们都想要,何不让他们咬得一嘴毛的。”   雨化田抿了一口“用个假的就能蒙混过关?”   “我说是真的就行了!”朱宁宁放下茶杯“常小文和顾少棠应该是不同的二股人,或许前面为了这件东西她们合作了,但到石头出来合作就散了。”若是一股人,那么夜袭时就不会只消失一人了!但一开始朱宁宁也不能十分确定夜袭之事是为了营救风里刀,因为这场夜袭的罪名不压于一次谋逆!所以她也诈了一下顾少棠,拿出的是药箱;而若不是夜袭之人便不会知道西厂二个档头舍命都要护住是徐太医的药箱。   夜袭之后她就想过了,他们应该不是奔着她来的;否则重炮的火力应该直接对准她屋子,而不是没有目标就为了添乱的乱轰;当然也许是他们一开始并不确定她的所在,但那剑法超群的老头却让她在剑下开溜了;所以她猜想这是一场欲盖弥彰的营救和试探!   营救风里刀,试探石头所在!   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而顾少棠背起药箱就走的举动就证明了她的想法。   雨化田又喝了茶“顾少棠也不是笨蛋,她就不会发现东西不对?”   “百口莫辩知道吗?”我就是咬死了她拿了破石头“那常小文是不信我,可也不定会相信她!”谁让她搞夜袭啊,不知道她是老版亮剑的粉啊,剑客过招你已出招我怎么不TAKE THAT?仇一定要报,而且要马上报!但选什么方式我的地盘就是我做主了!   “那你可要被她缠上了。”   “不怕蛇出现,就怕蛇不动。”打草惊蛇也好过蛇伺机而动“出现的越多破绽就会越多;你不要说你不懂哦!”   雨化田笑了出来。   切!又诈我!朱宁宁表情不耻:就你个聪明,恐怕自己所想的一切他早就料到了,她不是孙猴子他也是如来佛。额米豆腐!   “唉,小雨哥,那个前辈是来头?真是什么……华山派的?”宁宁将椅子搬近一点“还是嵩山?”   “华山的。”雨化田自然很清楚那剑法出自哪里。   还真有一个风清扬啊,他可是孤独九剑的传人啊;那独孤不败是一代剑神,那就是一传说啊“小雨哥,我从未问过你,你习的是什么剑法?”雨化田的内功是来自密宗,有点邪门;不过这剑法不是那啥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辟邪吧!风清扬都出来了,雨化田不是林平之什么干爷爷之类吧!?   已经外焦里嫩了。   “我倒不知华山有什么风清扬的。”雨化田放下描金茶杯“宁宁,你对江湖之事太了解了吧;有这心不如多想想京里的事!”   “京里的事您跟我娘都是一把好手,我就站边听喝就是了。”自己还是做个听话的吧,反正逃不掉“您说啥咱做啥。”听娘的话,跟雨督走!反正咱这辈子就这样了,姐就是悲催娃!   雨化田黑眸一转,并未开口讥嘲。   “名单来了吗?”她很想知道她爹究竟给她选了那些人,没办法亲戚太多,皇帝又防着;所以她认识的人不多。   “还未。”雨化田拿了桌上橘子,剥了递给她“今日太医给你请脉怎么说?”   赵通今天一直跟着她“徐太医说一切都好,就是公主思虑过甚;请公主宽宽心。”   “这都是小事,去聚贤镇打探的人可有回复?”宁宁更在意这些“我想下,礼贤下士还是由我做比较好;反正我拉拢人心的名声早传出去了,而他们会因我的女子身份而放松一点警惕;我再蠢笨一点,你就能看的清楚他们是否能唯……”   “给公主准备一份酥酪,你刚才几乎没有用什么……”雨化田打断了她的话,吩咐下去。   一只小手无声无息的贴在了雨化田额上,另只手摸在自己额上;眉间紧蹙“这,这不是没发烧嘛!”收回手“要不然是我发烧and梦游ing?”   雨化田睨眼。   “小马哥,你一定肯定以及确定这位督主大人不是风里刀冒充的吗?”朱宁宁星星眼握住了马进良的手。   马进良背后发冷了“公主。”   朱宁宁防小人又紧张的回头瞅雨化田,是上上下下都打量了好几遍;那表情让在场的人都一直不停咳嗽。   “怎么一下子对我噶好?”朱宁宁蹙着眉头“难道我真的在梦游?!”哦,绝对是噩梦!   弹指神功再次闪电般出手。   朱宁宁感觉到了额头疼的已经冒烟了:不,她没梦游!他是真的!   “雨化田,你就不能下手轻一点啊!”捂住额头,连死人都痛死了。   雨化田咬牙: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非逼的我出手! ☆、第 27 章   破庙。   顾少棠将真的破石头连带盒子砸了稀巴烂“朱宁宁!你这个混蛋!”   为了不将西厂暗探引到他们的落脚点,顾少棠故意选了这里;却没有想到打开竟然真是一块破石头,而且她还装的很好;外面的盒子是紫檀木的。   “谁。”   警惕,让她迅速抽刀而出。   “我说过,那东西可以不拿;现在它不重要了!”顾峰改了黑衣装束,穿了一套深绿色的长袍,白须白眉。   顾少棠反应“爷爷,暗探。”   “你被骗了。”顾峰没有确切的把握是不会出现在此的“盯着那件东西的可不是普通人,她让东西被你拿了去就是要你背起被各种人马追杀的风险!”   “我是临时起意的,我不信她就能立刻反应。”盗石头是她一人计划。   顾峰看了一眼那砸坏的盒子“她若咬死东西被你盗了,那么你就是被追杀的目标;百口莫辩!而若你想解释,就必须再次去找她,这招也算打草惊蛇;于是破绽越多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她想得到的!更何况她是什么人,一旦她张嘴说你刺杀,那么此事就不简单了!”   现在好在她那张嘴里没有刺杀一词“少棠,别小看了西厂;百姓对东厂深恶痛绝,可真让他们得了很多实惠的西厂却是叫好声一片;那个雨化田无旨就杀人抄家,虽是霸道至极,可又哪一次让人抓了痛脚?”   顾少棠站在原地。   “你现在要做的是销声匿迹。”顾峰叹口气“把你手上的事情都放掉。”   “爷爷。”顾少棠一怔,她不光是劫道的,还背负收集各种情报的人物;虽然风里刀也在做这个,不过各种消息,来源自然不同。   “别说了,你这次和我们一起回府。”顾峰做了决定“还有一事!”   “何事?”   顾峰目光一凛“那朱宁宁也算是个聪明的,你要斩断对小主人的所有情意!”   “我已经斩断了。”他们早分手了。   顾峰伸手放在她肩膀上,摁下了她的急脾气“你可不要分手不分心,且不说那个公主是不是如万贵妃一般;光她身份就容不得小主人对她贰心。”这次他们志在必得!“少棠,你要有心里准备。”   顾少棠皱起了双眉,脸色阴郁不展。   ◇◇◇◇◇◇◇◇◇◇◇◇◇◇◇◇◇◇◇◇◇◇◇◇◇◇◇◇◇◇◇◇◇◇◇   可没等朱宁宁再为聚贤镇的事情烦恼就接到了宫内十万火急的传信,贵妃娘娘病重,请公主速归!   朱宁宁接到这个消息,完全是已经没有啥方向了;着急是有,可已经对剧情完全失控了;难道常小文和风里刀已经杀到京城毒害她娘了?!HOLD不住啊。   她反正已经一条道要走到黑的,可就是不放心雨化田留下。   “聚贤镇的事情我们先放放,我不放心你一人。”鬼知道过去那剧情会不会在她离开后,又突然倒带回放了,赵怀安和凌雁秋会不会遇见了?会不会联手来杀他?“更何况怎么说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你已经答应常小文了,探子就快回来。”雨化田到在看边关地图,依还是冷淡的口吻“你娘病重,不回去不好;不孝的名头你也背不起。”   “他们是冲着我的名头来的,光你一人能行吗?”就你那张冷脸,别把人都给吓跑了。   他这套月牙白的曳撒上那条形似龙的蟒是红线绣的,比起金丝的那件反多几分妖艳之感;可能因为血也是红色的吧。   “你的伤口不能喝酒的,最近喝的不少吧。”宁宁起身,伸手拉他手;可怎么都拉不动他“你不给我看,我就不走!”   “宁宁。”他握住那只手“没事。”   “你被师父打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也跟我说你没事!”宁宁怒言“是不是真要我看到你的尸体才算有事?”   “你是盼我死,还是不信我?”伸手想要弹她一下“公主,棋已经开始,现在放弃可惜了。”   宁宁正色,黑眸晶亮“棋只要在,随时可以下;若不能用,弃了也不可惜。”   “怎么了?”他看她难得的一脸正色“公主是真的不信我?”反而下不去手了。   朱宁宁趁这个时候将的伤手拉过来,那白纱上还沾着血“回宫,你也一起回去。”脸色难看“反正他们是想借我回朝,我在哪儿等不重要!哈乌拉可以放回去,我也会修书赵怀安,要不要来灵济宫商谈此事,就看他是否有这个胆量了!督主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请公主提点?”哦,他搞错了什么。   朱宁宁狡笑着“此事是他求我,而并非我求他;你说,让东厂知道赵怀安来灵济宫求你,会不会更打了他们的脸面?你不想看他们知道此事的表情吗?”   雨化田不怒反笑“果然此事是本座错了,公主说的是。”那表情一定很好玩。如今哈乌拉不是重要的了,他能找到她一次就能找到她第二次!   这就是西厂的本事!   ◇◇◇◇◇◇◇◇◇◇◇◇◇◇◇◇◇◇◇◇◇◇◇◇◇◇◇◇◇◇◇◇◇◇◇   三天后。   常小文来到酒泉接回了哈乌拉,同行的随从里有人拿过了一封信。   字迹很是潦草。   “你打算怎么办?”常小文最近为了找顾少棠没少出动人马。   赵怀安未语,将信收入怀中。   顾少棠失去踪影,朱宁宁突然回京;东西到底在谁的手里,这让常小文也吃不准了。   “就如万安所说,那不过是块破石头;代表不了任何事情。”赵怀安将斗笠拉低“如今东厂不足为惧,西厂风头正劲;而西厂二大巨头都不是容易对付的,我也劝你不要轻举妄动;那朱宁宁在京城更是如鱼得水,千万别冒险行事。”   “说人容易,你自己呢?”常小文不仅会说汉字更识汉字,偷瞄了几眼那信“要不要去?”   赵怀安转身先离开了。   ◇◇◇◇◇◇◇◇◇◇◇◇◇◇◇◇◇◇◇◇◇◇◇◇◇◇◇◇◇◇◇◇◇◇◇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   北京,紫禁城。   朱宁宁一路回到北京就奔皇宫而去,然后直奔长春宫。   “娘,娘。”风尘仆仆的跑入长春宫内,连身后的雨化田也顾不得了。毕竟多年的感情,万贵妃对谁都狠毒,对女儿确实千般疼万般好的。   “公主。”侍女们见她回来都给她行礼。   不管她们,她直扑万贵妃的内寝“娘——”却发现病重的人压根没在床上;转身“我娘呢?”大声问那些木头侍女。   还不等人回答身后传来唤声。   “宁宁。”万贵妃穿了一件桃色大衫立在她身后。   朱宁宁本来是急坏的担心,可如今一看她娘头上这顶的东西;好嘛,您COSPLAY埃及艳后不解释,这一堆的黄金,貌似像只凤凰吧,这只传说的巨大鸟类基本上把万贵妃的脑袋都套住了“我说娘啊,您不是病重嘛,顶着这一只传说中的巨鸡不合适吧?”我看您脖子都短了;还有这烈焰红唇。   那个正宗的台湾HOLD住姐估计你看见了也会HOLD不住!反正姐这假冒的是HOLD不住了。   这就她娘这喜欢用黄金把任何都放大后堆满头上的品味,她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   万贵妃上前,一把捏住女儿耳朵“我不这么说你能这么快回来?”   摔!   尼妹的!   害姐我这么担心。   她竟然装病。   “娘,我在那里还有事啊。”宁宁握住她的手又不敢推她。   万贵妃冷笑“什么事?天大的事都没有你自己个的事重要,雨化田人呢?”怎么没瞧见宁宁的影子啊,放开了女儿。   “他是请旨出宫的,回来后当然要先去回爹的话;待会儿过来。”宁宁揉揉耳朵:你们二个的JQ用着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我吗?你个JQ党!   万贵妃换了表情“宁宁,身体都好了?”   “嗯,现在就是熬个夜也不会立马就胸口火烧一样了。”宁宁投入了万贵妃的怀抱,历史上的万贵妃善妒冷酷,或许也因为深宫中她只有一个不能太过依靠的丈夫,周围都是敌人吧;而今她至少有个女儿,她从单独一人变成了一位母亲;宫里的母亲也不是简单的,但在儿女面前她还是柔和的“娘,我听到你病重真的吓死了;比我自己毒发都要害怕十倍。”抱住她,瞒脸在万贵妃怀里。   万贵妃也环抱住女儿“你哦,你担心娘,娘又何尝不担心你;担心你是否真的能解毒,担心你在外面衣食,担心他们伺候的可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这点她和其他母亲没有二样“看到你回来,娘才能放下心;宁宁,别让娘这么担心好吗?”   “嗯。”她点头。   万贵妃顺着女儿的发“你也只是这张嘴应的快,真的遇事你也是个不管不顾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也懂她的脾气“是娘不好,让你托生成个女儿身;你父皇早对娘说过你若是个男儿,肯定是太子不二的人选。”   “娘,你别难过!”握住了她的手“女儿生的孩子一样是父王的孙儿。”   “宁宁,这也是无法的事;你就选个看的上的,若以后不好了;只要有了儿子,就一切都随你。”万贵妃捧起女儿的脸“没人敢论你的。”   “娘的话我记住了。”宁宁点头“宁宁遵命就是。”   万贵妃捏捏她稍微长了些肉的脸蛋,过去因为中毒她一直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也不知是不是私心作祟,这次看好像有些长高了也有些肉了“怎么一下子听话了?”   “那我不听话才好?女儿听话你又怀疑。”宁宁咧嘴笑起。   万贵妃又将女儿搂在怀里“宁宁,娘的心肝宝贝;你身体终于好了。”   “娘,今晚爹肯定会来长春宫的。”明宪宗接到消息是肯定要来的“可是宁宁好想和娘一起睡。”   “好,让你爹明儿再来;今晚我们娘俩一起睡。”万贵妃真是难得会赶皇上走。   “就你们娘俩好,把朕赶走啊。”说着话,着紫色团龙皇帝常服的明宪宗“宁宁。”   “皇上。”   “爹。”   母女立刻起身,给来人行礼。   明宪宗伸手也将朱宁宁抱住“宁宁,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雨化田随立在旁。   三人换到外殿,宫女们端上了茶点。   这对皇室最尊贵的夫妻,此刻也是一对普通的父母;任何的谋划在大病初愈的女儿面前都会暂时消失,当然,只是暂时!   雨化田为三人斟茶。   “皇上,这次宁宁能够康复是有皇上洪福庇佑,才能逢凶化吉。”万贵妃娇笑“真是可喜可贺。”   “是是,也是我们的宁宁福大命大。”明宪宗笑着点头“爱妃生宁宁时,无雨现彩虹;真是祥瑞至极了,彩虹长久于爱妃宫阁之上。”他停顿了下又说“孩儿落地,七彩霓虹方才落入爱妃宫内;这不光是朕看到了的,宫内众人都是闻之观之的。”   啥祥瑞,你个不懂光学现象的古代人;就算无雨只要大气内水汽被太阳照到就会产生彩虹,是巧合好不好!姐要是祥瑞,会这么悲催;从现代连杯孟婆汤都没喝就投胎来你个古代?古代万般好,姐也希望在那对父母身边;这不是姐无情,是那对父母跟姐时间更长好不好。   你们二人不要在我面前你吹我捧,然后又矫情的你侬我侬的好伐;姐吐茶!   “不过雨卿家也是功不可没。”明宪宗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跪下“奴婢不敢言功,公主洪福自然化险为夷;也亏得西厂其他兄弟全力保护,此事并非奴婢一人能做到的。”   朱宁宁偷瞄了一眼:呦,曾国藩的那套学的不错嘛!分功给人。   明宪宗最喜欢的就是雨化田这种态度,明明都是他的功劳却不占功,还总是推给别人“万喻楼死后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就一直空闲,怀恩说他年纪大了,不肯接任;雨化田,你就能者多劳,去司礼监吧!”   此话一出,万贵妃和朱宁宁都怔了下。   雨化田叩头谢恩“奴婢惶恐,谢主隆恩!”还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明朝十二监中他原本是御马监掌印,以他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竟然是司礼监掌印,宫内所有人知道司礼监掌印是最具权势的太监职位;是十二监的头把交椅,一个内侍能坐到这个位置基本上已经登天了。   而且这个位置一直都是东厂督主的位置,现在他竟然以西厂督主的身份领了司礼监。   “臣妾也代雨化田谢过皇上恩典。”毕竟是从她宫里出去的人,现在做了紫禁城内侍第一人也是她的光彩;如今后宫更是她万贞儿的天下了。   明宪宗扶起妻子,让她坐回身边“好好,今日我们不论这些虚礼;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   雨化田起身,出去吩咐摆膳。   这顿饭自然吃的很好很开心;当晚明宪宗歇在了长春宫,宁宁歇在长春宫偏殿。 作者有话要说:PS:明代司礼监设掌印太监一员,秉笔、随堂太监八员,或四五员……司礼监提督一员 明朝明宣宗时期,明宣宗为了压制内阁的权势,将国家决策分为“票拟”“批红”两个部分,票拟是内阁阁员拟定对事情的处理意见,以蓝笔书写。呈上后请皇帝审批,由于皇帝审批用红笔,所以叫“批红”,然而明朝中后期的皇帝大都懒于政事,于是“批红”的权力落到了太监手里。   司礼监秉笔太监,负责用红笔批示处理意见是否可以执行。然而秉笔太监却不是说了算的,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要再次审核一次,如果认为可以,就盖上公章。如果认为不好,有权打回去重新批红。所以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太监中的一号人物,如果大臣要反对也没办法,因为他们送上去的奏章都要经过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审核,他们告的人偏偏就是审核的人,所以当然必输无疑。 ☆、第 28 章   只过了几天,雨化田接任司礼监掌印的旨意就传了下来;但他还是西缉事厂的掌印督主。   恭喜的贺礼如雪片飘落灵济宫。   不过雨化田没有宴请官员,而是在北京城四个地方开了七天的粥场,还自购米粮救济困难百姓。   “督主大人,真是恭喜啊。”朱宁宁亲自来到灵济宫。   马进良等人也加官了,但还是跟在他身边。   雨化田正在看奏折,他已经可以接触到最核心的东西了;而不是过去只在银钱堆里打滚“给公主奉茶。”吩咐小顺。   “去了司礼监是很高兴,可是御马监的那摊子事情你让谁接手啊?”宁宁自径走上前,他们之间的熟悉早超过任何人。   小顺奉上茶点,便和其他七人离开。   御马监可不单单是管理马匹的,它还监管这皇家的庄园,负责一部分兵部的事务;兵马兵马,只有兵没有马又怎么可以呢。   司礼监代皇帝审批阁票,与内阁对柄机要,实为“内相”;御马监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实为内廷“枢府”、再者御马监还要管理草场和皇庄、经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政,为明廷的“内管家”;设置的西厂,也由御马监提督,与司礼监提督的东厂分庭抗礼。   如今雨化田这位西厂督主却去了司礼监,有些等于一人控东西二厂了。   “放心,接管的人也是我信的;不会有差池。”他还在看奏折。   刚刚上手,对这些事务还不是很熟悉,司礼监里大多数都是东厂的人;对他当然不会顺从,不过只需时日他自会摆平这些老家伙们。   宁宁到他身后,伸手给他捏捏肩膀。   “让公主如此,可是折煞奴婢了。”雨化田看着奏折头都未抬,只是嘴里说笑下。   朱宁宁俯身到他耳边“雨化田,你怎么有些变了?”   “变坏了?”他嘴上这么说,可是很安心享受她的服侍。   朱宁宁摇头“不是,变的话多了;换做以前,你不仅不会抬头且刚才那话都不会说,我捏到手酸你都不会叫停的。”   “既然公主喜欢我那样,那奴婢还是那般好了。”雨化田的冰渣子又起来了。   “你和我多说话我哪会不高兴啊。”宁宁在他耳边笑着,捏的更起劲了“昨日我娘已经将名册送来我宫里了,我想让你帮我查查这些人的背景。”官方说法自然都有了,可这些人暗地里是个啥情况就要他来帮着查了。   “我就说公主怎么会这么好心替奴婢捏肩,原来还真是有事求了。”雨化田合上了手上的一本奏折,这个要发回重审,他刚接手这个位置,要办几件像样的事才行。   宁宁暗自用力“怎么,刚成第一人就来挖苦人啊;我平日对你不够好吗?”雨化田的肩膀吃痛。   雨化田停下手“宁宁,那些人私下的情况我过半月拿给你。”他早派人去查了。   “这些人会来京吗?”总不能只看一些纸就把她终生给定了吧“我能不能提前看到真人啊?”不会真要等红盖头撩开才看到吧。   “皇上借着此次中秋请了这些郡王世子来京。”雨化田得到了消息“还有些时日,你不用太担心的。”   “真是不一样了,竟然还会安慰我。”宁宁放开他肩膀,坐到他身边;反正他的椅子又宽又大“雨化田,你到底怎么了?病了?还是失心疯啊?”   雨化田拿起朱笔“你是不是又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冷冰冰的态度一如从前。   朱宁宁咽咽口水,不再开口了:不是为了他的恐吓,而是那还包着纱布的手。他脸上的伤被粉涂了,可以看不出来,可手上的伤一直都不好。   雨化田现在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西厂积压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还有御马监的交接,司礼监的熟悉“今天来不单单是为了恭贺我吧。”   “我认真想过了,聚贤镇的事情还是我来做比较妥。”宁宁起身,去看他屋子里新的玉器摆设“更何况有些人我能在宫里见吗?你虽去了司礼监,可宫里就真的没别的人的眼线?真等你干了十年八年的时候我才能安心在宫里见那些人。”   雨化田弯弯嘴角“你还是这么好性。”再换了本奏折“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   宁宁未语,用手指打了一下那玉器上的流苏。   “传奉官的事不在这一时,急不得。”雨化田说的很平淡“何必为了那些人和你爹不高兴。”他的耳目早告诉说了,朱宁宁为了明宪宗给一些工匠封官和皇帝理论了一番,当然结果是败了。   “自古什么最可怕?知识最可怕!”宁宁又去欣赏盆栽,将盆栽上的叶子一片一片扯了下来“魏征说君舟民水,若都是些愚民我喂饱了还怕翻船?”   雨化田抬头。   “为了安抚那些知识分子才有了科举功名,考不上也只能怨自己,而不是怨朝廷不给你光耀的机会;考上了,立下了规矩把他们框在了朝廷法度里;免得那张嘴煽动不知深浅的百姓。”宁宁觉得她爹真是太肆意妄为了“一个简单的考试压住了多少能人啊,可如今,这些人不经吏部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爹直接任命;你让那些十年寒窗的举子们如何受得了?如此下去法度都被破坏,我爹后面的人如何在百官前立威?你看内阁那几个草包,那也都算了;蠢人才利于我们,太爱花钱的梁公公也除掉了,他手下的也都换了你的人;皇庄的事也不是太大,做得好也许能有另外的收获;可这个传奉官……”   “西厂不也养了很多这样的人。” 西厂建立是自己用了手段,可看看短短半年她招的人,形色奇怪的人她招了不少的人。   这些在常人眼里一无是处甚至是被看不起的人却都被她养在了西厂;还说什么只要你有一种很特殊的偏才,西厂就会——西厂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可没我招的人,那个黑匣子你放心交给谁去处理?”宁宁扒光了盆栽的叶子,拿起桌上的水果,玩在手里“再说了我养了这些人只服务西厂,我可没给他们官做;不会让各地的举子们不满。”   他拿起茶杯,抿口“都是些文人,多余那份担心。”   “姜太公、张良、魏征、刘伯温,他们哪个不是文人?”宁宁反问“我爹说什么你知道吗?说天下都是他的,自然机会均等;他真是——”都不知道俗话的好嘛,俗话说——知识就像内裤,看不见但很重要!   “这话也没错啊。”放下茶杯,黄金戒指亮的迷人眼“你若想改变这弊端也不要硬对硬啊,宁宁,不急于这一时;人做事一定会错处,就算没有也可以找出来啊。”   宁宁抬头,笑起“好,那这事你让人盯着。”   雨化田目移动砂漏“他们该来了吧,让你公主等他们,真是吃了豹胆。”   “不会,我来早了。”宁宁也看看砂漏,此时中国还没有西洋钟“你忙吧,我出去看看其他人。”   “他们不在,我放了他们几天假。”   宁宁走了“谁说我是去看小马哥他们的,我去小厨房看看有啥吃的,今天本宫心情好,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这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机会!   个吃货!   雨化田低头又继续看奏折了。   ◇◇◇◇◇◇◇◇◇◇◇◇◇◇◇◇◇◇◇◇◇◇◇◇◇◇◇◇◇◇◇◇◇◇◇   灵济宫小厨房。   “这个是啥油?”   “按公主说的,我们用花生榨的油。”   “小雨哥手上的伤还肿着,要不然用菜籽油吧。”记得徐太医说过中医认为菜籽油有消肿毒的作用,可是花生油更让人体消化吸收,记得好像说能改善人脑的记忆力啥的“花生油也不错。”   内牛很宽啊:鱼啊,姐想你了;1:1:1!   别人家的穿越女这个会那个也会,要么琴棋书画,要么就是煮一手好菜,她这个二货就带着一张嘴投胎的。   厨子更是内牛宽:公主啊,你到底要如何啊?再不让他动手,待会儿督主就饿肚子了。   “要不然每个菜都有不同的油。”她太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这样吃进去也是1:1:1。”   啥1啊,您再捣乱下去我这儿都要被您折腾的夷平了。厨子也内牛宽啊。   “公主。”赵通在外面唤她。   宁宁只得移步走到屋外“是不是黑匣子打开了?”   “公主,人到了。”赵通回禀她“在偏厅。”   ◇◇◇◇◇◇◇◇◇◇◇◇◇◇◇◇◇◇◇◇◇◇◇◇◇◇◇◇◇◇◇◇◇◇◇   偏厅。   李贤、陈文、刘定之这三位内阁学士喝着茶。   这位万安公主回京后就找他们来,肯定不是普通的事情;先前有个叫万安的小人,被她折腾那个惨,就让这三学士见识了她的厉害。对那些谄媚小人的戏弄、对东厂的叫劲、对被陷害大臣的救助、对受灾的百姓救助;也让他们三人对她有了其他看法,也许在那嬉闹玩笑的背后有着传自太祖的东西。   万安并没盛装,是普通女儿家的衣饰“三位大人。”依是一贯的爽朗“有些时日没见了,大家可都好?”拱手。   “公主殿下。”三人见她进来立刻起身,各自见礼。   因为接触时间久了,他们也知她在灵济宫时不用那些虚礼。   四人落座,内侍奉上茶。   他们首先就关怀了下她的身体情况,宁宁如实告知;大家寒喧了几句。   “今日让你们到此是有事相商。”宁宁敛去笑意,很是认真“几年前东厂独霸,上瞒天下欺民,朝廷里想说句话的官员就被冠上了乱党谋逆的罪名。”   那三人点头。   “那公主之意是?”刘定之问。   宁宁将聚贤镇的事情大约的说了“我想请三位大人将被东厂冤屈的官员名单和案卷翻出来,重新审定;这不是小事,牵扯必定众多;大人是朝中栋梁,也只有三位可以完成这件事情;所以宁宁想请大人们奏折写上呈交父皇,将已死的官员恢复名誉,找寻眷属然后妥善安置;将未死的官员迎回朝中,安排适当的位置;可此事绝非宁宁一人可为之的,再者后宫对朝堂干预过多恐惹人闲言碎语,怕给我娘亲惹来麻烦,思前想后也只有劳烦三位大人。”   三人闻言,各自起身;跪倒在了她面前。   “公主大恩,我代被冤屈的同僚谢过。”刘定之目光闪闪“公主,说句实话,当初您助力雨公公建立西厂,我们几人都痛骂您,还以为又是一个危害官民的东厂;可如今……臣等惭愧啊。”   陈文更是磕头在她面前“公主,臣也代臣的好友同窗还有百官叩谢公主大恩。”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此事交给我们三人,请殿下放心;我们一定完成此事。”   宁宁扶起李贤“那赵怀安虽已通过渠道告诉我聚贤镇,不过因为我娘病重我急着回京所以尚未与他联系过;所以此事我想还是官方传达消息较好,更何况有很多官员的眷属都逃亡天涯了;此事说来简单,真的做起来可能会繁琐复杂,还望三位大人在挑选人选的时候斟酌再三;不可再伤了他们的心。”   “这是自然,我立刻回府写奏折。”李贤听到这个消息都好像年轻了十岁“就此拜别了。”激动的有些忘乎所以。说着就赶忙就走,多少有点失礼。   陈文也起身,朝她揖礼“李大人是太高兴,所以还请公主见谅。”   “我要是为这不高兴,早气死在宫里了;不说这个了。”朱宁宁一笔带过“此事还拜托二位了。”   刘定之也朝她揖礼“套用公主的话就是,请放十二个心,我们一定办好。”   “时辰不早,我也不留大人了。”宁宁颔首。   二人再次揖礼躬身,便离开了。   赵通与二人擦身而过,进入屋子“公主,丐帮的人也到了。”   “好,请他们进来。”   刘定之和陈文同时离开灵济宫,外面各自的轿子等着。   “也不知她打什么主意。”陈文回头看了一眼灵济宫的匾额“怎么突然来这么一手?她公主党的势力已经够大的了,五军都督府都是受她恩泽的;雨化田又成了司礼监大太监,锦衣卫指挥使如今也都是西厂的人;她朱宁宁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刘兄怎么看?”   刘定之笑笑“我们这位公主真是太祖的血脉啊,可偏偏是个女儿身;走吧,陈兄,不管如何她确实又做了件好事!”   “那些乞丐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们出来的时候,陈文看见有不少乞丐神气的走入灵济宫。   刘定之挑挑眉“民间有种说法或许可以解释你的疑惑。”   “什么说法?”好奇。   刘定之轻声“万安公主手眼通天!”说完就上了自己的官轿。   “这算什么说法,她本来就手眼通天的。”陈文一时没明白。   话转灵济宫内。   偏厅又迎来了一批人。   “公主,帮主远去云南,所以由我来见您。”丐帮的执法长老李竿给她行礼“还请您见谅。”   “李长老说的见外了,宁宁若不是有乔大哥搭救早就不能坐在这里了。”可惜他不是乔峰啊“这几年也多亏了丐帮支持,宁宁的抄家活动进展顺利。”西厂不方便出面盯梢的事都让丐帮偏帮了。   李竿知她虽是皇室,可也有江湖的豪迈“那这次公主所想知何事?”   “这次劳烦丐帮众兄弟帮我打听三人。”宁宁也不客气“顾少棠,好像做着劫道的买卖;这次她拿了我一样东西,最近又销声匿迹;还有一人常小文,她是鞑靼族,会用毒;她究竟是鞑靼族何人。”   李竿听说过顾少棠此人“此人是个劫道的,劫的也都是贪官奸商;不过具体的还真不清楚,至于这个常小文……请公主放心,我回去后立刻遣人去查;有消息后立刻通知公主。”   “我若在宫里,你就通知他;这位是赵通,我谭二哥升了指挥使。”公主将赵通介绍给他们“常小文的事情慢一点无所谓,可这个顾少棠,她拿了我很重要的东西;老实说若不是顾忌到江湖道义,我如今都该全国通缉她了。”   “好,这个顾少棠在道上有些名头,打听起来不困难。”李竿点头“那还有一人?”   “此人是个卖情报的,我也不知是外号还是姓名;只知他叫风里刀!”宁宁笑起“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对此人下了通缉令吧。”   “是,大城里贴满了告示。”丐帮遍天下,何况是官府通缉的人。   宁宁端起茶杯“他与雨化田长的非常相似,你也知雨化田初升为司礼监掌印;若这厮继续在外假扮他,不是很我爹丢脸嘛;百姓被骗更是大事,谁知道他会不会欺男霸女。”   李竿想了下“他的外号叫风里刀,名字叫卜苍舟;是在甘肃一带活动的情报贩子,我未与此人见过;他很像雨公公吗?”   “咋看是有几分像,但他气质猥琐,怎与督主相提并论。”赵通冷瞪李竿。   宁宁笑笑“李长老,老实说我并不单单想知道此人此刻在哪里,我更想知道他究竟是谁,来自哪里;父母是谁;若有功夫,功夫又是谁教的;这些西厂是能查,可他毕竟是江湖人,我想由你们出面应该会容易点。”   李竿明白“不过,敢问公主一声,若此人被捉;您打算如何处置?”   他话一出,赵通不满“公主的事容你多问。”   宁宁手中的描金茶杯真是精美绝伦“这个,不如你先替我查清这些再说,可好?”   轻轻一笑,话语淡淡;却让李竿这个老江湖内心一震。   于是他很快告辞了。   宁宁放下茶杯,看着他有些仓惶而去“派人盯着他!”   赵通随即也离开了花厅。   修长的指撩开帘帐,金丝黑靴从后踏入“这个李竿认识风里刀。” 带着黄金戒指的指落在了她身边的精美花瓶上。   朱宁宁回转“那也不奇怪,都是江湖客;认识也好,其他我也没打算就光让丐帮帮着找;丐帮找人也是要通过熟人的,我就是要让顾少棠拿了我东西的事情传遍整个江湖;让人知道你不会让风里刀有冒充的机会!或许还能再惊他们一次,也好知道他们有什么意图;总是这样像蛇一样躲在暗处,我想到就浑身不舒服。”   雨化田轻嗤“蛇?他们?”那双描淡金粉的眸真是山色湖光水潋滟“蛇乃小龙,属起来也该是你啊。”   “我若是蛇,不过是条小青蛇,你才是修行了万年的大白蛇!”朱宁宁的嘴何时肯吃亏。   “督主,晚膳已经备下。”内侍此刻来禀。   雨化田走在前“宁宁,用完膳,我送你回宫。”   朱宁宁站立原地:说我是蛇,是说我蛇蝎心肠了?!哼,你才是大王蛇,黑色眼镜蛇,帝王眼镜蛇!你一个蛇王! ☆、第 29 章   花厅。   别人都以为雨化田穷奢极侈,其实他对享受这类没什么特别要求;只不过是喜欢时鲜货,菜品精致那是宫里必须的,他这里还求一件就是清淡;就好像在灵济宫内的他,眼波横散开就留清雅,在马进良和她的面前时常内看见这样淡淡又带着冷意的雅。   “吃不惯就回去再让萍果给你弄些。”雨化田知道朱宁宁口味很重,要不是中毒是啥湘、川的辣菜都敢吃;他这里的菜对她来说是味淡了。   朱宁宁咬了口自己推荐给他的油盐炒枸杞芽儿:你和尚啊,天天都吃素;明明吃的如此无欲无求,为毛对权利就是‘咱不是皇帝掌握者就不舒服斯基’呢?   八大木头内侍,随侍左右;端茶送水,夹菜舀汤,那个服务个到位;让她想起了某火锅店,那里个血真是好吃到碉堡啊。可惜她悲催了!   汤是鱼汤,很鲜美;这年头没啥工业污染,也没啥药养殖,基本靠大自然恩赐;只不过因为运输等问题她吃不到江南的鲜鱼,不过北方的鱼也一样能让她毁容啊:眉毛掉的没有长的快!   桌子是圆桌,二人对坐着。   雨化田见她一碗白饭基本上没动,也放下碗筷;对旁边人使了眼色。   宁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离开。   雨化田端起汤碗“不想吃就别吃。”   “我不是嫌你这里饭不好吃。”宁宁扒了一口珍珠白米“比起普通老百姓这都是山珍海味了。”桌上有蘑菇、木耳,这在古代都是山珍,还有北方少见的鱼,再来是红楼梦里要五百钱才能吃的枸杞芽;这些在现代随便你吃,可在此刻就是大户人家都不定能天天吃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我是在想事儿。”   “事随时在哪儿,也未到你吃个饭就还要斟酌的紧急。”他喝了一半鱼汤就放下了“说来听听,想谁呢?”   “风里刀。”   雨化田拿过白帕抹了嘴角,却未走开;继续坐着。   “你也吃的太少了吧,小鸡啄米啊。”一碗浅浅的饭,菜基本上没动几口,然后半碗汤;小雨啊,你知道雍正是怎么死的吧!人家过劳死劳模啊,你这个是向他学习啊?!“赶明儿让萍果把我那里的那颗千年参给你送来;小顺子,拿来就给炖了;什么燕窝雪梨,鲍翅鱼肚啊。”虽说自己今日吃的不好,可也是要了满满一碗饭。   八大内侍中一人点头。   “他一个臭虫也值得你挂嘴边?”雨化田目光深邃,莫名骇人。   不过朱宁宁这个眼白是看不出来的“倒不是他,我是在想上次在乾清宫看的那个;总觉得不舒服,你说这世上难道还有第三个长的像你的?小雨哥,难道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还是哥三?”关于雨化田的来历她从来不问,就像他的很多事情她都不问一样。   她看美人心计里最欣赏刘恒说的一句话了‘永不相问’。   雨化田被没有把她那没边的话放在心上,可今日她倒还考量这个起来了“没边的事也想的不好好吃饭了,太医说什么都忘了?”思虑过甚。   “我还郁结于心呢。”当是个悲催的,但素绝对不会是那穿越的开山鼻祖悲催曦;你这里也没个四哥and鹦鹉和我闹啊;人家是皇子随便捡,我是皇子没看见!差别大了去的“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你听他胡诌,姐量大福大,神马思虑过甚都是浮云;没个本事的都这么说;宫里哪个妃子不是思虑过甚,我奶奶和皇后娘都一样!连给我爹请脉,他都是这么一句。” 他以为这是皇宫职业病。   太医,你也穿越啊;请问你啥穿啊,自身穿?替身穿?   摔!   再次严重申明,咱这就是古装武侠剧,不是古装言情剧!有差别的好伐。咱这里厂花一枝独秀,它那里九个一起闹腾。   从一数到九,差几个呀;太医都不识数的嘛!数字老师死的早不解释!   想到这,就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内侍中的小柳子将一碟热腾腾的炒肉放在她面前   是醴陵小炒肉!   抬眼。   雨化田端起小顺子送上的茶“再不回去宫门就落锁了。”潜台词是你快点吃!他还不知道个吃货,无肉不欢的主。   朱宁宁就着小炒肉,吃的那个叫香“刚吃完饭就喝茶,你想胃穿孔;得,这赵怀安和东厂可高兴了,打不过你也等着你胃出血嗝……”   在雨化田目光一横,她没将不雅之字说出口。   “都快选驸马的人了,嘴里就不能少说一字。”雨化田是眼波横,可也放下了茶杯“给皇上和娘娘装装门面。”   “那你求我啊。”宁宁边吃边说“若是你求我,我可以考虑在那些纨绔子弟面前装装门面。”虽然里子不怎么样。   雨化田怎么会求她,可并未起身,只看着她吃的那个叫欢;看一个爱吃的人吃饭自己的心情也会好点,果然是没错“食不言寝不语,还要我教你啊。”   切!刚才明明是你先说的,现在跟我来这套。   你个双重标准不教训我就不舒服斯基!   不过这个小炒肉好好吃哦!   ◇◇◇◇◇◇◇◇◇◇◇◇◇◇◇◇◇◇◇◇◇◇◇◇◇◇◇◇◇◇◇◇◇◇◇   紫禁城玄武门。   二顶四人绿色小轿停下。   门内等候的萍果见轿子靠近,立刻迎了出来。   雨化田下轿,她撩开帘子。   “回吧。”   “你也别看劳什子到太晚了,别喝太浓的茶。”朱宁宁关切“还有多吃饭!”   雨化田手一挥,轿子起;往里抬去。   萍果、青灵向雨化田行礼后跟在了轿子二边。   宁宁忙撩开窗帘,看不太真切身后越来越远的白衣锦袍是何表情;到终于看不见了她也死心不看了。   “萍果,回去把那只参找出来明儿一早送去灵济宫。”怕自己忘了,先告诉萍果。   萍果跟在轿边“那只参是皇上给公主补身的。”   “我还有娘给的参。”宁宁放下窗帘。   萍果也不再提此事,不过还有一事“公主,太后派来四个教管嬷嬷。”   “做什么?”听到这个宁宁连忙又撩起窗帘“我家王嬷嬷不是还在嘛。”   大家可别以为明朝公主就比清朝的好,其实还不如清朝的呢;清朝那套教养嬷嬷这里也有,不过是教管嬷嬷;也是一帮子心里极其BT的老宫女,不仅对公主的举止行为要诸多挑剔;公主婚后也是一样管着,不许驸马和公主太多亲密;比起清朝更不如的是明朝为了避免外戚做大,公主只能嫁给老百姓的男子。   明朝的皇帝非常忌讳外戚干政,担心大臣武将用子女联姻的手段,来干预朝政,甚至发生抢班夺权的危机。为了彻底斩断外戚干政的危险,明皇室便下了死命令,不许皇家和大臣武将联姻。被选为驸马的男子更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俗话都说公主是下嫁,最适合下嫁二字的就是明朝公主了。   而且若是不得皇帝喜欢,母妃身份又不高;这个明朝公主等于是颗小白菜啊。   所以现在大家知道她是如何手眼通天了吧,不仅宫外插手西厂、挑衅东厂、私会朝臣、结交江湖、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都是她属下;宫内帝宠母爱、一人一宫、教管嬷嬷都得看她脸色;皇帝更是史无前例的将同宗的王侯之子让她选挑。   不知道此事究竟是如何推行下来的,无论她爹多厉害,可人家用一个祖制就能驳了这条才对;偏偏她那个一向宽宏大量的温柔爹竟然搞定了朝廷后宫众人,也不知娘用了啥手段;她脚趾头上就算没有脑细胞,也能想到此事十有八九和万贵妃有关。   四个教管嬷嬷估计就是太后特意为之;也是她和娘在皇帝那里又一次相斗的失败副作用,整不了她娘,自然就将此仇落在了不着调的她身上了。   铁定是明朝版容嬷嬷、桂嬷嬷各自2次方了。   她娘虽然厉害,不过为了避免太后再找她娘麻烦,还是算了;咱乖乖听话就是了,太后是整她,可也不会整死她;她该M还是得M啊。   ◇◇◇◇◇◇◇◇◇◇◇◇◇◇◇◇◇◇◇◇◇◇◇◇◇◇◇◇◇◇◇◇◇◇◇   一个半月后。   灵济宫。   雨化田大致完全握住了司礼监,当然还有二三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不过不足为患了。   马进良依然带着脸部的面具“督主,聚贤镇上的人都差不多到京了;东厂那几个脸色可真是不好看。”   “他们回朝看似是好事,其实也让朝廷人人自危。”毕竟他们离开多年,原先他们的位置也早已有人替代;如今回来了自然要让一大批人担心啊“这对我反而是好事。”   自从宁宁找了那三个内阁大学士将此事弄出去,近些日子来同他示好的百官可是不少。   说到那个二货,最近灵济宫有点冷清;二货很久没来了吧。   说是太后给她又派了四个教管嬷嬷,按这丫头的脾气把那4个嬷嬷折腾的骨头散架都是轻的。不过最近宫里他没怎么去,也没得到什么大消息;这样说来她倒是听话了点嘛,不像过去总是惹一堆烂摊子让他收拾。这个不省心的二货总算太平点了。   “银号那里呢?”转念:那四个都不是普通角色,也不知二货能搞定嘛;不过她们看在皇上和万贵妃的面子上也不敢太过造肆才是;毕竟得罪了宁宁未来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没有动静。”马进良回答。   手里拿着一根雕成凤凰的玉钗,翠色沁人“丐帮的人有是消息来吗?”   赵通摇头“回督主,没有透底的消息;都是我们查得到的。”   “那你们呢?”风里刀、顾少棠的消息也都没有找到吗?“肃州卫这般无用?还是勾结乱党有意隐瞒?”那丫头剧毒已除,这多日里那张不好看的脸该有点肉了吧;不知发黄的头发有没有黑点,万贵妃应该有替她保养吧;这支钗,发黑戴着才好看;不然绿色配黄毛,真是下不去眼。   “炮是查到了,可那门炮的记录——”钱伍不敢回话了;明朝的军炮都是有编码的,分发到哪里也都是有记录的;偏那门炮分在哪里的记录失踪了。   转动凤钗的指停住了,流光黑眸睨起;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不见了。”钱伍只得硬着头皮回禀。   雨化田的脸色未变,但继学勇看了可都不敢正视他了;将头低下。   都是些蠢货!   是蠢货才能将你的命令一丝不变的执行到底!他突然想起了说这句话的小丫头笑意盈盈的表情,另只手放在把守上,手指敲打着。声音大不,却在安静里格外刺耳。   一下。   又一下。   就是不说话,面无表情。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都被他这样一下一下敲的背脊发冷、头皮发麻、心脏发紧。   此刻有人在门外报“督主,万贵妃娘娘下旨;请您立刻进宫。”   雨化田瞥了钱伍一眼。   那人见雨化田未回话,随即小声补了一句“督主,宫里出事了!”   “告诉卫澜,十天内找不到炮的来源,他这个位置就让贤吧。”雨化田起身,身后内侍立刻将披衣给他披上,扣好黄金环扣“进良、随我入宫。”   马进良跟在身后。 ☆、第 30 章   长春宫外。   雨化田并没有问宫内的事情,来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最近宫里应该很太平啊,也没有暗结珠胎之事,也没有妃嫔不安分发生;皇帝那里一如既往的太平,怎么就出事了?难不成是那个二货受不得管教,把四个嬷嬷给宰了?!   不会如此的,她虽是个不着调的,可也知道进退;太后赏的人她最多是戏耍一把不敢如何的。   赶到长春宫,就看见了怀恩站在殿外;皇帝也在?!   “怀公公。”   “雨公公。”   二人互相寒喧了下。   “这?”雨化田指了下殿内。   怀恩不语。   宫里的人没一个不精明的;祸从口出的道理太知道了。   雨化田也不追问,自己走入殿内。   可刚入殿门就听见了万贵妃梨花暴雨的哭声。   “我们娘俩都是命苦的,早该找个庵子自己去了……何苦留在这里讨人嫌……宁宁,我苦命的儿……这哪是公主的命,就是个命薄的;前面剧毒,现在饿死……皇上,臣妾跟你讨二根绳了,我和宁宁一人一根,吊死了,也就不招眼了……呜呜……”   “爱妃,你说的太重了,太,太,太……”明宪宗本来有很严重的口吃,因为和女儿一起学说话后稍微能完整说话,可如今被万贵妃这么一大哭大闹又有点发作了。   “就是有人见不得我家宁宁好,我没了儿子还不够,还得连女儿都丢了才合了她的心意;罢了罢了,宁宁,你要是去了,娘跟你一起去……”   “爱,爱爱,爱妃,莫,莫,如此。”明宪宗越急越说不出话来。   雨化田大步迈入殿内,见到一向妆容精致雍容华贵的万贵妃此刻是泪流满面,哭的完全失去了往日不怒而威的气势“奴婢见过……”   “雨化田,你来的正好;去看看吧,宁宁最宠的就是你了,去见她最后一面,让她走的也安心点!”万贵妃一把拉住他。   “娘娘,莫不此言。”雨化田扶住她“公主她福大命大,有皇上这真龙天子庇护;断不会有事的。”让她坐下“娘娘,稍安勿躁;一切都太医出来再说。”   “对,对,对对。”明宪宗也立刻坐在她身边“爱,爱爱妃,朕……”   “皇上。”万贵妃哭着扑入了皇帝怀中。   雨化田不敢大意,向二人躬身;走到内殿边,向殿内看去;萍果吓死了,躲在一边;转头看见雨化田,偷偷移到殿阁屏风处。   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儿了,万贵妃的侍女和朱宁宁自己的侍女也都在。   明宪宗是现在急死,但还点脑子;没有待在里面影响太医发挥,而是和万贵妃退到外殿等待消息。   雨化田很镇定“公主现在如何?”   萍果低声“公主被折磨的很惨,太医说了就是太累了;现在睡下了,但娘娘怎么都不信,所以太医们才不敢离开……”   雨化田明白了:万贵妃是借女儿的事给太后颜色看,讨皇帝开口让老太婆不要插手女儿驸马之事;他也听说了长春宫这些日子可是人来人往不断,太后的慈宁宫也是不少人进出;是啊,第一次开了公主与王侯的联姻之门;自然是各方势力的角逐;估摸着太后派的教管嬷嬷这次也是过分了点;不过怎么这次二货就真的二了?还摆着让她们整啊。   雨化田抬手“徐太医方便说话吗?”   萍果停口,去唤首御医。   徐知信走了过来看见雨化田,微微躬身。   “公主情况到底如何?”雨化田微笑三分,在宫里的招牌表情“皇上和娘娘还等着你的回答,可要想好了再说啊。”   “是。”徐知信跟他出行一次,见过了他的手腕;自然不敢大意,便跟着他转至外殿。   万贵妃见太医出来又是一阵哭闹。   皇上口吃又发,只得雨化田问太医答。   徐知信将公主的情况说的严重了几分,但最后也保证公主玉体无碍,只要好生调养便可。   雨化田躬身“皇上,公主一月来规矩学成如此,恐四位管教宫女实在太过严厉;公主虽行为略显顽皮,可出格之事从未做过;还多次亲赴灾区代天巡视,抚慰百姓,为皇上分忧,其心上善;可否请皇上念其未有功劳也含为父分忧的孝心,将四位管教宫女减去二人;减公主之忧。”   “不行!”明宪宗突然很是恼怒。   万贵妃一听哭的大声“难道你真的要她们逼死宁宁吗?皇上,你是要臣妾的命啊……”   “不,不不不。”明宪宗看起来又非常焦急。   雨化田低垂了下眼“娘娘,皇上不是否决了奴婢之说,而是说那四个教管宫女都要被……”   “杀!”明宪宗见雨化田理解了自己的含义,立刻补了一下;横眉倒竖“杀这这这……”   雨化田上前一步“皇上,杀不得;这四人都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公主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极其孝顺的;她为何苦痛都挨又隐忍不发?也是希望能够重讨老人家欢心,皇上不再为难,贵妃娘娘与太后未来相处也能好一些;那四个宫女死不足惜,可若皇上爱女心切而杀之;必定影响太后和皇上之间的母子亲情,也让太后和贵妃之间误会重重,这绝非是公主所愿!”   雨化田见二人神色明白他们听进去了,于是再接再厉“再者她们四人毕竟是太后的人;公主年纪不小了,再派教管宫女也是应该,太后娘娘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四人是多了点,减免二人,太后也无话可说;且现在公主如此,那留下的二人必心有余悸,再后来也不敢太过严苛无情了;这样公主少受了委屈,皇上和贵妃娘娘也能和太后化解误会;皇上,娘娘,请体谅公主之心啊!思虑再三!”   明宪宗一听这话有点道理,自己女儿自己知道,哪是个甘受委屈的主;恐也是因祐樘皇儿之事愧结于心,所以才有今日此事。   万贵妃停止了哭闹,看向雨化田;梨花带雨抽泣着“那宁宁的苦和委屈就白受了?”打朱宁宁的脸面就是打她万贞儿的脸面,这口气她是绝对咽不下去的。   “若此时皇上和娘娘不予追究,太后那里必定感激;公主的苦才不是白受。”雨化田劝慰,送上了宫女递过来白帕“更何况公主如此,太后也是着急的;在这种焦急里听闻皇上免了她的人死罪一定会……”有些话点到为止。   万贞儿用绢子掩住脸,可看向雨化田的眼很是凶狠。   雨化田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万贞儿这才肯罢休,想着自己的妆都哭花了,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帕子“我要去看看我苦命的儿。”顺便补个妆;起身走向内殿,不过情绪平复了很多。   明宪宗松了口气,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三分微笑挂在嘴边,退了一步,低头躬身,不再开口。   明宪宗则连连点头,他如今还不能平复,口吃又犯了说不出完整话来;只得点头表示赞赏,也转去了内殿,他也是很关心女儿的情况。   ◇◇◇◇◇◇◇◇◇◇◇◇◇◇◇◇◇◇◇◇◇◇◇◇◇◇◇◇◇◇◇◇◇◇◇   长春宫偏殿。   萍果将朱宁宁所受到的遭遇告知,马进良听到都忍不住了。   “这四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般欺负万安公主!”   雨化田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轻巧的拨弄着茶杯盖“你也别添油加醋,公主是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怎么会这么乖乖遭罪;还不让你通知我了。”她哪会这么乖?不闹出点不着调的事就不舒服的主,让他头大为难都不管;就硬要他收拾烂摊子。   萍果也是哭的厉害“雨公公,这次公主真的没有耍坏!奴婢一直陪着公主,都看在眼里的;青灵啊,青灵也能作证,其他侍女也都是人证;青灵因为看不下去说了几句,被那四个老太婆打的脸还肿着呢!雨公公,公主私下对我说你才接手司礼监,一定被皇上看着、被百官盯着、被东厂的公公们刁难着;她也不能总靠你救她啊,再者如果被太后娘娘知道了,还不定在皇上面前怎么编排贵妃娘娘和您呢;雨公公,她还说什么死路死路的,也没这么死的;奴婢都听不懂;雨公公……呜呜……”   “是嘛!”雨化田淡淡的放下茶杯“看起来你家公主也真是长大了,终于不用奴婢担心了;也好,可喜可贺。”   萍果楞了下,看着他不咸不淡的说笑口吻;不知为何心更酸了,泪水止不住又哗哗流下;匆匆行礼,说要回去照顾公主就走了。   马进良也觉得有些讶异“督主……”   雨化田抬手,阻止了他说话“我去殿内看看,若无其他事;就回去灵济宫吧。”这里的人够多了。   人多眼杂。   ◇◇◇◇◇◇◇◇◇◇◇◇◇◇◇◇◇◇◇◇◇◇◇◇◇◇◇◇◇◇◇◇◇◇◇   过了二天,朱宁宁终于醒了。   她是缺乏睡眠,又饿的太狠才闭气昏厥的。   娘的,姐就是个悲催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次圣母竟然这么被恶整,血一样的事实告诉俺们一个道理:圣母啥的就是个浮云,还有很多虐身文都TM是假的,被那般虐还能不死是真的圣母!还有不吃东西减肥除了会饿昏之外没有任何结果,姐还胖了,水肿不解释!   她是睡饱了,也被饿醒了“萍果,我饿!”   短短四个字,让萍果嚎的跟死了那啥一样;至于嘛!唉,可不可以先给我一口水,姐口渴啊!然后给我吃的!我要吃奶油蛋糕,不过你不会做;姐以后打死也不会做‘圣母折腾自己斯基’了!   万贵妃见女儿终于醒了,也是哭天抹泪了一番。   朱宁宁坐起,不过饿了多时;所以身上没有力气,只能暂变婴儿,让人喂饭。   你知道,饿昏过去醒来后啥最悲催嘛!不是没吃的,而是一堆好吃的在面前,太医给你来一句‘公主脾胃虚弱,不能多食’。   姐要吐槽,可素姐饿的没力气吐槽了;嗯嗯滴,不是说胃里面没有东西血都跑脑子里了,才会出来大好锦绣吐槽词啊,为毛现在姐眼睛只有那一大碗白粥,其他啥都看不到也想不起来呢。   “娘,我饿!”变身星星眼猪行吗?姐要变身成猪,姐要喝粥吃饭,姐本来就是朱;太祖爷您的名姓的太好了,姐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我是朱(猪)我骄傲!因为朱一直都是朱,而人有时却不是人!   徐太医拉开了萍果,立刻给她把脉。   “还把什么脉,你让她们把那碗粥让我喝了,我就啥病都没了。”朱宁宁收回手腕“你把来把去,我也还是饿!”   万贵妃一把捂住女儿的嘴“个咋呼的丫头,你还觉得娘不够伤心是不是!不过也是,都瘦的都没正形了。”   “娘,我这不是瘦!”她握拳,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我这是胖的不明显!”很反对万贵妃也来一句瘦,雨化田就说她像竹竿了;不过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叹口气,还真是比竹竿还竹竿了:咱这个公主是埃塞俄比亚的“那您让我吃吧,一天吃五顿,外加一个宵夜。”姐要开始FB的日子了!   众太医都捏了一把冷汗,看见朱宁宁终于又恢复了不着调的精神都各自松口气。   万贵妃让他们都离开了,一大帮子在这里候着真是碍眼;留下了徐知信。   徐知信诚惶诚恐,他现在专门负责朱宁宁了!   宁宁听后万分内牛啊,紧紧握住老人家手,热泪盈眶,郑重的握了一把,满含深情的对他说“徐老,您辛苦啊;为了您和您家人的安全,请您把那碗粥给我吧!”   姐不是疯燕子,要什么专属太医?!   姐是饿昏的不是疯昏的!   尼妹啊!姐在此严重申明姐这是武侠剧!不是QY剧!   在那饱受□的一个半月里,姐就算再想哭,也要在心里微笑的对容嬷嬷的2次方说一句‘你大爷的’!(还是QY剧啊)   重复的大多,现在姐对大爷有点反胃!   所以徐太医你不要考验姐的耐心和决心,那个爆发起来估计你只能回火星了,然后扔一句‘地球太危险’(方言自选!)   ◇◇◇◇◇◇◇◇◇◇◇◇◇◇◇◇◇◇◇◇◇◇◇◇◇◇◇◇◇◇◇◇◇◇◇   不过太医最终还是没答应让她多吃,万贵妃将她留在了长春宫休养,估计万安宫最近是回不去了。   可能白天睡的太多了,到了晚上反而有点睡不着了;倒是万贵妃累的狠了,在正殿寝殿内睡下了。   她不睡,萍果也不能睡。   “雨……”   “公主,你要不要再喝点水?”不敢给她喝茶,萍果端了甘甜的泉水;这是皇帝特意命人去寺里取的“要不然喝点银耳甜汤。”   “他是不是没来过。”朱宁宁看萍果故意岔开了话题,猜到了一些。   萍果还是端来了银耳“公主,正温着;喝了也不烫嘴、不伤胃的。”微笑着扶起她。   宁宁握住了她喂的手“别难过了,他一直都是如此的……”   “公主,这次选驸马咱好好睁开眼睛找,找一个比他好的;找一个比他好一万倍的。”萍果狠狠的说“咱公主人好心好,害怕找不到好的驸马嘛;咱不稀罕他!”那么冷酷无情,那么狼心狗肺,那么忘恩负义,那么没情没意“公主你说对,男人若是靠的住母猪都能飞上树;更何况他一个冷酷无情的公……”   “你轻点,他现在是司礼监掌印;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背后说他,结果被他逮个正着,我叫一个惨哦!”怪不得人说往事不堪回首ing;这回宁宁捂住了她的嘴巴“萍果,姐求你这话咱没说过,我没听到你没说过;姐使你很顺手,不想你无缘无故的没了。”   萍果看着她一脸紧张,不知为毛心里又酸起来;抱着她哭了起来。   “萍果啊,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朱宁宁也拍拍她肩膀“可咱得含蓄点;宫里人不都讲究这套嘛,点到为止,然后透过现在看本质,姐知道你这班加的很憋屈,可姐会给你额外补助的;这可别让别人知道了!不然姐这个领导不好做,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姐睡不着拖着你也算是加班了,难道果然是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这么爱哭啊,您老圣母花穿啊。   得,我疯燕子,你圣母花;咱让雨化田化身五阿哥得了!就是不知道鼻孔君现在哪儿呢;反正前回咱沙漠也遛马疯傻过了。   “又胡言乱语的。”萍果放开她,擦去眼泪。   宁宁递上绢子“一方一两。”   “抢钱啊。”萍果被她逗乐了“也不想想这还是我给你绣的呢。”   “你太知道姐了,最近姐都被那四个容嬷嬷整的很久没抄家了,正发财迷瘾呢。”朱宁宁是一脸正经“回头啊,你把抄家备忘录拿来,咱找雨化田合计合计拿哪个下手开刀;聚贤镇那帮子要回来了,咱得拿点银子出来收买,不是,安顿人家啊。”   “这个就不要公主担心了,所有的安顿费用已经凑齐。”有人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宫女们都给他行礼,来人连手都不用挥,宫女们就乖乖离开了。   萍果则恐惧又怒视的不敢看他。   白色曳撒上银色巨蟒盘绕,白玉雕刻的腰带显着云纹的图案;黑色官帽的金色云纹也改为了银色纹理,这次是羊脂玉的帽正;黑色朝靴上的纹理也不再是金色,而是银色;虽不如金色尊贵,却更添几分寒厉。   “雨公公,天色已晚;公主正要安寝。”萍果起身,向他行礼“若有要事也请明日再禀。”   雨化田黑眸瞥去。   萍果只觉心跳都乱了,不是小鹿乱撞;而是心慌害怕所致。   “萍果,端份参茶来。”朱宁宁怕萍果惹怒了雨化田,遣她离开。   萍果有些生气她的好说话,却也不敢违了公主意思,便先离开了。   殿内只剩二人,朱宁宁因还虚弱;靠在了巨大的靠枕上“探望时间已过,请不是家属的离开病房,明日再来。”这是上辈子在医院听过的一句话。   “不想靠我,结果如何?”雨化田站在原地并未靠近。   “姐想华丽转身,结果撞墙了。”叹口气“所以还是只能靠您老啊,我爹说的对您是能者,能者多劳;所以如何,那四个老巫婆现在是哪个留全尸了?唉,别给姐看,姐心地善良,生性胆小受不住那老妖怪显原形。”   心地善良、生性胆小?!   一个几岁就拖着他一起去看砍头还一边吃烤山芋的人,这八个字真的不适合你。   “你娘用这事把太后那边的人都打压下去了,连皇上都对太后有些看法了。”雨化田走到桌边坐下“这招苦肉计虽辛苦却做的好;她们胆子再大,也不敢伤你性命。”   “我再借着学好了规矩给娘亲先去请安之际昏过去,就更能显的真实。”朱宁宁笑起“不过老巫婆也不是笨蛋,竟然要我先去仁寿宫请安;她们真当我傻啊,进了那宫我就出不来了。”   这究竟是不是苦肉计她也已经说不清楚了,他那么说自己也正好接口;正如其他很多事情一样,他找了台阶她就坡下驴,究竟是不是事实又有何重要,又有谁会相信和关心呢。   “她们以为控制住了万安宫的宫女太监就能暗害了你,也不想想我以前是什么位置的!”他掌这御马监可也一样掌握着后宫的一切。   宁宁垂了下眼“真的是她?”江湖上的追杀令“还是……”她比了一个六。他也是太后所出,若兄长无子,自然可以由太后定夺,百官商议立弟为嗣。   萍果端来了参茶。   宁宁嘴巴一努。   萍果气的要命“我就拿去喂狗,都不给忘恩负义的人喝!”转身就走。   宁宁尴尬的摸摸鼻子“等我好些,带她去灵济宫给你道歉;小雨哥,你大人大量。”这萍果真是,连雨化田都敢得罪;她都不敢翻脸,没法子啊姐就是个颜控!   雨化田走到了她床边“奴婢今日个儿事情都处理好了,明日皇上准我休沐一日;累就睡吧。”似没有过刚才那桩事发生一般;抽掉其背后靠枕,让她平躺下,熟门熟手的整好被褥;坐在了一边,他手里的佛珠转着。   “累的话,就睡这儿吧?”宁宁打了个哈欠,也是累了;拍拍身边的床铺,她的床很大;不过话才出口她就意识到了问题,连忙解释“我是说一人睡一半,不对,我是说……你就当我啥也没说。”她现在头昏昏,啥都不想说了,转个身体将自己朝里面。   雨化田转着佛珠“若我真的撑不住,自会休息。”   ……她闭上眼只当什么也没有听到。   ……“也不是第一回。”他的声音就在身后。   姐没听到,姐累了,姐睡觉先!!! ☆、第 31 章   隔天一早。   坐在自己床榻上的宁宁看着身边此人:现在这局面叫啥,你是存心欺负姐有色心没色胆,是不!   盯着与她同榻而卧的绝色厂花很内牛宽:我说厂花啊,咱虽然貌美如花,可也好歹卸了妆再睡吧;不然容易引起那啥痘痘,影响美观的。不过还好他脸上这粉似乎不掉;中国古代的化妆技术发达,赞一个!   记得十八摸里唱过一句,泼墨睫毛、闪闪似蝴蝶剪影;其实她更喜欢猫儿十八摸里的这句如羽长睫影纤媚;总觉得这才符合了他现在的模样。   眼线勾魂不解释,金粉雍容不解释,整个一个媚魂夺魄眼,自己都已经不知道在念叨啥了。反正就呆呆的看着他的睡容,这哪是一个好看能了得啊;厂花大人临风都不乱,何况睡个觉;衣衫不解、朝靴不脱、官帽不落,无礼至极却也美貌至极啊。   套用一句话姐那是渴了三十多年了,那啥啥啥澎湃啊。   朱宁宁凌乱的抓抓自己的一头黄发,想平复自己有些不知所以的烦躁。   驿站里是自己被吓傻了直接昏死,没摸到;再上次他带伤在身,又危险凛凛的她也不敢造肆;至于其他时候都是他比姐晚睡又比姐早起,咱就是想啥摸都摸不到不是。   可如今在姐的地盘,哦,不是,是在姐娘的地盘上;咱这狼爪更不敢伸!   开玩笑的吧!   他虽已经是内侍第一人,可在这紫禁城里也还是有主子的;如今他竟然睡在公主榻上,这要是给有心人看见,或者她爹看见;估计也五马分了。   不明白为毛他如今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昨晚是自己饿的意识偏离才脱口说了错话,怎么他还当真了;姐是客气,你还当福气啦!   ‘起床啊。’   三个字就在嘴边偏说不出口。   ‘让我老爹老妈看到,你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心里想的可嘴巴是闷嘴的葫芦了,张着没声音。   ‘雨化田,你到底咋了!姐,求你了,睁开眼睛起床吧,让人看见姐名节是小,你罪名可就大了。’   左手凌厉的打了一下伸向他睡容的贼右手!   疼的她要死,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吵到了他。   个妖孽,睡个觉都迷死人不解释,你存心馋姐啊。   JMS们,姐不能够啊!   再迷人也不能伸手,朱宁宁,你可不能抵挡不住美人炮弹啊!如今正是风头上,未来驸马都要来京了;倒不是在乎咱的啥名节,主要是怕此事传出老爹面子不好看、不好向大众交待直接把他炮灰了。   这就叫赔了厂花又折名,咱不能做亏本生意。   这世上啥最痛苦,就是看得见吃不着啊。   姐满脸都是牛了!   为毛,这究竟是为毛!你不是一个很惊醒的人嘛,姐都醒了,且在你身边醒了多时;啥呼吸气息都重了,你咋还不醒呢?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一直把脸涂的白白的,也看不清楚真正的肤色到底是啥;不过想来不会太黑。也不知道此刻这粉有没有啥副作用。   心里恶狠狠的嘀咕:‘唉,你,快起来;该起来上班了,亲!’   他好似睡的很沉。   ‘雨化田,你再不起;姐对你不客气!’又来一句非常厉害的腹诽。   依旧没反应。   朱宁宁那个气哦“雨化田?”非常小声的唤了他一声。   ……   等了十秒,没反应。   “这可不能怪姐了,谁让你放这儿不动呢;姐再不出手岂不是辜负了众多姐妹们的殷切企盼!”朱宁宁壮起怂胆,捏捏双手;脸上泛出采花贼作案前贼笑。   等下,先把音调找准了。   嗯嗯,嗯嗯(这个声调都开场了过一遍)   这次一定不能太走调了!那个歌词太久了,好像不太记得了;算了反正也是自己清唱的背景音乐。   嘿嘿,JMS们偶开动了!   一摸摸到绫罗锦绣百褶边(咱手可不敢真碰上去,把他弄醒了,姐咋死的不知道)   二摸金缕靴辗转腾挪踏青天 (鞋子就算了,咱有洁癖)   三摸俏衣摆披风扬帆沧海间(他现在也没穿披风,自然没有衣摆可摸了)   四摸流云袖清风盈盈不胜牵(袖子是唱到现在刚摸到手的,但也只有袖子而已;咱是乖孩子,唱啥摸啥,绝不多摸;不然不符合咱十八摸的操守不是!)   五摸 白素手指带兰花撩心弦(这个腾空在他手上,没有肌肤接触,不过也应该算近距离接触了)   嗯嗯呢恩(歌词真忘了,哼个调吧。)   七摸眉头攒寂寞笼烟我心怜(这个继续腾空摸)   八摸眼波横山色湖光水潋滟(腾空ing)   九摸泼墨睫毛闪闪似蝴蝶剪影(腾空再ing)   十摸秀丽容颜皎皎如明月光华难掩(只能腾空再再ing)   十一摸绝色伤口朱痕更添三分艳(你不腾空摸,就厂花大人的武力值,谁敢摸;他现在是睡着了又不是昏迷;他就是昏迷也是完全警惕的!)   十二摸双唇紧抿愿能轻薄到嘴角儿边(这句记得最清楚,唱的也最欢快;但也只能唱唱)   十三摸掠青鬓年华只惹相思不曾闲(摸官帽边算替代了)   十四摸乌发三千春风缱绻情丝自缠绵(可惜他官帽带的太好,一点头发都不露)   十五摸儒巾飞扬何物撩动大漠风烟(现在是官服,不是书生服;没有飘带,牛就又来了)   嗯嗯呢嗯(这句也不记得了),真的,就她这黄鱼脑子能记得清楚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这是已经属于超常发挥了!   十七摸青衣蟒服繁华如梦有你可恋(就算是白衣一样也只能腾空ing)   十八摸摸得衣襟乱乱舞迷人眼摸摸赛神仙(衣襟她也算摸到过了,上次醉酒的时候好像记得摸到了;咋不贪心,摸到了绝不多摸)   所摸何人 报上名来他就是那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倾国倾城——司礼督主雨化田!(他已经升官了!)   嗯嗯呢嗯,然后这里的歌词她也忘记了,好像是摸到啥的不管了自己胡唱一个调子吧。   摸他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摸他个生生世世岁岁年年。(也就现在能YY一下,就像烤鸭在面前却不是你买的起,而你面前只有几颗黄豆子;吃吃黄豆却吃出了烤鸭味!这个真的只能意会不能言明了!)   摸到了,哦耶!(腾空摸也是摸嘛!)   (歌词摘自投笔不从戎的MV)   然后一阵自我YY的贼笑。   “摸的开心吗?”   这个声音冰冰凉的,就好像三伏天的30°陡然变成了三九天的零下30°。   他慢慢睁开眼,撑起半身;套用一句她不知哪里看来的很吓人的话——就是那双眼黑的跟宇宙黑洞似了;娘的,额的神啊,姐愿意出5元快递费,快把姐送回家吧;要不然按照商城的快递价格——6元!姐出6元送姐回家啊,亲!   “不不不。”她学习她爹的口吃了“我没,不,我没有;我只是唱的好玩……没有其他意思,不是,那个……”简单用四个字解释就是词不达意啊。   她真是该打,竟然忘记了他究竟是啥人了!太得意忘形了!   “哼。”他用鼻音发出了这个单音节。   朱宁宁知道自己是觉得好玩,可对他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侮辱;这次完蛋了,前些日子在龙门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愿折辱他的,没想到被抓包当场。   想辙啊,别慌!镇定,你一定能想出解决这个尴尬的局面。   你说的简单,你来试试看!   内心魔鬼和天使杠上了;也感觉到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狂响。完全不敢对视他的眼,她没有脑细胞的脚趾头都知道他如今是死死瞪着她了,而且是恨恨的!   膝盖上的锦被缎面都被捏乱了“其实哦我们好像忘记查一个地方了,华山派啊;记得你上次说那个前辈好像用的是华山派的武功,所以……”   “你觉得好玩吗?”他没有被她转移话题,依然在床榻上,撑着上身“嗯?”   声音显的慵懒而柔和。   可也是如此不能掉以轻心,摇头“不好玩,我错了。”反正头早低了,再认错也不算啥;她向他认错的次数还少嘛,早就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了。   “这个算什么?公主版的十八摸?”他也低头,想看着她的眼睛。   朱宁宁把头低的更低了“对不起,我错了;你大人大量。”   “宁宁,我虽是大人可没那么多大量;昨晚被你侍女用光了。”雨化田探身到她面前,俯头在她耳边轻语。   朱宁宁立刻转移到床角,防备的用锦被蒙住半张脸“那这样,我把萍果许给你;随便你打啊骂啊,你把昨晚的大量挪现在给我用!”对不起,萍果;强敌当前,咱就是个叛徒啊!更何况这买卖不亏啊,雨化田要地位有地位,要才学有状元才,要容貌有容貌;你以后成了督主夫人也不必做伺候人的活计了。   明宫里对食现象非常普遍,皇帝也不禁止;有时候还会问太监‘你菜户’是谁。   没想到话一出口,自己的咽喉就被他狠狠摁住了。   “请公主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这几个字的音不仅是冰碴了,简直是拉斯维加斯的暴风雪。   他的手如钢铁一样,宁宁是真的害怕了;往日他就算再生气再如何都不会如此。   雨化田的唇在她耳边“宁宁,这是第二次!再让我听见第三次,你很清楚后果!”说着就往她喉间加重了力道。   说完,就利落放手、转身下床;整了整身上的曵撒,换上了在宫里的三分微笑、七分无害的表情“来人,公主已醒,准备洗漱、请徐太医请脉……”   缩在床角的朱宁宁完全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他唱的究竟是哪一出,只感觉到咽喉的疼痛是这般恐怖;他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哪怕憎恶自己的时候也不曾。   不自觉的眼泪流了出来,气的非常大声的吼“为什么,雨化田,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他竟然如此凶狠!甚至动了杀心,这是在龙门他都不曾有过的反常举动!可她现在满心都是疼痛的感觉,人完全乱了;不能好好思考。   “你——自己想!”不知为何他也非常大声吼回她。   宁宁完全没想到他竟然用这么大的声音回吼:这还是那个在宫里谨小慎微、察言观色、步步为营的雨化田吗?!   他背过身,静立了好一会儿,终大步离开了。   不过好在长春宫的宫女都是木头,只是萍果更加气愤了;急忙走上前“公主,娘娘说的没错,他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待会儿我们就去告诉娘娘。”竟然敢吼公主,他个奴婢真是忘本啊;若不是公主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宁宁公主是多倔强的个性,闹归闹,可哪真哭了;就算是上次也看起来是被太后闹的,可边哭还边能闹呢;哪像如今是真的伤心!   朱宁宁用锦被胡乱的擦了眼泪“我是那种乱告状的人嘛?萍果,别乱嚼舌根子;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下意识抚住在了还在痛的咽喉:她说了什么让他起杀心的?   (菜户:明朝宫里对食的另外一个称呼)   ◇◇◇◇◇◇◇◇◇◇◇◇◇◇◇◇◇◇◇◇◇◇◇◇◇◇◇◇◇◇◇◇◇◇◇   又过了半月。   雨化田自从在长春宫里对她吼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对此萍果很是满意似的;万贵妃为了就近照顾女儿也不许她搬回万安宫;太后因此事赏了她好些东西,她爹更是让人弄来好些好玩的东西过来,其他各宫都有礼物过来。她也不去想其他,专心调养身体。   至于朝内则不是那般太平了,倒不是出了乱子,而是那些回归的旧臣的官职位置,看似大家喜气洋洋、一团和气的其实暗潮汹涌的很;那些人肯定是不会投靠东厂的,却因刚回朝而无根基,他们过去是官也有同僚好友;但大家都懂的,官场职场一样的道理;你离开了我坐上了你的位置,结果我辛苦几年你又回来了,怎么?那时候谁愿意把位置还给你呢?好一点是回来之人屈就一下,大家同衙再做好同僚;可若是本来的下级顶了上级的位置呢?!而上级又不愿意屈就?   赵怀安没有回朝廷,他在江湖漂泊久了;还是喜欢逍遥的日子。   凌雁秋自从再遇赵怀安就没能离开,又遇此事,便保护众位大人来到了京城;京城她过去来过几次,不是很喜欢;还是比较喜欢大漠的那种豪爽,说到豪爽她想起了那个不大的丫头。   二人在茶馆里坐着;看着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赵怀安问她。   凌雁秋收回思绪“你呢?如今大人们都安全了,你又想浪迹哪里?”   赵怀安沉吟片刻“大人们看似是安全,可我还想在京城待段时间;看看西厂究竟想玩什么花样。”看面容就可以得知雨化田不是为国为民的人,他的贪欲不亚于万喻楼,只不过自以为掩饰的好。   凌雁秋喝口茶“这京城我是来过几次,不过没好好玩过;趁这次也看看。”   赵怀安笑的有些不自然。   凌雁秋看的明白,没点明;知道邱莫言还在他心里……有些事多想了就该苦了。   “看什么那么入神?”凌雁秋见赵怀安的目光放在楼下街外,也跟着看了下去“常小文?!”   “你认识这些鞑靼族的?”鞑靼族有些是投靠明朝附属,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不是;他们这些人敢穿着外族异服来到京城应该是属部的人才对。   凌雁秋点头“在黑水城里打过交道,他们也是去争夺石头的;难道是顾少棠从万安手里拿了那东西,常小文想找顾少棠?”江湖上都在传顾少棠从万安手里拿了一件东西,万安正通过丐帮满世界找她呢。   “很难说!”赵怀安见他们一大群人朝街东去了“雨化田回京后就从御马监升到司礼监,绝非单单是为了他救了万安那丫头,恐其中也有故布迷阵之嫌。”   凌雁秋想了想“这招可真阴险,如今顾少棠被江湖追查,他倒拿了首功坐收渔翁;可西厂又是为了什么理由这么做呢?单单是为了除掉顾少棠这路劫道的?”这也不是需要这么大费功夫吧,其中肯定有些不为他们所知的理由。   “我听说西厂在回京路上曾遇偷袭,会不会与这个顾少棠有关?”赵怀安对顾少棠不是很熟悉,也不知她底细;而凌雁秋曾与她打过交道,所以问之。   凌雁秋淡笑“我倒不认为顾少棠有这个力量。”否则上次也不会做了黑水城的‘探路鸟’,那个万安有趣的紧,可遇事想的细密“不过常小文到此十有八九和破石头有关,万安不在意那石头并不代表雨化田不懂石头的份量,我看顾少棠拿到的八成是假的;可为了引开不必要的麻烦朝廷借丐帮放出假消息,逼死一个顾少棠对她万安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引江湖内斗总好过朝廷用兵。”   这话是对的。赵怀安也是这个意思。   凌雁秋喝口茶“不管这主意是雨化田还是那丫头的,都让我觉得他们不好对付。”   “嗯,雨化田的武功我在船上见识过,那万安虽然不着调,但也绝非普通角色。”看她对付万喻楼,救下参谦之的举动就知道了,五军都督府是掌管天下兵马之处,她若不是个好心的就绝对是个野心的。   赵怀安心存担心“这次皇上竟然从王侯中为她选婿,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皇帝还年轻,也许……”   “你以为万贵妃会让威胁到她地位的人出现吗?”仗着皇帝的宠爱她什么都做了“宫内皇嗣一个个都夭折,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   “我看万安也不是任意摆布的主。”丫头年纪是小可目光有时可是相当凌厉的。   赵怀安不以为然“她就算再厉害又能如何?!就如同身在江湖一样。”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   紫禁城。   谭撸子将借西厂研究的短剑还了回来,还一同送来了许多小玩意。   “谭二哥。”万安穿着公主常服坐在秋千架上,没有荡玩着,就是坐着“如何?他们研究出宝剑金属的配比了吗?”当代的武器没有这么快的,这把短剑的金属配比一定不一样。   “已经大致了解所含的之物,正在寻找坚固和锋利相溶合的方式。”谭撸子回答“多亏了公主招揽了这个木铁匠。”   “那是!如今什么最贵?”宁宁抽出短剑,果然森寒依如拿到手时“当然是人才!”老人言要多听,黎叔,前辈啊!“黑匣子呢?打开了吗?”   “还未,不过已经确定封死盒子的工艺,我相信白金匠应该能很快打开。”谭撸子继续回禀。   将短剑交给身边的萍果“顾少棠他们有消息了吗?丐帮还没有消息传来?”   谭撸子未语。   “怎么?如今连我都不能说了?”抬抬眼睛,又低头“倒也是,我就是个没利用价值的废物了呗,就只剩成亲、生孩子的作用了。”用鞋尖拈地。   谭撸子连忙上前一步“公主,督主不准我多言;就怕您思虑过甚。”   “你不说我想的更多。”万安冷笑“这种应付傻子的话你别来搪塞我,就是你家督主嫌我没用了,所以要扔掉我!”   “真的没有。”谭撸子拱手“公主,督主十分挂念公主玉体安康……”   宁宁没有听他再说好话,起身就走;更是顺手将那些装小玩意的木盘打落“这种鬼话连鬼都不信,更何况是人呢!”   各色小玩意洒落一地。 ☆、第 32 章   竖日。   长春宫。   雨化田坐在万贵妃那张超大BT的贵妃椅(如果可以这样形容的话)边。   万贵妃手里的花沿着雨化田的脸颊轻划了下“怎么了?又和丫头吵架了?”左腿放在他双腿上“开心果,别太欺负她了!”衣裙松散露着小腿。   雨化田从万贵妃的手中花儿,沿着万贵妃的小腿轻轻的划着;万贵妃要抽腿,却又被他握紧了;撩拨着“奴婢怎敢惹公主不悦,恐是公主玉体尚未康复,所以心情也不畅;或是身边侍女使的不顺手。”   “萍果她使的很顺手,我可听说了宁宁还想把她赏给你呢。”万贵妃一下子坐到了雨化田腿上“如何?开心果,那丫头容貌也算不错;照顾宁宁也是尽心尽力的,也没有大心;我给你做主啊。”   雨化田微笑“奴婢本该谢娘娘的,只是……”   “心里有别人?”万贵妃是何等聪明的人“呦,倒稀奇了;你心高气傲的很,没什么入得了你的法眼才对;怎么心里还有人了?”说的不依不饶“你不说,本宫可放不过你!”   雨化田笑的柔和“奴婢心中除了娘娘怎敢还有她人。”   万贵妃娇笑起来“你哦,就会哄我开心。”丹蔻化过他的脸颊“如今你也忙了,身边几个人可还得力?”   “随奴婢有些日子,手脚还算勤快。”雨化田手中的花撩在了万贵妃的指上“奴婢多谢娘娘关心。”   万贵妃将那朵花捏了过来“可看起来都粗手粗脚的,想来想去倒觉得宁宁眼光是好的;好吧,我做主了将萍果许给你;宫里也不忌这个,你择个日子把事情办了!”   雨化田微笑的脸不变。   “怎么?嫌她不好?”万贵妃坐在他身上,勾住他脖子“萍果是个忠心的,你们也早就认识不生疏了,以后呢萍果白天在宁宁身边,晚上回去服侍你;你们二人也一样是宁宁最宠爱的,我想你们二人也一定会和现在一样帮着宁宁。”烈焰红唇在他耳边轻喃“这样可好?”花儿划着他的下颚。   “娘娘,舍得?”雨化田也去夺了她手里的花儿。   万贵妃笑的绚烂“亏你还常读佛经;佛家不是常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又自己坐回榻上,靠着靠枕看着他。   雨化田起身“那奴婢谢娘娘大恩。”   “我也先恭喜雨公公得一位美貌娇妻!”万贵妃年纪是宫妃里最长的,保养确是宫里最好的;朝身边宫女一挥手“来,一起恭贺雨公公。”   “婢子们恭贺雨公公喜得良缘。”木头宫女齐齐欠身。   ◇◇◇◇◇◇◇◇◇◇◇◇◇◇◇◇◇◇◇◇◇◇◇◇◇◇◇◇◇◇◇◇◇◇◇   雨化田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走到巨型屏风那边,抬头。   萍果脸色铁青想挣扎往里去,死死拉住她的正是万安公主——朱宁宁。   雨化田向朱宁宁半躬身,随即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一句话都没说。   ◇◇◇◇◇◇◇◇◇◇◇◇◇◇◇◇◇◇◇◇◇◇◇◇◇◇◇◇◇◇◇◇◇◇◇   不用一天,宫里就传开了。   万贵妃做主将万安宫的女官许萍果许配给了最年轻的司礼监掌印雨化田之事传遍紫禁城,连明宪宗都知道了。   “公主,奴婢不愿意。”萍果跪在万安面前。   “如今就算你不愿意也木已成舟。”朱宁宁拿着一本诗经“且不说我娘的面子不能失了,大家都已知道此事;你若毁婚小命就没了;萍果,说起来你还长我几岁,怎么就不懂这么简单道理;在我娘宫里如此不自制,若惹恼她,我就有心也救不得你。”   萍果想起此事:在屏风外她和公主都听到了此事,自己一时激动想要去贵妃面前推辞;是公主死死拉住了自己,要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像;当众驳贵妃的面子的事情就是公主也不敢多做。背脊上一阵寒意“可是,奴婢真的不愿意!”   “我知道。”朱宁宁拿着书也觉得无比沉重“可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她娘此举其实也是敲打了她,毕竟是做了十几年她娘的女人,怎会不知自己那点小心思呢。   “公主不能去求求娘娘,让她收回……”   “收回,你说的倒简单;我娘不想传出长春宫的事哪次会传出去?为何宫里不到一天就都知道了?”朱宁宁丢下书卷“萍果,你我都无法做主自己的婚姻,我和你都是我娘手上的一颗棋子;你要庆幸自己这颗棋子还很重要,用你来监视雨化田,所以千万别让自己做弃子;我就是手眼通天,也救不了我娘不要的弃子。”   “公主!”萍果跪着抱住了朱宁宁,哭的很伤心。   朱宁宁拍拍她的肩膀“如今就算你心里有别人都收了心吧。”难过,不知为何她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难过;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去擦擦眼泪,这二天会有不少人来贺喜;你要是一付哭样让人瞧见可不好。”   萍果抬头看向无比冷静的她:自己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她的心思;自己多少是反对的,可怎么?!难道真的因为她长大了?   “好累,让青灵给我准备香汤,我要沐浴,然后好好休息。”朱宁宁抖颤了一下“这天儿是不是返寒啊,我怎么觉着这么冷,衣服穿少了?”   青灵也见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的;扶住她,果然是身上很冷;可转头望向窗外。   宫阁外,初夏的花儿已经怒放——   ◇◇◇◇◇◇◇◇◇◇◇◇◇◇◇◇◇◇◇◇◇◇◇◇◇◇◇◇◇◇◇◇◇◇◇   日子选在了十天后,说还是万贵妃亲自选的;主子挑了日子,奴婢们怎敢反对这样的荣宠。   十天很紧张,所以长春、万安二宫都开始忙碌起来。   原本内禁的对食真不必牵动谁,二个搬一会儿就成了;可这次的角也不小了,又有万贵妃从皇上那儿讨得赏,这嫁娶之礼全按全套的办。   万贵妃更是命人将万安宫中偏殿一屋收拾出来,做所谓娘家的嫁房,也算是从万安宫中嫁出去的。   那间屋子被红喜字包围,门窗上、墙上都贴满了红喜,还有红绸红缎,各宫的赏赐、十二监、各尚宫局尚膳局尚衣局的礼物堆满了。皇上的赏赐、万贵妃的笑脸、主子们恩典,在宫里也算了件事。每个人见了萍果都在给她道贺,也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萍果手里的事情也被停了,万贵妃让她安心做个新嫁娘。   不仅如此,为了昭示宁宁心善,万贵妃让人在万安宫显眼的位置也贴上了红喜,还借说万安和萍果情同姐妹之类的话在宫内渲染了一番。   朱宁宁不理会宫里的热闹,认真读起西厂送来很久被自己生病耽搁的人员背景资料,这些人都带着血统,但并不十分亲浓;估计他们也知道血太浓反而不好的道理。   就算注定是无爱的政治联姻她也不想太委屈了自己个儿,总要挑个过的去的;吃货的不要,她自己就是吃货,好嘛,再挑个吃货;二吃货又都姓朱,大家懂的对吧!   既然无爱,不如挑个风流的讨女人喜欢的;当然前提得是他没病的;花花公子她无感,反正义务完成大家就可以形同陌路。   按照礼法,公主出嫁后要单独居住一处;但因太后一事万贵妃不知和她爹吹了什么枕头风,她爹竟然答应为她在京城修建一座公主府;其实她是知道万贵妃的打算的,一开始她还想将自己拱上那个高位,不过看到时局毕竟不是李唐了,才答应她爹的折中条件;生下皇孙的话,她的地位也是不降反升,才答应了。   按规制明朝的驸马不能入仕途,但恐这些人精也是想到了后手,图的是以后之事,所以太祖开始的皇室侧枝们都纷纷选了人来。   从资料而看,这些人似乎都是不错的;但真实究竟是如何,也不是靠西厂暗探短时间内就能查出来的,也许他们也早就里料到会有来查,故意掩去了本来面目也未可知的。   想到这个她的心情沉重了几分,不管如何,人与禽兽之不同就是有个礼义廉耻心;更何况前身自己就是个居里夫人,也未知孕育孩子会生发何种不可控的变化,不过从身边人的经历来看;终是孩子为重了。孝庄秘史中孝庄终为了亲子疏远了权力欲膨胀却深爱自己的多尔衮;自己呢?多尔衮还是爱孝庄的,至少电视里是;可!若如此了,现在的一切岂不是一场奇怪的笑话嘛?!   或许她本来就是一个可笑的傻子,只凭着自己一股脑的往前走,想着不过是一死;可未料到死还有这么多的方法,还有种就是生不得死不得。   他总骂她不撞南墙不回头,却也是笑看着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可这不就是雨化田嘛,他若拉住她反而让人害怕了。   不自觉的手放在了咽喉上,那天的疼痛好像还隐隐能感觉到。   宫里很多事不能细想,宫里很多人也不能琢磨;她得过且过的态度很吃亏,可也是种保护;保护想保护的,可如今看起来她已经无力保护了,他也已经站到了不需要她保护的地方了。   也许从龙门回来她就该清楚的,这条死路虽是他所愿,可早就是她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了。也许在黑水城里瞎猜而放手的时候她就不该被他救回来;现在想来自己那时的想法和举动是极其愚蠢的,先不说雨化田如何巧舌如簧也不能脱去保护公主不利罪责的官方惩罚;就算他逃脱掉了,私下里万贵妃也不会饶不了他;所以她的长命在某段时间内是他的护生符。   可也只是到此为止!这个命在他升为司礼监掌印时候就毫无用处了。他天大也不过是个魏忠贤一样的九千岁,也已经做到了第一步。   “公主,公主。”青灵唤了她。   宁宁抬头“何事?”   “徐太医来了。”她回禀。   “请进来吧。”宫里有太医请脉一说,特别是她这里。   其他的宫女将徐太医请入。   又是常规的检查、诊脉。   中医是望闻问切,徐知信望了她的面色、诊了很长时间的脉向,更询问了青灵最近几天她的饮食。   “太医,公主玉体没事了吧。”青灵耐不住,询问。   徐知信微笑一下“公主很久没出宫了吧。”   “嗯,最近觉得有些累;不太想出去。”宁宁叹口气“也没什么好玩的,都玩腻了。”   “公主最近膳食用的也不多。”徐知信还在诊脉。   宁宁被他一提自己也觉得“没胃口,没有特别想吃的。”   徐太医点点头“最近天气正好,公主为何不出去走走,郊游一番;城内来了一个杂耍班子,甚是精彩;和宫里的节目也有所不同。”收回了手。   “这几日宫里挺忙的,我……”宁宁提不起兴致。   徐太医微笑着“不知公主是觉得出外郊游好玩,还是吃我老头子开的中药汤好啊?”若换了其他人,徐太医绝对不会如此说,不过这朱宁宁宫门是常出常入,皇上都睁只眼闭只眼;他自然乐做好人,用其他法子看病喽。   这还用说嘛,自然是郊游好玩了!她看向青灵“那等萍果出嫁后,我们出去玩玩吧。”   “班子说不定就什么时候走了,公主还是趁着这几日天不热出去走走瞧瞧。”徐太医收回脉枕,起身“青灵,公主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只要不太油腻和辛辣的;果子之类也要多进些。”   “好。”青灵自然答应。   徐太医也未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   离开的万安宫的徐太医走在宫道中,拐了弯绕到僻静之处。   “如何?”青云的曵撒上巨蟒狰狞,黄金腰带更显华贵。   徐知信原本轻松微笑的脸此刻沉凝着“公主自小中毒,玉体羸弱;虽习练密宗法门压制,但毒累太久,伤其五脏六腑;今毒已无碍,本该好好调养才是;可前有饿其体肤的恶奴,后公主自己思虑过甚……”   “你就不要绕嘴拽文了,到底如何?”马进良听的头昏,也是担忧直接追问“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雨化田瞥了他一眼,马进良才硬压下脾气退到他身后。   徐知信看向高高在上之人“雨公公,她从小就听你一人的话;相劝,若如今下去情况堪忧,如今已然是伤脾。”   “用药吧。”雨化田冷冷的命令。   徐知信甚有担忧“是药三分毒,公主其他脏器也承受不住药毒;要令其心胸舒悦,我再以温和之药固本培元才是上策。”   “宫内之人何人不是如此,偏她娇贵了。”雨化田的声音陡然又降温八度“还是用药……”   “雨公公,恕小臣多嘴。”徐知信是医者,医者父母心,他壮起胆子“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公主的病不全是身上的;小臣是能强行用药,不过是伤脾补脾、伤肝补肝的笨法子;拆东墙补西墙,终墙残破不堪、不负重荷而塌落,雨公公想见如此吗?”   “她若有个好歹,皇上和贵妃能放过你吗?”雨化田反质问于他。   徐知信正色“若只为了知晓公主病情,雨公公也无需亲自到此;我自会如实禀告圣上和娘娘,既然皇上命我诊治公主,小臣自有方式处理;还请您不要插手。”   雨化田转身,曵撒在空中转出了一个弧度“好,本座不插手;但是万安公主有个如何,本座不仅会把你的罪行禀告皇上,更会灭你满门。”   浩浩荡荡人马而去。   留下徐知信一人站在远处。   而在转弯的宫墙后贴着一人。 ☆、第 33 章   竖日,跟着公主微服出巡的宫女侍卫在全部昏倒之后,青灵的怀里揣了一张纸。   ‘别找咱,中秋节前肯定归!出去散心回来相亲的朱宁宁留。’   纸上就这么一句话的。   ◇◇◇◇◇◇◇◇◇◇◇◇◇◇◇◇◇◇◇◇◇◇◇◇◇◇◇◇◇◇◇◇◇◇◇   谭撸子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在快饿死时被溜达在外的公主看到,然后硬拖着当时还是内侍的督主将他拎到了内禁军卫;然后在内禁军中他‘快乐’的生活了。   在他心中,忠于督主是本能,忠于公主是本事;因为督主千年不变,可公主时时都在变。就如同现在,他真的挣扎在这二主之间上下沉浮。   朱宁宁喝着水,吃着干粮“我第28次的告诉你,你敢告密出卖我们二个的行踪,我就说你勾引我私奔!”   他现在终于了解督主这些年所受的苦难了,这货真不是谁都能受的。   事情到底是如何的呢?   公主出游是微服,不过西厂自然还是派人暗中保护的;那个领头的就是悲催的自己。因为不让朱宁宁发现自己,所以跟的有点远;哪知前面传来尖叫声,然后一阵凌乱,他立刻带人上前保护;结果就看见朱宁宁拿着暴雨梨花针站在一堆昏迷的人中笑嘻嘻的瞅着自己;然后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再然后——   他被公主劫持,在荒郊野外第28次被她警告不许出卖她的行踪。   叹口气,往火堆里添了柴。   劝她回去的话自己嘴巴都说破了,结果这主是谁啊;你说一句她能回你十句。第一回合败!   那既然说理无用,自己可以暗下手吗?她回头盯着他给了一句‘谭二哥,细细看,你挺耐看的;要不然我招你做我第二驸马?!’用了一付你敢下手我就敢毁你前途的模样。第二回再败!   那不能对她下手,就沿途留下厂内熟悉的标记;结果他还在做,人家一只脚就踏在了手边;他怎么忘记了这个标记还是她和督主一起想的。然后笑意盈盈的短剑一挥,他辛苦半天的标记就没了。第三回完败!   更严重的是她竟然说如果他打乱了这次散心活动,她就说自己勾引了公主,喊她私奔!   督主,你快来救救属下啊!   “小,小小小妹。”他对这个称呼真是万分不适应“你打算去哪里?”   听听他这叫法,啥叫小小妹;我还小小猪呢!宁宁吃光了手里的白馒头“我知道你想向我爹靠拢,围绕在以我爹为中心的中央周围,大力弘扬那啥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可口吃这条咱能不学就不学;实在是听的别扭!”   为了方便出行,宁宁与他兄妹相称;可谭撸子一直喊她公主或小姐,小妹二字始终叫不习惯啊。   谭撸子一脸无奈听她胡侃:督主您老人家在哪儿啊?这货只有您压的住,属下不行啊!   “跟我走就是了。”拧紧水囊盖子“为毛要告诉你目的地,让雨化田在那里守兔待朱啊。”这句话是很自然脱口的,但下意识的想起了万安宫里的大红双喜;甩甩头。   咱这是武侠剧!   甩开QY情节。   天是塌下来了,可朱宁宁你福大命大,任是啥事都没有嘛!   咱这是婚前的单独旅行!   不是逃避啥,咱还想拯救定郡王世子夫夫呢。   “二哥,你先睡,到点我叫你!”宁宁拉紧了身上抵御过龙门风沙的黑色大氅。   谭撸子也拗不过她“还是你先睡。”这荒郊野外的让她守夜真是不放心。   宁宁抱着短剑“当我傻啊,让你守上半夜,你铁定不会叫醒我;这样的话几天你就捱不住了!别啰嗦,睡你去。”别想用苦肉计。   谭撸子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也只能先睡了。   四周渐渐暗的更黑了,面前的火光在广大的黑暗里犹如一盏孤灯;树枝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还能听见的便是二人的呼吸声。   ……   ……   ……   谭撸子本也是惊醒的人,想着自己小憩一下就换她;也许是和公主一路来斗智斗勇的精神损耗,他再睁开眼天已蒙蒙亮起。   但火堆燃烧的很旺,她喝着水,很是平静。   “公……”   “哥,你若想看着我倒霉就叫出那二个字试试。”她的平静早超出了年纪。   谭撸子突然有种感觉,朱宁宁的疯癫轻狂只在督主在的地方才会发作的有些超过,可那个度还是给人可爱的感觉;也许在那种表现中流露着她完全的信任;而在他们的面前她可以很冷静。   宁宁收拾了包裹“既然醒了,就准备赶路吧。”   她不太会骑马,所以在绑架了他之后就去买了辆不大的普通马车;她坐车,他赶车;就像一对从北方回南方的兄妹。   ◇◇◇◇◇◇◇◇◇◇◇◇◇◇◇◇◇◇◇◇◇◇◇◇◇◇◇◇◇◇◇◇◇◇◇   往南,一路往南!   马车在官道上不快不慢的跑着,谭撸子也放下了锦衣卫指挥使的架子,认真赶马车;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身边没有其他人的跟着了;也没有任务在身了。现在就算休沐也要应酬各种人,官场需要经营。   “二哥,素慧荣是不是被送到南京的银号了。”宁宁坐在马车里面,撩开帘子问。   素慧荣?不是她提,自己真有些忘记这个名字了“好像是,怎么了?”   “后来真的没有查到什么?”宁宁探出脑袋“我想不出她想杀我的理由,她曾说过自己是被我所救,除非她是故意混淆视听让我不防备;可也不像是说谎。”这样谎言实在拙劣,当时雨化田就在她身边,她随便一句就能戳穿了。   “绳索上的金蚕丝确认是她所有,但她一口咬定绝对不是她所为。”谭撸子也是觉得奇怪“小妹,为何(督主)和你都没有要杀她?”既然证实是她,也有所怀疑杀了不就干净了。   宁宁索性坐到了他身边“就是解释不了,所以不能简单的灭了;让她活着才能得到线索,人只要做事就一定会有错处,她掩饰的再好时间长了也掩饰不住的;更何况还是在西厂属下的银号内。”   “哦。”谭撸子明白了“你说的对。”赶着马车“有时候你和……不用商量就能知道对方为何这么做。”督主二字不敢轻易出口,怕别人听见。   “是嘛!”她心不在焉的应着。   “可不是。”谭撸子赶着车没注意她脸上的表情“说真的,有时候我们还在想你为何这么闹那么搅局,他都不劝;其实你都是含有深意的,他都知道所以才没有阻止你……”   “今晚我们进城找个客栈住下吧。”宁宁打断了他的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啊!”   “好啊,不过要请也是我请你啊。”谭撸子听的很是同意。   宁宁偷笑了下“可是你有钱吗?”   被她这么一提,谭撸子才想起自己如今吃的用的都是她的银两“那这样,妹子先付了,赶明儿回京我在加倍奉还如何。”   “那你就寻件好东西,做妹子的陪嫁呗。”宁宁提议。   谭撸子加大了挥动缰绳“好啊。”   马车在官道上一路向前而去。   悦来客栈。   朱宁宁看到这个招牌的时候就无法不联想到‘天下第一连锁客栈’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开的,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订了房间,稍作休息后,二人出去找了城内最大的酒楼。   没有选择雅间,只坐在二楼的靠街位置上。宁宁让他叫了一坛酒。   “一壶就够。”他选择身负保护她的重任不可饮醉。   宁宁拿出二双银筷子,递给他一双“要一坛,二哥不记得今夜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了吗?”   “今夜?”谭撸子看看外面依然未落的日头。   宁宁笑起“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   他不记得,可自己记得!   今夜是小登科!   是大红喜字闪耀、龙凤红烛要燃到天亮的日子!   是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日子!   日落西下的酒楼里。   谭撸子看了一眼桌边倒着的酒坛“你不能再喝了,妹子。”   开始就喊了一坛酒,可现在数数7、8坛都不止。   “为毛不能喝?姐又没醉!”朱宁宁又将酒杯里的酒饮尽,人家说情场失意必定有其他地方得意,搁她身上就是酒量猛升吗?“还是说这里的酒掺了水?没有龙门的酒烈?”   谭撸子只喝了一点,这几坛子酒就都是她一人喝的;可是她依然没醉,一点醉意都没有;眼神不曾醺然,明朗的就好像喝的是水。可自己知道这酒绝对没掺水,那为何在龙门她几杯水酒就醉了?!   “我说过不醉不归的。”宁宁朝后喊去“小二,把你家最好的酒拿来。”   “妹子,真的不能再喝了!”谭撸子知道自己也是白说,她这非要喝醉的架势自己可拦不住“你再这样,我立刻就去通知附近西厂联络点。”   “你也许早在我在房里放行李的功夫通知了吧。”她也不是笨蛋,二人房间分开,各自休息了一会儿才出门的,微笑了下看向他,又喝了酒“其实何必呢,要通知也不要现在通知的;我们离京城太近了!人家今夜洞房花烛,你偏去扫这个兴。”   想喝醉的时候怎么都喝不醉!切!   难道说她是铁石心肠的,所以感觉不到疼痛了;又或者是早碎光了,自然不会痛了!   好啊,既然喝不醉她就试试自己酒量到底有多好;拿过新开的酒坛再倒满。   撑着手,给自己倒酒。   谭撸子听见洞房花烛几个字,才想起他们离开京城已经快□天了吧。   “来,干杯;虽然不能亲自道贺,在这里也是一样。”宁宁举杯“祝督主大人和新夫人百年好合、琴瑟和谐、白头偕老!二哥,举杯啊。”笑的好开心。   谭撸子只得举起酒杯,她重重的碰了下,然后一口饮酒。   “没关系,等妹子我洞房花烛;让他带着新夫人来,我来敬他们也是一样的。”拿起筷子夹了鱼放在嘴里“真好吃,一点都不带泥腥味;烧的不错。”   谭撸子也饮尽了这杯酒“妹子……”   “别说劝慰的话,因为姐不需要。”她埋头吃鱼,一口鱼一口酒“姐也没愁,就是想去江南看看;以后可能没机会了!都来了,还吃不到江南没有污染的鲜鱼活虾,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姐太对不起自己个儿了,死也闭不上眼啊。”   倒了酒“用你们督主的西厂体说就是;你问我江南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告诉你,你们江北没有的水,我们江南有。你们江北不敢有的景,我们江南有。一句话,江北有的江南就有,江北不能有的江南更要有!人间天堂、皇天特权!这就是江南,够不够清楚?”   谭撸子一口酒喷了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宁宁大笑,笑的大声、笑的轻狂、笑的无比畅快。   ◇◇◇◇◇◇◇◇◇◇◇◇◇◇◇◇◇◇◇◇◇◇◇◇◇◇◇◇◇◇◇◇◇◇◇   谭撸子扶着依然没有喝醉却无法走道的她出了酒楼,往客栈方向走。   她一直笑着,嘴里哼唱着什么江南春迷人眼……雨,掩楼台湿青衫……执酒对饮桃花艳…………桃花开,桃花红,桃花舞,桃花酿,醉踏歌剑挽流年……桃花醉,共枕逍遥江湖远……,此刻的她哼唱的歌词虽含糊不清,但音不走了,还有点好听。   这一路上早就无人,除了手中的灯笼四周都是黑的。   “二哥,这里好黑哦。”她停住了歌声,看看四周“我记得这种黑……就在我掉下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死了呢;也是这样又黑又冷,还不能说话;其实我挺怕黑的,可是睡觉的时候点着灯就睡不着了;可是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没人会可怜你。”   谭撸子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走着。   宁宁推开了他手里灯笼,瞬间一切都被黑暗吞没,自己也推开了他,朝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你去哪儿?”他拉住她。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抬手想挣脱“你先回客栈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回客栈房间你也是一人。”谭撸子怎敢在这里放开她“真当我是哥,就回客栈吧;哥知道你心里有苦说不出,更不能说出口;妹子,回去哭一场就好了;在这里没人会知道的,不会有人知道!”   “我没事。”宁宁非常用力推搡着他“什么苦啊,姐是很厉害的人;那赵怀安还不是被姐玩弄于鼓掌,谁苦了,谁又要哭!姐哭过了,在龙门,姐已经哭过了;你别以为姐是TMD奶奶笔下的悲情女主,告诉你,姐是金庸大爷笔下的黄蓉,知道黄蓉吧!天下第一美女哦,她就说过‘他要娶别人,那我也嫁别人;他心中只有我一个,那我心中只有他一个’。”只可惜我心中只有一个你,你心中却只有一个权利!   谭撸子手上不敢用力,被她推开。   朱宁宁坐在路边台阶上,一下子酒气冲了上来,脑子痛起“老爷子还说过:赢都变作土,输都变作土;他看不透啊,我也看不透。”   他看不透权,我看不透情!   “妹子,哥求你了;咱回吧。”谭撸子蹲□“妹子,离的不远;娘娘不会怪罪你的!”   “回哪儿?紫禁城?”她低着头轻笑“我回哪儿干嘛?我要回家,姐要回家!”   谭撸子头一次觉得自己束手无策。   “姐要回家,做我的居里夫人;没有雨化田,没有万贵妃;谁都没有。”将头埋在双腿间“爸爸,妈妈,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可是我怎么回来?!谁来告诉我,我要如何回家?”   “对对,妹子,咱回家;回去。”谭撸子接着她的话说“赶马车回去。”   “赶马车回不了我家!”她捂住头,很痛、却不曾糊涂“哥,我只有死了才能回家。”   “你说什么胡话!”谭撸子大怒。   ……   朱宁宁抬头,目光平静纯净“是胡话,可千万别当真;我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扶我回客栈吧!”伸手。   谭撸子先站起来,将她扶起。   “哥,如果是死路你会走吗?”   “早知道了吗?”   “嗯。”   “那干嘛还要走!?”   “我走!因为士为知己者死!”她笑着,望着漆黑的街道“可这次我一定要喝很多孟婆汤,然后把他从我心里挖去!今生过矣,来生相忘!”   然而身后一片火光陡然亮起。   谭撸子回头,惊呆了。   宁宁也被火光吸引,回头;酒劲上头,火光在眼里晃动,刺目、模糊;只是在很多火里,看见了……失笑“不可能,姐真是眼睛花了;人家小登科呢,二哥,这是海市蜃楼吧;走,别管它;咱回客栈去!我好像带了解酒药的,放哪儿呢?让姐想想先……”   “公主!”   马进良的声音那般清晰在耳边响起。   “真是不能喝醉,连声音都分辨不出来了。”宁宁继续笑出声“小马哥怎么会在这里呢?他可是男方的媒人,我这个女方的媒人不在,他就走不掉了;难道还是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得,佳偶天成,果然不需要不相干在!好,很好的!”用手遮住了眼“客栈在哪里?”四周瞧瞧,然后一指最黑的那条街“哦,那里;最黑的地方,死路,只管往里走就对了,肯定就是那里了!”   伸手去拉,拉住了手臂“走,咱回客栈;我可累死了,好几天没睡了。”可怎么都拉不动。   回头。   四目相交时。   她有些呆滞,又猛的收回了手;在空中抓了一把,然后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转身朝另外的黑暗里走去!   “宁宁。”   这是幻觉,她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背对那个幻影,大步离开。   摇头,真是要命;她又把幻觉当真实了!继续走,别停步;只是幻觉作祟。   可笑啊,就算是个幻觉,这个声音都是冷酷无情的。   她却还为听到而心如刀颤;姐就是个M不解释!   武侠剧变成古装苦情戏,姐对不起广大JMS童志们呢!   姐坑爹了,姐向你们鞠躬道歉!   因为大家都懂呢——他不会得罪明宪宗,更不会得罪万贵妃。   自己知道的:你当他是宝,他当你连草都不如!   回去睡一觉,然后明天全部都忘掉——今天的海市蜃楼,刚才因幻觉而有的惊喜;然后是江南,然后是好吃好玩的,然后是京城,然后,哼!不就是一死嘛!姐都死三回了,习惯成自然的。   别哭,朱宁宁,收回去;流一次的眼泪是珍珠,流多了就是垃圾!   你一直都知道,可是自欺欺人日子太美好了是不!   看清吧,你面前就是这条死路;没有退路!   用力擦去的不是眼泪,是内分泌失调的□;你没哭,告诉自己,朱宁宁没哭,没哭;她的天塌下来了,可没事,咱压根啥事都没有!不就是被压扁了嘛,咱把骨头用胶水一粘,肉啊啥的缝补缝补咱又能活了。   “朱宁宁!”   那个冷酷声音就在身后,只是这次更冷了;冷若鬼魅似随影随行的跟着。   “我会走下去的!我发誓,我保证那条死路我一定会走的!所以雨化田,你走开!滚开——!”所有的情绪在此刻迸发了,她捂住嘴,就算是嚎啕痛哭,都不许自己发生任何哭泣的声音“滚开——就今天晚上,你滚出姐的心里!就今晚,姐不想把你当宝了,姐也要把你当草!姐会践踏自己的尊严把自己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所以就今晚,走开!姐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走开!”   让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走开!   不管你是不是幻觉,今晚都请你——走开! ☆、第 34 章   “如何?”   “怎么可以这么喝酒,还想不想要命了!是个男人是受不了,何况她那样的身体,又车马奔波。”   “到底有没有办法?!”   “现在绝对不能移动她,我只能尽力而为!”   耳边有很多声音,她的头更疼;眼睛无法睁开。   只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而已!她喝醉了,所以只是梦而已!不要紧,好好睡一觉,然后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思及此,便不再想醒;而是沉沉睡去。   ——   ‘你这头朱,你这头不折不扣的朱!’   一个打扮的跟顾少棠一样的凶狠朱宁宁,拿着马鞭鞭打着穿着公主常服柔弱QY的朱宁宁,一鞭又一鞭   ‘让你矫情,叫你暴哭;干嘛呀你娘还没让常小文毒死呢!娘的,你是不柔弱恶心死我不罢休斯基啊!说好只哭一次的,娘的,你算算前后你嚎了多少次了!’边骂着边一脚踹过去‘都跟你说了暗恋是哑剧,说出来就杯具了!你还嫌自己不够杯具啊!你要给姐杯多少具啊?!’   ‘我没说。’柔弱朱宁宁噙着眼泪,眼泪汪汪。   凶狠朱宁宁好不怜惜的又一脚踹飞她‘你做的还不够说啊,瞎子都看的出来了!那么多人精,你当人家是瞎啊;你娘干嘛顺水推舟的把萍果嫁给他,还不是你管不住你那点小心思啊!你个QYNC+M;如今时局这么复杂,赵怀安、风里刀、还加一个华山派!你还有空给我X鸟,看姐不踹死你个M!’   她踹的又狠又凶,往死里整柔弱朱宁宁。   ‘人家说不爱惜自己的人也不会被人爱惜。’柔弱朱宁宁不敢反抗,奄奄一息的回了她一句‘还有啊,啥是X鸟?’   ‘个没知识的M,风月无边听说过没啊!’凶狠朱宁宁爆突獠牙了‘还有要不是你,姐现在很爱惜自己!要不然姐现在就咔嚓了你!’   一边说就一边摩拳擦掌,杀气毕露的走向柔弱朱宁宁。   被喷了满脸口水的柔弱朱宁宁恐惧的转身就逃,可凶狠朱宁宁掐住了她的脖子。   然后柔弱朱宁宁就躺倒不起,貌似成为了尸体。   倏然,那个凶狠朱宁宁猛回头看向了——自己?   她一定是疯了,看见的也是幻觉吧!   她看见有二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在争执,然后一个杀了另一个!已经杀了一个自己的朱宁宁然后又回头紧盯住一直在看戏的这个。   一时间无法说话更无法动弹,只能万分恐惧的看着刚杀了一个她的自己抽出了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剑,走向了她。   她该不会也想杀了自己吧!   剑尖指在了鼻尖。   不能说话的自己只能咽动一下喉咙。   ‘再有一次,她就是你的榜样!懂不懂?!’   不能说话的自己机械的点头。   ‘懂,就好;不过怕你忘记了,还是给你留个记号的好!’   凶狠朱宁宁狞笑着刺向了不能动弹的自己的胸腹——   ◇◇◇◇◇◇◇◇◇◇◇◇◇◇◇◇◇◇◇◇◇◇◇◇◇◇◇◇◇◇◇◇◇◇◇   猛的睁开了眼睛。   一身冷汗后慢慢定惊,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做梦,但那短剑森寒冰冷和刺向她的疾风似乎还隐隐被身体感觉着,那个被梦里刺穿的地方很痛。就好像真的被刺穿了一样!   回想这那个奇怪的梦,难道自己精神分裂了?!怎么会看见不一样的自己呢?一个凶狠的S冷酷狡诈,一个柔弱的M可怜恶心;二个她都不喜欢。   “公主,你醒了?”青灵出现在了眼前“公主,你真的醒了?!太好了,来人啊,通知雨公公,公主醒了!”   随便吧,谁爱来就来呗;但被当猴看也不是一天二天了。   既然青灵在,她是被带回紫禁城了。   也随便吧,到哪里都一样。   青灵想扶起她,给她喝水;宁宁不想靠别人,姐没那么柔弱,推开青灵的帮助,挣扎着起身。   但用力过大了,腰腹处又痛起。   “公主,小心。”青灵不敢违逆她,只得小心翼翼的在边上。   终于挣扎身坐起的朱宁宁,松了一口气摸摸还在痛的地方;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在万安宫的床榻,再抬头看看四周,虽然很有奢华之感;但明显不像是在宫里。   青灵见她模样“公主,我们现在在官船上;雨公公领了巡查江南的差事,所以我们正在南下。”   说话间,那几人走入了船舱。   宁宁转头看见了他,抬起手“哈喽啊!几位大哥们,一切安好否?”很是轻松。   马进良、继学勇都向她颔首。   “谭二哥呢?”   无人回答。   朱宁宁内牛了:估计被杯具了!二哥啊,咱对不起你啊!清明冬至肯定给你烧纸!   徐知信从雨化田身边走来。   “这里痛痛的。”宁宁便向徐太医说。   徐知信的脸色并不好“都说公主心善,可不见对我如此;小臣这条性命总有一天……”   “知道了,知道了。”宁宁连连点头“下次再也不喝酒了,连合卺酒咱都喝一点点;行了吧,我知道你老被我折腾的够呛。”   徐知信瞧了她一眼“公主自是聪慧,旁人不说也都自知;可饮酒过度而呕血猝死的事不知您可知道?”拿出脉枕“您这身体……”   “倍棒!”宁宁抢言“得得得,您老就专心给我请脉;再说,徐太医,您也是长者,该理解一下我才是,谁还没个年少荒唐轻狂时呢?你要体谅咱青春痘初开、又处于逆反家长心理,才导致行为失控;咱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不过肯定没下次了!我发誓,我保证!”举起三根手指“若有下次,让我朱宁宁死无葬生……哎呦,哪个偷袭我?”成长血泪史不解释!   额头上又一阵剧痛。   “雨化田,你干嘛!”空的手捂住额头“又拿米粒偷袭我是不,我告诉我娘去;这次我看你还用啥说话忽悠她老人家!”上次说给她解毒,P,明明是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   雨化田手一挥,除了徐太医和青灵,其他人都离开了船舱。自己迈步,转身坐在了太师椅中“常小文已经在京城了,赵怀安和凌雁秋也都没走;使用华山派剑法的应该是华山的顾峰,现任华山派掌门的师弟。”   “那你派人可我盯紧了常小文,可千万别让她进宫勾引我爹,毒害我娘。”宁宁随即接口“还有依你看顾少棠用的武功是否也是华山的?”   “不像。”端起茶杯“她的剑使的不错,但绝非是华山派的武功。”   “顾峰的来历呢?”宁宁靠在榻上,拿过青灵端上来的药,慢慢喝着;眉头也皱着“都姓顾,难不成还有血缘之说?还是顾少棠是个假名?”   “二人绝对都参与了夜袭之事,恐又被你言中。”他放下茶杯,手指敲在桌上“顾峰的背景很简单,可就是太简单让他如今看来很不简单。”   “常小文到京城看起来也不单单只是破石头吧;她的身份呢?”将药碗放回青灵手中的木盘中,青灵无声离开“会不会是想从那些复官的人那里拿到什么原来说好的好处?”   “不排除如此设想。”他的指保养的不错,看上去白皙优雅“不过恐那些人在这段时间内还没有兑现这些好处的能力。”在朝内他可是做了好些手脚的“他们有任何异动都会立刻有人知道。”   这些人里难保不会有对皇室不满乃至仇视的存在。   宁宁抚着胸口,她觉得很恶心,刚才吃的药苦味还未散尽;就有难受上来。   香甜的蜂蜜呈了上来,他用银勺送了一口。   可恶心太强烈,宁宁没张嘴。   “不准吐,给我咽下去!”雨化田扔开了银勺,严严实实的捂住了她的嘴。   宁宁却抵不住不能抗拒的恶心感,药汁从他指缝中滴落。   “去叫徐太医!”他立刻命令。   “别折腾他老人家了。”伸手拉住他“让青灵再给我熬药就是了,药不该空腹用的;太医都忘了这茬,我吐了也理所当然。”   雨化田让她靠在自己肩头,难得会有这样的举动。   朱宁宁闻着他身上一直有的淡淡香味,说不清是何种味道;大概是粉的味道,不过不刺鼻,很好闻“我也被你监视吗?”所以才会那么快找到我。   “嗯,我需要知道宫内很多人的一举一动。”他并不隐瞒“这也是你说的。”   “是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宁宁不敢大动,哪怕这样靠着都觉得羞愧,对不起某人“我没事,有点累;让我睡会儿。”想正起身体。   一只手从背后摁在了她的后颈上“你依然是朱宁宁,我也一样是雨化田。”他俯下头,在她耳边说着“西厂由你我二人说了算!”   “可是我害了她,萍果是无辜的!”   “宫里的人没什么无不无辜,命该如此不该怨天尤人。”他依然摁着她后面,只是改在了脑部;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后脑,将她摁靠在他的肩头“如果你不愿再看见她,她可以永远不再出现!”   “我不想看见她。”这回的宁宁是自私的“是的,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但别伤她性命!”   “定当如公主所愿!”他弯起了嘴角“江南好,也托公主的福让奴婢也能看见这好。”明面上是雨化田受皇恩视察江南,暗地里是明宪宗让她好好休养。   宁宁微微转头,抬眼瞧他“在江南的是顾少棠还是风里刀?”   “顾峰,他的行踪被自己的徒子徒孙卖了。”江湖人求名也求财,有些江湖人不是也做了朝廷的鹰犬嘛“在杭州。”   宁宁笑了起来“我当然希望鹰犬越多越好,可我更希望西厂多的鹰,还不是犬!你我要做鹰王,而不是——”   “公主说的是!”雨化田点头,环臂拍拍她的肩膀“奴婢一定谨记。”   “我们这样算不算合好了?”宁宁问的淡然。   ……他没有回答。   宁宁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主动开口告知了顾少棠之事,还提了西厂;这就是他的方式,他们应该和好;不然还会有更多人被无辜牵连的。想到此,不由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咱以后只抄家不吵架。”   身后一阵沉风,随即锦被裹住了只着单衣的她;然后清冷的声音只吐出一句“睡吧,我会在。”   ◇◇◇◇◇◇◇◇◇◇◇◇◇◇◇◇◇◇◇◇◇◇◇◇◇◇◇◇◇◇◇◇◇◇◇   京城紫禁城,长春宫。   万贞儿亲自将一杯茶端在明宪宗身边的桌边,明宪宗则逗弄了一下爱妃的狗,又和女儿的猫玩了下;万贞儿见他今日很是高兴,目光一转“皇上,今儿何事得好,让您如此开怀?”   “爱妃啊,我家宁宁真是个福星。”明宪宗转过身“她从龙门带回的短剑锋利无比,雨化田命人解其配比,今日回禀已经炼制成功,若这能广推下去;那我们的将士更是所向披靡了。”他是皇帝,自然很关心如何维护国家安定“还有那个黑盒子也已经打开,但是其中工艺很是神奇;京城的兵器作坊不能达到,所以我命雨化田去往江南,那里的工艺更精致些也许能解开……”   “皇上。”万贞儿又端上甜点,女儿爱的口味她爹也喜欢,那个吃货不会做却会吃,还真有些新奇想法“臣妾刚赐婚给雨化田,您就让他下了江南;这……”   明宪宗吃了一口嫩滑的糕点“爱妃啊,雨卿家也是一心为朕分忧;他是个忠心的,更何况又是你宫里出来的,就宁宁那个玩心重的,也只有他劝说得了。”他又停顿了“徐太医也禀了宁宁精神和身体都需要好好调养,你不让她出宫门。”再顿“结果她还不是自己趁机偷溜了;不如让雨化田陪着,让她好好玩、玩,身体好,才好。”   万贞儿陪着笑了,但脸上依然是忧色“我是担心宁宁在外的安全,她那个性子;雨化田本事再大恐也怕周护不住。”   明宪宗倒不是特别担心“这倒无忧,雨卿家是奉旨的,宁宁知晓轻重!”   万贞儿假意叹气“既然皇上这么说,臣妾也只好再次为女儿出行担着这个忧了;不过也可怜了那新娘子……”   明宪宗将她搂入怀中“爱妃不用担心,宁宁是福大命大;以后朕每日都过来陪你,你也不用总为、为她担心了;至于其他人爱妃看怎么好就怎么做喽!”   万贞儿闻言立刻娇笑开来,撒娇起来“那,这可是皇上金口说的哦!”   明宪宗看着她成熟娇媚的脸,虽青春褪去,却别有一种其他宫妃未有的风情万种“是,朕,金口。”俯下头,噙住了她的烈焰红唇……   长春宫一片旖旎。   竖日,萍果接到长春宫吴嬷嬷的传话,命她下江南,继续服侍公主殿下。 ☆、第 35 章   官船上。   宁宁闲的无聊,在他主舱里打着哈欠;翻着那些关于江南的廷报。   “这拖欠盐税还不止其他几朝头疼的事情。”记得当时跟着老爸看李卫当官时候,就有这么一出;为了增加一点盐税康熙雍正二代帝皇可算是煞费苦心,结果被一个小混混给办成了“前面拖了多少?”   “不比你抄的那几家总合的少。”看起来从皇上登基开始,东厂那帮子人可没少收江淮二地盐商的银子;雨化田不敢懈怠,哪怕出了京城也每日让人送来需要批复的奏折;笔下如飞,朱字红润,赏罚定夺成竹于胸“皇上向来心慈,宽待了他们。”   字里行间都有肃杀之冷。   心慈就是手软,可对抄家抢钱的朱宁宁来说她自觉从来不是手软的人“后台是东厂?就算是,我也能抢!你说的东厂管的我们更要管!”   说到钱,她是当仁不让!先斩后奏的特权还在呢。   雨化田手下朱笔不停,嘴角弯起。   “小雨哥,你有没有想过自请裁撤西厂。”宁宁走到他身边,从右边强行挤入他的座椅。   雨化田头也不抬,向左略动了身体“西厂何人惹殿下动怒要牵连众人?”   “东厂、西厂、内厂、锦衣卫如此繁复的机构,就算锦衣卫是外官可以分开,可三个厂设立,权利都分散开了。”宁宁是不懂历史,可是她却懂啥叫中央集权,也知道东厂到后来魏忠贤的时候还在,可好像西厂就没了“且你提督西厂,却做着历来是东厂督主的事情也非长久之计;西厂名声比东厂好听些,可东厂自太祖时就立制,我们能打击它却除不掉;万一以后又出了个什么人,你司礼监的位置不就更扎眼了;且先斩后奏的权利也超过了,大家都盯着找你我的错处;不如你请旨裁撤西厂,在我爹那里还能博个你对权利淡薄的好名声,我让我娘吹吹枕边风,在东厂最弱的此刻让你入主东厂;到那时候内厂不足为患,锦衣卫依然在手;至于西厂的旧人,你都是东厂新督主了,他们还能没活干?!你以后就更加名正言顺的在司礼监。”   “你不是不喜欢东厂嘛!”搁笔,回看身边的她“你可知皇上设立西厂的目的!”   “与东厂分庭抗礼。”她怎会不知。万喻楼有段时间做的太超过了,完全蒙蔽了明宪宗的耳目。   雨化田见她发上依然没有装饰,只有绳线;从袖中拿出一支凤簪,戴在了她发间“既然知道还异想天开什么。”   宁宁不知他给她戴了何物,好奇要去拿;却在他犀利的目光下收手,嘟嘴:咱待会臭美照镜子去“哪有复杂的,只不过是改‘西’字为‘东’;由偏而正!没你想的这般复杂,可好处就多了;大树根稳,你免了定威辛劳;至于对外的名声,我想你小雨哥也不在意是恶还是善吧!”   雨化田轻弹她的额头“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是认真的!”宁宁没有玩笑之意“东厂是自太祖留下,它就是恶贯满盈我爹都留着没动;可西厂不同,万一有人多嘴多舌起来说动我爹,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小雨哥,如今东厂势弱,没个像样的人,不如趁机夺了;也断了你我后顾之忧。”他们二人都是东厂诸人的眼中钉“小雨哥,你好好想想;那万喻楼如此都没人敢直言与我爹面前,可你我被人告了多少状?还不都是因为东厂那帮人怂恿的,你真以为他们已经怕了?不,他们只是伺机暗伏,说不定何时就出来咬你一口。”   雨化田眯起眼,不语,只静静听她说话。   “所谓你的人就都是忠心的?人心隔肚皮啊,像小马哥谭二哥那样的能有几人?厂公大人!荣华富贵谁不想?!”宁宁捏捶他肩膀“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就是再如何,有东边在不也一样芒刺在背嘛!拔不掉就吃掉!就借盐税的事,致命一击,把剩下的那些都除掉;然后裁撤西厂,让我爹安心,也让群臣摸不清楚你;我想就算因为我,让我娘对你有了些看法,她却也不是个见你落势的,自有法子让您入主东厂!俗话说衣莫若新,人莫若旧!我娘是个心狂狭隘的,却不笨!”   “西厂可也是你的心血。”低垂了眼,露出浅浅一层金;安心享受她的服侍。   宁宁叹口气“就因为是我的心血我才要牢牢的保住它,那帮子甩嘴皮子的文人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揣度是非;我们啊,防患个未然;备不齐哪天他们吃错药就御前乱说毁了我们二人心血,可太祖定制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请旨撤了!”   “不信我能做到‘没有一人会有御前胡言之时’!雨化田淡淡。   他的背影不见得多宽广“我也不想叫你东厂厂花,可这样坐西跨东你会很累的!”   雨化田袖口上云纹微动,终放下;沉吟不语,身后小丫头继续捏肩伺候。   ◇◇◇◇◇◇◇◇◇◇◇◇◇◇◇◇◇◇◇◇◇◇◇◇◇◇◇◇◇◇◇◇◇◇◇   杭州风暖楼。   这是坐落在西湖边上最大的酒楼,今日它被人包了下来。   “风暖楼?”   从轿子上下来,立定,抬头,看匾额;一个小女子衣着不过是普通富户家小姐打扮,并无啥姿色可言,只头上翠色凤簪份外扎眼。   另外一顶轿子上走下一优雅男子,俊貌已是让路人惊鸿,其傲然之态、睥睨之姿更是添其贵姿;白色常服,腰间银带,足下黑靴“站在门口耍猴。”不理会她,自径往里走。   丫头立马伸手“为毛不是楼外楼?”杭州最出名的就是楼外楼了!“拿个神马听都没听说过的破酒楼忽悠我啊。”   马进良站在一边,这酒楼气势不如京城最大的鸿运楼,不过这门面也绝对是称的上够档次;哪里破了?!   “小姐,这确是城内最大的酒楼了。”谭撸子终于出现了,不过脸上的伤还青紫着。   这让宁宁无比内牛,听他这么说;在看见那张阴沉俊脸上的青紫也就不追究了。   二楼只放了几张桌椅,看起来也是特意为之。店老板亲自将他们引入装修一新的超大雅间。   其中雕梁画栋,古玩珍品;在宁宁看起来她就是坐在中国古代博物馆的明朝馆内吃东西,俗话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她就是如此,哪怕生活多年也是一概汝瓷、哥窑傻傻分不清,黄梨木、紫檀木没研究。在她看来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吃的。   自古苏杭就是鱼米之乡、人间天堂;她都来十多年了,还没有吃到苏杭的名菜,真是愧对上辈子身为一级大厨浙江菜一级棒的老爸和继承了她爹手艺的对门(简称是‘父老乡亲’)。   所以她都不看菜谱,直接开叫“干果不要,来四个鲜果、啥荔枝、葡萄、红杏、龙眼的看着上吧;我也不为难,就随便吃点;先来西湖一品煲,把胃暖一下;十碟冷菜嘛挑好的上就是了,什么虎跑素火腿、糖藕莲心咱不挑,不过热炒呢,嘿嘿我要龙井虾仁、松鼠鳜鱼、蜜汁火方、煮干丝、梁溪脆鳝、鲍鱼扣鸭、叫花童子鸡、平桥豆腐,最后来个西湖莼菜汤,点心嘛就小笼包嘛,再来个桂花甜酿。”比起黄蓉姐姐点的那些个东西,她这些东西绝对没有为难店家的意思哦。“对了,龙井要挑清明前后的,鳜鱼要挑*一斤大小的,太大那个肉老。”   可哪知店家老板都未动;和朱宁宁大眼盯小眼,他不是不敢瞪她嘛!如果不是锦衣卫千户来包的场子,他都怀疑她是来踢场子的;一开始说他这楼不是杭州最大,一会儿又点了这么些个听都没都听过的菜!   “还愣着干什么?”马进良见店老板没动立刻出言。   宁宁撑住头“你别告诉我,这些菜你都没听说过,不会做哦!”   其实不能怪人家,她点的那些个菜,有些老板听过,有些压根没听说过;松鼠鳜鱼在辫子朝连康熙雍正都没有吃过,那个NC隆也是后面下江南时候才吃到的,且那个是苏州名菜而不是杭州的菜。楼外楼更是在清道光时才刚建立的。   店老板立刻堆笑“小姐肯定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别说做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要不然您看我们这里还有其他……”   “这就是你们浙江的名菜啊,我还没点广东的佛跳墙那种费时费力的东西呢。”朱宁宁这个吃货蛮劲上来了“我看蟹还没肥美,所以连阳澄湖的蟹也没点。”   店家十分委屈。   朱宁宁头一转“小雨哥,你说浙江这帮子都在做什么?偷漏盐税、中饱私囊,密谋造反;前几年水灾蔓延,他们竟连赈灾的银子都给我扣了七八层,我还没算这笔账!如今连自家的名菜都舍不得拿出来,还挑了这么个破地方忽悠咱;真是不把你这个钦差大臣放在眼里啊!”   店家一听西厂立刻跪倒在地“小的不敢,小的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几道菜。”   吃个饭都能牵连到谋反的估计也就是您朱宁宁了!   “属下没有,冤枉啊。”那几个候在门口的浙江官员立刻跪倒而入“厂公明鉴啊。”   雨化田身边的内侍将一颗剥好的龙眼,放在雨化田面前的瓷碟中;雨化田递给朱宁宁,连瞥都没瞥那些人。   “好大的胆子啊,我都不敢说他命贱,你们作死啊!”朱宁宁离座,蹲在这几个跪地的官员面前,吃着龙眼,手撑下颚“你要他明鉴(命贱),有胆识,真是有胆识!”笑的那个贼啊!   那些官被她几句话就说的浑身微颤。   “没,没……”   “还敢学我爹说话!”朱宁宁立刻冷笑,拿起茶杯就扔了过去“笑话我爹是不?!”   听这话,吓的那些人几乎要当场昏死了:谁敢呢!   “宁宁,稍安勿躁。”雨化田却笑了起来“我想大人们肯定没这个意思。”可眼睛里并没有饶恕的宽容“许是你点的东西他们未准备好,可能让其稍作打算就能奉上了!”   江南官场多年都是投靠在东厂之下,然万喻楼倒台,雨化田崛起早让他们人心浮动,可畏惧东厂余威不敢与西厂纠葛过深,想着西厂二位南下真是讨好的大好机会,未料还未来得及奉迎就被万安公主一个茶杯砸懵了!   浙江左右布政使二人、左右参议、左右参政、浙江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应天巡抚、凤阳巡抚、有地主之称的杭州知府跪在最后;基本上浙江省数的着的高官都跪在了门口。   二位布政使跪着,封疆大吏在这二人面前也显不出气势。   “今日你们奉上这些菜也就罢了,不然——哼哼!”宁宁眼睛横蛮扫了那些人“给我滚下去,在这儿碍眼。”   众人只得退下,可他们也清楚今日若送上了菜也就暂罢了,若不送上……头上的乌纱份量轻了好多。于是他们立刻联络各自门路,不管如何都要将万安点的菜送上才是。   雨化田给谭撸子一个眼色,谭撸子立刻点头,转身也走了出去。   PS:这里的一斤是明代的计量,一斤=16两,现代1斤=10两;差不多是现在的一斤半。   ◇◇◇◇◇◇◇◇◇◇◇◇◇◇◇◇◇◇◇◇◇◇◇◇◇◇◇◇◇◇◇◇◇◇◇   “怎么可能没有?就是他们自己贪吃不舍得拿出来!”宁宁吃着他们送来的鲜果,这江南的古代桃子就是好吃,不过也挺奇怪的;现在才是初夏,他们竟然送上了香甜多汁的水蜜桃了,她是有的吃就不去管细节的人“这帮子家伙背着我收钱已经够死的了,居然还敢偷藏松鼠鳜鱼,姐饶不了他们!”(浙江官员内牛宽啊:公主啊,真没松鼠鳜鱼!)   水蜜桃好甜,吃的她嘴边都是汁水。   一指抹去她嘴角边溅出的桃汁“你也莫急,都说江淮盐商的厨子最一流,兴许过一盏茶的时间你要吃的鱼就端上来了!”放到唇边,抿舔一下。   朱宁宁的脸一下子火烧似的,低头,不敢看他“你要吃让他们帮你弄一个嘛。”搞的这么暧昧,姐HOLD不住啊!个妖孽,姐才收起自己的心思,你有必要又来妖孽姐吗?!   “太甜!”他皱下眉“吃一个就行了。”   “是啊,桃虽是好物,可公主玉体柔弱,故不该多食。”徐太医在旁来了一句。   宁宁白他眼,继续啃着手中还剩一半的桃子:你才柔弱,你全家都弱!姐是怎么死都死不了的铁金刚小娘!切——姐来到杭州连个松鼠鳜鱼都吃不上,竟然吃个桃子都被说;简直不能活了!这是善良的姐啊,要是换成乾隆那抽风皇帝还不把你们直接发落菜市口了……倏然,宁宁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大事!现在是明朝啊,哪里有抽风乾隆帝啊,既然没有抽风的,自然不会有鱼喽?!呵呵,苦笑,自己只顾着吃,竟然把这个典故给忘了;这要是他们能端上来,岂不是厨子也是穿越的?!   但好像她那个名厨好爹也说过松鼠鳜鱼是因抽风帝才出现的,不过隋唐时江南就有松鼠鲤鱼这道名菜了;而且在没有番茄沙司的情况下,江南厨子全靠其他东西调制糖醋汁水的;他就研究过不用番茄沙司来调这道名菜。所以她对松鼠鳜鱼念念不忘,很想吃吃看明朝成化年间的这道菜。   沉思着。   赵通走了进来,见二人拱手。   “查的如何了?”马进良代二人开口。   赵通点头“请公主、督主移步窗前。”处在三层的雅间正对着整个西湖。   雨化田移几步到窗前,宁宁拿过白帕胡乱擦擦嘴也跟在窗前。   这个酒楼位置极好,正对西湖;雅间更是能凭高俯览全貌;人,最多不过百年光阴,可眼前的湖和几百年后她见过的一样美;甚至蓝天碧波、垂柳环绕,更觉未多人工修饰的天工造物神奇之美。   怪不得那么多文人骚客都赞西湖,大文豪苏东波更是赞誉道:淡妆浓抹总相宜。   不过雨化田还是一付淡淡的模样,不管是面对龙门狂沙还是西湖柔水都是处之淡然。   赵通轻声几句,往窗外几处指点。   这次不止雨化田,朱宁宁都眯起了眼“都说盐商们富可敌国、看海宁潮还命人将整筐金叶子往里扔,说看的就是一个彩;你说我要将他们扔进海宁潮是不是能听了个响?”   实在太可恶了,这些个不知死活东厂太监们,私吞国库之金不说,还在西湖边造如此豪宅,将天造之物变成了自家后花园荷花池,姐都没这待遇啊!   雨化田抬手,手中的佛珠绕了几圈“也不单单是东厂,老六似乎也参合了一脚;不过这些事他自然不会直接出面,恐后宫还有些人也连在里面。”这是追查另外一条线出来的事。   宁宁不傻:江南富庶,天下粮仓;那百万白银悬赏银说不定就出自这里。“顾老头会不会是他的人?”比了个‘六’,可话出口自己就先否了“说不通!若是他也不会轻易放我从剑下逃开的,恐那时你也察觉到了;所以放水试探一下,是不是?”   雨化田挑了右眉“才想到?!”   宁宁大人大量不搭理他的讥嘲,回头看着平静的西湖“风里刀不单单是个跑江湖卖消息的吧,华山派掌门师弟都出马救他,顾峰就这么傻?还是觉得我们傻?会查不到他的身份?如此大动干戈明目张胆的偷袭我们,他就不怕落个满门抄斩的死罪?”   “会不会是你在乾里见到过的那人?”雨化田看着外面湖光山色。   宁宁想了下,转身,抬头看着他“不是很像嘛,我看的不真切;气质不同,当然,气质可以伪装的,真的,不肯定!”又努力回想了那人的模样,可真的只是一个侧眼;她就觉得像雨化田又不像,时间久了,更不能肯定了。   “若是去过乾里,便也能解释他甘冒奇险去黑水城了。”深邃的眼被流云线条勾勒“恐又被你言中,是个亲戚,若如此,这个人有用。”   “有毛用?”宁宁不以为然,又转过身去看西湖这位‘美人’“你要冒充他同我相亲吗?”她说的是有空无心,纯粹脱口。   话一出口,屋内众人各自低头。   “好笑吗?”雨氏冰极圈又降临。   宁宁也觉察到了背后一阵冰冷,假笑二声“嘿嘿,什么好笑吗?我说真的……难道你想?”突然一个闪念在脑中形成:他当然不会想冒充这么简单的事,雨化田所想的是一场腥风血雨。   雨化田手中佛珠转动“皇上重托、西厂职责所在;公主自然知晓其中厉害。”   宁宁咬了下唇:自古谋逆自然是灭门大罪,可他还不能算是最她爹图谋;只不过是对以后有所图“他府内多少人?”   “内眷、家臣、仆人杂役不少于600人。”雨化田仿佛在论天气,佛珠转着。   宁宁突然觉得西湖的美褪色了不少“你都要?”   另只手放在了她肩头“自然!”加重了劲道。   “可风里刀能牵扯到他吗?”宁宁咬住指甲“更何况我觉得用盐税来做这件事情更是名正言顺;你也说了我爹是个心慈的,但盐税牵扯重大,那时候就算奶奶再如何哭闹;爹也会硬起心肠,更何况我们都无法确定风里刀的身份,若他真是个亲戚;我倒有兴趣,与其挑个碍眼的;不如挑个……”说到此处,宁宁也是颇为无奈的叹气不止。   可身后无人回答她,不由看了他一眼。   正对上一向深邃藏住所有心思的黑眸,依然的毫无表情,依然的淡薄如昔。   他的指也重归了暖意,抚过她几乎没肉的颊“好好调养身子才是,其他的,莫想!”   宁宁还以为他会很生气之类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人前他从未如此亲密过,他如此她反而更不适应了,连忙解释“我胡诌的,那个风里刀哪有做我亲戚的样子,连你万分之一的神韵都没有;举止轻浮、行为猥琐;完全不能和你比的。”可这番解释反而更有画蛇添足之嫌,说到后面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对了;连忙一指划过所有在场人“咱这段删了,若被不该知的人知了,我扒了你们的皮!”   马进良微笑“公主所言是何?怎么进良一点都不懂更不明了?”转脸问其他人“刚才公主有说什么吗?”   一干人等各自躬身,异口同声“没有!”   雨化田看见刚才离开的官员又重回楼中,给马进良使了眼色。   马进良颔首,示意明白。 ☆、第 36 章   风暖楼中。   朱宁宁将那些菜肴不留情面扔在了浙江诸位大人的身上,横眉厉眸,巧嘴三寸舌绕开了他们之事。   雨化田在旁,佛珠不紧不慢的转着;从头到尾都是微笑三分假、讥嘲冷眼瞧。   七天后。   外面人心惶惶,浙江左右布政使、都指挥使都被抄了家;抄出巨额银票和珍奇古玩字画、玉器古董;先斩后奏的皇权让多少官的乌纱、人头统统落地……   一时间府内藏有巨额金银的官员们各个无法安寝;镖局多了生意,可未出各自城门就被锦衣卫拦下,充公不解释。   百姓倒是交口称赞,他们中有不少人在江南受灾之时受过万安或是西厂的恩惠;且虽官员不停被抄家斩杀,可很快就会有新的官员替补,还有锦衣卫暂维治安;所以安定不愁。   反而让很多人有了额外的收入,这些日子连牙婆都忙的不可开交,发卖出来的奴婢多的让人欢喜啊。   相对这些风浪,西湖上只有微微细雨。   孤舟一船静泊湖面。   不是豪奢的官商游船,只是普通的无篷小舟;坐在船上伸手就能撩到西湖碧波,一柄西湖纸伞在手“明日你要宴请盐商?奇了,这风头上,不是他们巴结你,怎么倒是你请客?”   杭州最美西湖水,游湖最美品龙井;书生常服清雅,云纹薄裳淡傲,长飘带书生帽掩发,指上黄金戒,掌中檀香佛珠“东厂余孽不足为患,可盐商之路还是要通。”   “抄的他们心惊胆颤,足也知明日是一顿鸿门;不过流水的官员,铁打的银子;有银子还怕攀不上新官啊。”撩动西湖谁“想是他们用银子化成水,也要淹死一批你手下的新官。”比起他们所要缴纳的盐税,这点贿赂真是不值一提“这些人精恐也想你和万喻楼老贼是一路货色,以为给你几处西湖做后花园荷花池的宅子就还能维持原样;看着吧,你提一句涨税的话,他们恐能把自家女儿送来给你使唤;对他们,你可不能学我爹那般了。”还好看了李卫当官,什么平沙落雁她乐意试试看!   喝着茶“人心不足,换一批也一样!这些人都经营多年,根基广博;就如公主所言,大树底下好乘凉;就算提到七层都好过现在的局面。”   “七层?”宁宁撇嘴“别说是七层,就是九层我也不要!差一个铜板,我就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抄家队的厉害;怎么?杭州花魁铁如烟是什么天上降落仙女金枝?竟然比我的身价还贵重?值了那三层盐税?!”别以为她不知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他们的银水厉害,还是我皇权特许的钢刀更快!”   说着,撩起西湖水就朝他打了过去。   雨化田端茶的手都未动,佛珠一转,水珠反弹四散;眼挑“宁宁,我说过要抓住老六没这么容易,可这些盐商里备不住就有一个能扳倒他的人。”   “所以他们送的礼你都收了?”宁宁手中的荷花油纸伞转动“督主也是个没记性的,新人还没几日呢就成昨日黄花了?万安宫中的红双喜还没拿下来了,是不是正好也能恭喜督主又纳几位国色天香娇滴滴的新妾?”   “明日不打算来了。”他用了肯定语气。   宁宁冷哼,将脸撇到一边“又不需要再借我荫头替换官员,干嘛,我就是再掉价,也没沦道陪酒的地步;我朱宁宁还轮不到你雨化田来卖!”   雨化田眼观鼻“只抄家不吵架的余音还未散呢,吃味也要有个度。”这龙井,酸了;挥手倒入湖中。   被他这么冷冷说道,宁宁暗觉自己理亏,可心中对他收下那几个青楼女就是非常不满;回眸对上漆黑的眼眸,如玉的脸上倨傲神情丝毫不改。   雨化田亲自将小桌上她用空杯倒满,光洁修长的指,小兰指微翘。   她拿过茶杯,小小一口;味苦的很,她是粗人一枚,喝不出茶的好坏。   “不过些低贱粉头,自比都掉了身价。”雨化田斥着“还好意思与我撒泼;如今正事当前,莫如此了。”   “是,知道了。”宁宁抿唇,喝光了杯中剩下的茶。   “十层吗?”他好像在问,也在自喃。   宁宁软了些“若现在不能达到,就暂七层好了,总比现在的好啊。”也算为刚才的失态找一个台阶。   雨化田目光幽远起来“宁宁,我何时让你失望过?!”端起茶杯,喝尽杯中茶。   ◇◇◇◇◇◇◇◇◇◇◇◇◇◇◇◇◇◇◇◇◇◇◇◇◇◇◇◇◇◇◇◇◇◇◇   京城。   紫禁城,仁寿宫中。   “才到江南十天都不到,他就私斩了浙江左右布政使!抄了都指挥使和几个参议参政的家,如今江南官场是人人自危啊!”   “那厮权利通天了,比起曹少钦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几人只不过是没将万安所说的菜肴呈上,就被先斩后奏,何其无辜;您真是没听见杭州城内的哀嚎声。”   一雍容华服女子端坐着,并未开口。   站在她右边的男子也是玉冠锦服“娘亲啊,这样下去江南的银子就断根了,那些盐商被惹怒而罢市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别说了。”老妇人横了男子一眼“总是放马后炮!做事总是如此凌乱,你能成什么大事?!还不给我退下!”   “娘亲,我是为了大明江山……”   “皇上今日陪着万贞儿来请安过了,人家早知道江南之事了!”周太后怒视自己儿子“雨化田将此事圆的完完满满,你自己看,连我这里都送来了抄家所得的玉器!”一指旁边的一座精美绝伦的观音“说是观音不保无福之人;你也不好好约束他们,这都赶上宫里有的东西了!光僭越一罪,他们就难逃干系!”   “娘,那雨化田还收了大量盐商的贿赂,光私宅就有四处,还有无数财宝和美女……”   周太后恨铁不成钢“他收的东西哪一次不是立册呈上的?皇上又哪一次不是又赐回给了他?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皇上哪里是给他雨化田的,这些东西都是皇上借着雨化田的名给长春宫和万安宫的?!”   “可娘,皇上宠她们自然可以;可皇嗣继承怎容混淆?”他据以力争“长春宫的算盘您不能不察啊。”   提起此事周太后是清楚的,朱宁宁将万氏外戚都革职流放了,更是几次派西厂严正警告过不安份的几个舅舅,几乎是撕破脸的,让她们没办法用外戚为题撼动长春宫;对内她装腔作势,礼数周到、对外她恩威并重、广收人心;甚至以自身性命为饵,让人无声无息的鸩杀了她的乖孙祐樘儿;去南京,擒拿万喻楼;到龙门取回秦国御宝,让雨化田顺利掌控十二监中份量最大的权利;请回东厂追杀官员,将朝堂搅的一团乱;再下江南,杀大吏,将粮米宝地握于手中。   周太后冷笑:若是男儿,她还真是有些太祖风范;足矣继任大统,偏就是个女儿身!   “娘!”   周太后抬手“雨化田武功超绝是宫内都知的,他在丫头身边你便没有机会下手!”   “这个儿子有办法。”既然得到了这句话,他就更有信心了“娘,决不能让她活着回京城!”   “毕竟是我孙儿,不可污其清白、损其尸身。”周太后闭上了眼“这次,你能办到吗?”   “一定!”   ◇◇◇◇◇◇◇◇◇◇◇◇◇◇◇◇◇◇◇◇◇◇◇◇◇◇◇◇◇◇◇◇◇◇◇   京城。   锦衣卫突然闯入一户普通人家,将里面所有人都抓了出来。   叫冤声、哭喊声不绝……   某客栈。   昏暗的灯光下,某女哭的泣不成声。   一份书信在桌上摊着。   ◇◇◇◇◇◇◇◇◇◇◇◇◇◇◇◇◇◇◇◇◇◇◇◇◇◇◇◇◇◇◇◇◇◇◇   江南杭州城,某西湖私宅内。   历代士农工商,商人一直排在末位;哪怕他们的金钱比其他人都多,可地位一直都是最低的;所有他们用拥有的金银装饰自己、巴结朝廷官员。   江南盐商可能是财大气粗的,可在他面前他们跋扈简直不可一提的。   同桌上的十几个人都各自眼神暗暗转换着彼此这场鸿门宴的背后深意。   雨化田端起杯,并不说话。   宴桌上的菜肴摆满了硕大的圆桌,可一点说话笑闹的声音都没有。   这样察言观色的盐商们都各自起身敬过酒,可雨化田一点都不给面子;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让他们各自讨了没趣。   他们想走也不能。   身后是持刀戒备三步一卫是锦衣卫,他们是进来容易,出去嘛……更何况雨化田都没开口说,他们怎敢离去。   “雨公公,你看,这个……”这顿饭估计是他们这些盐商吃的最难受的了。   雨化田剑眉微挑“我甚少请人吃饭,才刚开席不久,赵大官人就想走?”   将铁如烟送来的赵强鹤连忙摇头,端起酒杯“今日能和雨公公共饮,是赵某三生之幸;赵某是想敬您一杯。”   雨化田反而放下了酒杯。   让赵强鹤也下不了台了。   “诸位是不是觉得本督十分不近人情?”抬手,整理了袖。   台面人的诸人都各自表情。   “唉,不是本督不愿和诸位把酒言欢。”雨化田摸了下黄金戒指“只是烦心之事甚多,实在是笑不出。”   “督主大人有何烦心之事,我与在座几位虽是不才;可兴许能尽微薄之力。”赵强鹤立刻接口“督主大人为皇上分忧,在下能为您分忧也一样是为皇上分忧了不是。”   “是啊,是啊;就请督主大人说出来。”   “对对对!”   其他人听他提出要求立刻放下了心,在这些人心里不怕你提要求就怕你没要求。   雨化田并没有立刻开言。   又有一道菜肴端了上来,众人只见头尾都翘起的鳜鱼,去骨,花刀鱼肉;其色泽金黄,形似松鼠;浇在其上的热卤还让鱼肉发出类似松鼠的吱吱声。   那味道一闻就是非常诱人的,色彩鲜艳,形状和过去吃的鳜鱼也完全不同,十分讨巧的头尾都翘着。   看上去就是一道用心烹煮的美味佳肴。   “督主,这是按照公主的说法;让厨子做的,公主说请诸位大官人都品尝一下。”送上这道菜是青灵。   雨化田微微笑起,首先提起筷子“既然是公主的美意,那就请我们一起品尝一下。”夹了一口鱼肉送入嘴里;随即放下筷子,抬手“大家,请。”   盐商们立刻堆笑应对。   拿起筷子,十几人都吃了这道鱼。   这道鱼外脆里松,甜中带酸,鲜香可口;就是这样吃尽美味佳肴的富商们都也是第一次尝到(可不是吧,那位姐把抽风帝才吃到的美味提前了不知多少年啊!)   只是几人面面相觑,这味道又好似哪有不对。   青灵向雨化田欠身,变退了出去。   “如何?”雨化田保持微笑。   “好。”赵强鹤连连点头“真不愧是御膳美食,就是比我们这乡野手艺精湛。”   “对,我们都没吃过这样的鳜鱼。”   “有幸,有幸,才吃到如此美味。”   雨化田俊眸眯起几分“好吃?”   “好吃!”   “好吃!”   盐商都附和。   雨化田手一挥,面前菜碟碎了大半“进良,这个厨子,仗毙。!”   盐商都不知他为何突然翻脸。   雨化田起身“这只有七分味的东西还敢端在本督面前,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死活了!”   马进良对身边的方建宗使了眼色,方建宗离开屋子。   没多久,惨叫声和木棍打击声都传入了。   “督主,饶了他吧;毕竟是公主的人,更何况时起仓促,未寻得最佳食料。”谭撸子走了进来“公主向您讨个面子。”   雨化田平静淡漠“是啊,公主来讨人情,本督本该给面的;可此人是公主从这里挑出要带回宫的,难道还想让皇上吃这只有七分味的猪食吗?若皇上大怒,想是公主也罪担不起,今日本督就为公主分忧了!”   谭撸子听到他这般回答,只得叹口气;退了出去。   “为皇上办事要十分尽心尽力,差一池都罪该万死!”雨化田笑着说出此话,但话语字字如剑“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盐商是和官府靠的最近的商客,见过的官员又何止一二个;雨化田此话自然是说给他们听的。   慢步在这些盐商身后“自古治大国如烹小鲜,这该是十层的味少了就错了;刚才诸位还在问本督为何事而忧,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个小鲜的味,本督一直不明明明该是十层的味为何就是少了;皇上为此忧心忡忡,我们这些做臣子又如何能茶饭安寝?”   此刻方建宗来报“督主,已经杖毙!”   赵强鹤都各个噤声低头。   雨化田扫了一下他们“民以食为天,天子顾怜百姓;才让各位不必风霜之苦,惠及天下;可诸位就让皇上吃这七分味?我若天天让诸位吃这无味之食,诸位是何感觉。”   “督主,不是我们不愿;实在是……”   “进良,送客!”雨化田一挥袖,就迈步离开了。   马进良看了一眼这些不知死活的富商“诸位,请!”   盐商们离开时,却发现还有几顶轿子停在不远处。   正是盐运司几位官员的轿子。   ◇◇◇◇◇◇◇◇◇◇◇◇◇◇◇◇◇◇◇◇◇◇◇◇◇◇◇◇◇◇◇◇◇◇◇   私宅后院。   雨化田将手中的佛珠褪下,她接过,搁在了锦缎盘中。   他松松肩头,坐下。   青灵奉上茶。   回转身的朱宁宁狗腿替他捶肩“就靠你杀鸡给狗看和几句话,他们就会双手奉上所欠的几层盐税,然后年年如数缴纳?”   “过去他们是倚仗东厂,如今东厂示弱;他们不敢违逆督主才是。”马进良也在屋内“更何况就算他们京里有人;也没人敢越驾乱说话的。”   “不过还是要防着我叔在奶奶面前说三道四。”宁宁撇下嘴“不过盐税是大事,爹几年来也问此事一直不顺而烦恼;我会写信给娘,让娘吹吹枕边风;让小雨哥无后顾之忧。”   “你把身体养好我就无忧了。”他适时要提点刺她一下“娘娘会对我不满,难道不是公主肆意妄为所致?”   “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她手下更加卖力替他捶肩,不过转眼又疑色起“你不怕他们罢市?”   “罢市才好!”此事越闹的大就对他越有力“我就是要让全国都知道这十层盐税我雨化田收定了!”   “哦,这是你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的一把啊。”宁宁搭着他的肩头,俯头“那另外二把呢?我想想哦,找回旧官顺便整治了官场,算是第一把;盐税算是第二把,那最后一把呢?”   雨化田接过小顺子奉上的热帕,捂了下脸,擦了手“明日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来这里时间也不算少了,可他一直忙着,就上次游湖的时候带她出去走走;其他时候她都一直在私宅内。   “好啊,我也开始觉得有些闷了。”宁宁一听自然高兴,从后抱住了他的颈项“怕打扰到你正事,我可一直在忍耐啊;你再不带我出去,我还打算明儿自己出去逛逛呢。”   “这里不比京里,你最好打消此念。”雨化田又淡冷起来“乖点宁宁,不想让娘娘对我失望,你就给我太平点。”   朱宁宁吐吐舌头“我知道要小心刺客,不过我又不会独自外出;都会带几人的……好嘛好嘛,我只做你的跟屁虫还不行。”看了他流云眼线骄横起,自然聪明的听喝。   这眼睫毛怎么会这么长,又这么翘?电影里的可能是人工,可她眼前的就是自然的。在灯光下,流金的眼线下深邃的眸被映衬着粼粼。挺直的鼻,下面是弧度优美的唇,他的人中挺长的,人都说人中长命就长。想到这里她摸摸自己人中,好像不太长唉!   “公主,香汤准备好了。”宫女红梅这次也跟出来了,在门外通告。   朱宁宁有每天都要沐浴的习惯,沐浴好就寝;在龙门自然没这个条件,而在杭州,雨化田让人尽量满足她一切习惯。   “好,我马上就来了。”宁宁放开他“你也别看折子到太晚了,晚上别喝浓茶;早点休息。”叮嘱了一声便挥手离开“小马哥,你给我看好他了。”最近她很是听话,都按照医嘱;多多休息,好好吃药;放松心情,可就是思虑过甚这有些难以做到。   雨化田见她离开,起身,走向桌案。   马进良让八大内侍离开,独自在屋内,保护和陪伴他。   小顺子在离开前将一杯茶送上。   灯下。   雨化田朱笔不停,翻阅着奏折;其实这些事都该是皇帝做的,只是明宪宗将大半推给了别人;乐做一个轻松君王。   “督主,茶凉了;属下给你换一杯。”马进良见他想端起茶杯,立刻提醒。   雨化田放下茶杯“不喝了。”看看沙漏时间不早了“进良,让他们进来吧;我要安寝了。”   “好。”   “宁宁睡了吗?”起身,走向屋内的寝居。   马进良将等候在外的留守内侍叫了进来“刚才红梅来报过,公主已经安寝。”   “难得近来她这么乖。”雨化田伸开手,让人将曳撒脱下。   内侍为他褪下曳撒、端下官帽、脱下朝靴、为其净足,又奉上洗妆之物便立在一边;督主的习惯是洗妆都自己来。马进良在边上应着。   雨化田洗去脸上的粉妆,露出干净的肌肤。望着镜中的自己,他的目光都是冷的。   “督主。”马进良迟疑了下。   雨化田拿出匕首,在脸上轻刮着“想说何?”他也是最靠近自己的人之一,比起宁宁也算亲厚的。   马进良不知该如何说“京里传来消息,说是夫……贵妃娘娘遣萍果姑娘也下了江南,据说几日后就会到;属下看是否要先和公主通下气,免得……公主玉体还在康复中……”   雨化田看着镜中的自己“此事,先搁着;今日晚了,都去休息吧。”妆容卸净,青丝垂肩;脸颊透着种不曾掩饰的淡淡光华。   马进良知自己今日是僭越多嘴了,可他竟然只是淡淡一句去休息吧;他只觉心内千百种滋味;或在督主心中公主也并非只是一个工具;是啊!在督主最苦最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这位公主,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彼此无人能比的默契是不是也是一种心意相通呢?!   八大内侍们都躬身后离开。   “属下,告退。”   马进良也随后退出了房间。   房内灯火灭去。 ☆、第 37 章   现代男陪女逛街都TM狂喊苦逼,跟姐比你们苦逼个P!   人家逛街都是女乐男苦,为毛!究竟为毛到姐这儿就是颠倒的!!!   摔!   尼玛坑爹+坑妈啊!   坑爹啊!各种零食点心只能看不能吃的有木有!   尼玛这究竟是为毛啊?你这里是明朝四A旅游景区商业街有木有!为毛姐只能看不能买?!兴冲冲看见好吃的,掏银子去买,所有店铺都是一句话‘不卖’!难道姐拿的不是大明流通货币呀?!   自己十分贞子的问‘那为何卖给别人?’   店家的反应就是看向她身后的某美人,用无比沉重的语气说‘就不能卖给您!’   雨化田——!   别以为你的武力值超高,姐就没法子啊;你这是逼着姐自挂东南枝给你看啊!   姐的龙须糖、姐的小核桃、姐的薄荷糕、姐的葱包桧;一个都不能少啊!   禁止她买吃买喝,他自己呢,‘抢劫’布庄药铺连眼睛都不眨的不解释!   你购物狂的徐太不解释!(电影‘购物狂’里的徐小凤,那气势,简直是超级购物女王啊)   进了一家布庄,喝茶吃点心,普通VIP的选购服务时,就瞧他气势如虹的点着其中几块比较不顺眼的布,扔一句‘除了这些,其他都包起来’!你明朝版购物狂督主有木有!!!   电影里徐太的老公不肉疼,如今的姐肉疼+骨碎啊。   您雨化田真正有钱人,姐外有小姐皮,骨子里还装着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抠门吝啬居里夫人!历代贫农有木有!一个月工资一直白领的小人物有木有!在物价狂涨中苦苦挣扎的小老百姓伤不起啊!   花啊,督啊,爷啊!不要再买了,姐看着白花花的银票被当白纸花出去,疼啊!   “二万两?!”在又听到一个万字后,她惊恐尖叫起了“就这么一根毫无光泽、浑身起皱就差起毛的老萝卜你竟然敢要二万两?!”冲到雨化田面前,双手一摆“老板,你看这张绝色无双的脸是葱头吗?”   药铺老板吓了一跳“嗯,这个?”啥头啊?   “老板,做人要诚信!做买卖更加诚信,就这个多了几根须的干瘪萝卜头干您好意思要我二万两?”朱宁宁态度和蔼、语重心长的握住了老板的手“呐,做买卖呢最重要的是开心,能不能成交,是不能强求的;不成交呢就是您开价太高我都没法还价了;发生这种事呢,大家都不想的。不过看您这么大年纪还在辛劳的份上,我狠心、咬牙、跺脚了!呐,我买了,二万两去掉一个‘万’就行了。”掏出花不出去的二两放在老板手上“明儿,我们一块儿喝茶!”   掌柜的真心哭了:这位小妹妹啊,二两?你直接抢我更好过点,千年的长白山野山参啊;我屈啊!   有不识货的,就有识货的;雨化田使了眼色。   继学勇直接付了银票!   气的朱宁宁一把夺过那二两银子放回口袋“这笔从你小金库里走,我不签字报销,绝不能助长公款旅游的不良风气!我们西厂是有点闲钱,可你也要想到抄家的兄弟们当时多累啊,搬这点银子容易嘛!体力活的有木有!?你这样乱花钱,有木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啊?”   偶绝对不能让尼玛这帮子乱花钱的败家子报销!   “数十万,甚至百万银两救灾连眼也不眨,今日我不过寻得几件顺眼之物,倒如此血疼肉痛的。”雨化田斜偏半眼“哼!放心,自有其出处,污不了你的名。”   被他一说,朱姑凉的气势短了半截“可这些家里都有,长辈们也不觉新奇;还不如寻些家中没有的。”   “那些我早已命人备下。”难道还用她来马后炮“这些则是还礼,来而不往非礼也;也是你说的里子烂了,面子还要维系。”   她转念就想到了十二监和宫女几局都借着婚事给他送了不少名贵贺礼,心里别扭,低头喃一句“你的回礼,干嘛拖我来买?”存心疙瘩人嘛,存心让姐从1.0悲催娃升级到2.0苦逼娃了。   “走吧。”这个店的镇店之宝被雨化田‘劫’光了,就没必要搁这儿费时间。   算了,出来抄迟早都是要还的;咱就当是还了!   宁宁疑色“下一站去哪儿?要不要去拜访一下顾老前辈?想来我们都来了不少日子了,怎么都没……”   雨化田突然横瞪了她一眼“进良,我们走!”   噎?!她说啥了,就被他这么冷眉横对了?切,自己被人家摆了一道调虎离山计,横她个毛啊!   嘟嘴,他对马进良都比对她好,这也有一比啊:对待马进良童鞋就像春风般温暖;对她就跟严冬一样残酷无情!这句话懂吗?对待啥才春风般温暖?同志,雷峰叔叔的名句啊,同志哪!你说他们没JQ谁信啊!纪录片里小马哥都笑的那么春风YD的有木有?!   她都瞥到过洗脚的一个片段,徐老爷子你快交出来啊!不准私藏的!   不,不对!现在就算他交了出来,她不是也看不到嘛?!嗯,对呀!这些年她怎么都木有想起来呢?肯定是上辈子被中地沟油给毒害了,徐老爷子没拿出来的私活,晚上她就可以偷偷摸摸去看啊!   哇靠!自己怎么都木有想起来过呢?!可见啊,自己还是CJ的好童鞋啊!嘿嘿,洗脚那段,JMS们朱某人晚上就当仁不让先瞧为敬了!   但素——   这二位的武力值,姐要想啥法子才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窥视到花瓣洗脚全过程?!   赵怀安啊!黑沙暴啊!乃们在哪里?真是人(风)到用时方恨少。   不,要乃们没有用!你们在,姐反而看不到温馨浪漫的洗脚全过程!   但素在各种方法都想过之后,内牛又来找她玩了。   “磨蹭什么?”某人停住身,侧目,伸手将那里埋头沉思的‘朱思想者’拽在身边“别打坏主意!”对她这个小坏蛋真是太了解了,最近都没有使坏,肯定是皮痒了!   (督主,您真相帝!)   “说是来玩,就让我看——你真不是个人!”朱宁宁无比贞子的白眼送上。   雨化田比这贞子更鬼魅几分“哼哼,您不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这人间烟火肯定入不得眼啊。”   “说在造这种谣?”朱宁宁握起小拳头“姐愤慨啊!谁不知道姐啊,姐就是个光说话不做事的主;冲锋陷阵你们来,吃喝玩乐我来就好!”诚实是优点啊!   众人看了一眼她:您也太实诚了,就算是这么一个理,大家也都各自懂就好了!您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大家也只能哀叹一声——咱,跪求,公主,真的不要太实诚了!   扯扯他袖子,堆起自认是讨好的谄媚笑容“那我可不可以去买吃的了?”   雨化田挑挑左边眉毛,想了半晌“好吧。”   听到这句赦令,朱宁宁立刻提裙就跑她盯了半天的蜜饯店了;不过他后面一句话让她跌倒当场!   雨化田慢条斯理的理理衣袖“卖不卖你,我就不知了!”   跌在店铺门口的朱宁宁咬紧小黄白牙:你个小气巴拉、超级记仇、腹黑女王傲娇受!咱晚上不光要看小马哥给你洗脚那场,洗澡那场姐也要看!(有这场吗?)姐让小马哥折腾你一夜,忠犬七次攻!让你明天连床都起不来啊!   “小马哥——”无比窦娥的喊着马进良,外加星星泪眼的向他伸手“看在党国,哦,是西厂的面子上,拉兄弟一把!”   被点名马进良沉默了片刻,抬腿向她走去;将其扶起。   “小马哥,你帮俺报仇!”宁宁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擦鼻涕“放眼西厂也就您的武力值可以和他一斗;要不然小马哥,你替他洗澡给俺看啊!洗脚也行——”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大家寒风飘过——都各自西汉死人了:五官闭塞,七窍不闻!   “还不快走,你不嫌丢人?!我可不打算陪你在这里疯!”雨化田冷飕飕的声音传来。   其他人把脸转过去,跟着督主走比较正常。   宁宁用花猫的脸朝他背后鬼脸吐舌。   马进良拍拍她身上的灰“徐太医说你不能吃的太油腻了,又怕你耐不住所以才如此;要吃回去让青灵给你准备啊。”语重心长的解释雨化田为何不许店家卖东西给她吃,又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宁宁接过帕子,擦了擦脸“我们去哪儿?真的被顾峰摆了一道?”刚才那句腹诽纯粹是自己乱想的,不过瞧这意思该不会是真的吧。   “有人在辽东都司所在的山东见到了他。”马进良压低了声音“督主得一消息,顾峰的独子是某郡王府的武教头。”   别看他们在杭州游山玩水,其实雨化田一刻都不曾清闲。   “可靠?”郡王府的教头?这消息劲爆的“哪个亲戚?”   “消息绝对可靠,至于是哪个府宅还在打探!”马进良和她并行;渐渐赶上了前面的人。   宁宁递回帕子“可有怀疑对象?”   “锁定了几个,不过尚在打探之中。”马进良如实回告。   赶上前面大队伍,他们二人依然走在最后。   “最近京城里的赵怀安和凌雁秋如何?常小文有何动向?”最近都把他们忘脑后了,内牛无比,她都忘记人家才是主角,满头汗!   马进良看了一眼前面的人,低头“常小文住在驿站,说是来中秋进贡的;其他二人暂无大动,不过督主的意思是时刻盯着。”   “需要。”宁宁点头“这样的恐怖拉灯不能太过放任了,东厂就是太小看才被我们笑看了;咱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可要盯紧了,千万别让他们把咱的楼给炸了!上回这位赵大侠出手就毁了咱一条船啊,比你家督主还败家!” 单手放嘴边,压低声音来一句;回头打听了一下,那个修船费贵的她肉疼好几个月啊!   马进良眼观鼻,鼻观心。   对了说起败家,朱宁宁皱了下眉,停身,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唯一饰物;然后看着前面着一身最普通白衣的丰华男子,他的黑眸里看不出一丝感情,冰冷的视线让人生畏……   嗯!   她猛然回神,才发现雨化田这在前面回身注视着自己;然后——   在雨化田的后面,她看见了萍果的身影。 ☆、第 38 章   西湖边私宅   雨化田冷眼瞥了眼站在面前的女子;对女子一向无感的他此刻目光更加冷冽。   回来的路上朱宁宁基本上是拉着马进良快步入府,完全不顾身后其他人的脸色如何。然后一头扎入房间死活不肯出来。   雨化田的心中只觉犹生怒气:有事就知道躲入龟壳,你姓朱又不是姓乌!   萍果也正视着他:这个连婚礼都不露面的人,她究竟是该喜还是该恨?!   恐怕是恨的,瞧公主看自己的目光;同样一起长大的情分终究比不过一场玩闹似的婚礼,疏离、愧疚却不再想回到从前;或许他们都知道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回去!”虽然他并未亲自拜堂,不过贵妃做主的事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萍果只觉鱼刺哽喉“我不是为你而来的,娘娘让我照顾公……”   “她连你的面都不愿照,你如何顾她?”雨化田声音好听也寒骨“你也在她身边多年,不知她的脾气?”   “就因为多年,公主才该顾念情分。”她不信在万安心中,自己就真的比不上他。   雨化田本不愿与她废话,转眼“哦?若你如此自信,不如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我假意与你同房,看公主是否会闯屋。”   萍果楞了下“若她入屋?不入屋又如何?”婚礼之时公主只逃不闹足见她原本是默认了这场婚礼的,若他们当着她的面说要同屋,她闯了证明雨化田在她心中更红总要,不闯就代表她放弃了;这个赌约不一定她会输!   “入屋,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永远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不入屋,你就是西厂督主夫人!”雨化田微笑起,七分邪性三分妖。   就是萍果也不禁被此一笑惑了心神,脸颊红了层“好,我答应!不过公主不入屋的话你就要让我重回她身边!”   “做督主夫人比不过公主女官?”   “哼。”这点萍果并不傻“心中根本无我的人我不稀罕!”   雨化田并未如何生气,因为她说的一点没错;他现在满脑子浮现的都是朱宁宁挽着马进良,完全不瞧自己一眼的模样,如一根根细小的银针扎着……   ◇◇◇◇◇◇◇◇◇◇◇◇◇◇◇◇◇◇◇◇◇◇◇◇◇◇◇◇◇◇◇◇◇◇◇   私宅花厅。   餐桌上,放了七七八八道用新鲜鱼类做的菜肴;可宁宁端着饭碗吃的有口无心,眼睛在左右乱瞄;似有心事的模样。   雨化田目不斜视,有条不紊又慢条斯理的用着膳食。   多年来,他也被朱宁宁的习惯带出来了,太阳落山后总要吃点东西;特别是和她一起时。不过他用的不多,待他用完;甚至是擦手、漱口都完成后,发现朱宁宁还是一付心不在焉的模样,一碗饭都只了浅浅一些;睃了眼“若公主以后不愿与我同桌,奴婢就不作陪了。”   嘴唇弧线绷的紧紧。   宁宁放下了碗,赶忙从他对面;搬着椅子坐到他身边“肿么办?肿么办!”甚至焦急的拉住了他的宽袖。   见她神色焦急,紧绷的弧线松了半寸“打发了就是,你这样又要喝徐太医开的苦药了。”一个宫女也值得她紧张如斯,真是笑话;就算成了皇妃他都能轻而易举的让她消失。   虽然如今隔了一个万贵妃会稍微难弄些,不过他绝对说得出做的到!   “谁说她了!”宁宁站起身,站在他身侧“是你的生日啊,我竟然忘记了!小雨哥,要不然你放我一天的假,我去杭州城里给你找礼物,你送了我凤簪;可我竟然将你的生日忘记了。”这种事她还是赶快坦白招认好了,偷偷摸摸的出门找礼物,回来被抓包一样下场很凄惨!   庾澄庆的一句歌词唱的好‘摸鱼摸到大白鲨!’那是何种心情她是一点都不想明白。更何况早有明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当然还有一句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到底回家过年!不过基本上不适用于她了。   在很小的时候就约定过,他的生日她一定要送礼物的;惨了,这次竟然忘了!   明若秋水的流云眸微微挑看她,白衣的他简直就如同谪仙般,一颦一笑都是高深莫测“你送了。”   唉?!有吗?何时?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转眼想问,自己先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这妖孽啥时候变成了仙人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娇傲的睥睨之态换成了眼前的清雅柔和之姿了?!   还来不及细想,脑中就跳出三个字——   美人啊!   看的朱宁宁脑海中只有一个词‘顾盼生辉’啊,早知道督主是只腹黑的妖孽了,没想到突然谪仙了更是风姿卓越,眉梢轻扬的一颦是此人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芙蓉玉面微一笑,骨头酥了。   倏然只觉面前的画面大幅度倾斜,人失了平衡,径直朝他怀里跌去。   下意识伸手想扶住啥,却被他手腕一拉一转。   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个玩具在他怀间转了个圈,稳稳落座在他腿上。还不等她反应,呼吸的声息就贴在了耳边;自己好像被圈在了一个蒸笼里,面颊不能控制的剧烈发烫着。   “你的礼物——让我走开!”   冰冷的短短八个字也无法将蒸笼里的温度降下来。   自己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他,没有厚厚的粉妆,他的眼也不曾描金浓墨;可还是有层墨黑的流云线勾勒,离的这般近也能发现他的眸珠盈盈,如同墨色珍珠;两边嘴角淡淡的上扬着几分。剑眉双扬,鼻梁挺直。他的五官很精致不管分开看还是合起来看。   他从未做过逾越之事,更无现在这般亲密过;哪怕龙门几日同床共枕也是恪守规礼。   不敢动!   是的!   闯荡江湖不皱眉,呵斥百官无惧色的朱宁宁现在僵硬的一点都不敢动。   惊!   骇!   喜!   不知该如何反应!套用句韩剧古代宫廷剧常用台词——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得,这回穿的还是跨国的……   简直是五味杂陈,脑子万分浆糊了。   厂公V5不解释,功力媲美微波炉;煮熟某朱不解释。   人家说紧张到极点会口干舌燥,JMS,没错,姐现在离心肌梗死只差一步了,听这隆隆造反声;台湾那个HOLD姐姐啊,你告诉姐,这样的局面怎么厚?!   姐现在是心脏早搏、晚博、梗阻、梗死一起来啊!   姐现在坐的哪是顾盼生姿、丰采卓绝的西厂厂花的大腿,姐坐的根本就是万恶日本鬼子的千刀万剐老虎凳啊!!!木有辣椒水姐都已经心中火辣辣。   “怎么了?脸这么红?”没有指甲,玉色修长的指眼瞧着就快摸到她的脸颊了。   朱宁宁就盯着那只手指,一个劲的往后缩“小……马马马哥哥哥,救(命)……”她现在五音不全,惊骇的连说了啥都不知道了,只觉得声音在喉咙间颤抖了千万次!   可自己被圈在他手臂里,哪有逃脱的地方;情急慌忙之下,推开了餐桌,不顾仪态,反正横竖她就没啥仪态的;朝空隙处挣扎滚落下去,也不管会否被溅到菜汁了“小雨哥,我知道我当众说要看小马哥给你洗嘭嘭是让你丢脸了;你也知道的呀,我一直不着调的;胡诌!我发誓这辈子,别说是洗嘭嘭,就是洗脚脚我都打死也不会看了!饶命啊!”抱头鼠窜,看见门就当仁不让的夺门而出。   报复!   绝对是报复!   这是赤棵棵的报复!   抱着头,什么都不敢想的朱宁宁觉得自己心脏已经跳完今生所有的次数了;有人说人的内脏就好像一台机器,每天只能用这些,超过了就是损耗;命就短了!估计她的心脏今天跳完就该报废了,捂住心脏;它还是在嘭嘭嘭的乱跳。   马进良见她如后面跟着只吃人老虎似的冲出来,疑色;但还是迈步入屋“督主,公主她?”   雨化田起身,一顺白色常服“她身子不好,不能点穴;可这主一天不打皮痒难耐,自然要有点教训才是。”侧转半身:原来她那么紧张的拖着马进良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为了忘记准备送自己礼物真的紧张!这丫头,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如此忘性大呢……害自己先前那种烦闷情绪无处发,不逗弄一下真是对不起自己;想起她那般狼狈逃开的模样,不由面含几分舒心笑意。   马进良却发现雨化田脸上似有桃花红拂醺然般,目光盈盈;有一种不同于他在万贵妃面前七分作假的温和。   雨化田也发现马进良目光不对,陡然凛威的敛去了那份难能珍贵的温和;气势回归,目光冷的让人说不出半句违逆的话“查过顾峰和顾少棠更多的消息了吗?”   马进良收回自己探求真相的目光,正色“龙门时公主曾言顾少棠和风里刀曾是恋人。”   雨化田回想了下“如何?”接过内侍奉上的茶杯。   ‘“据说顾峰之子顾清辉是武当俗家弟子。”那个华山派‘出卖’了顾峰下落的人现如今说的每句话都不会再是假的了“这位顾少棠的父亲正是定郡王府的武术总教头;顾少棠是在王府长大的,曾和定郡王世子相恋!据说世子离家就与此有关。”灵济宫里每一种刑具都能确保从他口中说出话的真实性。   雨化田蹙起眉头,将腕上的佛珠握回掌中“定郡王有几子?”   “定郡王只有一子。”马进良严肃的很“嫡出,世子头衔,且还是公主(亲事)候选之一……”   “名讳,可有画像?!”   “尚无画像,因为世子长年不在府内,所以暗探尚未……”马进良不敢多言“此子名——朱承风!”   ‘砰——!’   茶杯碎成了粉末!   ◇◇◇◇◇◇◇◇◇◇◇◇◇◇◇◇◇◇◇◇◇◇◇◇◇◇◇◇◇◇◇◇◇◇◇   一路冲到后花园,大口大口的呼吸!   入夜的西湖边风吹过,让她的燥热被抚平一些。发现没人追她,就搁湖边坐着了;可心口好像还有什么呼之欲出似的。   可眼前依旧晃着那双漆黑又亮如白炽灯的眼眸,她依旧不知自己想了啥;就是觉得明明是黑色的眼珠怎么又会那么亮,亮的闪瞎了她的钛合金朱眼啊。   就好像手术台那种灯了,什么都会被抛开呈现在他眼前。   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娘的,姐差点又QY了!啥啊,振作!朱啊,振作!他是存心的,赤棵棵的报复自己的调戏!   拍拍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不过也值了,姐坐到雨化田大腿啊,亲啊,包邮回家也无怨言了!   十八摸摸了、同床也睡了、衣也更过了、大腿也坐了!朱啊,做人不能太贪心是不!无怨无悔了,够本了!姐不白穿这么一趟!   对啊!   就要这么想!   不然——打了个冷颤,脑中浮现出那个顾少棠打扮凶恶版的朱宁宁,还有那把寒光凛凛的短剑。下意识伸手摸摸肚子,为毛啊,又开始有些隐隐痛了!咦——姐没QY!   全身老母鸡皮起了好几层了,都能让萍果给她做炸鸡皮吃了。   想到萍果,自从街上看见她后;还顾不得上说话,就一路鸵鸟的拖着马进良狂步入门,还没有见过萍果呢!   想到这里,自己又浑身不舒服了;这种不舒服名叫愧疚。   是她毁了她的婚礼,也是她‘偷’了她的老公来了江南逍遥!   姐妹夫,不可负……咳咳,是不可欺负。   走在建在西湖上的九曲桥道上,前后踱步:娘的,前有雨妖孽的魅惑,后有姐的愧疚;你让俺怎么去见对俺一直尽心尽力的萍果姐姐!   上辈子苹果不待见咱,价格永远贵的太离谱!如今她待见咱了,咱又对不起她了!娘的,按照年代来看;又觉得应该是反过来的,难道是这辈子咱亏负了萍果姑凉,下辈子才到死都没用上苹果四代?!这辩证法实在是,没法解释!   让咱问过千古难题——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呢?   突觉身后有人似的,惊跳起“谁?”   这里并不暗幽,雨化田命人将私宅内点满了灯,亮着的灯都是不易被风吹灭的宫灯;所以就算是入夜的湖边依然很敞亮。   一人站在不远处。   二人目光相对,宁宁下意识的躲开了点。   提问:世界上谁最不经念叨?   答:曹操!   深深呼吸一下,又抬头正视了她“萍果啊,长途而来,累不累?你今晚就先休息吧,明日再陪我身边,青灵做的不错……”   “主子,萍果永远都是您的人!”萍果双腿跪地,如同宫中一般行了大礼“你永远都是奴婢的主子,不会改变!”   “这个以后再说……”她抬手,咬了指甲“你先起身……”   “主子,你若不想要萍果了;这西湖就是奴婢葬身之所!”萍果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宫中大礼“萍果的心是主子的,从来都是。”   “那就永远不要出现!”亮堂的灯光下,他的身影都带着淡淡的光彩,白衣胜雪,临风衣袂微拂;未戴帽,光润玉冠下青丝整齐“西厂可以给你一生无忧的银两,在想离开之前灵济宫可以让你暂住;但不要出现在公主和我的面前!”   这样俊秀如玉、清雅似月的雨化田却字字冷酷无情。   萍果跪着抬头,看着雨化田的目光丝毫没有一点新嫁娘的羞涩,反而是怨毒“奴婢是娘娘赐给公主的人,这辈子都是万安宫的人!”她已经没有家人,为何要离开?!   宁宁处在二人所处位置的当中。   “公主!”萍果直接转向她这里。   她对萍果不是没有感情的,这么些年她一直是自己贴身侍女,基本上是一起长大的女伴;自己说不想再见她,自己都知道是自私的;可感情里不容杂质,哪怕是一场哑剧;她也无法面对这位新西厂督主夫人“我说了你先去休息,日子还长,以后再说。”   就像遇见难解的数学题,咱先做下面一题。   雨化田站在原地,垂下的佛珠被一阵风吹“宁宁,一劳方才永逸。”他不喜欢逃避问题的人,若总是逃避他早就死在后宫中了。   “她是我娘给你的,不管愿不愿意。”宁宁觉得好疲倦“太晚了,我累了!”   雨化田衣袂划出一个弧痕“既然如此,萍果,今晚你来我房内。”走离几步又停住身,三分侧面“你我是夫妻!”   “是,夫君大人。”萍果起身,一反刚才还可怜兮兮的态度,恭顺欠身;脸上泛出了一丝笑意。   然后——   原地只留下朱宁宁一人。   转身看着黑漆漆的西湖,为毛她觉得跳湖的人换成她了呐?   ◇◇◇◇◇◇◇◇◇◇◇◇◇◇◇◇◇◇◇◇◇◇◇◇◇◇◇◇◇◇◇◇◇◇◇   私宅后院印月苑。   ‘印月’二字取自三潭印月,朱宁宁无聊学着贾宝玉把私宅里所有地方都取了名;可又懒惰的很,只用西湖十景来取名;雨化田所住是印月苑,自己那处就是春晓堂。   印月苑的角落下,如今蹲着西厂三个主力干将and一脸纠结的二货公主。白天还想着说要听壁角的,晚上就来实践了;不过服侍洗脚的那个主正战兢的在她身后悲情着脸苦逼给她看啊。   谭撸子扯扯二货,然后指指自己的脸:后果是啥,考虑清楚了没?   二货打开他的手,眼睛一直在抽搐;伸手拉住某面具悲催男:帮我!   马进良正准备深深呼吸,却被她一下子捂住,差点憋死。   二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指里面:你是觉得他听不到我们几个是不?!   继学勇索性更好,他反正在最后;正偷偷准备掉头溜!   被谭撸子一把抓住后领,怒视:老三,有难同当!   宁宁不管他们,用指沾了口水;却猛的发现电视剧里一直非常有用的偷窥方式在她这里失效了!   摔!   哪个可恶东西写的电视剧,他们都不考证一下的嘛?!错误告诉我们中国古代都是纸糊的窗户;那为毛姐面前的这是玻璃呢?你用手指捅个玻璃给我看看啊!叫姐情以何堪啊,用手指捅破窗户纸的时代为毛一去不复返的这这么快呢?!   含在嘴里的手指不知该拿出来好还是继续当棒棒糖吃的好。   站在她身后的谭撸子不由轻点她的肩膀。   宁宁回头。   谭撸子用拇指比比身后:咱还是走吧!   她也想走的呀,可是不甘心懂不懂!   为毛,究竟是为毛;姐QY了那么多次,不就是为了躲开这洞房花烛嘛;这倒好你们还追到杭州给她洞。顶你个肺的!   朱宁宁不停咬手指甲,目光在三人间转着。   突然,她盯住了马进良不转了。   谭撸子和继学勇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将马进良一个人留在朱宁宁最近的视线范围内。   马进良余光瞧见了这二人绝对没义气的举动,心里抽死二人不解释。   宁宁却无比欢乐的贼笑起,拉着马进良就往外走。   谭撸子和继学勇面面相觑:难道公主刺激过深,决定和大哥……咦,这个不能细想……谭撸子盯着继学勇,看的老三非常胆寒。   ‘二哥,啥意思啊?’   ‘上次是我,这次是大哥,下次就该轮到你了!’谭撸子怀着无比同情的心情,郑重的拍拍继学勇的肩膀‘咱三个她一个都不忘记的!’然后离开了。   留下被吓傻的继学勇被夜风吹的万分凌乱。 ☆、第 39 章   屋内。   萍果有些站立不安,她不知会如何。   雨化田则坐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永乐大典里记录的关于宋代兵器“神臂弓”的章节,按照典上的记载,“神臂弓”可以立在地上,扣动扳机,箭飞出去可以穿透300步以外的铁甲,宋朝的军队用它来对付金兵很有效果;宋军对这一利器的使用有严格的军法要求,绝对不能遗失或被金兵得去。“神臂弓”在元世祖的时候失传了,现有的也只有一张后世揣摩的图,文字记录也非常简单。   宁宁从黄金貔貅中拿到的黑盒子,打开后,盒子里没有装着任何东西,但盒子每个面的背面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西夏文字和图释;经过翻译得知,这竟然是某种大型兵器的结构建造图。   西夏人是不是靠着这种兵器才击退蒙古人潮水般的进攻,甚至到最后只有108人都坚持到了黑沙暴的到来玉石俱焚?   若能重建这神臂弓,大明就更不用惧那个不开化的鞑靼了。   萍果搅着帕子,起身走到他面前;不过依然隔的很远“公主会不会不来?”   这是一个赌。   这一对男女的特殊赌局。   大典里对神臂弓的记录他已经看过几次,也没有再大的帮助了;合上书,放在桌边;目光都不抬。   “明知公主对你的心思,为何还几次试探?”萍果很为她抱不平“你与公主一起比谁都久,对她还不了解吗?”   雪白的外袍敞开了些,露出了浅绿的中衣;玉冠斜了几分,一缕发散下,垂于玉颊边,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三分邪度,显得慵懒而狡黠“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萍果忿忿:他就是这样疑神疑鬼的怀疑,永远不会信任谁。突然一种刺激他的想法激起了她的胆量“那,你没有想过,如果,万一公主今夜不闯入此处……你……”   雨化田,你有没有想过她若真的放弃了你……   邪佞弧线的扩张开来,明若兰花、艳绝天下。就连非常不喜欢他的萍果都觉得此男子实在是太美了,可这种美有毒。   “她,敢!!!”二字音分的开,说的也很不经心,可萍果没缘由的打了冷颤。   就在此刻,大门被推开了。   萍果不由向外张望;脚步声越过屏风。   朱宁宁自己端着一只铜盆兴冲冲走了进来。   铜盆?!   朱宁宁看了屋内二人一眼,端着铜盘走到萍果原来那处座位前,放下了铜盘;铜盆里装了水,水里还有粉色的花瓣;自顾自坐下了。   “哼!”骄蛮的把头撇向一边,拿乔起公主派头“小马哥,我以万安公主的尊贵命令你;给本公主洗脚!”坐下,抬起穿着绣鞋的脚;你能刺激姐,姐就也要刺激你!   姐就让小马哥给姐洗脚,酸死你这个腹黑女王受!让你的小攻给姐洗脚先!哈哈,姐想到这个主意如何?!   站在屏风后的马进良这个脸在抽搐啊:他就知道被她盯上没好事!   若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双剑招呼了;可这位主摆明就是故意刺激屋内的二位,才把自己拖下水的。大明民风依然保守,莫说她是金枝玉叶的身份,就是一般女子都不会让男仆伺候这种私密之事。   “退下。”雨化田未整衣服,从主位上起身;外袍松散而落,   “不准退!”她顶嘴呵道“你今晚若退,明天就不再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   雨化田刚才还带着明若兰花的脸此刻阴沉的就跟黑沙风暴前的龙门天气了“此事,我说了算!”   屏风外的人躬身“请督主、公主早些休息!”   “马进良,你就觉得姐的武力值不够指挥你是不;小马哥,你这个没情意的!”朱宁宁胡搅蛮缠的准备去追;可还未走出几步,就被后面一阵劲风打的直挺挺摔了个狗啃泥。   萍果震惊,雨化田竟然敢出手如此之重,让朱宁宁摔的那么重“公主。”立刻上前要去扶她。   青衣如鬼魅闪过,将朱宁宁拎了起来。   “雨化田,你竟敢——”萍果自然清楚自己是不可能从雨化田手里‘救’下朱宁宁的。   好痛!   她第一个感觉就是如此,然后想动动身体才发现她现在不能动了;娘的,那阵劲风不仅打倒了她,还点住了她的穴道。可惜她不是个用功的料,所以根本不清楚他打了她什么穴道上。   雨化田盯着萍果,睃了她一眼。   萍果咬住下唇,看了朱宁宁一眼;还是欠了身,走向门口。   宁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更加觉得懊丧;刚才她冲进来的时候还看见雨化田对萍果笑的明若兰花,这是连自己这个在他身边最久之人都从未见过的。   “既然喜欢,干嘛让她走。”身不能动,声可以出“你自可以当着她的面骂我一顿,然后赶我出去;放心,我不会告诉俺娘的。”   这次她绝对不QY了,咱理直气壮的说。   “来日方长。”他横抱起她,走向放着铜盘的座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公主抱哦!   可她一点都不在乎似的“嗯,对,没错;这句话有用,赶明儿可以用在我洞房花烛夜!还是小雨哥你聪明!我毕竟和未来驸马没啥感情,就让二人没见几次的人成亲,然后那啥叉叉圈圈的真是没人性;我用这句话能堵不少人的嘴,然后和驸马培养培养感情;好主意啊!”在那里自己想自己个的。   雨化田让其坐下,然后蹲□,抬起她的腿,褪下她的绣鞋;朱宁宁死都不肯绑脚,为此贵妃也闹过,她也闹过;绝食、冷战,搞的长春、万安二宫是鸡飞狗跳。不过后来还是皇帝说了句话,免了她这项活受罪!   所以她的脚看上去就和男人的一样,和三寸金莲完全不同;却又比男子的脚小了好多,袖珍的可爱。   朱宁宁终于感觉到了异样,低头一看;傻眼先,洗脚这场景?内牛来玩了:徐老爷子,让您不把那段拿出来;瞧这事闹的,被洗脚的换成了帮她洗脚的了,而房内马进良是半点毛都找不到了。而且为毛她觉得雨化田把玩她脚丫子的目光怎么BT呢?!   听说过古代男人有一种BT的爱好,就是喜欢拿捏女子的三寸金莲;可素她这个不是金莲,她这个是猪蹄大脚啊!为此万贵妃老娘不知和她吵了多少次了,不过幸亏她搞定了老爹!   她被点穴,能说能看能听能触,就是不能动!   不能抽回被脱去布袜的脚,也无法挣扎。   雨化田修长的指划过她的脚底心。   朱宁宁无比纠结的痛苦狞笑(又痒又挠不了,可不是差不多就狞笑了):姐或许是无容貌、无本事、无自由的三无产品,可姐不是无耻啊!我没让你给姐洗脚啊!姐是怕冷怕热怕黑怕痒怕无数东西的百怕女,你也用不着这样挠姐脚底板吧!不难受死姐不罢休斯基啊没法解释啊!亲啊,救姐啊!   闭眼不敢去看他。   将她的双脚都浸在了铜盘中,水面盖过了脚面。   她就是没睁眼都知道他在替她洗脚,脚上肌肤的触感明显的告知自己,他洗的很认真。她依旧闭着眼,把自己当死人处理了。   脚上几处传来痒和疼,指关节摁住轻拧。   “说起来我是伺候你的人,可好像还真的没有给你洗过脚。”   “因为在我心中你不需要做这个。”   “没错。”他又将水撩在她脚面上“在你心中我不值得信任,自然不能被其触碰。”看似亲近,其实离她最远。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万分讨厌朱宁宁那看似待人和善的‘不一样’。   睁开眼“你明知道不是如此!”她是不愿让人看轻他才“在宫里那都是低贱之人所为,所以我不愿……”   “我不知道!”雨化田眼眸划厉,但动作依然轻柔“我只知道我不被你需要。”这对一个刚入宫却被破例选在受宠公主身边的小太监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宫里最不需要没用的人。   宁宁张开口,却没说一字……   他继续轻柔的替她洗脚“有事都在心里,这也是宫里人的通病;可你更严重,装疯卖傻为掩盖,谁都无法猜到你究竟在想什么;贵妃娘娘也几次问过我,觉得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次朱宁宁彻底内牛到底了:姐就是个非常简单的人,其实姐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可是你们都不相信而已,所以姐就啥也不说了!   这算不算美丽的误会呢?!   算,绝对算!   有些话不说是因为不能说,有些话说了你们也不当回事,索性就不说了;听督主您的口气,怎么姐就成了个腹黑公主;明明你才最腹黑好不好!姐简单的就跟小白一样。   “我以为你懂。”宁宁委屈兮兮的噘嘴“那么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没章没法、不守规矩。”雨化田拿起她的脚,却没有擦拭的干布;他索性拿了青色中衣给她擦拭,擦干一只又换另一只“我并不懂你!”   “哈!那真是太好了。”宁宁仰头笑“我们都不懂,现在脚也洗好了;我要回房睡觉去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又被抱起。   宁宁看着他的床铺越来越近“小雨哥,我还是回房自己睡吧。”   雨化田垂下的一缕发扫在她颊上“奴婢虽然不懂公主,却知道一点。”   啥?   “公主一向跟奴婢讲公平二字!”雨化田将不能动的她放在床铺上,象牙席上的冷让宁宁一震;自己也上榻,倒卧而下,伸手拉过锦被将二人盖住“奴婢服侍了您,如今您也还奴婢一愿;奴婢也想与您多亲多近。”   二人共枕一个瓷枕,古代那个陶瓷做的枕头你说有多小啊;可见二人靠的有多近。   朱宁宁知道这次完全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脚了,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雨化田,你好像没洗手吧。”在给我洗完脚之后。   一只捂住了她的嘴,雨化田闭着眼,微笑“殿下,食不言寝不语。”然后不再开口。   朱宁宁白眼一翻:就算是浸了花香的水洗完脚出来,还是有味啊!算了,反正姐姓朱嘛,同音,同音,将就了!郭芙蓉说的好,再苦再累就当自己二皮脸喽!   ◇◇◇◇◇◇◇◇◇◇◇◇◇◇◇◇◇◇◇◇◇◇◇◇◇◇◇◇◇◇◇◇◇◇◇   睡到半夜,雨化田就睁开了眼;他喜欢点着一盏灯睡,倒不是怕黑,而是给自己和别人都提个醒。   这丫头完全赖在他身上取暖,是的,自己铺的象牙席很凉;她最近一直怕寒,自然受不住。   没多余肉的脸一付十分安心呼呼大睡的模样。   她是信任他的,同时又怀疑的很深。   是啊,若是无她;西厂必定是比东厂更恐怖的地方,曹少钦会做的他可以做的更好。而如今西厂弄得在自己看来有些半调子的地步还不都是有她在中搅局。   信他又疑他!   真跟她娘一个样,但不同的是;她信他直接,疑他也一样不会责怪;就算怀疑自己想要了她的命,甚至是比命更重要的尊严的时候她都只是狼狈的逃开。从未起对自己不利的一丝念头!   就是因为知道他容忍她靠近,容忍她胡为,容忍她站在自己身后抱着自己的颈项。   但他也疑她,疑她为何有时好像无所不知似的,又有时又什么都不清楚了;她那些古怪的有些离经叛道的念头究竟是谁教的?她有他不知的老师吗?不,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在宫里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自己都很清楚,那是在外面所谓赈灾之时认识的什么人吗?好像又不像,因为很多念头她从小就有。   特别是她总能看似无心的化解一次次的危机,甚至是趁势击打对手;又让他觉得她或许根本没看来的那么简单。又是这种不确定让皇上贵妃、让朝野上下都各自心态。   可自从龙门之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丫头,能为他而死;且毫无怨言!是真心,不是做戏。对他这个内侍如此掏心掏肺的真心!   在宫里他们是身体残疾的奴婢,主子们就算表面宠点,可骨子里还是没能将他们当人;只是棋子,有用就用,没用就扔!   宫外的人惧怕他们,表面上阿谀奉承、毕恭毕敬;可背后还不是骂过多少次断子绝孙的话。   唯她,这次不同了!   若只是同情,他必定会狠狠利用,然后击碎她!让其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   但并不是如此,那不是同情。   在那条漆黑的街道上,她让自己走开时候流露出了最真实的意图!   那种痛在她身体内撕扯,却丝毫不想传递出来。她咬碎牙都不肯开口说的话,不顾身体安危都要浇的愁;他全部都看到。   龙门中她几次提到‘折辱’;是啊,对他们这些太监来说被女人仰慕就是一种能让所有人笑掉大牙的丑事;他们极力想掩盖身体的残缺,却终无法避免;他们身边有夫人侍妾,可那些东西只有自己知道。何况又是她这样的身份,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只是一种病态的宠信。   她用无比的宠信埋葬最真实的念头,因为这份感情在她心中是最圣洁的;没错,是圣洁二字;他永远都不能触碰的二个字。所以无论别人看他,她还是将他奉在了神坛上;不容许任何人折辱他,哪怕她自己也一样。   该是高兴的,这样的蠢笨女人正好为他所利用;用她的肚子完成自己的霸业!   伸手撩过她垂下的发,端详着她并不安稳的睡姿;就是在睡中她都皱着眉头。   指腹揉在紧蹙的眉间,淡淡散开了纠在一起的眉宇。   这个蠢女人能为他死!   才显得这么珍贵吗?!   是的,他不会允许她轻易死去;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   搂紧她,为何就在怀里都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她好像随时会消失掉似的!   不会,他怎么可能让于公于私对自己都如此重要的人消失呢;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呢,这些事中都需要她的帮助和存在,朱宁宁又怎能不在?!   另只手掌中有着已愈合依旧深深的伤痕,那是自己救她所留下的。   是啊,别忘了,你可是我在龙门拼了性命才救回的重要之物,只属于我雨化田一个人的!   怎能拱手让人!   驸马?!   哼! ☆、第 40 章   萍果还是被安排和青灵住一间,就和过去一样。   青灵见萍果进来,忙迎上去“你怎么这么傻,我们主子是如何的主你还不比我清楚;怎么就拿自己和他去比,说句大不敬的罪话。”她将萍果拉入房内,压低了声音“若是娘娘和督主让主子选,还不定是谁呢;你也是耳聪目明的人,怎么就……”   “你的信。”萍果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递过去“我出宫时正巧遇见你家人,他匆忙间写的。”   青灵的家人都在京城里,所以并不觉不对;接过信“哦,怎么会这么巧呢;我虽有幸随主子出宫,却还未得恩赏去见见家人;多谢了,萍果。”拿到几年不见家人的信函,青灵万分高兴。   萍果平顺了气息,自己走向床铺。   青灵急不可待的拆开了信,可没看几行字就脸色骤变;猛扭头——   萍果那双眼泛出冷光,嘴角翘起:如果已经回不去过去了,那么不能只有她一个人!   ◇◇◇◇◇◇◇◇◇◇◇◇◇◇◇◇◇◇◇◇◇◇◇◇◇◇◇◇◇◇◇◇◇◇◇   竖日。   他很早就已养成早起习惯,到点自动会醒;可好像有几次都晚了。   撩帘,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砂漏。   收回手。   许是铺的象牙席太凉了,她就是手脚并用的将他牢牢抱住,头埋在他怀里;睡的不知天昏地暗,嘴巴还张着。真是一点闺阁小姐的矜持都没有。   “督主。”内侍中小顺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雨化田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进来吧。”他还有事情要做,不能起太晚了。   可身上的某朱实在抱的很紧,让准备起身的他只得出手——扒人!   “嗯?”被吵醒的某睡朱迷糊嗯了声。   他则继续从身上将她扒下。   可能因为冷,一晚上都当他锦被用;被这么一弄,她好像知道似的松开了手;人放走,锦被留下;翻身将自己裹成寿司卷,歪头继续睡;那个瓷枕头睡的实在咯得慌,她不喜欢。   “再拿套盖被过来。”雨化田见她这样歪头睡,待会儿醒了肯定落枕“给她枕上。”自己不再去管,准备更衣。   八大内侍之一,立刻照办;拿了东西,轻手轻脚抬起朱宁宁的头将锦被垫在了她颈下。   另外几人自动自觉为其更衣、服侍洗漱、其间小顺附耳他耳边。   雨化田不动声色,继续任由他们为其穿上衣装;后坐在妆台前,小顺恭敬奉上银质镶金的粉盒。   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切如常,静观其变。”   老六,你真当自己很聪明,真以为他们二人远离了京城;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就不会知道了?!你连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都没搞清楚,就赶着上来送死!好,本督就给你这个机会!   那个在自己的床榻上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丫头,你真的以为她那么简单吗?!   这里咱要解释一下的是:就是为毛雨化田认为朱宁宁不简单的道理!这就要咱朱宁宁最崇拜的一个伟人说起了;知道不,咱这只二货朱最崇拜的男人是WHO?!说出来真是吓死你!这就是咱民国四大美男之首的……   给你个机会猜一下!?猜中没奖哦!   有人猜是汪精卫!   给你一组拼音就是——P-E-I!   给你一组中文就是——哥屋恩!   汪精卫是没在明朝啊,不然她肯定是他亲自体验一下袁崇焕是咋死的了!   说起此人,宁宁的那个崇敬之情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流到黄河再到长江,奔流入海、咆哮千里气死某M教主!   少年时一句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就已经震惊四座了。   谈判高手、外交高手;十里长街送英魂的事就算到如今,每每想起都能红了眼眶;他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尊重;哪怕是那些敌手!   没错,看到这里只要是个中国人都该知道了!他就是宁宁最最最敬爱的周总理!!!   他的个人事迹不就多做解释了,那也恐怕一时也解释不了;宁宁最喜欢的并不单单是这些,而是在外交高手的背后他也是一个统领各式间谍的最大Boss;红色第二战线之强,恐怕知道点历史的人都清楚的;蒋总统身边总裁智囊的女儿是红色党人、几乎所有国民党高级将领的身边都有一个潜伏的余则成有木有啊!直接归中央特科领导有木有!单线联系有木有!   多少宝贵的隐秘战线经验啊!   这样说你明白了否?!   如果说东厂的人走在路上各个都嚣张,那么西厂的有一部分人则是无法用肉眼辨别的。   说到这,某二货朱不知道自己就总是在这样无意的巧合间让雨化田觉得难以捉摸的,悲情循环无数次不解释!   话题有些扯远了,回到明朝西湖私宅。以上那些请大家当做朱宁宁梦魂新世纪。   小顺下意识看看床铺。   雨化田将脸再度用粉掩住,镜中人不带表情“让子、丑回来。”   小顺低着头。   待一切如平日般完成,雨化田行出卧室,八大内侍跟随其后。   迈步房门,雨化田向小顺那里睃去一眼,低语“从今后子丑只负责保她安危。”   正准备回报事情的马进良耳朵里飘进了一句:厂公所说的子丑?难道是西厂最顶尖的四大神秘暗卫子、丑、寅、卯其中的前二位?!   西厂内有种各自心知肚明却绝不会开口的消息:暗卫和暗探都直接受命于厂公一人!   马进良自不会多问,听见也当听不见!   “何事?”自顾自走去。   马进良正色“牢里的人死了;是属下等失职。”   雨化田眉头未动“那就扔了。”   马进良见他并不生气,反觉有些意外“这样就更没人能指证,不要紧吗?”   “刀既然出了鞘,还没见血前他就绝不会轻易收回去。”雨化田淡淡“进良,现在他比我们急。”   急,就会继续出招;急,就会出昏招;出昏招就等于出错,而自己是个抓住错处就不会罢休的人“在见血前斩下出刀人的头颅就行了!”   难道是督主已经另有其他计划了?!   ◇◇◇◇◇◇◇◇◇◇◇◇◇◇◇◇◇◇◇◇◇◇◇◇◇◇◇◇◇◇◇◇◇◇◇   私宅后院,西湖边的凉亭中。   ‘徐老,我的身体究竟如何?请您实言相告。’   朱宁宁懒散的靠着贵妃椅小憩,明朝的天气还没有那么炎热;对于她这个经受过永远39°考验的某海人来说实在是小case;这里没有工业废气污染、也没有重工业金属污水、没有某地沟油;有的是风淡云轻的轻松惬意。   ‘不好!’   古代人又很聪明,就算木有空调,屋子里依然冬暖夏凉;其实现代化又有什么好?不过就是见面容易分手快捷,她这个处于统治地位的躺着说话不腰疼的小盆友还是搅得古代好。   ‘公主,您的身体各个脏器都非常虚弱;要好好调养方才可以彻底康复。’   白纱帘帐遮挡住了太阳,偶尔的湖风透过并不严实的帘帐吹入,一股意外的小清新啊。   ‘需要多久?’   谁说白纱飘飘之内的肯定是倾国大美人,偶尔也有一只贪睡贪吃的普通朱。   ‘五年,至少五年;五年内你需要戒食很多东西,辛辣、冰冷、少油、戒甜、戒盐等等。’   葡萄、水蜜桃、杨梅、西瓜、樱桃;爱吃的水果基本上都到了她的桌案上,她是搞不清楚这些是哪里来的,地理历史相关知识一直很差不解释;反正有人送她就吃。   ‘若我不能做到呢?太医,您很清楚;我没有时间,爹和娘也许也等不了五年。’   这样没有拘束的日子真的很容易让人颓废了,她就想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哪怕一个人终老在西湖边,只要保证她能够FB日子,真的不介意嫁不出。   ‘公主,您若用这样的身体生子;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也很清楚,其实雨化田很忙;他最近特别忙,进出私宅前院的浙江官员一茬一茬的换;甚至听说南京那里的官员也陆续前来过。   ‘会如何?’   最近太享受了,压根不想去管那些个烦心事;而且似乎有人故意不让那些事情扰了她;反正她现在就是一只吃吃喝喝然后杭州城里到处去玩的朱。不过雨化田和西厂各个忙的脚不着地啊,从北京来的函件是越来越多。   ‘孩子生下来您也就……’   明朝的衣服看上去就跟韩古装剧很类似,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因为韩国此刻还是她的附属国,什么都学大明的;且他们的王只不过是说的好听点只不过是她一个没血缘的表叔,说的不好听就是直接被大明控制的傀儡国;只要她爹不同意他们王的传承,那么那位王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统领自己的国度。   ‘好的,谢谢徐老;我知道了。’   这样的附属国主只能穿明朝王爷的衣饰,妻妃、嫔也只能按照明朝的仪轨;他们的王位更迭、王妃、世子、世子妃册立需要的衣物都还是她爹所赐;这样的国度竟然还敢在几百年后跟中国人横东横西;你横个P!   ‘公主要三思而行,千万不可鲁莽。’   哼,让你们总是在牛A和牛C里晃荡;自从姐开始有点能力后,直接怂恿她爹刁难那从吃光月球牛后来到地球的棒子人;让你们抢端午、抢中医,抢孔子、抢西施;姐在明朝报仇不解释思密达!   ‘此事我希望徐老能保守秘密,谁都不要告诉。’   还好没听说你们说韩服是你们自己发明的,不然姐直接让老爹下旨剥夺你们穿明服的资格;让你们这帮子不要Face的从王到乞丐都天天光屁股!   ‘殿下,老臣职责所在不能不禀’   现在都说啥要向巴黎、米兰、纽约这些引领时尚的地方学习,其实明代妇女才是最时尚的东方女性好不好;瞧这上衣和裙的长短贬抑时常,衣式亦窄亦宽。瞧这缝制、剪裁、刺绣的手艺,啥CHANEL、啥DIOR的高级定制服装统统给姐靠边去。   ‘你全赖在我身上便可,徐老,你打碎我的幸福,我便也会打碎你的!’   浅淡如月黄的上衣衣领和袖口用金线绣着流线凤形,裙子则是少女最爱的近乎白的淡淡粉红色,群上的小朵粉花都比小拇指盖还小,却朵朵五瓣,还有花蕊;任是把一个不着调的二货整成了闺阁千金;真是人要衣装的现实版!戴着碧玉凤簪更添了几分少女俏丽之态。   ‘……’   不过啥首饰就算了,在她十岁时磕碎一只她娘送的价值连城和田羊脂玉镯肉疼了好几天后,她就将所有的宝贝首饰都束之高阁,除非官方场合,不然绝对不戴!坏了,肉疼啊!这都是姐的私房小金库啊。都是艺术品啊!   唉!叹气,如今这还算龙门那出剧情吗?!就算是人物没崩坏,可剧情全崩了。   以后会如何发展,是一点都没有头绪了。   手中紧紧握着那只凤簪,不能松手。   ◇◇◇◇◇◇◇◇◇◇◇◇◇◇◇◇◇◇◇◇◇◇◇◇◇◇◇◇◇◇◇◇◇◇◇   “公主要起身了吗?要不要喝点酸梅汤?”青灵走到她身边。   有人端来了冰镇的酸梅汤。   宁宁没动“萍果呢?”将凤簪插回发髻。   青灵未答,自径给到舀了一碗酸梅汤;自己喝了一口,拿绢子擦了刚才抿口那处,就端到了她面前;晶莹剔透的玉碗里酸梅汤都显得更好看似的,深梅红的颜色,看起来就特别可口。   宁宁看她脸色有些白“怎么了?没好好休息吗?”最近她很乖的,早睡早起都没有出乱子;怎么青灵脸色这么不好“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让徐太医给看看?”   “婢子没有不舒服。”她依然端着那碗。   宁宁靠在贵妃椅上,拿过玉碗。   青灵退到一边。   “小雨哥呢?今日又见了谁?”端在面前作势要喝。   青灵目光低垂中斜了半“婢子不清楚。”   “传赵通。”说着话,她手中的碗倾斜“立刻!”   青灵听令“是。”转身离去。   见她离开,朱宁宁的手停住了。那碗边离唇非常近,却还是没有碰到半分;碗里的汤汁也离到处只有针尖的距离。   赫然起身,端着玉碗;走到亭边,手一松。   ‘咚。’   碗在地球引力作用下,笔直的朝湖里坠落。   她朱宁宁没的本事没有,就是看过很多的中外电影;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青灵用绢子擦了玉碗边的那幕;就如此轻易的让她想起了埃及艳后的一幕,电影里最后那个这么做的侍女死在了自己下的毒下。她没有克莉奥佩德拉狠毒,但却再也不想碰那只碗里的任何东西了。   很快赵通就到了“公主。”   亭子的所有纱帘都被绑起了,眺望着碧波粼粼的美丽西湖。   “赵通,你今年贵庚了?”背对来人。   “属下贱龄25了。”赵通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立刻回答。   “可定亲婚配?”   “都未!”更加不清楚了,这么忙的时候她突然急招,他来了,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这口吻?有点冷,出什么事了?   “可有仰慕的女子?”   赵通脸上有一块青色胎记,虽官至西厂挡头一职,也有媒婆上过门;不过实在事多,此刻还无心此事;再说了西厂虽没东厂名声那么坏,但好人家的女儿都还是不太愿意嫁给刀口舔血的人“未有,不知公主……”   宁宁依然背对他们“你把青灵领回去吧,何时想成亲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赵通楞了,就是青灵都震惊了。   赵通未动,实在无法立刻消化所听见的事;青灵重重跪下,痛哭起来。   “嚎什么,我还没死呢!”宁宁冷冷开口“赵通,带她走!”   赵通不知朱宁宁是不是认真的,青灵怎么说都是宫女;哪能说带走就带走呢。   “怎么?我的二个侍女,一个给了雨化田,一个给你;说起来她们二人也是姐妹相称,你和雨化田还成了连襟,还不快谢恩了。”宁宁始终背对他。   青灵苦的冤屈了,呜咽不止……   可这些都似乎都成了这场戏的背景音乐,入不了她的耳。   赵通也感觉到了朱宁宁这次不是玩笑,拱手“可她还是宫女身份,按照宫规……”   “我会修书回宫。”说着话,她就已经转身;不看他们任何一人,从赵通身边走过;并拂袖打开了青灵伸出的手“赵通,永远别再让她在宫里出现,我与她生死不复见!”   诀别的话说的残忍无情。   她出了亭子,身后的侍女跟了上去。   亭中只剩下赵通和哭的完全失态的青灵二人。   赵通看了一眼青灵,挺好的俏丽丫头,她只比公主大3岁而已;做事也是周到仔细,怎么会在毫无预兆里被主子送掉?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偏还是那个最疼下人的万安;怎么都想不通。此刻也不能不管她“青灵姑娘,你先起来吧;或许是哪里出了岔子;公主是个好性的人,过些日子我去求求她,或许……”   青灵只是一直在哭泣不停的摇头。   这是什么局面,难道西厂是万安宫女的婆家聚集地吗?!   赵通头疼哦。   “唉,怎么这么多死鱼啊?”亭外有二个小厮突然停身,指指点点着湖面。   赵通大步走出“怎么了?”   小厮见是赵通,连忙行礼“大人,你瞧,亭边都是死鱼。”指给他看。   赵通顺着他们所知回头,果然是无数翻着白肚的死鱼浮在亭子周边;看着这些死鱼,又看看在亭内依然在哭的青灵;还有朱宁宁的狠绝;他眯起了眼。   如果他猜的没错,生死不复见不是狠绝,反是救赎!若让宫里的人知道死鱼,青灵会连鱼都不如,消失的无影无踪。万安用狠绝救回她一命,或许还有她家人的性命!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他要好好问问青灵。 ☆、第 41 章   北京城。   常小文来京城的日子已经不短了,可是还没有找到机会入宫。   她异族人的身份也不便自由活动,更何况京城不比关外;就算有钱不知门路,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而风里刀、顾少棠也完全没有消息。   至于赵怀安那里,他好像压根没有动作;至于那些官员则为了自己的位置很忙,就是去见他们也都说现在他们根基不稳,许诺之事还需时日;但绝不会忘他们所诺的。   雨化田、朱宁宁二人又去了江南。   常小文便带着她的兄弟们在京城里游玩喝酒,今日她就又到了京城最大酒楼里喝酒。   只是这酒喝的越喝越是没劲。   在大堂喝,那些个汉人都带着鄙视轻蔑的眼神看他们。   在雅间里,也许这些雅间不小;可她五大三粗的兄弟们都在后,又显得狭小。   可恶!   这些无耻的汉人,她现在只不过要弄一张紫禁城的地图;他们就各个推诿说这是明国机密,不能告知;切!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他们的皇帝无知被宦官所蒙蔽,他们会沦落到关外吗?!现在回来了,皇帝给了他们一些小官职,就又给皇帝歌功颂德;一付付忠臣义士脸孔了。   “客官。”小二搬着酒坛走了进来。   常小文扭头“我又没再叫酒。”   哈刚童嘎威胁的看着小二。   小二笑的殷切,将酒放在桌上;并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客官,有人托我把这坛酒和这份东西给您。”像是自己也得了不少跑腿费。   有人打开了酒坛。   常小文一闻就知道这酒就是龙门客栈内朱宁宁到给雨化田喝的那种酒,酒香骗不了人。   哈刚童嘎倒出一碗,粗鲁的推到小二嘴边“你喝!”   小二吓了一跳,在威胁中喝了一口。   常小文则接过文函,打开一看立刻合上“是谁给我的?”立刻逼问小二。   小二吓的脱口“就是一位老先生,拿了东西和酒让我送来的;女客官啊,其他我一概不知啊。”求饶。   “女主人?”哈刚童嘎刚才也看了一眼那文函,分明就是他们要求的东西嘛!   常小文眼珠一转,也想不出究竟是谁给她雪中送炭;挥手。   哈刚让小二离开了。   常小文不能知道手里东西的真假,和指使人送来此物的用意,更无法了解这人的目的和面目;不过既然他敢送,那她就不客气了。   紫禁城这个龙潭虎穴,她就是要探一探!   ◇◇◇◇◇◇◇◇◇◇◇◇◇◇◇◇◇◇◇◇◇◇◇◇◇◇◇◇◇◇◇◇◇◇◇   西湖私宅。   花厅。   赵通将事情大概告知了雨化田。   雨化田未动声色,挥手让他下去。   不一会儿,朱宁宁就到了。   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就是红梅了,但她没入内。   宁宁自己迈入花厅。   八大内侍已经开始布置餐桌,见她入内,稍停对她行礼,然后又各自忙起;待布置好,又站在了旁边。   雨化田和朱宁宁各自落座。   小顺和小柳为二人各先舀了一碗汤。   二人都不语,各自用膳。   “我想明日回京。”她吃完虾仁,又去进攻碗碟里的清蒸鱼“你若有事,我就自己先回去。”   雨化田未语,继续吃着。   一顿晚膳,就这么二句话。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单手后负。   小顺候在身侧。   “若少一发,莫来见我!”   ◇◇◇◇◇◇◇◇◇◇◇◇◇◇◇◇◇◇◇◇◇◇◇◇◇◇◇◇◇◇◇◇◇◇◇   春晓堂内。   红梅和其他宫女有条不紊的整理她的行装,出来时不过一个包裹;回去后就不止几个箱子了。   红梅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现在是公主的贴身大宫女了“公主,这些都要带回京吗?”她在杭州城内买的小玩意。   “当然。”她则在一边看着江浙的双面绣;一面是七彩的凤凰,一面便是花王牡丹;真不知杭州的绣娘她们是如何做到的;这是她要送给万贵妃的礼物。   红梅指挥其他宫女将那些东西装箱,又亲自接过凤凰牡丹双面绣放入箱中“公主,青灵真的——”   宁宁起身“你让她们都停身,我有话要说。”   青灵的事情传闻很多,红梅斗胆一问其实也是冒了大险的。见她这么说,立刻让人停下手中的事情。   宁宁看向她的宫女“萍果是我娘做的主,青灵是我做的主;这二人已经都不再是我万安的人了,她们的事与我无关,我的事也与她们无关了;一切就此了断,以后你们和她们见面聊聊往日情谊自然可以,可若是透露我的其他事情,我会请王嬷嬷再教导一下你们的宫规之礼;听清楚了没有?!”   完全收敛了玩笑,态度认真冷冽。   宫女们面面相觑,从未见过这般严厉的公主。不过任何疑色都抵不住她的认真,于是各自低头,异口同声“是!”   “公主,马大人求见。”外围的宫女入内来禀。   朱宁宁挥手,让她们继续;自己走出去。   在隔着巨大屏风的外间,马进良已经入内;见她出来。   “今日夜色很好,小马哥,陪我再去西湖边走走如何?”不想再待在屋内了。   马进良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西湖边。   此刻的湖边没有灯光,有掌灯宫女走在前,一盏宫灯照亮不大的面积。就借着月光和宫灯的光亮,他们二人漫步着。   这里不是京城,他们二人也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并行着。   “公主,这次先回京城,由我带队保护;另外督主有十箱织锦说是要您一起带回京。”马进良将他来的目的告知“不知可好?”   “有你在我自心安的。”宁宁慢慢的走着,想让西湖的晚风吹去心中说不得的烦闷“至于织锦,那是他送给尚宫局几位尚宫嬷嬷的回礼,本来要我带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既然西厂督主夫人都到了杭州,再由我出面就不好了!就让他们夫妇二人一起回京时自己去送吧。”   走到湖边基石上,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一大口夜晚的气息。   马进良不敢大意,生怕她一个脚滑就出意外。   “真好。”看着这西湖“小马哥,这里真好,是不?”   “就是白天有点闷热。”马进良是北方人,这南方的天气还不习惯;杭州的热气似乎能侵入骨髓,人都感觉湿漉漉的“宁宁,小心些。”看她站在一块临水基石上,真是心惊。   “是嘛。”她并不驳他。   停在这里,不再往前走。   晚风习习,湖水微微;其实晚上的西湖要静下心来品,静静中听着湖水轻拍着湖边基石;宁静、自在。   “告诉雨化田,难得他夫人也来了;前些日子他就忙着陪我、见官员、都没和萍果一起赏这人间天堂,玩几天再回去;我会告知我爹一声,让他放心度个蜜月就是了。”宁宁松开胸怀,话语中没有一丝其他情感,只像是体贴下属的上司。   马进良未语。   “至于青灵,你帮我个忙。”宁宁回头,目光被湖水反照,黝黑又明亮“没道理的事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去问问看是不是什么家人有难;威胁利诱,别为难她就是了;让赵通好好待她,她入宫来从未出过大错;也一直跟在我娘和我身边没吃过什么苦;毕竟是我身边出来的人,不能说当菩萨供着,可也别纳什么厉害的妾室,给她这个正室难堪;不然我可不依!她的嫁妆我回宫后会打点的。”   “是。”对于此事马进良知情,但无权处理“我会如实转告。”   “小马哥。”她此刻才露出些笑容“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子就告诉我一声,不然兴许哪天我又起了做媒心,把你的单身问题也给解决了!”嘿嘿坏笑二声。   马进良僵持了下“公主……”   “晚了,明日要早起,我们回吧。”她转身“再见了,西湖。”   “您若喜欢,以后再来就是了。”红梅附和一句“让驸马陪您来啊。”   宁宁笑起“他?”从红梅面前走过“没资格!”   ◇◇◇◇◇◇◇◇◇◇◇◇◇◇◇◇◇◇◇◇◇◇◇◇◇◇◇◇◇◇◇◇◇◇◇   京城。   凌雁秋从一户空屋中走出。也不能一直住客栈,所以四处找可以暂住的空屋。但又不想离赵怀安所住之处太远。   赵怀安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她将笛子交还;他也没收。   二人可以一起喝酒,却彼此都不说一句话。   她想他心中是有自己的,可是此刻他还是将国放在第一位;那个看似不着调实心思缜密的万安公主,那个比曹少钦心机更阴沉的雨化田;软弱仁慈的皇帝,跋扈宠冠后宫的万贵妃都让人放不下心。   “女客,你看此处可好?”屋主询问。   “此处不错,不过怎么就空了?原先的住家呢?”地段不错、里面家具也都齐全。   “唉,别提了;也不知犯了什么大事,全家都被捉了。”屋主摆摆手“可惜万安公主不在京城啊,不然肯定能立刻知道他们是冤枉的。”   “哦?她就这么好吗?”凌雁秋听他提起那位公主,顺口问了。   屋主点头“是啊,你不知道吧;这家人的小女儿还是万安公主的贴身侍女之一,别的宫女可能老死宫内都不得相见。”他立刻压低了声音“只有万安宫中的宫女能有例外,在公主外出时她们有时候就能一起出宫,和家人见见面;老朽有幸,就曾见过那位公主带着这家小女儿来过!虽然只待了一个时辰,可对家人来说是天大恩惠。”   “既然如此,那这家人?”凌雁秋不明白了。   屋主也搞不清楚其中“不知道呀,突然来了锦衣卫就全部锁走了;我们怎敢问一声啊。”   凌雁秋不语。   “女客要不要借?”屋主更关心自己的屋子能否被借出去。   凌雁秋微笑“我再看看。”   “哦。”屋主见她又犹疑了,自觉是自己多话了;才让她动摇了,早知如此就不告诉她了。   凌雁秋蹙起眉头,转身就走;总觉得此事有问题,立刻赶回赵怀安借住的宅子。   赵怀安借住的宅子是他本来一个下属的旧居,地方很僻静,也不显眼。   凌雁秋将此事告知。   令国洲不以为然“说不定是这个宫女做了什么错事,所以锦衣卫听命来拿人了;他们皇族的人哪次将人当回事了。”   “做错事,什么样的大事要牵连宫外的家人?”凌雁秋反问。   赵怀安看向凌雁秋“你怎么看?”   “万贵妃前几日还大肆渲染自己女儿心善,将贴身大宫女许配给西厂雨化田之事也搞的沸沸扬扬;所以就算要处置做错事的宫女家人也应该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派锦衣卫来拿人。”凌雁秋觉得此事不太对劲“谁不知万安一直很爱惜在京城的名声,虽然顽劣,可整治的都是贪官污吏;有灾时收留安置逃荒百姓、生辰时开设粥场派米;西厂更是如此,如今锦衣卫几乎都隶属在西厂之下;我觉得她就算气极也不会做此事!”   赵怀安听后没有发表意见“所以你觉得有问题?”毕竟是宫里的事,从他当官的经历还看,宫里的事没有门路是不可能知道缘由的。   凌雁秋未语,毕竟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去外面打听事情的令国洲此刻迈步入内“赵大哥,你知道我打听到了一件什么事情吗?”   “什么?”崇正好奇。   令国洲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饮尽;让他们干等。   “别拖了,快说啊!”崇正被他急死“到底是什么事情?王大人的职位定了吗?还是李大人的家眷找到了?!”   令国洲又给自己倒杯水,喝了一大口“天真热,可渴死我了。”   不过见他们都等着自己的消息,才笑说“都不是,是这次我们给抓到那个公主和西厂的把柄了;知道嘛,锦衣卫将那个公主身边宫女的家眷都抓走了!没有任何罪名,而且这些人全部失踪了!”   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凌雁秋消化不了这话。   令国洲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意思?女侠,就是这个公主滥杀无辜,不仅连自己身边的宫女都秘密杀了,就是她们的家人都没有放过啊!这样的公主和西厂难道不是我们该杀的人吗?!   崇正有点奇怪了“唉,可是上次我才打听到说那个什么公主正和西厂雨化田那些人在杭州抄家斩官呢!宫里也传来消息说西厂督主的新夫人也下了江南啊。”   “你刚刚说是宫女的家眷吗?”赵怀安突然也觉得此事有问题了。   令国洲还是没明白“是啊,我本来以为只有几个;可后来打听过,被锦衣卫抓走的人中都有在万安身边当差的女儿,仔细一算,竟然有27户之多;怎么了?”   赵怀安看向凌雁秋“你觉得会她是个会一下子杀了身边27个宫女的残暴之女吗?”   凌雁秋摇头“我不知道,她很会装。”想了一下“不过她眼睛很亮,那不是个习惯说谎之人的眼睛;除非她天生就是个伪装高手,不然我想这么小年纪的女孩应该不会有这么深的城府;当然她怎么说都是宫里的人,我对皇宫的人没好感!你呢?怎么觉得?”   赵怀安也有同样的感觉“虽然我不知她的事情,但我觉得她绝非是个能一下子处置了27个性命的残暴妖女。”   “所以呢?”令国洲可对她没兴趣,只觉得好像自己想错了“难道不是西厂所为?可的确是锦衣卫抓的人啊,很多人都看见的!”   赵怀安思考着,走离了二步“那么爱惜自己名声的人怎么会如此处理此事!怕就怕是有人故意要让人以为是锦衣卫所为!毕竟锦衣卫抓人谁人敢问。”   凌雁秋听他分析点头“是啊,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些人又怎么都失踪了呢?”转问令国洲。   令国洲回答“因为抓走的人里有一户人家的姻亲是当朝里的官,那位陈大人去锦衣卫那里问过;可锦衣卫矢口否认,说根本不是他们出动抓人的;那位陈大人多少畏惧锦衣卫所以不敢再问,那些人就这样消失了!”   赵怀安和凌雁秋一听,对视一眼,同时惊呼“不好!”   ◇◇◇◇◇◇◇◇◇◇◇◇◇◇◇◇◇◇◇◇◇◇◇◇◇◇◇◇◇◇◇◇◇◇◇   杭州。   “什么?怎么到现在才来禀告这个消息?!”一直犹如木头的小顺脸色骤变,转身奔跑时曳撒泛出的弧度让本来就焦急的脚步更添几分凌乱,他差点跌倒了。   片刻。   雨化田手中的毛笔碎的无法复原,目光几乎能刺碎小顺。小顺闭着眼睛,跪倒在地。   朱笔上的朱砂如血一般在纸上化开…… ☆、第 42 章   某客栈内。   三更时分。   驿站燃着大火,金戈之声络绎不绝,鲜血溅飞在驿站的墙壁上。   不断有人因为锋利的刀割而倒下。   其中有西厂厂番,也有身穿着锦衣卫服,手拿绣春刀的人。   马进良的双剑不断斩杀着敌人,他只领了50余人,秘密护送万安回宫;这条路也是选的机密,没有走水路而走了商路,应该不可能有人会知道的。为什么会有人埋伏在此?!   客栈里的水、酒都被下了毒;50人中也有一半不察之下中毒而亡。   这样下去不行,他只能弃了那些宫女,只保护公主一人离开才行。边斗边退中他突然习惯,这些穿着锦衣卫服的人只冲着他来,却好像没有一人冲向公主房内的;这是为何?他们好像就为了纠缠他,不让他去公主那里似的。想到这里马进良大感不好!   公主——   客房内。   红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朱宁宁面无表情,抽出短剑;任由红梅睁大了眼倒下;脚边还有被短剑削断的匕首。   其他围住她的宫女手中匕首都有些颤了。   她环视了一圈:这些人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   刚才刺穿红梅腰腹时,血溅在了她身上;可能是短剑太锋利了,在剑刃切割开肌肤滑入脏器之时她有种在捅豆腐的感觉。   她们见红梅倒下,都被惊呆了。   短剑朝下,剑尖上凝落血滴,落在她赤足的脚面上。   没有求饶,不曾开口。从头到尾她好像都预料了这一幕。   自她爹身后三代才会发生的事情今夜发生了,只可惜宫女刺杀的不是皇帝,而是她这个公主。真的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才会招致这种事情。   这样的沉默让十数宫女都承受不住了。   “公主——”其中曾差点病死宫中的一人终承受不住恩情和亲情的挣扎,宫女是不得被医治的,得了重病就要离宫等死;是朱宁宁秘密请了太医,救活了自己“婢子对不起你,对不起啊;如果可以婢子早就自裁了,可怜婢子年老父母还有年幼的弟弟;公主,您去了,婢子一定跟您一起去!所以,请您再可怜婢子一回!”   紧握着匕首冲向了看似全身都是破绽的她。   腕转,步转;剑起,血溅。   朱宁宁平静的看着她的脸“我可怜了你就无法遵守和他的约定,这条死路,我只为他走下去!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死!对不起,兰儿。”   其他人见她如此都知道,再怎么求都是无法的;于是她们仗着人多,一齐包围的猛刺向她……   ——   “小姐!”马进良踢开了紧密的房门,冲入其中。   却只看见屋内只有三人站着。   二个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   马进良见到二个黑衣人立刻双剑起。   黑衣人则向他行礼后,消失无踪。   马进良才明白这二人应该就是‘子、丑’了,他们现在奉命只保护她一人“小姐,你不要紧吧!”   这遍地的宫女尸体难道是刚才其他所谓锦衣卫所杀?!   还是——   朱宁宁好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手中的短剑也落在旁边;脸面上都被溅着血,发丝也沾湿了,右手也都是血,好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   “小姐。”马进良只要她没事就好。   宁宁很平静,只有都不自知的泪痕才出卖了她现在的真实心情;她在落泪,却不自知;还开着玩笑“小马哥,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将红梅许配给你呢,结果让我一剑杀了。”   马进良拉起她“我们离开这里;不知道还不会有后面的人!”   “为何要离开?”朱宁宁甩开了他的手“你找人把这些清理干净,我累了;要休息!”   “在这儿?”马进良一看就满地的血污。   宁宁转过身“没错,我有西厂顶尖二位暗卫保护还怕什么!”   “可小姐这里太危险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来……”   “再来也是如此。”她偏过半脸,阴冷的笑着。   那表情就好像是雨化田附身了般。   让马进良心头一震,不敢造肆“是,属下立刻办。”   “清点一下还剩的人数,如果不够直接通知当地官衙要求协办。”事已如此,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所有物资都请他们送回京城;明日一早,你直接带人与我快马回京!通知各处驿站,准备换用马匹!十天内,不,八天内我要回到京城!”   ◇◇◇◇◇◇◇◇◇◇◇◇◇◇◇◇◇◇◇◇◇◇◇◇◇◇◇◇◇◇◇◇◇◇◇   隔天清晨,天还蒙蒙亮着。   她就已经换了布装,拿下来凤钗。   马进良和几个存活下来的厂番早已等候,留下看守物资的人也在。   她脸色如常,腰间别着短剑。   看见马匹,就见她大步而去,拉住缰绳,点足飞身上马;就算蹬踏马镫有的勉强,也紧紧夹住马肚,策动缰绳。   “小姐。”马进良没想到她行动的这么快,上前拉住缰绳“我们用点点心再走。”   “路上吃。”她举起马鞭“马进良,放手。”大有你不放手我就打了的狠。   “得罪了!”马进良不放缰绳。   朱宁宁一鞭子打在了他身上,将他脸上的面具都打落在地。   可就是如此马进良还是放手。   朱宁宁又一鞭子要下去。   “宁宁!”一声清冷的身影喝着。   抬眼,就看见披着穿着白色常服的年轻书生站在客栈楼前。身后谭撸子、继学勇都在。   马进良拉着马匹走回,谁知又一记狠狠的马鞭打在了他的虎口,疼的就是他不免松劲了下;就这么个当口,她夺过了缰绳,掉转马头;夹紧马肚,马鞭狠狠打了十多下;红马吃疼像风一下冲了出去。   这一幕实在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狠。   白衣如影,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也如电闪一般跟着冲了出去。   “大哥。”继学勇见马进良虎口都开裂了,鲜血直流。   谭撸子也立刻上前。   “丫头怎么突然这么狠?连你也下得去手。”继学勇皱眉“这丫头怎么了?”   马进良捂住虎口,回想起昨晚她的那带着泪痕的阴狠表情;未起半点责怪之意。   “大哥,我们要不要追啊?”谭撸子不太放心。   马进良想了一下“督主亲自去追的,不太会有事;更何况还有子、丑二人保护;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老三,你带人追过去也好。”   “好,我立刻就去。”继学勇手臂一挥;昨晚跟随雨化田而来的人马都出现了。   扬起一阵尘土后;他们跟着追出去。   ◇◇◇◇◇◇◇◇◇◇◇◇◇◇◇◇◇◇◇◇◇◇◇◇◇◇◇◇◇◇◇◇◇◇◇   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呜咽。   手中的鞭子打落。   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京!马上,立刻!   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渐渐的身后的黑马追了上来,白衣在这样的风里吹的更如同飘飘的仙服,不过她现在没空看这个;她要回京城!   “停下——”   她充耳不闻。   一阵分不清是来自何处的疾风呼啸,她身下的马前蹄失落,巨大的惯性将她狠狠的往前摔去;但又有只手臂勒住了她的腰腹;将她硬生生拽了回来。   耳边的疾风渐渐停落。   马匹停住了。   她被放在了他身前。   他跳转马头要回去,她拉住缰绳阻扰他。   “我说了我要回京!”   他蛮横的拽开了她的手,丝毫不在意那粗粝的缰绳会割伤她的掌心;掉转马头往回走。   她闭起眼,奋力挣扎起来;就要下马。   “你再闹,我就把你扔下去!”清冷的话语在耳边好像寒霜打着。   “求之不得!”她也叫起“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我要回京你听不懂人话啊!”   “现在回去,你能做什么?”他用一臂将她牢牢扣住,不在意是否会弄伤她“朱宁宁,你说你现在回去干什么?你就算要陷害他,也需要我的帮助!”   “用不着!我现在就可以,这个仇我要自己报!”她非常大声的吼着“我会让我爹我娘亲眼看到他用利器刺入我身体的场景,然后他就逃不掉了!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他不理会她,自径带着她回去。   ◇◇◇◇◇◇◇◇◇◇◇◇◇◇◇◇◇◇◇◇◇◇◇◇◇◇◇◇◇◇◇◇◇◇◇   客栈。   马进良、谭撸子见人马都回来了,白色的常服特别显眼,立刻迎了上去。   谁知雨化田仿佛没看见他们一样,单手扣抱着朱宁宁就往楼上走。   他们只见他们二人进了昨晚朱宁宁住的那间屋子,砰的一下将门关上。   谭撸子低头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继学勇“又怎么了?”   继学勇摇头。   马进良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别问。”   屋内。   他在门口就狠狠扔下了她。   那些血迹都没有被彻底打扫干净。   看着那些血迹,她心中的愤怒之火一直燃烧着。   “你的命是我的!”他大步走入其中“朱宁宁,你永远都给我记住!”   这只是一部电影,可能最多只有三个小时,她看的那版都还没有吧;为何会出现昨晚那一幕?她不懂,在一部压根没有自己和那些宫女的电影里怎么会出现自相残杀的这一幕!真的不懂!   这不是只是一部电影吗?   在龙门之后就该结束的电影啊。   握拳,咬紧牙。   却没有力气支撑了,她起不来;没有一点力气。   雨化田看着她现在模样,一点都没有哭;除了脸色有点白,其他一如往常。他倒宁愿她哭,哭出来她就会调整收拾心情,只是不哭的事才会压在她心头,永远不说。   “只有蠢人才会有你刚才的念头!你要看的是敌人流血,为何要流自己的血?!”他看着趴在地上的朱宁宁“更何况你以为你很重要吗?充其量不过是为比较受宠的公主,他是亲王,手上还有自己的私军。”   “我们回杭州,我们花钱!”宁宁突然说起来“做套衮冕要多久?杭州的绣娘不够,就找苏州的,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弄套……如果钱和我都不能要他的命!我就用衮冕来要他的命!”   雨化田走过去,将她抱起“你以为一套衮冕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绣制出来的吗?”   “那我去偷!我去盗!”宫里她爹的衣服,反正只要是皇帝服就行了“还有龙冠。”   这一出电视剧里常用,放入亲王家的龙服、龙冠、还有玉玺!对的,还有玉玺!她拿那块破石头放过去,反正雨化田已经用这块破石头拿到了位置,现在被她用用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宁宁。”他让她坐下“会照你的方法去做,所以,不要着急;我会安排一些。”   “那你为何还要我亲手杀了红梅?”她机械的扭过头“难道不杀人就不能长大吗?我没有杀过人,一样长大成人过!为何非要我杀人,而且还是我身边的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青灵、红梅、兰花,她们的亲人都被人抓了,才会胁迫想要杀我;知道一切却还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是不是觉得我狠不下心动老六?还是你就是要这一切发生,就是要我亲手杀人!你知道我不会为她们而死,你知道一切,却一点都不阻止!你得意了,是不是很得意啊!我朱宁宁只会为你一人而死!你确定了是不是!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心软了,如果我执意不肯杀人呢?”   雨化田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茶;又走回椅子前,递给她。   她没有接,只是看着茶水在杯中晃动。   他硬将茶杯塞在她手里。   “为何不说话?”低头闷声,手中的茶杯传来一股温暖。   他不想说伤人的话吗?是怕现在还会刺激自己吗?脑子里飞快的转过这些念头,又觉得很可笑。   “你又想听什么?”雨化田淡淡的反问。   “说些残忍的话,你最擅长的。”   “殿下记错了,奴婢最擅长的是说喜气的话。”   “不是喜气的话,是哄人开心的话。”将她娘逗弄笑的花枝乱颤“可能是我只听过残忍的话所以才记错了。”   “虽残忍却是我不会向别人说的实话。”他站在她面前“宁宁,其实你知道自己可以不杀红梅的;但你没有那么做,你杀了她才能暂保她全家;我会回禀说她们都是为了救你而死,就算她们的家人到最后终还是被灭口,我也会要此人血债血还!我保证!”   事情走到今天这步,很多结果都无法预料了。   除掉老六这样的事情是否真的不会再发生了呢?她很怀疑,没想到的是自己面前的死路除了自己还会死去这么多的其他人“你打算如何处置萍果和青灵?”   “那个女人水土不服,会去一个地方休养;至于青灵,你已经生死不复见了,赵通也听到你的传话。”他拍拍她的肩膀“不需要多念了。”   宁宁抬头看着他“知道我最喜欢吕后的哪句话吗?”没头没脑的说起。   他挑眉。   “谁要是看哀家的笑话,哀家就让他变成笑话!”美人心计中那位不可一视的吕太后这句话她真的一直记得“所以雨化田,谁想看本宫的笑话,本宫就请你把让他变成笑话!”说着此话,她握起了拳头。   “公主说的是!”雨化田包裹住了她的拳头“一定照办!”   ◇◇◇◇◇◇◇◇◇◇◇◇◇◇◇◇◇◇◇◇◇◇◇◇◇◇◇◇◇◇◇◇◇◇   京城。   长春宫中。   万贞儿气的双肩发抖,将修书狠狠拍在桌案上;眉宇间露出了一股杀意“告知你家督主,此事本宫已知情了;转告吾儿一切不必担心,本宫会为她打点好一切的。”   “是,奴婢一定转告,娘娘若有其他吩咐奴婢告退。”一个生面孔的内侍躬身。   万贞儿微点下颚。   内侍离开了。   “去请崔嬷嬷。”万贞儿睃了身边侍女一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手伸到万安宫中,真以为我万贞儿是这么好惹的是不是!宁宁再如何说,都是皇帝的骨血吧;你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几次三番的下狠手!好啊,既然你要玩,本宫就陪你玩玩!   本宫倒要看看,到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   几天后。   北京紫禁城。   万安宫。   万贞儿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女儿的宫苑,本来只能是妃子居住的地方,现在不过是长春宫的延伸;如此恩宠放眼历代也是不多见的。   “我儿近日就要回家,本宫来看看她屋子整理的怎么样了。”抱着那只京巴,保养很好的丰润玉手摸着开心果的背毛。   宫女、内侍跪了一地。   虽宁宁受宠,但所居也是严格按照宫中规制来的;不过有许多是皇帝钦赐之物摆放,但这丫头抠门,更多的都锁在小金库里;摆放在外的不过是些宫中常见之物,相对长春宫的奢华;万安宫以舒适为主。虽有凤凰、牡丹之彩,但那些都不是重点。   抱住开心果,在殿中转了一圈;还抬眼瞅了一下头上大宫灯。   坐到主位,身边侍女抱过开心果。   凤眸扫了一眼那些人,转看自己的手;看似漫不经心的“宁宁平素是最宠爱奴婢的,这本宫也知道;可——哼——”温和之言瞬间冷冽至极“没想到你们这些人拿着主子好性就懒散敷衍!”   “婢子(奴婢)不敢。”宫女、内侍连忙吓的更加低头。   “还敢狡称没有!”万贵妃一抹桌边,指尖一层薄灰“以为主子不在你们就没人管了,去,把*宫正司李宫正找来,让她来瞧瞧,这算不算敷衍主子!”   “娘娘,饶命!”众人磕头不止。   万贵妃看这些人的目光都含着杀意。   “娘娘,也没多大点事,何必劳烦李宫正跑这一趟呢。”站在万贵妃身边的是一位不起眼的老宫女崔荣珍,她是长春宫的老人了;万贞儿刚做宫女时就是在她手下的,后来她就一直跟在身边“既然他们仗着殿下心善就如此不能安心在这里做事,不如就去浣衣局醒醒脑,应该就能好好做事了。”   众人一听浣衣局三个字都惧怕不止,此刻的浣衣局并不全是洗衣服之处,更是一去就不能复返之地;那里虽也属于宫制之内,却是有罪退废之人的等死之地。   “不要,娘娘,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   宫女内侍们立刻跪趴往前不停磕头。   到了那里基本上一生就‘死’了,永无出头之日。   “以后?你们再也没有以后了!”万贵妃端起侍女奉上的酸梅汤,浅酌了一口“我早听闻你们仗着宁宁豁达,背地里吃食银领的不清不楚;今日就一并罚了,都先杖二十棍,然后赶去浣衣局;免得污了吾儿的宫阁;崔嬷嬷,拉下去!”   “娘娘——!求娘娘开恩啊!”   崔荣珍颔首点头“是。”转身,指挥着带来的侍卫将那些宫女都拉了出去。   凄厉的求饶声萦绕在万安宫中,朱宁宁的白色肥猫则迈着慵懒的步伐,蹭在了万贵妃脚边。   “咪咪啊,想宁宁了吧。”万贵妃温柔亲切的弯腰抱起女儿的爱猫,抱在怀里“不急,等本宫将这些心眼不实的奴婢都整理干净了,宁宁自然就该回了。”温柔的目光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儿。   肥猫蜷在万贵妃怀里,头搁在她胸前“喵——呜。”舒服的享受着万贵妃的抚摸。   殿外的凄惨叫声则再次成为这温馨一幕的背景。 作者有话要说:PS:有了封号的公主是可以自称本宫的!我家二货封号——万安! PS:宫正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事,大事则奏闻 ☆、第 43 章   因雨化田还有事需亲自处理,但再让她单独回京的这种可能性不大;所以出来才一天的人就要返程回杭州。   至于宫女的后事,就托给了当地的府衙;表面上这些人都是为保护公主而死,宫里会给她们的家人奖赏;于是锦衣卫便可奉旨插手此事,如果查出她们的家人都不见,那此事就不单单是人口失踪这么简单了。就是死了也要掘地三尺挖出骨头。   唉——   她在无知无觉中已经叹了十几口气了。   雨化田瞥了身边打不起精神的人,恐接二连三的宫女背叛对她打击不小;以为只有一个青灵,却未料她身边的侍女都如此了“哭丧着脸回京,不惧娘娘不悦?当年带我溜出宫看砍头的高昂劲头去哪儿了?”   “那能一样吗?”她靠着马车厢“砍头是看别人杀人,且杀的是恶贯满盈的江湖匪首;如今……”她有种手上都洗不干净的恶心感,总觉得沾着血。   一直用帕子擦着手。   雨化田眼睛低垂,转动佛珠“擦不干净了。”   朱宁宁这次没有顶回,只是捏着帕子,面色难看“回去后我要请人做法事,超渡……”   “没用,以后还会有人死;就算不是你亲手杀的,也会记挂在你名下。”雨化田自然不会宽慰她,反而冷冷指出“更何况你以为你名下就没债?那些被抄家满门的……”   “那个不一样!”她轻吼“不一样!”至少她认为是不一样的。   雨化田不容她逃避“一样,没区别!”   朱宁宁怯怯的回眸看他“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没感觉。”宫里就是如此,你不杀他,他必杀你;就是有,也早忘了;佛珠转动着。   咬着下唇“我不想让这个变的理所当然,在我观念里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死,会有千万人跟着陪葬。”万贵妃绝对会这么做的“你死,她们和其家人也都是活不成的;而今至少有人会记得为她们报仇!”仇恨是你必经成长的过程,所以开始——恨吧!   咬疼了嘴唇“我在想他既有此念,是不是我就是男儿身,他也还是会这么做。”自古皇室最无情。   ……他闭上眼继续念地藏经。   宁宁看着他修饰完美的脸庞,渐渐压下了恶心感;在他身边自己就会很安心,可现在还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自己的无心之言。   虽然作为明朝宫女一生就都得在宫里,可自己依然无法将其视为理所当然的;现在的她杀了人,也好像做了自己最憎恶的小三,且还是个单相思的小三;这双重的感觉压下来真是糟透了。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否认萍果是他拜过天地的妻子。而自己只是仗着好一点的身份霸占着他,就算身在古代,这种观念也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她不愿意面对无解的愧疚,对萍果,更对自己!   无力的靠在车厢,轻叹一声。   佛珠一个接一个被拨弄“再叹一声,就再喝十天的苦药!”反正徐太医还在杭州没走呢。   我勒了去!   姐在这里为你伤情悲鸣的,你就记得给姐吃药!   徐太医那位二大爷也真是够了,一个皇宫职业病就给她开了一大堆苦的要死要活的中药;娘的,就姐好欺负是不!宫里这么多人思虑过甚,为毛就给她喂了这么多苦药?!亏你还是名医,是药三分毒懂不!!!   雨化田,你也别太吃定姐了!小心姐看见面相好的就把你撇旁边了!反正是单的,你则又婚了,哼!咱移情别恋了!   “吃药!”薄唇斩钉截铁的吐出二字。   JMS呐,姐还没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每每都能被他气的青筋抽搐,好好一闺女转眼就成傲娇娃:你才吃药,你全家都吃药!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天天和这个明朝傲娇版东方不败在一起,她的傲娇程度是与日俱增。姐不想的,泪奔无限ing……   ◇◇◇◇◇◇◇◇◇◇◇◇◇◇◇◇◇◇◇◇◇◇◇◇◇◇◇◇◇◇◇◇◇◇◇   北京紫禁城。   长春宫。   万贵妃脚边趴着是自己的狗,趴在她膝盖上则是女儿的肥猫。   “回娘娘,事情都已如您所愿。”崔荣珍回禀。   万贞儿微笑“崔嬷嬷办事本宫是放心的,以后万安丫头那里就要靠嬷嬷打点了;她一直粗心大叶的,您多担待点。”   崔荣珍自晓得其中厉害,不过不是很清楚为何万贞儿要寻万安宫中所有人的错处,然后替换掉;但至少她这么做是传达了一个目的。她要保护女儿!   本来此事她完全可以秘密处理的,可偏弄的半公开的;是要向宫中某人传达她的态度还是什么?!这不容她多想,想的太多死的也快!   万贞儿看了一眼崔荣珍:她在宫外的家人都已经死了,在宫内的对食又是长春宫的人;其实就算不是长春宫的人,雨化田也会替她处理。   她看得清自己傻丫头的女儿,却看不清楚雨化田此人:聪明睿智、心思缜密、性情内敛、长袖善舞、还有那么点野心;这些都是优点,也同样是缺点。   可恨宁宁是个女儿身,不然自己何虑之有呢!想着自己百年之后,宁宁孤苦伶仃的独活做娘的心就一直放不下;明朝公主可怜啊,只能嫁给平民百姓,受教管嬷嬷管束,和驸马又是聚少离多。   想到这里万贵妃握紧了拳头: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也变得如此!她的女儿不是待在闺阁的千金,是遨游天际的凤凰;若天上无龙,她就该是天际的唯一。   所以她需要雨化田这样的人在身边,可对他——万贵妃脑中浮出了那张修饰完美的俊秀脸庞,哪怕肌肤相亲她都能感觉到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私下里知晓雨化田对宁宁打打骂骂,也就那个傻丫头还能嬉笑怒骂的。之所以还容忍着雨化田用这种态度对待宁宁,就是也知背地里雨化田对宁宁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雨化田面对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偏是对宁宁他的话最真。   可这又如何,不够!她要的是雨化田对朱宁宁誓死的效忠!   雨化田,现在是爬的很高吧!高处的风景如何?很好吧!可千万记得爬的越高摔的越痛!   我要的并不单单只是你现在的忠心,而是你这辈子都对她的忠心!且是唯一的忠心,在我百年之后你依然保护她的忠心,不变的忠!   可人会变,男女之情、海誓山盟都是笑话;她也曾奢望过,但如今只有无尽失望……   所以还是要教导、敲打一下自己的笨女儿才行!   宁宁,快回来吧;娘有点想你了!   ◇◇◇◇◇◇◇◇◇◇◇◇◇◇◇◇◇◇◇◇◇◇◇◇◇◇◇◇◇◇◇◇◇◇◇   那句诗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二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不过搁这里就是重船,猿声也成二岸人声风光。来的时候病秧子一根,自然没法瞧见这般风景。   站在右舷眺望着。   “公主在想什么?”马进良走到她身边“这里风大,还是请公主入舱内。”   “我在想凌雁秋为何要出现在龙门。”宁宁对那根金蚕丝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是她得知赵怀安曾出现在我船上,然后跟踪而至。”但这和徐老爷子的剧情有点不同,剧情里说凌雁秋模仿赵怀安行径;但好像并没有特别找他?有没有找他,这个情节她真是有点模糊了。   “二是她对龙门宝藏念念不忘,但这和她在黑水城的冷淡又不相符。”满眼的黄金啊,也没瞅她如何鸡冻“三就是她学赵怀安对付东厂的样子想要杀我,不是为了银两,只争对我这个人;可……”转念“好像又有点说不通。”若如此她有很多机会杀她的;想不通!   “若如此我们可以刑讯素慧荣。”马进良建议“严刑逼供之下她一定会说实话的。”   “别看她是个女人,却是能熬的。”宁宁摇头,转念“当时凌雁秋对破石头也很看中,难道是受雇某人来夺石头的?对了,她好像还替风里刀挡了暗镖……”说道一半自己又觉得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摔!欺负她没看完电影是不!   马进良低眸:难道督主没有和她说关于风里刀此人之事?!   宁宁心里烦:好端端的武侠剧,怎么到她手里就变成了鬼灯剧、宫斗剧、QY剧(这个最悲催!);这个剧and那个剧,就不是武侠剧了!   唉——   倏然间,宁宁只觉耳边一声巨响,巨大船身颠簸起;她站立不稳就朝边摔去!   轰!   轰!   轰!   就在她还念叨不是武侠剧的当口,巨大的爆炸声在一瞬间内接二连三的响起;将巨大的官船都震的颠簸不止,船上的人都所料不及,各自东倒西歪。   马进良扶着她,尽力在这摇晃的船上保持平衡。   这可不是普通的爆炸,明朝官船高大结实,因郑和之功,连大海大洋都去逛过了;怎么会在一条运河里被颠簸如此呢;所以不是巨大的爆炸是无法造成这种程度的摇晃。   早知道火药也是中国四大之一,不过这到底算啥?!   就在船上的人东倒西歪,还来不及反应当口;黑衣人再次登场了!   马进良单手扶着她,还要保持平衡;只能抽出一把剑,将其护在身后。   但更加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那些黑衣人在打斗中竟然抱着西厂厂番爆炸了!   血肉碎尸满天飞!   哇靠!   这是啥子情况嘛?   你哈马斯穿啊!   看电视里的人体炸弹,和实际看到效果绝对是二种;恶心的她猛的就想吐。   这些明朝黑衣哈马斯如蚂蚁一般涌来,爆炸声在耳边连绵不绝。   船晃的更厉害了,船面上自爆而引起的火就那样烧了起来,地面上残渍的血肉也被打斗的人们踩的满地都是。   西厂众人也反应迅速,尽力在爆炸前干掉黑衣人,不让他爆炸;但来人抱着必死的心情,就跟打了鸡血的红莲教。   马进良一人要对敌这些鸡血哈马斯又要保护宁宁已应付不过来,子、丑二人也现身船上,将马进良解放出来。   其中一人单独保护她往船楼里去。   西厂官船又是挂着钦差的名头,河面上早就清空了;这些哈马斯是哪里来的!?   不过现在无暇顾忌这些,这些人明显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来的;光杀了他们还不够,必须将其身上燃烧的炸药引线熄灭。虽然西厂反应很快,但处理起这些毕竟不熟练;损失不小。   她就觉得自己在血雨和碎肉里中穿行。   身后黑衣哈马斯疯狂扑来。   ‘子’的刀一直再挥,他可以击倒疯狂黑衣,却无法阻止绑在尸体上炸药的爆炸。   那些血溅飞在她身上各处,还热热的。   这种热恶心的很,好像能从皮肤的毛孔渗透到身体里。   爆炸声、金属打斗声、叫声、喊声,太多的声音灌入脑中,和恶心感一起昏晕着她所有的行动力。   “低头。”一个冷漠的声音如利箭划过这巨大的声潮,如好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她缓神。   听到的时候,化雨那嗡嗡的疾风声也打到了面前;只靠着长久来形成的默契,她原地抱头弯身;但自己朝着声音来的方向跑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化雨剑见血封喉,连绵不绝的黑衣人砍落。   墨黑披风也将跑来之人护住的同时,单手将短剑塞在了她怀里;目光冷峻。   朱宁宁顺手接过、抽出短剑,咬紧牙关,不让心头的恶心感击溃自己。   她所谓的武功不过是当时闲来无事,和宫中无人理会的残疾曹少钦交换条件的结果。她高兴练二招,不高兴就搁一边;但后来考虑到自己可能需要出宫,所以才稍微用功的练了一套。   众人只知雨化田单手断刀的惊艳一幕,其实一开始用这招的是曹少钦。当时他是双手轻折,新龙门客栈里有;只不过做的没雨化田那般让人惊艳。   曹少钦的武功究竟如何她是不清楚的,不过从雨化田口中她知道曹公的武功绝对不弱,甚至不输给雨化田那个不出世的师父。   如今危机关头,宁宁也不敢再逃避迷糊;人家都已经打上门了,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也不能总靠别人来救;新世纪女性就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好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短剑的威力在此刻也发挥到了最大,腕力不够照样能将引线给切断了!   “督主,他们想要炸船!”马进良的面具上都沾了血“后面的船只也被偷袭了!”   朱宁宁躲开横切的短刀,反手照着露出的引线就是一记;同时割开了绑炸药的绳节“不能下船,他们既然公然袭击钦差官船,肯定是有计划的;我们毫无准备,也不知水里有什么花样!”说话间却未考虑黑衣哈马斯身上炸药掉了,人却未受伤;短刀寒光朝她无防备的下盘攻去。   一枝凌厉箭射穿黑衣人咽喉,倒在了她身边。   从这枝箭开射之际,西厂的弓箭手们都好像才反应过来;如雨的利箭劈天盖地而下,将那些黑衣人纷纷射落。   然后一二三,二人搭手将死尸往船外扔!顺便让那些个爆炸的哈马斯把还没登船的哈马斯一起炸了。   终于在激战一个时辰后,西厂终于在毫无准备之下打赢了一场反恐战役!   全世界人们反恐战役大团结万岁! ☆、第 44 章   摔!   督主茶杯摔!   摔㎡!   如果说上次龙门之行被顾峰一帮子偷袭是羽量级的丢份,毕竟也没打出西厂的招牌!   今天这次明目张胆的炸船行径简直是直接打在了雨化田的脸面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司礼监掌印身份出的差;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七八条船有木有!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千户的小马哥和谭撸子都在有木有!!武功天下第一的雨化田有木有!!!   结果这个狼狈的结果就是——雨化田的脸面被人狠狠抽了那么一巴掌!   西厂体完全崩溃,这个解释不了!   她把头低的再也不能低了,看这趋势估计就是她这个横空出世的扫把星直接造成的不解释。   她叨念了凌雁秋,凌雁秋来了!   她叨念鬼X灯,恐怖鬼风来了!   她叨念不是武侠剧,黑衣哈马斯来了!   摔!   这不是武侠剧,这是‘恐怖’剧!   从今以后她什么都不会念叨了!督主大人,偶错了!   官船被迫在最近的码头停下修整。   人形移动小南极此刻正是极度冰点,在场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啊;顾不得身上的血渍站在他面前。   事情闹的这么大,想瞒是瞒不住的,毕竟其中还牵扯到了她的安危;但此事传回京城……YY一下东厂余副都督笑的掉了满口黄牙,咱家厂花的脸呦,要怎保全?心中暗恨一下:西厂的‘余则成’们,你们倒是干什么吃的?姐花这么多银子养你们,就这结果吗?你们对得起姐的银子吗?!   怯怯偷瞄了一下厂花大人的面色:事情很大条,厂花超生气!   雨化田硬生生将那股盛怒中的火压下,悠悠吐出三字“没事吧。”   连忙起身,摇头“没事,没事!”吞吞口水,迎上冰山“这次他们有备咱无备,不过兄弟们奋力反击,打赢了这场无准备之战,可见平时训练还是刻苦的;丢的脸面下次咱找补回来!东厂那帮子要笑就笑呗,笑掉他满口牙,咱直接喊他无齿(耻)之辈!督主啊,其实这事不能怪小马哥他们,相反他们还是立了功的!你瞧小马哥他们竖这里也久了,咱不生气了!生气伤胃、伤肺、伤……”   说着说着,冰山更加几层寒霜了。   忘记鸟,泰坦尼克那杯具就是撞冰山沉的!   “对不起!”赶紧认错先,自己又多嘴多舌,火上浇油了!   “认错一千次也顶不了事!”厂花的南极刮起了北极大风,阵阵如刀“这没用的三字换不回所失的人、物,也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你的命还不值得这些臭虫以命相搏!十层盐税我也不是白收的。”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朱宁宁好似看穿他凌厉之后的深意,异常直白的做出懊丧表情“不想我心里有负担。”   雨化田不愿与她多费口舌,挑眉“安慰?你说,我会吗?”   宁宁被他的冷言冷语一戳:对了!他哪会安慰啥人呢!没背后多扎你一下就额米豆腐了!得,自己多情一回;难过果然是多情总被无情伤啊?   “一身臭血还不去梳洗下,哪有半点公主风范。”用白帕捂住口鼻,顺眼横了她一眼。   宁宁不服“他们身上臭血比我溅的还多……”不过在雨化田眼刀下只得悻悻收口,转身“我去梳洗,你让子丑二人不准看!”好歹她是女生嘛。   雨化田脸色泛青。   看他一付忍无可忍的表情,终于没了身子。   “杭州带出的人可无恙?”雨化田手里的白帕擦不净手背上沾染的血渍。   “十七个死了一个。”马进良可不是朱宁宁,自知挑战不了雨化田此刻的忍耐底线,自然如实相告“督主,西厂上下等候您的示下!”怎么办就等您开口了。   雨化田的白袍边角也溅染了一株‘红梅’“刀既已出鞘,不见血自不回;既然打了我西厂的脸面,翻了天都要找补的。”   “督主。”谭撸子小心翼翼“怎么说公主都是皇上和娘娘的掌上明珠,他如此胆大,摆明了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您有先斩后奏之权……”   雨化田微抬手“太简单的游戏如何玩呢,猫捉鼠的有趣不就是在捉放之间嘛!”铁青的脸色露出一抹狡色。让他品尝一下惊恐逃走的滋味,在自鸣得意之时再来一次惊心动魄;一次次间让他皮开肉绽、心惊肉跳;要他深切体会到与本督为敌的恐怖!   若不如此如何能解现在心中大恨!   ◇◇◇◇◇◇◇◇◇◇◇◇◇◇◇◇◇◇◇◇◇◇◇◇◇◇◇◇◇◇◇◇◇◇◇   消息传回京城,满朝一片哗然。   明宪宗气的在乾清宫里是当着百官的面砸了茶杯“取吾儿性命者,朕,定严惩不贷!诛其九族!”   长春宫里瓷器碎了一地“欲害我儿,本宫拼死也不饶!”   东厂。   众人都在议论笑谈,只有余副都督一脸忧色。   “都督为何这般冷淡?”有人不解“如今这雨化田脸面公然被打,难道不乐?”   “乐个屁!”余副都督满心忧虑“这件事大大的不好!”   “属下愚钝,请都督指教。”众人也都面面相觑,明明是可以看好戏的时候为何他倒不高兴了。   余副都督瞅了一眼“若只有雨化田一人,自然是打了他脸面的事;可如今他身边的是谁?皇上的掌上明珠,皇上和贵妃的口吻一致认为就是有人妄图害公主,雨化田不但无过反而有保护公主之功!西厂的脸面是损了,可这功呢在皇上面前也占了!更何况雨化田这次下江南是替天巡按、监管江南诸事,是钦差的身份,打了他的船就是打了皇上的脸面;不管这幕后之人是谁,我只能说他其蠢无比;刺杀公主、袭击钦差,哪一样不是灭九族的死罪!?且还是如此公然为之!”   这么一分析众人都感觉似乎是如此。   “雨化田回来后,凭万安和他的暧昧,那公主必定偏帮于他;万安对我东厂早有敌对,却始终惦记着东厂地盘;这次她会不会借此要求皇上将东厂协助西厂侦破遇刺之事呢?”余副都督怎么会不担心“更可以借口东厂提督空缺要求皇上命雨化田统管东西厂,到那时我们就真成了雨化田手里任由捏玩的泥人了。”   “都督所言极是,那我们该如何?”   余副都督眯起眼“趁雨化田还没到京,我们先把公主遇刺之事揽了;拿到主动权,必要时请西厂协助!”   “能行吗?”万安的事东厂何时揽下来过。   余副都督严厉横起“不行也得行,难道还真要我们听那个雨化田的吗?”   众人自然不敢多言,一边听喝就是。   ◇◇◇◇◇◇◇◇◇◇◇◇◇◇◇◇◇◇◇◇◇◇◇◇◇◇◇◇◇◇◇◇◇◇◇   同样摔了一地茶,同样的气愤难当;只可惜目的完全不同。   “失败!失败!”他气的是青筋都爆出来了“你们除了回答本王失败,就不会其他的了吗?!”   这么多人,计划、布置的如此严密,事先也不曾有一点风声泄露;竟然还是失败,别说杀了朱宁宁那个祸害,就连十七个证人都只干掉了一个!   黑衣人不敢多言。   貌似敦厚老实的样貌下潜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他凭什么坐那个位置,宠信一个老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如何承太祖的江山社稷!”   哼,狡笑起:别以为我会就此算了!   ◇◇◇◇◇◇◇◇◇◇◇◇◇◇◇◇◇◇◇◇◇◇◇◇◇◇◇◇◇◇◇◇◇◇◇   雨化田、朱宁宁、西厂一众终于回到了京城。   雨化田和宁宁一起入宫,雨化田交旨复命,宁宁则立刻前往仁寿宫请罪。   乾清宫。   明宪宗看着雨化田呈上的奏折,原本就不满的心此刻被奏折里的字句更是点燃愤怒之火;一直知道东厂那帮子人拿的不少,可竟然拿了这么多,数目之大绝对超出了预料。这帮子蛀虫!这样下去国库迟早被他们挖空。还有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如何如何的敦厚良善,歌功颂德;竟然是这付嘴脸。   “朕要严惩!”一向宽仁的明宪宗这次被彻底惹毛了。   他们实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了!   “雨化田,东厂的事你来办!”明宪宗眯起眼“至于他——朕亲自办!”   雨化田忙拱身“皇上!”   明宪宗看了他一眼“怎么?朕不能办?”   雨化田微笑起“天下哪有您不能办的事呢,只是此事不宜现在办。”   “哦?说来听听。”为何不宜?   雨化田站在原地,未言未动。   明宪宗手一挥,让内侍宫女散去些;殿内安静极了。   雨化田略微上前一步“事情要昭示出去,此事三司会要会审;不用言明是他,只所有证人、证言要提及于他;对他不抓、不传、不问,只敲山震虎;必要时皇上还可以请他来乾清宫喝杯茶。”   明宪宗想了下雨化田的话,认同的点头:毕竟是一母同胞,这样做既可以震慑于他,在太后那里也取得了主动权,也不怕太后哭闹;还有宁宁选婿在即,也不宜在此刻拿了他让宗亲看笑话。   可转念又觉得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拿了那么多银两,一个亲王要这么多钱可不光是为了享受吧。   雨化田从怀里拿出一份礼单奉上“此物请皇上在请其饮茶时交予他,奴婢料定他不敢不从!”   明宪宗接过,打开;粗读了里面的东西,抬头。   “将来公主大婚,做为皇叔总要有些不同于旁人的贺礼才是。”雨化田微笑“皇上,您说是不是?”   明宪宗也笑了起来,合上礼单“自然,雨爱卿所言极是。”他又想了下“雨爱卿,你也知道宁宁向来尊敬长辈,朕如今又只有她一个女儿;女儿的话做爹的当然会听……”   雨化田是何等聪明之人,皇帝卖了一个脸面给万安;他自然乐意做个传话人。   盐税之事,三司会审、人证、物证都齐全;他就算不动那人,那人恐也难安,必定走太后那条路;到时候正是给太后顺个人情之际,前些日子女儿忍的辛苦;如今做爹的就还她这个脸面。   然后嘛,该杀的杀、该罚的罚、该掏出来的就要掏!   明宪宗拿着礼单冷笑一下:六弟,此事你莫怪做哥哥的狠心了!   ◇◇◇◇◇◇◇◇◇◇◇◇◇◇◇◇◇◇◇◇◇◇◇◇◇◇◇◇◇◇◇◇◇◇◇   长春宫。   万贵妃拎着女儿耳朵,叨念了半个时辰了。   朱宁宁一付可怜见的模样“娘,疼,耳朵疼疼疼!娘,别拉了,耳朵扯掉了拉;娘——饶命啊!”   万贵妃气、恨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疼啊,也不想想娘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整天为你提心吊胆的,听到官船被袭,你可知娘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疼?你知道个什么?”   “娘,我错了,我错了!娘!”她的耳朵这回可是真疼了“娘,饶命!”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啊是不是不把我担心死就不罢休?!”万贵妃狠狠打了女儿的臀部几下“你刚刚解了毒,娘以为就没事了,可后来呢,被二个老宫女饿到昏倒!然后偷溜出宫又遇刺,你是不是存心不让娘好过啊?”   “又不是第一次遇险,人体爆炸算个啥子嘛!连火炮都不是那咱没办法……”朱宁宁心急之下露了口,如意客栈之事万贵妃还不知情呢。   万贵妃一听脸色骤变“什么意思?”   “没,没。”朱宁宁不敢说“都过去了,娘,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嘛!”   万贵妃也是极其聪明的“是不是雨化田那个奴婢不让你说?”   “是不想让您担心!”宁宁伸手抱住她“娘啊,您在宫中服侍爹已经很辛苦了;他们都不知道,难道女儿和小雨哥还不清楚嘛!这不是瞒着您,是不愿让您为已经过去的事担心;雨化田为女儿开了西厂杀戒,追查至今已经接近背后之人;娘,这不是什么光彩之事,难道女儿还得到处嚷嚷自己被炮轰,不被有心之人笑女儿德行有失嘛。”   万贵妃现在哪里听的进去“好啊,你倒是翅膀硬了;学会和雨化田一起欺瞒你娘我了,说,还有什么事情你们联手瞒骗了本宫?!”   “没有啊。”宁宁不想让她牵扯入雨化田,现在万贞儿的怒火无法撒,找来雨化田就只有一个结果“娘,他毕竟是司礼监掌印了,如今更是为女儿丢了脸面;您何苦非要在宫里再给他难堪?此事全错在女儿!”   “请公主到偏殿休息。”万贞儿将她交给身边嬷嬷们“把那个奴婢给我找来!”   “娘。”朱宁宁被崔嬷嬷等人牢牢扣住,几乎是拖着离开正殿。 ☆、第 45 章   偏殿离正殿并不远。   因为宁宁有些武功,所以保护长春宫的大内侍卫暂管了偏殿。   她也不敢造肆,万贵妃的脾气是你越闹她就越狠;所以虽坐立难安可还咬着下唇坐着。如今身边的侍女全部换了新的,据崔嬷嬷说这些人的背景绝对安全。这些人都是长春宫的人,她虽认识几个,但不熟;没办法从她们嘴里打听消息。   我勒了个去,回来后这个崔嬷嬷成为了她的教管嬷嬷;又一出QY剧不解释!   又偏偏在她要中秋选婿的时候派给她,免不得直接想起某咆哮教主和小白狐小三!   崔嬷嬷命人给她端来了茶点“公主也莫心急,娘娘自有分寸。”   “她该不会想打他吧。”宁宁只能问她“自从娘将他给了我后可就没对他动过刑啊,不,一开始她就不曾……”越想越恐怖!   崔嬷嬷听闻过万安与雨化田之间关系极为暧昧,如今瞧她却也是真心的担心焦虑。   “公主,婢子说句逾越的话。”崔嬷嬷瞧她如坐针毡的模样,不免开口;万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就算不亲近,但总算也是照顾过的“这次的事是娘娘在教您啊,对奴婢的好,过了度便是害!”   “嬷嬷说的哪里话来?”宁宁偏头“这打也是有学问的,我娘打随便一个宫女内侍我连看都不愿看;可雨化田是谁?!撇开他几番救我不说,单司礼监掌印一职也不属我娘管了,那直接听命我爹的!今日娘为我不顾爹的脸面打了他,让后宫之人如何说?还不在爹爹面前说我娘的大堆坏话,更何况是个人都有脸;雨化田过去就是我娘的人,如今也不同了!他若在长春宫被打,东厂、十二监面上如何立足?提携之恩是重,可他是多要脸的人,万一心中存了怨……”   这番话说出,崔嬷嬷也知她为何如此不安“可公主如今有何良策?实话说吧,恐现在已经打了……”   “什么?”宁宁不顾手里茶翻下,起身;咬住嘴唇“嬷嬷,现在只有放我出去,我保证一定安抚下我娘,也化了雨化田心中不甘。”   崔嬷嬷瞧她一脸正色,不语。   宁宁见她不语,也暗自知她默认了;于是疾步出殿。   正殿。   ……   “给我打!”万贞儿粉白的脸怒到满脸通红,严喝侍卫。   雨化田站着不动,该说的都说了;看起来万贞儿这次非下他的面子不可。   宫内侍卫看这情形也是难做;一边是三千宠于一身的万贵妃,一个位高权重的新贵雨化田。谁都不能得罪!   “怎么,难道非得本宫亲自动手不成?!”万贞儿怒视,怒颜毕露。   侍卫见万贵妃模样不敢犹豫了,举棍就打——   雨化田眼眸横波一冷,反而正起了身体。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扑到了雨化田背后,抱紧了就不松手。   雨化田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却没有反击黑影;单臂一振,就将那眼看要打在她身上的棍子连带着侍卫一起震飞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反应;最冲击的一幕就是侍卫摔了出去,碰倒了花架;花架上的怒放的花卉摔了满地;污了地面。   雨化田左手护住来人,右臂归;回视万贞儿……   万贞儿也回视他……   宁宁松开了手,看向母亲;也未说话……   ……   ……   僵持了一下,宁宁看了满地狼藉“还不打扫干净。”   木头人们立刻忙碌起来。   自己则选择走到母亲身边坐下,微笑“娘啊,何必大动肝火;太医不是说您肝火过旺嘛!您啊,也让女儿不要如此担忧,保养身体要紧;雨化田这次带回杭州的莲心就很好,回头女儿就让人给您……”   万贞儿还是一直看着雨化田。   雨化田依旧不卑不亢,不怒浅笑。   在这诡异氛围里,朱宁宁把嘴闭的严实的很。   “本宫累了,都下去吧。“一句话将二人都哄了出去。   宁宁起身行礼告退,雨化田依旧三分浅笑躬身后离开。   ——   出了正殿,二人行到宫门口。   “回司礼监?”宁宁抬头看他。   雨化田未语。   “别放在心上,你都归在我头上好了!”她也不敢胡乱安慰,就怕又越说越火“也别忙到太晚了……”在宫里很多话都不能随便说,要斟字酌句,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如今不喜欢在宫里见他,至少不喜欢在万安宫外见他;因为悬殊身份和他脸上挂着欺骗世人的假笑,都将二人隔的那么远;哪怕现在他就站在跟前,都能感觉远之千里的距离。这种强烈的不对等感,让她万分不适应。他的高升反而凸显了她过去想淡抹的阶级。   他的曵撒在面前微微转开……   望着远去的青云色背影,宁宁回头又看向长春宫巍峨的宫殿;心头沉重许多:这次是有意为之,娘啊,你真想敲打的人是我吧!   气我和雨化田联手瞒你,却又借着个荫头告诫雨化田莫要忘了自己在皇庭的力量,然后崔嬷嬷默认放行让我处理此事,你明知我不会坐视欺辱雨化田之事;又要看的是雨化田对我所为有何反应。如今这个结果可又是你想要的?!   ◇◇◇◇◇◇◇◇◇◇◇◇◇◇◇◇◇◇◇◇◇◇◇◇◇◇◇◇◇◇◇◇◇◇◇   过来几日,月黑风高夜。   万安宫的屋顶上。   唉——   一直都知道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还以为大点就能稍微好点;妄想喽!反倒事情越来越堵心。睡不着,便光明正大的坐在自家宫阁的顶上;反正她的任性也不是一二天,崔嬷嬷要管也管不住。   现在已经进入夏天,不过京城的夜晚还是很凉;北京白天干热,热的身上都不带一丝水汽;晚上却凉的很。可能是还没有那么多的污染,北方的植被破坏也没有以后那么严重;总体来说她挺适应的。   说是心烦失眠,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心里挺烦的;一开始爬在屋顶上,也就是图个好玩;现在倒成了习惯,谁让这里没有个小阳台啥的,本来的时候不顺心的话就去小阳台待会儿,吹吹风的。   过去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说故宫十大闹鬼之地的;具体哪里记不清楚了,不过估摸着辫子朝还没有来,所以貌似她这个年代还没有见过;再说了鬼有啥可怕,这宫里人人都可能是比鬼都可怕的。   满脑子胡思乱想,想的都是感觉很遥远的东西;电脑、网络and护舒宝……囧!本来一直没想起来的东西,今夏开始怀念了,各种方便有木有!用了就扔、干净舒适有木有!   瞧那个崔嬷嬷见她大姨妈拜访时候的笑容,囧死不解释。   正式从她娘争宠的1.0宝贝利器升级为固宠的2.0生孩子工具,勒了个去!   “殿下,上面风大;您身子不爽不可吹风着凉。”崔嬷嬷爬在梯子上,战战兢兢的探出半个头。   宁宁被她幽幽一句吓了一跳,歪到了身子:果然自己不能随便叨念,刚才还说这闹鬼呢;如今这老就贞子降临了“知道了,知道了;待会儿就下去。”   被这么一吓,也没心思待了;准备下去,站起身;也就那么无心一望:呦,果然是武侠剧了;陆小凤,哦,不对是西门吹雪and和谁谁谁?她就光记住德华GG的脸了,那个名字忘记了;话说他们这是要准备紫禁之巅决斗吗?!勘察地形先?也没有听人提起过啊,金庸剧后现在改古龙了。我勒个去的!哪儿跟哪儿啊!   一指前面屋顶的黑影“子、丑,抓住他们姐有赏!”   “是。”凭空二声音,真是吓死人不偿命;流星一般从她身后窜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皇宫的大内高手都睡死了?   她倒想瞧瞧究竟是哪个大毛贼敢来大内偷窃,现在是明朝了;也没白玉堂,该不会是司空摘星?!对了,她猛想起:德华GG的角色是要造反的人唉!此事可大可小的!   就见前面刀光剑影起,人来刀往,镖飞声响。   看的她是眼花缭乱,一点要下去的念头都木有了;全景360°无死角看好戏。   子、丑二人的武功果然是暗卫中第一流的,动作俐落,招式凌厉;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杀掉敌人;她过去经常在网上东看西看,有套啥米国军队近身攻防术就被她这个菜鸟看and研究过N遍;出门在外女孩子要小心些嘛!然后西厂建立,她就将这套东西扔了出来;虽当场就被小马哥打了个落花流水。不过看起来还是被雨化田吸收化为实战了   这番动静最终还是惊动了御林军,但大家都懂得,他们在这种时候也就是个摆设!   朱宁宁看着这情景,站在屋顶上,不禁捏起了下巴……   ◇◇◇◇◇◇◇◇◇◇◇◇◇◇◇◇◇◇◇◇◇◇◇◇◇◇◇◇◇◇◇◇◇◇◇   等子、丑二人将五人擒获之后,朱宁宁挠着后脑:不好办了!   被五花大绑的常小文怒视朱宁宁。   瞪的她有点发毛:怎么弄的来闯宫门的人比她还凶呢?!   “放肆!”崔嬷嬷见常小文的眼神立刻出言维护“一个刺客竟然敢对公主怒视,真是疯了;还不敢给我把头低下……”   “这都是小事!”宁宁在乎的不是这个,抬头看向闻讯赶来的谭撸子“此事是大事,爹那里一定要回禀的;但怎么说呢?”今天他是锦衣卫驻皇城的执夜;那些做为背景的羽林左右卫基本上没用。   “还请公主示下。”谭撸子听出了她话外之音。   宁宁瞅着常小文“她能入宫只有二个途径,一、宫内有人接应;二、她自己弄到地图后摸清各处出入情况;但怎么说宫内有人接应才是最主要的!不然凭她也敢无头苍蝇一样在宫里乱转?!”   谭撸子不解“公主何苦忧虑,大刑之下谁人能熬?”他就不信了,自己手里这点盘问的功夫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宁宁不理会他“不能把她交给别人!”突然一种奇怪的念头奔入脑中:她能闯宫,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要的就是她被抓住?!   不能不这样的想,不然就太简单了;明朝皇帝虽然各个都是奇葩,但好歹好像没有留下很有名的刺客才是。东厂、西厂、内厂卫、锦衣卫、羽林军左右卫……就是从小喝2+1鹿和苏丹红的人也不会这么2B吧!   所以很确定此事绝非表面如此简单“崔嬷嬷,我爹今晚在哪里?不管他老人家在哪里,都立刻命人通禀,就说我万安有急事求见!若有人阻拦,就告她谋逆大罪!谭二哥,去灵济宫请雨化田入宫!不,算了,这几日肯定忙翻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谭撸子自然听她的。   宁宁转眼看向常小文“不想看自己族人灭顶,你最好如实招来,不然将来会发生什么我绝不保证!”   常小文不太明白她为何如此严肃,和在龙门时简直判若二人;但同时相同的身份,让常小文也察觉到给她皇城图之人用心极其恶毒阴险。   ◇◇◇◇◇◇◇◇◇◇◇◇◇◇◇◇◇◇◇◇◇◇◇◇◇◇◇◇◇◇◇◇◇◇◇   长春宫正殿。   明宪宗和万贵妃被女儿吵醒,还睡意惺忪。   万贵妃不太愉快“宁宁,你这么晚不睡;还吵你爹,皇上明日还要上朝。”   宁宁欠身行礼“女儿不孝,叨扰爹娘休息;不过此事女儿觉得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爹爹。”   明宪宗倒没啥,抬手“宁宁,有事就说。”打了个哈欠,女儿说过在这里他就是一位丈夫和父亲,没那么多讲究;这也是他喜欢来万贞儿这里的原因。   朱宁宁让人将常小文押了上来。   万贞儿一瞧这宫女打扮的妖娆女子,心里非常不悦。   宁宁正色,缓缓道来;来人的身份,如何认识的,她现在为何在此“……爹爹,女儿突然想到她几个外族人深更半夜进入皇宫大内不过就是偷窃和刺杀二个原因,前者可以忽略不计,但后者……”   明宪宗听后大惊,万贞儿也凶神显露“还多说什么,你当时就该让人处置此人。”   “娘,此事绝不简单!”宁宁摇头“她若是为刺杀而来,女儿想问没人接应她是如何入得了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的?”   明宪宗听出端倪,抬手拦了爱妃一道“宁宁,继续说!”   “爹,试想下我们杀了鞑靼族进贡的人会是什么结果?!这是挑起边疆不安定啊!”宁宁继续“此事有二种可能呢:一是勾结,朝中谁人?出于何种目的?这个就是她不说,也总有办法查;二——却是没勾结,就是想挑了眼下的太平!对我们来说她是死不足惜,但逼朝廷用兵关外,一场血雨腥风战争便不可避免;届时朝廷免不得调兵遣将,这其中是否也会出现不可预测之事?!”打仗哪里是简单的事,一个国家的财力、人力、物力都会被拖进去;当初宋朝如何来的?“再者如今朝政清明,海内太平;如有人故意搅乱朝政,再次弄的民怨四起;杀几个多嘴文人不要紧,就怕有心人趁机煽动民心、谋夺他图!命人镇压的血腥后果也许正是幕后之人想看到的;他要的就是爹爹皇权军权分散、朝堂暗潮汹涌、趁机搅乱朝局好从中获利;试想一下,此人乱了太平后先拿到的兵权,再煽动的民心、后以清君侧之名,逆天的话……爹爹不可不察,更要万分慎重考量。”   第一时间告知是因为刺杀之事绝无大小之分,就应该如实禀告;明宪宗疏远东厂也是因为很多事情东厂瞒了,而她这里是可以二说,现在说是忠心;隔天说是孝心;衡量了一下她还是选择现在说,帝王家忠心比孝心重!   不是她腹黑,主要是近墨者黑啊!这个和雨化田从小培养真是分不开,如今脑子里自己就会出现这种东西!她也悲催的!   明宪宗听到这里冷汗几乎都下来了。   “哪有你说的这般复杂。”万贞儿瞪了她一眼,明明知明宪宗最怕什么,竟然不跟她商量一下就直接说了,这个笨蛋女儿真是朽木“若不能杀了她,就交给西厂处理;问出个所以然就是了,三更半夜如此吓你爹;宁宁,是你,我也不能饶!”   “贞儿啊,宁宁何错之有?”明宪宗摇头,压下她的手“她是心里担心我这个爹才会直言不讳的;更何况,她分析的也有一定道理。”   常小文听了她的分析更肯定自己刚才所想,却同时嘀咕着她的用心。   明宪宗本觉此女面目妖娆,很有异域风情;可如今看起来却只剩厌恶“宁宁,既然你与此女认识;爹就将此女交由你,朕想宁宁是个知晓轻重的。”   朱宁宁此刻才傻笑了下“宁宁自知只有爹爹康健平安,我这个万安才能真正安啊;宁宁可舍不下荣华富贵。”随即露出一个贪财的傻笑。   皇宫里最缺的就是直白,这个娃却从小有啥说啥;自然是讨某人喜欢了。   毫无悬念的此事再次落在了西厂头上。 ☆、第 46 章   万安宫。   常小文被绑着,看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大口喝茶的朱宁宁身上。   半夜三更的,本来谭撸子是不该在这里的;不过现在特殊情况。   宁宁倒了杯茶,走过去,放在常小文嘴边。   常小文也不客气,低头喝了一口;直到她喝光了茶杯中的水,朱宁宁才将杯子拿开;交给侍女。   “好了,不废话;接应的人是谁?”   常小文瞅了她一眼。   谭撸子站在二人旁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入了灵济宫,说不说都由不得你!”   “二哥,好歹你也是貌美帅哥一枚;对美女宽容点,她不是还得想想其中厉害关系嘛!”宁宁转为自己的贵妃椅“我们不急!”   “哈刚在哪?”常小文更关心他们的生死。   “去灵济宫了。”宁宁无奈着“他们是生是死都在你一念之间;这种废话你就别让我说了好伐,大家,都懂得!”这种话电视剧里不知看过多少遍了,实在是懒得重复再重复。   常小文自然是聪明人,听了那番话后便自知被人带入彀中;为何要为不相干的人妄毁了性命“地图在我怀中。”   谭撸子上前一步,怕她使诈,做势要取。   常小文人被绑,但眼眸一瞪勾:你敢!   宁宁看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谭二哥,你若取此物,估计赶明儿哈刚童嘎不是要杀你,就是要你娶他家女主人了!”女子胸口哪有说碰就碰的,转念“二个,该不是您对她……啊。”第三音调,转个弯。   谭撸子被戏谑,脸面尴尬“公主,我是怕她使毒伤了人。”   朱宁宁虽笑,但口吻正“不会。”   “哦?”常小文转看她:这么自信?!   宁宁也不客套虚伪“黑水城里你也没放弃一个兄弟,如今你可以不顾自身也要细想下他们如今境地;恐京城几日你也该有所闻,虽西厂没东厂名声那么差;但入了灵济宫的也没几个完好出来的!死自不怕,怕的是他们求生无路、求死无门!”多少英雄豪杰不曾被敌人正面击溃,却败在亲人的生死上;所以自古大英雄注定是寂寞的。   崔嬷嬷上前拿了地图,交给朱宁宁;她打开:是十分详尽的皇城地图,每处都有异常详细的标注;如此处何时开门、何时换班、执守几人、武功如何、侍卫巡视何时会到等等,基本上就是一张明版的活点地图。   “制图人都有各自习惯、图上字迹、颜料、图的材质、对宫内各处均熟悉的人。”这些都是线索,如此详尽的图不是普通制图人能完成的“拿去西厂给他们瞧瞧,一定会有很多线索。”正是她养的那批人大显身手的机会。   “还有酒!”常小文补充“那人借着让小二送酒拿来了地图,就是在龙门雨化田喝的那种酒!”   此话一出谭撸子不禁看向朱宁宁,宁宁沉色:这世上有种东西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用的,它几近完美、数量稀少,世上除了皇宫可能不会有其他地方有;那就是——贡品!   而上次龙门时雨化田喝的贡酒更是少之又少。   “酒楼名字、小二模样。”宁宁继续“还有酒,宫里酒窖都去查一遍!”   “是。”一下子似乎多出来很多事。   “酒比较特殊,可能会难找;主要经历还是放在图上。”她想了下“常小文,你真的以为可以用一块石头击溃大明吗?还是说想害我爹爹性命?!”   说到这里常小文偏过头。   看见她发后的银饰,宁宁想起了她拿的那件精致银饰;低声和崔嬷嬷说了话,崔嬷嬷离去,不一会儿回来;交给她一件东西,宁宁起身,走到常小文身侧。   常小文戒备的看着她,却见她只是踮脚将银饰重新带回她的发间“说过要还你的一定归还!可这江山,我寸土不给!”   “哦?!看你过去对什么不在乎的模样,现在怎么如此了?”常小文问的轻佻随意“坊间说你什么的都有,难道如今野心才出来?”   “什么大明朝是前人流血牺牲而成就的大道理我也不跟你侃。”宁宁看着银饰在她发间转着,发出好听的声音“常小文,你也许只想让族人的日子过的好点;若只如此,我可以帮你;但你想让我们汉人重吃你蒙古人统治的二遍苦二茬罪,我奉劝你别妄想了!”   谭撸子在旁注视着。   “你们老朱家就好吗?”常小文直挑她“朱宁宁,若你压不住雨化田;他不过又是一个曹少钦!”   “放肆!”谭撸子喝声“你现在只是西厂的阶下囚,公主和督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再对公主放肆一句,我定让你好看!”   “好啊,我倒要瞧瞧如何的好看法!”常小文异常挑衅“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朱宁宁,你自己说,雨化田究竟是个忠心还是个野心的?”   “你还说!”谭撸子最恨有人挑拨督主和公主的关系,抬手就要掌掴。   常小文反高抬脸,迎向他。   “什么是野心?”宁宁反问,让谭撸子没有下去手“常小文,你以为那些逃难在关外的好官就没有野心吗?若如此他们回来做什么?”   反视常小文“你没有野心吗?若无此心此刻也不会被我擒获;以为权倾天下是简单的事,他几更早起、几更晚睡、一天要处理多少事要调度平衡多少人员,你知道吗?只看见他人前风光无限,你又怎知他茶饭不多、呕心沥血的辛劳?有野心如何?有野心也要有能力、更要付出常人不知的心血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没有权利指责他!天下没有什么白吃的餐食!”   “你们骂谭二哥这样的锦衣卫是仗势欺人的狗,但你们哪一个能如他们一样,可以不顾性命只为了完成皇上的命令?!告诉你,就光这一点;我就宁愿流血流泪的是你们,而不是我西厂众人!”   谭撸子站到她身边。   “你也不过是自私的朱家公主!”常小文冷哼。   “那么你呢?”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说的好听些是为了族人,可族人能取代您成为鞑靼贵族吗?为了自己的欲望潜入紫禁城的你又有何资格对万安公主义正词严?”   玉带蟒服、俊美粉妆、玉树临风的人大步而入“如今是大明朝,她身为皇室贵胄就是要自私的维护皇室;皇权不容任何人侵犯!不管她在你们心中是不是收买人心之举,但至少花了白花花的银两维护了蝼蚁之命!她这么个抠门的做到如此不易了!而任何妄想对皇上不敬的人,我西厂必将处置后快!”   在场人都望向声音来源。   谭撸子向他躬身“督主。”   侍女们也都向他微欠身。   那句抠门就不要说了,好伐!宁宁白了一眼谭撸子:明明不让你去扰他的。   谭撸子很委屈:真的不是我。   “她还是带去灵济宫看守,你这里也没有地方关人。”走了过来“这么大的事还想瞒我?”能被你瞒了,他也不是雨化田了。   ◇◇◇◇◇◇◇◇◇◇◇◇◇◇◇◇◇◇◇◇◇◇◇◇◇◇◇◇◇◇◇◇◇◇◇   常小文被带了下去了。   雨化田遣走了崔嬷嬷。   朱宁宁坐立不安的铜镜大妆台前,铜镜闪闪可以清晰看出自己的模样;还有身后那个面目如仙冷漠似妖的人:娘的,姐好歹是位公主吧,不至于要怎么美啊倾城啊,可也不该是如今这付走大街上也木有人会调戏的干瘪豆芽模样。   对不起各位可爱小盆友啊,姐就是一公主形象破灭者!   抬眼再看眼身后正为她将发辫解下的他“这些让崔嬷嬷来就好,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有点难安。   雨化田不语,白皙的指解开层层发带:原本枯黄的发终于开始发黑了。“难道公主是嫌弃奴婢伺候的不好?”唇瓣轻吐一句。   坑爹啊,不过梳个头,你用得着来这么暧昧的一句吗?   知道的人也就是算了,不知的还道你半夜三更在宫里怎么伺候我呢!   你这不是坑爹是啥啊?   “我不是怕你太累嘛。”把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哼!   白了镜中的他“好啊,那以后每天晚上你不给我梳头我就不睡觉;要这样吗?”游戏态度轻松自在,说的坦荡荡。   玉梳划过发间“宁宁。”   这轻轻一声,让不着调的人心里一颤。   拜托,姐现在心如止水,你就不要投石乱湖了;避开了他在镜中的注目。   现在是后半夜了,你是来个姐梳头的?还是来乱姐魂的?   “小雨哥,拜托一下;您也知道这个皇宫冤鬼太多,三更半夜的,你突然来这么一句,小的害怕!”宁宁抖颤一下,抚摸手臂:三伏里也冷啊!   雨化田睨眼“公主的意思是奴婢非人如鬼喽?”声音又南极洲刮北极风了。   您是魔王,还用解释吗?!   在您老面前我就是M不解释!   内牛宽连忙问“您老有什么指示请明说,小的就是个二傻子,猜不出您老深厚心意!有事请明示!”从他习惯来看,突然变的好相处绝对没好事。   给好脸色就不舒服的娃桑不起啊!   雨化田直盯着镜中另一人,此人则一直低头不看他;继续梳着她不够黑却已经柔顺的发“宁宁,过几日若太后召见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应下来。”   嗯?!   这话?   朱宁宁抬头,看着镜中的雨化田;不一会儿就懂了“这样好吗?不是打了你的脸?”   “皇上心里明白。”他将玉梳放下。   宁宁心里不太好过:雨化田出手必定是有十分把握的,拥有的证据绝对能置对方死地;如今爹却要他的心血付之流水,只为博给自己一个好名声!   赌气“我不!”   雨化田似笑非笑“必须这样。”并不过多解释。   咬下唇,转身“难道是你建议爹的?”抬头,不解他的理由。   雨化田拉起她,往里内寝走“太晚了,睡吧。”   “那你走吧。”二人并行到内寝路上,宁宁想要挣开他的手,轻声“我宫里如今都是我娘的人,我娘现在顾忌着你;你在,不好!太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也要早起的。”   “看这时辰我再回灵济宫也不够睡。”雨化田不让她挣脱,拖她到里面“你倒是该睡了,每天弄的这么晚才安寝,是不是又要招徐太医来开药方?”   “我怕有人在爹娘面前乱说话。”朱宁宁自己这次往里走,倒挣开了他的手;先跳上床,盖上薄毯“你,你你别像上次一样,害的姐担心了。”霸占在床边的位置,说话都有点打愣“我睡了,我睡了;你不睡就去朝房吧。”现在是敏感时期,不仅要防爹还要防娘。   背过身,不再看他。   安静的殿中,最清晰的只有她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她知道他还没有走!不敢回身,只能硬着头皮不去管他;闭上眼,心里想着他会自己走的。   ……   ……黄金指环在黑暗中依然亮眼,指尖划过她熟睡中依旧紧蹙眉间;坐在她床头的人,在黑暗中依然可以清晰的看着她。   ‘以为权倾天下是简单的事,他几更早起、几更晚睡、一天要处理多少事要调度平衡多少人员,知道吗?只看见他人前风光无限,你又怎知他茶饭不多、呕心沥血的辛劳?有野心如何?有野心也要有能力也要付出常人不知的心血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没有权利指责他!’   佛珠不离身。   俯头在她熟睡的面前“我可负天下人,决不让天下人负我!”特别是你! ☆、第 47 章   翌日。   紫禁城长长宽敞的廊巷上,雨化田大步走向朝房,身后跟着八大内侍。   但未料有人横出。   雨化田停住步,来人身穿的是赤色常服,盤领窄袖,前后及两肩、各金织一蟠龙;腰间是上等和田白玉带,靴为皮质。   “呦,这不是雨公公嘛!”来人倒先开口了。   雨化田招牌微笑起“殿下孝心可嘉,这么早来请安了。”   那人年纪也有些,留着黑须,面容端厚,笑的也是温和“太后身体违和,做子女自然得辛苦点;孝心可嘉的是皇兄,本王愧之;雨公公,今日也很早啊。”   “昨日刺客之事,万安公主受惊不小;奴婢是万安宫的老人,自然不能置之不理。”雨化田丝毫不介意的坦露“这不,刚从那里出来。”   那人看不出其他表情“是啊,怎么会有刺客呢?还好也是无事,雨公公,你让锦衣卫那些人上点心吧;大内安危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谁都不好交代,弄不好还得用脑袋交代呢!”   “刺客已被锦衣卫抓到,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是谁指使的。”雨化田也笑的万分虚假“宫内安危是大,可朝内盐税之事也兹事体大;我不仅会督促西厂尽快问出幕后之人,更会加快三司会审;将侵吞国银的蛀虫清除干净。”   “雨公公果然是皇上器重之人,东厂万喻楼万分头疼的事;你去了一次就齐了,果然是青出一蓝而胜于蓝。”崇王朱见泽依然笑着“刚才你说万安侄女受惊,如今可安好了?”   “劳烦王爷惦记,公主已经无恙。”雨化田也笑着“王爷是要回府吗?”   朱见泽颔首“是啊,母后那里也无恙了;和侄女说一声,她要一定保重玉体才是!”保重二字听来咬字特别重“听说她从江南回来的一路也不太平啊,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人?你也不劝着点,任由她胡闹啊。”   “公主赈灾施银、四处行善哪有惹什么人呢?一定是有人看不得百姓对公主交口称赞,故派人惊吓于她;王爷放心,那些想危害公主之人,本督必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雨化田笑的万分柔和“奴婢也多谢王爷惦念,一定转告公主;其实公主也一直叨念着太后娘娘的玉体康健,奈何太后娘娘不知为何不愿再见公主,公主心中万分悲忧。”雨化田轻叹口气“若王爷方便之时,还请您在太后娘娘面前为公主多美言几句。”   朱见泽并未答此话“看你公事繁忙,本王就不耽误了;公公,先请。”   雨化田怎敢先行,毕竟他是亲王的身份“王爷折煞奴婢了,于情于理自然该王爷先请。”   朱见泽也不虚礼,转身先行了。   雨化田保持微躬的身形,朝他背影望去;正起了腰背,笑容未收,目光却越发冷寒……   ◇◇◇◇◇◇◇◇◇◇◇◇◇◇◇◇◇◇◇◇◇◇◇◇◇◇◇◇◇◇◇◇◇◇◇   朝廷的事后宫不管,就算要管也自然有她娘顶着。   眼见天气越来越热,都快中秋节了也凉不下来;秋老虎热死人不解释。凉白开+井水凉的西瓜才是解暑圣品,拉了二车的西瓜,就要往灵济宫去。   “公主,仁寿宫派人传话;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品新做出的月圆饼。”崔嬷嬷叫住了要走的人。   宁宁穿着公主袄裙,上粉色立领短襦,袖为弧形琵琶袖,袖口收窄;下是浅绿的马面裙,饰有裙襕;衣在裙外,短衣及腰;非常青春活泼。未戴金丝髻,头上只有一枝幽绿凤簪,耳上也只是小巧的玉坠子耳环。   酷似韩服,其实这才是大明女子常服;只是宫内做的自然精致无比,她的粉衣上没有用金银丝绣凤凰,而是在纺织时就有了团凤的图案;远看只是一件粉衣,细看才知有凤飞游。   果然被雨化田料中,五天都不到;一向不搭理她的仁寿宫果然派人来了,想来这也是他需要的过程;略想了下“我娘知道了吗?”   崔嬷嬷点头“公主莫要担心,娘娘已知。”   看起来这次太后是打落门牙和血吞了,可她会善罢甘休吗?!小雨哥,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边想边走回正殿“嬷嬷,西瓜之事莫忘了,派人送去灵济宫;顺便问问地图之事,常小文那里也别太为难了;我想她说的是实话!”   “是。”崔嬷嬷自然听命,让自己新进宫的侄女崔荷去办此事,自己则陪着她去仁寿宫。   仁寿宫。   太后并不老,保养的很好,气质雍容,穿的非常华贵;可没有雪华阿姨或者是那莎莉阿姨气场那么大,搁现代不过就是个年纪有点的老阿姨,但古代她就是个皇后都要忌惮三分的太后娘娘。   “祖母。”因为被她派的人折磨过,朱宁宁心中的那点愧疚没了“万安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好孙儿,干嘛这么多虚礼呢?”周太后连忙让人将她扶起。   宁宁看见还有一人在场,面容很似她爹,但更显温文端厚之相“万安见过崇王叔。”又要行礼。   “侄女多礼。”他抬了一手,阻了她。   “来来来,坐到祖母身边来。”周太后热情的招呼“宁宁啊,祖母这几年来身体不好,而你呢也是身体一直不好;这才不想过你病气。”   “宁宁不敢。”她一付不敢上前模样“坐这儿就可以。”   太后给身边亲信傅嬷嬷使了个眼色,傅嬷嬷自然明白;扶挽着她坐在了太后身边!   摔!   她万分讨厌的宫斗上演了!   内心无比厌恶,可面上丝毫没有表现;雨化田,你个腹黑的,姐也被你黑化了。   周太后握住了她的手“前些日子听说你解了毒,哀家身体也好了些;本正想见你,转眼皇上就让你去江南休养了,如今才得机会见面;我们祖孙二人都过的什么日子啊,说起来是富贵了;可心里的苦也只有自己知啊;宁宁也是孝顺聪明孩子,祖母说这番话你也是清楚的。”   她低眉顺眼,并不接话。   “哀家知道身边人严格了些,没有顾忌到宁宁才刚解毒身子还柔弱;那几个刁奴哀家都替宁宁处理了,此事宁宁不会怪祖母吧。”周太后继续攻心为上。   “祖母严于律己自然身边人也是如此,是宁宁礼数不周才让嬷嬷们这般忧虑。”她自己身上找问题“祖母也不要过去苛责几位嬷嬷,好歹也是服侍您久的人。”   “好好好,我家宁宁是个心善的。”太后拍着她的手背,笑容可掬“眼下就有件事情,祖母呢想请好宁宁开个口。”   “祖母之命怎敢不从。”不是请她品月饼嘛,怎么就求上事了?!   不过从太后的热情急切、崇王的沉默无语、她可以感觉到事情很紧迫了。   太后和崇王交换了眼色,宫人端上了各色月饼;中国古代的人真是很聪明,别以为月饼品种是现在多,过去的月饼馅料已经多到眼花缭乱了;最多没有什么冰皮、冰淇淋月饼罢了;你能想到的明朝就已经都有了。不过宁宁喜欢吃小型、不太甜的,所以今天上来的就是这种。   宫人们奉上精美瓷碟和镶金丝的银筷。   “来,宁宁,吃吃这些;绿豆馅的。”太后亲自用银筷子夹了一块小月饼放在她碟中“宁宁吃吃看,你说太甜不好,哀家也觉得过去的太甜了,还是如今这般甜度正好。”   咬上一口,果然是香气满口,豆馅也非常细滑“嗯,很好吃;祖母,刚才所说之事是何事?孙儿可帮何忙?”   太后苦笑下“不就是你王叔的管家嘛,和那江南的商客有点生意纠葛;结果被牵连了。”   管家?!   哼!   太老套了。   “那宁宁如何才能帮呢?”装傻充愣她拿手啊“若是无辜,自然官府会查明;若是有罪,既然是管家主谋,就交出管家便是。”   “他毕竟跟了我多年,一念之差。”朱见泽无比心痛的模样“此事王叔不便插手,宁宁公主手握西厂,还请侄女高抬贵手才是;保他性命无忧,其他本王也不求!”   自然,其他你肯定都已经安顿好了!他的家人在你手上他哪会不乖乖听喝呢?!但凭雨化田的手段,应该不会让你这么容易逃脱的。他也一定会料定你会推出替罪羔羊,既然太后都出手求我,那么就是说此事肯定牵连到了你本身!   “王叔所说的纠葛宁宁不太明白,不过是否触及国法?”她故意这么问“若是触及了,宁宁这么做是否徇私了?”   “这个?”朱见泽有些为难。   太后立刻推说“你王叔识人不明,招了个贪财的在身边;此事说轻也轻的,只是如今到风头上;你爹前些日子刚说要整治盐税,他就犯事了;可不是巧了。”   “既然他触了法就按大明律论吧,王叔也不是心狠的人,安顿了眷属也就是了;谁让他犯法了呢。”宁宁吃着饼糕,嗯,好吃“王叔啊,不是侄女僭越,管家不过是下人嘛;又犯了大事牵连了您,您还真是心慈的;还拿此事还烦劳祖母的,宁宁可要说您一句大不敬的话,不太该吧!”   见她不愿帮忙,朱见泽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本来此事他就不太愿意求她!一来她毕竟是侄女,哪有做叔叔去求侄女的,二来的原因大家都懂得。   太后倒看不出脸色“宁宁啊,还不是因为你王叔府内人口众多,这个管家的银钱也入了你几位姨娘的私帐里,这才牵连到了你王叔;你都不记那些嬷嬷的事,就当帮你王叔一回啊”   “这般的恶奴也就王叔心善的人养的出。”宁宁调笑起“主善奴欺啊!好吧;不能让那恶奴牵连到我无辜的王叔,爹那里我去说,怎么能让一个奴才伤我王叔呢。”不当心将辫子朝才有的奴才二字说了出来“这件事其实也给爹爹提个醒,爹爹施政一向宽仁,可这宽仁背不住就被人利用了;待会儿我去乾清宫时也告知爹爹一声,王叔不介意吧。”   朱见泽笑的非常牵强。   太后听了这话却是又喜又怒“是啊,做叔叔的大把年纪还出这么一出,好不害臊;但也一样提醒了皇上和宁宁你啊,你们父女二人和你王叔一样都是心善的;可要当心了身边莫出恶奴了。”   “这点啊,祖母放心;宁宁身边都是忠心的,唉——”叹口气“前些日子也不知哪里来的恶徒在孙儿面前逞威,兰儿她们为了救我都殉了难;这样的忠仆每每想起都让宁宁心酸不止。”   朱见泽眼观鼻。   太后连连点头“有这样的宫人果然是宁宁之福,那你可要好好办理她们的后事。”   “自然,我已经通知尚宫局的人了,厚赐她们的家人重金;爹更是格外恩赐她们的灵位赐还各家,此事尚宫局正在处理;我想不久之后办一场大法事超渡她们。”宁宁说起,搁下来了碟子“赶明儿我就让崔嬷嬷去问问此事办的如何了。”   “嗯。”太后点头微笑“宁宁是个心善的,一定会择得佳婿,成就好姻缘。”   “祖母——”她娇声羞涩“怎么说起这个呢。”做小儿女娇态。   其实内心的她早就吐了一地了,鸡皮疙瘩在起舞ing。   ◇◇◇◇◇◇◇◇◇◇◇◇◇◇◇◇◇◇◇◇◇◇◇◇◇◇◇◇◇◇◇◇◇◇◇   坐了一会儿,她便说要早办王叔的事离开了仁寿宫。   朱见泽在万安离开后起身“母亲,你也瞧见了,说话、行事,她绝对是个心大的……”   太后抬手,让人遣走宫女。   “如今你千百句废话也无用,真把她如何?你还能活?”周太后气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不说你都要靠她搭救,她真如何了,皇上不追究?长春宫会善罢甘休?你瞧你做的事,借着我的名头和嬷嬷还想在宫内处置了她,结果呢?让长春宫吧我们的人都撸了下去,哀家原本想着靠驸马牵制一下长春宫,如今是想都没想了;还有西厂和雨化田,那么个聪明人会看不出皇上用意?本就是万安身边出来的人,能让你动了他未来的指望?”   “母亲,皇上如今宠信西厂,那东厂那批人自然怀恨在心;不如就让这帮阉人自咬的一嘴毛?”朱见泽笑起:既然东厂不能为已所用,那就让他们内斗!   拉拢东厂他不是没做过,只是那个余副都督诸多顾虑。   “你就别动这脑子了,安心做你的王爷吧。”周太后心里烦;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今天来拉下脸面来求孙女,实在是没脸。   朱见泽见一向支持他的太后如此态度,急了“娘啊,难道你真想把大明江山交给长春宫?说什么孙儿也可继位的,那也该是太后的孙儿;皇兄若无子,那孩子的儿子也可过继;怎么能公主的孩子继位呢?历朝历代的哪有这种规矩?”反正无人,他也不顾忌了“史书上要怎么写啊?”   “放肆!”周太后厉声:这儿子是不是想做皇帝想疯了?连隔墙有耳道理都不记了“这里是哪里!你信口开河什么,还不立刻给哀家退下!”   “娘——”朱见泽还想说。   但太后已经背过身。   他讨了没趣,只得悻悻离开;离开仁寿宫,转头:本王绝不放弃! ☆、第 48 章   乾清宫。   此事看来是爹和雨化田联手为之,不过过场还是要走的,所以她只当来请安了。   通报后,迈步入殿内。   却见除了坐在桌案后的爹,还有一人站立殿内;郡王打扮,蓝色团龙常服,黑色镶玉带,下着皮靴;有些年纪,可侧面一眼,硬生生将她脑中记忆碎片勾起。   是的!   就是这张侧脸!   与雨化田十分相似的侧脸!   不知大家是否会有这样的经历,就是二个明明不是很像的人在某个动作里会让人感觉很像;她如今就是这么感觉——侧脸就是像!   不过一个年纪大了点,还有胡子;正面瞧绝无那么相似,此人不管五官、气质都和雨化田完全不同;偏就是侧脸让朱宁宁看出雨化田的影子。   “宁宁,这是你定郡王叔;还不过来见礼。”明宪宗这次没有藏着掩着了。   “皇上,这可担不起。”他连忙推辞“公主千金之躯,微臣这句王叔都是一表三千里了。”   “怎么担不起呢。”明宪宗倒不在意“子舫,担的起的。”   朱宁宁上前,行了标准的礼仪“宁宁见过王叔,王叔安康。”   定郡王朱子舫曾听闻她的事情,今日一见却似并非那般;她虽不是很美,身上却有股大气;不似普通闺阁女子那般柔弱,但也是青春健康的模样;清秀的眉宇间不见愁色,只有善意。她的眉目与明宪宗相似,清秀的很;人不高,但大气爽朗;毫无扭捏之感。   “公主多礼了。”他微侧身,不敢受她全礼。   宁宁起身“爹,这位王叔好似未来过,宁宁未曾见过。”   “他久居广西桂林府,京城不太来;这次也是携子来贺十五团圆。”明宪宗说的明了。   桂林?!   “桂林山水甲天下。”她是神往久矣,可惜自己那个时代的桂林水枯竭了;这个时代她又没捞到机会去桂林走走“王叔,有机会的话带宁宁去桂林看看好吗?他们都说桂林是山清、水秀、洞奇、石美;我一直听说象鼻山、玉女峰、望夫崖、蝴蝶泉、猫儿山、月亮山……”   “宁宁。”明宪宗微沉眉宇“不可无礼。”   “哈哈,公主果然是对桂林府好了解,好啊,有机会的话一定招待公主去桂林府游玩。”朱子舫听她一连报出那么多的地名笑了出来。   宁宁点头“那可说好了,一定要招待我去玩哦。”   朱子舫和明宪宗交换了眼色,点头“好,说好了。”   “宁宁,此刻来此有何事?”明宪宗岔开了话题。   宁宁的注意力从桂林移开“宁宁今日去了仁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了,想来也该给爹爹来请安的,所以就来了;若扰了爹爹,还请您原谅宁宁。”   有些话既然你已经知,她也不用点的太透了。   明宪宗听到了“哦,太后身体可好?”   “好,崇王叔也在;太后娘娘还给宁宁吃了新做的月圆饼,很好吃。”其他话绝口不提。   明宪宗朝她点点头。   宁宁明白,微欠身“爹爹,若无事;女儿告退了。”不打扰他和这个云南王说话了。   “好,你去陪你娘吧。”明宪宗不拦。   再度欠身,宁宁离开。   只是离开前她又回转身,看了一眼朱子舫“王叔,你若还有女儿;有空带来宫里,我一定好好招待她。”   朱子舫笑着“我只有一子;让公主失望了。”   “哦?和我一样是独生子女啊。”难得,难得!   不过宁宁跟不敢造肆,快步离开了。   明宪宗有些无奈“子舫啊,见谅;我和贞儿就这么一个女儿难免娇惯了点,她啊,说话直来直去;经常是有什么说什么。”   朱子舫不觉得不好“公主性情爽朗也是另番风情。”   “听说承风很像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男儿。”明宪宗也没有见过他儿子。   朱子舫不管你承其夸奖“犬子不才,只是面目几分相似;优秀二字便不敢当了。”   “朕说当得,若非如此,朕也不会让你父子二人前来了。”明宪宗心中当然有计较。   早闻定郡王妃早逝,但朱子舫长情的很,未再立过正妃。自己的女儿如何脾气难道他还不知道嘛!   “臣愧不敢当。”朱子舫还要再谦虚一番。   明宪宗不再多言,只是微微笑着。   ◇◇◇◇◇◇◇◇◇◇◇◇◇◇◇◇◇◇◇◇◇◇◇◇◇◇◇◇◇◇◇◇◇◇◇   定郡王,桂林府?   说起来,真正毁了大明朝的那个吴三桂在辫子朝时也是云南的吧。   出了乾清宫宁宁皱起眉头:上次丐帮也说他们帮主去了云南的,这二者之间有关联吗?   这位侧脸和雨化田十分相似的定郡王……嗯,要不要让雨化田来见见?算了,总有机会的;若有意为之他反而不愿见呢。   既然定郡王世子也是候选驸马之一便也无需急于一时了。   对了,说起来雨化田入宫好像和云南也有点联系;她隐约记得说是雨化田也某次战争的俘虏啥的,具体情况也没细打听过;毕竟徐老爷子不是也没交待嘛,她又何必多费这份心呢?   难道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所以云贵那儿的人都长的山清水秀的?   真想去桂林,和雨化田一起去!泛舟漓江的风景肯定是杭州游湖时不同,只可惜啊,他也不知何时才能得空陪她去。   尼妹的,人家穿越可以去这里玩去那里玩;为毛她就得关在这里四方城里?   抬头望着天空:一生一世一双人,唉,大概她是不行。   “崔嬷嬷,仁寿宫赏的月圆饼你拿点去司礼监。”挥散莫名的一股愁绪“去长春宫。”起步。能挥去心头涌起的烦忧,可隐隐觉得抹布女头衔就好像在自己头顶上挥散不去,坑爹的!   身后人随后跟着,普通公主不过四个侍女;可她身后跟住了十个侍女。看了一眼身边的崔嬷嬷和身后的她爹特准十位侍女,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自古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姐那个时代这话后面跟了一句——你动我衣服,我断你手足!姐就是一块布,也要做一件旁人都不能动的绣龙缝凤的龙袍凤服!   她在前走着,脑中却不停浮现着其他东西:完美如玉的他手中那道深不可掩的伤、长春宫中当着娘的面震飞了侍卫;小雨哥,可不可以把这些不当是你对我的利用,只做为你对我在乎呢?!   应该可以的吧!   从来不会正面得罪我娘的你这次不知是生气还是为了保护我,至少你没让那一棍打在我身上;其实你可以眼瞧着的,还是你看透了我娘的用意?!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你的聪明睿智,我娘都知道的事;又为何偏装做不知?   是无法回应?   明明可以骗我的,可你就是什么都不说;我对你说过我不会骗你,可你未曾回答我啊;那为何也不愿骗呢?是不屑,还是……   那好吧,我们都不说!多说无益。   对你,我永不相问!   电视导演,且信你一次;若你诓我,梦里砍你一亿次不解释!   正想着……却只见面前寒光一闪,从旁冲出的黑影直勾勾握着匕首刺向了她……   “万安小贱人,还我孩儿命来!”   ◇◇◇◇◇◇◇◇◇◇◇◇◇◇◇◇◇◇◇◇◇◇◇◇◇◇◇◇◇◇◇◇◇◇◇   司礼监在万岁山后,尚衣监旁边;其实在一堆监、局之中地方不算大,还没有御马监大;可这里确实权利最高之地。   各人都在忙碌,明宪宗寄情书画,将大量朝政都托给了雨化田处理;所以这里基本上就成了运转的中心。随着雨化田的秉笔、随堂太监都也都熟悉了流程,各忙各的;就是原万喻楼手下的四个秉笔、随堂也都已表明归顺了他。   胳膊拧大腿的毕竟少。   小顺端上了茶点“督主,公主遣人送来了糕点;说是太后娘娘赐的,拿来给您尝个鲜。”   雨化田正忙着阅读批红,头也没抬“公主费心了。”   小顺为他换杯茶,这时小柳脸色不好的入内,直到雨化田身侧“督主,宫里出事了!”   “刚说到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他还不知道她嘛,静不下来的主。   小柳压低声音“皇后娘娘失子而疯,持匕首半路刺杀万安殿下!”   雨化田凶狠抬眸“殿下情况如何?”   子丑二人在她身边,安危自不必担心;可没来由的心中怒火‘怦’的冲起——   “公主倒无事,皇后娘娘自己摔的不轻。”小柳回禀“此事崔嬷嬷已经告知贵妃娘娘……这当口皇上也该知晓了。”   扔开手中断成二截的朱笔,平心静气的提起另只笔,嘴角勾起一抹不知何意的弧度“知道了。”新笔沾润朱砂。   小柳不敢多问,便退了下去。   “小顺,过几日是中秋佳节,你去桂和楼给我订桌酒宴。”他重新开始批红,并未有前往皇宫的打算;反说起其他事情。   “是。”小顺将新换的茶放在他手边。   有几人忙着手里的事,但眼睛不禁偷瞄几眼。   但他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着手边事。   ◇◇◇◇◇◇◇◇◇◇◇◇◇◇◇◇◇◇◇◇◇◇◇◇◇◇◇◇◇◇◇◇◇◇◇   “朱宁宁,我诅咒你!诅咒你也和我一样!今生无爱,嫁得之人心中也无你;嫁人守活寡!失夫失子,我诅咒!万安,诅咒你——”   原本该是历史上无子却一生富贵平安的王皇后,如今疯妇般披发癫狂着,狼狈被人绑住。   “万贞儿,我退让的还不够吗?你为何非要逼死我的孩儿,我苦命的孩儿啊……娘妄做这个皇后,你还未出生就没了……万贞儿我诅咒你的女儿和我一样!”   哭的肝肠寸断、叫的凄厉狠毒。   万贞儿噙着嘴角轻蔑又得意的弧度,而她身边的万安则没什么表情。   “还不把她嘴巴封上,是打算再听她疯言伤及父皇吗?”宁宁厉声;如今骂过她们母女就够了,足够让万贞儿在明宪宗面前痛哭得怜惜的了;再说她的命都会丢。   万贞儿横眼女儿,嗤笑“儿啊,你如今就是心再善;还不是照样被这疯子恨毒了。”   当时钱、周二位太后非逼着皇上立了这个疯子为皇后,她也小心翼翼的应对着;自己始终奈何不了她,可如今又如何?!她就是用女儿还了太后一个响亮的耳光!   心善?!   她都已是雨化田嘴里的蛇蝎了,哪还有什么善良可言;抬眼“娘,舅舅们绝对不能回来!相反我会请父王下旨再责难他们一下,您若通信就请告知一下。”   万贞儿叹口气“别人为贵,鸡犬升天;你倒好……你舅舅们不丢命反是阿弥陀佛了……”看女儿的表情,她也无法“行了行了,知道了。”   “诅咒?!”望着曾经与世无争的高贵皇后被布条勒的嘴上都是血,转身“哼!想看本宫笑话的人本宫就先让她变成笑话!”   万贞儿听了这话,不由目光随着女儿背影而去。   开毛玩笑!   姐不就是反射弧长了一点么?不是就脾气好了一点么?你们至于这样欺负我么?   摔!   姐的确不是大明流通货币,不能求每个人都喜欢姐;可姐这次实在不想被围观了,特别是那几个暗地里不买票就围观的;他们上辈子也没吃斋念佛的,凭啥不买门票就围观姐的餐具?!   武侠剧HLL的成为悲催宫斗剧,姐躺着也中枪啊;某鹦鹉的老妈(简称:良妃)你都没姐惨啊!   要忍就忍到底,要不忍一开始就拿出你皇后架势;这算神马?   可恶!   如今又能怨谁!   明宪宗的无情?   万贞儿的嫉妒?   雨化田的狡诈?   真希望自己是个打酱油的!   真的!   她只是在看一部很红,然后有个妖孽的电影啊;老娘从没有想穿的,咱不是玛丽苏;你官配的继续官配!你不官配的也可以再接再厉官配!雨ALL或者ALL雨咱都理解的。   为毛会是如此的局面?!   咱是酱油,打酱油的!   哪有一个穿越文里有,打酱油一出现也是死伤一大片!哪一部?   姐可不可以只选择拖着酱油瓶路过~~~~~~~~请让姐路过!   宫斗最坑爹,斗你个尼妹;大家都是苦逼人有木有啊!为毛还要女人为难女人?!做后宫的女人上辈子都是酱油瓶没扶好碎一地的天使,伤不起啊!桑不起!!!   站在廊下,她心中的各种情绪混合着,就好像喝了网球王子里眼镜男做的果汁;恶心的能死,却又吐不出来。   喝了眼镜男果汁的酱油也桑不起啊!   咱现在希望咱是玛丽苏了;此刻有个温柔男二出来相陪!来,借姐一个可靠的后背!为毛啊,人家人人BS的玛丽苏都有桃花命,姐连根桃花枯枝都木有看见?!   放眼望去就是艳的能逼人都跳墙的红墙绿瓦!   就算姐现在跳墙,也木有男一会出现;那个雨化田算不算男一姐真的吃不准;但此妖孽肯定会和玛丽苏文里的妖孽男一一样,冷眼看着姐跳墙;姐若不跳他还冷冷刺上二句!   面向墙壁,不去理会宫女们怎么看。   “刚才还说的那么气势十足,出来就面壁罚站啊。”身后万贵妃的声音响起。   “我是在考虑爬墙的姿态如何才完美!”啥面壁罚站,姐是那么委屈自己的人嘛;要不是看在你今生是咱妈肯定句句话噎到你脑充血+脑淤血。   万贞儿白了她一眼,伸手拉过她“那也得等你有了墙才爬!”   “咱事先练习也一样,有木有墙咱注定爬了!”让那个诅咒见鬼去吧!“咱虽不是唐朝的平安公主,也尽力成为大明国新时代女性;老公要二个,一个自己用,一个爬墙用!”   (唐朝那个是太平啦!不是平安!!!) ☆、第 49 章   朱宁宁被万贞儿拉回长春宫,到了快关宫门之时;雨化田才姗姗来迟。   明宪宗不久也来了;三人就将朱宁宁排斥在外,关起门来密谈事情;都不知道他们又打算如何。   不久雨化田出来,但明宪宗并未再招朱宁宁入殿。   二人出了长春宫,走向万安自己的地盘。   “皇后她挺可怜的,你们还要算计她。”鼓起二腮“我反对!”   “反对无效!”雨化田也学会了一些她的口吻“此事不需你插手,不过待会儿皇上会回乾清宫,你去跪一个时辰。”   “为毛,姐又没做错事,为毛要跪?”她炸毛了;又不是她刺了皇后,为毛体罚姐呢?   雨化田不语,盯着她。   宁宁低头,空踢着脚;咕囔着“连姐的善良都被你们当做筹码,勒了个去的;真不是人待的地!”   雨化田伸手握住了她略冰的小手。   朱宁宁还是低垂着头。   “宁宁,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他同她并行“所有想伤害你的人,我都会铲除掉!一个不留!”   抬头,掌心透过他手心的丝丝暖意;可她心知肚明:保证不了,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你就什么都保证不了!但听到他这么心里还是略微舒怀。   “那,八月十五民间灯会,你要陪我去。”趁机提出要求。   雨化田并肩“好。”   ◇◇◇◇◇◇◇◇◇◇◇◇◇◇◇◇◇◇◇◇◇◇◇◇◇◇◇◇◇◇◇◇◇◇◇   桂和楼。   私人使用ing……   席宴中在座的人不多,也就朝阁中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历代皇帝最讨厌啥,就是臣子私下里结党结派;所以只有寥寥几位,包括王皇后的老父王孟文。   原本该善始善终的国丈大人,如今可是一脸菜色郁卒;白发都华生几根:女儿出了这档子事,怎能不忧心忡忡;本不想来的,但一来雨化田很少请宴,未出事前都不能不给他这个脸面;二来他是万安面前的宠臣,许他说句话能挽回些局面。   悲哀啊,堂堂国丈老爷却要求着宦官搭救身为皇后的女儿,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可再笑话也比不过女儿的性命重要;成化帝早就想更替皇后之位,不过是碍于周太后和女儿未有差池才不能如愿;如今出了此事就算皇帝不动,长春宫还不借此有所动作嘛!落势的凤凰不如鸡,女儿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雨化田绝口不提昨日之事,只言是自己初管司礼监,需要各方面协调等场面上的话;宾主把酒欢颜,一团和气不多讲。   可你不提,备不住有人就关心啊!废后是多大的事,甚至关系朝堂稳定;官员调动,他们怎能不关心呢。   “雨公公,宫里昨日之事可有所耳闻?”陈文终还是问了一句废话。   雨化田是谁?他会不知道后宫出来啥事嘛。   雨化田放下杯盏“皇上已请太医为娘娘诊治了,皇后娘娘只是一时伤心过度,诸位自不必担心;殿下也将事情缘由禀明皇上,贵妃也曾逝子,可身感皇后娘娘心中伤郁。”   嗯?   轻描淡写的几句让在座之人心中嘀咕着:就这样?不像是长春宫的脾气;这次为何如此宽容?是不是有其他寓意?   王孟文竖起耳朵,心中揪紧;但并不言语。   李贤是老狐狸自不会多问,其他几位阁僚也都是心中存疑,各自围观ing……   但至少到现在乾清宫未传出严厉旨意:只说皇后忧伤过度,后宫事务暂劳皇贵妃打理;明眼人都知成化帝只不过顺水推舟将万贞儿名正言顺的扶起来;过去毕竟有太后、皇后在上,万贞儿就算宠冠后宫也不能独揽大权,而今皇后出事正是一个上行的台阶,皇后位权彻底旁落!更堵住了仁寿宫的口。   国丈心中忿恨:女儿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最终却还是落到这样的境地;可恶!可恼啊!   正当大家以为可能是皇上为了让女儿名声更好些而不声张时,雨化田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其实原本也没多大的事,公主都说是家事;家和万事兴!可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唉——”   什么节骨眼?   众人又被他吊起了。   雨化田扫了他们一眼“皇上私下提了句,恐等娘娘病好了,逃不过严惩。”   王孟文大惊“敢问雨公公,这又是为何?”不是不惩的嘛。   雨化田略哀,眸目间露出丝无奈“王大人,诸位大人也该耳闻过吧,近来针对公主的伤害事件愈演愈烈;皇上和贵妃娘娘寝食难安;这次皇后又如此,难免让人以为前事皆是出自坤宁宫,或者……”目光横扫了王孟文。   王孟文顿时如五雷轰顶“雨公公,绝无此事啊!皇后娘娘与我王家对皇上是忠心不二的。”着急处,袖口碰倒了酒杯都不知“雨公公,绝对不是皇后娘娘所为!我拿全家老小性命担保。”   不是?那昨日之事是玩笑嘛?!   话出口,自己都觉站不住脚;你说没有谁信啊?   雨化田无可奈何,捏拿酒杯;低眸不语。   李贤见多年同僚如此,也不免心头浮动“雨公公,难道就无转回余地?”   西厂如今圣宠正浓,私下大家都知道明面上雨化田听万安的,但实际上雨化田才是唯一能影响万安的人。而万安是能够直接影响皇帝的人之一,有时候比万贵妃还有用。   “雨公公,废后兹事体大;您还是要请皇上三思后行,公主极为孝顺,和皇后处的也好;这次只是皇后娘娘太过伤心,绝非娘娘本意!”李贤帮着王孟文说话。   雨化田一直不语,并未表达任何意思。   王孟文脸色更加难看“雨公公,只要您能在万安公主面前说句话;我一定会有厚报!”最不屑用的一招都拿来用了“我可以拿出王家全部财产……”   雨化田勾起嘴角弧度“王大人,你以为雨化田会贪图银两?”   “绝不是此意,我只是愿意拿出这些让您上下疏通?”   “怎么疏通?疏通谁?公主还是贵妃娘娘?”雨化田眯起眼反问。   王孟文被问哽住:知道自己心急如焚做了错事,就算要拿银子也该暗地里;不该拿在桌面上说。就算雨化田想拿如今也不会拿了;哎呀,真是——   “其实,事情不是没有转换的余地。”雨化田在他失望之时又扔出了话。   众人一听心中大明,恐这顿酒宴的重点就在此。   “我已经查出是何人几次三番暗害公主,可——”他又吊起了众人胃口。   王孟文看着他“还请雨公公明言指点。”好歹他也是国丈,为了救女儿,他可以动用一切关系和力量。   雨化田似笑非笑“但皇上碍于一人,连国库税银之事都不了了之……这脏水只能泼在无辜的皇后身上了;公主明知却也无可奈何,跪求乾清宫也毫无作用!”   税银二字一出,在场同僚们都有些坐不住了;前些日子为了此事朝堂上风波还未完全平息。主指是谁,大家都知;连仁寿宫都改变不了皇上决定,后来还是万安宫求了,才罚了巨额银两草草了结。   怎么又横出暗害公主一事?!   “此事,皇上可知?”李贤问的十分当心“娘娘和公主?”   “此事除了公主还不知,都已知道。”雨化田明言。   李贤转向王孟文:王兄啊,看起来皇上是要拿你女儿当做敲打那个人的敲门石!活生生一出杀鸡儆猴!   王孟文猛的一拍桌案“雨公公,既然你有证据为何还要庇佑此贼?我女儿何其命苦,怎么就落到如此不堪的局面……”   雨化田喜怒不形于色“不是我庇佑此贼,只是皇上没有办法……皇上重孝……”   李贤、刘定之、陈文都各自不语。   王孟文也心中明白雨化田的意思,他是想借着朝臣挑出此事,再次惊动老六;此举非常冒险,从连握有生死大权的雨化田都不愿自己出面就可得知;但如今王孟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是搭救女儿就一定要冒次险。只要长春宫承他的情,以万安那丫头惜名声的性情来看,女儿之事才能化解。   他要回去好好谋划一下,便起身,拱手“雨公公、诸位大人,王某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雨化田并未挽留“进良,派人送王大人回府。”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马进良颔首“是。”   王孟文也不停留,离席再揖礼;便退了。   雅间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方建宗从外面走入到了要出去的马进良面前,压低声音。   马进良将护送王孟文回府一直也直接交给方建宗,自己回到雨化田身侧;贴耳低语“督主,公主带着常小文去了德王在京的私宅。”   雨化田横眸一眼,攥了下手中佛珠。   ◇◇◇◇◇◇◇◇◇◇◇◇◇◇◇◇◇◇◇◇◇◇◇◇◇◇◇◇◇◇◇◇◇◇◇   上次谭撸子只觉自个儿一人杯具,如今有老三垫背,心里平衡多了;果然啊,哥三个一个都未逃过朱宁宁的魔掌。   定郡王久居桂林府在京未有落脚之处,便借住了德王朱见潾的宅院。   朱宁宁一直惦记着,又觉自己是否看不准;便想到了常小文,她也是见过雨化田和风里刀的女人,男人和女人的看人角度还是有差异的,所以她就带着常小文还看看这位定郡王,看看是否真有这么像。   躲在屋顶上,常小文怀疑的白了身边朱宁宁一眼“你不是让我看人嘛,干吗偷偷摸摸的?”知道你是来看人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来偷人呢。   “正大光明去看,他不是也会不自然。”看无防备的时候才最正常“子啊,人呢?”   西厂最厉害的暗卫沦为她的指路人,悲催个去了;一指。   常小文看去,果然看见一位男子的侧面;不过他有胡子。   “如何?如何?像不像?”朱宁宁十分想确定。   常小文在屋顶上面偷看了半晌“有胡子!”   废话,姐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见胡子;宁宁抓狂,瞪她“常小文,姐以后不带你出来玩了。”   常小文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果然是和雨化田有六七分相近,但也只有侧脸;正面并不十分相似,真是异常奇怪了;只是想逗逗朱宁宁“唉,就算相似又如何?你还打算招这么个老头做驸马?”   “你当心我让你去做他儿子后妈!”宁宁反白她“我不是就一个好奇嘛!他是我叔唉,你鞑靼人不在意,咱介意啊。”   常小文很难理解她的行为“你是不是觉得他和风里刀有什么关系?”   “我可没这么说。”宁宁没底气反驳。   没说,可脸上写了。常小文也不拆穿她“干嘛这么关心风里刀,你不是有雨化田了嘛!那个风里刀留给我得了!”那个雨化田估摸着自己没戏,不过风里刀她还是可以考虑的。   “他是顾少棠的!”朱宁宁下意识脱口“你可别破坏人家关系,人家是官配。”开玩笑,电影里好像就说他们二个让你个拆了;如今搁姐这里就不行!官配拆不得!   “啥配?”常小文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和顾少棠分手在先,可没破坏关系之说。”   “你的眼睛and耳朵是用来干神马的?”朱宁宁又白她“在地道里我对顾少棠说过‘你家小黄脸’,她都没驳我,可见她心里还是有风里刀的;我说让顾少棠做探路鸟,风里刀脸都白;他在圆殿袭击我并非为了要伤我,只是想擒住我交换顾少棠;这点心思你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跟我抢江山啊。”   常小文越来越觉得朱宁宁不是个简单的“你通缉风里刀,若这个定郡王和他真有关联,打算如何?”   “风里刀入黑水城的目的和你一样,我自然不能不理的。”宁宁盯着不远处的朱子舫“我的王叔们各个不是省油的灯;这估计是老朱家的血作祟。”   常小文听出她话中的无奈和冷酷。   可突然朱子舫的房内又进来几人,灯光下有一人的身影特别明显!   头戴着黑色翼善冠,身穿淡蓝盘领窄袖的袍服,袍服前后及两肩、各金织团状蟠龙,玉带束腰;看上去很是神气;这些都不是宁宁在意的,而是那张脸!   这分明就是风里刀!   “这,这是!”常小文都惊了。   所以定郡王也心怀不轨?!   当啷!   子突然出手,打出二枚暗镖击落了后面打来的暗器。   谭撸子伸手护住朱宁宁。   丑也现身屋顶。   朱宁宁推开他们,看向暗器所来的方向。   顾少棠一身米色布衣,男子打扮;也注视着他们“公主都要择驸马,怎么有兴趣在此偷窥男子?”暗嘲她品行不端。   朱宁宁心里那个怨:看起来定郡王也是个心大的,NND,这次他们有这个死了都能满格复活的主靠着,是不是大明要变天了?!我勒个去的!是不是咱要找曾哥啊!   常小文冷眼瞧着。 ☆、第 50 章   德王宅院正厅。   定郡王朱子舫、定郡王世子朱承风还有他们的几位家臣都向面无表情的朱宁宁揖礼。   “王叔,我可以理解如意客栈里炮火;但我无法理解世子入黑水城的目的!”她直言不讳,站立着“这不是一句觉得好奇或者好玩可以解释的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别说什么朱承风不是风里刀的话;只要她朱宁宁说他是风里刀,你就不是也得是!   “你想如何?”顾少棠敌意深厚。   “放肆!”谭撸子直指“只要公主将如意客栈之事上禀,莫说你顾少棠,就是郡王殿下都是死罪难逃!所以公主面前请顾少侠三思而言。”   朱子舫抬手“殿下,请坐。”   “我不敢说爹爹是如何的好皇帝,但若谁人敢害我爹爹,我朱宁宁绝不会放过他!”最讨厌他们这样斗来斗去“风里刀,你也是如此吧;有人要伤害你爹你也会以命相搏。”   “此事不是公主所想……”   “怎么难道你还想对我说,你让儿子去黑水城拿了东西然后呈献给我爹嘛?”三岁娃都不信的谎话“大丈夫敢作敢当!王叔还不如我身边的鞑靼女子?”   常小文瞧了气势如虹的朱宁宁:她现在是不是太过急躁了?谁会笨到直言自己造反啊。   朱承风见父亲被朱宁宁逼的无话可说,上前一步“去黑水城是我自己的主意,你要是觉得我要造反拿我一人就是,我爹不知情!”   “你这话在我跟前说都是笑话,我爹会信吗?”朱宁宁看着他的表情就是S女王“你一人主意?那顾少棠呢?你以为自己承担下来就行了?得,你和她生不能相守,打算一同赴死?!好,本宫成全你们这对官配!”   同样的脸,她却完全是不同的态度;在雨化田面前她就是一只小猫,可在风里刀面前母老虎都不为过!   “承风还不退下!”朱子舫呵责儿子。   “爹,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吗?”朱承风紧蹙双眉“我说过的已与她结怨,你却偏要我来京城;现在如何?”   “本王无异心,让你来京城的也是皇上。”朱子舫好像很坦荡。   朱宁宁真不愿意在此多费时间“这话你留着和我爹说吧,看他老人家信不信你!”迈步就走。   但未走出几步,一袭墨衣的顾峰挡在了她面前。   宁宁从未见过未蒙面的他,只见此人白毛白须却莫名的威严;但他身上这股威严立刻让她知道如意客栈内与雨化田不相上下的人就是面前的老者;他就好像83版那位东邪老先生;不过他身上正气更足些,思及此心中一乐:得,如今要造反的人一个比一个正气!   子丑二人护住朱宁宁。   可宁宁知道在场的西厂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她挥手让他们退下。   但谭撸子、继学勇等人并未退下。   “他一个华山掌门师弟难道还会欺负我个小姑娘?”宁宁不想他们无辜受伤“就算他倚老卖老真想欺负我,我也只能时候被雨化田恶骂是低能了。”   顾峰那双深邃的黑眸盯住她。   “公主,请坐。”   坐尼妹啊!姐一点都不想和你把酒言欢,特别是叫你一声公爹!姐现在只想赶快看见雨化田的身影。   朱宁宁不想放低姿态,有些人面前她可以玩闹,但这里她不!   朱子舫见她一点不愿低头,心头也佩服她的强硬“承风会去龙门不过是与本王打的一个赌,就如同公主所言,那物什太烫手了;这位鞑靼姑娘也在,承风怎能独吞呢?这位鞑靼姑娘不能得此物自然张扬开来。”   宁宁偏头,将雨化田的似笑非笑学了七分像“这个赌约是不是他拿了破石头你就同意他和棠棠的婚事,若不能便要听你安排?”   棠棠?!谁啊?!   顾少棠吗?   常小文偷瞥朱宁宁:您太自来熟了!但为何她如此将风里刀和顾少棠推在一起?   “是他拿此物换自由。”朱子舫也听出她极力推儿子与顾少棠一起“承风不喜王府生活,宁可在江湖上靠贩卖情报为生。”   还是真够潇洒的!她佩服,转头看了一眼某朱“可我也能解释,他不过利用常小文手里的地图,拿到东西后杀人灭口也是一样的呀。”   朱子舫微笑“是,公主自然能这样想。”   “所以你还是没有办法说服我。”宁宁故意刁难。   朱子舫倒好像并不担心“那么公主想要本王怎么做才能相信?”   是啊,如果是选婿她完全可以忽略这个边缘世子;再者自己真的想血洗了定郡王府吗?!造反这档子事情她是一点不想管,也轮不到她来管!雨化田会全部处理好的,定郡王是否有异心也不是他用嘴巴说说就能辩驳的。回宫内自会告知雨化田,让他去处理;可心头这股不甘心哽的很难受。   也觉得这朱子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只要她一状告到爹面前,他一家大小都死定了;竟敢还带着风里刀来和她中秋联谊?!   二种可能:一、就是真心木异心,如他解释一样;二、心机太深了,她hold不住的那种腹黑心机啊;这时候必须大boss上场。这场面她玩不来,可不可以要求退场换人?!   “王叔,是否造反事宜请您直接和西厂督主雨化田本人联系!联系方式等下请谭二哥给你。”朱宁宁瞅了一眼风里刀朱承风“姐啊不管你们家要不要造反,反正话姐撂这儿了!不过,风里刀,你若敢来中秋联谊会,就是对不起顾家棠棠,是明朝陈世美,是忘恩负义负心汉!姐不是个好人,也一样BS你!哼,顾老爷子,你也别竖木头挡我的道;若是你打算今晚把你家世子和我弄一张床上,姐明儿就提名让他做东厂督主and司礼监秉笔!您家都不用造反了,直接接触大明核心!”   这话呛的常小文都默默撇过头:朱宁宁,你强的!   朱子舫给顾峰使了个眼色“公主此话差矣,本王真未曾有过非分念头;若如此也就不敢来京了;您说是不是。”   顾峰却没有退步。   切,有木有你自己心里明白,姐不想和你废话;你不让姐现在走,就是要造反!   这就此刻僵持间——   “王爷,司礼掌印雨化田雨公公到了。”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但他身后,雨化田的身影已经出现了。   带着他的人和众多西厂厂番直逼堂内。   他的到来让原本有些缓和的气氛陡然再度紧张。   顾峰朝朱宁宁那边走了二步,朱宁宁都感觉了那种压迫感;咬住下唇退了二步,下意识的抽出了手中短剑。   森寒的剑锋划不破空气中的紧张感。   “就你那三脚猫的武功还打算和华山掌门师弟比试?”说话间,雨化田人已经到了顾峰身侧“还不给我过来,丢人现眼。”   朱宁宁握着短剑的手有些抖,不知是怕还是因为看见他而安心的;只暗骂自己没用,沉不住气。快步朝他奔去,也不顾礼仪;伸手抱住他的身体。   雨化田转袖将她手中短剑拿在自己手中,往她挂在腰间的鞘壳轻插;短剑入鞘!   “督主。”谭撸子、继学勇都各自上前,便站立在了雨化田身后。   ——   这个人就是大明最年轻的司礼监太监雨化田?!   在场未见过雨化田的人都惊色各异了!   朱子舫是第一次与这位最年轻的司礼监掌印正面相见,他都非常讶异雨化田竟然和自己儿子长的如此相似。听闻和见面是二回事。   “你瞧,是不是很像?”宁宁抬头“小雨哥,他该不是你啥九族的亲戚吧;要不然他儿子和你为何这么相似?”   “公主这是什么话?本座有这种九族恐也命不久矣。”雨化田反视她“别闹了,这么晚还出来;宫门都关了。”   “我和娘报备过,她让人给我留门的。”所以她才敢这么晚还出来“可常小文也说很像,你真的不是他啥亲戚?”   “是不是我哪儿让公主不满意?”雨化田睨眼“非得给本座按这号亲戚?”   二人视若无人的对话让人听了不太舒服。   雨化田抬头看了一眼定郡王“王爷,今日公主失礼多有得罪,但如今时间太晚,公主还要回宫;改日雨化田再陪公主登门致歉。”   “雨公公客气。”场面上大家都还没撕破脸,自然门面要装。   雨化田挑眸角,顾峰也用余光回视。   卧槽!   你们二个45°角神斜斗(械斗)不解释,都V5了!   来时风风火火,走时浩浩荡荡;咱厂督霸气更不能解释!   朱宁宁想想很不甘心,和雨化田离开时,回头朝风里刀怪脸吐舌;完全小孩子脾气三次不解释!   ◇◇◇◇◇◇◇◇◇◇◇◇◇◇◇◇◇◇◇◇◇◇◇◇◇◇◇◇◇◇◇◇◇◇◇   回宫路上,路上行人不多。   他们难得在这样的夏日里慢步,权当散步了。   “那个朱子舫肯定心怀不轨!”和你一样都是腹黑系大boss“这年头真是好坏难辨,造反派各个长的那么敦厚老实的;你让咱这真老实的皇族咋活啊!”   雨化田手指一弹“知道危险还敢拔剑?”   “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风里刀是定郡王世子?”哼!瞧他一点都不奇怪的模样,朱宁宁就猜到几分“干嘛瞒我?难道说你还真与他们有什么瓜葛?”   “不说就是怕你闹出今日之事。”雨化田千防万防还是未防住她的好奇心“本该一举擒获,却被你横出一杠。”   “呦,这个腹黑的和你有一拼。”宁宁连带把他也损了“你若不瞒我,我就是再好奇也不会去了。”活该,谁让你不说。   “这点默契都未有,还自诩与我亲近?”雨化田讥嘲着。   谁说姐和你亲近了?姐又不是与蛇共舞的主,姐超怕那滑不溜秋东东的好伐!   “默契也分事。”做了距离远近的手势“你连一眯眯的消息都不露的,让姐怎么默这个契?”   哼!   从鼻息间轻喷出一个短音,充分表达了对这个回答的不满。   “不过说真的,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二个一起对付不太容易吧。”看起来雨化田可是花了精神要对付老六的“你说他们二人会不会联手?上次丐帮的老乔去广西,会不会和这个定郡王有啥关联?丐帮又是对风里刀的身份有所保留的。”   “还没有迹象说他们二人同道为谋。”雨化田听她提一句,也暗记下“臭乞丐很清楚规矩,不该犯的;不过你提的也对,我会让人注意。”   宁宁瞄了他眼,欲言又止的低头。   “你又想招徐太医去万安宫守着?”又开始想有的没的。   宁宁记得好像说他和朱祐樘的老娘是一起从广西哪场仗败后入宫的,若真是如此;这个久居桂林府的定郡王会不会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当然啥王爷家小儿子咱是不想的,不过会不会……   “我爹娘早已过世。”雨化田头一次在她面前说起自己过去的事情“定郡王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不必太过忧心。”   “别说的那么轻巧。”踢了脚边的小石子,扭头“谭二哥,你要是定郡王,你会如何做?”怎么都想不通,回头问谭撸子。   谭撸子想了下“杀人灭口,自然不能让消息外泄的;宫里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瞧这才是最正常的想法,定郡王这个boss心理素质绝对超强,都如此了还敢带儿子来联谊;小雨哥,你可不能轻敌了。”宁宁还是有些担心,各种老狐狸and老咸盐粒子让她亚历山大。可惜她就是浮躁的,不可能会有那些女间谍讳莫如深的心机。   “这次中秋会来的二位亲王世子、二位郡王、五位郡王世子,情况都大致有底了吗?”他未接口她的话,反而问起几天后的事情。   说起这个她万般内牛宽,就上次去江南前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后来就被她扔脑后了,厂督美色在前,谁有空去瞧一堆纸啊。   “别连名字都记不住。”那时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您太了解我了,我如今唯一知道的就是风里刀、哦,朱承风;其他几个到底谁是谁真是一点印象都木有啊。   看她一声不吭,雨化田瞥眸“回去赶紧的。”   宁宁噘嘴,轻声嘀咕“真是,没事招这么一群花孔雀来显摆什么;怎么这里就没一条子母河啥的,喝口水生个娃多简单啊。”西游里古老的无性繁殖啊“姐是姓朱,可又不是真的母猪;哎呦……”   “祸从口出。”他弹指她光洁的额头,顺势握住了她摁住脑门的小手“都这么晚了,还磨蹭什么?”快步往前。   朱宁宁被他拉起,没提防的踉跄了二步。   ——   常小文走在与这二人稍微保持距离的西厂众人之间,他们之间的亲昵真好像无人可以介入;不是情人有情,不是亲人更亲;可似乎又有一道二人都知道的深沟横越在他们之间。   ——   玄武宫门崔嬷嬷和宫门侍卫等着门。   他放开了手“有些旁人能替你做,有些非得要你自己来;知你是个懒的,也别……”   “我娘和我一起掉进能淹死人的河里,只你一人,你先救谁?”已经站在宫门里的她突然转过身问他。   “贵妃娘娘!”他想都没有想。   宁宁笑起“瞧,我们之间还是有不用说就彼此都清楚的默契;所以千万别再责我不知默契了。”说完转身就往后面黑漆漆的高墙深宫而去。   宫门缓缓关闭。   雨化田也同时转身。   常小文站在人中看着他很平静的走回。   “若黑水城不曾有那一个时辰的限制,你会带她远走高飞吗?”常小文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雨化田理都未理她“回灵济宫。”   ◇◇◇◇◇◇◇◇◇◇◇◇◇◇◇◇◇◇◇◇◇◇◇◇◇◇◇◇◇◇◇◇◇◇◇   德王私宅。   “王爷,不能不防……”   朱子舫微笑着喝茶“我若怕一个小丫头乱说话也就不会来京城了。”   “王爷不能小瞧了这个小丫头。”顾峰坐在下首“还有那个——雨化田;王爷,老朽斗胆……”   “听先生说时本王也是首次耳闻,今日更是初见;不曾认识他,更别说其他。”朱子舫放下茶杯“顾先生不必有所顾虑,此人与本王无关。”   顾峰心下明白他的意思“也许真是个契机也未定,那丫头滑头狡诈、心机颇深;却对雨化田言听计从,若世子稍下功夫……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   “你要我去讨好那个嘴坏的丫头?”风里刀听后立刻皱眉“凭何?”   朱子舫黑眸横过,那慈和的模样转眼冷若冰霜。   风里刀哼哼耐下性子,撇嘴“我就是有心讨好,她也未必领情;看刚才就对我不假辞色……凶巴巴的,还说是公主呢,说的话真是俗。”   朱子舫只是听闻了很多关于万安的事情,若单从事情来看她很会买心、敛财、握权;只有刚才没有如何接触,只能感觉是个脑筋清楚的;觉她仰仗雨化田的感觉太浓,那种倚仗是托付性命身家的。   真是个蠢丫头。   大明的江山如何能让这种丫头帷幄?!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同是太祖子孙,为何他就不能执掌江山!   更何况——   此刻雨化田的样貌浮上了朱子舫的心头:怎么会这么像呢?   “雨化田的来历知道吗?”   “属下会立刻去查。” ☆、第 51 章   转眼,中秋联谊会就已经开始了。   看过宪宗元宵行乐图的人都知道皇家的排场之大简直让人咂舌,这次更是热闹隆重;一来开国首例公主与贵戚联谊,又是万贞儿正式主理后宫的第一个节庆,自然力求各方便完美无缺。   用某白云老太太的话说——那是相当的壮观,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彩旗飘飘……   宫里的众人都好像打击了鸡血似的,从早忙到晚都不带停的;唯一的懒人却认为完全没必要,就好像某大领导要视察学校食堂你却连厕所茅坑都打扫的恶干净,还提前三天锁门不给用,只为了保证空气清新无异味。   当然,当然有大闸蟹吃就另当别论了;套用鬼灯里的话古代统治阶级除了长生不老几乎就木有啥办不到的事情了。   平时难得见面的各宫妃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出现,虽然面容都非常菜色;只有万贞儿是得意的盛装的出现,那身明晃晃的明黄凤袍能闪瞎一众人眼and狗眼。   大殿上,诸位应选的世子贵戚都已经站立。   盛装的朱宁宁却在人群中找寻雨化田的身影,他做为宠臣也是能参加的;自从那晚别后,他就没有再来过万安宫。   而几日来朝堂也不太平,不知为何突然起了一股素贪清廉之风,打倒了不少官员;但明眼人都心知矛头直指崇六王;万贞儿以中秋团圆为由让她住入长春宫,崔嬷嬷说仁寿宫几次派人前来都被万贞儿挡了回去;甚至仁寿宫搬出晨昏定省的孝道,万贞儿也找各种理由推说;所以她基本上没有再见过太后。   明宪宗几次前来面色都不好,似乎太后逼迫的很紧;但不知为何明宪宗这次打定主意不松口;母子关系闹的僵了。   雨化田果然在列,身后是马进良;八大内侍木有看见;估计他们身份太低,无法出席;而雨化田毕竟是宦官身份,不宜太过张扬。   他今次穿了宁宁最喜欢的那套青云色蟒服曵撒,乌纱描金曲脚帽,宝石帽正;腰间是金雕束腰带,带下垂着方形仿唐的黄金囊袋。   就算在这王爷世子满殿之间都显得高贵清雅。   雨化田也瞧了她一眼:明红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浅红的妆花纱蟒裙;头戴金丝髻;是宫内女子的装扮,但独独那本该插着昆虫、花草的金丝髻上如今却只盘握着一条金色蟠龙。   这是为何几乎所有人目光都引在她身上的原因。   龙,就是皇后,也只能在特定的时候才能用。   宁宁朝雨化田苦了苦脸,目光朝自己头顶翻翻:表示压力太大。   雨化田不理会,转过头去。   说是家宴,可就这级别;食物再好,也是难以下咽。   宁宁坐在万贞儿身边,不避讳的朝那些都是蟠龙服的男子;唉,感觉亚历山大。   不过为了掩盖为她选婿的目的性,万贞儿还邀请了明宪宗兄弟的女儿们前来;其中就有被人称为才女、美女的崇王女儿思慧郡主。   这位郡主真是貌似明月、形如扶柳,绝对是啥以花为貌、以月为姿、以柳为步,以水为态;至于其他,宁宁也说就不出所以然。才学这东西是内秀嘛,看不出。   世人知道康熙厉害,1~18子,其实朱元璋他老人家也不差啊;差不多也有这么多儿子。   瞧这一串如大闸蟹的世子:   二位亲王世子:庄王世子朱奇源17岁,祖上是太祖嫡三子;   懿王世子朱有皎16岁(宁宁暗忖:猪有脚,我还猪脚饭呢!)祖上系太祖嫡五子。   二位郡王:昭王朱廷棋21岁,祖上出自太祖庶十二子;   靖王朱豪盛21岁,祖上为太祖庶十五子   五位郡王世子:康王世子朱赫樊19岁(宁宁内牛:这位乃盒饭兄啊)祖上是太祖庶六子;   怀王世子朱奉全18岁,太祖庶十一子的后嗣;   惠王世子朱成铉17岁,来自太祖庶十三子;   庄王世子朱之格22岁(宁宁喷茶:猪之歌?)系太祖庶十四子;   最后便是定王世子朱承风22岁(风里刀);为太祖庶十六子子孙。   这九位男子各有风采,年龄段也是差不多都齐了;其中最惹眼的就是那位有脚童鞋了,长的那是一个神奇啊,明版小胖不解释!   宁宁一瞧就差点惊叫一句——你咋也客串电影了呢?!没听说徐老爷子请你客串飞甲剧的啊。   还有那位盒饭兄长的叫一个端正,拿了炸药包就绝对是董某人了;至于猪之歌倒是眉清目秀,绝对就是M级纯小受啊;还有长了一脸张飞胡子的豪盛郡王,果然是毛长的好盛呀!   相亲,大家都懂的是不;特别是这种大规模的联谊,品种参差不齐。   前辈子经过无数次悲催相亲,可以集成一本相亲血泪史的朱宁宁早就淡定笑看了众人;只有目光对上了风里刀,朝他嘟嘟嘴。   明宪宗也是第一次瞧见朱承风,不由看了雨化田一眼;又瞧自己女儿似是认识“宁宁,你与定王世子相识?”   “是啊。”朱宁宁笑的很甜“回父皇,女儿与世子早在西夏黑水城内就切磋过武艺。”正式场合她还是以父皇相称。   明宪宗才知道似的点头“哦,这样啊。”   “是啊,女儿不仅认识世子本人,还和他的前恋人关系甚好。”朱宁宁看似天真无邪的说了句“棠棠姐是个好人,女儿到了酒泉城她还专程来看女儿,与我聊天叙旧;排解了女儿在外的烦闷。”   “咳咳。”风里刀轻咳。   马进良站在雨化田身后一声不吭。   “不知是否是本王眼拙,承风弟与雨公公恍若双生兄弟……果然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说话的是那位猪毛很盛兄。   “娘,您确定他姓朱吗?”宁宁接口,但话不对题啊。   万贞儿未语,用眼神制止女儿胡闹:自己女儿自己不知嘛,谁要说雨化田半分不好;她准跳起来!   “您确定啊,哦——”她好像懂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样点头“我本来还以为他姓黑呢,单名一个熊!要是选他做老公,开玩笑,万一生下来的孩子身上都是毛咋办啊!好嘛,宋朝的狸猫换太子就成了明版熊毛朱太子了!果然是世间之大,哼哼,无奇不有啊!”   自己长的跟熊似的,好意思说别人!哼!也不想想自己明明姓朱,猪熊不分的不要!   开玩笑,雨化田是朱宁宁跟前的宠臣;玩笑雨化田就是戏弄她本人!   这个熊毛——枪毙!   她一句话出,在场很多人已经被呛的咳嗽不止。   “宁宁!”万贞儿朝她使了个眼刀。   朱宁宁只能无奈低头,却偷偷朝那只朱黑熊吐舌:切!   目光却严厉的扫了下面那些人:谁敢再提容貌之事,姐让你们来一个躺一个,二个来一个都回不去!   气的黑熊君脸憋的通红,却不能发作。   明宪宗也是强憋的笑,轻咳的警视自己女儿;让她收敛点。   可宁宁这么一闹,也就无人敢拿容貌之事玩笑了。   接下来就是大家自我介绍,喜欢啥啊啥的,平日啥兴趣爱好等等诸如此类。   猪有脚童鞋爱吃。   宁宁让人给他上了一道菜“有脚世子,那可否请您说说您吃的这道菜里究竟有何种主料、配料、各自放了何种调料?”   看过大长今的童志们都知道的吧,她就要达到‘红柿’的效果。   有脚童鞋脸颊上那二块肉抖颤着,咬在嘴里的东西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瓮声瓮气的抗议“这和此事何有关系?就算我说不出,也不影响什么的。”   “世子没听说过玩物要精,你喜欢吃便要知晓吃有多少学问,有多少花样;不然就是傻吃蠢吃。”宁宁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是个无才的,却不能只是个会吃的;这世上连猪狗都会吃,所以人要吃出巧才能被称为是人;更何况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个说法世子没听说过吗?   小胖脖子胀的通红,有种就可噎死的赶脚。   唉,这样的奇才究竟是哪个去哪里找来的?!   明版小胖——枪毙!   朱奇源童鞋说是文才最好。   “那我这里有一个上联,可否请您给个下联。”宁宁倒是十分有理客气。   “请公主赐教。”朱奇源是个看似普通的王族,斯文秀气中带着一股孤傲;但他和雨化田不同,少了那种跋扈睥睨之态;但眉宇间有种我最脱俗、你们都是俗人的蔑视。   朱宁宁轻吐“烟锁池塘柳。”   也不用出难的,这就广大网民都知道的五行诗句;这原是出自唐代的一首诗,但据说到了明朝都还没有公整的应对,就看这位仁兄本事了。   奇缘兄一听,脸一下就白了。   众人都看着他,紧张感油然而生。   有些人,越紧张越能急中生智;有些却不行!这位奇缘兄就是第二类人,憋了半天的‘灯灯灯’。   思慧郡主婉约笑起“皇妹,这句实在厉害;就不知皇妹心中可有正对?”解围。   “我没有对出来,是雨化田想出过一个——烽销极塞鸿。”宁宁倒不隐瞒“不过他说上句是宛如江南水色墨画,最好也对如此,方有意境;我倒觉得江南对塞北也没啥不好,不知皇姐你觉如何?”她个居里夫人从来不关心啥对联的,只是在网上看过觉得有趣,只记住了这一句;下面是啥对她根本没看,有次游戏时说出此句,雨化田也想了几天才对上的。   雨化田眼观鼻,鼻观心。   思慧郡主从来高傲,自认是皇亲贵戚从不与宦官多言;今日听闻雨化田竟然对出此句,也不禁有些讶异。   宁宁看了思慧和风里刀,突然记上心头一句“我虽不能对出那句,不过这里还有一幅对联请皇姐同赏。”   “请皇妹赐教。”思慧一直是最完美的郡主,甚至说她才是公主都有人相信。   宁宁也不客气,这句来自射雕“琵琶琴瑟,八大王一般头面。”扫了一眼满殿的所谓王爷啊世子啊,今日他们都是蟠龙常服,郡王、世子都是一样制式,看上去只有微小差别。   上一句果然不错!   明宪宗点头“不错,不错;宁宁,那下联呢?”   “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虽然她只知道这里只有风里刀和思慧她爹心有异样,不过谁又能保证就没其他人了,趁机敲打一下也好!   此话一出原本就不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了下。   “好对,好对。”说话是昭王朱廷棋。   比起那个熊毛,这位棋子郡王倒是一表人才,神态也是几人中最为潇洒的,颇有些郑版楚留香的风范,当然脸可对不上;但也算是英气逼人“素闻殿下心思敏捷、才学过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您确定说的是姐吗?姐这个连论语都背不全的小盆友还才学过人?   被夸奖总要谦逊一下“郡王谬赞了,万安不过是个程咬金,抡完这三板斧也就没啥能唬人的了;万一您要倒过来考我,可请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不敢,可不敢;公主这一对虽不能说后无来者,可前者却也是不多见;若有机会希望能单独受公主赐教。”朱廷棋顺杆而言,婉转中倒也直切主题;同时潇洒弯起嘴角。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花公子?!赞美之后立马来句单独赐教。朱宁宁也脸上笑起“好,万安也希望有机会能与殿下私下讨论一下。”情场高手啊,教我二招咋追雨化田的办法吧!这个狗腿要抱住的!心里想着,脸上笑开了花。   “既然公主也有此心,选日不如撞日;就明晚如何?”花花公子果然是不同凡响“月圆之夜也正好同赏美景。”   朱宁宁想了下“因今日要与大家团圆,明日我便想与父皇娘亲共食月圆饼;殿下见谅了。”   “不不不,公主孝心可嘉。”虽被婉拒,但朱廷棋依然是赞了她一番“自有机会的。”   “当然。”宁宁笑的眯起了眼:若是能学会你的一招半式,雨化田还不手到擒来!姐哪能轻易放过你这个师傅呢!   盒饭童鞋看见这一幕,也拱手“公主慈孝实乃女子之楷模,让赫樊敬佩。”   这位正义凛然的盒饭童鞋据背景介绍说是十分孝顺的,被他一赞宁宁倒是想起了一个十分刁钻的问题“世子客气,我听闻世子以孝为先,在封地被人推崇。”   不知为毛,宁宁对这长的特别正义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假!   盒饭童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比起公主,赫樊哪儿敢用孝字自美呢。”   “其实万安心中有一难解问题特别想请教,不知世子可否如实相告。”官面上她自然说的十分温婉。   有了前车之鉴,盒饭童鞋不敢托大“愿与公主一起探讨。”   “世子娶亲后,如果,当然只是如果。”宁宁不敢太过犀利“如果郡王妃和世子妃都不善水性,却一起掉入深河中,河边只您一人在场,回去叫侍卫便不及救命了;请问世子先救哪一位?”(明版婆婆和老婆掉河里的故事!)   马进良抬头,看了一眼朱宁宁。   “这个?”盒饭童鞋倒吸一口冷气,沉思片刻“先救母亲,但我愿与妻子同死!”   “哦!世子大孝果然是至情至性。”宁宁倒未为难,只浅浅笑回;便不再说话。   但万贞儿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你倒是把你妈救了,我女儿可就没了;你死不要紧,我女儿也随便就没了?!这个不好。   盒饭见万贞儿脸色不好,心里嘀咕着;反问“那若是公主遇上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呦,也是高手嘛!   “所以啊,未雨绸缪很重要;我会先选个会泅水的驸马。”宁宁微笑“不知世子可否会水?”   盒饭童鞋未料她会来这么一句,哽了下,憋屈:他不会水!   万贞儿暗地里打了下女儿,宁宁翻翻白眼。   她的态度让原本想说话的小受猪之歌有点小打击,相反倒和思慧郡主私谈甚欢。   但朱宁宁也瞄到思慧美人瞄了雨化田好几眼,看别人的同时也发现朱承风望向她几次;定王世子离她这里最远,为毛他一直看自己?!   难道有话说?!   自己和他有共同语言吗?   这当口,也觉得有人注视;低头,迎上了雨化田深邃凌厉目光。   嗯?这到底是啥情况?!   皇室相亲活动真不是普通人可以玩的!   姐如今连槽都吐不出来了。   比打了一场连战三天三夜的网游都累。   这顿团圆午宴就在一片安宁祥和的氛围内结束了,晚上还有赏月赏菊会。   如今中场休息。   出了殿,拐个弯;万贞儿就忍不住了“宁宁,你再如此娘可要不高兴了。”她驳的那几个都是万贞儿这边选定的人,而那位棋子大哥倒是明宪宗喜欢的,但据说他娘和太后的关系不一般呢。   “娘,我在民间听过这么一个说法;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您觉得他们几人里中谁最顺眼?”宁宁挽住她,换上女儿攻势“若娘给个意向,女儿尽量听命就是。”   万贞儿顺眼瞥了她一眼“别给我绕花花肠子,说,那个定王世子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长的像呗,我哪儿还知道其他的呀。”她忒无辜了,他们二个长的像关姐毛事啊;那是要拷问徐老爷子and祖宗八代“娘,细看的话也还是不太像;估摸着定王世子长年在劳苦大众里混,所以气质也偏朴素的农人多些吧。”这可不是贬义的,士农工商!在古代,农民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还说不知道,连他前面风流之事都搞清楚了。”万贞儿何等人呢“说,是不是看上那张脸了?”   姐无比内牛宽,姐绝对不拆官配的好伐!   木有啊,木有!   真心没有看上他啦,不是他!啦啦啦啦啦啦,我没看上那个他,他是春哥的达令,谁敢动没二话,直接砍死不解释;就是神仙也不敢动的他!何况是我这个没胆的。(请自代卖报歌)   “他不可能啦。”就算不是春哥无敌,也还有他那个腹黑boss爹;有那种公爹太吓人了,都说自己没胆了。咱追求的小清新的傲娇腹黑,和你超级腹黑没啥共同语言!   万贞儿冷笑“脑筋清楚就好。”   望着万贞儿先走开的背影,朱宁宁又让里面的牛来找她玩了。   这是啥?!   这就是坑爹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难道还算是不许旁人侮辱了他的美?!   真是无法理解啊。   女人心海底针!!!   抬头,叹口气;准备回万安宫休整一下;然后再接再厉午后的赏菊会!   这名字真是让人YY很多不解释!   还是和一帮子联谊‘男对象’一起赏,这种赏法口味真重。不好好蓄锐一下,姐咋能HOLD住。   起身之际,只看见雨化田站在远处望着……   然后一句话都木有,转身离开。   男人心也海底针!   摔!   姐究竟是为了谁活的这么苦逼啊?你见过苦逼的公主,但素你见过姐如此苦逼的犀利公主嘛?!   木有吧,肯定是木有!   咱这到底算啥穿剧?   咱这回来玛丽苏行不!   咱要风华绝代、武功超强、颠倒众生、一统江湖、唯我独尊!   男主、男配更是容貌超美、性格奇好、家世强大、背景超强、各个家财万贯;统统给姐第一时间向姐表白爱意,并表明非姐不娶,忠心不二,海枯石烂;木有姐就要死要活的那种!   姐孤单的时候你要立刻出现献出胸膛、苦逼的时候要立刻出现顺姐的炸毛……   唉——   终究事实强过YY。   无力的升腾起一句:就算木有淡,姐还是要定啊!   待会的赏菊会,口味再重姐也撑着!   对面男孩看过来,看过来啦,看过来!这里日子不好待,腹黑满地宫斗一群,姐姐的日子很难捱;基本上血没满格就要登场再来,外挂基本耍不来。   ◇◇◇◇◇◇◇◇◇◇◇◇◇◇◇◇◇◇◇◇◇◇◇◇◇◇◇◇◇◇◇◇◇◇◇   不知是否是秋末了,心中升腾起一股老母鸡皮满地的淡淡忧愁。   娘的,眼前晃的都是雨化田离开时候又出现的移动性南极北极圈;怎么都忘不了。   要是她不知雨化田的秉性、又自作多情的话,绝对会以为他老人家TM的是在吃醋;要真是如此,她肯定会跳脚指着雨化田的鼻尖开骂:要我相亲的是乃,现在生气的也是乃;乃是不是太难搞了?!翻翻白眼:YY这种想法;天啊,她真的疯了!真害怕梦中那个顾少棠般的朱宁宁又跳出来砍她二刀。   “崔嬷嬷,将这个拿掉。”指指头顶上那个金制的龙形,太亚历山大了;搞的她已经连转头都不会了。   崔嬷嬷笑着“殿下,这是陛下给的荣宠。”   万贞儿亲自给女儿戴上的时候拿笑容简直是得了儿子一样。   宁宁见她也笑的跟花儿一样,自己动手将形式小山的金丝髻拿掉,放在妆台上“我的凤簪呢?”   崔嬷嬷从状匣中拿出那支她视若珍宝的翠玉凤簪,给她戴上“公主可用午膳?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看时辰其实该食用午(晚)膳;过去中国人都是一日食二餐的,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不过宁宁还是习惯晚上也用些。   “雨化田呢?”你不来找我,我可以找你啊。   “这个老奴还真不知。”崔嬷嬷猜想“或许司礼监有事。”   宁宁起身“去司礼监。”   “公主。”崔嬷嬷拦了一道“殿下,雨公公几日不来也是为了避嫌;娘娘正注意着,这当口您可不能任性;要想想皇上娘娘的脸面,和雨公公……”   “本宫还是西厂主人,和提督西厂的督主见面自然是有正事。”宁宁脸色一变“谣言止于智者;崔嬷嬷的意思是我爹娘都是糊涂人了?”   “老奴不敢。”崔嬷嬷见她郑重也不敢托大“可是……”   “嬷嬷许是不懂,您也不是外人,不如我就将想法告知。”宁宁转了眼珠,计上心头“刚才在殿上我故意话中带刺,有些尖酸刻薄,就是想看看这些养尊处优之人的反应;嬷嬷是知道的,我也是个爹疼娘爱之下长大的人,可这次选的并不是普通夫婿;若是按姑姑她们,夫家必定上礼相待;可这些人毕竟也是太祖血脉,就算是外枝也是贵胄,我不想与未来夫婿总是争锋以对的;自然要寻荣辱不惊、处事不乱的;故此这般刁钻提问。”   哦!崔嬷嬷这才心中明白些“可这和您现在去司礼监?”   “当然,我虽嫁人但身份不会改变;西厂是本宫心血,雨化田是本宫心腹。”宁宁端起架子“说句不好听的,我和雨化田一起的时间说不定就是比和驸马在一起的时间久;所以哪怕流言四起,本宫也不会改变;嬷嬷该明白我现在去司礼监的用意了吧。”学着雨化田,下颚微抬45°角。   崔嬷嬷见她如此说也不便反驳“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用。”宁宁看到外间的小内侍,心中奸笑起:既然是宫斗剧,咱也cos一回黎姐姐,就算不美咱也能用回吧“告诉他们,说本宫要午歇不准任何人打扰。” ☆、第 52 章   司礼监。   “唉。”司礼监前有负责守卫皇城的锦衣卫守卫,他拦阻了一个小内侍“干嘛去。”   怎么就直往里面闯啊,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内侍提着盒子“哦,我是来给雨化,哦,是给督主大人送荔枝来的。”   锦衣卫一皱眉“你是哪个宫的,腰牌呢?”   小内侍十分秀气,二只眼珠子乌黑提溜“我是长春宫的,奉了娘娘之命来的;腰牌啊……”   “怎么回事?”说着话,赵通走了过来。   小内侍抬头“赵大哥,好久不见。”   赵通一听声音万分耳熟,定睛一看,咳嗽“您?怎么这打扮?”   “帮我提一下。”将很重的食篮交给赵通“可重死我了。”   守卫见赵大人认识他自然不再多问。   赵通接过食篮“这么重,您也不让人给提着。”   “你见过哪个跑腿的小内侍身边还有人给提东西的?”没错,秀气的小内侍正是乔装过的朱宁宁迈腿走入“他在不在?”   “正发火呢。”赵通跟在她身边“也不知怎么的,回来就是好一顿脾气;您也知道他老人家都不会吼,一个眼神过来就劈死好几个;一二三都在跟前挨训呢。”   “我去瞧瞧。”真生气啊,为毛啊?!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她朱宁宁都不敢惹的。   正厅房。   “查来查去都还不知定王的情况,怎么?最近日子过的太舒坦了?”雨化田斜坐在座上,手中佛珠被紧紧攥着“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非要人家再来一次黑衣人自炸才会记起?嗯?!”   马进良、谭撸子、继学勇都低着头站在面前不敢轻易答话。   ……房内只有静的能听见针落。   任佛珠串的开始转动。   马进良抱拳“督主,此事是属下疏忽;还请您见谅,我一定立刻督促他们抓紧……”   “抓紧?”雨化田轻轻重复了二字“等你抓紧是不是天都要变了?”   这句话太重了,就是马进良都担不起。   “当初我吩咐过什么,绝对不能让朱承风来京;结果呢?”雨化田横眼几人“就算顾峰武功厉害,你们几人手下的暗卫就都是吃素的了?还是西厂的饭太容易吃了?”   “可只要您跟公主说不让她选风里刀不就行了!”继学勇脱口“公主最听您的话了。”   谭撸子手肘暗袭继学勇,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雨化田面无表情“她选谁是皇上、娘娘说了算;轮得到你这里胡言?我们的责任是将一切危害皇上的铲除干净!可你们就是如此敷衍效力的吗?”   眼前浮现着朱宁宁对着那所谓风流倜傥的昭王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的模样,多年熟悉,他懂得她的假装;可那绝非假意伪装的,甚至有点那么点得意。   世人都道女子善变,宫里的女子更是深不可测;难道你也是如此?!   可恶!   他从不会被人影响到心绪,这是在宫内生存的必要守则之一;也一直恪守着,难道在潜移默化里她早就成为一部分?!   或许是有吧,养只狗养只猫都会有不同于陌生物的念想。   但自己不需要这样的念想,只当她是狗是猫罢了。   哼!   没人可以影响他!   没人!   “再给你们十天时间,若再找不到有用的情况,别来见我。”最后通牒。   有人端上了茶,放在他身边茶桌上。   “最近赵怀安有何异样?”   “未有异动。”谭撸子手下负责监视他“几乎足不出户,不过他二个手下倒是各处都跑,打听的消息五花八门;属下已吩咐时刻紧盯不得松懈。”   “这样的人留在外间实在可怕,想个办法除掉他才是上策。”雨化田端起描金精美茶杯,划开茶盖;放到嘴边却未喝;因为扑鼻的不是茶香而是奶香。   拿开一看,果然是雪白的汁液。这是?   雨化田抬头目光直射那边的内侍,却迎上在贼笑的秀气脸庞。   “你就是骂死小马哥他们,事情都还是如此,何不放他们去做事。”内侍打扮的朱宁宁笑着“既然骂过了,肯定要看到效果才是;你让他们竖在这,什么事都不能做自然看不到结果。”   “把守玄武门的侍卫乱棍打死。”雨化田扔开了手中茶杯“司礼监外的侍卫也一同打死!”   宁宁未料他见到自己会如此生气“平白无故的,好歹也是命!”   卧槽!   姐是金田一还是柯南君,咋一出现就死人呢!?   “今日私放你出玄武门,明日是否就能被人收买私放人入内廷?司礼监外也是如此。”雨化田冷瞧她“若公主心善怜惜这些人,就请以后莫如此了。”   “后面一句话是不是你就要和我割袍断义了?”宁宁蹙起眉,上前站在他面前“我不知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若是为了我乔装打扮,我道歉;本来是给你送些荔枝来的,顺便看看你;若你生气我走便是,何必杀这个宰那个的膈应我。”   为了避免唐时的荔枝错祸,所以明太祖朱元璋私下说过若情况不允许可不贡;但毕竟大明在北京建都,比起西安近了不少,且在明朝也找到了相对便捷的方式;但碍于车马毕竟缓慢,所以荔枝也绝对是鲜货;宫里能有也是少的,而此物宁宁喜欢,难得不食甜食的雨化田也喜欢这晶莹剔透之物。   每年贡品里她总不会忘记他那份,今次更是亲自送来。哪知他脾性这么大。   “看完了?”起身,走到书桌后,翻开起奏折“回去!”   发现自己的出现反而让他更加生气,宁宁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瞧他这般冷淡的模样,也不能发作;悻悻转身;关怀的话语也噎在喉间说不出来。   一直以为只有被摁住咽喉才会痛,原来被话语噎住也挺疼的。   过了一会儿,小顺端着一盘新鲜带叶的荔枝走入;却没有发现刚才还和他调笑说要比比看谁剥荔枝快的公主,也不敢多问,将果盘放在了桌案边。   雨化田抬眼看了一眼叶片碧绿的荔枝。   “公主亲自拿过来的。”小顺并不知刚才二人不愉快那一幕,说起“赵通说拿了不少来,公主的手都被食篮勒红了……”   指尖捏起一颗果实,剥开,里面露出了晶莹剔透的果肉;并未品尝,而是狠狠捏碎了那颗荔枝,指缝间流出了汁液。   “她人呢?”   小顺自是不知,但督主问了不能不答;立刻冲出门“来人,去叫住公主——”   “不用了。”雨化田心中的愠怒已经被自己捏碎“她一人出来回去的,本督不是很放心。”起身,迈步出门。   其实怎么会不放心呢,子丑二人还在她身边。   就在刚才一直被充当背景的马、谭、继三人各自暗忖:为毛不开心的是这二人,受罪却是咱兄弟三呢?!哀怨无处说。   ◇◇◇◇◇◇◇◇◇◇◇◇◇◇◇◇◇◇◇◇◇◇◇◇◇◇◇◇◇◇◇◇◇◇◇   雨化田快步出了司礼监,就看见她独自走着;背影孤寂。   前面朱宁宁垂头丧气:姐果然是扫把星,别人穿吧是如珠如宝;换成姐,狗都比姐强!瞧他对老娘那只开心果的喜欢,看见它都眉宇渐展,立刻抱上手;那般温和的抚摸。   言情书里最常有的情结姐一个都摊不上,啥女主能安抚生气的男主;咱也是女朱吧,就算胸很平、脸也很平;但好歹也是女的吧,为毛只有火上浇油的份?!难道姐长了一张令人怒发冲冠的脸?!   不是啊,姐虽然头戴凤簪,可真的不是那啥凤姐!   根本是二张脸的好伐?!   都说男追女隔山,女追男隔纱!   为毛雨化田就是喜马拉雅纱呢?   她真的快没招了!   送东西、送关心都对他没用;撒娇发嗲,别说是他,就是自己光想想都汗毛倒竖。受委屈、玩自虐,这个他看都不会看;这回他好像真的很生气,也不知是怎么了。   踢着地上没有什么的东西,她觉得身体很重“究竟生什么气啊;姐还不是为了你才联谊的,谁喜欢他们啊;你到底气什么;就算你真的太监,姐喜欢的也只有你一个!为毛对我生气,难道喜欢你还是我的错!你还想如何?你要姐做啥姐就做啥,姐把姐的自尊和女人的名节踩在脚下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   突然梦中被刺的地方一阵猛烈的拉扯,好像又有人刺了她一剑;停住身,抚住那处腰腹。   又一剑刺入!   疼她瞬间脑门冷汗就下来了。   “……好了……好了。”姐不QY了,姐不说了还不成嘛!   又一下!   这次好像不是开玩笑,她连站立的力量都没了。   “宁宁。”身后一双手扶住她“怎么了?”   “疼。”听到那个声音,也没想为何会出现;就是很安心“小雨哥,疼,这里,疼。”   “督主,公主情况不对啊;赶紧回司礼监。”小柳见朱宁宁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好像和上次昏倒前一般模样“属下立刻去请徐太医。”   雨化田不敢大意,抱起朱宁宁就回奔司礼监。   很有木有出现的徐太医跑的气都喘不上了,但木有人体恤他的辛劳;雨化田需要他立刻给床上疼的冷汗直流、说不出话来的朱宁宁诊脉。   “她这样多久了?”徐太医也是医者父母心,不顾自身,也不及拿脉枕;提起她的手腕就诊断起来。   “半柱香了。”谁让你老脚头不给力。   徐太医拿出银针和药酒,紧急替她诊治。   ……   ……   ……   雨化田望着朱宁宁终于沉沉睡过去,咯噔,心头一块大石才落下“徐太医,我们外间说话。”   徐太医点头,和他一起到外间。   “她究竟又怎么了?你上次说过她无事了。”雨化田也不客气。   徐太医这才有了长舒一口气的机会,微等了下“督主,你可知心病还要心药医这句话?”   “你说她是心病?”雨化田眉头蹙起。   徐太医点头“公主长年思虑甚多,有些事她或许能与您说出那自然不记;但有些事她或许就压在心头不说,久而久之便郁结不通,这自古都是痛是不通、通则不痛;上次喝酒过多导致胃器大出血,虽然你我尽心调养,但治标不治本;恕我无状,她的五脏六腑本来就孱弱,伤脾伤胃;没有五六年的静心调养难以复原;督主,我直言相告,杭州城内我就告知过公主以这样的身体孕育孩子无疑是以命相搏,孩子落地之时许就是她命归……”   “砰——”   一阵木头爆裂的声音打断了徐太医的话头。   话音都未落,身边的花架都碎裂飞散开来。   徐太医瞧着他面无表情,可漆黑的眼真如嗜人的魔王;不由哽咽了下。   “此事若有屋外人知道,本督的手段你是清楚的。”他绝对不能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任何威胁到宁宁地位的事情都不能发生“你给她调养,不管何种药引药材,大内没有,你自可要西厂去民间找;本督就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还本督一个完好如初的万安公主’!”   “我一人之力恐不足以完成督主所托。”徐太医直言相告“毕竟除了皇上、娘娘,能直接影响公主心绪的人只有您。”   聪明人点到为止。   雨化田沉吟片刻,单手后负“本督知道了。”挥手。   徐太医拱手告退。   ◇◇◇◇◇◇◇◇◇◇◇◇◇◇◇◇◇◇◇◇◇◇◇◇◇◇◇◇◇◇◇◇◇◇◇   室内。   按理司礼监掌印就该住在司礼监,但他有灵济宫,故此处房间用的不多;可朱宁宁却每间都用过。   她一直不胖,脸颊上没几辆肉;脸色苍白,现在头发黑了些;这哪是什么得宠的公主模样,单看模样还以为是那个失宠妃子的女儿才对。   一直都知道她想的太多,旁人或许是担心着自身安危;她考虑更多的是他雨化田。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有很多事,她也自知且闭口不说。   可他今天终于听见了,听见她说出口;还未有何等反应,就见她不支;惊吓大过惊喜才对!   朱——宁宁。   黄金戒,是她送;檀香佛珠,乃她赠;还有黄金腰带、黄金香囊、各种宝石帽正,他身边始终带着她的影子;难道影子就不算是一部分?!   自己在气什么,其实很清楚;只不过再她开口之前自己也绝对不会承认,哪怕她已经开口,自己也会当做没有听到。   这深宫容不下这个,她能活到今天是不是也是神奇的。   常小文问过是否会带她远走高飞,他怎么会带她走呢;这注定要高飞在紫禁城上的凤凰,谁都带不走;既然如此,他会看着、陪着。   ◇◇◇◇◇◇◇◇◇◇◇◇◇◇◇◇◇◇◇◇◇◇◇◇◇◇◇◇◇◇◇◇◇◇◇   “督主,外面有万安宫内侍求见。”小柳走入外间。   雨化田停住了手指,并未出现“何事?”   小柳久随在他身边,不会只因一个内侍求见就来禀告。   “他说万安公主请您去烟箫阁,说是有要事相商。”小柳说的很自然。   雨化田看了一眼突然坐起来的朱宁宁,汗水淋淋的。   “怎么了?”轻声问她。   “吓死我了,我梦见顾少棠版的朱宁宁抡着大刀又杀过来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为毛啊,姐又没QY;她真是太暴力了,真是非逼着姐信春哥啊。”开个外挂再直接开打不解释。   那种真实感太强烈了,吓死人不偿命!   万一她真嗝屁了,墓碑上的词也不好写啊;被自己吓死的万安公主,这说出去简直笑死一大帮啊。   “让他回禀公主,说我稍后就到。”雨化田拿了白帕递给她擦汗。   宁宁接过,稍定心神“干嘛,你还勾搭上我哪个姑姑了?”好嘛,他当他是皇宫大众情人,她娘是姘头,萍果是夫人、她是单恋的,还有一个公主姑姑做情人?   摔!   知道你长的好,没必要这样吧!   呕像不好做的!   雨化田的指尖挑开她中衣的黄金扣子。   “干嘛?”做了个双手抱住胸的动作,这是反射性的习惯动作;每个电视剧里被偷看的女主都会做。   雨化田似笑非笑“公主内裳已湿,奴婢替您更衣。”   宁宁倒放开了,拿下手“不过换个衣服,您老用得着这般暧昧嘛?姐是个太平公主,你想看也没啥事业线能挤。”   “小小脑袋,还嫌事情想的不够多?”轻弹她的额头“想来也是好多天没见了,又想爬屋顶?”   反正里面还有亵衣,宁宁自己解开白裳;拿过干净的一件,但素……“这不是我的内裳。”   “这是我的。”雨化田一句接口。   宁宁的脸轰的一记红了,硬扛着表情“太大,穿不下。”   “别磨蹭。”雨化田起身“还要去烟箫阁。”   “你幽会还带我?”啥时候咱两这么不分彼此了?   “幽会啊……”他眯起眼“倒也能这么一说;万安公主相邀,奴婢怎能不赏光呢。”   “谁说是我约你,我没约。”气呼呼又羞涩的穿上他的内裳;果然是太大了“明明是我姑姑约你,啥时候又成我约你了?”也没有这么颠倒黑白的好伐!   她根本没听到小柳的回禀。   雨化田伸手替她整理过大的衣袖“小柳会错禀?还是本督听错了?”   唉?!朱宁宁楞了下,猛抬头“我才是万安!”   雨化田勾起65°的嘴角弧度“我知道。” ☆、第 53 章   朱宁宁一路上脑子不停的翻转,想着各种电视剧里的情形;内牛宽啊;好好的一部电影,被她毁成电视剧了“会不会是有人被杀在里面再诱你进入,然后说你杀人灭口啥的?或者是有个啥宫女的,说你那个XXOO了她?还或者是里面有点燃的毒气,无色无味的,你进去后见血封喉?对了,那个传话的人派人逮了没?可不能让他咬舌自尽了。今日宫里人多,你有没有用人人紧盯战术?”也不知是哪个搞出来的花招。   靠,欺负她不会亲自去司礼监是不!   可这次她偏自己去了!   怎么D!   雨化田一掌摁在她的帽上“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宁宁闭嘴,跟在他身边;她现在就是雨化田身边的一个小内侍。   烟箫阁。   是个很僻静的宫阁,基本上后妃都不太会来;这里也没啥好风景,最多几个尚宫会来喝喝茶啥的。   马进良手一挥,锦衣卫将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无人踏步宫阁中。   随后,雨化田和朱宁宁走来。   她是迫不及待的想瞧瞧这成化年间的另外一个万安公主。   “不可鲁莽。”雨化田拦了她一道。   宁宁推开他“哼,难道还要等她把我个替了,我才能高喊自己才是真的啊。”急冲冲就奔上去,抬脚踹开了大门“哪个贼子敢冒我之名;这么淡定,哼,姐会让你淡碎死定!”   您玩cos才不反对,不过挑个角色好不好;姐的活可不是谁都能顶的,姐讨厌啥知道不!抢饭碗啊。   姐从来不是个暴戾的人,姐一直讨厌体罚攻击——但素这素你逼姐D!   姐不是一个BT 的人,姐BT起来不是人!!!   雨化田见她如此,给马进良使了眼色;锦衣卫立刻冲入其中。   里面挺暗的,灰尘也很多;纱帘放下,如鬼魅一般垂荡在殿中。   宁宁四处寻找:是否是他们已经知道情况不妙撤走了?   找了一半,她抑郁了:为毛怎么殿内没有半根毛?!   “督主,这里有人!”方建宗一声,让人提神。   宁宁寻着声音跑去,果然看见一个女子躺在地上;上前一看“思慧郡主?怎么了?死啦?还愣着干嘛,快……瞧瞧。”   方建宗一摸鼻息,朝她摇头。   真死了?!   谁,谁杀的?!   雨化田走来,思慧郡主衣裳破损,肌肤外露;分明像是反抗中被一掌击毙的样子。   噔噔噔!   宫斗剧成少包剧了!   宁宁真是万般无语了;她真的是扫把星吗?!   亲啊,无语问天了!   想啥来啥,来的都不是好的!好事从不来,坏事没停过!她是衰神and死神附身吗?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   金田一君不解释。   “立刻关闭宫门,命皇城锦衣卫、左右羽林军进入戒备状态;东西厂、十二监全部出动在宫中巡查,看见生面孔立刻擒拿。”雨化田转眼马进良“殿内之人不得动殿内任何一物;传召太医,在太医来之前谁都不准再碰思慧郡主尸身。   “或许他早就逃了。”   “这里离其他三宫门有些距离,且我因中秋进出宫内人物太过繁杂而关闭了其他三门;所以想要从其他三门出入是绝无可能的!只剩的玄武门因为你一闹,暂时关闭了;侍卫都在被责打,除了我们进入便未有人进出过。”雨化田倒觉得她真是个福星,随便一闹不仅救了他,或许还能有意外收获。   宁宁想了下“这么说行凶之人还在宫内?那会不会危及爹娘?”   “他的意图其实是嫁祸给我。”雨化田眯起眼,这是什么味道?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奇异香味。   ——   “真是笑话!”雨化田怔了下,好像也未料到事情会是如此;但随即篾了眼“还敢设下这种不入流的陷阱。”太小看他雨化田了。   雨化田一句话提醒了朱宁宁:话说是陷阱的话,那总要有人来个眼见为实啊;为毛这里除了他们的人就木有半个人来句‘啊——’惊叫呢?就算要指认雨化田X杀思慧郡主也要有目击证人才对。   “思慧,思慧。”就在此刻果然有人冲入了其中,冲到了他们面前“我的儿,你怎么了?”   抱起思慧郡主,崇王哀嚎痛苦起来。   朱宁宁翻翻白眼,站在雨化田身边,轻声“这戏也太假了吧;他难道不知道大宋时候这出就演过了?破案的还是著名青天商标使用者包拯包大人!”   “你们,你们。”崇王回转,恶狠狠的看着雨化田和朱宁宁“你们为何要杀了我的女儿,朱宁宁,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之条你不懂吗?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要你们给我女儿偿命!”   “唉!”朱宁宁暗叹一口气“我说王叔啊,您老这点智商就敢跟雨化田斗?莫说发现郡主尸体的不是他,难道他XX你女儿还会带一帮子锦衣卫来?你去瞧瞧,这可不全是我们西厂的;还有隶属内厂、东厂的人呢。说我杀人?我XX你女儿干嘛,要X也X你儿子!可惜你儿子长的那是一个寒碜啊。真心想对他说一句长的不好不怪他,可出来吓人就是他不对了!”   “朱宁宁,你莫嚣张;此事本王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崇王朱见泽瞪大了双眼“是你,只有你约思慧,思慧才会过来;不然这宫里还会有人约得了她,她和你不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之女;哪里认识什么三教九流!”   “你NC啊,我认识三教九流怎么了?认识三教九流就约你女儿出来XX她?开什么玩笑,你当我雌雄同体还是雄性激素猛增啊。”切!朱宁宁甩手“拜托,你不要杀人的喊救命;我下午一直在司礼监有的是时间人证……呜呜。”   雨化田捂住了宁宁的嘴“崇王殿下,如果你想闹到皇上面前;我西厂一定奉陪到底!”   “好,本王也正有此意!”   被雨化田捂住嘴的宁宁好像都能看见雨化田和崇王的目光在空中撞出了激烈的——闪电!   本来想用火花的,但太过YY就算了!   不过奇怪了,雨化田怎么这么有把握?难道他事先已经知晓了?不对啊,刚才他也是怔了下的,应该是事先不知道呀   究竟发生了毛?   这出大明版的少包要如何发展?她绷不住了,咱能立刻跳下回吗?!   ◇◇◇◇◇◇◇◇◇◇◇◇◇◇◇◇◇◇◇◇◇◇◇◇◇◇◇◇◇◇◇◇◇◇◇   明宪宗驾前。   太后都出马了。   一下子出了郡主被杀事件,还牵扯了女儿;万贞儿脸色可不好,瞥了一眼雨化田,目光冷的很呢。   如今中秋联谊赏菊赏月会,姹紫嫣红and皎洁明月都成了诡异会审的背景。   崇王一口咬定是万安约见思慧。   而万安则信誓旦旦下午时分她闲着无聊,便贪个好玩,化妆扮成小太监去了司礼监;为此雨化田还气言要杖毙了玄武门的守卫。自己绝对没有约见思慧,这个有很多人可以作证。   但崇王也是不肯罢休,非说是万安指使西厂之人杀害了他的思慧郡主。   明宪宗也知道朱见泽有些胡搅蛮缠“崇王你说万安指使人杀害思慧郡主,那目的何在?”杀人总要有个说法,更何况太医都说了思慧郡主身有痕迹,像是被XO不成才被灭口的。   崇王揖礼“皇上,这个就要问公主本人了。”潜台词便是你女儿嫉妒我女儿长的好,才学也好;所以才……   宁宁几乎白眼都翻出来了。   明宪宗看了眼雨化田,雨化田明白“禀皇上,太后娘娘;现在刑部的人已经在勘察现场;太医也查出郡主死亡时间在申正一刻到申正三刻,而这段时间公主正和奴婢从司礼监前往烟箫阁的路上;更何况公主和思慧郡主无冤无仇,二人见面次数寥寥;奴婢以为公主绝无杀人的理由。”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崇王怒瞪“说不定她早就对思慧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嫉恨已久。”   “那你说有就有啊!”宁宁是犯罪嫌疑人,站在一边“大家都是空口白牙,为啥你说的就一定是对的,我说的就不对!她是啥才女我还真不知道,她写了啥著名诗词,还是写了什么锦绣文章?叔啊,你说我嫉恨她?我一个可以四处游玩的得宠公主嫉妒一个整天关在鸟笼子里的郡主?你当我白痴,还是自己抽风啊!”   “宁宁!”明宪宗呵责“不可对你王叔无礼!”   “爹,女儿怎么这么冤啊?”宁宁厉声“我到底做了什么?为毛就是有人不肯放过我?开始、用百万悬赏我的人头我忍了!然后、抓我侍女家眷要她们杀我我也忍了!再来、派人炸雨化田的官船妄图再次刺杀于我、杀我西厂厂众,毁我西厂脸面;我都忍了!好嘛,现在还用思慧郡主的死来构陷孩儿,爹啊,难道女儿长了一付让人义愤填膺的反面人物脸?”   “你信口胡说,谁构陷你了!”崇王见她桩桩件件倒了出来,才明白她果然什么都清楚“那些事情都是你惹的麻烦……”   “所以我才冤呢,窦娥都没我冤!”宁宁边说边摇头叹气“王叔您就是要定我罪也要所说个所以然来,不然宁宁不服!”   “自然有道理!”   “那您倒是说啊,啥说我嫉恨的废话您就免了……”   雨化田走了几步挡在了崇王和宁宁之间“敢问殿下,烟箫阁这么大;公主入内都未第一时间找到郡主尸体,敢问您为何入殿内立刻冲到我们面前?”   沦为背景的联谊众人不语,只围观看戏。   “那是因为我看你们都站在那里。”   “哦?是吗?”雨化田勾起三分靥“殿内白纱重重,落地而遮;很多人都看见了郡主的尸体在帘纱之后,殿内幽暗,并不能第一时间看见;更何况躺在地上,离的又远;殿下是如何得知那人便是思慧郡主的?”   “父女连心我自然知道。”崇王冷静应对“且有人对我说思慧被万安约出,既然她在自然思慧也该在,所以我确认躺在地上的便是我女儿。”   “那为何你就是认为她死了呢?”雨化田也不急不躁“她虽受辱却有可能是被迷香迷昏,或者是打伤昏迷;为何王爷一口咬定她已经死了?我想那时我们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说过郡主已死吧。”   “她都那样了,我自然往最坏的地方想……”   “想着她死?这也是做父亲的想法?”雨化田紧接的一个问题“还有为何宫阁内会有不入流的催情香?”这才是雨化田为何突然捂住宁宁口舌“既然已经用了迷香,郡主早就昏迷;行凶人却为何非造成反抗不成、杀她灭口的假象?”   “那是她认识三教九流……”   “公主立西厂之时有一条就放在首前,凡辱杀无辜妇女者不论职位高低一律处死!”雨化田不给他说话机会。   崇王也不甘示弱“那是她迷惑世人用的幌子。”   “既然是幌子如今又为何要为一个郡主而昭示世人、自打脸面?”雨化田反问“难道郡主死后,公主的脸面就不用维持了?杀人方法千百种,是公主愚蠢非要用此最笨的法子,还是行凶人自作聪明欲给公主脸面抹黑?!”   他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足够将让人心思清明。   “皇弟,你现在还有何话?”明宪宗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崇王似被人摁住了咽喉,哽了半天“就算不是她自己动手,也是她……”   “是啊,就算不是自己动手;也一定会有破绽。”雨化田接过此话“万安宫宫女家眷集体失踪此事已经有了眉目,只要追紧查问一定可以追究到幕后之人;炸船之事也有几个活口留下,不知王爷有没有意向听听他们的口供?”   “你休想把脏水泼在本王身上,那一定是西厂威逼利诱、严刑逼供!”崇王可不是心理素质不强的人。哼!那些家眷都已经是死人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公主和奴婢从头到尾都从未说过,这些危害公主的事情是王爷所为吧。”雨化田突然笑的温和“既然如此又如何说脏水会泼在您身上呢?”   崇王一怔,当下心头好像被紧紧勒住。   ◇◇◇◇◇◇◇◇◇◇◇◇◇◇◇◇◇◇◇◇◇◇◇◇◇◇◇◇◇◇◇◇◇◇◇   尸体暂搁在了烟箫阁中,基本上太医都被喊来了;他们悲催的从太医变成仵作了。   马进良全程监视。   雨化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在今晚找出杀害郡主的凶手。   ‘既然她是被人用掌力打死,那么用掌的地方一定会有痕迹留下;这就要劳烦各位达人了’。   但不知为何郡主的尸体上竟然没有掌印,唯今之计必须先让掌印浮现。徐知信心里暗忖,也当然清楚雨化田为何这般着急:掌印,掌印!   唉,死马当活马医吧;今晚找不到凶手谁都不会好过的!   ……   许久后,马进良转身离开。   ◇◇◇◇◇◇◇◇◇◇◇◇◇◇◇◇◇◇◇◇◇◇◇◇◇◇◇◇◇◇◇◇◇◇◇   马进良自后面而来,在宁宁耳边说了几句。   “其实这件事情要查也简单,就是废点时间!”宁宁冷笑“爹,刚才太医来报;说思慧郡主乃是被人用掌力震碎心肺而亡,徐太医用了一秘方让那一掌浮现了出来;只要宫内每个侍卫都把手印与那一掌比对,便可得知究竟是谁行凶的了!”   “不许你辱我女儿尸首!”开什么玩笑。   “王爷认为女儿名节比皇上安危更要紧?”宫里出了这么大,是一定要有人给出交代的;雨化田勾起嘴角。   崇王不曾想过竟然还会有掌印一事,转身“皇上、太后;思慧怎么说都是千金之体……”   “皇上,一定要连夜检查;不仅是内廷每个侍卫,就是宫女也要比对;还有诸位王爷、郡王、世子与其随从。”雨化田也揖礼告知“皇上,宫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奴婢之责,奴婢会自请处罚;请皇上给奴婢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让奴婢彻查此事!”说着跪下,俯□体。   太后看向明宪宗“皇上,此事兹事体大;崇王说的也没错,怎能让那些奴婢再辱了思慧?皇上,她毕竟是金枝玉叶,出了这样的惨祸……”   “太后娘娘此话差矣。”万贞儿眼眉一挑“今日若不彻查此事,宫里便永远有这个阴影;本宫是否也要担心其他妃子和万安的安危?就是本宫自己也是难以安心的,更何况皇上的安危才更为重要!”   “拓下手印比对不行吗?”明宪宗也考虑到了思慧的身份。   雨化田起身,有点为难“拓下难免会有误差,所以……”   朱宁宁跪在雨化田旁边“女儿愿第一个比对!女儿不是行凶者不怕面对思慧姐姐,哪怕是尸体!”   ◇◇◇◇◇◇◇◇◇◇◇◇◇◇◇◇◇◇◇◇◇◇◇◇◇◇◇◇◇◇◇◇◇◇◇   这法子虽费时,但也是最有效的。   皇宫虽大,进出皇宫都必须有登记,不是眼熟的人根本进不到内廷之中;就算他行凶后以轻功离开,也绝对逃不过侍卫眼睛,瞒的过一个二个侍卫,他能逃过千百双眼睛?   再者事前另外宫门都关了,就连玄武门都被她一闹而暂不出入;雨化田也立刻正式命人关闭宫门,皇城各处进入戒备状态;东西厂内侍入各处检查,生人必定更加扎眼。   若真是武功高强的外来采花贼,他又是如何得知思慧郡主会在何时出现在烟箫阁的?   综上等等因素,此人绝对没有离开皇宫之内。   果然未出二个时辰,就有了结果!   “王爷救命——”竟然是崇王自己的侍卫手下“王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叫王爷呢?”朱宁宁站在他面前“你杀了他女儿,他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还会救你?真是奇了,太奇怪了!”   “我杀了你!”崇王气血冲天,抽过带刀侍卫的刀剑就朝他砍去。   雨化田兰花指翻,弹指而出击打在崇王虎口;崇王手一麻,刀落地‘当啷’一声。   “杀人灭口啊!”宁宁瞥了他一眼“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轻易死的;辱我皇姐、折我清誉、扰爹安宁、让太后伤心,这一条条一件件;哦,对了,我西厂刚新招了一个师傅,手艺不错;据说可以切肉到透明。”转回那被擒住侍卫那边,笑的狰狞恐怖“徐太医,我赏你一具真人骷髅啊,保准五脏六腑、皮肉骨血新鲜生猛,让你更好的研究医道;也好造福大明百姓。”   徐知信低头“谢公主。”古代的医生没啥机会能用尸体做研究的,只有一些无主的死刑犯才能被领回来解剖研究。但机会很少!   “公主饶命,公主,都是王爷让我干的;所有一切都是崇王做的!”那侍卫也明白自己落在西厂手中绝对没有好结果的,说不定现在坦白才会有一丝活路,毕竟朱宁宁善心名声在外“皇上,皇上;崇王意图不轨,几次三番暗害公主,刚才公主所说的事情都是王爷一手安排!我只是个小喽喽,不敢不听他命令!”立刻投向明宪宗那边“公主,我虽知这些计划却从未害过你;求公主饶我性命啊!”   “你害了我女儿,如今还敢信口开河的害我;皇上,请立刻处死此人为思慧报仇!”崇王到现在都还顶硬着“他是无耻小人,皇上不能听他一面之词……”还痛哭起来,嚷嚷着自己如何尽忠为国事迹。   “皇上,他分明是陷害我儿啊。”太后气的脸通红,起身“住口,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明宪宗一言不发。   场面非常有趣;太后说要杀,皇帝不发话。   “瞧瞧,这心理素质,果然是专业造反的。”宁宁站到雨化田身边,轻声“这演技,精彩啊!”整个一个影帝啊,没活在好莱坞真是华人的损失啊,不然肯定出个华人的奥斯卡影帝。   “朕不会听一面之词,所以,雨化田。”明宪宗知道雨化田已经将计就计给了崇王最后一击。   雨化田上前一步“皇上。”   明宪宗目光清冷“查清此事;朕准西厂先斩后奏,不变!”   “皇上……”太后听闻到此不由惊慌过度而昏厥。   明宪宗立刻去扶“母后。”   万贞儿也起身上前“还不扶太后回去。”   雨化田轻声“是!奴婢遵旨!”   朱宁宁摸摸耳环“嗯,又能抄家了;要不然这次得了银钱,我贴补贴补基层教育工作者?还是支援边疆农牧业建设?”这个得好好想想。   众人都知道崇王这次绝对完蛋了,这个万安和雨化田一唱一和;西厂——不简单啊! ☆、第 54 章   宫内出了这样的事情,雨化田自请官降一级、罚俸一年;明宪宗同意了一半,官位不动、罚俸一年。   由于那个侍卫反水,咬出了崇王谋逆之事;所以此事盖过了宁宁选婿之事,不过那些人都未离开京城;更是常常被宣召入宫。   姐难道是三陪吗?   陪说、陪笑、陪坐吗?   姐,沦落了!   雨化田,你快回来,姐一人承受不来;摔!   为毛抄家竟然不带我,姐最爱垃圾里的捡宝贝啊。   崇王如何了自然不言而喻。   真是没劲,万分无聊!她要出宫啦!   殿内十分安静,并非是无人;而是宁宁魂飞宫外,就在那里发呆,其他人的话基本上她充耳不闻;一手撑着下颚,累了,就换另外一只手。   “宁宁。”万贞儿暗地里踢她“昭王,请用;诸位世子,也不用客气;   几位都各自颔首微笑,回礼。   明宪宗见爱妃对女儿‘咬牙切齿’模样心里轻叹一口气“爱妃,朕有点累了。”   “皇上?”万贞儿不明白丈夫用意,转头:这样的关头上他怎么反而赶人呢?但毕竟他也很重要“那臣妾陪你去长春宫歇息,这里就交给宁宁……”   “今日大家都散了吧,让宁宁陪朕回乾清宫。”明宪宗说着话就起身了。   朱宁宁自然不敢违逆这种操控生死大权的父亲,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殿阁。   风里刀知道万贞儿不喜欢他,所以态度很是冷淡;和众人一起站立送他们离开。   金碧辉煌、画栋雕梁的宫阁廊巷走着皇朝的主人。   明宪宗让随侍离的很远,身边就跟着女儿“别总是和你母亲置气,她是为了你好。”   “哦。”这种‘为你好’的话真是听的齁死人,反正不管哪个时代的父母都如此说的;当然也知道这是真的,但宫里的父母更添了一层政治考虑吧。   明宪宗抬手抚摸了女儿的发“宁宁,爹做不到答应你母亲之事心中有愧;而你皇兄也没有保住,若你皇兄在,你就不会这般辛苦了;所以爹万分宠爱你,这是对你娘的弥补;当然也是宁宁你深得爹的心意。”   这般语重心长的口吻这些年很少;宁宁挽住他“我都明白。”但依旧低着头“爹也懂我是个俗人,看脸为先的;娘选的那几个……太有性格了。”不是明小胖就是朱大熊,很难厚的好伐。   “那就选定王世子吧。”明宪宗说的很轻松。   唉?朱宁宁猛抬头:?   明宪宗拍拍女儿额头“你那点心思谁还不知,可雨化田毕竟是奴;正巧爹选的这位世子与他脸面一样,也顺了你的心意。”   嗯?听这口气,明宪宗早就认定那位风小贱了不成?   “爹,他可肖想过破石头;且女儿认为这绝非他一人心意。”她明明暗示过了,怎么明宪宗还是这么说?   明宪宗微笑起“若非如此,爹也不会为你选定此人!宁宁啊,有这样的公爹你的未来才安全!”温柔的抚摸着宁宁头发“所以宁宁,雨化田,你一定要握住了!”   朱宁宁还有些不明白。   明宪宗看她模样也不再多言。   “爹的意思是我一定要选定王世子?”她不想选他,风里刀是春棠的;但若这是圣旨她也会没胆违抗。   明宪宗捏捏女儿鼻尖“唉,说你笨啊大事上是一点不糊涂,论聪明你又榆木一根;怪不得你娘总能被你气到哭笑不得;这样吧,西厂查抄崇王在北京私宅已结束;你今晚就去灵济宫代朕过问一下,再怎么说他都是爹的亲兄弟,你的秉性太后清楚,她老人家知道你去自然会感激你的。”   感激?她不恨死我才怪,要不是我,她的乖孙、她的六儿子便不会到如此境地。   “女儿让爹爹为难了。”这二天太后肯定是要死要活的威胁明宪宗了,宁宁叹口气。   明宪宗搂过女儿肩头“知道爹爹为难就好,宁宁,你是个孝顺的;驸马之事我会说服你娘亲;你也早去早回。”拥紧了一下,便又放开她。   朱宁宁清楚明宪宗放她去见雨化田,也是让她向雨化田求教;便欠身行礼“是,谢爹爹。”   明宪宗抬头看了四周一眼“宁宁,别告诉你娘;爹去看看皇后,她出事这么久爹都没有去看过。”怎么说她都是明义上的皇后,他的正妻;孩子没了,又出了这种事情;他不能不去瞧瞧。   “娘不是……”宁宁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爹,宫内捧高踩低;但您一句话份量最重,皇后娘娘那里……嗯……”   明宪宗欣慰的点头“爹知道了;但宁宁,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多事也别混了,爹给你请了一位老师,过完中秋,便收心学点东西。”   唉?嫁人该学的东西不是都有嬷嬷教导的吗?怎么到她这里还来了一位老师?!男的?!这,啥意思啊?   ◇◇◇◇◇◇◇◇◇◇◇◇◇◇◇◇◇◇◇◇◇◇◇◇◇◇◇◇◇◇◇◇◇◇◇   灵济宫。   宁宁进入就差点弹落眼睛:这唱的哪一出啊?!   只见常小文和谭撸子二人当众扭麻花呢,手脚之间招式不断;常小文如蛇扭转,谭撸子立如大树;一个武功油滑,一个招式沉着。   继学勇见她到了“公主。”   宁宁从边上走,绕到他身边“三哥,这,咋了?”   “从崇王府里搜到一组毒物,常小文想要,徐太医也想要。”继学勇努努嘴“督主说,胜的人拿东西!于是便如此了!”   大家木有想到吧,常小文和徐太医都已经正式入了西厂门下;成为西厂编外人员。其实她知道的时候也是下巴都掉地上了,不是为了徐太医,而是常小文的转变。她可素非常怀疑常小文的目的的,到现在依然是……   进门看见他们打的这个欢腾,她还以为他们正式翻脸了。   “唉,常小文,你也打不过谭二哥;不如就给徐太医得了。”宁宁瞧了半天终于开口“而且你这样绕来绕去的,可坏了我家二哥名声啊;万一给人知道了,我二哥以后怎么娶亲啊?”   常小文听闻她来了这么一句,飞身让开“一个大男人还在乎这个?摸下又不会死!”   “调戏,这是大庭广众下的调戏;万一他因此事讨不着老婆,谭家断了后你负责啊。”朱宁宁可是偏袒自己人出了名的,人送外号:护短公主!   谭撸子也退到继学勇身边“殿下!”这话说的,调戏一词怎么就悲催的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旁边人各个低头:她这是又准备帮人拉姻缘呢?督主、赵通、好嘛,现在还有谭撸子,难道今年是西厂桃花连连年?!   朱宁宁一个健步上前,双手举搭在谭撸子肩头“二哥,这门婚事我同意了;你就牺牲自己,成全我们;她虽是番邦,可好歹也是公主一枚,长的也是貌美如花,您也不亏。”异常慎重“联姻外族是大明每个优秀青年的额外责任,任重而道远啊;我们大家都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为了大明的安定团结、繁荣昌盛;我们会铭记您为此作出的贡献!”   啥就同意婚事了?!   谭撸子满脸黑线,轻声哀怨“公主。”   常小文在另边“朱宁宁,你胡说什么;谁要嫁他?我喜欢的是风里刀!”   “他是顾少棠的,你想都不要想!”朱宁宁脱口“我谭二哥哪里不如那个风小贱了?论才貌、论人品、论地位哪点不如那个跑江湖的了?”   “他可是定王世子!”常小文眼睛一挑。   “那个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宁宁又扔了一句过去,却让全场鸦雀无声了。   常小文消化了下她话里的意思“等下,你说过你不准备拆散风里刀和顾少棠的!”   “和你说不清楚,雨化田呢?”这其中意思一二句话也说不清楚,再者她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马进良正好出来“督主在屋内。”   朱宁宁便不再多言,直接往里去了。   留下他们几人都不懂了,常小文摸着下巴“她的话你们听懂了没?”难道是自己汉语不好,所以听不懂她说的意思?!   继学勇一脸疑惑看向谭撸子,谭撸子轻咳下也不出声。   常小文看向马进良。   马进良则起身离开了,他还有余下的事要处理呢:至于公主的事那自然有督主处理。   ◇◇◇◇◇◇◇◇◇◇◇◇◇◇◇◇◇◇◇◇◇◇◇◇◇◇◇◇◇◇◇◇◇◇◇   嗒!   嗒!   嗒……   这不是钟摆的声响,而是雨化田的食指敲击桌面的声音。自她将事情倒豆子一样告知后,他便敲起了桌子,目光也是一直低垂着,看不太清楚表情。   宁宁揉着手,刚才不一小心把指给弄疼了。   雨化田扫了眼没心没肺模样的她“你真不知皇上的用意吗?旁人是不懂装懂,也弄个聪明门面;偏你喜欢装笨!”皇上准她来灵济宫,明里是让她告知他此事;其实暗里是敲打自己千万别学了曹少钦、万喻楼。   “不知道,你们的心事我猜了也白菜,菜来菜去也不会变黄芽菜,反正都是菜,你们要么端上来让我吃,要么就自己闷吃;我何必费那个精神头。”宁宁起身去瞧屋内放着的从崇王家中翻找出来的好东西,财迷小二朱不解释。   当初献破石头时他都并不知风里刀的真实身份,是否那时皇上就已经清楚了黑水城里究竟藏着何物?!想到这里饶是雨化田也都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西厂自诩是皇上的耳目,可皇上竟然有其他渠道早知了定王之事;而定王也还是他和宁宁误打误撞中才挖出的;比起崇王的明目张胆,定王的内敛可见一斑打,但就是如此皇上都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事情。   思及此,不由紧紧握起拳头:是何人传递的消息?   就在皇上是找不到理由让定王来京当口,他想起了宁宁了婚事;这点从宁宁口吻中就能得知,皇上也并不清楚定王世子面容与己相似之事,却还是请他入京!说明不管朱承风是如何的人,皇上都决定将他招为驸马了!   为何要招心存悖逆之心为婿,这很好理解;皇上打破祖宗规制,给女儿招贵戚为婿;却不想日后女儿被贵戚挟持,心存悖逆之人才有除掉的借口;就算日后此人的子嗣为皇,也不能给造反的父亲平反;那么身为母亲的宁宁依然独享尊荣。   当今皇上看似心慈手软,实然城府极深;难道从西厂建立的开始皇上就有心筹谋了?!   雨化田开始转动手中佛珠:自古帝王无情,可当今皇上却是难得的长情;他若不是深爱着年长自己甚多的万贞儿又如何能容忍她在宫内的行径,甚至愿意冒险将大明社稷交给不着调的朱宁宁;这是哪个君王能做到的?!就算是那位唐女皇到最后都不曾想过让太平公主继承自己的位置吧。   而当今皇上……   在宫中,越是看似无危害的人到最后往往是最厉害的刀子!   憎恶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不过既然皇上有心让宁宁向自己敲打又是为何?是不在意自己知道他另有消息来源,还是他笃定自己找不到他另外的消息渠道?!这究竟是二个中的哪一个?!   “小雨哥,这是什么?”宁宁坐着无聊,便在屋内中箱内翻找;不过突然放在桌上的一个瓷罐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只外表非常精巧的器物;是宋朝的天青瓷,在她那个时代此物世界上仅存54件,有27件在台北故宫博物馆。有一期的CCTV4国宝节目她看过,所以在雨化田房内看见此物,她必然十分好奇。   “放下——!”   雨化田一声厉叱让宁宁楞住了手脚。   唉?   面前黑影一过,她手上就空了。   小顺跪倒在地“属下失职,请督主责罚。”   “五十棍,自己去继学勇那里领了!”雨化田脸色铁青,眯起本就细长的眼眸“若有下次,你不用出现!”   姐,难道真的是传说中金田一?!   小顺战兢的模样让宁宁心头那份委屈,心中面条宽,里面的牛在奔腾   卧槽,姐是拿了啥?   姐明版爹的龙冠姐小时候也随手拿着玩,后来还彪悍的嫌膈手直接给丢地上了;我爹都没吼我半个字;为毛啊?姐不过拿了一个天青瓷,你就这么吼!   摔!   雨化田,小心姐直接寂寞了你!   “走了。”太气人了!扭头就走。   “那个是苗族蛊毒。”雨化田清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本迈开的腿此刻停住了:嗯?机械转头“蛊?”自己说出这个词都浑身一颤。   这个苗族的蛊毒她知晓些,那还是在某国内知名搜索引擎网站里看到的一篇文章;其中啥蛊婆、蛊师就没写清楚过,好像说按照各寨子的习俗;各处苗族都有自己崇拜的蛊。文章里写了很多关于中蛊之人的悲惨故事,看的她38°高温浑身发冷,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很是吓人!从文章里说苗人性格古怪的很多,哪怕他看你不顺眼都会给你下蛊,文章作者的母亲怀孕时就被下蛊,但到最后都没有说其母得罪过谁;还有不守信的要下蛊,出言不逊的下蛊、红杏出墙的下蛊更不商量、说了对蛊神不敬之言的更是诅咒+下蛊,吓死人不偿命啊!里面还有啥熬人油,没仔细写;不过从略略几行字就能看出炼制人油的悲惨痛苦,据说后面那个男人基本上就是活体木乃伊啊!还有那个红杏出墙的女子,基本上就是人形脓包体……咦,从脚底心寒颤到头发丝。   感觉自己刚才拿那只瓷器的手都好像被下蛊了,会不会烂啊!   雨化田到了面前,握住了那只手“没事,瓶口有封;是我不对,屋内不该有这种东西。”   宁宁看着他握住的手“咦?你怎么不骂我擅自动你的东西,倒怪起自己个儿了?”有问题哦,向后偏头;疑色“再说,你也养蛊?”怎么过去都没听你说?   “怕了?”雨化田挑了眼,勾起嘴角七分弧度。   宁宁咧开嘴“怕啥?我本来就是站在你这边的人,我听说这蛊可以用来操纵人心;可是我的心本来就在你这边……”倏然她捂住了嘴“我,我,我是说本来我们就是一伙的吧,当然心向一处使;为何要怕你给我下蛊?”您老就是不用蛊,我还不照样被您给蛊惑了。   雨化田笑而不驳,握着她的手“既然今日你到了,不如我们就去灯会瞧瞧。”答应过她的事情他一定会兑现。   “好啊。”她还担心过了这几日,民间的灯会是否会关了“那叫上谭二哥、还有其他人一起啊。”既是保镖又可以一起玩闹“我们去吃聚五丰的汤圆。”吃货拿中秋的当元宵过。 ☆、第 55 章   中秋灯会,宫内有,宫外也有;宫内的虽然做工精致,但氛围冷冷清清的;还是宫外的热闹,人来人往,不 □ 份,大家一起共赏美灯,共猜灯谜,奖品虽不值钱,不过贵在氛围好。   常小文从未参加过这种节日,自然要跟着看看。   雨化田也脱下蟒服,换上了青云色的士庶巾服,戴软巾,后有长形飘带;穿直裰袍,宽白护领两侧开衩,有暗摆;腰间未围丝绦。看起来就是一位普通的青年书生,不过前提当然是他要收敛起将天下都踩在脚下的狂狷之态。   宁宁这是青云色短袄和微深青色云纹斓裙,头上一枚翠玉凤簪。这里的短袄不是短的棉袄,而是一种短的上衣,它在明朝就叫袄;她也木有办法。   余后的人也都各种换了服装,常小文也换上了和宁宁一样制式的女服;但她皮肤黝黑,眼波迷离;怎么看都不太像汉族人。宁宁给她插上了一支银质牡丹花钗,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这支钗虽是银质,却完全是一朵大富牡丹造型,七层花瓣层层清晰,瓣片轻薄到迎风而动;花下还有叶子衬托这;花蕊也是打造的极为逼真,用上了金累丝的工艺。除了质地,其工艺丝毫不比一支金钗逊色。   就是常小文这样彪悍的女子也都被吸引了。   宁宁笑嘻嘻的看着她“小文姐,你可别嫌我小气,没送你金花钗了;在我大明金花钗被视为男女定情之物,所以,等你和谭二哥成一对,我再让大内工匠给你打造一对最漂亮的牡丹花钗。”   “朱宁宁!”   “公主。”   常小文和谭撸子同时叫起来“谁要和(她)他成一对!”   朱宁宁笑眯了眼“别害羞,别害羞嘛!你们都当众扭麻花了,还在乎这个嘛!”   继学勇、方建宗等人暗笑不止。   “你是不是眼睛不好,那是比武!比武!”常小文一把拽起朱宁宁衣襟,怒吼。   嗖!   一个气弹比子弹都快,射过宁宁衣领;常小文立马缩手。   宽袖展开,将宁宁护在手边。   宁宁也顺势牵住了他的手“我和雨化田也对峙过,可我从来都没跟条蛇一样,缠在他身上过;反正我二哥被你调戏了,你就要负起责来!”   常小文突然有种兵遇秀才的赶脚,恼羞“反正你知道我喜欢谁,我怎么说都是鞑靼贵族;只要你不要搅局,我一定争得过那个顾少棠!”   “赢了身输了心,一样是失败。”宁宁说的无所谓“本来他要娶谁跟姐没半毛钱的关系,但……谁知道呢?对了,小雨哥,你都没跟我说爹那么说到底毛意思?”   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根本目的。   雨化田牵着她就走“再不去看灯,你就错过回宫时间了。”   宁宁没注意,又是一个踉跄;直撞在他身上“你轻点啊,你是牵人手,不是拽猪蹄……会断的啦!”   谭撸子和常小文互瞪一眼,各自撇头一方;继学勇便率先跟了上去。   ◇◇◇◇◇◇◇◇◇◇◇◇◇◇◇◇◇◇◇◇◇◇◇◇◇◇◇◇◇◇◇◇◇◇◇   灯会,有一条街都挂上了格式各样的彩灯;这是在街上店铺出的,店铺大的挂的便多一些;上面的灯谜也是关于店铺货物的;还有民众自己做的,兔子灯是元宵的;而此刻孩子们手上的都是各种月亮形状的迷你小灯,很多都是圆的,图这一层浅黄的灯纸被晃动的火苗一照,还真有月光的感觉。   各色小贩也都趁机摆摊,卖吃的最多。其中一种炸汤圆卖的最好,外面是黄黄的脆口,里面是甜溢香糯的内芯。炸好放在纸盒子里,洒上一层黄豆粉,一支竹签便可吃了。   看到这里是不是大家很眼熟,很像大家在路边吃臭豆腐的赶脚吧;若说她这个悲催的唯一对大明做的贡献,就是将小吃吃法发展了一下,还有这个配套工具,当然是很简单的那种,厚纸板对中国这个纸张发明国也不是太难的,竹签嘛,环保又随处可见。   “嗯,这味道?”宁宁意犹未尽,却又闻到了另外一种香味。   常小文别说吃了,见都是头一次见到;吃在嘴里很有咬头,里面的糯米团可能是被炸过的关系,所以咬起来不是很粘,反而很弹;口感还真是没吃过的。   雨化田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可恶!怎么现在到处都是东西,朱宁宁,你个吃货!这味道他永生难忘,熏的皇宫半年之内都没蚊子过。   她喜欢吃,过去家长还是国家一级厨师;所以给大明小吃提点容易更改的意见也不难。她这个历史白痴,还因为想念现代食品而把这种食品的出现时间都推到了成化年间,这个真的不能怪她;谁让她根本就不清楚臭豆腐到底是何时出现的;她只看过自己厨师的爹做过,来了之后有一次是万分想吃,咋办!宫里宫外,大家小家都木有听说过啥臭豆腐,她便根据记忆让大厨给做。   研发这种有科技含量的食物真是不容易,在熏的皇上叫苦不迭、万贞儿脑门发昏、雨化田青筋都爆出来之后她才撅着嘴的罢手;实在是不太记得那个卤水的配料有哪些了。   为毛,为毛啊?   旁人穿越后翻雨覆云、改装各种东西、甚至成立股份有限公司,实在伟大不解释!   为毛她就一臭豆腐都弄的累人累心啊,天怒人怨的,还被雨化田不知弹了多少次额头骨。   实在是坑爹的不公平!   (实力差距不解释!)   不过好在御厨里有个爱钻牛角尖的,明面上不让倒腾,可暗地里他还是根据万安给的配方不停的试验;终于让他捣腾出物美价廉的臭豆腐成品。   这种围起来奇臭无比吃起来却口齿留香的豆腐也一下子在宫内风靡开来,可以炸着吃,也可以蒸着吃,生吃也可以;不过不管如何吃,臭豆腐却都是香的。   本来那个厨子是要私藏的,不过碍于朱宁宁的‘威严’便将此法公开了,然后很快推及到了全国。不过他也得到了更多来自朱宁宁关于吃的建议。   但雨化田对此物完全抗拒,拽住直奔油炸臭豆腐摊子的吃货后衣领“不许去!”   “公主,咱不吃那个;咱吃油墩子。”继学勇将油炸厚萝卜丝饼递到她面前。   “太油。”雨化田否决。   “栗子、桂花糖炒栗子。”方建宗也献宝。   “易积食。”再否决。   雨化田不由分说,将吃货从那个臭味摊子边拎过;让她只有眼泪汪汪、垂涎欲滴的看着它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份。   “我要吃臭豆腐!”抗议;你这个魔王连我吃块臭豆腐都不许,太木有天理了。   雨化田僵青着脸“你只能选一个!”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谭撸子、继学勇、方建宗、赵通站在后面一起暗忖:督主,你咋就沦落到和臭豆腐争宠的份了呢?!   朱宁宁叹口气“不吃就不吃。”回宫后我立刻去找御膳房师傅,他那里肯定有存货!   雨化田转身就走。   宁宁心中忿忿,跟在他身后;但也在瞬间莫名的寒意上身,警惕的朝四周瞧瞧。   转眼,便瞧见华山派的顾峰,他身后是风里刀和顾少棠、以及王府侍从。   “风里刀。”常小文看见他,立刻迎上去。   宁宁朝雨化田那里退了二步,拉住了他袖子:她真的不喜欢顾峰看她的眼神,不是仇人般的恨意深浓;而是评估一种超值货物的眼光。   常小文伸手抱住风里刀“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你想我吗?”   风里刀举起双手,倒没有推开她“常姑娘,倒是好久不见。”   “放肆,你是何人敢这样对我家世子!”侍从大呼小叫。   顾峰到没有如何,顾少棠则好像吃了蟑螂一样脸色,不去看这一幕。   “装模作样。”宁宁低骂一声“小雨哥,我们快走;别和他们搅在一块儿。”那个顾峰老头真让她浑身不舒服。   “真巧啊。”顾峰倒先和雨化田打起招呼,笑的很自然,可在宁宁眼里就是有股说不出的邪门;各种岳不群的赶脚不解释。   雨化田睥睨斜眸压根不理会他“走吧,宁宁;前面或许没有碍眼的灯。”牵着她的手。   朱宁宁一向不怎么待见风里刀是众所周知的,但她瞧见常小文大庭广众抱着他,顾少棠那铁青的脸色;实在是有话不得不吐似的;俗话说的好‘路见不平拔刀助,瞧见小三众人踩!’此时她不仗义谁仗义呢。   “那个,小文姐。”先把关系打好“中原有句话不知你可听说过。”宁宁从继学勇手里抢过清穿必尝食物——糖葫芦!   常小文不知她此刻话出何意“你中原这么多话,我知你所指哪句。”   “为兄弟两肋插刀!”江湖一直有的大众标语。   常小文一怔:这话不是很普通吗?   风里刀借机拉开她围在自己头颈的手臂“听听她此话何意。”   常小文的吸引力果然被她拉了过去:不知她又要闹什么,鬼点子太多,防不胜防。   “其实呢这句话还有后半句。”咬了口甜酸的山楂,又酸又甜,比起她喜欢的小吃是各种不好吃“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二刀!”   话一出口,身后一阵咳嗽。   常小文不太明白“这与我何关?”   “你已入我西厂,自是我朱宁宁兄弟手足。”宁宁将山楂还给继学勇“本一个风里刀咱是一点不稀罕,可怎奈他偏偏又是朱承风,小文姐,求您了千万别让我插您二刀,这等亏心事真要思想斗争好一会儿,让咱怎下手呢……”   “朱宁宁,你霸占一个雨化田还不够啊!”常小文美眸冷横“先前还说什么风里刀是顾少棠的,这会儿又横插一缸子;行啊,横竖的话都被你占了。”反手又想把风里刀抱住“你想要风里刀啊,拿雨化田来换!”   这次风里刀学聪明了,拉过身边一个家臣;阻了她。   我送你三字,英文的——P、E、I!   宁宁心里那个山楂各种酸:感情你还真是打雨化田的主意啊;哼!“唉,常小文,你都是我家谭二哥的人了;别和顾少棠的男人拉拉扯扯,这在苗疆是要烂全身的,知道不!”   谭撸子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常小文也被噎了个半死“唉?朱宁宁,你别坏我名声;我何时跟那个呆木头有关系了?你给我说清楚。”   “那支花钗就是证明啊。”从来打雨化田主意的女人,除了她娘,统统都木有好下场的;怎能让你个常小文例外。   常小文一摸头簪,拿了下来;翻看着,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啊。   这次雨化田瞥了下朱宁宁。   “本来呢,我还想等你们两情相悦才说的;这只钗花的银两是我二哥的俸禄……”   “公主!”谭撸子万分着急。   常小文随手就要丢还给她。   “小文姐,就算你是鞑靼贵族也最好清楚;别轻易驳我西厂的面子。”朱宁宁笑眯了眼“前车之鉴还没过,你这个后世之师莫要重蹈覆辙;再说了,你当众和二哥纠缠我们大家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不成?不守信的也要被肚疼的!我大明民风淳朴,遵儒家礼教为立国之本;是不允许被轻易颠覆的。”   一件乌龙之事她都扯到立国之本之上,顾少棠都不能不佩服这口才。   “朱宁宁,哪有你这样的。” 常小文觉得朱宁宁非常矛盾,口口声声顾忌着顾少棠的感受;可自己又似乎要和朱承风有关系,但她和雨化田又一付绝对不能被分开的样子“喜欢就是喜欢,便在一起了;有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啊?!”   虽不喜欢顾峰,但她对顾少棠还是有同命相怜之怜;有篇影评就是说的风棠常三人的,隐约记得好像说风里刀当时是对顾少棠伸出手的,偏那个常小文先跨上了马;顾少棠选择留在了龙门,成为第二个凌雁秋;评论里说过许时间会抚平各自心中的伤痕,还有那么点爱意。   她自己很苦,所以见不得苦的人;可能怎么帮呢?   看情况她自己都可能是造成风棠最终分离的人物之一。   “你倒是说话呀。”常小文气的逼问。   朱宁宁能说啥“说啥?他本来就是我候选驸马,若真有选中他;他要和顾少棠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我心中无他,自可以不顾他身边有何女人;小文姐,大明的婚配上到公主下到普通百姓子女都是如此的,幸运的能在洞房之夜一见钟情,不幸的便一生得过且过;富贵人家何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他若是驸马按理是不能纳妾的,可只要我同意就算娶个二妻也不是不行!可不能是你,常小文,其中道理你很清楚;大庭广众的我也就不说了。”   “不说清楚,不许走!”常小文伸手就抓她手腕。   雨化田指弹一下。   常小文侧头闪躲,发带断开。   朱宁宁转侧半身,笑起“常小文,别装不懂!我说了风里刀是顾少棠的,朱承风是我朱宁宁的!哪个你都别肖想!”转眸在一直未语的风里刀那里“要做谁,你自己拿主意!”   “那你把雨化田给我!”常小文赌气。   “你动雨化田,我灭你全族!”侧立的宁宁半张脸上五官都笑的眯成了线,却万般的狰狞!   ◇◇◇◇◇◇◇◇◇◇◇◇◇◇◇◇◇◇◇◇◇◇◇◇◇◇◇◇◇◇◇◇◇◇◇   望着西厂的人一起离开。   顾少棠心思翻滚:她分明是为了自己才开口阻常小文,并非是承风的候选身份;从头到尾她只看了承风一眼,而那一眼一点不带感情。   反而是常小文二次说要雨化田的时她暗黑的怒火燃烧的那么旺。   ‘要做谁,你自己拿主意!’   一句不长的话却将风里刀的心打的犹如烧沸的湖水。   “少主,这兴许也是她的试探。”顾峰走到他身边“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   风里刀的心乱了:她太明白了!   这才是万安公主吧。   比自己都勇敢的女子,自己选择逃避那些所谓皇室责任;而她却选择面对。   “爷爷。”顾少棠走到顾峰身边“你说她是何意?难道她真的选择了……”   顾峰当然知道主子在调查雨化田入宫前的背景,现在还没有特别的地方;但他果然是出自他们那里,此事就有些蹊跷了;很多事有巧合的因素,但一件事情里出现多次巧合,也许就不单单是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顾峰缩了下眼“世子几次入宫,反应都很冷淡;选择一切都是未定之数,我们回去,此事要告知王爷。”   风里刀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顾峰看向孙女“不去管他们,一个太监能闹出何事来;朱宁宁自己都知道红杏出墙是什么后果了。”他原以为一个年轻有些武功的太监和装疯卖傻的蠢公主自然不足为患,但几次交手都没得便宜;二人还联手竟然将崇王都掀翻了;实在棘手的很。   且朱宁宁这妮子话语间竟然连苗疆的习惯都知道了,得回去告知王爷;蛊毒一事要暂且放一放,看一看;再谋后定。   雨化田也懂得蛊术吗?朱宁宁一个养在大内深宫的丫头怎么会知道什么是蛊呢,肯定是有人知道说的;真是没想到王爷苦心筹谋,蛰伏待机多年;竟然被这二人撞了正着。   不过一切没有结束,他们可不是崇王那个蠢货;杀钦差、袭公主这种明目张胆的事情做了简直就是找死;他们都不知雨化田的武功就敢出手,简直不知死活。   顾峰单手后负:雨化田,你就真的没有弱点吗?! ☆、第 56 章   那个顾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扭头“二哥,江湖上是不是对投靠朝廷的人很反感?”   “多少有些。”谭撸子点头。   宁宁挑了眉“定王王叔好福气,有华山掌门师弟保护;这等福气也该让人也知道下。”   谭撸子略有些不明,但随即便想到了“是,属下明白。”   “别让丐帮做,我们用自己的‘嘴’。”雨化田看着一盏华灯“哼!那帮子臭人,也该敲打一下了!”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定王久居苗疆之地,你说他们会不会给我爹娘下蛊?”宁宁灵光乍现“雨化田,你对蛊毒了解吗?”貌似西厂里好像没有对蛊毒很拿手的人;而且她记得那篇文章里说各人各蛊,有时候就是非常厉害的蛊婆都不定能破除什么吃自己血的蛊虫。咦,想想都吓人!   “懂,不过不算很多。”他没有隐瞒。   宁宁倒好奇心起“唉,你不是瑶族的?”   “我虽是瑶族,但有位来自黑苗的外祖母,所以略有了解。”雨化田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谈起自己入宫前的事情。   宁宁似懂非懂“黑苗啊……”好耳熟的,好像鬼灯里听到过;但素她这个对祖国历史都是一知半解的五分之一废柴,哪里还知道啥少数民族的历史啊“好像很厉害。”貌似有句话叫啥白苗擅药、黑苗擅毒(?)是毒还是蛊,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唉,好像说苗族人不能外嫁的,你外婆怎么就嫁给了你外公?你爹呢?也是瑶族人啊?还是苗族人。”   “他是汉人。”雨化田轻描淡写,却还是说了。   “他是汉人?”对他这么坦白宁宁倒有些难为情了“哦,原来如此;你还是民族混血,那你也该是汉人才对,为何变成了瑶族?”不过您混的好的,不是中柬混的“我想你爹娘一定是俊男美女,所以小雨哥你才会长的这么好。”   提起这个,雨化田敛了表情;牵着她的手也紧握了下。   宁宁这才想起: BC了,忘记了雨化田是什么身份入宫的嘛!好像说他的双亲都死在了那场战争中,你个猪头,还提这个“啊,前面好像有好吃的;我来出钱,请大家吃啊。”转移话题。   雨化田低头看了她一眼。   宁宁目光与其对视,心虚的低下。   “大觉寺那边法事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去?”雨化田也不再说自己的事情。   宁宁想起了那些冤死的宫女和她们的家人,崇王太狠了;那些家眷活下来的没几个,真想叫继三哥活活打死他,好好的中国明朝人不做,偏学1937/12/13日入南京城的倭寇鬼子;西厂解救的连四分之一都不到,其他的都被他灭口了;所以这场大法事,宁宁一定要做。   “我爹打算怎么判他?”这是朝廷上的事情,谋逆事关国家稳定,不是太后或者后宫中某人能解救的;但要杀一个王爷还是需要皇帝首肯。   “斩刑,秋后。”雨化田却还是觉得轻了“皇上还是顾怜他的家眷,只杀他一人;其他的都流放了。”   宁宁心狠下“那天我会让那些人都亲眼看见!”   “好!”   宁宁试探的靠在了他的身侧,另只手也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小雨哥,我,大概,可能无法弥补;但我会在,你身边,一定;只要你需要……”声音是越来越小,到后面基本上就是蚊子叫了。   雨化田感觉这从她手心里传过来的温度,蹙起了眉宇:天这么热,她的手却还是凉的。   她说了‘一定’,却不语‘一直’;徐太医说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心头微有的暖意此刻又重化为冰冷……   “宁宁。”   “嗯?”啥事。   雨化田微笑“去吃吧,你想吃的东西;因为从明天开始你要照徐太医的食谱调理,不然我就认为你刚才说的话不过是在哄骗我。”   唉?!   “你咋知道的?”明明让徐太医闭上嘴的,难道真的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吗?!   雨化田挑起剑眉“你有何事我是不能知的呢?”   晴天霹雳你一个雷劈死我吧!   那样或许还死的痛快点!   那张食谱她看过,几乎就是蔡X林MM减肥食谱不解释啊;菜都是热水一烫,木有任何调料直接嚼的那种;你当姐是兔子还是羊?咱朱是杂食性肉食高级动物,虽然也有肉的菜,可那也是煮烂只放非常少盐就吃的。   快点,亲啊,不知名的啥大神你劈死偶得了!   姐真心不减肥啊,姐已经是胸脯木有四两肉的悲催娃了,还想连姐最后一点肉都拿去嘛?!   徐太医,你食人族啊!   徐知信,你个大嘴巴!谁让你说的?谁?姐真心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你!从今往后,天天BS你一千次不解释!   ◇◇◇◇◇◇◇◇◇◇◇◇◇◇◇◇◇◇◇◇◇◇◇◇◇◇◇◇◇◇◇◇◇◇◇   朱宁宁在万分悲催的心情下,知晓了明宪宗的打算;那个她认为万分狗血的计划。   ‘选了他等适当的时机再揭发定王居心不轨,如此一来就连已成驸马的人都要人头落地;你便再无后顾之忧;就算未来有人重提此事,坐上龙椅的人也会懂谋反之人非诛不可的道理,不会与你翻脸无情的。’   他说的理所当然,朱宁宁听的后脖子发冷:爹爹,你肿么了?需要这样腹黑吗?我温柔可爱的爹啊,到底是肿么了嘛?咋就被肿么一个腹黑的给替了芯子?难道他也被穿越了??   “就是说我爹除了西厂还有其他消息来源?”这件事情也提醒了她“唉?怎么回事啊?”   相对朱宁宁的万分奇怪,雨化田倒是很无所谓,冷哼一声“这也很正常,消息总会有人传来。”   “哪是好事,这就说明西厂的存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宁宁一语点中,鼓起腮“你有什么对策?”   “我想这个来源恐怕比西厂建立还久远。”雨化田抬手转了一个花灯“所以不太需要担心,当然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皇上有心透露就是意思不介意我们知晓,我知道怎么做的。”   宁宁嘴巴里的糖葫芦也不好吃了“唉,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爹话里有话呢。”最近太惬意了“对不起,小雨哥,让你一个人担这些了。”   “这些都不伤大局,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把要学的学好;难得皇上要收你的顽劣了。”皇上亲自给她找的老师,教授的东西恐怕不单单是如何做好一个新嫁娘,或者是刺绣门道吧;这其中深意耐人寻味;想到这里雨化田流云眼线因低垂似闪过了一丝浅金色的弧度“你最好不要想要各种借口逃课!不然,宁宁,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朱宁宁见他相当狰狞的一笑,心里骂道:雨化田,你是姐小学教导主任还是怪兽哥斯拉!恫吓+恐吓,你果然是大明版汤姆大叔啊!整天管这管那,管这么多事,管的过来嘛!   “嗯?”音调上扬,南极洲又来。   宁宁哀怨屈服于恶势力武力值下:徐老爷子,为毛啊;你武力值设定的这么高?姐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木有啊!她终于知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句话真是骗二傻的了,她就是那个二傻!呜呜,就他那个武力值,她能不屈吗?!呜呜,赵怀安,凌雁秋;姐想你们了,你们哪儿去了?!   ◇◇◇◇◇◇◇◇◇◇◇◇◇◇◇◇◇◇◇◇◇◇◇◇◇◇◇◇◇◇◇◇◇◇◇   二货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是普通人会记疼,而二货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上次还指天发愿说自己肯定不胡诌了,事到如今又念叨起恐怖人物了;瞧,还不到一分钟,明版拉灯童鞋就他的‘安粉’(赵怀安粉丝的简称)与他们不期而遇了。   四人都有点意外。   倒是凌雁秋,怎么说都是做过八面玲珑老板娘的人,朝着宁宁颔首“好久不见。”   朱宁宁不想和他们关系闹僵,也颔首回“的确,逛灯会啊;好事,好事!”   可不是嘛!赵怀安这个立志屠灭东西厂的英雄人物本来估计忙的连饭都不能正经吃一顿,如今倒清闲的凌雁秋同逛灯会,可不是好事嘛。   雨化田未动声色。   赵怀安沉默不语。   宁宁抿唇:二人都是高手,而高手追求的不光是武功上的超群,还有精神力量的强大吧!那个境界是在她仰望都望不到的高度。但下意识的不喜欢对面二人,电影是没有看完,但影评里说的好像后面是他们二人害死了雨化田;电影里他们是主角,但如今她这个酱油可不能容忍结局会那样。   “前面的灯好像不错。”不喜欢便早些走人呗,指着前面拉人就走。   “既然偶遇,不如一起喝杯茶?”赵怀安语出惊人。   “不必。”雨化田连头也不回“道不同不相为言。”   朱宁宁眼珠转了,脚步就慢了下来;想下,怯怯回头“那你请我吃炸臭豆腐!”   “朱宁宁——!”雨化田狞色回转,目光里冰渣子扑扑往外砸:明白什么是军令不能朝令夕改吗?不知道回头我好好教你一下!   ‘女人善变你不知啊!更何况,你不想知赵怀安想说啥嘛?’宁宁用眼色回他‘再说,谁让你不准我吃臭豆腐的!’   (督主啊,您竟然输给了臭豆腐!)   茶摊。   没挑因为灯会而继续营业的较好茶馆,只随意挑个茶摊;捡了较角落的桌子,不过因灯会也没少人;好在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花灯上。   四人同桌,吃货不理会他们在精神层面的较劲,臭豆腐吃的那个叫香!   雨化田打发谭撸子、继学勇等人去远处等候。   凌雁秋喝口茶,目光在二个高手间流转了番。   宁宁发现凌雁秋身上那股似于赵怀安的杀气淡了很多,渐渐流露出了女子的娇娆。本来那张小脸就漂亮,如今更是亮眼,想起某名小唯的狐狸精,哀怨了!   王生and小唯……   不过雨化田是一点不知宁宁现在所想,面前的茶他自然碰都不会碰;这种劣茶在灵济宫用来洗手他都嫌太次。   嘴里的豆腐酸了,宁宁推开一点;瞧向永远一付你欠我八百两没还的大侠赵怀安“赵大侠,脸色不好啊;是不是遇见不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和雨化田开心一下啦!”   凌雁秋噎茶了,只能用咳嗽来缓劲。   “许久不见,公主依然如此风趣幽默。”赵怀安微笑下。   看电影的时候她就觉着李某某老啊,虽然保养的很好;但在雨化田面前就老多了,可见忧国忧民老的快、岁月如刀催人老啊!   “呦,我可放下心了。”宁宁拍拍木有四两肉的胸脯“在赵大侠这里我不是要人人得而诛之的祸害,赵大侠,我一定保持幽默风趣的形象;您让我多活些日子。”   “哦?在公主心里在下的看法很重要?”她那话明里是恭维,暗里可是带刺了。   宁宁瞄了眼不动明王的雨化田,用手挡在嘴边,压低了声音“赵大侠,您还不知道啊;朝廷里都传遍了,赵大侠奖善罚恶,东厂□掉后,您就把目光投到了更广大的范围里;宫里的嬷嬷都说您要杀的贪官、赃官、恶官,貌似连我娘都在您黑名单上了,如今朝堂上人人居危;出了不少岔子,雨化田正不高兴呢;这不,我才带他出来散散心。”   “这可好,若我赵怀安能有您所说的作用,对朝堂可不是一种威慑?!”赵怀安自然不会信她的胡诌,哪有这般的事情;他虽许久未动,但消息依然灵通。   宁宁皱皱眉“有您这尊大神震慑自然少了不少烦心事,可我爹好像有点不高兴呀。”嘟嘴。   凌雁秋目光一凛:朱宁宁这话,话中有话啊;若朝廷上人人因赵怀安而被震慑、自危,那皇帝岂不变成了摆设?换成谁都不会一笑了之了吧。且朱宁宁话中还有一层奇怪的意思是朝堂上都在害怕一个江湖人?那么以这些当官的个性,是不是要想方设法除掉这个人才是呢?!   赵怀安从救人的变成了骇人的,自然是变成了公敌!文武百官会让一个公敌活着吗?   传到民间,怀安的名声也就毁了。虽然他肯定是不在意的,但朱宁宁的心思是否太深了一点?   “那要不然你重新回朝廷吧。”她又说“大家变成同事,然后多多沟通;也许这样的误会就免了,赵大侠,你也知的我不高兴是小事,我爹不高兴大明朝都要抖三抖的。”   “赵某久在江湖,闲散惯了;承蒙公主惦记了。”赵怀安婉拒“再说您都说了那话,我再回朝堂也不合适。”   “那要不然我在西厂给您谋个闲职?”宁宁笑的奉承“您放心,肯定是高薪无事的活;有事也不需要您动手,您入了西厂,我会再和爹说说,肯定消了那层误会;您说呢?当然说是误会,可若不沟通还是会出现大家都不希望出现的结果,不开心,大家都是不想的嘛!”   “公主真是厚爱了,赵某感激不尽。”赵怀安面带温文“可赵某真的已经无心官位,只想浪迹江湖,图个逍遥自在。”   “哦,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宁宁倒是没什么难色“不过,嘻嘻,赵大侠,您可剑下留情;把当官的都杀了,他事情一多脸色可就又不好看了,跟着连我都没好脸子看;您可别为了自己一时痛快,让我跟着不痛快!”   其实她一直觉得奇怪,在外国连续杀人就是杀人魔,为毛在中国倒成大侠?!   “只要他们莫仗着谁为非作歹,又有谁人愿意犯下杀戒呢?”赵怀安轻驳一句“赵某也非天性残忍,手中宝剑只沾贪、恶、赃的血。”   “可你也在朝堂上待过,水清则无鱼啊。”宁宁急道。   “也不能用血池养鱼吧。”赵怀安冷声“还是殿下认为血池养出的鱼才够味美?”   “我又不是吸血鬼。”宁宁抖颤下“当然不会,您说的也忒夸张点了吧;当然,当然;万喻楼那个老BT就有这爱好,不过您放心,咱西厂人人绝对身心健康,不搞这种BT活动的;要有,别说您我就先灭他!”   “公主心善赵某自然知晓。”赵怀安从怀里掏出碎银子,放在桌上“今日也多谢公主的提点,赵某还有事,先告退了。”   “请便,请便!”宁宁朝他挥手,满脸笑意。   凌雁秋便也跟着起身。   二人前后离开。   宁宁喝口茶,看着他们的背影;转眼一直一言不发的雨化田“做大侠累啊,瞧他皮肤那个粗;还基本上善始不善终,也没听说哪个大侠有啥好结果的。”   雨化田瞥她“和这种人何必浪费口舌,倒让其有了防备。”   “他名声还是不错的,先礼后兵嘛。”宁宁也喝不出啥味道,就是刚才臭豆腐的酱料咸了,现在口渴的厉害“我话是说了,他自己也该掂量下;如今该回来的都回来了,他再变成连续杀人魔,咱就有借口名正言顺的通缉追杀;不过这事有坏也有好,有他这样的人在我觉得那些贪官总该有些警惕;雨化田,告诉那些人,月圆则缺、水满则溢;约束好手下的,手里也少拿点;如今老六被抄,他们正盯着我呢;出了事,可别说我不管他们。”辫子朝康师父的鹦鹉儿子,她可没兴趣学。   “我们也走吧。”雨化田起身。   宁宁跟上“小雨哥,你会不会不满我刚才喧宾夺主、自作主张?”她知道自己刚才玛丽苏了一把,不过有些话若是出自雨化田之口,那个赵怀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像聚贤镇的事,还是自己出面比较好。   “这些闲事我也没兴趣管。”他管的够多了“他也算是西厂的敌人,你出面是自然的;不过,此事上你别太纵他了!”   宁宁鼓腮“不过看他刚才的反应好像对我之言不以为然的很;对了,他请我们喝茶一定是有话说,哎呀;小雨哥,是不是我说话太冲了;他好像啥也没说就走了。”   才知道啊!个笨蛋。雨化田见谭撸子他们站在前面,便拉起她的手“晚了,我送你回宫。”   “我今天不想回去。”每次他说送她回宫总是好像心里堵了石头一样,再下去她都要血管结石and心血管杜塞了“小雨哥,我要住灵济宫。”虽不常住,可好歹有房间。   雨化田蹙起眉“不行!要住也看看情形再说。”现在什么时候她还来这招,还嫌万贵妃消息不够灵通?“别给我惹麻烦!”   这话听着嗝耳。   若是QY版的朱宁宁肯定是眼含热泪,柔弱无辜,半分弱不禁风半分哀怨的控诉‘难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个麻烦吗?我做的还不够吗?你怎能这么残忍、这么无情、这么毫无人性?’那个无比强大的排比句。   要是凶悍版的该是,一把青龙偃月刀砍在泰山崩于面前都不改色的雨化田面前,凶狠无比的吼着‘老娘何时是你的麻烦了?你以为你啥了不起的!能给老娘处理麻烦,你该感到无比光荣!’   只可惜,她现在是个M,只能暗自吐几盆血;抬眼瞧着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南极表情的人“你也别嫌我烦,送一次就少一次;现在你就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真等有了驸马,你又要想避嫌这个避嫌那个的;若要跟我分,早说就是了;何苦非骂我!”   这话说的平淡,她还苦笑了下;也早有了他会大发雷霆、拂袖而去或者又冷嘲热讽骂她矫情啥的准备。   哪知他并未如她所料的生气,反笑起“龙门时还说我得做陪嫁,怎么?想反悔了?!”   手被他握的更紧了。   朱宁宁内牛满面“那是我的醉言;就是我愿意,爹也不能够把你给做陪嫁了;放眼大明哪个公主能让司礼监掌印当陪嫁的。”别逗了!这时候也没马三立马老呢,难道马进良还有逗你玩的马老有啥瓜葛?!   “你能!”他低头保持着笑意“且,我当真了!”   嗯?朱宁宁回视他,不大的眼睛睁的老大——   二只紧握的手不曾松开。 ☆、第 57 章   乾清宫。   殿内很安静,明宪宗粗粗翻阅了几道已批红的奏折,基本上都符合他的心意,便合上了“辛苦了。”   雨化田恭敬的站于桌案前“皇上言重了,这都是奴婢分内职责。”   明宪宗依旧是温和表情“雨爱卿,老六的事都处理得当了吗?”   “是。”他谦恭有礼。   明宪宗叹口气,其实说实话可以的话他不想动他的,谁知这厮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今日能杀女儿,明儿个就能直接弑君“怎么说都是血脉,留点脸给他。”   “皇上仁善。”奉承之言不需多。   明宪宗无奈:不是他仁善,是太后闹的太凶“听说宁宁请大觉寺做法事?”   雨化田点头未答:在皇室中哪有上位给下人做法事的,此事还是低调些。   “说起仁善,朕这个女儿才是。”明宪宗提起她总欣慰些“仁善固然要紧,但有时又……这点大概是随了我,雨爱卿,你多提点她些;你的话她还是听的。”   雨化田听了这话,立刻跪下“奴婢从未……”   “好了,好了。”明宪宗抬手“朕若对你有所怪罪,也不会对你委以重任;你做事朕是放心的。”   雨化田起身,不敢大意“皇上谬赞了。”   “正因为如此,朕希望你能明白。”明宪宗说的明又点到为止“朕心疼女儿,却也是一国之君;江山社稷才是朕考虑最多的,如今朕子嗣单薄;公主择婿之事朕已竭尽全力,此事是委屈了她;但朕也无能为力了,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皇上苦心公主是心知的,对于皇上的提议她也了然于心。”雨化田拱手“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公主殿下一人。”   明宪宗微笑“这点朕不怀疑,宁宁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必然深厚;不过就算朕再舍不得,宁宁也是需嫁人的。”   “奴婢愿意辞去司礼监掌印之职,于公主府任职。”雨化田说的认真。   明宪宗笑意不改“你有这心就好,快秋天了;好想能在秋高气爽之时见宁宁披嫁衣。”   雨化田甚为忧心“皇上要保重龙体,近日为公主之事甚为劳心,要不要请徐太医来请个脉?”   明宪宗的身体本一直是徐太医负责的,且太医院里徐知信的医术是公认的;但他毕竟已转为负责万安宫,雨化田此言话中有话啊“好,朕也许就未见徐太医了。”   “奴婢这就宣召于他。”预备要走。   “雨化田。”明宪宗好像想起什么,叫住他。   “是。”停住。   “你来自广西吧。”明宪宗突然问起。   “是。”   “没事了,去忙吧。”明宪宗未在说什么,让他离开。   雨化田行过礼,便退出了乾清宫。   大步走离。   ◇◇◇◇◇◇◇◇◇◇◇◇◇◇◇◇◇◇◇◇◇◇◇◇◇◇◇◇◇◇◇◇◇◇◇   大觉寺。   因为过了盂兰盆节,所以大觉寺这场法事是瑜伽焰口;宁宁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意思就是施食,解恶鬼饥饿虚弱啥的,然后为他们说法、皈依、授戒,不再造罪受苦,以祈早日脱离苦海,成就菩提之类的。   过去她虽陪万贞儿来佛寺不过感觉是来玩的,当然该有的礼她还是守的;对于她来说神佛之类半信半疑吧,不敢不敬,但也不完全信。哪怕自己有如此遭遇,依然如故。   但这次心情完全不同,所以来请了得到的尼姑师父教她如何诵经;佛教临时也抱一抱。   这个法事场面很大,除了大觉寺本寺的僧侣,还有其他寺庙的法师也被请来了;京城内很多善男信女也参加了,宁宁相信人多力量大,若很多人一起诵经那种精神力量一定很强。   大雄宝殿外的左侧屋檐下的灵坛上供奉着黄色灵位牌,数量众多。   雨化田陪在她身边。   整场法事持续了2个时辰,然后宫里准备了大量食物用来施食。   宁宁和雨化田走在寺内。   “回头你多拿些金银答谢大觉寺和为此忙碌的人,只是求自己心安让他们忙了这么久。”一场法事下来她也很累,抿唇;心情还是很沉重,不过好在佛寺里清静的很,哪怕不说话也觉得安心不少“我大概是个没佛缘的,那些梵文,师父教的累我读的更累。”临时佛脚也不好抱。   “有心就好。”雨化田在她身边“会念梵文的也未定有佛缘。”他就是其中一个。   “除了法事之外,秋后时我也要带着她们为他送行!”宁宁眯起眼“我就是要让她们的灵位放满整个刑场,然后和姐妹们一起看他死!”   “我想她们也是愿意的。”她总是有些奇怪的念头,不过这个很好;到时候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宁宁看见一棵枫树,叶子已经泛黄“好快哦,已经快入秋了。”伸手。   “皇上见着徐知信了。”雨化田说的很平静。   宁宁回眸,皱了眉头“我以为此事我们有了默契,此举何意?”让明宪宗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有什么好处?若让明宪宗因此放弃自己,那么万贵妃绝对饶不过他;等下……连她都能想到的事情,雨化田怎么会不知“你?”   雨化田清楚她明白了“我答应的事哪一次未兑现?所以你应的事,不许食言!”   唉?   他的眸挺黑的,不过那是周围暗着吧……宁宁打了寒颤,现在只赶脚着自己好像被一条蟒蛇紧盯的猎物;连忙避开他的注视“那徐太医究竟说了什么,你也和我通下气;免得在老爹面前穿帮了。”低垂的目光闪烁。   “你需调养一年。”他言辞并未紧追,但紧迫目光未改“我想皇上许只为你定亲,不会成婚;这一年会有不可知的变数,所以你我都需要防备。”   是啊,她明白他的意思;谁能保证一年之内后宫那些女子就不会出幺蛾子。   “你不需如此,拖一年我不见得能全好,且我娘知晓了定会责怪于你。”宁宁心头浮出些热,一种自己从未自他那里感觉到的温暖“我没事。”   有人将她一拉,带入怀抱,抬头望着枫树;清冷的声音幽幽“我一直与你同看枫青、枫红,不想改了习惯;不是‘一定要在’,而是‘一直要在’!”   朱宁宁埋首蟒服,不动分毫,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本垂着的手,将他紧紧抱住;轻轻“嗯!”   清风而过,周围空寂……   (盂兰盆节:这个是中国古代节日,只不过现在日本保留继续过)   ◇◇◇◇◇◇◇◇◇◇◇◇◇◇◇◇◇◇◇◇◇◇◇◇◇◇◇◇◇◇◇◇◇◇◇   静室。   袅袅轻烟升腾,飘散于空中终化散为一缕缥缈。   神龛中无字的二尊灵位并列着。   手中的佛珠,嘴里的佛经都昭示着主人此刻的虔诚。   就在这阵阵香烟缭绕中,有人推开了门,随后又关上。   “你好久都不曾来此了。”来人坐在后面的蒲团上。   流金的眸微动“你一切可好?”   “也没什么好与不好。”那人是个有些年纪的男子,无发,受过戒的顶,身穿僧衣“不过你很好是嘛。”却看上去没有半点和尚的感觉。   白色的庶服,腰间一根细绳权当腰带,简单的很可还是衬着他清俊雅然“一直在血雨腥风中,也感觉不出好与坏的区别。”   “她还是老样子吗?”和尚也一边礼佛一边有句没句的聊着。   “有了年纪又历练了,总算不那么操心了。”他喜欢这里的安静,是真正的安静,有些东西他都可以不隐藏“皇上有心栽培她。”   和尚没有表情“这对你不是好事。”   “这对我算是好事。”   和尚这才看了他一眼“戾气少些了,你身上的气变了些。”   “过段时间我会带她过来。”   和尚蹙眉,粗声“不行!”   “她一顿斋饭就能对付过去。”   “你在想什么?!”和尚起身,半跪在他身边“别忘了……”   “正因为我不曾忘怀,所以才会带她过来。”描金的眼线能掩藏起眼睛里的情绪。   但他不会被迷惑,和他对视良久。   “我不反对你用计谋,可连他们都要利用,是否有违孝训;我不同意,不许你带她来!她没有资格来!你没有权利私自做决定,想想他们是怎么死的吧!若不是她……”   “守不住自己的位置,被夺了也是活该!”长年的宫内生活让他学会什么叫冷酷无情,什么叫紧握权利“正因为与她有关;她欠的必要还我!”   和尚看着狠绝的他“你还是动了情,和你爹一样……”   “我和他不一样!”他的情绪波动了下“一点都不样!我会守住她,牢牢控制着她;她会牢牢坐在他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位置上,而我却是掌控这个位置的唯一之人!”坚定如铁“她和娘不一样,我和那个懦弱的人更不一样!”   “哈哈。”和尚仰头大笑“别在这里说这种废话,定王已经查你的事情;一旦事情暴露,你以为她还会对你那么好吗?你是她祖宗无论如何都要置于死地的人,就算到了本朝,也不曾停止!”   “怎么会暴露?”冷笑“定王,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莫说查不到,查到了又如何?你看皇上相信谁。”   和尚也是察言观色之人“你的意思是皇上早就知道?”   “皇上只想借种。”108颗的佛珠在指间转着,黄金戒闪过光彩。   和尚并没有因此高兴“所以别对那个不着调抱有希冀,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更在乎身体的归属,你不许再私自行动……当初差点让万贵妃知晓,已经是万般危险;现在你还不能赌这个!”   “我带她过来时,你回避。”虽然和尚阻止,可他似乎心意已定。   和尚猛然起身“好好好,管不了你了,我不管就是;不过你最好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朱宁宁也不是真的白痴吧。”   他闭上眼,诵读地藏经,为亡者超渡,希望他们能尽早入轮回。   和尚恼恨,拿他无法;甩袖而去。   静室内只剩下他一人。 ☆、第 58 章   坤宁宫外。   王皇后未被废后自然依旧居住在坤宁宫中,如今说是万贵妃协理六宫事宜,其实权利都控制在她手中;坤宁宫门可罗雀。   宁宁几次想进去请安,但都忍住了。许她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反正她是把太后、皇后都得罪就对了。   还是拖着酱油瓶去读书吧。   “崔嬷嬷,太后娘娘那里呢?”她不信太后得知儿子被抓,孙子被废为庶人会一点动静都木有。   崔嬷嬷低下头,未回话。   宁宁明白这该是她娘的意思,娘亲是心狠手毒之人;他几次三番想置自己于死地,万贞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何况如今后宫都是她的天下了;此事上明宪宗不会徇私,太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公主,徐太医都说您忧思过重,还请您放宽心;娘娘甚为担忧啊。”崔嬷嬷见她眉宇蹙起,便开口劝解“您能管百姓事,可有些事,您真——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娘娘真的对他所做之事一无所知吗?”   这?宁宁迟疑下:这事,真不能细想。   “怎么这么吵?”一阵喧哗声从乾清宫放心传来,她还没想呢声音就扰了。   崔嬷嬷立刻遣人去问。   明宪宗让有天才之称程敏政教导她关于四书五经方面的知识,还有正史、地理、天文、历法、诗经、兵法、各朝典故等等;基本上能想到的她都要学,虽然生活在这里年头也不少了,可对于咬文嚼字她还是二个字——头疼!   出口成章对她来说真的木有出口成脏容易。   明宪宗爹不是要嫁女儿,是要她考状元郎啊。   遣去探的人回来。   “何事?”   “回禀公主,太后娘娘带着一批朝臣恳求皇上收回斩崇王之令;改为流放,正在乾清宫闹呢。”   “荒谬!”朱宁宁脱口二字,太后脑子进油了吧,还是进的地沟油;又或是用苏丹红抹口红了?   谋逆唉,如何放?!   搁太祖年间估计都够死三十多回了,开毛玩笑;这要是都能给放了,以后的宗室王爷们还不三天二头给你谋反玩玩。   “怀恩挡了吗?”可不巧了,这二日雨化田有事不在宫内;怪不得这些人敢来闹。   崔嬷嬷不说话。   真是!   “御前的锦衣卫都是吃干饭?”宫内的锦衣卫和马进良、谭撸子手下不是一路的;宁宁折转方向“立刻让马进良派人过来,敢趁雨化田不在闹事,我看他们都不想要脑袋了。”   “公主,程大人还等着您呢。”崔嬷嬷提醒她。   宁宁本不理会:毕竟如果此时让太后哭闹而软了明宪宗的心,纵虎归山,第一个伤的可能就是西厂……但走了没几步心中又另外有了想法;还好此刻紫禁城里没有后宫不能干政的那块铁牌子,此事她决不能让太后给扳回来,却也要想个不出面就能将事办成的法子才是。   不孝在大明也是不好。   “崔嬷嬷去请我娘旨意,仁寿宫的宫人全部杖毙!”   既然你要闹,不如我们闹的凶一点;砍断你的手足我瞧你如何再张牙舞爪。   ◇◇◇◇◇◇◇◇◇◇◇◇◇◇◇◇◇◇◇◇◇◇◇◇◇◇◇◇◇◇◇◇◇◇◇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她得到方建宗的回报:乾清宫殿阁大门紧闭,太后撤去了翠环珠琅、褪下华服锦衣;在紧闭大门前哭闹着什么‘请皇上顾念兄弟血脉,手下留情’。   坑爹了,她一直以为中国宫斗就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致人死地,或者是一杯茶、一株花就能代替麝香、红花之物无声无息的将不该出现的人都给处理掉了;NND!   都说朝鲜皇族都是学明朝的制式,感情连宫内都是学了明朝的;奶奶啊,你以为自己是在给韩国宫廷苦情大戏当版本啊,是不是姐弄张凉席让您跪席待罪?!   崔嬷嬷已经回转“殿下,娘娘说是该如此;仁寿宫一众人等伺候太后不利,自然该全部杖毙;娘娘也传令让六宫所有宫人观礼。”   低头看了一眼繁体的书:咱是步步四爷党不解释。   “让人端水过去,秋季干燥,太后又二日水米未进了。”她很是平静“若太后不肯喝,你让端水的宫女说一句,就说是我说的‘绝食也是要喝水的’。”   崔嬷嬷听了这句也怔色一下,随即点头“是;娘娘说此事也请您莫要出面,恐……”   “大殿的锦衣卫何时换防?”她断了崔嬷嬷的提醒:姐木有那么笨,枪打出头鸟;姐做了他们几回悲催鹦鹉了;哼,就是个二傻子,如今也该知道疼了“不过娘还是要出面的,莫让皇后当着群臣又演了回孝顺媳妇;苦劝也好,跪劝也罢;只说让太后回去将养着,什么劝爹的话就不要说了;她就算说了太后也不信,说也白说。”   崔嬷嬷一个劲点头“太后闹的动静这么大,还是想请您出面。”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程敏政就好像没有听到主仆二人说什么,继续讲着学问。   “面还是要出的,不过不是现在。”朱宁宁指翻着面前的书本“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瞧这话说的多好;太后娘娘也该好好学学才是。”   程敏政目光微微从书本上移开些。   “那水你请徐太医瞧瞧,他是太医院之首,毕竟是我的亲祖母,可不能让人给害了。”宁宁则似将心思转到那本书上。   崔嬷嬷不是很明白她所指,但不敢不从;便又退下去了。   程敏政继续朗读着“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国。”   “先生,这句的意思我有所不明,可否请先生解字释意。”宁宁挺认真的,逐字逐句都求一个明白。   程敏政看过来,却未言语。   “是宁宁问了个蠢问题?”朱宁宁目光依然落在书本上,用二指捏着书页,翻着。   “这句的意思大致是君子在家中便可学习治理国家的教育,对父母孝顺可以用于侍奉君主,对兄长恭敬可以用于侍奉长官,对孩子慈爱可以用于体恤百姓。”程敏政解释了一下。   宁宁笑起“那‘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又是何意?”   “不能管教好家人而能管教好别人的情况是没有的。”程敏政给出了解释。   “哦,这样啊。”她这才恍然大悟“挺难的,过去读的这些基本上都还给老师了;过了这些许年又读,倒多了几分感悟。”四书五经她过去就读了,不过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殿下。”程敏政放下书册,作揖躬身。   朱宁宁没有抬眸“程老师,唐朝魏征曾比君为舟,民为水。”   这是三岁孩童都知的典故,不知她此刻提出何意。   “宁宁有些不懂,难道朝廷就只有皇上和百姓?百官又是什么?”她一直不曾抬眸“是鱼吗?助大船行进,保持水里平衡;还是阻止大船前行,污染了清澈水源?”   程敏政从未想过这样的官员之说。   宁宁笑起“我也随便想的,魏征说了君、民,那臣子呢?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选在君王侧辅佐的人才,有着百姓望而生畏的权利,便不能算是普通的民了吧。”   “虽手握权利,可那也是皇上所赐;臣子怎敢逾越本份,臣子也是水,载舟的水。”程敏政恭敬回禀。   “所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了?”挑眉。   程敏政天生聪慧、从政多年自然听出了她话中所指“臣不敢,魏征所说是君王该施仁政,莫忘了隋炀帝的残暴……”   “我爹是炀帝了?”笑问。   程敏政退了半步“殿下——”   “师傅见过河鱼吗?”倏然她有改了口吻“那种生活在河道里的鱼。”   程敏政一时有些不明白她跳跃性的思维“见过,公主是何意?”   宁宁不答,继续问他“那程师傅,可认识赵怀安?”   程敏政是文官,但见过他几次“也只见过,不曾交谈。”   “上次灯会我正巧与他相遇,便说了几句话;其中有一句便是我对他说水清则无鱼,他答我不能用血池养鱼。”宁宁目光远望着“宁宁才疏学浅,想的也许不是正确;可想来这鱼便是你们这么百官,若是好鱼自会养好了水,供舟快行;若是死鱼,腐烂恶臭反污了本好的水,塞了河道,阻舟前行;这水里好鱼多时烂个几条反倒是给水添了养分,可若这死鱼多了……我是应了他不拿血池养鱼,可真到了阻塞河道之时,哪怕是血流染河不是也得清扫嘛;只有把死鱼都捞光了,才能畅通了河道,让舟继续前进;但恐染红的水不能一时就清澈了,还得红上一段时日;更何况捞的时候,死鱼、好鱼哪能轻易分清不是;若捞起了一网死鱼中夹带着好鱼,必是惋惜却也是无法的。”   这话她说的半暗半明,程敏政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出端倪“殿下,小臣不明您所说,若有吩咐可否请您明示……”   “程师傅人称神童,若不懂我这点粗鄙的话语,我爹便不会请你来教授我大学之道了。”宁宁目光一转,灵动而犀利。   程敏政不自然避开了与她对视,不语。   “您不是不明,而是不愿明吧。”她弯起嘴角“是啊,此事连娘亲与我都不便出面;您一个文臣又能如何;不到国破山河碎,也出不了屈原、文天祥。”苦笑。   “什么文死谏、武死战;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笑话,有的不过是自己官位仕途、身家妻子!”起身负手,抬起下颚“平日你们都说东厂如何把持朝政、西厂如何权倾朝野,可真有了事,又能指望你们什么?” 头上除了那只凤簪一无他物,却莫名不怒自威起。   程敏政抬头“公主此话差矣……”   “差吗?”宁宁争锋以对“如今爹被太后逼围,旁的事都好说谋逆是什么罪?!还需要我教导你不成?你泰山是阁老,却一不出面,二不出声;你也算是我大明臣子,却还在这里心安理得教我所谓修身齐家之道;任由太后带着这一些不知存何心的大臣如此堵在乾清宫门口,便是那市井泼妇也不该如此吧;莫说什么此事你无能为力的话,若是交在雨化田手里再难他都能想办法解决了;所以,程敏政大人,你莫道东西厂太监如何如何!若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我爹又如何偏信他们的话?同是一张嘴,为何你们这些东林才学就不能让我爹偏信呢?若你们文臣武臣齐同一心,今日我爹会如此狼狈的被自己的母亲所逼?!”   程敏政站于原地不做声。   宁宁深深叹口气“你们一口一个为国为民,如今又让太后拿着孝道逼着我爹;我娘与我如何出面?太后是长辈,这话不重她不会听;重了呢,我娘与我便是不孝大过天;偏给你们一个个当是笑话谈资了不是;好吧,既然你们不出面替爹分忧;便还是我来做吧,不孝便也是我不孝;养你们这些不能替主分忧的文弱书生真不知是为何。”   “若不是万贵妃……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程敏政憋红了脸。   宁宁立定,挥手“你们都退出去。”   遣走了殿内宫女内侍。   程敏政见人都走光了,抬眸“公主所言句句不差,可造成如今的困境也是因你母亲……”   “事已如此追究何意?”蹙眉“朱祐樘不会复生,新皇嗣也不会立刻降临;便如此,你们这些朝官便眼看着我爹困顿了?请问这是你们的报复吗?”   “臣不敢——”   “可你们就是做了!”宁宁紧盯着程敏政“程师傅,我可以实话告诉你;雨化田今日不在宫中,但我相信我爹已遣人召他回转,莫说我万安没提醒过你,一旦他回来;我便想怜惜恐也难了,程师傅是聪明人,宁宁将话搁下,听与不听全在于你;但望你转告李贤大人,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若真是年老无为内阁之位他还是趁早让贤吧。”说完不待程敏政回复她便拂袖而去。   ◇◇◇◇◇◇◇◇◇◇◇◇◇◇◇◇◇◇◇◇◇◇◇◇◇◇◇◇◇◇◇◇◇◇◇   出了交泰殿门口,抬头便看见了万贞儿。   “娘亲?”宁宁有些未曾料到。   万贞儿笑的非常慈爱,就算是飞扬的双眉如今看起来也温柔多了;伸手将她搂过“娘的宝贝果啊,果然是长大了;累了吧。”   “还好。”她听到了自己的话吗?恐是听见了“那都是小儿愚见……”   万贞儿用指点在了女儿唇上“走,回长春宫;娘命人给你准备你喜欢的膳食,几日未见你似又是瘦了。”   “不用了,徐太医在为女儿调养身体;还是吃那些就好。”宁宁很是听话“您可莫拿好吃的诱我,我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啊;真的破口吃了油腻的,那前几日吃的那些无味食物的苦可就白费了;您还是多准备一些爹喜欢的,爹这次才苦呢。”   万贞儿和女儿一起走着“何时这么听话了?历了这么多事,果是不同了。”半搂着女儿“长大了,娘的开心果宝贝果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了;你这样娘才放心些。”   朱宁宁靠着她却实在笑不出来。   现在莫说是吐槽了,她连吐水的心思都木了。   这崩溃了的龙甲剧究竟要朝哪里发展她真的不清楚了。   好好的飞甲穿成了鬼灯文,好好的种田文变成了宫斗剧;尼玛还搞绝食,你当你韩国长篇苦情大戏啊;坑爹太多只能拿娘来补了。   “爹的打算娘知晓了吗?”宁宁得空问道。   万贞儿笑脸停了“你呢?你也觉着那个朱承风好?”   “不是他好,是他爹不够好。”宁宁无力“爹是为了我好。”   “可这等逆心的。”万贞儿怎能不担心“选了别人一样能让雨化田处理了。”   “可以后雨化田便也惹上了麻烦。”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有心人将事情告知未来坐上龙位的人;不好办吧“娘,爹是希望他一生都能如现在辅佐女儿的,爹知道培养个人不容易;女儿与他的情谊旁人比不得。”   万贞儿勾起嘴角“光情谊好有何用?他总是个阉人,你是金枝玉叶;宁宁,娘希望你一生幸福。”   “能同看枫叶青红更迭便是女儿之福。”挽起万贞儿,面向前路。   万贞儿不再多言。   “启禀娘娘、公主,太后支撑不下去,昏倒在乾清宫前。”后面跑的急切的太监来禀。   万贞儿回头“还等什么,立刻送回仁寿宫;将太医院所有医者都招来。”   “是,是是。”他还未跪下又起身,急冲冲跑回去。   万贞儿看向女儿“走吧,总逃不掉的。”   “娘亲先行,我去见见马进良。”太后昏倒了,乾清宫前的那些人也该处理一下了。   万贞儿明白“你快去快来,你爹最重孝;我真怕太后如此,他会心软。”   “娘放心,就算女儿肯,雨化田也决计不会让死灰复燃的。”宁宁匆匆欠了个身,便立刻转身而去。   万贞儿看了一眼崔嬷嬷,崔嬷嬷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目光便快步跟上。   “我们去仁寿宫。”她对自己身边的侍女说。   母女转了方向,各自行动。   ◇◇◇◇◇◇◇◇◇◇◇◇◇◇◇◇◇◇◇◇◇◇◇◇◇◇◇◇◇◇◇◇◇◇◇   锦衣卫在宫内自然也有值守机关,她还未到,就见马进良带着人马而来。   “督主已回司礼监。”马进良见她前来,大步上前“我现在把乾清宫外的人都换了,然后去见督主;公主还是先去仁寿宫。”   “遣人弄碗滋补参汤,便能搪塞了。”宫里的老把戏“你看见雨化田,莫让他去仁寿宫;太后随时会醒,见着我都不定说什么,见着他说不定反会将对我的不满都撒气到他头上。”明知道自己这话传到他那里是废话却还是想嘱咐,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何事该沾何事该躲。   马进良点头。   宁宁瞧着他离去。   崔嬷嬷便提醒她“公主,我们也立刻前往仁寿宫吧;不然皇上……”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叹口气“走吧。”反正如何都躲不过的。   仁寿宫乱作一团。   明宪宗,万贵妃,其他宫妃。   太医院太医。   宫女、内侍。   崇王势力庞大、党羽众多,一时内不能全部清除干净;所虽被羁押可还有能耐撺掇仁寿殿,妄图求得宽饶。太后闹了很久,明宪宗却硬下心肠;所以老婆子用了最后一招——绝食。   瞧,这才第三天便有了昏倒之事。   宁宁到后便直接入了内殿。   明宪宗十分担忧的坐在床榻边“母后,母后……”   钱太后面容憔悴、紧闭双眼。   万贵妃站在明宪宗身后,神色阴郁的很,脸上带着泪痕。   宁宁看见了徐知信,二人目光如若往常。   不敢太过靠前,就怕老太婆好像雷达感应器一样抓着她哭喊啥让她求明宪宗、求雨化田放过老六;这种狗血剧在看似都是才女的宫里经常出演。站在了她娘身后,扯扯她衣服。   万贞儿打开她的手,好似埋怨她去的太久了;又在扮演好儿媳妇。   真的,有意思吗?   就算里面都烂透了还要维持表面的光鲜面子,人啊,哪里的最假?除了做模特的假人,估计就是这紫禁城的宫妃了。   亲,她能改回种田文吗?!   看见宫女奉上了膳食,宁宁起身拦了一道;如今她拿这吃食挟人手脚,就是端上去也是被她一推浪费的;过于打开一瞧,眉宇冷寒之气便起“太后如今脾胃虚,这么厚的粥食用的下吗?换清爽的薄粥来,不要水,换奶品来。”牛奶养胃。   宫女立刻退下,换食物。   这就是富贵人的毛病,过去吃的太好便不珍惜了;真如一直贫穷的百姓她也不敢用这招。   “是宁宁吗?”钱太后似听到了她的声音,虚弱的问“宁宁。”   此刻被叫着绝不会有好事,她肯定哭着闹着让自己求明宪宗放了崇王;自己不肯便是大不孝,不念亲情;肯呢,她亏不亏心啊;明里暗里都想要她命的人为何如今要自己来救?   “太后。”转身欠身行礼,不等她开口,先直接跪下了“祖母要保重身体,王叔虽然罪无可赦,可留下的子息还需活不是;若再失了祖母怜惜,他们于孤儿一般;宁宁恳求祖母莫再生六叔的气了,让他也去的安心……”   ◇◇◇◇◇◇◇◇◇◇◇◇◇◇◇◇◇◇◇◇◇◇◇◇◇◇◇◇◇◇◇◇◇◇◇   司礼监。   自然有人将刚才乾清宫外的人员写成了一份名单。   “这些人以后不用再出现在乾清宫了。”雨化田扔下名单“皇上是不会再想见的了,去查一下,看谁挑的头,出的主意;挑头的便连根拔了。”   马进良转念“督主,此事会否和定王有所关联?”   “难说,还没能进去吗?”定王府看似松散,实则用的都是从南边带来的人;生面孔很扎眼“南边怎么说?”且能跟来必定是得利的,既然在京城不能泼进去水;那么在桂林府的定王府呢?他就不信这世上都是不喜银子的人,用盐商的话说你有清风傲骨,我有金玉化水;淹都能淹死你。   “南边传来消息已经化了几堆骨,他们彼此都不知,正好互相做个监视;也把我们几人带了进去。”这方面是谭撸子负责的“但暂时还未有消息。”   “一定要找到确实的消息。”这是为了以后埋的线。   马进良压低声音“督主,既然崇王这么能闹腾;为何不尽早……省的宫里乱成如此。”   “希望越大绝望时便越痛!”谁说他的报复到他入狱那天就结束了“这些不就是成果。”手指瞧瞧桌案上的那份名单“让这些人藏了还不知以后闹出什么事呢;闹闹也好,闹总比蛰伏待机的好,趁早断了她对谁都存的善念;更何况如此闹着皇上心里不舒坦更不会太理复杂朝政。”   此念非是马进良问他是不会说的,有时候朝堂后宫的闹腾对自己反而不是坏事;他要将根基扎稳,没有几次闹腾松了过去的地基,他这树根要怎么伸展开来呢。   “可皇上一向慈善。”马进良还是有所担心“太后是他生母……”   雨化田却并不担心“他始终都是皇上。”帝王有万千想法,唯一条所有皇帝都一样“这几日,你暂守乾清宫便是。”   “是。”马进良不再多言。   谭撸子从外面走入“督主。”   雨化田看了一眼屋内的艳媚的红菊“何事?”   “督主,银号那边动了。”   “哦?”雨化田接过小顺端来的茶“这么长时间,也亏得她耐心好。”喝了一口“先不要动,看她究竟会引出谁来。”   “是。”谭撸子也是这么办的。   马进良目光凛然“督主,会是定王的人吗?”   雨化田目光一转,看着那深色茶水“不管她是谁的人,敢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嘴角浅抿。   马进良看了他一眼,谭撸子、继学勇站在一边。 ☆、第 59 章   ……   太后凶狠的指住她“你算什么东西,宠信人不人鬼不鬼的阉人;你,就是早盼着他们都死了才好!”那脸上的狰狞仿佛她就是她杀父仇人“你个祸害,害死了我祐樘乖孙不够,如今还来祸害我儿,赶明儿连皇上都要被你连累了!   额角处的疼痛不及米粥的狼狈。   摔!   你苦情大戏不演,改演韩国恶婆婆了;你当你白美人,姐也不是具恩才!   曹少钦,姐待会儿就去找你重练武功了。   躲过夺命玉枕头袭击,没躲开米粥泼面;这能怨谁,咱不是哭天抹泪的怨天尤人的,这主要是怪姐自己不好,这躲泼水的速度不够啊。   万贞儿连忙归去“太后娘娘,这崇王是你儿子;难道我家宁宁就不是您的孙女了?他犯了顶天的大罪,还是宁宁撺掇的不成?”   “娘,多言多错;如今就算不说也是错,说了女儿也一身米粥了,何必说呢。”朱宁宁微微推开万贵妃,冷眼瞧着周太后,磕了一个头“孙儿谢太后娘娘体恤孙儿!”   她不怒反恭顺之态让万贞儿心中疑惑。   “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若真感念我对你的好,就保你王叔……”   宁宁冷笑,自顾自起身“太后奶奶,您也是和钱太后一路明争暗斗过来的老人了;怎么临了临了忘性大了,是咸盐粒子吃多了吧。”   “放肆!”周太后抓住身边明宪宗“你瞧瞧,她其实就是个这样的孩子,枉费你为她所做的;皇上,你认清了吧。”   明宪宗也对女儿突然如此放肆有些不满。   “毕竟是我孙儿,不可污其清白、损其尸身。”宁宁笑颜而起,大声而言。   什么?!   周太后紧抓着明宪宗,自顾自说着;可还是听到了,转头。   万贞儿立在旁边“儿啊,这话是何意?”   宁宁不看他人,只盯着周太后“太后放心,我定不会让人辱及王叔尊严;西厂内几个有手艺不错,定然能将王叔尸首修补到看不出曾身首分离;金丝楠木的棺材我也定然让人走个七次漆,如今天气还炎热,很快就能用的,一定不会误了时间;抄家时得的玉器,只要王叔说出名字,宁宁也不会吝啬定当送还为冥器了;只是墓地,风水之事必要慎重;孙女一定会让人挑个好地点,让人多种些槐树、柳树的,不会让其魂魄飞散。”   “你,你!”周太后听后气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指着她;何等阴狠,槐树是何物啊,锁魂定魄的阴木!她这是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啊。   哼!   宁宁向明宪宗欠身“宁宁自知无法排解祖母心中烦忧,便不敢再在这里扰您休养;孙儿告退;父皇,母妃,宁宁告退。”   她怕明宪宗心中不悦便不曾将太后也知晓崇王所作所为之事告知他,如今周太后不要脸面了,她何苦还要做好人。   出来仁寿宫,便直奔司礼监而去。   ◇◇◇◇◇◇◇◇◇◇◇◇◇◇◇◇◇◇◇◇◇◇◇◇◇◇◇◇◇◇◇◇◇◇◇   一个时辰后。   司礼监。   雨化田望着自己餐碟堆满的东西,放下了筷子。   “吃啊,你看你又瘦了。”姐知道你有一张姐万分妒忌的锥子脸,可太瘦就不是惊艳而是惊恐了“我已经遣人去广东文昌运些鸡过来,上次那里送来的鸡你倒是吃了多顿;还有淡水虾、海参,也不知运过来的东西能不能新鲜,不过亏这天开始没这么热了;我还让人去皇庄看看鹌鹑蛋和鸽子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这些东西在现代很容易吃到,但在古代也算是好东西了。   雨化田瞧了她一眼,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这里的东西本就做的清淡,只一顿她是可以吃的。   泪奔了。   咬了一口蹄筋,终于吃到有味道的东西了;滤去了油的鸡汤好鲜哦。   “我以后三天能和你一起吃个饭吗?”宁宁吃的那个欢“你都不知道徐老爷子开的药膳那个难吃啊,姐的口舌之欲都木有了,都木有活下去的念头了。”自己是吃货,不吃不能活。   “不许胡言!”雨化田已经知仁寿宫里的事了,拿起玉碗,喝了半碗汤。   宁宁低头,吐舌。   “你又小鸡啄米。”她是满满一碗饭。   “食不言寝不语。”放下玉碗,接过小柳递上白帕;拭过嘴角“仁寿宫里的话多了,便只将她说过的一句讲了也就是了;皇上在呢。”   “我就不是她孙女了,儿子才是宝,女儿就是草!”她怎能不气“难道她们就不是女人了?怪不得人都说女人的低贱都是别的女人作践!”   雨化田瞧她蹙着眉,吃的气呼呼的;也不再多言。   “你也多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事情这么多才吃这么少。”宁宁瞧了一眼他的餐具“你就别让我担心了。”   “管好你自己的嘴。”话多边错多。   吃完了,她满足的放下筷子;基本上不多的菜都入了她的肚子。   雨化田一直坐着,哪怕自己不吃;也坐着看她吃“宁宁,过几日陪我一个地方。”   “好。”摸摸小肚子,满足。   雨化田瞧着她那种信任的模样“也不问问去哪儿?”   小柳命人伺候二人净手、漱口。   宁宁将水吐在漱口杯中“我虽然姓朱,可又没百来斤;你卖我何?更何况我在你手里才更值钱,给别人才掉价。”   雨化田擦干手,放下帕子;起身。   宁宁见他起身,连忙加快了净手;草草擦了下便也跟着他出了花厅。   司礼监没有灵济宫的内花园,房间层叠;只有一个小亭,离了一些距离栽了几颗桂树;据说还是曹少钦在时种的。   而今正是桂花飘香的□月,所以此处倒不失为一个雅处。   看花朵,这里种植的还是金桂。宁宁对花卉了解也不多,只是桂花能入菜,所以曾见过几种普通的桂花,什么丹桂、金桂的。   “说来也怪,这桂花离的近反而闻不到;只有远远的才能闻到一股股的香。”站在亭内,看着稍远处的桂树“看不出啊,他还有这雅趣。”   雨化田坐着,喝了一口清淡的桂花茶“桂谐贵字,他反俗了。”   “说起来,我们也有一年多没去看过他了吧。”其实曹少钦还活着,但早已不在宫中;雨化田管皇庄时给了他一个庄子住着。   放下茶杯“怎么想起他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宁宁回眸“刚吃好饭,你就不能不喝茶。”   “公主,这桂花水里没放茶叶。”小柳站在亭外说起“督主现在睡前、饭后都不再喝浓茶了。”   雨化田瞥他,小柳低头。   宁宁朝八大内侍挥手,内侍向二人行下礼;便暂离了。   雨化田不动声色,只待她先说。   “我想过了,如今这局面为了不让爹心软,我会尽快回复爹定下这桩婚事。”宁宁与他商量“你觉得如何?”   雨化田想了下“有了定王做牵制,皇上自然不会心软的;此事恐不需你去回复,这二天他也会找你。”   明宪宗也需要有这桩婚事坚定自己除掉老六的心。   不过还有一年,一年之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是嘛!   “小雨哥,那几个箱子还在吗?”宁宁坐到他身边。   雨化田眸微抬“又要做什么?拿到时候说是烫手的,连贵妃都不让知道。”   “你要动人了。”她明白乾清宫前的那些人恐今生不会再出现“我想把那些东西送给赵怀安!”   “疯了!”雨化田立刻反对“一把火烧了也不能给他。”赵怀安是什么东西,敢要那些他都觉得烫手的东西嘛。   宁宁抿下唇“我知道你肯定会反对,当初有了这东西我也是忐忑的;这东西据说宋朝就出现过,落在一民手中,结果差点造成大灾……”   “知道还敢妄为。”雨化田一掌拍在石桌上“死了心,东西不能给他。”   宁宁看着他手中佛珠重重敲打在石桌上,绕着佛珠的手便是手心有着一条重痕的手“他自诩是大侠,我便要他看看他要保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雨化田声音都寒冬起“不需要。”   “你怕这些东西落入定王之手?”宁宁反笑了起来“这不正好,我拿这几个箱子当做敲门砖;瞧瞧赵怀安是否真是所谓侠义之士,若东西落在了定王之手;我便用箱子为借口昭告全国,他赵怀安不过是破坏安定的恐怖分子;我想给他这个头衔,曹师傅也会挺高兴的!”   “愚蠢;他本来朝廷要犯!”既然如此何必当时饶他“多此一举!以为他会在乎再被通缉!”   “你比我聪明,自然知我所言的。”宁宁反驳“当初饶他是我西厂添彩,而今再通缉便坐实了他的恶名;我若是个普通百姓,肯定会想啊;第一次是东厂陷害,第二次又陷害?!难道他是被陷害专业户?”苦逼的娃不解释“放心啦,我会用流言杀死他的名声!”   人言可畏。   一张嘴怎敌白张、千张。   “他若让这些东西落在定王手中,你怎么杀我都问心无愧。”那是她的底线“小雨哥,这些东西在西厂也是烫手,交给爹也不过一烧了之;与其无用的放着,不如用它来敲碎赵怀安。”   有时候杀一个人不需要见血,杀了他的名声便够了。   雨化田对她为何提起那几个箱子的用意了然于胸了,缓了眉间紧皱“不需如此,我能应付。”   “我当然担心了,召回的那些人对你还心存仇怨;而这次要动的也不是普通份量的。”宁宁叹口气“我还真怕这些东西落入定王之手,也怕那些聚贤镇的人投在定王之下!”   “所以东西留在西厂最安全,至于聚贤镇的人。”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会让乾清宫外那些人的下场告诫了他们,若执意不听;该换还是得换,还在他们也给你积了好名声,不算用处都没有。”雨化田起身,走到她身后;单手按在她肩头“放心,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你担心;你和程敏政好好学,他是个有学问的。”   “可就是太无聊了。”只知道照本言读“若不是你事多,我宁可跟你学。”   “收你这么笨的弟子污了我的名。”雨化田难得回这种话,虽还是冷言冷语。   宁宁转了身,伸手抱住他的腰际“嘿嘿,我也不想你做我师父的;人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谁要你做爹啊!”要做也做其他的。   雨化田弹指上去。   宁宁额头火疼,立刻放开他,捂住额头“嘶——你就不能下手轻点,我这块额头骨都快被你打穿了。”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雨化田白了她眼。   小气!   噘嘴!   又不会少块肉。   干嘛,天天洗澡的姐身上有异味啊?让我抱一下你又不会怀孕,小气巴拉的。   姐可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也是人!   只是抱一下嘛,他身上有种好闻的檀香味;而不是爹那股子什么香料。   “是啊,不想被我抱;和我娘搂搂抱抱就不要紧对吧!”宁宁负气起身,委屈万分“那为何要说与我同看枫青枫红,要看你去娘一起看啊!你是嫌我长的难看吧,真对不住您;我这就回去,我这个难看的不该来的,吓着您了……”   “宁宁!”他厉声而起。   自知失言,将头撇在一边。这里毕竟不是灵济宫;他虽掌了权,却还有些人知面不知心;可她心中就是这么生气,想起他和娘的事,那不是根刺;是一根钢针插在了她心里。   绕着佛珠的手伸到她背心上,只需稍用力便会让人向前跌去。   她自对他没有防备,面向他跌落。   薄唇贴在她耳廓上,一臂抱着娇小身躯“宁宁,什么都没有;信我!”   “骗人,你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啊,挣扎“我就在门外,一晚上你都不曾出来……”   他手臂用力定住她的身,不理会四肢的挣扎。   朱宁宁毕竟是他所知的,不一会儿便安静了。   从来不解释任何事情的人解释了,虽然不够清楚,可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的事……他懂她的介意,并愿意化解她的介意……或许这对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这种改变不是一点点,甚至不是一天二天能改变的;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的?   因身形不稳而着急抓着他的衣服的手又攥紧了些,心跟着颤起来,可仍倔强负气“我,不信!”   你快点再解释啦,明明待了一个晚上,如今又说没什么;你说谁会相信。   “我若和风里刀独处一个晚上,你信不信啥事都没有?”哼,就欺她在意是不是了。   雨化田笑起“我信。”   摔!   这次不是生气而是太刺激了!   知道不,从来只懂浪费不懂浪漫的雨化田只用淡淡二个字就演示了啥是罗曼蒂克啊;高段啊!   啥风花雪月、啥花前月下,啥人约黄昏后都木有他简单的二个字力量大啊。   木有想到啊,真的木有想到啊。   小心脏啊,你就不要砰砰乱跳了;声音太大,影响情绪啊。   现在不许有人出现!   有出现的人姐都会让你们HLL的滚回老家去!   华山顾不群,现在你若还敢出来搅局;姐立马嫁给风里刀,让你家春哥孙女哭死不解释!   姐内牛无限宽。   春天你虽然走远,不过秋天毕竟是收货的季节!   姐春天走了,秋天也是一样的;内牛啊内牛,也不知是不是又开始读大学了,想当初别人的大学生活是枯木逢春、风花雪月,姐的大学是三栏式、多栏式;总帐、总分类账and明细分类账,等等等!!!   如今迟来的秋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果然是那句话,最好的留在最后;各路F女,你家督主姐笑纳了。   不好意思,小马哥;姐做了回玛丽苏,你们这对官配姐拆定了!扫锐,大不了我对你给他洗脚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啦!不过只能洗脚,想洗其他的人,姐西夏短剑伺候在边!   督主的腰身果然好细,姐,幸福啊,美人细腰姐就这样抱着;气死一帮子眼红F女不解释;督主大人啊,姐这生就算真的回不去也无憾了!   真的,我朱宁宁得你如此照拂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雨化田不习惯在这里与人这么亲近,想推开她些;可不料她抱的这么紧,轻易推不开。   “宁宁。”   她扭动二□体,就是不愿放手。开玩笑,好不容易抱到手的;哪能轻易松开,下次还不知姐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多抱一会儿,把姐过去受过那些委屈的本都抱回来!   “小雨哥,我会一直都在!”埋首在他怀中“一直!所以,你也一直要在!是一定要一直在,没我的同意,不许你不在!”   命令的口吻自她口中而出少之又之。   “若我不在呢?”偏他喜欢泼冷水的。   “我便也不在。”毫无迟疑的答他。   雨化田轻叹口气,任由她抱着,埋首胸口:这天说话就要冷了,怀里多个人,似也会暖些吧。   “宁宁。”   “干嘛。”让姐多抱一下不会让你少肉的。   “赵通要成亲了,你说过要给青灵一份嫁妆的。”   唉?!   宁宁在他怀里抬头“他还没成亲啊,我以为他儿子都快有了。”离他们从江南回来日子不短了吧。   雨化田低头“你说过与她死生不复见,赵通有请马进良他们去热闹……”   “我们也去。”她身边的旧宫女活下来数的着也就是青灵一人了,虽然在江南她放出狠话;可毕竟是雨化田,还是懂她的“我们不进屋,就远远看着就好。”   雨化田点点头“好。” ☆、第 60 章   “王爷,所有线索都被掐断了。”   定王这边得到了回禀。   “看似线索都引在内廷记录上了,可很多细节他都抹干净了。”   朱子舫看着他们书写的东西“这些恐都是他掌权后做的,一个小内侍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可奇怪的就是我们查出这些是早就抹掉的。”顾峰也觉得奇怪“在他入宫当年,甚至更早;他的双亲说是死于战乱,我们查了;没有丝毫线索,连个坟地都没有;那些内侍当权后哪个不在家乡建家祠的,偏雨化田什么都不做;我们查到记录上的他父亲那边还有人,可去打听都不知去哪儿了,说是早搬走了;为何这样?他怕人知道他过去些什么?”   定王看了,也觉得很是奇怪“顾先生是什么想法?”   “恐王爷也想到了,他是战俘入宫,那究竟是何人替他处理了父家母家的亲戚?但如今也是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原不需如此忌讳过去亲戚;他为何要处理了这些人?怕什么?难道是怕他们认出他来?”顾峰说出自己的想法“雨这个姓氏本就不多,只要他们还在广西,相信王爷一定可以找出他们。”   定王也是这么想的“这个不难;但听先生的意思是怀疑他不是雨化田?!”   顾峰不置可否“如今一切都不好说,想要在朝政上找事恐不易;西厂如今如日中天,万安在万贵妃的庇佑下也是偏帮着雨化田的。”   他们都知道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必须要除掉雨化田和西厂。   “本王得到消息,太后为了崇王之事和皇上起了不小的冲突;乾清宫外也跪着不少大臣。”朱子舫笑起“那个万安在仁寿宫也是和太后公然决裂。”   “王爷想利用这个机会?”顾峰听出端倪。   朱子舫点头。   顾峰觉得可行“此事许还可请另外一人帮忙。”   “谁?”   “赵怀安!”   ◇◇◇◇◇◇◇◇◇◇◇◇◇◇◇◇◇◇◇◇◇◇◇◇◇◇◇◇◇◇◇◇◇◇◇   二日后。   乾清宫。   朱宁宁奉传召而来,今日守殿在外的是继学勇。   “公主。”   宁宁打他身边过,微笑颔首后走入殿内。   明宪宗正头疼,坐在桌案后。   “爹爹。”欠身行礼。   明宪宗抬头“免礼。”   朱宁宁站在原地,不语不动。   明宪宗给怀恩使了个眼色,怀恩将殿内之人都遣走了,并关上殿门。   “你想好了吗?”明宪宗靠近桌案“上次爹说的话……”   点头“是,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明宪宗自然清楚是满意她的回答“徐太医说的事爹也知道了,先定亲,一年后成亲。”   “是。”宁宁关心不是这个,走上前“爹爹,太后娘娘还是不吃东西?”   “嗯。”明宪宗正为此事头疼。   宁宁上前,走到龙椅后伸手为父亲揉太阳穴。   “你有什么办法吗?”明宪宗还是问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年头也没什么葡萄糖可以通过静脉注射补充能量的,也不能真让老太太活活饿死“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如你就说让我的那几个表兄陪伴老太太如何?”   “外男怎能入后宫!”明宪宗当然不会同意。   朱宁宁坏笑“也不是真的,就对老太太说她若再不吃;就让那几个乖孙子入宫替父伺候她了,不过他们已经被废为庶人,不能轻易入宫;要入宫只能以内侍身份……到那时候您说老太太就是心中恼恨也会思量吧。”   “鬼丫头。”明宪宗被她的主意逗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爹是那么残忍的皇帝吗?”怎么说都是子侄。   宁宁吐吐舌“吓吓她而已,又不是真如此做;不过您最好说的当真的,不然老太太那人精肯定能察觉出您骗她……”   “没大没小,怎么说她都是祖母。”明宪宗轻打女儿一下。   宁宁不躲,继续为他解乏“爹,既然定王如此危险;您是否做好防范了?”   “雨化田就没安排?”明宪宗比起眼睛,享受女儿服务。   宁宁还真不知此事上他是怎么做的,不过也就那些手段“他目标太明显了,定王肯定防备着;他身边还有华山派的掌门师弟,我不喜欢那个老头;看我的目光就好像你女儿我是什么高级货物似的;爹,你都不知道吧;那个顾峰武功可不低,能和雨化田打成平手。”   “是嘛。”明宪宗漫不经心“放心,宁宁,既然是你要嫁的人,爹定然会护你周全;婚后你就在京城,定王世子也自然在公主府;其他的事我会找时间对雨化田交代的。”   “这个是自然,您真将我嫁到云贵那么远,我可要再想想呢。”宁宁撒娇“女儿再大也是爹的女儿,不想离开爹娘太远,将来有孩儿也希望能在爹娘身边继续尽孝。”   “你哦,就是嘴巴甜。”明宪宗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我听程敏政说了最近很是用功;好,你是聪明的;别让爹失望!”   “女儿一定尽力而为。”忠心适当的时候也要表一表。   明宪宗又闭起眼,享受女儿的孝心。   她却有种担忧上了心头:又将会有一场变动,希望不要太血雨腥风了……   ◇◇◇◇◇◇◇◇◇◇◇◇◇◇◇◇◇◇◇◇◇◇◇◇◇◇◇◇◇◇◇◇◇◇◇   交泰殿。   程敏政听着朱宁宁诵读着诗经中的大雅篇,纠正着她读音上的错误。   这几日,她精神甚好,读书的用功也多了几分;可自己这里并不轻松,西厂已经接连查抄了三名官员的府邸;岳父暗指过当时在乾清宫门外的人都将不会幸免;那可是数十家官员性命,其中不乏与他平日交好的同窗好友。   “程师傅?程师傅?”唤他的声音让其收回思绪。   程敏政有些失神“殿下。”为自己的走神而惭愧。   “您太累了。”宁宁微笑“要不我们休息一下?!”   程敏政揖礼“失礼了,多谢殿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客气她自然也客气。   崔嬷嬷命人送上茶点。   程敏政虽是她老师,但也碍于男女有别;坐的稍远。且有些坐立不安。   “殿下。”他突然下跪让崔嬷嬷疑色。   宁宁倒能猜到几分“师傅,我对佛法不懂,但也知道大慈大悲的佛中也有阿修罗佛弟子;程师傅,你们一直不是说妇人之仁嘛。”   “可他们的妻儿子女无罪,殿下慈悲为怀,抬手之间七级浮屠无数。”程敏政重重磕了头。   宁宁沉吟下“程师傅,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又何况此事牵扯太后娘娘和崇王谋逆,你觉得该饶?正因为我是成祖血脉,此事就更不能饶。”   “殿下——”程敏政不愿起身。   宁宁翻开书“此事你就断口在交泰殿,你从未说过我也从未听过;程师傅不仅是李阁老爱婿,更是国之栋梁;父皇缺不得你,本宫更不想换师傅。”   此话一出,程敏政懂了;西厂不过是皇上动手的一个执行者,此事其实都是皇帝授意的,看起来乾清宫外的事情是彻底惹恼了那位心慈手软的皇帝了;就因为他一直慈悲着,所以让人忘记了他依然是位皇帝!   ◇◇◇◇◇◇◇◇◇◇◇◇◇◇◇◇◇◇◇◇◇◇◇◇◇◇◇◇◇◇◇◇◇◇◇   原本查抄官员家已不需要他出面,但这次的正二品大员家他亲临了。   吏部尚书的李裕怒视着雨化田“你这个阉贼,祸国殃民;原以为你比曹少钦好些,是老夫低估了你……”   方建宗上前就想堵住他的嘴。   雨化田阻,微笑“本督也小瞧了李大人,还真是大奸似忠;就您这点本督就自愧不如!”   “阉贼!”李裕大怒“你想干嘛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别想,大明朝不能再出一个武则……(天)…唔唔。”   这次是真的有人堵住了他的嘴。   谭撸子使了眼色,李裕被押了下去。   微抬手,手上的佛珠是她所赠。   他读佛经,却不是个信佛的。   ‘我愿你即是菩萨,又是修罗。’   他随口说的所谓诞日,她都会记得送上一件礼物。   好一个即是菩萨又是修罗。   疯言之下她有别人没有的透彻。   没有一味要求他做什么所谓的好人,哪怕她其实不愿他杀人;却从不阻止他在建立西厂初期的血腥杀戮。   他是菩萨她笑对,他是修罗她亦笑对。   ‘我不信佛,我只信你!’   ——所以李裕,出不出的了另外一个;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督主,其余之事交给属下就可。”大头抓掉了,其他的便不足为患;马进良知道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请您放心……”   “进良,几日后是赵通大喜之日,这二日就不要让他见血了。”雨化田吩咐。   马进良明白“是。”   雨化田转身:李裕,接下来还有户部、刑部、御史的几个。   迈出李裕府邸,门外只有锦衣卫重兵把守;素朴的轿子等候着,兴许是随了那丫头的凡性,他也不喜欢万喻楼那种威风凛凛几人轿子,在京城太招摇了;那丫头出行基本都靠脚,偏万喻楼还敢在她面前坐几人大轿,怎能不让皇上反感。   就在这个当口,他眯起眼。   就在远处,有一男子抱剑伫立着。   看身形分明就是赵怀安。   哼!   雨化田弯身入了轿子。   ◇◇◇◇◇◇◇◇◇◇◇◇◇◇◇◇◇◇◇◇◇◇◇◇◇◇◇◇◇◇◇◇◇◇◇   凌雁秋从后面过来,压低了声音“赵怀安,时间要晚了。”   赵怀安没有说话,转了方向。   凌雁秋瞧着他重回来时路,而没去往和华山派顾峰约定见面的地点;自己转头看向那被锦衣卫重兵包围的府邸,随即快步跟上了他。   “崇正说过几日灵济宫又要办喜事,兴许能见到那丫头……”她跟在他身边。   赵怀安沉色“若她能阻止,今日雨化田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凌雁秋心中担心“赵怀安,难道你真想出手对付雨化田?”   “这个不由我决定,不过聚贤镇是不能用了。”那里已被西厂得知,大步离去。   凌雁秋站在原地看着他坚毅的背影,却追不上去了。   ◇◇◇◇◇◇◇◇◇◇◇◇◇◇◇◇◇◇◇◇◇◇◇◇◇◇◇◇◇◇◇◇◇◇◇   昏昏欲睡的午后。   宁宁才憩下没多久,乾清宫就遣人来唤;说皇上要见她;只得起身。   乾清宫。   迈入殿内,被怀恩引入西暖阁。   发现除了明宪宗,还有腹黑大BOSS和风小贱。   先给自家爹行个礼。   明宪宗颔首,对着她朝朱子舫看了眼。   坑爹了,为毛姐要给造反头子行礼?!   不情愿也还是欠身“见过皇叔,皇叔安好。”   朱子舫这次没有拒绝,反而坐着大方接受了她的礼数。   宁宁瞄了眼表情僵硬的风里刀。   “宁宁,你娘想见见承风。”明宪宗一贯温和慈爱的很“不可失礼。”   摔!   姐难道是后宫引路人?!   把姐从美梦里叫起来,竟然只是让姐来带他去给娘看看?   爹啊,后宫这么多人,为毛你就惦记我呢?   “是。”   侧了半身,欠身“请世子先行。”   朱承风让了半边“不敢,公主同请。”   二人前后离了殿。   身后二人父亲各自笑着……   ——其实他还真像她家厂花,内牛啊,是啊;本来就素一个人演的嘛。   哎,其实她从来都不迷坤GG的;就是迷上那个妖孽才看电影的,要是她没有迷上妖孽,要是她木有看网络上的电影,要是她木有看的太兴奋而往后倒,忘记了自己那张电脑椅有残缺……   往事不堪回首ing……   不过也亏得她从来不是坤G的粉,所以也不会对着雨化田那张脸喊陈兄好;在她心里他就是雨化田,而不是其他别的人。   “你过去来过京城?”宁宁也非一般小性女子,既然走走便开始找话题。   二人同行,但保持了一点距离;身后崔嬷嬷让人跟着远点。   “来过。”他也没隐瞒“不过那时不是如此这般身份。”   “做世子不好吗?”荣华富贵的。   风里刀淡笑起“没什么不好,可也没有什么好;你爹盯的很紧,虽远在广西;可府里有多少你爹的人……没你这个公主自在,一言一行都必须在规制上;一步差错满门皆死。”   宁宁抬头望天“你爹可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再者云南苗族擅蛊;我爹那些人有几个还能说真话的还真难说。”   “懂的不少。”   “我懂的比你想的要多的多。”咱是灯丝,云南献王虫谷是咱最喜欢的桥段,恐怖又刺激;不过这东西听听就可以了,一点都不打算亲临“你怎么这么听话就答应了?”   “你不也是。”风里刀的声音比雨化田爽朗些,其实二人声音都很像,只不过雨化田连说话都自制着;而风里刀没有,音域自然放开。   “顾少棠知道了吗?”宁宁更担心自己要和春哥对峙,一点胜算都木有啊。   风里刀看向别处,点点头。   “我一自很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少棠的事?”难道她早就注意定王府了?可看情形也好像不是“我听人说你回京后才调查我的,可在龙门之时你似乎就已经知道我和雨化田长相一样了;难道过去我们见过?!”   “没见过。”这是实话,她连风里刀怎么登场都木有看到;只不过是看了影评和不少风雨同人MV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你连世子都不愿做;你爹干嘛还要,谋逆?”最后二字往他那里靠去,压低了声音。   风里刀抿唇,低头。   嗯?难道有□不成?!朱宁宁瞧他那种沮丧反应很是奇怪。   “你怎么样?”风里刀看向前面,这里红墙绿瓦,却压抑的过分。   宁宁也自觉没有头绪“不知道,走呗;像这路一样,总会到该到的地方;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不直我就让雨化田给我撞直了!”   雨化田!   是啊,她身边还有个雨化田。   风里刀转头:她和少棠一样都不属于美人,但少棠英气逼人,不会轻易服软;而她有种傻憨可爱,低头啥的随时都行;但只对雨化田一人!她好像是他的影子,又似他的宠物。   这个要做他世子妃的公主若只有嚣张骄傲他自然可以冷对,可……他能放任一个有宠臣妻子吗?!怎么说都是他的妻子吧。   “我娘她不好对付,你要小心了;若她问起棠棠的事情,你一定不可喜怒于色。”宁宁想起一事,开口提醒他“不然顾少棠会有麻烦的。”   风里刀关于这点他爹也是说过,万贵妃善妒又疼唯一的女儿;她是不会允许女婿心里有其他女子存在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娘动她的。”开玩笑,咱就算有曾哥,也不敢和春哥为敌的!这话她觉得说的真心;歪头“要不然咱俩洞房夜,姐让她代打如何?”   风里刀抚抚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这个靠嘴玩转江湖的主遇见她也拜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吏部尚书: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是吏部的最高长官,为中央六部尚书之首。唐宋是正三品,明代是正二品,清代为从一品。通常称为天官、冢宰、太宰。 吏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中央组织部部长兼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 ☆、第 61 章   长春宫。   宁宁瞅着万贵妃:这脸色可不算好,风小贱,你自求多福吧!   虽长了一样的脸,可谁让你不是咱发小呢。我娘不高兴时,姐都不敢惹啊;木有办法,虽是个二房,可让她是最高等级的二房;完全就素‘干得好不如嫁的好’明朝代表女性。   她完全不在意风里刀会被她娘眼刀砍成什么样,只是想着刚贡上的橘子要不要送点给司礼监,让小柳拿橘皮给他泡茶好;他肉食用的少,让厨子给做点排骨吧;这方法还是厨子爹用过的,烧肉食时放点橘皮味美又解腻。早上他喜欢喝粥,让厨子在粥里也放点橘皮,又香又开胃。   谁都说要抓一个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自己不能做,可能出主意也不错;等厨子烧好了,她端上也是一样的嘛!(*^__^*)嘻嘻……   想着他吃着自己出了主意的粥啊、排骨啊会不会对她温柔些呢?   唉——   万贵妃瞧着神游的女儿傻笑着:就这么喜欢?   “宁宁。”   木有人理她。   “宁宁!”再来声音大点。   还素木有人搭理。   “朱--宁--宁!”   “有!”她腾一下子站起身“谁叫我?”   万贵妃差不多要咬牙了,可脸上还带着笑意“宁宁啊,世子也难得还一次宫里;就留我这里用膳吧,你啊,主意多,去帮着准备些世子喜欢吃的。”   唉?   姐咋知道他喜欢啥,徐老爷子也木有交待过;影评里也从来木有提过……等等,难道有提过,是时间太久姐忘了?!   姐咋一点印象都木有呢?!   偏头“唉,你喜欢吃啥?”索性直白的问。   风里刀轻声“什么都行。”   她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果然姓朱。”咋跟姐差不多呢,姐是个连胡萝卜也吃的好孩子呀!   “以后要做一家人的,世子也无需客气;我这女儿什么都不行,唯独对吃倒有些见谛。”万贵妃温和起来。   娘啊,您这是吐槽吗?!   天,她泪奔万里;万贵妃也学会吐槽了,近朱者槽了!   “你小心些。”她虽刚才神游万里了,但知道万贵妃因给她脸面没有苛难问什么难堪问题;转头“娘啊,你也别问关于他前女友的事情,那个女儿很清楚;他们分手好几年了,不过感情木有利益在,一起做做小生意;我都知道的。”   个二货!   万贵妃白瞪她,但不显山露水的“哦?利益吗?”   “对,利益。”风里刀正色“娘娘,我与公主认识尚浅,说不得什么情意绵绵之语;不过既然事已如此,我定然不会辜负公主的。”   不,您还是辜负的好!   咱不想你不辜负,你不辜负,姐的墙要怎么出呢?!   姐是个很有思想道德的人,你出咱才好出。   这事啊得私底下好好说说。   “只有不辜负?”万贵妃最不相信这种口头之言,当初皇上信誓旦旦又如何。   风里刀眼观鼻“如今只能说不辜负。”   “倒是,你和宁宁虽相识却不深知,彼此性格、脾气都需要磨合;好在如今只是定亲,以后你也久住京城,自然有机会好好相处番。”万贵妃敛不去眼中的严厉“不过那个什么棠的,本宫希望不会再出现了。”   风里刀不做声。   “嗯?”万贵妃眯起眼,抬手摸着膝上的肥猫。   宁宁刚想开口。   万贵妃眼刀横来“我不是让你去帮着准备膳食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他不好答应你。”宁宁一句话让二人都侧目而来。   万贵妃心中恼怒:个傻妞子,不识好歹;娘是在为你解决后患。   宁宁和风里刀对视“因为他把顾少棠送给我做贴身侍女了,本就是王府的人,规矩也是懂得;所以说不定以后我回宫请安您还能见到呢。”   好嘛,这是要宫斗变宅斗。   她也是个悲催的。   万贵妃抚摸着猫儿背,猫毛雪白中丹蔻红艳刺目:与其放在不知何处的地方,和朱承风款曲暗通,不如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既然你都不介意,她这个做娘又说的了什么;反正崔嬷嬷肯定是跟着过去的。   风里刀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并不接口:说要救少棠,明知她的脾气还让她做什么侍女;她能给你做侍女?打死他都不信。   说不是救少棠,她这么做也没啥好处;少棠武功总高过她吧,搁身边她自己个也危险;还是笃定雨化田在便万事都安?!   “呵呵。”万贵妃掩嘴笑起“承风啊,她可是偏心的人,过去她身边的雨化田连我都说不得,如今又就开始护起你来了,果然是女儿外向。”   “这是公主心善。”风里刀可不敢大意,万贵妃这话绵里藏针。   “所以承风,你可别欺负她心善;她做□子会心善,我做娘的只为女儿想!”该说的还是要说“若是按祖制,旁的驸马是不敢纳妾的;可你怎么说都是定王世子,若说一定不给纳,倒显得我女儿小气善妒;可有句话我搁下来了,十年之内你不准纳妾配通房;不然她肯我也不肯!”   这大概就是不想让她听的话。   内牛宽,果然变宅斗文了。   小雨哥,咱能变回宫廷种田文吗?   咱过去一直种田,不是种的挺开心的嘛!   姐不想宫斗,更不会宅斗。   风里刀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谨遵娘娘吩咐。”   不要紧,风小贱;咱不能明目张胆,咱暗自让你爬墙!   咱一切走地下党的风格,一对一接头,只纵向不横向;放心,姐一定帮你和棠棠的!   春哥这外挂咱hold不住啊。   是啊,你不让他爬墙了;是不是代表姐也不得爬墙呢?!   不要啦~~~~~   姐hold不住这号盗版雨化田,维护正版人人有责!   朱宁宁还是离了这里,去帮着准备膳食了;要准备一些容易消化的,她的脚趾头都知道这顿饭肯定消化不良!   万贞儿望着女儿身影,笑的无声无息。   ◇◇◇◇◇◇◇◇◇◇◇◇◇◇◇◇◇◇◇◇◇◇◇◇◇◇◇◇◇◇◇◇◇◇◇   “雨公公,娘娘有请。”长春宫的内侍等在司礼监。   雨化田刚从外面回来“何事?”   “娘娘只吩咐小的请您前往,其他未说。”小内侍确不清楚。   恐是为了朱宁宁定亲的事情,皇上是和她说了其中厉害才是,不过以她的性格肯定还要再多了解下“你先回去告知,本督随后就到。”   小内侍行礼,便走了。   雨化田入司礼监,询问下了事情;见没什么需要立刻着手办的,便只喝了口茶;前往长春宫。   ◇◇◇◇◇◇◇◇◇◇◇◇◇◇◇◇◇◇◇◇◇◇◇◇◇◇◇◇◇◇◇◇◇◇◇   宁宁很奇怪,为何今日贵妃老娘竟然打破男女不同桌的规矩,竟然和风里刀一张圆桌吃饭;这张圆桌还是她的主意。明宪宗来的时候,他们会如普通百姓家庭同桌吃饭;给他一点与其他宫里不同的感觉,又因为有宁宁在;特别有父母子女一家人的感觉。   除了说到顾少棠时,万贞儿有些严厉;其余时候她就好像一位真的看女婿很顺眼的未来岳母。   那态度和蔼的让朱宁宁内牛太宽!   “娘娘。”此刻走入一个宫女,只唤了她一声,便不再说话。   万贞儿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提起银筷子“来,承风,多吃点;这鸡还是从广东文昌那里送来的,那里的鸡好吃,还是这丫头特意让人送来的。”   听了这话,宁宁吐血了:这是我让人送来给雨化田的!!!娘啊,你怎么可以半路拦截?   大家可能不知道,这宫里的膳食端上来是一只鸡;可厨房用了多少只鸡熬汤可就未定了。因路途遥远,颠簸难行,每次送来的鸡能活着到北京的不算多;到了之后也要用再养一段时间才能用;为了确保不走味,喂食这些鸡的谷物都是文昌那里带出来的。   万贞儿给朱承风夹了一块“跟这丫头一起,吃绝对不愁的;就整天想着怎么吃好吃的,承风啊,你也是个有福;皇上都说能娶到我家宁宁口福与富贵一样不会缺!”   银筷子将一块切成四方的嫩鸡肉放在朱承风面前的碗碟中。   雨化田也在此刻进来。   “娘娘,雨公公到了。”   万贞儿好像此刻就是个聋子“承风,吃吃看这个,松鼠鳜鱼;别看它红彤彤的却是酸甜的,宁宁可能怕你不爱吃辣,挑的都是偏南方的口味;她就是这样,别看大大咧咧的,有些地方,她在意了就比谁都仔细;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你爱吃什么口味的,多远她都能为你弄过来。”   风里刀吃了这些,他也算大江南北走过的人,却果然没有吃过这些味道“公主果然对吃很有研究。”   “不是她爱研究,而是对在意的人她便能掏心掏肺。”万贞儿放下筷子,目光移到女儿身上“承风啊,别瞧她这样,其实她挺苦的;皇上与我再疼她,可有些事她还是硬扛着;痛也不说出来。”说到此处,她似动了真情;红了眼圈“承风,要好好待我家宁宁哦,别让她有委屈都不能说出口。”   风里刀没想到万贞儿会如此,他一直以为朱宁宁就是看见的模样,疯癫又傲慢、戏耍少棠又狡猾奸诈、对敌人绝不留情,通缉他时连绿林西厂都打了招呼。   当然这也可能是万贞儿做戏给他看,可堂堂骄傲的贵妃在面前红了眼眶也算是戏假人真了。   “娘,和他说这个做什么?”宁宁见万贞儿模样,也不敢回头去看站立在那边的人;她现在一心想快些结束这顿奇怪的饭局“他还不是……”   “以后就是了!”万贞儿宠溺的看了眼风里刀“你说的啊,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嗯,本宫很喜欢。”   宁宁心里苦笑:谁知道你究竟是欢喜哪个?!长的一样是不!   “我吃好……”   “别没规矩。”万贞儿白横了她眼“连吃饭没规矩,是不是要崔嬷嬷重新教你?”   宫女端上了后面几道她没有在菜单上看到的菜:珍珠南瓜、龙须丸(其实应该是龙须燕丸,但明朝顾忌成祖燕王;宁宁便去了燕字)、什锦海参。   这些菜的原料分明就是她遣人去为雨化田寻的。   偶错了,偶真的错了;您这压根不是半路拦截,您是活生生的抢逼围。   果然都是姓徐的,根宝老爷子和克老爷子五百年前是一家!   万贞儿似乎就是来让雨化田做壁上观的,这段饭居然吃了整整一个半时辰;三小时啊!整整三个小时!   一个半时辰有木有!!!   十二个时辰的八分之一有木有!!!   卧槽,姐连小学数学都做不来了!   亲,是四分之一啦!   雨化田童鞋罚站也几乎三个小时!   练脚筋也不是这种办法。   罚站的督主桑不起啊!!!   亲,这顿饭我买单却给不了卖家好评!   因为这是明显的强卖强买啊,亲!   木有好评,只有差评!   被迫消费的某朱也桑不起啊!   偶的文昌鸡、偶的淡水虾同样桑不起啊,桑不起!!!   这顿饭,朱承风吃的还好,尝到了很多过去没有吃过的滋味;万贞儿也吃的很好,从头慈爱到尾;好像那个飞扬跋扈、威震内廷的贵妃就没出现过;各种慈母样不解释!   为毛啊,每次受伤的总是姐?!   上次要跳西湖的是姐!   这次消化不良又是姐?!   啥,说姐傲娇?   摔!   要不换你来试试,让督主背后站着看你替他准备的东西全被其他男人吃了!   姐各种杯具如何才能解释清楚?   真的,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唉——   算了,杯具也不是一回二回了;她本来就是这饭局上的一物——餐具!   ◇◇◇◇◇◇◇◇◇◇◇◇◇◇◇◇◇◇◇◇◇◇◇◇◇◇◇◇◇◇◇◇◇◇◇   宁宁睨眼:你个吃货,都吃了3个小时的东西;竟然还吃的下橘子,我一口橘子皮撑死你不解释!!!   姐回头就研发盐汽水,然后一口喷死你更不解释!   “承风,以后多来宫里坐坐。”万贞儿斜靠着BT贵妃椅“和宁宁说说话也是好的,她一人在宫里怪闷的;你来了,她就不会总是想出宫了!”   再摔!   摔²!!!   姐出去又不是为了他!   不要来,不要来;姐天天很忙的,没空招呼你!今天是赶鸭子上架,完全被皇帝爹和贵妃娘给蒙骗了;我又不是三啥陪小啥姐,为毛要姐招呼你啊!   “娘,感情他就是个陪聊的?”宁宁可真是厚不住了“娘,我才要小憩就被爹使唤做领路丫头,如今陪你吃了这么久;我好累,娘啊,让我回宫去睡会儿,困死了!”   “既然公主乏力,在下不敢久待了;在下也先行告辞了。”风里刀见缝插针“下次有机会再来觐见问候娘娘。”   “好,要多来多往;难得你们有这样奇遇。”万贞儿也不再挽留“试问在婚前能相处的人有多少?要好好珍惜才是。”   “在下谨记娘娘之言。”朱承风起身拱手告退。   万贞儿看了眼女儿“还不送送!”   好嘛!迎宾小姐到引路小姐,如今还是送人的;是不是要姐代驾?!   但她也是无法,只得起身相送。   风里刀转身走向门口,宁宁也转身,几乎不敢抬头瞧他的脸色。   风里刀看了一眼依旧平静无比的雨化田,微笑下;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宁宁紧张万分就是不敢看他半眼,几乎是从他身边逃开的。   出了长春宫正殿,她感觉自己心脏都脱力了“唉,你们随便找个人送他出宫。”   “贵妃可是要你送的!”风里刀自然有些得意。   “你再说,我明儿就让顾少棠入宫服侍我!”朱宁宁也不是好惹的“风里刀,别以为她那点武功能在宫里如何;这后宫里□人的方法多的你都想不到,信不信三天之内我让顾少棠傲骨全失!”   她现在满肚子火,自己准备的那点好东西全部入了这风小贱的肚子已经够让她呕死了;竟然还让风小贱给雨化田难堪,他再多说一句;她就全部从春哥身上讨回来!她发四!!!   风里刀想起雨化田的狠,也乖乖跟着其他人离开了。   宁宁蹲在墙角,咬指甲。   ◇◇◇◇◇◇◇◇◇◇◇◇◇◇◇◇◇◇◇◇◇◇◇◇◇◇◇◇◇◇◇◇◇◇◇   以为会等很久,未料没多久他就出来了!   摔三次方!!!   你既然没说什么话还把人叫来罚站3个小时算怎么回事?!   宁宁见他出来,立刻义愤填膺。   雨化田没有看她,大步而去。   她不知万贞儿对他说了什么,可却知自己此刻追上去一定会被他冷嘲讥讽,扔的满身‘刀子’而伤痕累累。   要不要追?!   咬下唇,换做小时候她一定会立刻追上前。   可如今……   不是她变了,而是她长大了;不能再靠卖萌或者装不明白来蒙混过关了。直接面对的后果可能是很严重的,但不追……   让他把这邪火先发掉?   是个好办法。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眼前有好多人正等着他查抄呢;自己可以少碰的一头血。   踌躇。   这些年自己因他受的伤还少吗?!   一次又一次的,不说就不痛?   谁说的。   她TMD痛的都绞肠痧了。   可过去追的,如今不追了;是不是挺卑鄙的?!   他会不会真以为自己会变心?   唉,过去MV里他说过一句‘人多有用吗?人一多主意就多,我倒要看看谁愿意做替死鬼!’   如今换她身上倒成了长大有用吗?一长大顾虑就多。   真是的,这么多顾虑做什么?!   若他真以为自己变心了,自己找谁喊冤去?过去所有的委屈不都白费了!   思及此,起步追出了长春宫。   前后加起来都活了快50岁的人了,还东想西想啥呢。   丢脸也不是这一回了。   奔出宫门,左右看看:唉,他人呢?不管去不去司礼监,他都该走右边那条路的;想也不想便朝右边追去。   跑过一道,扭头找他。   不应该啊,他轻功是好;可在宫里一般他不太用武功的。   怎么走这么快?   人呢?   正找着呢,就瞧红色墙体便有一抹白色招眼。   收脚。   不料自己跑的太急,裙子边角被自己脚尖踩住;人没防备的面朝下摔去。   赶忙伸手想在倒地时撑住自己。   一支臂比她摔倒速度更快,勾住了她的腰腹。   臂膀一震,她就被震回。   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都多大了,走点路还会摔。”他放开了手。   耳朵里是他没有责怪的声音,抬头看见他还是以往表情“若可以,我倒宁愿不长大;永远和你在一起也不会被人非议。”   她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要不要去我宫里休息下?”都站了这么久了。   “不了,司礼监还有事。”他没说其他,一手搭放在她肩头“回吧。”   转身离开。   肩头的份量,刚才的安全感在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心头酸涩无比,莫名的泪涌出眼眶;赶忙用手背抹去,站在原地,不能自己。   走出几步,那个从不回头的人停身回眸瞧向她。   ——   伸出手。   伸出一只手。   伸出一只好似待人去握的手。   ——   另外一只手也伸出。   疾步。   握住。   紧紧!   “宁宁。”   “嗯?”   “你素是知的。”他握紧了手,不怕让其疼痛“哪怕一物,属了我雨化田便宁可毁了也不能握于了别人之手;况人乎!”   “嗯,我知道。”   “真心知道才好!” ☆、第 62 章   从马车上下来,被眼前的一片枫红晃了眼;虽还不是透红的那种红艳,可大片转红的枫树还是染了眼。   一直觉得雨化田如枫,清雅时幽绿、睥睨时红艳;姿态万千,却非娇嫩花草;而是能历经风雨的大树。不急问他所在何处,先看这转红的枫林;难道是香山?   北京城看枫最有名的就该是香山了,她没去过;不过如今看起来这里会是吗?   雨化田撩开大氅的连帽“走吧。”   上面的山路马车不好走,二人自然步行。   穿梭在枫林中,空气清新,步伐自然轻盈了;上山的路自然没有以后修的那么好,不过亏得她游北京城时候就基本靠腿,所以走的也不吃累。   跟着他行了好一段,才来到一座小庙前。   庙门都显的很小,这样的小庙藏于山中,应该没什么香火吧;不过兴许主持和尚有门路也未可知。   “施主。”一个小沙弥为其引路“师父,不在;不过已嘱咐我,施主自可随意。”   嗯?   我们拜山门,主持和尚自己不在?   抬眸看了一眼雨化田,他倒没如何。   抬步入了山门。   宁宁跟着进去,反正已经减从到就他们二人前来;那个赶车的人也是在街上换车后随意找的。不知他是何用意。   走入其中,庙虽小,格局倒也妥当。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不过东西的配殿就只有观音殿了;寺庙的东侧是僧房、斋堂、茶堂等生活区。   拜过大雄宝殿的释迦摩尼后,他便遣走了小沙弥;熟门熟路的带着她走往西侧。   一般佛寺的西侧是禅堂,是供给云游的僧人暂居的。   而这里自然不挂单的,所以西侧做何用处还不知。   西侧屋舍不大,推开一门;里面不太亮,香烟缭绕;进去才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神龛,供奉着没有写名字的牌位。神龛前贡品桌上东西摆放整齐,香炉中香烟不断。   这个?   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则请了香,又供上;神态很是静默恭顺,不是宫里的那种恭顺,而是,嗯,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敬奉先人一样。   她在这里生活多年,对祭祖这件事有了明确认识;皇帝祭天、祭祖那绝对是天大的事情;普通人家祭祖也绝对认真隆重。祭祖对古代人来说是件很重要的大事!   他跪好起身,让到一边。   这情形看起来她不能不拜,便也燃了香;恭顺的敬奉一炷,老实的磕了头。   起身。   她想问又有些猜到,而不敢问。   入了宫的人基本上都需要抛弃过去的一切,按规制是不容许祭祖的;因为他们是皇家的仆役了,一生都属于皇室,没有过去和家人。   雨化田看着神龛,依然不语;手中佛珠转着。   她站在他身边,也不说话。   ◇◇◇◇◇◇◇◇◇◇◇◇◇◇◇◇◇◇◇◇◇◇◇◇◇◇◇◇◇◇◇◇◇◇◇   “走吧。”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   在罚站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开口。   “哦。”   自家娘罚站他一个半时辰,自己才一炷香;还是赚了。   自然是他说啥就是啥了。   出了禅房,小沙弥等候在外“施主,茶已煮好。”   雨化田看看天色“时间还早,喝口茶再走,如何?”   “嗯。”她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寺庙后面有个草亭,有些简陋;不过胜在这种原味。   她是喝茶的牛,吃不出茶味道;只是口渴而饮,不过这种山里的水应该算是矿泉水;好像真的有点甜。   “下次等枫叶都红了,你再带我来可好?”那肯定是如火一片,美不胜收。   雨化田站在她身后“好。”   宁宁看着这一片枫林“乾清宫外的人都扫干净了?”   “还有几个都不足为患。”前面他一家家的抄,也让这些人胆颤心惊了“程敏政求过情?”宫里没有事可以瞒过他。   “嗯,不过他应该不会再提半字了。”转头看了一眼不大的寺庙“要是可以,我还是想亲自去坟上上柱香。”   雨化田放眼枫林“这样就行了,你以后都不宜远行。”   “那,拿来!”宁宁朝他摊开手。   雨化田微微蹙眉。   “定情物!”你老说我抠门,好歹姐什么都会送给你的;如今连二老都见了,你该送姐一个定情物了吧“姐不挑的,啥你娘的各种材质的镯子、项链、耳环、玉佩、簪子;咱都不嫌……哎呦。”   姐,不要‘毛栗子’做定情物!   “不给就不给呗,干嘛打人;回头今晚梦里告诉你娘去。”朱宁宁朝他吐舌“你才是个抠门的,你爹娘若还在,看见我这个活波可爱的儿媳妇肯定高兴,一定见面礼厚厚的。”   活泼?   哼,是活宝。   “先森,你那个是毛眼神?”宁宁睨眼“有姐这样能忍你冰山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挨打受骂的青梅,你就知足吧;怎么还想嫌我身材不好and长的不好?!”   雨化田不理会她胡搅蛮缠,细眸一垂,抬手看了手上的戒指“我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嗯?   什么话?   她要考虑啥?   他一天说这么多话,她咋知道是哪句。   不过她可不敢问,自然是使劲想+努力想;可素……   先森,能给个提醒不?   等了半天,木有从她嘴里得到答案;雨化田冷声“天色不早,回了。”   唉,就这样?!   宁宁本能的向后俯身,就怕弹指神功又来;木有想到啊,雨先森就来了这么平淡无奇的一句;意料之外了。   他们没有再回寺庙,从后面一条小径下去;过去她旅游到过佛寺,好像有过上山路和下山路要不同的印象。比起上山的路,这下山的路要陡直的多;台阶上露水潮湿,青苔也滑。   她要多注意才能不致于滑脚,亏得和曹少钦学了些三脚猫的本事;不然这路还真是难走。   “小雨哥,还有其他路下山吗?下次别选这条路,挺吓人……”   “没下次。”他自径走在前,连帽大氅遮盖着脸面。   唉?   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还答应她下次再来一起看红枫的。   伸手“你明明答应的。”   “你有资格来吗?”他的细眸阴冷狠厉。   宁宁被他这样表情弄的心头沉重“我?”   他甩开她的手,继续往下走。   她则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跟上,山上有蛇。”他没有回头却好像也能知道她的行动。   ◇◇◇◇◇◇◇◇◇◇◇◇◇◇◇◇◇◇◇◇◇◇◇◇◇◇◇◇◇◇◇◇◇◇◇   雨化田走到半山腰,回眸;身后却没有她的身影。   握紧拳头。   你说她服软,低头说对不起三个字比谁都快;可你说她性格软,毒发时都不带吭声的。   她这样不跟上来,就代表她顶硬上了。   若是平时还有个旁人来调停下,二人也都各自顺势下梯;可今日就他们二人。   都不服软的话,她能跟你耗上一天一夜。   他知道。   但自己也不是服软的人。   好,朱宁宁,你要耗;本督陪你耗!   身后的路上始终没有出现她的身影,   日头渐渐西斜……   ◇◇◇◇◇◇◇◇◇◇◇◇◇◇◇◇◇◇◇◇◇◇◇◇◇◇◇◇◇◇◇◇◇◇◇   雨化田,你这个霉嘴。   干嘛要说有蛇嘛!   你看现在好了。   姐能直接昏倒吗?   卧槽,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地,估计就是喊救命都木有人能听见;谁让你轻功嘎好,走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完了,瞅这情况姐要先投胎去了。   亲啊,姐是和蛇相了什么好啊;上次洗澡一堆蛇掉姐澡盆里,今日走个山路也能从树上掉下来一条蛇。   难道姐是招蛇喜欢的属性了?   怕蛇又招蛇的娃桑不起啊。   那二只圆溜溜的金色眼珠盯着她。   她已经哭了:娘啊,救命啊。   人家以后永远都不戴金项圈了,永远都不戴!   脖颈里冰冷的肌肤接触,面前那只高昂的蛇头……   姐悲催啊!   走路都能被蛇给砸中。   都说对敌蛇这种动物只能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它动我依然不敢动。   不是她不想追雨化田,是实在不敢动;不然按照这条蛇金光闪闪的皮肤来看,她大概连五步都迈不出;不是说越美丽越有毒嘛!   救命啊!   请听听我无声的呐喊。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   哦也!   得救了!   无比内牛宽。   她却不敢动一分,生怕那条金蛇在她扭头之时张口就咬。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她不对劲的僵硬,走进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你可千万别动。”   这个不用你讲啦!不然姐在这里人体模特了半天为毛啊。   “闭眼。”   赶紧闭眼,她还是坚信明朝民风淳朴、这时候世上还是好人多。   耳边一阵劲风扑来。   “好了。”   好了啊,哦,那让姐先昏会儿!   “唉,丫头!丫头!”马振海打掉了那条‘镏金’,就发现刚才还一动不动人已经倒下了。   看样子吓的不轻。   可刚才那条镏金绕在她脖子里之时倒是一点都临危不乱,不然只要动一下,那条镏金就能见血封喉。   看见没,这里深刻了一个道理——知识就是力量!   昏迷前想起:总算保住命先了!   马振海赶忙上前,在她跌下去前扶住了;却也意外看见了她发间的翠绿凤簪。   这是——   望着她已经昏厥的模样,纵有千般仇怨也暂搁心底了。   先回庙里再说,那人不见她自然也会过来找的。   ◇◇◇◇◇◇◇◇◇◇◇◇◇◇◇◇◇◇◇◇◇◇◇◇◇◇◇◇◇◇◇◇◇◇◇   落日后。   雨化田再度迈入寺庙宝殿,瞧见络腮的大和尚“她人呢?”   “小禅房。”   雨化田转身就走。   “她遇见了‘镏金’。”马振海转着佛珠“若是普通闺阁女子吓的尖叫一声,便就死了。”   “她从不普通!”雨化田停步,背对着和尚。   马振海冷嗤“长的不怎么样,与你娘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若是一切未变,这样的女子连做你丫头都不配。”   雨化田垂下眼,嘴唇紧抿。   “别再带她来了。”木鱼声阵阵“她不配来此,更不配拥有那支凤簪……”   回答他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马振海敛了刚才还冷冽的表情,转向看向没有名字的牌位:我永远不会原谅她爹,永远! ☆、第 63 章   雨化田跨入禅房,走入内里;她已经坐起,一直抚摸着脖颈。   “宁宁。”   “小雨哥。”转头,手还在擦着脖颈“刚才吓死我了,那条蛇凉的要死,皮肤上还粘塔塔的;它身体上粘液会不会有毒啊?姐又不是属蛇的,为毛每次都来这种吓人东西?!难道姐的体质是招蛇的?”   太坑爹了!   伸手将她摁在胸前,大掌扣着她的后脑。   “没事。”   轻轻二字。   娘的,你安慰人就不能用到个语气词。   她闷声“有事!”谁说没事了。   “我做不来,小雨哥;我没那位大周皇帝的魄力、决断力、能力!”宁宁紧抓着他的袖子“小雨哥,我害怕站在那个位置上;那里太高了,会摔死的!”   “有我在。”他轻抚她的发“信我,便可。”   “那是神的位置,我只是个人,普通人。”她是贪财的,爱看美色;却从不觊觎别人的物什,更不会窃取豪夺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好她都不会占有,各种嫉妒羡慕恨会有;可却不会做。   这也是她的底线,在拥有了巨大的权利之后依然保留克制的底线“那个位置不该是我的。”   手滑在她脖颈处,掌心贴紧她的肌肤上“所以要我亲眼见你为别人披嫁衣?”   “我可以去和朱承风商量,他也不喜欢我啊;他有顾少棠,我们可以偷龙转凤。”宁宁抬头,异想天开着“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一对夫妻各自有情……”   雨化田黑眸深邃,薄唇紧抿着“想不想再见萍果?”   “为何一定要到位置才可以?”不明白为何要这样,那个位置是她根本无法承担的重任“我只是个普通女子!雨化田,我守不住这个国家和百姓的,就是硬为那重任迟早会压垮我的;我不能让大明断在我手里吧!若战乱起,受苦的还是百姓;可我也没伟大到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份上,一定又是个建文帝;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那个位置?!”   自知自己的斤两,或许不顾一切的抄家拿贪官的银两来办事一时间可以;但长久不是办法,治标不治本的笨法子;要统治一个帝国、制衡君臣之间微妙的关系、还有与百姓的距离;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因为你是皇帝就能按照你的想法做,真到了掌生杀大权的位置很多事情却都身不由己了。   那个是沉重的权利,重如喜马拉雅。   雨化田眯起眼:她先想到的是这位置必须要肩负困难,而不是至少无上的荣耀权利。她害怕自己不能带给国家安定,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更害怕因为自己的浅薄而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小雨哥,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可我服不了众人,若成祖之事再发生;后面几代中很可能会再有你这样的事例。”宁宁脑子有些乱“我不是说你进宫不好,可你本该有别样的人生;可以正大光明科举仕途、娶妻生子,光耀门楣;或者江湖称霸人人敬仰;不不,我不是说你现在这要不好;只是……我的意思是……你入宫前的遭遇我不问,可我能想到是很苦的;和父母亲人生离死别;别说我不懂,我懂!那很疼。”   雨化田瞧她发间的凤簪“我知道你懂,所以才会说救贵妃娘娘;因为先救你而让你娘离世,得救的你会一生都愧疚;宁宁,你太重感情;就这点而言,你不是那个位置的合适人选。”   “是啊,是啊。”她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这样;我不是合适人选,不是!”   “不是合适。”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而是唯一,朱宁宁,你是我唯一甘心臣服的人;难道你要我臣服崇王?定王?定王世子?”   宁宁眉头紧蹙“爹身体很好,他或许……”   “死路都走的人;如今有活路在面前,倒退了?”他捏住了她的下颚“嗯?”   “死路就我一人走,这条活路走起来未来不知要死多少人。”哪个帝王的皇位不是用人尸堆起来的,特别是老朱家是爱造反的血统。   “走不走随你!”话已说的够多了“该明白的你都明白。”我们不走的后果。   她沉浸下刚才的犹豫:是啊,刚才说到了建文帝;可若不走,许后果连建文帝都不如……   抬头“好,我走!”   为了我们能够同看枫青枫红的约定。   眼睛里雨化田的嘴角勾起,在俯身之间近在眼前。   唇角边有莫名吻腻温度,似肌肤相亲,又好像更加温暖。   他的眼就在跟前却看的反而不清楚,他的鼻尖,他的唇……   压在自己嘴角的是什么?   是他的嘴唇吗?   想让开点看个清楚,却被他死死捏住下颚而无法挣脱。   他只压住了自己的嘴角,细细的咬着。   麻痒又有点痛。   伸手不知是要推他还是拉他。   “乾清宫的位置你不合适,但有我在,你就是唯一该坐在那里的人!”他另只手摸了她的发簪“宁宁,让这支发簪成为天下第一尊贵人最心爱之物,便不轻贱了爹娘的情意。”   问他要家传的定情物,实早就戴在她发间了。   宁宁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却没有初吻的甜蜜,只有重的喘不过气的沉重:他没说要为了他,雨化田很清楚她的感情脉络;他已经是天下最低贱的当权者,所祈求的是为父母情意正名。   如果她站在了最高的位置,那么他的处境能否有所改变呢?   不会吧,没这么容易;他若能入史册,也只有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身份;而自己若是胜利者,素来胜王败寇;这支簪便可让人奉上神坛。   搂紧他的颈项,张开紧闭的嘴唇;轻咬住他的下唇,睁眼看着他。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你也会撞直的;我不立后、不纳妃。”这是她的条件“若无子嗣就收养宗亲之子。”   雨化田喉头哽动,重重压在她唇上,张开嘴……   唇舌间的跳跃、吸允,彼此的口内的温度溶合在了一起;这种陌生的唇舌相依,他的舌如游蛇,舔着她唇内每寸,由里向外滑舔食着;又好像她的舌头是他喜欢的美食,被他吞食般的纠缠着,仿佛就要将她的唇舌吞食入腹;氤氲缠绵中带着霸道的占有意味……浅浅一吻变成二人深吻,对别的女子来说此刻许是痴迷忘情之时,对菜鸟的某朱却是个极大的问题。   抓住他的袖子,猛拍他的手。   雨化田抬起头,她倒在床铺上拼命的吸气,胸口一起一伏。   差点成为接吻闷死的大明公主!   这次饶是雨化田这等人形南极洲都不免又好气又好笑   “不行,不行!”她单手压在胸口“这接吻也是技术活,姐hold不住。”   雨化田眉眼都带着一丝笑意“那以后我们多多练习。”   宁宁白他一眼“才不要,瞧你这眼神,难道我是我娘身边那只开心果吗?”你个毛球控“咱走的是小清新恋情路线。”   会接吻的雨化田,她已经完全剧情崩溃了!   厚不住,电影只看了一半的童鞋桑不起有木有!!!   为毛啊?怎么会有吻戏的?   貌似风里刀和顾少棠都还木有吻戏这段呢,飞甲里不是只有暧昧戏嘛,到底那里来的吻戏呀!   她是惊喜and惊悚了。   “又满脑子胡思乱想了!”轻敲她的脑门。   为毛你怎么会kiss?和谁学的?   突然感觉嘴里腻腻的,虽说上次他说了和娘亲无事;可问问大家,你们相信吗?   电影里都说他们暧昧了,上了绣床啥的。   难道你是给贵妃盲人按摩啊。   “你和我娘到底……”   “别胡言。”   “可你为毛这么会接吻?”尼妹的,姐前后活了这么久;这个才是姐的初吻好不好“我可和你说,我介意的,我超介意的。”   “如有你想的呢?”明明已说没有,如今又纠结这些有的没的;雨化田心中怒起,不由口吻变坏。   朱宁宁想了一下,伸出双手,认真无比“把姐的初吻还给姐!快!那是姐给以后老公、就是相公的,你个登徒子把姐初吻还来!”   雨氏弹指再度上场!   疼的朱宁宁立刻捂住。   “打穿了,就这力道迟早一天被你打穿了骨头!”疼的她眼泪都快飞溅了“雨化田,你谋杀青梅!”   “如何?”他睨眼45°角抬起下颚,细长眼眸微眯“毁了也不给别人!”   伸手强硬捏起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正视自己的眼睛。   “我看你倒不是平时所说的缺心眼,是脑门上缺了几个字。”   “你轻点,小雨哥,疼~~~”他手上力道怎么这么重,好像铁钳似的“缺啥?字?啥字?”   “雨化田!”气定神闲“纹身是慢痛,你未必熬的住;还是烙吧,疼一下就好了!是喜欢篆字还是小楷?” 相公?我看是宫内要多几位公公了吧!   等下,等下!   她记得自己刚才说过要走小清新路线的,怎么突然之间他有鬼畜的倾向了?!   还玩烙铁这种高危险游戏?   这,这,这唱的哪一出啊?!   彻底无语了!   亲啊,BL才鬼畜的;她虽是个飞机场,可明当明是个女的呀;他怎么倏然有强攻倾向了?!   先森,咱先改回来行不!   不然这剧情,鬼畜雨厂督,咱真的不熟!!! ☆、第 64 章   回程路上,马车里一片安静,车子为了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去而跑的颠簸。   撩帘,眼见就要到城门了。宁宁突然看似任性的说“下车。”   他倒没做声,付了车资;二人下车,让临时雇的马车自行离去。   下山时天已渐暗,如今抬头是漫天繁星,明儿又是个好天气。   “不篡权、不谋逆,要的就是名正言顺!”抬头望着看似千年不变的星“尽全力,用计、用谋、用钱、用权、用刀、用毒;底线你清楚。”这个排比必须有“唐太宗杀兄、宋太祖背主;可杀父夺位的恶名你送我,我都不会要!”   咱还是提倡无公害+绿色环保。   “好。”   其实她早就明白自己的处境,高不就低又不行;她需要如今的地位才能留在这个人身边,可又十分厌恶自己充胖子的行径;就如同他所言遇事能躲则躲,可而今躲不过了……   与其走到让那些所谓皇亲贵族坐上那个位置、而让他们二人生死不定的局面;不如放手一搏,虽才疏学浅但她应该能坚持守住自己的底线……她不会玩政治,将来能会学会的吧;终于有些明白为何武瞾用酷吏严刑治国,一个女子为帝是何等不易,心慈被认为是柔弱;手软必定压制不住群臣。   握紧他的手!   是啊,死路都能走的人还怕毛!   “比起龙门,这里的星太高。”想明白这层,心情反而豁起“但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看法不同;套用一句话——抬头,或不抬头,星就在天上,只高不低。”   雨化田牵着她走向城门“下了决心再高也能摘。”   “我们需要同盟者。”宁宁低头“娘怎么都是我娘,她很清楚我的处境;我需要她的助力。”明宪宗如今的打算是等她生下男孩,后除掉定王一家,她便能以皇孙生母的分位执掌皇权;这样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免得让他断了血脉“我说还是你说?还是我说吧。”   “不如让徐知信来说。”万贵妃是聪明人,知道事情真相便知该怎么做。   宁宁想了下“也行,娘最近的平安脉让他诊。”   二人步入城门。   “还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口气坚定。   雨化田睨眼。   宁宁松开了他的手,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树大招风。”   继续横眼。   “我要——废西厂!”   ◇◇◇◇◇◇◇◇◇◇◇◇◇◇◇◇◇◇◇◇◇◇◇◇◇◇◇◇◇◇◇◇◇◇◇   某民宅。   赵怀安在院中舞剑,凌雁秋见他招式并不如过去那般沉稳,却只在旁静静瞧着。   赵怀安的剑术高超,就如李白所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不过瞧了许久,凌雁秋发现他今日心神不定,剑法犹疑了些。   一套剑法完,他自己也似不定神;走到一边,提手,剑入鞘。   “我听崇正说顾峰又约你了。”将倒好的茶递过去。   “江湖纷争倒也搅进了朝堂的烦事。”赵怀安接过“亏得他是华山派前辈。”   西厂将顾峰投靠定王之事传到了江湖上,此事也是引起了一定纷扰。   “他约你恐有其他事呢?”凌雁秋猜测“他总是前辈,且华山出手助过你;总不见也不好吧。”   “风里刀是定王世子之事我早有所知。”赵怀安放下茶杯“当初万安公主问过我也搪塞了,可不知这么巧,他们也去了龙门;如今西厂认定定王心有不轨;我若此刻见顾峰,让西厂得知免不得对定王更加不利。”   这不是怕,而是如今瞧起来西厂似有所行动;给定王少惹些麻烦。   “他都不顾忌,你又何必担心这些。”凌雁秋的意思还是见一面的好,日后在江湖上有事,那华山派也是名门大派……其实江湖和朝廷都一样。   赵怀安想了下“要见也不急于一时,你怎么看如今雨化田清剿的官员?”不知道是否又是如曹少钦开始那般。   “这些官员品行参差不齐,不知他打什么主意。”凌雁秋也摸不着头脑,这里面有些人是让人恨的牙痒痒,但也有几个是清廉的好官。   若不是这点,他早就下手劫人了。   “这些人现在都在刑部大牢,而非如当日东厂那般关押在自己的黑牢里。”赵怀安也是入仕过的“这个雨化田比起当年曹少钦更加心机深沉;我就怕自己耽误这几日就救不得那几人性命。”   “那便出手劫了。”这还不容易,刑部大牢看守也就那样。   崇正在此刻走来“赵大哥,我打听清楚了。”   “怎样?”   “这些人都是当日和太后一起在乾清宫前请皇上饶恕崇王的官员。”崇正回复他“我打探到这次连万安宫都不管。”   凌雁秋看向赵怀安“她不用血池养鱼,也绝对不是个怕用血池养鱼的人!”   亦正亦邪,说的就是她那种人吧。   “赵大哥,要不要救?”崇正问。   一向果敢的赵怀安这次不由皱起眉“她这是要铲除异己。”   “那?”   “贪官我们不管,那些好官——救!”赵怀安还是不能坐视。   ◇◇◇◇◇◇◇◇◇◇◇◇◇◇◇◇◇◇◇◇◇◇◇◇◇◇◇◇◇◇◇◇◇◇◇   既然有了那打算,自然考虑到最好,还要想到最差。   所以刑部的大牢她是要到的,不仅是为了看望那些为了崇王不遗余力的劳苦功高之臣;还有‘下场’!   继学勇走在前,一个小内侍走在后。   坑爹的。   那些个电视剧都TM是坑爹的,是哪个说刑部大牢应该是焦猫展昭入狱后的各种亮堂。   冲鼻的一股恶臭在迈入其中后就薰的她想逃。   原来电视中那些用白帕掩鼻的举动真的是非常有必要的。   恶臭、昏暗,空气污浊、视线受阻。   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娇贵的人,如今看起来自己高估了自己个。   “妹子,给。”继学勇拿出新换不曾用过的帕子。   刑部的狱吏多掌着灯。   她还是跳过了那些刑具,强忍住那股恶心感;继续往里走。   崇王也是养尊处优的,住在这种地方怎能受得了;怪不得太后反应这样激烈,似也不能全怪她。   狱吏将他们引到牢狱中段,那里关押着那日在乾清宫外的官员。   “难道就只有这种牢房?”好像说抓的人里也有几个清廉,抄家的时候只有百余两散碎银子。   狱吏也是极为看眼的,这个内侍虽年纪不大,可既然锦衣卫指挥使都这样小心着;自己便更小心了,恭敬回复“没有特别关照自然都是如此,到了这里多大的官都一样。”   宁宁捂住口鼻“三哥,那些家里只抄出几百两银子的官员,银子都还给他们;再各自送个200两过去,出错的是他们,但念在他们素日清廉,家人也是无辜;便不许为难了;这些人,我用不着;百姓也用得着,我会求爹格外开恩,降到各府县做个小官;守一方天地,做一方青天也不白费他们十年寒窗。”   “是。”继学勇点头。   宁宁看了一眼他们,他们在牢中也望向她。   有些人见过她,有些则没有。   “呦,哪来的救苦救难的观世音。”里面传来了一个讥嘲的声音“原来是我那个大慈大悲的侄女,赶这儿来收买人心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宁宁冷哼,随即想回他一句‘我买的是人心,畜生的心就免了’,但还是没有反驳出口。   “朱宁宁,本王不是败给了你!”崇王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尊荣的样子,头发散着,上面污泥;身上的衣服也看不清颜色了。   宁宁往里走了二步,见他身上这般狼狈,还带着脚镣;依然只看着,而没有说话。   崇王一改往日敦厚模样,露出奸佞表情“朱宁宁,你瞧着吧;本王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模样!”   宁宁回头“他也没武功,为何非要带这么沉重的脚镣?”   “大人们怕他的同党来救。”狱吏答“他是重要人犯,丢了的话小的们性命也都不保;其实已经是宽待了,不然戴上那几十斤的枷锁,能把他肩胛骨都压碎了。”   “不用你来充好人!”崇王狰狞的叫着“本王成王败寇,不稀罕你的假好心!”   “这些人的饭菜不要用馊食,准备一些普通的就可以。”宁宁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他不再是我皇叔,也是我叔叔;他能杀女无情,我却不能无侄女之义!”   狱吏怎么敢接她的银票,连忙跪在地上说不需要。   继学勇则拿过银票塞在他手上“让拿就拿,哪废话多。”   宁宁也看了一眼其他牢房里的官员,轻叹“是啊,今日我给你们改善;焉知明日葬我身的又是谁。”记住这点就要自己狠下心肠。   此话一出,身边众人都各自躬身退了一步。   “妹子啊,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只有继学勇还在她身边“有督主……”   宁宁用手指封住了嘴唇,目光往二旁边扫了一下。   继学勇立刻抿嘴。   所有自牢中的人也都各自有着思量,表情各异。 ☆、第 65 章   她几乎是快步逃出牢狱的,出了门便被风吹了下。   然!   “妹子,难受的话就去前面坐坐;哥让他们给你奉上好茶。”继学勇见她脸色煞白,被里面的味道薰的难受。   宁宁叹口气“不用,回去吧。”   手压在胸口。   这点苦她都受不住,果然姐还是个叛徒的体质;想武瞾在感业寺所受的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后面实在背不出。   她终于了解当初那个臭豆腐的功效了,怪不得雨化田脸色青的就跟那个失败的豆腐;这味道果然不是人能闻的。   搔搔头:嗯?!要不要全方面的改善一下京城的牢狱?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回去问问。   嗖——   低头想事的人,瞥眼角就被一阵寒光闪花了眼。   铛铛铛!   三枚暗镖打到了寒光,逼退了一层。   “小心,妹子。”继学勇伸手就抓,想拉她出那个圈子。   当头雾水的朱妹子只本能的往后靠:毛事?!出毛事了?!   子、丑二人的黑衣在面前,凌厉的招式也挡开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砰——!”   小朱妹子还木有完全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耳边的爆炸吓了一跳。   她这次算是微服,所以带的人不多;那些厂卫反应也算快,爆炸声响起时;继学勇已经护她在手臂下。   刑部大牢虽防守不比东西厂,可也是驻守着百来位士兵的;怎么会有人轻易来这里闹事?!   爆炸炸醒了她的浑噩。   继学勇见子丑二人和其他厂卫在和来人缠斗,低头“妹子,哥带你离开这里。”   宁宁看了一眼来人可不多啊,只有三四个:三四个人就敢闯刑部?若是三四十个估摸着该打紫禁城了吧,瞧见木有,拉灯是各族都有啊。   “还愣着什么?大家一起暗器招呼啊,啥轰天雷,啥霹雳针。”过去看电影就是不明白,明明这么多人为毛打的就那么几个“让他们这些个人英雄主义瞧瞧什么是人多力量大!”   你们不是号称都是有点本事的人嘛,既然天生我材必有用,那就用啊;微薄之力也是力嘛!   “朱宁宁?!”   来人里有人叫出了她名字。   “谁?哪个童志随便叫姐闺名?”宁宁立刻朝出声的地方看去“别对人家说你认识姐,姐可不认识你们这些破坏京城安定的恐怖份子!”   娘的,难道你们除了暗杀、爆炸、劫持人质就不会搞其他活动了?!   话说大明的拉灯童鞋她唯一认识的就只有赵怀安了,难不成还真是他?   怪不得雨化田听到这个名字就额头青筋微调了,还真是够烦人的。   赵先森,您苦不苦以不要这么拉灯?   难道姐真欠八百两没还吗?   黑胖叔啊,您老抑郁就在家自己抑郁呗,为毛非要出来也抑郁姐?!   赵怀安一剑抵二人,子、丑二人都双手持着精干锋利的短刀。   五把锋利的刀剑在游龙飞舞中闪现着稍纵即逝的寒光。   继学勇这里也遇上了麻烦,身后的厂卫被人干掉;他也加入了战局。   宁宁贴身的就是那盒子梨花暴雨针。   “抓住你还怕雨化田不乖乖就范!”斗笠下一人越过那些厂卫,反手一剑就刺来。   宁宁急退几步,稳住手;暴雨梨花针就劈头盖脸朝来人射去。   崇正立刻闪身躲避。   她对于这种局面还是少了控制力,只想着躲开前面的利剑;未看到自己背后是谁。   凌雁秋也没有想杀她,只想击昏她;她手里的暗器好厉害。   继学勇见状也不迟疑,挡身护住她的后背。   凌雁秋见他冲来,也不敢大意。   宁宁回头时,凌雁秋的剑刺入了继学勇腹部。   “三哥——”宁宁眼见血肉之躯被利刃刺穿,惊叫而起“凌雁秋,你还真敢!”   将手里的梨花暴雨针的阀门一拨,扁扁的盒子,分出三层,上中下三个方面立刻百针齐射,朝离的不远的凌雁秋就360°无死角的攻击去。   凌雁秋为避开那如雨的针,立刻抽剑抵挡。   宁宁顺手抄起掉在地上的长刀,一招猛虎下山劈向凌雁秋。   “小心。”   令国洲见状,踢开了颤抖的厂卫;飞身去帮凌雁秋。   “铛!”   利刃拼尽全力的互撞震的虎口发麻,刀身发颤;她本就用不习惯这种长刀,既然已近身;当下扔下了长刀,顺势收手为掌,直击来人手臂。   令国洲压根不知她会武功,亏得反应及时,运功震开;宁宁一招不成二招再起,反手为抓,单脚反向上踢;以蝎子尾的招式袭向令国洲。   令国洲单手拂打她的腿,连绵抽打向她为抓势的右手;宁宁也不甘示弱,立腿蹬地,身顺势反转;衣裙在空中转出弧度,双手右手化为蛇形绕上他手臂,直往他眼睛刺去。   令国洲大惊,根本没料到她竟然身怀不俗武艺,且虽年纪甚轻,可内力也是有些的;更因如今人在盛怒中,力量反而迸发;硬碰硬不是最好办法;更何况伤了她后果必须考虑;便抓其衣领,运气于臂将其震开。   宁宁感到了他手臂的力道,用自己的手臂硬撞他手臂,借助这猛力让轻盈身子在空中一转;反手抽出怀中匕首,便朝令国洲的琵琶骨刺去。   曹少钦和雨化田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她手上有个穴位叫手三里,在前臂,手肘前的地方;一打就酸痛,就是男子也难以招架;然后直击侧面臂下肋骨;那里好像也有个要紧的穴位。   令国洲以为她要刺自己琵琶骨,一掌打向她没有防卫的胸口。   哪知朱宁宁侧身躲开,匕首死死刺入了他的前臂;迅速低身,用尽全力一拳挥向他手臂下的肋骨。   本来令国洲这样的好手是不会轻易被人打中这些穴位的,但输就输在他小瞧了朱宁宁;这样被赤棵棵的打中这些穴位;饶是他这样的大汉也立刻单退跪地。   那些被踢翻的厂卫也鹞子跃起,持刀就摁住了他。   ‘子’见凌雁秋那柄轻灵的剑也已逼近朱宁宁,单手二枚暗镖飞射。   给朱宁宁脱身赢得时间。   摔!   太坑爹了!   知道你们是武打片,可为毛打的是姐?!   你们找顾少棠去啦!   姐又不是那位顾二爷,压根不会打架的好伐!   这样公开械斗之风真是不能长,回头姐就下令谁在公开械斗都TM要罚重金!罚的你们连棉裤都木有穿!!!   “三哥。”宁宁被厂卫们护回继学勇身边“怎么样?”   “没事。”继学勇捂住伤口,还能撑着;但冷汗在额头。   宁宁回眸“赵怀安,我不管你是要做什么;从这刻开始我朱宁宁和你势不两立,凌雁秋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赵怀安踢开‘丑’横割的利刃“朱宁宁,你西厂之人你爱护如命;那百官呢?”   “我不需向你说明什么!”宁宁让人先给继学勇止血,起身,挥手;让子丑二人退回。   子丑二人飞身退开,立定在朱宁宁身前两侧。   她满脸怒气,瞪着凌雁秋的凶狠似一只母虎。   站在高处的赵怀安也俯瞰她“那我就敢在这里杀了你这个公主!”   子丑二人手中的短刀前后防卫,预随时出招。   “你究竟是何人?我们这些狱吏又和你有什么仇怨,你非要致我们于死地!”典狱官抬头大声疾问“你今日在这里伤了公主一点,明日我们这些典狱里的人,不管是囚犯还是狱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赵怀安略微移目“今日我救不出那些好官,又为何明日让你们这些狱吏活着?”   “他们就无妻儿家室?”朱宁宁高声“别打着救国救民的侠义之名,用别人的血积累自己的名声;我呸!若好人都是你这样的,我宁可做坏人!说什么侠义之道。”   “你就懂!”崇正见令国洲被她所擒,更对她充满敌意。   她平视过去“我也不懂,但我身后牢中这些人,该死的必须要死;不该死的也轮不到你们论是非、掌命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今日来救崇王手下,那你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他们造反也是你们说的!”崇正怒斥“横竖都是西厂说了算!”   “怪不得雨化田说好人做不得,难道非要我死了;你赵怀安看见我从江南回来的是棺椁才肯承认崇王杀我之心?”宁宁怒回“说不定你不过一声冷哼,还骂我们皇室内狗咬狗了一番!”   赵怀安沉色。   宁宁不理会他“要杀你就杀,你们去找大夫,子、丑,我们先扶三哥去刑部内堂。”她才不会落跑。   “妹子,不可。”继学勇脸色煞白“你让子丑二人送你回灵济宫……要紧。”腹部血流不止。   “哼,我没什么可怕的。”宁宁冷哼,抬手就扶住继学勇“三哥,你忍一下;莫说我们比他们人多不必怕,就是他们各个如顾峰一样武艺高超,我也没什么可怕!那顾峰为了定王而不敢杀我,倒要瞧瞧他们敢不敢!”   “谁说我们不敢!”崇正大怒“什么定王,崇王的;和我们都无关!”   “崇正!”赵怀安大喝“别上了她的激将法。”   凌雁秋赶步到赵怀安身边,轻声“我们遇见她也是巧,更没有想到她会来;赵怀安,她现在因我伤了西厂之人而怒火中烧,可若西厂其他人赶来于我们将大大不利!”   “我知道。”赵怀安点头“我来救令国洲,你和崇正见机行事!”   宁宁抚着继学勇离开。   子丑二人一直护在她身边。   “是哥没用。”继学勇满脸冷汗,自责“若是督主或是大哥……”   “别说话,保存力气;我们有的是报仇的机会!”宁宁对赵怀安的那点好感如今全部烟消云散了,刚才那些倒地的兄弟都是答应了要去吃喜酒的人,如今却再也不能了;或许狭隘了,可现下心中就是无法原谅他们。   听刚才的话他们是来救人的,可那又如何;他们又怎知自己就不会救!   赵怀安这样罔顾法纪的人压根就不该活着;若人人都如他,国如何成国?!法还会有人来守?!   “他们不是要进去嘛。”宁宁眼瞅赵怀安还想救人“你们把他给我带进去!”指指身后的大牢。   “朱宁宁!”崇正剑指于她。   朱宁宁举手反指“通缉赵怀安,罪名是妄图救谋逆崇王,杀害西厂无辜厂卫!”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凌雁秋、还有他身边那人都要通缉;告诉全国和江湖,谁敢收留都谋逆诛灭九族!圣旨我去请,第一张就贴到德王在京的府邸门口,好啊,既然你也想反,就让他们勾结;我自一个不留!”   赵怀安表情冷峻了“万安公主,自古都是官逼民反。”   “赵大侠,自古也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宁宁寸步不让。   凌雁秋和赵怀安都站在高处,向后望去一眼“赵怀安,西厂的人到了。”还有不少弓弩手。   赵怀安也瞧见了。   “朱宁宁,我们后会有期!”赵怀安拉着崇正闪身离开。   这年头,穿鞋的也不怕你光脚的;后会就后会,我自会要你万般后悔!   ◇◇◇◇◇◇◇◇◇◇◇◇◇◇◇◇◇◇◇◇◇◇◇◇◇◇◇◇◇◇◇◇◇◇◇   灵济宫。   雨化田紧抿嘴唇,全身寒气逼人;基本上室内温度直线下降,提早进入三九。   她坐在底下那排位置里低着头,不敢吭声。   继学勇正在救治,不过还好他有些底子;不会有碍。   “饶是如此也要这么做?”雨化田心中不喜。   “我自出宫便可调锦衣卫保护,再说三哥他们也是锦衣卫使;什么名头不要紧,只要人是他们就行。”某朱低着头,完全木有对阵赵怀安的凛然气势。   二人座位离的不近不远,雨化田一身白色蟒服曳撒,不怒自威“你心中从何时便打算了?”   “我和你说过的,只是那时不是如今这原因。”去江南的路上就说过,难道你忘了?   “哦?”雨化田冷哼“过去如何,如今又如何?”   “还说我懂装不懂,你不也一样。”某朱咕喃着,口齿不清“明明知我的用意,还问,不知隔墙有耳。”   “不知!我只知人心真隔肚皮,眼瞧着心血便化乌有。”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可某朱好像打定了主意“如今他们还不知我的心思,若在他们知晓后便会全力围击我们;硬碰硬不是碰不起,可不必要的伤亡会很多;不如趁他们还不知我们心思之前,收起予取的拳头,张开五指,让他们以为就如此了;然后再必要时候全力一击,到时候他们想反手都未必能够这么快反应!”   雨化田未语,只盯着她。   “预将取之必先予之,这个位置很难;所以与其站在高处而不慎摔个粉身碎骨,不如先到低谷,我们从底下爬上来的同时将挡路的全部铲除!”某朱继续,这招李卫当官里那个师爷教过的,她不过拿来主义,这里卖弄一下“其实事情很多,名头没了;可这些人不能丢,那些暗线要继续;你还要用手中的权利将某些人安插到六部每个衙门……”   雨化田抬手。   她立马闭嘴。   “虽明白,可听你说来还真觉得你不像自己年纪。”雨化田沉吟一声“宁宁,我很高兴你这么做;你说的事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安排妥当。”   某朱起身,走到他跟前“为何非要我说出口?难道我们不能心有灵犀了?”   雨化田微笑了下“我更愿意亲口听你说。”其实从听她说要废西厂他在生气之余就隐约察觉到了她真实意图。   摔!   尼妹的。   厂花你是啥恶趣味?!   捉弄姐你很乐啊?   某人见状,俯身往前,贴在她耳边“你果然是得我心的那个。” ☆、第 66 章   那温热的气息今日还能感觉到。   当日耳朵肯定红了,不止耳朵;脸也红了,只觉得昏昏沉沉的。   唉!   自己真是失败,竟然这样让机会溜掉了。   扼了不知多少腕的有木有!   这是赤棵棵、红艳艳的TX有木有!   您被易先生顶了内芯有木有!!   咱也不是那啥爱国女学生王某某有木有!!!   不过雨先森,咱还是瘦干萝卜的颜控萝莉一枚;不带您这样S戒的。更何况咱也不好梁叔叔那口,咱喜欢八贤王,浅笑淡漠勾魂眼、三言二语贵气现;那是前辈妖孽不解释!   内牛宽面。   这是姐的错!   姐真的错了,姐不该没学习好反TX就穿越的;姐各种女王、御姐没学会就穿了是姐的失策and失误。   偶滴神唉!   让TX来的更猛烈些吧!   姐就在TX中学习反TX了!   “妹子,到了。”车外继学勇一声将她的三魂七魄勾了肥来。   “哦。”依然无比扼腕。   本来说要和他一起来皇庄看那人的,可近来他不是各种忙碌嘛;于是她就自个来了。   皇庄的人接到消息,自然准备妥贴。   宁宁迈步院内。   有内侍将她引到了后面花圃中。   只见一张轮椅里一位年纪并不大的残者坐着,他只有一手一脚;曳撒遮住了下盘,但上面空空的衣袖还是让人注目。   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曾经那般无双的俊秀如今还能看出些许往日模样,不过总是大为折扣了。   “师父。”迈步走去“这天气早晚也冷了,您怎么还在外面。”   那双漆黑的眼眸锐利而冰冷,比起如今雨化田翻雨覆云的得意,他的冰冷更如锐利的刀剑,直割的人心惊胆颤“今日就你一人?”   “小雨哥,有些事,所以……”就算是他唯一之徒,宁宁也不敢正视其太久。   这个厉害人物便是前东厂督主——曹少钦!   “你倒是难得来。”曹少钦注视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徒弟,原本清脆的声音如今只有破铜一般了,极为难听“有事?”   宁宁点头“我要废西厂。”   话一出,饶是曹少钦这般的也不禁挑眸看她;没多久却转头望别处看“他的主意还是你的?”   “我的!”   “哦?”音调转了几分,冷嗤“哼,他也竟然同意了。”就算失去了威风,他依然还留存着当初的傲慢与漫不经心的口吻“这么说,你们二人真打算逆天而行?!”虽身在偏僻之地,可还是能知道些。   雨化田一开始是她的内侍而来,后来每次来都改了曳撒上的图案;然后……   可不待宁宁说话,他随即高喊“好——!我曹少钦没收错徒弟,更没白指点雨化田那厮!”   “可今时不同往日……”   “今时如何?往日又怎样?”曹少钦瞪了她一眼“想做便做。”   “想必您也清楚赵怀安又回来了……”   曹少钦听到赵怀安三个字气息立刻变了,更加幽黑骇人“抓住他,但不要杀;留给我!”绝对是命令的口吻。   “那顾峰您知道吗?”那个华山顾不群让她真的从心里说不出的讨厌,顾少棠她是一点不讨厌;偏是那个顾峰真的让她每次看见都觉得如吃了苍蝇,奇怪了!她应该从未和他有过纠葛吧。   曹少钦瞄向她“他武功不弱,华山的吧。”   “他是定王的人。”   “我知道。”当年他对定王也是有所防范的“听人说他儿子和你要定亲了?还长的和雨化田一模一样?”   “定亲是有,不过是权宜之计。”宁宁倒不防他“师父,如今西厂快没了,我却也不想让雨化田入东厂,可有什么办法让他暗中控制东厂?”   “这是你们的事。”不耐烦的扔回一句;朝堂之上他早就不管了,如今只有赵怀安才是自己心头仇怨所系“你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当年的您也是权势熏天,可也没传出您反了的话出来啊。”宁宁并不担心。   曹少钦的目光幽深“他和咱家不一样。”   “师父。”宁宁蹲□“我想捕杀赵怀安,可苦无良策;所以……”   “哼!想让咱家做饵?”曹少钦是何等聪明之人。   宁宁笑起“东厂一直无主也不是个事,那个余副都督看上去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总要有人出来,不能让老祖宗留下的祖制就这样颓败下去;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你就想让我重新出山,我这付模样皇帝也不会准的。”曹少钦冷意。   宁宁挑眉“也不是真的出面嘛,就是挂个名头;底下的事自然有别人做。”她仔细考量过,请曹少钦出面好处有三:一则震慑赵怀安之辈,诱捕他落网;二则东厂有主,余副都督便不会总想着不着边的事;三来由曹少钦重担东厂督主的名头,对雨化田绝对有利无害,他是不可能重回皇宫和司礼监的;但司礼监掌印向来都是东厂督主的位份,所以有她师父做了东厂督主,等于扫平了雨化田未来在司礼监的隐忧。   曹少钦怎会不知她的算盘“说起来真不喜欢你,可你做的事实在对为师的胃口;好吧,只要你能说动皇帝,咱家就为你担了名头;保雨化田稳坐司礼监掌印之位。”   “多谢师父!”宁宁立刻欠身行礼。   曹少钦也不推脱,冷哼着“徒儿,别说为师不疼你;今日为师就告诉你一句,防着点雨化田;就算他真与你说了几句好听的,也改变不了他是头狼!狼都是吃人肉的!”   “师父您错了。”宁宁笑的很实在“雨化田明明是个魔,吃人肉时连骨子渣子都不吐!”   曹少钦本来严肃森寒的表情在听到这句后不由舒缓开来了“说的好,说的好!你果然是个难缠的小鬼,倒真是让咱家刮目了,毕竟是要逆天的,没如此心性倒不如不做;鬼丫头,既然要做就要做的狠,做的绝,别给敌人有喘息的机会!”   “这个火候我还掌握不好;那定王,就没法的动他!”宁宁撇嘴。   “没机会不会找机会。”曹少钦嘲讽“才夸二句就不禁事了,咱家当年可是想杀就杀!”   可我一点都不想自己或雨化田落得跟您如今似的。宁宁心中暗诽“还请师父指点个其美的法子。”   曹少钦倏然盯着她“心里骂我了吧。”   宁宁做了被看穿的表情,不语。   曹少钦倒不十分生气“咱家为你出主意,嗯?”   这是要谈条件呢。宁宁立刻接口“我为师父抓来赵怀安!”   雨化田是人型南极洲腹黑小冰山;曹少钦是地狱小型黑暗系北极风暴眼,看似平静无波其实吹起来的风暴能掀翻无数大船“定王久居云贵,云贵多有虫蛊;往乾清宫随便一弄便说也说不清了。”   “我爹娘不行!”她还是有曹少钦觉得最可笑的妇人之仁。   “要成大事,哪能管这些!”曹少钦疾言厉色“要坐到那个位置就要六亲不认、更狠够绝才行;你以为武瞾凭什么才成大事的?就是亲生子都要一一铲除!”   宁宁咬牙。   “不管做神做鬼,该舍弃都要扔了!”曹少钦言语清冷,敛了刚才的暴虐“那个位置是人坐不得的,特别是女人!”   其实他说的什么朱宁宁心中都清楚,可她摇了头,不想听进去这些话;武媚娘的确为了那个位置接二连三的杀子,难道换了她便是要杀父杀母?!   简直是疯了!   “你不是自己要如此的吧。”曹少钦毕竟见过皇宫里很多人“才顾虑这么多!丫头,要自己心甘情愿的争夺才行,没有野心何必非找死不可!”   朱宁宁依然不说话,心里被他说的很沉重“我知道如何该如何做了,多谢师父!”   “等你真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再来谢我。”曹少钦一点不遮掩。   宁宁起身“师父,容丫头废话一句;此事还是秘密。”   曹少钦狠瞪了她一眼“与其担心我一个残废,不如担心你那头狼吧。”   “您就不怕?”宁宁淡笑“您教会我舍弃的里面还有这份师徒情谊?”   “怕?!”曹少钦轻蔑“我等着你杀我灭口那天,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将赵怀安给我送来!”他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早就活够本了!还会多事去对谁说一个秘密?还是怕一个小姑娘威胁之语?!简直是笑话!   宁宁推动轮椅“师父,天气凉了;我带了一些上好的柴杞过来,用来煮羊肉是最好了。” 枸杞子亦为扶正固本,生精补髓、滋阴补肾、益气安神、强身健体、是延缓衰老之良药。   “这东西我吃也没什么用。”曹少钦冷笑一声,低声讥嘲“你还是让雨化田多吃吃吧,千万别又力不从心,在贵妃宫里跪一个晚上了!”   唉?!   这话是啥意思?   啥时候跪过?   宁宁郁结了:为毛姐都不知娘还这样体罚过小雨欧巴的?!跪了一个晚上,卧槽!岂不是膝盖都跪肿了?!啥时候的事?!为毛姐是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不行,回去得问问。   ◇◇◇◇◇◇◇◇◇◇◇◇◇◇◇◇◇◇◇◇◇◇◇◇◇◇◇◇◇◇◇◇◇◇◇   灵济宫。   “天还不冷,就吃这个?”雨化田指了指枸杞炖羊肉。   朱宁宁喝着放了枸杞的核桃粥“我今日去看了师父。”   “哦?”其实他早就知道“他说了什么嘛。”   “我请他出面担下东厂督主之职。”宁宁自不会对他隐瞒,也瞒不住“这样你的位置才稳固些。”   “白用功!”雨化田并不领情“有这时间还不如留在宫里哄你爹开心。”   “你骂晚了。”曹少钦和雨化田是同一类人,都极注重颜面的“更何况让他出来,我才能诱捕赵怀安!”   雨化田给她夹了一筷子蒸鱼“曹少钦那里你说了也无妨,不过你爹那里让别人去说;你只要做个乖学生就行。”   “我知道,所以才告诉你。”宁宁吃了口鱼,够鲜“若是能让聚贤镇回来的人开口,你说会不会很好玩?”还给他一块鲜美的枸杞羊肉。   雨化田听后都不由笑了起来“的确,有趣!”   这个耳光可会打的赵怀安生疼了吧!   宁宁瞧他吃了羊肉“好吃吗?”   “嗯,做的不腻;还算味美!”雨化田微微点头。   “那你多吃一块。”宁宁又夹了一筷子到他碗里“我今日带给师父一些柴杞,他却说要你多吃点;还说什么别力不从心又跪我娘宫里一晚上;小雨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雨化田眼睛一瞥,放下手中镶银象牙筷“这话是他说的?”   “嗯。”她愣愣点头。   “老东西!”雨化田咬牙切齿的轻骂,转眼“他胡诌你也听,就不怕我这头吃人肉的狼活剥了你!”这句话是自己不曾听人回的。   “狼有什么不好?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死了也不会再找;你若是狼,我高兴都来不及何来怕了?”宁宁喝口粥“我就算不是狼,好歹也是跟着你这头狼长大的;人家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来也会吟;所以就算我是头羊,这么长时间恐也沾了一身洗不清的狼气了。”   雨化田阴沉着脸。   “你我同桌吃饭也不是一天二天,你吃人肉我岂会不吃?”宁宁喝完了那味道不算最好的粥“可我不懂,为何你被娘罚跪一个晚上?何时跪的?你怎么也不让人来通知我声,好歹……”   “闭嘴!”他忿然起身。   宁宁放下玉碗“不闭嘴,戴着你家传发簪的我有什么不能问?”理直气壮。   “那我就收回它!”作势就要拿回来。   宁宁不动,反盯着他“是那天晚上吗?”相对于雨化田的略有狼狈,她很是平静“是你一直不肯解释,我介意无比……”   “朱宁宁!”他低吼一声。   宁宁心中苦笑“好吧,我不问。”   雨化田背着身。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宁宁知道这顿饭他是不会再用了,便唤人来收拾;待全部收拾干净,屋内只留他二人时。   雨化田快步从她身边而过,看也不看她,便要离开花厅。   宁宁反手一抓他曳撒下摆“我有话说!”   哦也!   赵怀安没抓到手的姐今日终于抓到了!   但疾风一甩,痛的她立刻放手。   “说——”南极小冰山又挥发起三九严寒了。   娘的,姐难道是梅花吗?!   “以后娘若再有事要惩治你,不管如何你要通知我!”宁宁坚定抬头“你是我的人,这条路更是为你而走;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目光无比强硬。   “我是你的人?”这短短五个字从雨化田嘴里而出,却意外氤氲。   猛然他捏起了她的下颚,迫使坐着的她高昂起头“朱宁宁,你说什么?!”   好痛!   宁宁手上又痛,下颚又被他狠狠捏住。   雨化田眯起眼眸,俯□到她颊边“宁宁,我是你的人?嗯?”他有重复一次。   宁宁下巴生疼“有说错嘛?你一直都是万安宫的人,难道不是我的人?!放手,很疼!”说着话就要挣扎。   雨化田哪容她在面前放肆,单手飞快扣住她双腕;居高临下,脸上却失了刚才的暗色,而转为明笑;就如同MV里看到他挟持顾少棠那般的笑容,让人在惊艳之余全身毛骨都万般悚然了一把。   “你的人?朱宁宁,你才是——我的人!”雨化田绝不容她主次颠倒。   娘的!   这有区别吗?   你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姐自然也能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是,我是你的人;难道你就不是我的人?!”靠,小雨欧巴,你跟姐饶口令啊;啥你的人我的人!既然彼此心归一同,这说话上有啥区别吗?!   娘的,再说下去;他们二人是不是不仅QY更狗血了!?   狗血就狗血了!也难得厂花大人会如此狗血一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清楚总比心中存着疙瘩的好!   有些QY话该说还是得说啊!   这个必须有!   朱宁宁也不示弱,瞪起自己的眼:二人眼对眼,鼻对鼻“对世上其他女子来说,包括我娘;你如今都是我的人,不容旁人染指一分!你给我的那句话,我一字不差原句奉还!”   雨化田放手,抚过她的小脸“哦,果然是只沾了狼气的小羊;这霸道劲不弱。”脸色也改回平和。   “强将手下无弱兵。”骄傲挑眉。   还不等雨化田继续。   “督主。”小柳就在门外唤了一声。   雨化田放开她“何事?”   小柳这才恭敬的出现“关于人员遣回、调动之事还需要您拿个主意,看看这份拟定的名单是否可行;还有……”   雨化田挥手“我立刻就来;宁宁,这几日你都不要出宫,我这里事多,子丑二人都要调动一个。”   “好。”宁宁见他略有疲色,心中愧疚又重了几分。   雨化田低头,抱了抱她;略有几分温和“我今日不送你回宫了,自己回去多注意;不许出事,这几日我要熬夜将事情都处理好,既认定是你的人,就莫让我分心;这也是做我的人需要承担的!”   宁宁闻言又内牛了:论口才,自己大概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瞧他这二句话说的,自己都回不了嘴;不过不禁还是多嘴一句“好,抽空还是要睡一下!别让‘你的人’太过担心了。” ☆、第 67 章   七日后。   那边鞭炮震、锣鼓响、喜乐起;放眼都是红艳艳的,难得灵济宫有这般热闹。   瞧着新娘子在喜娘搀扶下,走过那道道代表着吉祥如意的槛。   赵通今日也是一身的喜庆,但不是如电视里胡诌是红服;他选了蓝色的圆领服,只乌纱帽边有簪红花;身上披着红绸。   原本威严的正堂如今是红灯高悬、大红喜字贴于墙上;他的高堂端坐二边。双方的亲戚站满了一边,还有便是西厂的人,他们都被邀请来观礼。   本来喜堂上也该有雨化田和宁宁受新人一拜的,不过二人都婉拒了。   喜事大过天。   二人站在一边。   清朝的婚礼都放在晚上,但在明朝,恢复了唐宋的礼仪;卯时到午时都可以。   新人拜堂,在传统的三拜后;这对新人一同向二人再行礼。   新娘带着盖头“公主,你说与我死生不复见;如今隔着头盖也算不得见面,青灵在这里谢过公主,您的大恩青灵没齿难忘。”   赵通也躬身拱手“赵通将永远效忠公主和督主,才能报答您们二人大恩。”   雨化田温和点头。   宁宁望着绣着百子千孙的红头盖“我愿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与赵通恩爱白头,子孙绵延。”   新娘的头盖微微颤了,又朝她欠身。   喜娘搀扶她,往里去。   “唉,大哥;宁妹子怎么闷闷不乐的?”继学勇在一边轻声问,他的伤已经好多了“按说这么热闹的场面该是她最出挑啊。”鬼点子那么多的人,肯定是挣得满堂彩;让大家哈哈大笑一番。   马进良也发现了她脸上的笑容多少是落寞的“她的事督主自然会看着办,你就别自讨没趣了;兴许宫里有事吧。”   继学勇有压低了声音“大哥,我可听说宁妹子定亲的圣旨就这一二天内要下来了;督主那里怎么说?”   怎么说?能怎么说?!马进良瞥他眼“马上要开席了,你也少喝点黄汤,伤才好些。”免得说错话让那二人都不悦。   继学勇被训便不再关心,和属下一起吃酒去。   马进良瞧了一眼雨化田和他:正如老三所言,督主似乎也心事重重的?   礼成后,她也不讨杯酒吃便说要回宫了。   雨化田亲自送的。   她脸上不多欢悦,二人并肩走在前。   “我过几日就要去乾清宫。”   “好。”他点头“话不必多,点到为止。”   “嗯。”接受他的提点“事都好了吗?能压得住的也只有你。”当初建的辛苦“……”说废就废,她这些日子心里也极其矛盾,不好受;特别是知道他几乎三四天没睡了,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还不待她说完,雨化田便搭手压在了她肩头“谨言慎行。”   淡淡的四个字胜却千言万语,也压住了她纷乱的心绪。   肩头传来的重量,是扶持,也是安心。   ◇◇◇◇◇◇◇◇◇◇◇◇◇◇◇◇◇◇◇◇◇◇◇◇◇◇◇◇◇◇◇◇◇◇◇   ……   “大可不必如此。”   ……   “都想清楚了?”   “是,唯有如此才能让太后娘娘心中怨怼得以平复些;女儿理应为您分忧。”   ……   明宪宗从门后,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   怀恩候在其后。   “唉——”明宪宗叹了口气。   转身又看向正殿的那张桌案: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面前浮现出女儿幼时稚嫩又故作老成的可爱脸庞;宁宁,爹真不希望你卷入其中,可终究你逃不过该背负的。   ◇◇◇◇◇◇◇◇◇◇◇◇◇◇◇◇◇◇◇◇◇◇◇◇◇◇◇◇◇◇◇◇◇◇◇   灵济宫。   雨化田阅读着奏折,瞅了眼徐知信“贵妃娘娘身体如何?”   “娘娘一切安好。”徐知信答。   “徐太医的医术本督是信任的。”雨化田合上一份,略微抬眸“您虽是负责公主康健的,不过也是太医院之首;太后近来身体不好,你也要督促属下尽心尽力才是。”   徐知信低头。   小柳屏退了其他人,让屋内只剩二人。   “一年。”雨化田轻声“多活一年。”   徐知信眼观鼻。   “嗯?”雨化田鼻音现,随即他反先笑出来“徐太医果然是医者父母心,为了旁人连自己和家人的命都能舍。”   “此事若传出去……”徐知信心头万分沉重“卑职九族,难保。”   “所以该懂其中轻重。”雨化田抢了半句“若出了差池,你的九族更难保!”   徐知信很清楚雨化田所言的一年是何意思。   “公主最近如何?”   “公主忧思不减,心事重重。”徐知信如实回答。   雨化田不露声色“你尽心调理便是,该用的就用。”   “是。”   徐知信见他不再言语,便躬身而退。   出门之际,和钦天监主薄遇了个正着。   此刻他心事重重,五内俱焚般的焦心自是没怎么注意。   ◇◇◇◇◇◇◇◇◇◇◇◇◇◇◇◇◇◇◇◇◇◇◇◇◇◇◇◇◇◇◇◇◇◇◇   德王府。   书房。   朱子舫喝着茶“过二日旨意就要下了,不过也别太松懈了;多往宫里走走,那个朱宁宁,你多少要下点功夫。”   风里刀不语。   朱子舫放下茶杯“不喜她也是公主,顾少棠虽是在府里长大,可怎么说都不是能与你匹配的女子;既然朱宁宁也曾说不介意,以后的事便再说也就是了。”   “我不会委屈少棠的。”风里刀抬头。   朱子舫眸深严厉“你瞧着朱宁宁是愿意委屈的主?!莫说她愿意,万贵妃也不是好惹的;真一个如何,少棠还有活路?!”   “爹——”风里刀猛然起身。   朱子舫沉声“所以为了少棠,你也要哄好了她;在江湖历练这么久?不是说靠嘴吃饭的吗?”   风里刀把头转到一边。   朱子舫冷笑下“今日天气不错,约公主出京郊游玩正好。”   “我……”风里刀非常想拒绝,但见到父亲的目光;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出了书房,风里刀长长吐了口气。   既然父亲下了令,饶是他也不得不从;到了门口,就见顾少棠进来。   二人对视,却空无言语。   “我出去下。”风里刀神色不定,不敢正视顾少棠英气的脸。   顾少棠心知肚明“世子要去哪里,不用告知。”自顾自往里走。   风里刀见她如此生疏,心中总有不悦;但也是无奈,便往外走。   “她还是对赵怀安他们下手了。”顾少棠停了步“告示都贴到门口来了,你,小心些。”   说完便头也不回就往里去。   这话说的生硬,但让风里刀刚才那点不悦都烟消云散了。   可惜,那个紫禁城里还有一个朱宁宁让他无比头大。   ◇◇◇◇◇◇◇◇◇◇◇◇◇◇◇◇◇◇◇◇◇◇◇◇◇◇◇◇◇◇◇◇◇◇◇   万安宫。   卧槽!   朱宁宁咬着柰:这玩意是苹果啊?!   简直太坑爹了!   啥是柰呢?现在大明的柰和未来的苹果吃起来是完全不一样;从口感到甜味都不适应。她过去百DU过,后面的苹果是从19世纪中叶才由西方传入的;取代了她现在吃在口中的绵苹果,也就是柰。   可惜啊,离19世纪还有一百多年啊;她估计是吃不到了。   倒不是说苹果有啥好吃,实在是……想转个心情。   NND,一不小心,咱这个平平淡淡种田文就变成清宫宫斗文了。   无比泪奔!   唉,不是说东厂厉害的杠杠的嘛;为毛啊,西厂和她就得活得这么憋屈?   真想一把抄了赵黑胖、一脚踹开定郡王;然后风里刀,你爱如何官配就官配去;我只要守着我家厂花,开开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得了。   为毛姐就如此悲催呢?!   想过个舒心日子就咋嘎难呢?   “禀公主。”崔嬷嬷那个侄女来禀告。   “毛事?”   没瞧着姐正在就以前的人生and未来人生做一个规划性的总结。   “定王世子求见。”   不见!   等下?   嗯?风里刀?!   他为毛想见姐?   “传。”   他不会是来退婚的吧,不是吧,这定亲的旨意不是还木有下吗?!   虽说对他木有啥赶脚哦,可素还木有下订单,就被人退货的赶脚超级差唉。   风里刀走了进来。   “啥事?”有话快说,有P出宫门再放。   上来没有一句客气话,直接就问目的;其实有时候朱宁宁的脾气比少棠还火爆;瞅了一眼二边的宫人。   还搞神秘?   给崔嬷嬷使了个眼色,崔嬷嬷将人带走。   风里刀瞅了一眼出去的人又回头“其实没啥事,就是你将通缉赵怀安的公告贴到了德王府对门;我爹遣我进来。”   朱宁宁眯起半眼:感情是来和我联络感情的?   “唉,你真打算做个乖儿子了?”宁宁说话口吻轻巧,不是关键时刻不会拿腔拿调“难道那个华山顾不群还打算让棠棠和你暗地里好,然后再暗地里生个孩子取我儿子代之?”说着说着她有不着边的乱说了“哇靠,那他这个谋权篡位真是高明了,比你爹城府还深啊;螳螂捕蝉顾不群在后啊……”   “在你眼里人人都是反徒,人人都是谋逆!”风里刀白了她一眼。   宁宁很认真否认“不,如今就你们一家;我的二只眼睛就盯着你们家了。”   “你还真是够直白的。”   “你小学老师就木有教过你好孩子不能说谎话,你大学老师也忘了教你做人要诚实啊。”他那句不是夸奖,绝对是嘲讽!嘲讽!尼妹的,能嘲讽姐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偶家厂督大人,你算哪根葱毛啊?   “这样就生气啦?”风里刀调笑起。   啥意思?   你如今算是白玉堂穿越?   当心姐告你盗版!   这句话是白玉堂调侃焦猫展昭的有木有!   爱看鼠猫、庞策同人又木有网络的F女姐桑不起啊!   掉进许多万年大文坑的F姐桑不起!   “以为姐生气?”那是你木有见过姐真的生气模样“姐若真生气了,后果很严肃哦。”警告的挑挑眉“这天这么好,你不约棠棠去郊外走走联络联络感情,跑姐这里来有毛事?”   “这世道过场还是要走的。”听她那不以为然的口吻,风里刀明白她是真的不会威胁少棠安危的人“本来想约你一起的,不过听来你已经去过了。”   那是!咱已经和厂花游览过香山枫叶无限红了。宁宁笑笑“可惜咱家厂花太忙,不然四人约会也挺好的。”   “让世人知道当今公主爱慕身边太监,恐天下都要议论了。”风里刀自己坐下“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只要你有命说。” 宁宁从蜜饯盒里拿了一个杏梅放到嘴里“别说了不该说的,连陪棠棠出去走走都成了奢望。”   “朱宁宁,你到底想过没有;雨化田再好也是不健全的。”风里刀真的不明白。   宁宁撇嘴“至少他不会害我,我与他荣辱与共;你也懂如今姐的处境,你爹是如此,换了其他贵族子弟谁能保证不是如此?也许今天不是这样,未来也难说。”咱玩的是小清新的柏拉图,品味高洁;说了你也不懂。   “就如此?”   “情爱之事,如人饮水”宁宁朝他吐舌“外人不知其味又何必妄自揣度?我瞧眼着棠棠对你冷冷硬硬,你不也不离不弃。”   风里刀听她这么一句,也自觉是如此。   “放心吧,我现在不会轻易动你爹的。”宁宁起身,伸了懒腰,打了哈欠;往里走“你就和棠棠出去走走,就当是给我打个前站,等小雨哥稍微空些,我们就四人一起去。”该给的面子她不会吝啬。   定王如今是以逸待劳;只要明宪宗需要风里刀的身份和外孙,他便可以不变应万变。所以定王此刻肯定不会有任何大行动,不过小动作肯定不少的。   而她则更是乐得轻松些,定王不敢对她如何的;至少未来一年里定王会比其他任何人都希望她活的活蹦乱跳的。   不知风里刀是何时走。   莫说她冷淡风里刀,只,那事出来后也不知小雨哥要承受多大压力。为了让他顺利将一切整理下来,忍着没去他那里了,也不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就算他能力超群,这么短的日子里要将摊开的摊子收起来恐也费些精神吧。也不知他是否还小鸡啄米似的。   想来自己挺没用的,也最多能关心些吃食;其他的事什么忙都帮不上。 ☆、第 68 章   不到五日后。   乾清宫先后出了二道旨意。   第一道毫无意外,万安公主的亲事定了;念公主尚且年幼故先定亲一年,明年金秋时分再与定王世子成亲。   第二道出却让朝野都震动,百官疑惑、定王蹙眉、堂上、民间一时流言四起,议论不停。   ——自即日起,废西缉事厂!   西厂众人即日遣散,回归原处;西厂之下所有一切停止所有行动,若今后再有人以西厂之名行事将论律惩处。   此旨意一出,灵济宫就好像沸腾的水锅。   “督主,不可!”马进良抱拳“西厂是您和公主的心血,请您与公主再求皇上;我们一无差池,二无错处……”   雨化田早就料到众人的反应。   “督主!”谭撸子也上前一步,抱拳“请您再……”   “我们跟随督主,哪里也不去!”继学勇发狠。   “督主,兄弟们都不愿离开督主。”方建宗都在屋内“请您再求皇上开恩,督主!”   雨化田却好像充耳不闻,专注的吹着热茶。   马进良见状,抬手让他们安静。   小心探问“督主,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   “进良,废西厂是宁宁的主意。”雨化田这才开口“我知道你们不舍得,可如今定王以不变应万变;西厂除掉崇王正被太后所憎恶;既然如此不如全身而退,再谋后定。”   众人互相看看。   “所有安排我都已做好。”雨化田说的有条不紊“明面上的事你们也都需按照我吩咐行事,你们手中的那些暗线都不准断,一切都照常;财神银号改回银号,这是贵妃和公主的产业,皇上不会动。”   “督主,若公主觉得西厂过于显眼;让皇上责罚也就是了,何必要毁心血?”谭撸子还是无法接受。   雨化田勾起嘴角“你们各回原处要广结善缘,可知!”   他们还不甘心西厂被废,听不太懂他所指。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嘻嘻!”说话间有人闯入了屋内“唉,都是大男人的,还躲在屋里自怨自怜起来?刚才督主所言可都明白啊?”   雨化田连来人是谁都不用瞧,喝口茶。   赵通定睛,连忙退身,躬身抱拳“公主!”   朱宁宁一身普通家女儿家模样,只有头上的凤簪略有些许富贵之感;狡黠的笑着“我知道你们都怪我砸了你们的金饭碗,不过不舍如何得?一直在高处是不懂低谷之人的不甘的。”   “公主所指?”方建宗依是不明。   “所有人都要回归原处,不仅如此,你们会分别被派到朝堂六部各个地方;给我记住了,西厂的名号是废了,可我朱宁宁依然还是万安公主!”宁宁笑起“雨化田也依然还是司礼监掌印!”   马进良有些明白了“您的意思是?”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雨化田接口“名号虽不存,可你们不都还在!”随即扫了屋内那几人。   “回到原处,许以后办事还简单些;不会被西厂的盛名所累。”宁宁走到他身边,也坐入那张大椅子中“今日我们痛的越深,他日胜利便欢畅。”   说到这里他们都心中了然了:西厂名号没了,可西厂还是存在的;不过由明为暗。   “这不容易,你们过去的许多特权都没了。”宁宁也知道,长吐口气“许还要听些难听言语……”   “有您这句,其他又何足为惧。”马进良抢了半分话头。   雨化田意味深长“大明好,日月自凌空。”   屋内几人听了这句话,都不免振奋;原本焦急的神色都改了,抖擞精神朝二人躬身,异口同声“督主说的是!”   朱宁宁暗地内牛无限宽:小雨哥,您也穿越啊!您咋知道我好焦版贺兰敏之那口呢?!咱是颜控不解释!说起来孙版宁王也够味道,王道CP不解释;咱是鼠猫控更不解释!   ◇◇◇◇◇◇◇◇◇◇◇◇◇◇◇◇◇◇◇◇◇◇◇◇◇◇◇◇◇◇◇◇◇◇◇   民宅。   “西厂废了?”赵怀安得到此消息都不由吃惊:这无错处又风头正劲的当口怎么就废弃了?   崇正点头“是的,关押于西厂大牢的人都要转移到其他牢狱。”   凌雁秋蹙眉“会不会是雨化田和朱宁宁以退为进?”   “还要如何进?”赵怀安顺着她的话说“以这二人的身份和权势,如今都已是顶天,再进便是妄想。”   崇正冷嗤“那个不着调的公主难不成还想为武瞾第二?”   “不是武瞾,她也绝对是吕后之流。”凌雁秋有自己看法:龙门暴风临危不惧,黑水城内生死不乱;最后连雨化田都听她所言;不是简单角色,眉宇间不加掩饰、目光清明无垢;可要说她善良,他们皆不会认同。   “现在且不管她,救回国洲才紧要。”赵怀安也觉看不透那小妮子“西厂移人是个好机会,崇正,你打听好。”   崇正点头“好。”这事不难。   凌雁秋不由沉色:说通缉赵怀安,可官府并无大动作;难道是因西厂要废人员浮动之故?不,通缉文告出自刑部而非西厂,还是她只想用赵怀安为饵?顾峰是定王手下的消息是从西厂传出,而她极有可能已知顾峰约见赵怀安之事,虽他未赴约;朱宁宁还是想借此为饵吧!   ◇◇◇◇◇◇◇◇◇◇◇◇◇◇◇◇◇◇◇◇◇◇◇◇◇◇◇◇◇◇◇◇◇◇◇   长春宫。   万贵妃指戳着身边某朱的脑门,半严厉半娇嗔“个丫头,说了半天还是绕回我所言,当初还推三阻四,满脸不高兴;得,现在又如何?”眼巴巴的回头还求她了不是。   “娘娘高瞻远瞩,可千里之行总是公主要走,不绕点弯路,公主也不知娘娘所言的深意。”雨化田站在二人身侧,在这二人面前恭敬和倨傲并存。   万贵妃改捏某朱耳朵“也不知是谁纵的,非得撞了南墙才回头的性子也不像皇上和本宫。”   某朱偷瞧身侧人:就他!   “如今皇上都下了旨,怎么改?”万贵妃手上使劲,某朱脸色骤变“下次若再如此看我如何治你!”   “就因为皇上下了旨,才是最佳时候。”雨化田剑眉微扬,流金眼眸略垂“此事不宜外人所知,哪怕揣测都最好不要有;乃至皇上这里娘娘都不宜立刻说明。”   嗯?万贵妃放开了女儿,侧脸“你的意思是要用这一年慢慢转变皇上如今的想法?可只一年如何能够?”   “一年自然不够。”雨化田心里很清楚“所有奴婢打算用四年时间。”也早有此打算。   万贵妃历的事多,很快就明白了“大胆,连这个你都敢算计!”   雨化田丝毫未有惧色“这都是为了您和公主。”   等下!   等下,咱刚才说的是中文吧!   那为毛她十分肯定的没听懂呢?   啥时候变成四年了?   还有三年哪儿偷来的?   尼玛的,难道你是时间神偷?还是姐和你们压根不是生活在同一条时间线上的?!   想插嘴问,却被老娘和‘老公’一起瞪了!   尼妹的,你们二个的默契程度也忒高点了;瞪人频率都一样。   丫的!   不带这样的!   万贵妃噙着若有似无的弯弧“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这次你肯放下明面上的,本宫还是挺意外的。”   “公主命令,奴婢不敢不从。”雨化田一句话表足了忠心。   某朱剥着贡橘。   “宁宁。”万贵妃未料竟是女儿的主意“这次你真下了决心,不变!”   “嗯,不然便不会说了。”这事可不小,弄不好也能冠上‘谋逆’罪名;辫子朝康熙年间,那位悲催太子只不过看了康熙大帐几眼就被废了;可见此事只大不小的。   万贵妃微微点头。   “这支簪?”她的目光落在女儿发间,女儿不爱穿金戴银的;在宫中也不依宫内女子的装束,但这支凤头簪她已经看到好几回了“哪来的?”瞧着这支玉簪不像俗物,造型古朴,玉质也是温润通透“有人送的,定王世子?”   “不是。”宁宁立刻否认,傻笑而下,妄图蒙混过关。   万贵妃瞧着“是他送的也无妨,能送出这支簪,定王府财力也不俗啊。”   “怎么?”宁宁自知黄金有价玉无价,却不知玉到底如何才无价;这方面万贞儿是好手“这支簪很贵?”   “玉质如此碧翠又剔透可观字,却贵在它不是今儿的东西,好几代了吧。”万贵妃瞧着“是难得的传了不少年的好东西。”   宁宁咧嘴笑起,偷瞄了一眼雨化田。   雨化田眼观鼻。   万贵妃扫了一眼女儿又瞥了眼雨化田“如此好物,借娘……”   “娘,我去小厨房看看有啥好吃的。”宁宁不等她说完,不待二人反应起身就奔了出去。   殿内。   万贵妃似笑非笑“你送的吧。”   “公主年纪渐长,她又素喜玉器。”雨化田不置可否“小小心意不足挂齿。”   万贵妃斜靠着“她心里搁着谁都行,可不管如何;大明的血脉还是要延续的,就算如今她随了我的心愿而动;将来此事也是要有的;女人没个孩子总是不完美的。”   雨化田不语,静听着。   万贵妃飞扬的眼眸露着寒意“本宫不能允许这种不完美存在!”   雨化田依旧不语。   “就算不喜那人,总有张她喜的脸,又有什么不好!”万贵妃自言自语似的。   ◇◇◇◇◇◇◇◇◇◇◇◇◇◇◇◇◇◇◇◇◇◇◇◇◇◇◇◇◇◇◇◇◇◇◇   雨化田自然没有资格和万贵妃和宁宁一起用餐,待到他陪着宁宁从长春宫出来早就过了用膳时间。   “饿了吧,去我那里吃碗面。”万安宫也有自己的小厨房。   雨化田在宫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司礼监还有事。”   宁宁多提一句“回去让小顺给你弄点吃的。”   他微微颔首。   “西厂要搬,东西怎么办?”灵济宫里有很多见不得光的物什。   雨化田不担心“不动,灵济宫虽不再是西厂之所;反已记在你名下,暂时不会有碍。”   “那人何时执行?”送他一段,陪着走。   “不到五日内,怕夜长梦多。”已经关了好些日子了,也该是时候解决“这几日住长春宫。”   “好。”她也不想被老太太缠着不放“赵怀安那里你也小心。”   “不过小鱼小虾,何足为惧。”   “只怕大意失荆州。”阴沟里翻船不值得,他怎么说都干掉了不少东厂高手“别嫌我啰嗦。”电影中你就因为自负棋差一招结果满盘皆输。   说起赵怀安,雨化田想起另外一件事“那些人有部分你打算放了?”   “锦上添花有啥好。”宁宁娇笑“雪中送炭才是真。”   雨化田不屑“只怕被反咬!”   她呵呵二声“这也简单,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雨化田侧眸于说的很是轻松的她身上“说起病,徐太医说你最近忧思又甚了。”   “功课忙,事也多。”抬头“更何况吃的不对嘴,啥时候才能和你再一起吃饭?我想念你小厨房的鸡汤了。”   雨化田停步,送的再远她也是要回的。   宁宁知他阻了她继续送“你也多吃点饭,不然真拿不动‘化雨’了……”   他的手掌压在她肩头。   宁宁很想抱他一下,不过如今在宫中不能太过放肆;只得压制住情绪看他离开。   ◇◇◇◇◇◇◇◇◇◇◇◇◇◇◇◇◇◇◇◇◇◇◇◇◇◇◇◇◇◇◇◇◇◇◇   雨化田从长春宫出来,就见到东厂那位至今不肯低头的余副都督带着他的人走来。   “哦,这不是西厂雨公公。”余副都督笑着颔首。   雨化田挑了下眉“余副都督好兴致,在这里散步。”   余副都督皮笑肉不笑“我是有事要向皇上禀告,哪里如您这般有时间;哦,不对,您最近应该正忙着;事情不少吧!若有需要雨公公一定请开口,不过想来成立了才大半年,也没多大的事;不然皇上怎么会说废就废了呢。”   “哼。”雨化田似笑非笑“潮起潮落自会有,皇上信重才是要紧;听说有人想插手公主遇刺之事,皇上还训斥了。”   提起这件事余副都督笑意僵持了下“皇上教训属下也是常有的事,是我东厂多管了;本就不是该东厂管的。”   “是啊,不是东厂管的自然管不到。”雨化田则加深笑意“就算西厂没了,东厂能管的本座依然能管,东厂不能管的本座还是要管;没了先斩后奏,本座依然还是司礼监掌印!”   余副都督听了这话,握紧了拳头“是还是,可惜就不知皇上后续的圣意会是如何。”   “是啊,圣意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揣度的。”雨化田丝毫不露“谁知以后会如何呢。”   “是啊,就是这话!”余副都督本想着万喻楼没了,自己能升上去,就算做不得掌印太监也该是秉笔,结果皇上一句话,雨化田就捡了天大的便宜;也因如此自己没能在司礼监上位。如今西厂没了,雨化田就算是掌印太监又如何!东厂就算衰败不胜当年,可也在呢。他就不信自己真的斗不过这毛头小子。   雨化田不想与其多废话“副都督不是说要见皇上,怎么往后宫来了?”这可不是去乾清宫的路;肯定是他没见着皇上,皇上身边的怀恩与他不睦已久。   余副都督动动嘴角。   雨化田也未动半分。   乾清宫内侍急急走来,见雨化田,立刻过来,弯身揖礼“雨公公,皇上找您;请您立刻前往乾清宫。”   “好,知道了。”雨化田加深了弧度“看起来余副都督连皇上在哪儿都清楚,这圣意更是难以揣度了。”   余副都督咬了下牙,望着雨化田挺拔的身影“神气什么,连西厂都丢了;掌印的位置你还能坐多久!”   前面走着的雨化田向右俯身“在东厂的人怎么说?”   小顺跟随的脚步快了半步“定王的人给他送了几万银子,只说要他关照;暂无其他。”   雨化田眯起眼“定王最近撒了不少银子了吧。”   “定亲旨意下了后,他那里门庭若市的很。”小顺如实禀告“朝内的高官都亲自去恭贺。”   哼!   雨化田直起身体,继续往乾清宫走去。 ☆、第 69 章   三日后。   灵济宫里西缉事厂的旗号已经收起,幡子也都悄悄不见了;里面人员的衣装也悄然换了,过去门庭若市的场面也渐渐冷却下来。   但今日离开的人员都再度穿起了墨色的飞鱼皂衣,西缉事厂的墨色幡子也重新迎风飒飒。   尊贵的凤辇也同时驶出皇宫。   一直以为杀头只不过是皇帝一人说了算的,其实就算在封建的古代,杀头都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基本上要经过很多人审核,最后由皇帝勾决才能执行的。压根不是嘴巴里说说就完事的。记忆里清朝的法场是菜市口,但大明的法场则不是。   法场。   就连行刑的日子和时间都有很细致的规定,每月的十斋日为禁杀日(初一、初八、十四、十五、十八、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八、二十九),即使谋反重罪也不能在这些日子处死;行刑的具体时间也规定在下午1点到5点之间。过时则要等到第二天。   王爷被斩是大事,围观的百姓自然多,特别还是这种特地同意百姓围观的;不过凤辇是很顺利就进入了法场内。   不过她未出辇,只让人将帘帐打开。   一身华服的朱宁宁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了,金丝髻上一条金龙盘绕彰显着她不同的地位。   众人跪拜行礼,宁宁抬手。   自然今日她不是主角,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今日斩王爷才是大事。可令他们更好奇的是为何在法场边未出一块不小的空地,不仅还用白布遮盖,且还是由已废的西厂之人守护,让人窥不到半分。   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在底下蔓延。   雨化田随后也到了,一身白色坐蟒曵撒;银质腰带。   法场之上,监斩官最大,任其他人都是看客。   只着囚服跪于中央的崇王低着头,阴毒的盯着于辇中的人:到现在还不信自己会输给这么个丫头;其实女儿之死也是经过筹谋的,谁知她明明说于万安宫里休息,人却乔装;此事也是自己安排入万安宫里的内侍不察。或许自己那时不该冒进,若自己不出面,此事或许另有转机吧。   可为何那时会有一种再不行动就会错失机会的感觉?也许就是怕那丫头真的选定贵戚为婿,若真成婚而有子;自己必无转机。还是急躁了,事在人为,就算她有子又如何,那孩子能不能长大都是问题。   唉——如今想来这些都无用。   自己不是输给了雨化田,更不是她个小丫头;而是败在了自己的急躁上。   哼!冷笑,怕什么,十八年后便又是好汉!   宁宁向崔嬷嬷使了个眼色。   崔嬷嬷便让崔荷端着木盘走上邢台,奉上了一杯美酒。   “不管国法如何,名可废,血不能断。”宁宁惋惜“父皇特准宁宁送叔叔一程。”   “侄女费心。”朱见泽不卑不亢,还留着该有的骄傲,双手被绑,张嘴咬住杯盏,饮尽“好酒。”   “和您送给常小文品尝的一样,贡品,自然是好酒。”宁宁手一摆“还是王叔面子大,今日不仅有宁宁相送,连宁宁身边的人也一个不漏都来了。”   朱见泽皱眉,不解。   马进良抬手高举,守在空地四角的守卫提起白布四角,臂上运力。   众人只听一阵刺耳的白帛撕裂之声,其遮盖之物重见天日。定睛一看,不由都倒吸冷气。   崇王面部肌肉微微抖颤。   被严禁靠近的空地上,整齐的排列着那些因崇王而枉死宫女与其家人的牌位;密密列列,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崇王心中万分愠怒,冷笑“多谢侄女,本王生前荣华富贵,伺候还有这么多人相陪也算无怨了。”   雨化田淡然“都说阴间如阳间,新去的容易被欺负;您一人独行却让这么多人先行恐也是这个道理,就是不知您去了那里之后他们会如何待您,不知那十八层地狱油锅、刀山……”   “雨化田,别以为你赢了本王!本王是败给了自己。”崇王听了雨化田几句挑衅更是怒有心生“不过就算如此,本来还是拉了你西厂一起倒,值了!”   雨化田知崇王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自不与其计较,平淡无波。   宁宁见状想起了当时看新龙门客栈之时,曹少钦斜坐监斩的场面,记得他更是气焰嚣张,任你如何辱骂都自有胜者王侯败者寇的睥睨。心中一时思绪不定。   雨化田目光则在人群中一扫,不由眯起眼:定王朱子舫!   朱子舫也发现了他的注视,反坦然对之。   雨化田勾起嘴角,眼眸幽暗,转回法场上。   朱见泽知自己如何谩骂他都不会介意,随即敛了怒火“雨化田,本王今日受死也好歹也有儿子送终,不知他日谁人……”   雨化田笑起“公主答应了太后娘娘,定会有人为您收尸;会选个种满槐树、柳树的好地方搁您。”   朱见泽听闻脸色剧变:这是要他永不超生啊!   “朱宁宁——雨化田——你们二人不得好……呜呜。”   有人塞住了他的口。   监斩官见日头渐正,不由执令而行“三刻已到,验明正身!”   雨化田转起手中佛珠。   宁宁扫了眼那边的牌位: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也该伏法了。   刽子手验身完毕。   监斩官说了一大堆为何要斩此囚犯的废话,随即抛出令箭“斩——”   宁宁略微转头。   雨化田眼中森冷寒光瞧着一腔血洒落,染红了方寸:定王,下一个定然是你!   ◇◇◇◇◇◇◇◇◇◇◇◇◇◇◇◇◇◇◇◇◇◇◇◇◇◇◇◇◇◇◇◇◇◇◇   刑毕。   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   凤辇放下了帘帐,停着未动;待百姓都离开后;她拆下金龙丝髻,从怀中拿出凤簪戴上,脱去华服,换上普通布衣从凤辇上下来。   本想唤他,却见他目光专注着一个方向。顺势望去,是朱子舫和顾峰。   “王叔。”她不失礼仪的欠身。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既然见了便不能随便离去,他好歹是顶着‘未来公公’身份的长辈,恭顺卖点乖本就是她拿手。   朱子舫朝她微笑颔首“他自孽得如此下场,实不必由你亲自来送。”定了亲,口吻也没以往那般生疏。   雨化田七分笑意起“王爷此言差矣,于公于私,公主都该相送这一段;魏征言以史为镜,这边是近在眼前的过往,不亲眼看了又怎么牢记;王爷深知此理,故才会简服而至。”   朱子舫听了此话,笑意淡开“雨公公所言本王不明,本想着总是亲族兄弟,虽犯大罪也不该落得无人收拾的境地。”   “王爷宅心仁厚。”雨化田也淡然、。   宁宁在一旁撇嘴:睁眼说瞎话的现场版啊,大明律规定,谋逆之人尸首由官府处理;就算你做了我未来公爹,也轮不到你代表官府出面啊。   朱子舫则好像没听见雨化田的夸奖,反朝她笑起“公主不也如此嘛。”‘永不超生’的仁厚可真让人难忘。   “她?不过是妇人之仁。”雨化田跟着瞄了眼身边装巧卖乖的主“自比不得王爷心中丘壑。”   朱子舫笑出一声,看人目光却不善“雨公公这么说本王就更不懂了,本王不过是个闲散宗室,哪有什么沟壑?”   “王爷又何必自谦,用公主的话说您不仅年纪抵得上我们二人之和,就连咸盐粒子也吃的比我们的多,怎会不懂臣下所言。”雨化田也保持着似笑却含威表情“您只是不屑臣的身份,不愿赐教罢了。”步步紧逼。   “雨公公言重了。”朱子舫张弛有度“您是皇上身边倚重之人,年少干练、见多识广;本王久在山野实在无所赐教,又何来赐教之说!”   宁宁低头内牛:二位先森,你们说的不累,我看的都累!宫斗剧看的累心啊!勾心斗角各种假不解释。   朱先森您揣着明白装糊涂,瞧起来是师承张三丰,太极高手。   雨先森,这才灭了一个,您就惦记上下一个了?!您这工作热情一般人hold不住啊,大明三八红旗手、哦,是先进劳模突击队!赶明儿让老爷子给您颁奖,仪式咱cos奥S卡,让您上到皇上爹贵妃娘+CC某V,下到小柳子统统感谢一遍;人家小金人是镀金,咱这里给你铸座24K纯金的。   “说起赐教,以后犬子还要雨公公赐教。”朱子舫转了话题“若承风有何错处惹恼了公主,还请您多多指点。”   “王爷也言重了。”雨化田淡淡“公主性子极好,只要不是假意奉承,刻意讨好的明捧暗厌她便不会如何;我随公主多年从未见她如何动怒;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阳奉阴违,只要世子拿出真心,公主自然不会为难他。”   “这是自然,承风也是如此。”朱子舫顺言也说。   宁宁头低的更低:你们二人说的人是姐吗?   坑妹了!   不要当姐不存在,姐这么个大活人就搁你们身边竖着;为毛你们二人还说的如此名正言顺的?   姐躺着也中枪,非常无辜有木有!实在桑心有木有!   朱先森,姐脾气好不好都和你木有关系,你家儿子脾气如何也和姐木啥联系。你要挑拨姐和小雨欧巴的关系用你儿子是一招臭棋!   正低着头自我暗诽呢,就赶脚有人看着自己;赶忙抬头望去,下意识往雨化田身侧退了半步。   顾不群啊,你难道是BT萝莉控?为毛每次看到姐的目光都这般让人肌肤起粒?   摔,尼妹的。   难道就姐好欺负?!   “老家伙,干嘛;每次都盯着我!”朱宁宁自然没有雨化田那般沉的住气,气的一指顾峰“臭老头,别仗着你武功好年岁大就欺负人!”   朱子舫瞄了眼身边的顾峰,顾峰冷冷勾起嘴角。   雨化田也不禁移了半眼,也不是很喜欢顾峰瞧宁宁的目光“怎么?顾峰对公主还有什么不敬念头?说起来,就是王爷也不曾让公主如此难堪。”   “老夫听闻过公主之事,只好奇她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很多男儿都不敢想的事。”顾峰明面上夸奖。   宁宁扯扯唇“比不上你孙女,顾少棠年纪也不大,不是纵横绿林,被人称少当家的了;比起她,我这点又能算什么?黑水城可是你孙女的杰作,我不过是误打误撞。”明面上她也不曾损了顾少棠的名头“说起来她是少当家,那这个老当家又是谁?!”   顾峰眸动。   雨化田勾起嘴角。   朱子舫不想与她关系闹僵“公主既然不急着回宫,不如去府里坐坐;承风见你到了肯定高兴。”   “我出来又不是为了他高兴!”宁宁不以为意,不由咕喃一句。   顾峰立刻抓住话头“如今公主也已定亲,按理是不能再随便出宫的吧;不过既然出宫了,就别到处走了;王爷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说着话就朝她伸手邀请。   “这西厂是公主心血,如今被废,众人都想与公主最后一别;故皇上同意她出宫。”雨化田挡拦了顾峰。   宁宁看见二人的手掌在接触到时,赫然指寸相斗,只是一掌之间却斗的眼花缭乱。   顾峰的武功果然不弱,雨化田收势时,指骨间红了。   “既然是皇上特准的,那本王就不扰公主了;待下次有机会再邀公主到府里做客。”朱子舫仿佛没有看见二人之间的掌斗,依然保持着风范。   “好!”宁宁也微微笑,朝他微微欠身“下次有机会。”   朱子舫便转身离开了。   宁宁盯着顾峰的背影眼神冷寒下来“顾老先生。”   顾峰停步,转头。   “顾老先生久历江湖,不知听过一句话吗?”   “请公主赐教!”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次说这句话,宁宁不禁换上了宫中惯有的笑意——脸在笑眼睛却锐利;再也无过去那般玩闹之意。   “老夫孤陋寡闻了,多谢公主告知!”   “不客气。”   瞧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宁宁转身。   雨化田一张五指,只听骨节作响“在这种晦气地方,你倒也待得住。” 能在刚死了人的法场待这么久,还顺道威胁了一个武林高手;也就是她了。   这个顾峰,看来想法子先除掉他才好。   “可任他武功再高,也无法改变时间的力量;若真有你说的四年时间,我就不信他真能改变身体机能的逐渐衰败。”宁宁跟着他走着,说的自然“练武功或许能减缓这种衰败,却无法真正改变抵挡;如今你就能和他对抗,四年后更不言而喻了;所以别太担心啦!大内也不都是庸手。” 她不是个信鬼神的人,自然不觉有何不妥;面色如常。   这段很像射雕里郭靖对欧阳锋所言的;她如今也是这么认为的。   “担心?”他从她嘴里听到这二个字有点不爽“哪知眼睛瞧见了?”   二只眼睛都瞧见了!   从前这么近的距离,任谁与你动手都已可以在明年清明祭拜了,哪有他那般全身而退的。   可惜M妹子不敢说。   宁宁抿唇。   “我们去哪儿?”跟了片刻,出言询问“真去灵济宫?”   雨化田走在前,出了法场,就见谭撸子候着,身后是一辆马车。   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大家们,这回真是一点存稿都木有啦;要更文也要等我明日上班时候看能不能蹭点时间写写,不然晚上回来肯定就没东西更了!各种压力有木有啊,万一断更也莫要怪我,皓月工作也挺忙的,各种亚历山大帝太多了! 我只能争取更文哦,可不保证! 而且为了保持文章的缓冲,我还是喜欢写一些存稿留着;因为万一哪天想出更好玩的想法,本来想好的故事情节就可能要有变动,所以不太会写了就马上更的!除非我非常肯定这段肯定就是如此,绝对不再改变了,所以……嗯,抬头望天ing……我只能争取不能保证! 还请大家见谅! ☆、第 70 章   皇宫。   长春宫。   明宪宗吃着点心“嗯?贞儿,这是什么?虽不似其他那般精致,却也别有风味。”   “宁宁见膳房里豆渣留下无用,丢了可惜;便想出做什么豆渣饼。”万贵妃见他吃的甚香便开口“此物本难登大雅之堂,但这孩子说一直吃的太精细对肠胃反不好;偶尔用些粗粮比吃汤药有用,臣妾也问过徐太医,故才进给皇上。”   明宪宗看着并不是十分精致的点心“宁宁从小就是见不得膳房浪费,朕虽下了旨意;可哪能真查,也只有她;这孩子很小便懂得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也是你教导有方。”   “唉。”万贵妃听他夸赞倒未露欢喜,反倒愁容起。   明宪宗伸手拍拍爱妃手背“贞儿,事已至此,你莫担心,朕会顾她周全。”   “如今是不担心,可以后呢?”说着话万贵妃便抹起泪来“臣妾长皇上如此岁数,等哪天臣妾眼睛一闭;皇上自会爱怜其他妃嫔,倒那时宁宁该怎么办?夫家又是这样的人家,宁宁……”说着便掩面痛哭起来“这都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呜呜(错)。”   她这一哭让明宪宗有些无措“贞儿这说的哪里话,什么就错了。”放下镶银的玉筷,伸手抚慰。   万贞儿顺势倒入他怀中“就是错了,臣妾若生了她是男儿身;皇上便不会如此忧虑,宁宁未来也不会如此艰难;呜呜……这(都)是臣……妾的(错)。”哭的更伤心了。   “贞儿,不哭不哭。”明宪宗连忙安慰她,拿过怀恩递过来的白帕替她擦拭眼泪“宁宁虽是公主,可朕依然很是看重她的;西厂废也是她自己提出的,宁宁口言百善孝为先;朕这才勉强答应,你瞧雨化田司礼监的位置不是没有动摇嘛!”   万贞儿掩埋摇头“宁宁虽善,可谁又顾念;就因为她是女子,那些大臣如乌眼鸡一样盯着她和西厂,她是不愿让皇上为难才要废西厂的;皇上也清楚,西厂是她的心血;也是可以保护她的,如今没了;万一以后又出一个崇王,她该怎么办?那个定王,那么危险……呜呜,我的宁宁!”   此事上明宪宗自知是亏欠女儿的“那,要不然这样,我让雨化田入东厂?”   “不可。”万贞儿抬头“雨化田是宁宁的心腹,入了那名声还不如西厂之地;那些大臣还不更加注目。”   这倒也是。明宪宗自知此法不好“那爱妃意思呢?”   “东厂前任曹少钦虽身有残废却是宁宁武功师父,而宁宁更有救他之恩;那曹少钦虽曾欺上瞒下,可也是过往烟云了;如今身在宁宁名下的皇庄里度日。”万贞儿叹口气,面色为难“臣妾知道皇上不喜那奴婢跋扈妄为……”   明宪宗沉了几分脸色“他残废的不轻啊……”   “正因为如此才合适。”万贞儿脸上带着愁色和泪珠“他教导宁宁的事没多少知晓,百官更不知晓;甚至不需要他出面,只需要那个名字;有事,不是还有雨化田嘛!”   明宪宗蹙起眉头想了下“这事也不是不行。”他可是连一半工匠都能封官的皇帝,重新启用一个内侍也不是不可;可东厂毕竟是祖宗留下的规制“曹少钦不是个容人的,雨化田才干出众;这二人,会不会出事啊?”他倒有这层担心。   “互为犄角又互为掣肘又有什么不好呢?”万贵妃这才有点笑意“底下人不甚团结,才更能对皇上忠心不二。”   明宪宗颔首“是,爱妃说的正是;至于宁宁,爱妃也不需担心,她本身也聪明;朕立刻下旨宁宁的俸禄升为一万石,公主府立刻就着人在京修建;府内规制按万安宫形制;府置官属,护卫甲士者六千;冕服车旗邸第,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都需伏而拜谒;宫中万安宫永为宁宁所用;至于皇庄,再赐她几个就是了。”公主不能有封地,只能给些皇庄。   万贵妃立刻起身,跪拜“臣妾谢主隆恩;谢皇上顾念臣妾女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俸禄一万,还有六千护卫甲,这等于是亲王级别了;从来没有一位公主能有如此殊荣。   “哎,爱妃此话差矣;她是你女儿,难道就不是朕的女儿嘛?”明宪宗伸手拉起她“爱妃,以后莫在说什么眼睛一闭的傻话;你是朕的爱妻,你若走了朕如何能活啊;还有宁宁,为了女儿,你也不能再说那些胡话了。”   听闻如此话语就连万贵妃这般早已铁石心肠的女子都不禁动容:妻子啊,皇帝的妻子只能是皇后;而如今他亲口说她是他的爱妻,也就是说在他心中自己已是皇后了吧。万贵妃娇羞着依偎入了明宪宗怀中“皇上——”   明宪宗亲昵的搂着她。   万贞儿笑着:是啊,她还有宁宁;她还要亲眼看着宁宁登上天际,谁说只能有一个曌!   ◇◇◇◇◇◇◇◇◇◇◇◇◇◇◇◇◇◇◇◇◇◇◇◇◇◇◇◇◇◇◇◇◇◇◇   郊外。   深秋的阳光不算暖和,但照在身上时间久了还是暖洋洋的;披着黑色厚蟒袍,靠坐在铺了毛毯的石椅;闭着眼,身心完全放松了下来。   木有想到啊,雨化田这么有情趣,竟然什么事都不做,陪着她来晒太阳。   可惜他有情趣木有温油啊,啥靠着膝上睡就想也不要想了。   睁开一只眼瞧着他在不远处吩咐的样子:切!就知晓不会平白无故的带她出来纯游玩,原来是防止人多眼杂+偷听泄密,到这里还分配任务了;小雨欧巴乃还真有某国家有关机构领导人的风范啊。   见那些人都拱手,应该是分配任务完毕了;果然雨化田转身过来,那些人都随即散去。   NND,每次都用姐的名头做自己的事情!   睁开一只眼“怎么?还怕司礼监有其他耳朵?”   “那里人进人出的,不方便。”雨化田坐下。   宁宁瞧见谭二哥过来“二哥,你咋不把小文姐带出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金屋藏娇了?”   谭撸子内伤重啊“她是外人,怎能与您一起游玩。”   雨化田冷眼瞧着。   宁宁坐起身,结过小柳奉上的热茶“熟人and内人都是从外人开始的,你不相处如何成自己个儿的人啊。”她的北京话是越来越溜了,那音卷的。   雨化田抿着小顺捧上来的那杯茶,朝谭撸子那边瞧眼;可并不说话。   谭撸子低头,目光朝边观。   “撸子,‘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出自哪?”雨化田知他不满宁宁胡闹,开口相问。   谭撸子一怔,刚才那点不满都被此问转了注意:说武功他或许还能行,可这咬文嚼字就……低头“请督主赐教。”西厂虽没了,可他还是愿意这般唤雨化田。   转头“平日让你们多读些兵书,都不听。”他可不是很满意“欲成大事,也非仗一身蛮力便能成的。”   谭撸子赶脚自己异常无辜,为毛被公主嘲讥后还要被督主骂呢?!欲哭无泪有木有啊!!!   雨化田瞅了身边那位“你还是与他明说了吧,不然蒙在鼓里许坏了你所想。”   等下?   什么就蒙在鼓里了呢?   丈二尼姑脑袋摸不着了。   刚才他那句是三十六计里中的一句,前二天程敏政刚说过的;好像是三十六计中的第三十一计!   美人计?!   内牛了!   挠头:鸡同鸭想不解释了,这也解释不清。   反正她就是这样在越描越黑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然后成为点点点点,往复循环。   宁宁只能心里内牛猛摇头、外表镇定如往常的轻巧而言“那个,你是他督主;你说。”   谭撸子见二人打着哑谜般,不由更加内牛了“还请督主不吝赐教,属下一定办好。”   雨化田将茶杯搁在小柳手中的茶盘上“常小文虽不算心腹大患,这藓疾之患也不可不防;旁人,公主自不信;将你与其牵扯之意,可明?”   果不其然,雨化田说出口;朱宁宁万般内牛宽了。   误会是怎样产生的?!呜呜,就是这样产生的!   这么一说,谭撸子心中万分亮堂了;躬身“是。”   宁宁窝塞万分“二哥,不是;我的意思就是你借着这个监视起来方便些,没让你欺负人家姑娘感情的意思啊;咱不是那BT的人。”解释不清也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这种事情总是女子比较吃亏。   摔!   娘的!姐根本没这个意思的!   小雨欧巴你自己腹黑为毛还要连带着姐?   难道在你心中姐是埃塞俄比亚公主?   姐前生今世都TM是黄种人口牙!   躺着也中枪,她就是那悲催鹦鹉娘不解释啊!窦娥不算最冤,鹦鹉娘才TM倒了血霉!   可如今咱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了。   记得在某个MV里看过赵黑胖骂雨化田是口蜜腹剑,自己还真是和他对拍啊;他是口蜜腹剑,咱口剑腹密有木有啊!有,咱是刀子嘴额米豆腐心。   你真是腹黑,姐真是被黑!   雨化田自不会理解她的纠结“带你出来就是图个乐呵,又胡想什么。”   乐呵?哪能真乐呵啊;古代人各种不自由的苦逼不解释。   斜眼瞧着他指间金色花纹:算了,不能辜负了难得的好天气,咱不气!   咱自知是好孩子就行;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都木有路能走!   “程敏政最近讲了些什么?”雨化田不咸不淡的问。   打个哈欠“唐太宗的事……”程敏政讲的是贞观政要,是唐太宗与魏征、王硅等臣下关于施政问题的一些总结性书文,大明有些地方传承了唐的风范;所以程敏政讲的很用心。   “有什么体会?”读书要精就必须对相关问题有自己的观点。   体会啊,宁宁撇撇嘴“他老婆活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不错,为毛后来就这么乱呢?书里说的那些都貌似木有啥用,那个小三的武媚娘楞是和自己儿子在床头就XXOO了;唉,一代明君下场也不咋滴。”   雨化田眯起眼。   “愣是再厉害,没了那个默契的也白搭啊。”她意有所指。   “前些日子还说半点都不说,你如何默这个契。”雨化田冷哼“搁自己身上就怪别人了。”   宁宁听出他已知自己所指“可你比我聪明,自然该多些默契。”   “无预兆的硬牵八竿子打不到的二人一起,多心点的谁会信你没旁的意思?”他能猜出这层已经不易了。腕上的佛珠垂荡着“况所言不符?”   “只是觉得二人听般配的。”这点她说的有些心虚。   被他这么说,自己还真虚了:难道自己就真的木有一点其他想法?自己并不放心常小文,明明可以不管她的;偏又管了,除了顾忌一些顾少棠;是否还有不想让她入定王阵营之嫌?   思及此不由内牛:自己被他潜鸟有木有!(潜移默化)。   算了,就不要妄想能解释清楚了;泪奔小人无限狂奔ing……终于明白无字碑的深意鸟;媚娘各种前辈啊,你若开TB网店肯定是最淡定卖家有木有,中评、差评随便写,娘就独站高处,一览众山小!   纤指飞弹,脑门又中招。   蒙住痛处,凶悍八分“为毛又打人?”姐又木有做错事“把姐打残了,没地配新的。”还特别喜欢弹脑门,这万一NC了,姐跑哪儿哭去?!   雨化田见她神情悍然:小妮子脾气渐长啊!“既然殿下不满奴婢安排,不如就转回宫。”   某朱听他自称奴婢,刚才气势减半“那个,那个,不是正想事嘛!”   “哦?”挑起剑眉,配上嘴角弧度,清雅俊脸立刻诠释出‘狡诡’二字的精髓“请您赐教!”   某朱绝对是急中生智的主,刚才还神游的脑袋立刻跳出至关重要的问题“那顾不群、是,顾峰究竟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不喜欢他,自然想对付他了;他肯定派人查底过了。   虽该是擒贼擒王,但现下不是能动定王之时;斩其臂膀也未尝不是可行之招;是警告更是一种威慑,这丫头从来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他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只更新这些,这二天各种身体不适and想偷懒;其实雨化田和二货这段还没有完结,等我写完会补充的 ☆、第 71 章   “不是好对付的人。”雨化田给的回答让人吐血有木有啊。   这也太笼统了。   “那老头都这么老了?”胡子眉毛都白的,要么是白眉大侠,要么就是白化病太重“难道还对名利放不下?”若如此他该投靠自己爹才对;还是说他喜欢hard模式?享受的是过程,哇,这种人智商高行为更是异于常人;不素自己这种居里夫人能hold住的:他门萨人穿啊。“你说华山派武功真这么高?他这师弟都能和你打成平手,那掌门不是要超过你了?”   唉?不是说他是新一代东方不败,啥时候出来个华山掌门?难道是风清扬or令狐冲的独孤求败剑法传下来了?   “他师兄武功倒没他好。”雨化田果然是知道内幕的“虽是武林名门正派,也不是说谁的武功厉害就是掌门。”   这个电视里瞧过,他们是‘以德服人’。   “会不会是他竞选掌门失败,从此踏上了BT之路?”这个猜测狗血,可完全有可能,但又有一个疑问“定王怎么说都是贵戚,借用他力量上位,倒也是双赢。”老顾头坐上华山掌门之位,定王也控制一部分江湖势力“可为毛老顾头木有再竞选一把?”难道是桂林and华山隔着太远了?   “这顾峰也是个怪人。”小顺接到雨化田眼色,借着送橘子开口“他本是西安地界殷实小户,七岁上华山习武;二十多岁其师病重,华山陷入掌门之争;如公主所言他本也是备选之一,可不知为何缘故,他竟然自动放弃了;下山娶妻生子过了几年普通日子,后来因护佛舍利而一战成名,朝廷本欲招其如锦衣卫,却被他以江湖人推托;后其妻病故,他更居无定所、行踪不定;二十年前,江湖论剑,他又突然出现,以华山掌门师弟的身份连败几位别派掌门,再次名声鹊起;更因那战得名‘君子剑!’”   噗——!   某朱满口的橘子喷了个天女散花,更是一口冷气倒吸各种呛入咳嗽不停。   小顺见状连忙端茶。   有人敲其后背。   神马剑?!   抄袭啊,抄袭!   NND,当心人家查大侠罚你版权费!   泪奔ing……   在查大侠的武侠中,告诉偶们一个深刻的道理;从来叫‘君子剑’的都是道貌岸然、各种狡诈的伪君子啊!   切,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呢。   难道真还有笑傲江湖?!   偶错了,就不该在船上唱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的;还不如唱‘北京金山上’嘿,巴扎嘿!   雨化田抚顺着她的背“矫情。”冷声。   哼!   啥矫情,你是不知道缘由。   咱大人大量不和乃计较罢了。   “你怎么看?”她还是各种咳嗽ing,不过抽空相问。   “若要除便招人诛杀便是。”雨化田目光沉敛,这类人不为蝇头小利必定贪慕天大富贵;人之初、性本恶;他从不信天下真有所谓是名利为粪土的。   某朱喝口茶,顺了气息“打狗看主人,没大罪名;以定王今日低位少不得在爹面前胡沁;更何况他也不是好对付的,我可不想尚未动手就损兵折将的;他是江湖人,若能有法子牵扯到江湖恩怨;不仅定王也只能干吃哑巴亏,也不会连累如今低调的我们。”   雨化田也不接她的话:她如今心狠了,过去斗那些宫妃;打入冷宫也就是了,可这次竟然主动因喜好而想诛杀一人,这可是过去不曾有过的,这样的变化……   宁宁将茶杯搁在小顺手中的木盘里“怎么了?我说错啥了?”   “不曾。”瞧她神色如常,眼睛依然明亮;自嘲的轻笑:是啊,他怎么忘了呢;这妮子从来都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主;那顾峰几次让她如临大敌,自然她不会仁善的。   “东厂最近有异动否?”宁宁重新剥桔子,刚才那个光用来喷了“师父重归东厂的旨意大概何时能下?”   “这些都无需你担心,将贞观政要读透才好。”他不想太多的事烦她。   剥开橘子,自己拿了一瓣入嘴,然后递给他“嗯,这次的贡橘不错,很甜。”   狠毒吗?瞧着她在年轻无心机的面孔,雨化田微眯些眼:自古韦后之辈哪位不狠,更不要说那位明空了;可不狠如何掌握天下大权,她终也会如此?!不是畏惧这种变化,只……心中突浮一份奇怪的不喜。   “你到底怎么了?”宁宁瞧他不语不动的,起身。   “无事。”雨化田轻笑“许是乏了。”   “那你睡会儿。”现在太阳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有我们在,你自放心。”笑嘻嘻的。   雨化田心中不喜,伸手就弹了她脑门。   “干嘛!”某朱毫无防备,猛的被弹;疼的眼泪都流下了,双手贴着额头“干嘛,你干嘛;为毛打人,我做错啥了。”毫无缘由的干嘛又打人。   雨化田合衣坐在铺着的绒毯上,依着石形卧侧了几分;闭上眼“谁让你废西厂来着。”   某朱噘嘴异常不服气的噘嘴:他这是赤棵棵的秋后算账有木有!雨化田,你这个真小人,就喜欢趁人不备,超级记仇;都过去了的事还打她,超级小气!!!   ◇◇◇◇◇◇◇◇◇◇◇◇◇◇◇◇◇◇◇◇◇◇◇◇◇◇◇◇◇◇◇◇◇◇◇   回宫的马车里。   “过些日子,是不是要文定啥的。”古代成亲的礼仪繁琐,反正横竖有人会操持;某朱压根就没记“是不是互相送些东西?”   雨化田眯起眼“顾峰我自会对付。”   “捉弄一下不为过。”某朱嘻嘻“他若无心名利,不会在江湖论剑时出现;这种武林大会正是后辈们崛起的捷径,他都已一个老头了;为毛不提携华山后辈,反而自己出来比?难道华山如此不济,没有武功好的后辈?”刚才小顺的话中藏着的某些东西,她才想来“既然他是江湖人,我就用江湖法捉弄一下;又不会如何的。”   “说来听听。”雨化田靠着。   某朱立刻殷勤的凑上前,附耳嘀咕。   雨化田不变的表情不由改了几分“胡闹,他也是老江湖了,会上这当?趁早歇了。”   某朱不服气“谁一定能保证他不会上我的当,阴沟里翻船的事多了去呢;只要做的巧,兴许能骗上一骗;更何况有你当案例,说不定他就真信了呀;毕竟你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可你却比他年轻那么多!”说到后面十分狡猾。   雨化田瞥眼不理她。   挽上他手臂“更何况捉弄一下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你想想若是成功,不是很好玩嘛!”   雨化田一言不发,盯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   某朱说完,惊觉他目光里的阴冷;才知自己刚才失言,悻悻放开他手臂,转过去半身“得了,得了;不玩就是了。”   “也不是不可。”以为山穷水尽,他一句话又峰回路转“但东西不是由你送,而是由灵济宫里掉。”   摔!   你直接夸我一句会白头发啊。   小雨欧巴,你FH□不解释!   唉,等下;他刚才那意思是?   扭头。   雨化田笑颜如花“你说的对,若是江湖仇杀自然不会牵连我们。”   唉?   她是不是又说了啥,为毛赶脚有一股邪风自这窄小的车内吹出呢?   ◇◇◇◇◇◇◇◇◇◇◇◇◇◇◇◇◇◇◇◇◇◇◇◇◇◇◇◇◇◇◇◇◇◇◇   回到宫门,他没说啥就直接走了;说是赶回灵济宫有事。   她也不去细究。   回到万安宫,自然有人伺候沐浴用膳。   崔嬷嬷安排好她,便下去“崔荷,崔荷。”这死丫头,好不容易借着万贵妃将她弄为万安公主的大宫女,公主回来她都不出来“一芸,崔荷呢?”   一芸是接替红梅的宫女“崔荷姐姐说有事,好像在偏殿忙着。”   “不伺候在公主跟前,她倒有什么好忙的。”崔嬷嬷听了就怒了,便赶着去偏殿。   到了偏殿,崔嬷嬷是何等人精;只瞥见一男子身形,便疑心了几分;推开偏殿一间屋子的房门。   房门里的崔荷惊慌,不敢正视她;遮不住红颊绯然。   “姨母。”很小声的唤了来人一声。   崔嬷嬷冷眼瞧着“公主都回来了,你倒还有心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里面伺候着。”   “是。”崔荷点头,脚步稍有凌乱的跑出了屋子。   崔嬷嬷心下非常明白,却并未发作:此事绝不可张扬,要保命务必保密。   ◇◇◇◇◇◇◇◇◇◇◇◇◇◇◇◇◇◇◇◇◇◇◇◇◇◇◇◇◇◇◇◇◇◇◇   小柳,雨化田八大内侍之一;看起来默默无常。   “刘师傅、崔嬷嬷。”他和崔玉珍私底下关系不错,按规矩论他也叫得上崔嬷嬷一句‘师娘’;她的对食正是小柳入宫初时的师傅。   崔嬷嬷和刘定伟将他迎入房内。   一桌酒席,还未开动;崔嬷嬷就奉上了白银百两。   “这是何意?”小柳瞧了这二位宫内老人。   刘定伟是长春宫的人,虽不是一把手,但好歹也能在贵妃跟前说上些话“求您救命。”   “师傅取笑了。”小柳笑出“嬷嬷是公主身边的人,您在娘娘面前也是老人;怎么要我救命。”说话推回沉甸甸白银。   刘定伟压低了声音“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崔荷那丫头犯了大忌讳,我们二人都已经无法,只差挑绳子吊上去了!”   小柳一听这话,脸色都有些变了“师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想请您帮着了了。”崔嬷嬷也不玩笑“崔荷那里自然有我保证,红花汤她是一定要喝的;若没有是最好,若有也绝不会烦劳主子忧心的。”   小柳知道他们都是明白人“师傅,嬷嬷;此事可大可小,您们都是知道的,我主子最忧公主安危;萍果饶是如何,弄的公主不悦照样被扔在他处;看起来不管有无事,崔荷是不能再在万安宫里当差了,万一她和红梅一样,我们几个都要吃不得兜着走。”   崔嬷嬷也料到这层,所以不曾张扬;以她的门路,将崔荷弄到其他舒服地方也不是不行;可事情一旦揭穿,万一崔荷那死丫头认了死理,连累的不仅是她还有刘定伟。   “那人是谁可查出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崔荷要被委屈了;那人也不会放纵了,今日敢和崔荷,明日还不又闹出事来。   崔嬷嬷有些为难“这个,大概要劳烦您了;崔荷那里……”   小柳明白了“嬷嬷做的对,若让她得知反而不好;既然如此,交给我吧。”   “还请您手下留情!”刘定伟将银子推了过去“怎么说都是玉珍的血亲。”   “师傅客气了。”他这次没有推诿“您对我也有大恩,若非是您推荐,我也跟不了雨公公;今后还请您和嬷嬷帮衬着。”   “柳公公客气。”刘定伟暗地里拉住了崔玉珍“来,喝酒;这可是贵妃娘娘赏的。”   “那是一定要喝喝看的。”小柳端起酒杯。   ……把酒言欢、宾客尽兴之后二人将小柳送走。   “不会有事吧。”崔玉珍还是很担心,从小柳回去,崔荷就会被人盯住,直到那个人再度出现;在抓捕中万一那丫头……   刘定伟望着小柳离开,斜了身“放心吧,他做这事是老手了,绝对干净利落。”   崔玉珍叹口气“真是的,在公主身边多好;偏想有的没的。”   “荷儿不是那样的孩子,备不住是被人利用了。”刘定伟眯起眼“我总觉得此事不太对,你好好守着万安;她不仅是贵妃的希望,也是我们二人安度晚年的指望。”   崔嬷嬷点点头,叹口气;二人转身进屋。 ☆、第 72 章   七日后,灵济宫内原西厂督主的一只箱子失踪,传有人趁灵济宫撤守而潜入,偷走了只相当重要的箱子。   锦衣卫南镇抚司被令一个月追回此箱。   当然这些暂时都不被她所知。   因为崇王之祸,她对宫女再不用心;反正跟前有人便可,有什么也只和崔嬷嬷说;不能说的便不说。如今要问宫中那些宫女的名字真是一个都不知,唯一知的叫什么崔荷的。饶是如此,也全然不关心。   天气渐冷,她上完早上的课;便去长春宫和老娘用膳,如今是逮到机会到处蹭饭;自己那个饭要多难吃有多难吃;弄的徐知信最后说十天本膳,一天才用其他。   宫道上,拐个弯;就见有人站在路口。   “大胆,公主在此,还不退后。”崔嬷嬷见是一男子自然口气更加不善。   那人一回头,宁宁倒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哪儿见过。   “哦,原来是公主;本王的随从也不知去哪儿了,这才迷路了,这一路上也没个宫人路过的,都不知该往哪里去。”男子神色潇洒,只略有些窘迫的笑意“想着这里是后宫,外男不该乱走;故也不敢离开。”   瞧着他是眼熟,可名字;手盖嘴,小声“嬷嬷,他谁啊?”偶认识吗?为毛一点木印象呢。   崔嬷嬷低下头“他是昭王殿下。”   昭王?谁?   “哦,是王叔啊。”既然是王肯定是她叔了,嗯,这位叔叔年轻的“迷路啊,不要紧;嬷嬷,你派人送他离开就是了。”   那男子的潇洒笑意有些龟裂了。   崔嬷嬷只觉一脑子的冷汗,保持着刚才的女低音“那个是与您相过亲的昭王朱廷棋。”   “啥?”说的太轻,她木有听清楚“助听器?谁带助听器了?”   这各种先进的,大明朝就有助听器了?她倒是凹凸曼了。   难道还有别人穿越不成?!   “这助听器,谁发明的?”再问一把。   崔嬷嬷汗死不解释,自行上前一步,欠身“王爷,老奴这就命人送您出宫;公主今日劳累,失礼之处还请殿下原谅。”   朱廷棋不以为意“不妨事,公主贵人多忘事。”抱拳“公主,本王朱廷棋;还与公主有个月下之约,未料您倒忘了一干二净。”   听他这么一说,某朱好像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哦——原来是你呀;唉,你还木有回封地?”貌似不是说这类郡王之类的木有奉诏不得入京的嘛。   朱廷棋微笑“太后病体未愈,我母妃大为牵挂;所以我才肯求皇上让我留京暂代母尽孝。”   “你妈,不,令堂和太后娘娘是亲戚?”某朱向来只记想记得的,那些相亲资料早扔脑后了。   朱廷棋颔首“母妃和太后同宗,算起来还要叫声姨母。”   “哦。”某朱听的有口无心“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要去我娘那里;崔嬷嬷,你让人送送昭王。”   “多谢公主。”朱廷棋揖礼。   宁宁也欠身回礼。   崔嬷嬷吩咐了跟在最后的小内侍。   朱廷棋便随他离开。   宁宁突然想起来“王爷。”   朱廷棋停步,回身“公主还有何指教?”   “您的随从,怎么办?”不是说他不知何踪了嘛“要不要派人找找?”   “是本王疏忽了。”朱廷棋笑的很自然“不过……那种不上心的下奴竟然丢下本王在宫中乱走,坏了本王名声不说,还不知去了哪里冲撞了谁;就劳烦公主遣人处置了吧,本王感激不尽。”   说完,再无留恋;转身而走。   宁宁不由寒噤“好歹是条命,他就这样让人处置了?”   崔嬷嬷在边“他也怕因那下奴而被牵连吧。”这样的人在宫里太多了。   宁宁撇撇嘴“你让西厂、唉,一下子还改不了嘴;你让他们找找,估计在哪儿就逮到了,所以才让昭王独自这么久了;也不知犯了何事,若无大事,你们看着办吧,打一顿让他记住教训也就是了;打发到不要紧的地方做活也没有不好。”   “好。”崔嬷嬷听她的意思还是留了活路。   宁宁不想耽搁,娘还等着呢。   ◇◇◇◇◇◇◇◇◇◇◇◇◇◇◇◇◇◇◇◇◇◇◇◇◇◇◇◇◇◇◇◇◇◇◇   万安宫。   小柳瞧着被吓傻而说不出话来的崔荷,吩咐手下“都手脚麻利些,处理干净了;殿下见不得这些脏东西。”   内侍们立刻动手,将死透的男子拖了出去。   “公公,她怎么办?”按理该一起处理的。   小柳瞧了一眼身边新进太医院的太医。   太医摇摇头。   “既然肚子里没啥,自然有人会处理。”小柳转身,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对了,他虽是除了;你们还是查查他的名头,看看家里有什么人;不要莫名惹了后患,该除的都除了!”   那些内侍点头。   说着话呢,刘定伟带着他的人来了;崔荷自然被他带走了。   ◇◇◇◇◇◇◇◇◇◇◇◇◇◇◇◇◇◇◇◇◇◇◇◇◇◇◇◇◇◇◇◇◇◇◇   长春宫。   万贵妃瞧的女儿吃的欢,自然心里高兴“徐太医这儿日来瞧过你吗?”   “嗯,他说女儿一切都好。”这个鸭子一点腥味都木有,鸭肉香酥的很“不过那些没味的东西我还是得吃,药嘛,他说了会酌情熬制的;女儿脾胃不好,药用的太多反伤胃。”   “用点汤。”万贵妃亲自给女儿乘汤“这蘑菇极为难得,你多吃些。”   宁宁是个吃货,她从厨子爹那里得知蘑菇是有益脾胃的。什么蘑菇炖猪肚、蘑菇排骨汤;当时只是随便听听,没想到自己还真用到了。只是如今这蘑菇算是山珍之一,极为难得。   “多谢娘亲。”这完全是野生的,味道鲜美无比“对了,娘亲,我刚才来路上遇见了昭王,他随从不知去哪儿了,把他一人丢路上;不过他可真够狠的,就说让我处置了;便不管了。”   万贵妃自然知晓昭王最近经常入宫陪伴太后,皇上见他能哄得老太太高兴便也不怎么多管;自己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是嘛,许是借着进宫见了宫内好东西起了歪脑筋;这种下奴打死便可,也值得你提;来,吃这个。”   宁宁吃了排骨“娘,那昭王身边奴才再不济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该不是有其他事情,但为毛又成了弃子?”   万贵妃撇了女儿一眼“说的也不错,那让人好好找找,顺便也盯着点昭王;他是太后的人,多防一道也没错;没事最好,有事也算预先警惕了。”   宁宁吃的欢,也将不打紧的人物扔脑后了:现在最头疼的是怎么背出那篇纳谏,都是古文有木有啊,各种背不出啊!   ◇◇◇◇◇◇◇◇◇◇◇◇◇◇◇◇◇◇◇◇◇◇◇◇◇◇◇◇◇◇◇◇◇◇◇   司礼监。   雨化田在一份奏折上写上一个朱红的‘准’字,合上。   小顺立刻将这份拿走,放入批改过的奏折中。   “这份奏折尽快叫他们办了。”雨化田勾起嘴角:赵怀安,你瞧见了这份东西,表情一定有趣吧。   小顺应声“是,那这些呢?”顺便问了旁边一叠已批红过的。   “这些不急。”不过一些人事变动,拖几天底下人反而着急;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握着他们的官位;压一压朝堂里的浮动。   小柳端着茶入内,放到桌边。   雨化田看着下一份奏折“事情办完了?”   “是。”其实小柳并未隐瞒雨化田,他很清楚想瞒是瞒不住的;刘定伟以为暗地里找他就能瞒住,也不想想雨化田这些年管着的后宫,有哪件是能逃脱他的眼“属下也关照了下面的人,那崔荷翻不起浪;不过娘娘要我们盯着点昭王,昭王那个随从也暂还没找到!”   “那就找到找到为止。”雨化田不以为意“娘娘的意思自然要好好办。”   昭王朱廷棋?   “箱子的事告诉她,让她乐一乐。”那事她本闹着好玩,但自己可要好好利用一下;也不知她怎么想到的。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神功啊,不过正因为没有,他才要能让人信以为真;从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是。”   “此事她还不知吧。”   “是。”   “无需让她知道。”   “属下知道。”   “不过自从客栈之事后,她对宫女便无心了,这样也好。”雨化田边看着奏折边说“省点力,以后有的是她要烦的事。”   “南边贡了些龙眼入京,不多。”小柳进来前刚送到的“还是照老规矩?”   “那东西性热,万安宫少送些;她吃起来没人管得住。”雨化田执笔在奏折上勾划“给太后送些,就说是公主孝敬的。”   不管她吃不吃,皇上那里还是要过过场面。   “是。”   “万安宫的,你亲自送。”雨化田吩咐道。   “是。”小柳知他话中之意。   雨化田又批好一份“告诉他们,事不过三;再有,提头来见。”外人只道他管了司礼监,实宫内大权还握在他手中“你也一样。”   轻轻一句,小柳就心惊的跪倒“是,是属下疏忽;您饶命!”这是怎么了?每次万安宫都能出些事,一出还都是大事;该是敲打该敲打的,别太松懈了;真出了事大家都吃不了兜不走“属下会做好,请您放心。”   雨化田流金眼眸低垂,同时搁下狼毫“我,不听空话。”   “大档头来了。”八大内侍中一人来报。   雨化田起身,从跪着小柳的面前走过;那曳撒边打在了他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第 73 章   “怎么这么香?”某朱完成了下午的课业,回到自己宫中;蹙眉“崔嬷嬷,我从来不喜欢熏香。”   崔嬷嬷怎会不知“这香驱虫用的,说是今儿发现的,所以才命人用了,公主若不喜欢,就去娘娘那里休息如何?”   朱宁宁一直不太清楚熏香啥的,只不喜欢屋子里有太过人工味道;她对熏香有阴影,前辈子那印度檀香这辈子都后怕,莫说是虫了,连人都能熏死有木有!   其实大明在郑和年间就有从各国买香料之事,宫中大多都会熏香;不过因她不喜欢长春宫也很少用香。   “算了,也不是太难闻。”比起记忆中那个能要她命的印度香,这里的香好太多了;只不过她从来不用,自然闻着不太习惯;不过似乎听说过古代人用香料薰虫。   “殿下,小柳来了。”有人来通报。   小柳随后入内,跪拜“公主,雨公公命我将这果品给您送来。”   宫女一芸拿过,打开呈上。   “龙眼?”竟然是新鲜的桂圆,不是很多;但在此刻极为难得了“哪儿来的?”   “南边过来的。”小柳起身“来的不多,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那里贡了些;其余的便都贡您这里了。”   太后?   哼,估计也糟蹋了。场面上的浪费也只能忍了。   “他好吗?”   小柳点头“好,只最近忙着,恐抽不得空来宫里。”   “你和小顺都劝着他些,就算忙也多用些饭食。”宁宁挂心的还是这个“我这个小女子都吃的比他多。”   “公主一切安好,雨公公也就放心了。”小柳对她非常尊敬,不光是她的身份;还有她身为高位者却对雨化田实心实意的好,若有人能这样,他就是奉上性命也不会有怨言“雨公公让我传话给您,那事已经撒下去了;您就莫要多想,一切雨公公都会打点妥当。”   宁宁听后“哦。”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拿到那本‘武林秘籍’的人打开后第一反应是啥,真是好奇。   众人不知她为何发笑。   “没事了,你回吧;代我向雨化田问好。”宁宁也不解释。   小柳跪别。   宁宁见他离开,还是忍不住笑着:查老爷子,偶又借您的主意一回;反正前面君子剑都出现了,这回再出一回葵花宝典也是必然的吧!   葵花宝典第一句——   嘿嘿!   咱就等着看谁会上这个当了!   ◇◇◇◇◇◇◇◇◇◇◇◇◇◇◇◇◇◇◇◇◇◇◇◇◇◇◇◇◇◇◇◇◇◇◇   又过了二日。   “你说什么?”凌雁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崇正,你没打听错吧!谁?”   崇正赌咒发誓自己肯定没打听错“不信,你们去问几位大人;朝廷的通告都贴出来了!”   凌雁秋左手抓着自己的右臂,喃喃着“怎么可能,绝无可能的!”   赵怀安都被崇正带来的这个消息惊到些,心中的怒火不由升腾“他的命还真是大!”   凌雁秋不安的看向他,害邱莫言的仇人竟然还活着;这个消息会不会让赵怀安做出冲动之事?“不一定是真的,他就是还活着也一定残废的很厉害!”   赵怀安握拳“不管他是如何活下来,我们之间都有笔血债要算!”   凌雁秋心中黯然几分:早知他心中邱莫言的份量很重,没料到到了今时今日还这么重;能让一向自持的他说出这番话来“会不会是计?”   “朝廷通告不是玩笑,曹少钦一定真的还活着。”赵怀安目光冷峻“但如你所言,他肯定是残废的;只是不知这些年他又做了什么。”   “雨化田的武功是否与他一样?”凌雁秋不知雨化田武功路数“他会不会是曹少钦师弟之类的?”   “二人武功相似不相同。”赵怀安也只瞧过几眼不能太过肯定“不过既然都是后宫的人,说不定师承一人也未可知。”   “赵大哥,我还打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崇正听他们提起雨化田的武功不由想到“灵济宫失窃,好像说是雨化田掉了一个箱子;南镇抚司派出大量锦衣卫四处追查。”   “箱子?”   “嗯,据说里面有不可外泄的东西。”崇正的消息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什么还不清楚,锦衣卫查的很紧;有些消息说里面的东西是秘笈,雨化田正是练就了这本一直传自内宫的秘笈才会年纪轻轻武功就这么好。”   “无稽之谈。”赵怀安不信。   凌雁秋皱眉“未必,你是未瞧见他怒时的样子;那顾少棠武功不弱的,可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更别说当时怀里还抱着一个朱宁宁;不是说连顾峰前辈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嘛!兴许,他还真是练了什么武功秘笈。”   “此事和曹少钦并无关系。”赵怀安现在关心的不是什么不靠谱的秘笈,而是东厂的新督主“崇正,你再去打听;来龙去脉都了解的更清楚些。”   “好。”崇正点头“不过,我还是没打听到令大哥关押的地点;不少日子了,他会不会有事?”   “这个我来打听看看。”赵怀安也很担心“一定要尽快找到。”   凌雁秋想了下“那我也通过其他渠道打探一下。”   “好,三管齐下,不管有何消息;我们三日后还在这里碰头。”赵怀安不会拒绝,现在消息来源越多越好。   说定,三人便都改装各自出了民宅。   ◇◇◇◇◇◇◇◇◇◇◇◇◇◇◇◇◇◇◇◇◇◇◇◇◇◇◇◇◇◇◇◇◇◇◇   皇庄。   “恭喜曹公公重掌东厂大权。”宣旨的太监笑的让人觉得假,将圣旨交到他手中,   曹少钦坐在轮椅上接过圣旨,直起腰身,交给身后的人,扫了旁边二人“满意了?”   “师父德高望重,不是您还压不住他们呢。”马屁朱笑嘻嘻“通告一出,满朝廷的官员都吓的够呛;已经有不少到他面前表忠心了;特别是那些从聚贤镇回来的,更是惴惴不安;恐短期内不敢妄为。”   “你答应的事也要尽快兑现。”曹少钦从来不是好人。   某朱一指“那您得找他。”   曹少钦冷哼“连一个定王都搞不定。”   “猫捉老鼠之乐一般人也难以体会。”雨化田不咸不淡“太心急,谁知会有如何结果!”   “谁是鼠、谁是猫,最后之前还难以定论吧。”曹少钦嗤鼻。   这二人根本就是王见王。   本来脾气秉性都差不多的。   “得得得,如今我们三个也算是一条线上的了;就别内讧了,咱不能够鹬蚌蠢事了。”某朱怎么也木有想到啊,自己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娃子居然会和这二个大反派是一条线的了;世事难料啊!“敌人啊咱一个一个击破,定王不急,顾峰由你负责;赵怀安嘛,给点消息应该会自己找上门。”   “应该?”曹少钦不喜欢这个不肯定的词汇。   “他因你失了邱莫言,所以一定会来了结这段恩怨。”某朱改口“这种事你不屑,可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更何况您如今重入东厂,这是聚贤镇那批人是巨大威胁;他们也一定会为保自身要赵大侠出手的。”   “有人已要求见我了。”雨化田补充“但大多数得知此消息脸色都变了,宁宁所料不会出大的差池;我也布置他们散播消息出去;不出十日赵怀安就会找到这里,时间够吗?”   “等的太久了。”曹少钦瞧着空空荡荡的袖管“更何况是除掉他的好机会,你也不会坐视。”   “那天我也要来。”赵怀安出现,那凌雁秋也一定会跟过来;宁宁立刻要求“别拿什么危险搪塞,我要来!”   “你有用吗?”雨化田看不起她的武功“除了做人质,没任何用处!”   “反正你别想撇开我。”电影最后那一幕她还是记得很清楚,抓住他手臂“哼,就是要来。”   曹少钦瞪她“少添乱。”   “您也知凶险。”某朱吐舌“那赵怀安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到时候小马哥他们虽也会帮忙;可谁知会发生啥,说不定就有用到我的地方了;俺爹都说俺是福星的。”   “到时候再说。”他未正面答。   “干嘛到时候再说,现在就说。”宁宁对于他的敷衍很是不甘“为何不能让我来?你倒是说出一个道理来?我的用处还是很多的……”   “说重点!”雨化田冷然一声断了她blabla的废话。   重点。   某朱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缓缓抬起“怕你们被人砍死没人收尸!”这也是用处之一!不过不等话音落下,就立刻抱头往后窜;就怕双重弹指神功袭来,自己脑门肯定会碎的。   曹少钦面无表情。   雨化田脸上无情。   某朱躲在柱子后面偷瞧着龙门之中前后二位最大反派BOSS是啥反应。   二位大boss互相对视一眼。   “让她收尸?见了血跑的比谁都快。”曹少钦叹气摇头“当年初见我几乎尖叫的把屋顶都翻了,还指望她收尸?”   “说的比唱的好听,一向如此。”雨化田这句算是安慰吗?   曹少钦眉头微抬“都未改过?”   雨化田不语。   “你也不易啊!”曹少钦语重心长。   丫的。   雨化田你是不是还要和曹少钦握下手,然后憋半天的来句‘理解万岁!’   要不是姐在,你们一个已经白骨累累,一个是累累白骨;都是姐的金手指,你们才能活在这里吐姐的槽!不知感恩,还敢笑话姐;真是木有天理啊。   不过细细想想,二大魔王唉,自然是头上木有天(无法无天)。   姐认识你们二个也算是姐本事太大,额头太高。 ☆、第 74 章   马车这种在此刻还是属于高档交通工具,某朱其实真的不是太待见的;颠簸没法说,就算用了很多方法自然还是木有加长劳斯莱斯幻影舒服吧;虽然某朱木有机会享受,不过听也听到不少的。   当然马车也有马车的好处,绿色环保、省时省力。   但就别指望她这个连马力和马克都弄不懂的主能一个灵光劈下就搞一场啥蒸汽工业革命的,她连牛顿何时被砸萍果的都不知道,更别说牛顿啥定律了。   她为自己不学无数内牛奔腾ing,自己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哪知道会穿呢,要知道会穿;她一定会做好充分准备,物理、化学一把抓,政治、经济二手都要硬!还有啥油画、音乐一个都不能少!   不过想想也只是想想。换成啥十三四岁就轮炖牛筋、米国口合佛大学随便挑的神童大概行,换她?   唉,不是她自卑;实在是牛拉到北京还是牛呐。   她朱宁宁木啥大本事,就是有自知之明;只是这以后是否还‘明’她真是一点把握都木有。   胡思乱想了一通,瞄了眼身边闭眼小憩的人:不知为何心中有点忐忑;看起来他们是准备拿上次轻敌而失手被擒的令国洲为饵,还好如今不在龙门,还有一个曹师傅帮忙;那个春哥不会出现吧!   “小雨哥。”心中难安,不免话多。   ……   “素慧荣究竟有木有叛你?”不想问他们的诱捕计划,反问起八竿子都无关的人“不是崇王的人,难道是定王?还是咱都不清楚的哪个王?”老朱家的造反血统坚固异常“她在那里,还安分否?”   “跑了。”雨化田手一动,佛珠跟着动“早到京城了,现在程敏政府里做侍女。”   某朱只随便问问,压根木想会是这样的回答。   “目标大概还是你。”他依然闭着眼“只,尚不知缘由。”   某朱哀怨:自己这次被盯上了是不?过去抄了不少人家,肯定牵连过无辜之人,被人怨恨也是无法;可说是如此也是无悔,不敢说自己无私心;但那些人借东厂荫头敛财贪污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是不争事实。   雨化田睁开一条缝隙:还稚嫩的脸上未有丝毫惧意,不知是无知还是无畏;她恐惧的东西很多,初见曹少钦能就吓的半死;怕的东西数不胜数;但面对生死偏又有一种‘天要下雨随它去’的无畏。   这丫头一直嚷嚷着自己简单,可很多事不是光用嘴就能解释的。   “她若知道消息会不会助赵黑胖?”虽记得那位‘无间女’捅过凌雁秋,可如今剧情崩溃千里……某朱只能内牛抬头问苍天、叹气低头走黑路;然后让别人要么跟着她走,要么都木有路走。   “想借刀杀人,除她了?”终于知晓芒刺要拔的道理?   误会就是默契不通产生D!她哪句话里有提到借刀杀人了?“没,尚不知她深意,除她是随时随地,可断了线索便是不智。”   “天渐冷了,就别随处跑。”他又闭上眼小憩。   某朱刚想回驳,见他这般不由轻声“很累?”   ……“知道了嘛。”不答她的关心,反执着于自己的叮嘱。   说来说去就是不许她参合到诱捕赵黑之事,要是你是温油男猪,偶肯定会想乃是担心奴家安危;可素,某朱忍不住想仰头怒问:童鞋们、J□,他素吗?   答:不素!   “你一直说我胆小如鼠,这么大好练胆子的机会……”   “锦衣卫更是练胆的处所。”那里剥皮、油煎、刷皮要什么有什么。   某朱咽咽口水“为毛不许我去瞧热闹?偶不会给你和师傅惹麻烦的,一定乖乖在后面看,啥话都不说;再说了,有你们二大高手和那么多训练有素的厂卫,偶就不信搞不定几个闲散的‘拉灯’份子。”   “还真想给我‘收尸’?”他睁开一只眼。   某朱纠结“我是无心之过!”   “你属老鸹的。”他那张毒嘴里根本木有好听的。   “乌鸦怎么了?”某朱气愤“乌鸦只是长的黑,其实它聪明、活跃、对爱情更是忠贞不移,终生一夫一妻;一对乌鸦可以相守30载,如今的男子能吗?能……”   猛的被人拉倒。   呼吸声就在耳旁“故,你必不会独活。”   宁宁楞了一下,靠在他身上:虽情定,可亲昵举止屈指可数;不是不愿,只……伸手抱住他,也算是借机揩油了“我担心你。”   平素女子喜欢的她也喜欢,可平素女子不喜的她依然喜欢;她喜欢他这个内侍身份之人,她喜欢旁人厌恶的老鸹,只因它是忠贞不移之鸟。   短短四字,坦言相告。   “嗯。”   ◇◇◇◇◇◇◇◇◇◇◇◇◇◇◇◇◇◇◇◇◇◇◇◇◇◇◇◇◇◇◇◇◇◇◇   德王王府。   顾少棠得到飞鸽传书,一下子呆坐。   正和她说话的风里刀拿起那封短信,粗读了一遍;也立刻四肢都冰凉起来,表情凝固起。   “灵济宫到底丢了什么东西?”顾少棠脸色惨白“竟然,竟然让师父全家……”她的话说不下去了“不对,一定有阴谋,一定是雨化田和朱宁宁干的!一定是!不然以师父的威望,江湖上无人敢如此丧心病狂的……不行,我要去师父那里,不,我要先杀了他们二人,给师父报仇!”   风里刀瞧着顾少棠有些语无伦次,那般风浪不改色的女子竟然如此失措;自己不由心疼万分,再者那位长者也是照顾自己许多的前辈;他虽醉心武功招式,可为人正直,怎么就遭此横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太信顾少棠的气言,朝廷与江湖的往来一向不多;彼此看不上对方是主要原因,不能说江湖人一定干净,可江湖事毕竟有江湖规矩;朱宁宁就算再神通广大有些事她还不够火候办的。   “少棠,你先莫急;我立刻知会人将此事详查一下。”风里刀拿出了世子气势“你我也立刻前往林家庄。”   “好。”顾少棠立刻点头。   ◇◇◇◇◇◇◇◇◇◇◇◇◇◇◇◇◇◇◇◇◇◇◇◇◇◇◇◇◇◇◇◇◇◇◇   外面下起了小雨。   这才过了三四天,开始有了秋冬的寒意;她撑着下巴瞧着外面的雨:嗯——他那个‘嗯’究竟是毛意思?是同意她去呢?还是明白她的担忧?!   事情会是怎样:令国洲被捕这么久;赵黑胖肯定到处打听,然后他‘打探’到人关在哪里,先派人来勘察关押现场,回去报告后赵黑胖组织人来救;然后就噗通往陷阱里跳了?!   她对自己想的这么狗血的剧情十分汗颜,木办法啊;她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无法揣测伟大厂督心中的计划是如何拐弯抹角的。很多事不是靠努力就行了,天份,可望不可及。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有木有同意她去观战?!   西厂解散后,马进良、谭二哥他们都不太进宫了;小顺、小柳他们也不能常在面前晃了。   “公主,喝点参汤。”崔嬷嬷端上了一盅东西。   打开精美的盅盖,一股人参的药味就传了出来;拿起银勺调着,照例还加了燕窝之物。喝吧,不喝有的麻烦,揭盖分了几口喝尽。   下雨天,心情就不由的坏些。   “殿下,定王世子殿下求见。”   蹙眉,他为毛又来了?!   “这个木情调的,这么好的时候不和他家小春看看下雨说说情啥的,跑我这儿做啥子嘛。”咕囔的,让人将他请来;自己起身到外偏殿见他。   风里刀走入,揖礼。   某朱看着外面的小雨“干嘛又来?”   后面却木有声音。   宁宁本就不待见他,扭头“干嘛?问你话不答,不高兴你别来,我也不见得想见你!”   却见风里刀满脸怒气。   “你西厂不是非常厉害嘛,不是滴水不漏嘛!”他不知为何这般的生气“怎么就掉了东西,又掉了什么弄成这样?”   “你吼什么,西厂早就没了!”   “你骗谁,西厂是名号没了;其实全部转入暗地里了。”风里刀非常的生气,甚至忘记了该严守的尊卑礼仪“朱宁宁,你到底还想要锦衣卫他们如何?”   本来下雨心情就差了,还要被他吼;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朱承风,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凭啥告诉你?”宁宁怒目冷对“顾少棠那里受了气,拿我做出气筒?你是哪里搞错了吧!”啥事情竟然让他这般不顾而来,对她大呼小叫的。   “殿下,定郡王求见!”此刻又有人来报。   “滚——”宁宁怒吼一声“让他们父子二个都滚出万安宫,本宫一个都不想见!”   搞什么!   他凭什么对她吼叫?!   “公主。”崔嬷嬷见她发了这么大的火立刻上前“公主,您不能生气,快坐下;世子,有事好说;为何对公主如此大声?”   二人互相怒视。   “你这个妖女,仗着皇上为非作歹。”朱承风不知为何今日特别口不择言“我是错瞧你了!”   “我是妖女?好,我就是个妖女,也好过你这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薄情郎!陈世美!”朱宁宁可不会对着他示弱“我是妖女,你莫娶啊;有本事退婚啊!”   “退婚就退婚!”   “好,你只要退婚!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为非作歹!”退婚这才和她心意呢,简直是莫名其妙,她做啥了要被他这个风小贱如此欺辱?!莫说她做了多年的公主,就是一般人又凭啥受你这样的委屈!   崔嬷嬷见二人如此吵闹不由让内侍们入内,将二人隔开。   “滚——”宁宁气的呼吸急促“以为姐稀罕你,你连给雨化田提鞋都不配!哼!”   “这是怎么了?”崔嬷嬷安抚着一向不太发脾气的她“公主,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您消消气,徐太医说了您不能生气的!”   “我能不生气吗?不问青红皂白的,上来就开骂上了;就算我没公主之尊,一般人凭啥给他骂啊;我是好命成为公主,难道他这样就不是因为祖宗庇佑了?”宁宁真是动了肝火了“连爹娘不曾这样严厉责备过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他这样重骂?他不就是与我定过亲嘛,现在就这样,以后还不知如何呢?这样的未婚夫,本宫承受不起!”   “莫气莫气,定王爷也来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听他解释一下……”崔嬷嬷安抚着她,一边给身边宫女使眼色,让她去通知万贵妃。小两口吵架闹到退婚了那还得了啊。   “不听。”宁宁打开她的手“让他们都退到外面去,你也去外面守着,我有事要问人。”   崔嬷嬷暗地有些知晓,她身边有西厂传说中的影卫保护;便不再多问,自行下去了。   “子、丑。”宁宁压着自己的忿忿不平,召唤二人。   丑从旁处跃下“殿下。”   “发生了何事?”虽怒火攻心,可还没忘了问一下缘由“何事让风小贱敢上门来责备本宫?”   “顾少棠的师父死了。”子回答“灵济宫丢出去的东西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波动,督主的武功之高武林有耳闻,所以盒子被抢的很厉害;且督主从中谋划……东西虽掉了不足一月……那位林老爷子不仅是顾少棠的师父,还是定王世子在江湖上行走时的靠山;给了世子很多关照,也可能因为这个原因,世子才如此失态……”   “哦?”宁宁听后心绪反没有这般激动“说起来还算是有情有义,想为师父出头报仇?可他为何要指责我?虽说主意是我出的,不过他肯定不会知道;这歪打正着怎么说?”   “其实这事属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说来也许奇怪;这位老爷子的灭门之灾实并非意料之中,他虽已拿到那个箱子,可我们的人去时屠戮已开始;我们的人只当是其他门派得到的消息而动的手,但那些人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武功路数并不一派。”子继续回答。   “那东西呢?”宁宁听的也是雾水“他们可取走了东西?”   “这个?属下就不太清楚了。”这二人是专职护在她身边的,得到的消息也不多。   “此事是何时发生的?雨化田可知了?”怎么这般奇怪。   丑点头“大档头应该已将此事告知了,不过不知督主有何指示。”   “灭门啊。”宁宁心中咯噔一下,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别人引来了灭门之祸“怪不得他情绪如此激动,找不到凶手便来找我理论;虽是重情重义的,不过和小雨哥比就差了太多了;若是雨化田遇见此事,他一定会压下愤怒之火;哪怕心中再想报仇雪恨,也会隐忍不发,直到他暗中找出此人;然后布置周全给敌手致命一击;让其永不得翻身;这个风里刀,太鲁莽了。”   子丑二人不语,低头在侧。 ☆、第 75 章   天依旧下着绵薄细雨,宫女筠文给她打着伞。   出来时着急也没穿件厚的,如今冷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寒颤;揉揉手臂,才发现筠文大半都在雨中,头发和脸上都被细蒙蒙的雨染湿。   略将她拉入伞下“我们快些走,待到了司礼监;便暖和了。”见面三分情嘛。   “是。”筠文自然不敢违逆她。   宫内之人见她过来,都各自退到墙边;躬身行礼,内侍是90°弯身,宫女是低垂眼眸的大幅度欠身。   “殿下。”有人唤住了她。   宁宁略从伞下抬头:是上次那个助听器。“昭王殿下,安好。”   “公主,安好。”这次朱廷棋身边带了二个内侍,一人打伞一人拿着食篮和披风。   宁宁微笑“又来瞧祖母?”   “是。”朱廷棋颔首“公主,又往何处?”   “你倒是比我这个亲孙女还孝顺。”宁宁不由自嘲“我去司礼监。”   朱廷棋见她衣着单薄“下着雨,公主怎独行?还穿的如此单薄,万一受冷了可如何是好,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一句话将筠文吓到,退了半步。   “不怪她们,是我跑出来时急了。”她不愿见定王父子,便悄身出来。   说着话一阵风雨而来,宁宁本能打了个冷颤。   下一秒,一件披风裹住了她。   抬眸。   迎上了朱廷棋温柔的目光“虽不太合规矩;不过公主身体要紧,还请不要见外;不管公主如何着急,还请保重自己的玉体。”   穿外男衣物在宫中是大忌,不过现在倒是雪中送炭了;宁宁也不客套“那就多谢您了。”微微屈身。   “公主客气。”朱廷棋随即退步一边“公主先行。”   “多谢昭王,本宫铭感五内。”宁宁也再次颔首,便起步先行。   朱廷棋见她离去,不语。   ◇◇◇◇◇◇◇◇◇◇◇◇◇◇◇◇◇◇◇◇◇◇◇◇◇◇◇◇◇◇◇◇◇◇◇   万贵妃得到消息赶到万安宫的时候,朱宁宁早从其他偏门离开,改装去往司礼监了。崔嬷嬷将大概情形说了一遍,她坐在女儿的主殿,眼睛一抬。   定王十分歉意的拱手揖礼,身边跪着被打了的朱承风。   “哼。”万贵妃叹气“唉,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中宝、掌上珠;宁宁是被皇上与本宫给宠坏了,却从未失了该有的礼数;今日不知做了什么竟然让世子如此怒气冲冲的前来问罪?”她没有发怒,反而用一种谦和的口吻询问。   定王更谦恭“娘娘明鉴,一切都是小儿失态惊扰了娘娘和公主;小王在此深感歉意,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还请娘娘宽宥这一次。”   万贵妃不语,低头看着自己新染的红蔲。   “还不给贵妃娘娘认错!”定王怒喝。   风里刀不动。   万贵妃手掌手背的翻着“瞧起来是我家宁宁错在先,世子,不如说给本宫听听,公主有何失礼之处让您如此不快了。”   风里刀刚才的冲动都没了,他不动不是生气,而是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了。   定王拱手“娘娘哪里用对这孽子如此客气,原就是他冲动妄为才将公主气走;小王回去定然多多管教。”   “退婚是公主先口不择言。”风里刀找到了一个借口“我虽火气略大,可也是因信任公主却突闻一位至关重要的前辈灭门惨死而……”   “你再生气,也不该牵连无辜公主;公主养在深闺,哪儿你那些江湖草莽有瓜葛了。”定王抢夺话头“此事就是你之不对,千里之外的江湖事如何就牵到京城内宫了?道听途说便寻衅,这是贵妃与公主宽仁,换了旁人,你有几条命都没用!”   万贵妃知道定王此言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口口声声说宁宁与江湖无瓜葛,可据她所知;宁宁和臭乞丐关系甚好,那都是女道士的峨眉派也是宁宁长期资助的,但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灭门这种事她轻易不会做;可保不住就是雨化田让人干的;他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又和所谓武林江湖牵扯上了?难道朝堂还不够他忙的吗?   “崔嬷嬷,宁宁现下何在?”   崔玉珍低头“公主刚才很生气,说不愿见定王与世子;带着筠文便出去了……”朝贵妃使了眼色。   “来人,给定王赐座;此事只是小儿女之间小矛盾。”万贵妃不动声色“不碍事的,让二人互相都认个错;也就过去了,定王您说是不是。”   宫女端上了单椅。   定王拱手“是,主要是承风不对,他自然该郑重认错;公主不过小女儿脾气犯了,正如娘娘所言,不碍事的。”   二人互相颔首微笑,达成一致意见。   万贵妃纤手一挥“派人去司礼监将公主接回来,这‘退婚’二字是随便能提的吗?不知轻重。”跑能解决问题吗?“这还没成亲呢,成了亲难道在驸马那儿受了气,还要跑回宫中不成?这孩子一向知晓分寸的,怎么也做糊涂事。”   “是。”   万贵妃给足了定王面子,也没有偏袒女儿的意思,话不多,却字字深意。   ◇◇◇◇◇◇◇◇◇◇◇◇◇◇◇◇◇◇◇◇◇◇◇◇◇◇◇◇◇◇◇◇◇◇◇   司礼监。   雨化田瞧着她解开身上的那件男子披风“不是不让你乱跑。”   “姐躺的也中枪。”鞋子都湿透了。   雨化田给身边人使了眼色,他们立刻会意。   “风小贱疯癫闹到我宫里。”坐下,褪下鞋袜;脚冷的雪白,一点血色都木有“现在他父子二人都在,我不想回去。”   “他还是真拿自己当驸马了。”雨化田抿唇。   “我路上遇上助听器,就是那个昭王;他借了我披风。”宁宁毫无芥蒂的说着,脚也垂地而放;反正屋内暖和还有地毯“不然可真冻到我了;哦,对了,小柳,你也照顾一下那个宫女;她给我打伞自己也湿透了。”   朱廷棋?雨化田知道他这几月一直在陪伴太后,他也就是那个让宁宁在相亲宴上笑容香甜的男子。   端着小柳送上的桂圆红枣茶,好香又暖和“唉,到底怎么回事?”   “无事。”   小柳又在她脚下垫上了雪白的貂毛“公主,地上寒气重;这个先垫脚,奴婢已经派人去万安宫取衣物了。”   “这是我娘赏给你做披风的。”宁宁认得,东西贵重,可不敢用脚踏了“不用这个,我还好。”   “死物,以后还会有。”他示意小柳给她垫上。   宁宁抬手将白裘挂在自己脖颈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既然风小贱敢闹在我宫里,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是你派的人?风小贱话语中也说西厂只是名头没了,其实转入暗中;这次你们要诱捕赵黑胖,他们会不会联手?”   “哦?”雨化田抬抬手指“他这么说的?”   “嗯。”点头,这东西好软和,手感这么好;怪不得以后富贵人家都喜欢“可子丑他们说这次不是我们做的呀,为何他生气如此?竟然连定王都压不住他,敢跑我这里来闹。”   “东西是灵济宫掉的,他却不敢来找我;自然是去你那儿了。”雨化田接到马进良的回报也是十分惊讶“此事,谭撸子已经在查;这伙人目标是杀人,而并非是东西;许是那家人本就有什么仇人。”   “此事会不会有第三股力量?”宁宁悬疑之类剧情看太多了,不免怀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啥螳螂黄雀的也不能不多想些;我们也要做好赵黑胖和定王沆瀣一气的准备。”   “这还需要你来教?”也端起小柳送上的茶:第三股力量?谁?崇王死后还有谁能还敢妄动?!是她无心之言,还是多心?!但的确屠灭林家的人还没找到。嗯,她经常歪打正着不是嘛!也对,有备无患。   宁宁见小顺拿了那件披风出去“别给我弄丢了,洗一下啥的;还得还给人家昭王。”   小柳点头,便拿着她褪下湿透的鞋袜出去。   “唉,你说我要不要请昭王吃顿饭啥的,谢他一下?”某朱的思路太跳跃,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你说我娘会怎么骂风小贱?哎呀,我太生气,好像退婚是我提的?老爹会不会生气?要不要我先去请罪?”起身“你这里又多了不少好东西嘛,这屏风好像从前没见过,啥做的?象牙?黄玉?”   面对她的多话,雨化田倒是一语不发;只瞧着她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乱走,却始终未到自己身边。   “宁宁。”   “嗯?”无头苍蝇被叫住,赤着足站在雕刻着八仙过海的象牙屏风前。   他起身,走去;站在她身侧,抬手压住了她肩膀,俯身“你以后做好便弥补了。”   某朱心头一颤:这就是雨化田,总是能一句话刺破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却开始影响她的情绪气球。   “怪不得你对我谨言慎行,是我没参悟你的话。”一句玩笑似的话就决定了千里之外人的生死,不是没有过;过去大概都被他隐瞒了,这次则被风小贱揭开“是自己修炼不够,让你看了笑话。”心狠心硬还完全不够格。   “确好笑。”不由勾起嘴角。   唉——   乃就不会稍微说句好听的口牙!   乃是夸人就会不舒服斯基不解释。   她也是抓住机会“让我去看你们抓赵黑胖,就当是为今日之事散心了;给你去当啦啦队,呐喊助威!”   “婚约现在不能解,回去说句好话。”白皙的指滑过贴着她颊的貂裘,轻声细语的“世子闹事许是定王在探你的底线,不理他;娘娘会为你料理的。”   就是个废柴不解释,靠这个靠那个;姐们能自强否?!   “我一定要死在你前面,不能让你把大明扔给我管。”不然非苦死+累死。   雨化田眼刀扔过去“再说一句就不准去。” 声音更冷。   唉!   能去了加油、呐喊、助威了?!   不过为毛又是‘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的——’里的逼债黄世仁了呢?咱比较喜欢‘拿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吃了我的给我送过来’这种欢乐腔调的;貌似好像是这样唱滴口牙,已经记不清楚了。   好吧,咱把你这个当做是温油了!   门外。   小柳声音响起“公主,崔嬷嬷奉了贵妃旨意,来请您回宫。”   她想避开,还是避无可避。   “你别与我同往,那定王父子都在。”宁宁无奈,但心里跟明镜般“我最见不得他们拿贵戚身份压着你。”   “谨言慎行便可,不想说便不说。”雨化田叮嘱。   宁宁点头,毕竟自己个还是公主;这身份,有用。   ◇◇◇◇◇◇◇◇◇◇◇◇◇◇◇◇◇◇◇◇◇◇◇◇◇◇◇◇◇◇◇◇◇◇◇   安静。   既然不想说便一句也不说,保持沉默倒让人猜不透所想、忌惮着些;低头瞧着自己未染凤仙花的指甲,常不劳作,虽未有美人的芊芊玉指,不过自我赶脚还不错。   “宁宁。”万贵妃见女儿似有不依不饶之态,不由开口提醒她适可而止。   朱宁宁不置可否的瞥了眼风小贱,真想盗版一回道明寺的口头禅,还是忍住;起身不耐的福身,算是也向他道歉了;可还是半句话未语。   定王瞧她如此,心中冷然:任性的公主,果真被宠坏了。   但面上还要和万贵妃客套一下。   万贵妃与之寒喧,便不再留客。   风里刀从到头尾都没看她,她也一样。   他随定王转身离开。   万贵妃瞧了女儿一眼“使些脾气也行,莫让他们以为自己位置就真如此牢固;只是万事……”   “不过头。”朱宁宁接口“娘亲,此事虽由灵济宫而起,但人绝非死于绣春刀之下;故女儿能理直气壮给他个教训。”   “这些事都交给他们去办。”万贵妃并不愿女儿接触无意义的杀戮“但世子敢如此对你,娘亲也需要对你爹说一下。”   宁宁也明白她是怕定王恶人先告状,这种她也有错的事还是先下手为强。   “那些小事小人无需气、只要记。”万贵妃见女儿脸色依旧苍白,以为她还在生气“再者徐太医说了,你不能忧思过甚。”   “没事,他压根不值得女儿生气。”宁宁瞧着万贵妃头上那碧绿的无量寿佛,玉佛镶在一支硕大的金簪上,金丝累制成了佛光莲瓣的模样,上面还嵌着红黄白的各色宝石;甚是好看“这支簪真好看,是爹新为您做的?”就是她这个不识货的也知道这碧绿深邃、油光嘛亮的玉价值不菲吧。   万贵妃笑起“喜欢就给你。”见她似乎真的很喜欢这支簪,便伸手去摘。   “娘亲的便也是女儿的。”她连忙摇头“曹少钦过二日就要入东厂了。”   “他不是记恩的人,让雨化田小心着些。”万贵妃摸摸女儿脸颊“不过他该记得自己奴下的身份了,别又重蹈覆辙。”   “他那般聪明的人自然不会。”有些话她也不便明说“东厂督主与司礼监掌印向来都是一人,所以雨化田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万贵妃点头“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定王世子对你不满,但好在也无需太过在意。”   “他的事,他爹会处理的。”宁宁靠在母亲身上“娘,倒是爹那里;还需娘为女儿……”   “这还用你说。”万贵妃笑着捏捏女儿鼻尖“放心,一切有娘。”   “嘻嘻,有娘的孩儿就是甜。”该拍马屁还得拍。 ☆、第 76 章   东厂。   今日格外肃静,上下内外厂卫林立,幡旗肃凛。   余副都督和补足的那些监掌、印房都侧立。   曹少钦先去见过了明宪宗,然后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而来,瞄了眼余付秦:哼,在他全盛之时,此人不过是末流的内侍;如今也人模人样起来,也怪不得雨化田能凌驾东厂之上了;除了他自己的本事也是这帮人无能,全无他那时身边几人的武功风范。   “恭喜督主能重回东厂。”余付秦见到他立刻上前,弓着身。   再度穿回坐蟒袍,却再无当年意气风发;曹少钦逃过生死,却受过东厂不少后辈奚落,故并不答话。只让人推他入内。   “禀督主,雨化田,雨公公来了。”身后有内侍跑来回报。   曹少钦还未入内,雨化田就到了。   余付秦一撇嘴,嘀咕着“大觉寺他要参和,怎么如今他又来?西厂没了,东厂也有主了。”   虽是嘀咕,曹少钦还是听见了,并不理会;冷眼瞧着他而来。   曹少钦一身黑底白蟒的曵撒,官帽、腰带都系黑墨,帽正则是黄金雕琢,与腰带上的金饰相得益彰;而雨化田这是白底金蟒的曵撒,乌帽上也有流云似的金线,帽正为红石。   若曹少钦不曾残伤,二人各自丰华光彩相较还真分不出上下。   “师父。”远远的从雨化田背后就跑出一人。   余付秦一愣。   曹少钦则命人推他入内。   正厅。   曹少钦受了东厂之人的跪拜和恭喜。   雨化田和朱宁宁则坐在一边。   “你们都退下。”曹少钦连眼都未抬,不待他们开口便遣人离去。   余付秦暗恨的瞅了雨化田一眼,不甘的躬身后退。   曹少钦身后那人也离开了,替他们关上门。   “这么明目张胆而来,不怕有人将你我关系传出去?”曹少钦理理空袖。   雨化田喝茶。   宁宁倒不以为然“过去东厂不想让爹知道的事都传不出去,如今您在就更不该担心了。”   “你控制了多少?”曹少钦瞥雨化田。   雨化田轻巧吐了二字“不多。”   曹少钦却明白东厂应该基本上都在雨化田控制中了,或许早在西厂被废前他就已经暗中安排人员潜入也未可知;“准备的如何了?”那件事情拖太久对大家都不好。   “都好了,就看你想何时动手了。”雨化田这些日子压根没闲着“地点我选在了城郊,那地方僻静,就算出手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你今日才入东厂,明日就动手是非过急了?”   “处理了赵怀安,你还是能借我的名头。”曹少钦浅笑“那些聚贤镇回来的人我当年除得如今也一样。”那番自信一如当年。   这话里头有些东西让明白人听了不舒服,雨化田略垂眼眸;唯二货朱不知所已的在二人之间瞧来看去。   “若当初不急,又来今日之急。”雨化田话还未说完。   曹少钦手边的桌案就裂了。   “完喽,完喽完喽。”一边未曾开口的某朱突然抱头一窜,搁墙角蹲着了“云南是不能去,北边风沙大;我还是去江浙,好歹如今生活水准不高,木有通货膨胀,带十万两银子能活;也不知能不能把娘也弄出去,如此十万两大概不够了吧……”   曹少钦和雨化田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某朱如此无厘头的动作和说话却适时断了话中争锋。二人对视。   “既是如此,曹公何时想动都可。”雨化田话语清冷但并不带他意“且等下我便差人将那处牢狱的平图拿来。”   “雨公公想的周到,本督自然放心。”曹少钦也减了锋芒。   宁宁这才偷笑一下,转身“其实何需非要劳你们二人大驾,虽说师父和小雨哥武功都是绝顶高手,可哪里用得着万事都亲自动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车轮战便先耗费了那些人的气力;我们只管喝茶看戏可好?我就不信,一个高手我百人打不过,千人就不能拿下!”   “宁宁,不可轻敌。”雨化田轻叱。   “平素里就是你们二人个人英雄主义高涨才惹的祸,位高权重的干嘛要和他们这些江湖草莽亲自过招?”宁宁一撅嘴“偶们要杜绝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滋生,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保持队伍的可持续性和发展性!杀鸡用了牛刀,这不合适!你们都已经如此厉害了,还不给后辈们表现的机会?他们如何能积累见识、如何能历练经验?他们不历练不长进,你们又得自己动手;这种恶性循环何时是个头?”   曹少钦单手抬杯,宁宁立刻上前,拿去杯盖“跟你在一起久了,这张嘴越发厉害了。”瞅着雨化田,喝口茶。   “这功还得属她自己。”雨化田可不敢居这功“不过她废话里也多少有些意思能听。”   啥废话,姐句句箴言!   某朱白他:哼,姐大人大量不和你个小鸡肚肠的FH男计较。   曹少钦见她话未尽心“既然跟着来了便是有话要说,咱家哪能让公主委屈了;过去您不能在这里说的,以后自然说得。”放下茶杯。   “刚才小雨哥说不能轻敌。”宁宁记不太清了,不过依稀还记得龙门客栈中曹少钦之败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影评所论雨化田更是败在了自负上“我们也不能不防赵怀安引蛇出洞,先让旁人假扮他引我们先暴露布置,自己谋后而动;唉,小雨哥,你是啥表情?”她娇怒“就算我小人之心了,可那又如何?”   曹少钦眼角微动:眼前这个灵动的女子看似一点都未沾染后宫攻于心计之态,可实则骨子里就有东西,在眉挑目动之间便自然流露了。一直只觉女子面目无感,美貌之女后宫多如花,可谄媚之态太甚,更有越美越毒之说;而这个任性的公主虽不甚善良却灵动异常,心思颇深又给人春风拂面的温和之感;哪怕对他这种人也态度一样。   “公主很在意身边人。”突然他开口。   宁宁脱口“当然啊,我也在意师父;既然救了师父,也就希望您能无疾而终,不愿见您葬身野地无人祭拜。”   在意?!   这是他们这种人们最忌讳又最希冀的词了。曹少钦冷笑“雨化田,你真是个有福的。”   “公主有福,便是本座之福。”雨化田笑意淡淡。   二货挽住曹少钦的胳膊“你们有福我便更有福!”笑意盈盈看着雨化田。   ◇◇◇◇◇◇◇◇◇◇◇◇◇◇◇◇◇◇◇◇◇◇◇◇◇◇◇◇◇◇◇◇◇◇◇   德王府。   书房。   朱子舫端坐在书案后,面前是摊开的密报;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   顾峰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喝茶。   随手将这份密报合上,定王抬头“雨化田似乎知道了我们在查他,将线索都先一步掐断了。”   顾峰微微勾起嘴角“王爷心知肚明,这条便是最大的线索,他怎么掐不断;人不是神,总有顾不到的,继续下去必定有意外收获。”他若没有见不得人的便不会如此。   朱子舫不置可否“那个公主那里是否会有线索可寻?”   “老夫倒觉得并不易。”顾峰毕竟年长许多“那女孩子态度刁然,可做事都在分寸之内;毕竟是宫里长大的,知晓轻重的很;不过王爷可以试试,怎么说她也没有到老谋深算的地步。”多说多错也是人之常情。   朱子舫听罢也不由为颔首,随即开口“让承风邀她出来游玩,派人跟着。”   “让少棠也去。”   朱子舫似有些意外,与顾峰相视一下;随即明白,笑起。   顾峰也微微笑着。   ◇◇◇◇◇◇◇◇◇◇◇◇◇◇◇◇◇◇◇◇◇◇◇◇◇◇◇◇◇◇◇◇◇◇◇   虽然风小贱冒犯公主是重罪,不过双方家长还是秉承宽容仁厚的态度,当成小二口之间的小事各打50大板给处理了;定王为此送给了长春宫和万安宫不少好东西。   还让儿子将功折罪力邀二货出宫游玩,别以为天冷京城就木有好玩的了;没听胡八一童志说过嘛‘五湖的碧波,四海的水,也都不如在北海湖上溜冰美啊。’现在的北海除了木有顺治时代的白塔寺,基本格局也差不离;不过如今天还没有大冷,溜冰早了些;且二货发现明朝人不太溜冰,好在她个不学无数之辈木有清穿啊,不然肯定出糗,笑死人不解释。   心中不爽的二货矜持了下,说这二日身体不适不愿立刻答应。   反而邀了很久不见的常小文入宫陪伴。   常小文再次入万安宫,情形完全不同;上次被绑,这次被请。   天气渐寒,二货又怕冷,宫中早早暖了地龙;且她不爱香,反爱花;所以屋内都是冬日不常见的鲜花,倒也强留了几分春色,可放的花杂,什么花都有;不求雅致之说,似求个花团锦簇的热闹。   如此繁花朵朵倒符了常小文的心意,吃着南方进贡的龙眼“尊贵的殿下今日如何想起遗忘已久的远客?”这大珍珠似的东西好吃,叫一个甜呢。   “无事,就是前二日和风小贱吵了一番,心中不悦。”宁宁吃了口红豆酥“雨化田太忙,我身边也没别的如你这般与我不拘束的友人;同她们呐,规矩太多,说话太累,说一段话能起身拜你三回。”   常小文喝不惯她们的苦唧唧的茶汤子,这里的奶茶虽不似本族丰富浓郁,却也清新爽口“你和风里刀真掰了?”   “就木有好过;他心头肉心痛委屈凭神马来骂我呀?冲冠一怒为红颜用我这就合适了?有什么他找小雨哥去呀,没胆找他,到让我这里放肆。”朱宁宁歪在贵妃椅右边,说起来还气呼呼的。   常小文脸上的彩绘已洗尽,装扮也改了明服,不过语气神色依旧“在他眼中,不,应该说在我们的心中你和雨化田是一道的,甚至是有些不可分割的。”   二货瞧着左边的她“你还念念不忘呢,其实你家那个大个子不错,就是样貌差点,对你可素很忠心的!”   常小文白了她眼“送你要不要?”   二货一怔:好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今儿找我不光单纯聊闲篇吧?”常小文最近被冷落,但谭撸子的监视依旧,西厂木了,她还是被锦衣卫监视着“有事就说。”   宁宁拿了颗蜜饯放嘴里“找你出去玩,风小贱邀我去北海玩,大冷天的我压根不想去;不过碍于老爹老妈的面子不得不去,可我不想直接面对你看上的风小贱;想来想去能算得上我闺蜜的朋友几乎木有;那些大臣的千金闺阁们太矫情了,看见啥都要吟段诗词,好像不说古诗就彰显不出她们的品性高洁。”真真是闷死个人。   “你太位高了,旁人高攀不起;她们也怕在你面前有个闪失便是大罪,且你真信她们接近你无其他目的?”常小文听后,倒也不以为然“就算一开始如此,但以后呢?是不是这个理?”   “倒是!”难得遇见你这么个有啥说啥的“你去不去?呐,别怪我木有给你机会。”   “朱宁宁,你真的很矛盾;前些日子还说他是你和顾少棠的,如今倒把我拉上了?”常小文也不是笨蛋,一下子就闻出她有阴谋诡计在话内“怎么?拿我做分化他和顾少棠的利器?”   “什么话,不想去就说不想去。”其实二货压根没想到这层:果然是众人皆醒我独醉的苦闷,谁想的那么深了?!   常小文意味深长的笑起“我不介意被你当枪使,若真如你所言他们惺惺相惜自然谁都分不开;若不是,给我又如何?”   “给你的只能是风小贱,而不是朱承风。”二货被她这么一提醒觉得也对,顾少棠现在肯定是恨死她了;虽不指望常小文能分化那二人,但制造一些不合分散一下对自己的仇恨也木有啥不好。   常小文有空无心“这更简单啊,你让雨化田干掉定王,冒充朱承风;你们便是夫妻和顺。”   朱宁宁翻翻白眼:那素乃根本不鸟解厂花大人,让他做朱承风,你就素一刀宰了偶,他都不会同意的!“姐姐啊,这里是皇宫;雨化田是内侍,你这句话出口想让我爹除掉他啊?”   常小文压低了声音“哦,懂了;不过你也让雨化田悠着点,你年纪毕竟还小身体也不算好;太早生娃容易血崩,很危险的;记得做好防护措施!”   “噗——”朱宁宁一口水直喷而出,算是给旁边一盆花人工浇水了。   这次不摔了,已经直接喷水了。   哪个说古代封建保守的,这蒙古女人观念进化的太快了吧;直奔21世纪有木有!   多亏她把宫女都遣走了,不然这话听的。   她在明朝多年,虽已知明朝内侍和清朝内侍是有本质区别D;可也素内侍口牙!   不是看不得雨化田的身份,只素公主和内侍生子……这话题口味太重鸟,不知文武百官怎么瞧?   呵呵,常小文,你太油墨鸟!   口味重的姐厚不住鸟。   再说了——   宁宁抹了一下嘴巴“姐姐,他是——内那啥;你是不鸟解国情啊,还是不鸟解风情;有听说过内那啥娶妻生子的?”   “京城太监的私宅还不够多?”常小文努努嘴“里面夫人少爷可不少,说是有个娶了十几房。”   二货扶额“那素做个人家看的,这你都当真。”   “还保密呢?”常小文可有些不高兴了“别人是做给人家看的,你家这个……”   二货眨巴眨巴眼:毛?!我家这个咋了?   “唉。”常小文突然压低了声音。   “干嘛?”二货被她带的也压低了声音。   “雨化田,功夫如何?”常小文问的眼角上翘,音调也上翘。   二货回答的云山雾绕“很好的呀。”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嘛“你不是都知道的嘛,要不然改天我让他和你过过招?”不过你连谭二哥都打不过,肯定不是厂花的对手?!   “好。”常小文突然点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肯定打不过他,还要硬来?”二货嘴里的话梅酸了。   常小文笑的很暧昧“不要紧,这种输赢我不介意;他到底是不是很厉害,也要试过才知道!”   不过比个武用得着说的这么暧昧?   二货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溜溜。   “至于风里刀,你何时出去遣人告知一声便是。”常小文起身“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你没来多久。   常小文回头“虽不如雨化田那般上等,那个长痣的白净人也挺有意思的。”笑的那个妩媚妖娆,说着便走出几步“哦,对了;朱宁宁,可千万莫忘了你刚才应过的话;雨化田的功夫到底厉不厉害,你一个嫩娃子能说啥;要我试过才知道!走了啊!”   朱宁宁的下巴掉下了:啊?脑子里浮现出一句名言啊——人情债,肉偿了!   NND!   常小文,你诱拐、欺骗无知少女口牙!   妈呀,她刚才做啥子了?   难道在无意ing把厂花给偿肉给常小文了?!   天哪——嗯,不能叫天,她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鸟!   眼前一片漆黑有木有,这要让某厂花给知晓了;她还有活路吗?   肯定木有!   不过,转回又一想;以武力值来说厂花比较高吧!她是无意间‘卖’了自家厂花一回,不过常小文能不能问他去要就另当别论了吧。   想到这里一片乌黑的心立刻平复了N多。   眼珠溜溜一转:虽说是如此,巴锅这让厂公大人知晓她卖人行径……脑后飞过鸟!   这事坦白?   俗话说的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再说她就不信常小文真会那么不知好歹去讨那个苦头吃。   哼!   小心厂花河蟹了乃!   此事咱只当不知道,咱不知道啊不知道,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唔知啦我唔知——(卖报歌再次登场!)   但突然宁宁有些愣神:‘别人是做给人家看的,你家这个……’我家这个到底——如何啊?! ☆、第 77 章   司礼监。   小柳为他披上披风,扣上金扣。   雨化田起步便走,本不会问;但异小顺为何无故不在,自己手下不敢如此,略微偏头。   “小顺将昭王之物送去仁寿宫了。”小柳心领神会,马上回禀。   昭王?   蹙眉。   哼!   雨化田收回目光“他还经常出入仁寿宫?”   “是,但除了侍奉汤药,用箫音宽慰太后也无不妥。”经过上次乾清宫一事,现在仁寿宫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了。   也难为昭王了。   不过这么忍辱负重不太像太后的性格,在崇王之事上老婆子是和血吞牙、痛了根本;可不代表她就会回心转意心疼万安宫的那位主。   “找人盯死昭王。”二货说的有口无心,却也不是废话;有备无患,皇上无子,这些皇亲贵胄各个蠢蠢欲动“12个时辰。”   小刘点头“是。”   雨化田继续往外走的步伐,他今日要去乾清宫回禀一下近日的朝政大事。   和正入内的谭撸子碰个正着。   “督主。”谭撸子还是习惯的用旧称。   雨化田见他行色匆匆“查到林家的事了?”   “尚未,但属下知道箱子所在了。”谭撸子站近一些。   乌黑剑眉一挑:那只箱子自从林家灭门后就不见踪迹。   谭撸子不敢卖关子,只压低了声音“在丐帮手中。”   丐帮?一帮子臭人。   早些就怀疑他们和定王勾勾搭搭的,难道灭口的黑衣人是定王的人马?只是怕面上不好看才故意着黑衣?   “既然已知在哪儿,自是要寻回的。”雨化田停步,向边上走了几步。   谭撸子立刻跟上。   雨化田抬手掩嘴,轻言了几句。   谭撸子在旁不语,低头听着。   “明白了吗?”雨化田轻言,不缓不急。   谭撸子点头“明白。”   “尽快办了,过几日宁宁要带常小文去西苑;你跟着。”雨化田顺便吩咐了下“该盯的人都给盯紧了,别出了上次的岔子。”   谭撸子不敢托大“是。”   说罢,雨化田便不再瞧他;迈步离开。   ◇◇◇◇◇◇◇◇◇◇◇◇◇◇◇◇◇◇◇◇◇◇◇◇◇◇◇◇◇◇◇◇◇◇◇   民宅。   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抽刀杀人时,当然当然这些自诩正义之士不会不找理由便抽刀。   屋内没有点灯,但从呼吸声就可以辨别有人。   赵怀安趁着如此夜色,推门入内“来了?”   “嗯。”有人回应。   “有人瞧见万安亲自迎接了回东厂的曹少钦。”   外面很黑,屋内更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几位大人知道你要搭救被俘之人,但明显看瞧来此事绝对是雨化田和曹少钦设下的陷阱;赵兄要防备。”   “既是如此,只要处理得当,不如将计就计!”这个声音来自凌雁秋。   赵怀安点点头“没错,与其费劲发力的一个个追杀,不如让他们二人都出现。”   “如果可以,万安宫的。”黑暗中有人粗略的声音“大人们的意思是一起——斩草除根!”   凌雁秋冷笑“此女与雨化田狼狈为奸,大奸似忠,除掉也无不可!”   “不行!”屋内还有别人“此女对我主人甚为有用,决不能伤;再者一介女流失了臂膀便不足为患,只需斩杀雨化田和曹少钦便可。”   赵怀安不语。   “杀阉贼多少个也无妨,而她毕竟是皇嗣,且也是深得宠爱之女,杀她事情就大了。”还有一个新的声音出现“在下的主人也认为只需要除去那二个阉人便够了,她翻不起浪来。”   “你要杀雨化田,就必须一起杀了朱宁宁。”凌雁秋冷然“不然她一定会翻起滔天血浪,在坐的你们和你们的主人都不会幸免!她不是普通人。”   “一个宫阁疯癫无状之女何足为惧,女侠言重了吧。”有人不屑一顾。   凌雁秋透过微弱的月光看向赵怀安“你说呢?是我多虑言重了?”   “万安就无需二位担心了,我主人自然有办法。”最后开口的男子又说“现在还是需要除掉那二个危害朝堂安定的阉贼才是要紧。”   “他们将人押到城郊,必定是在那里有所埋伏!”   “埋伏的计划甚是保密,不过我主人会将锦衣卫行动计划弄到手的。”   ◇◇◇◇◇◇◇◇◇◇◇◇◇◇◇◇◇◇◇◇◇◇◇◇◇◇◇◇◇◇◇◇◇◇   司礼监。   灯火摇曳中,马进良等人相继一个一个进入窗门关紧密的房间。   “计划布置后擅离职守者格杀勿论;埋伏后连只蚊子都不准离开那里一里之外。”雨化田只有股不怒而威的霸气“明白?”   “是,属下明白。”马进良是最后一人。   待他离开后,雨化田站在铺着监狱平面图的桌案前“大致就如此安排,你还有何要说的吗?”朝身边人看去。   曹少钦坐在轮椅上“没想到你还搞这套。”   “这是公主的谨慎。” 朱宁宁最在意的就是事情的保密性,多少事情都是不保密所有才会功败垂成;所以她让雨化田将所有事情都拆分成一部分一部分,除了制定计划之人,无人能够得知整个计划的部署情况,这在一个方面也防止了满盘皆输;虽然很麻烦,甚至还有衔接的问题;但只要时间久了,有了默契这些便不是问题。   曹少钦眸光一闪“小女儿的心思是细密,但如此草木皆兵,难成大器;不过一个赵怀安……”   雨化田未驳“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自然明白何时该做什么“丫头是想的多,但也并非都是不好。”   “非要如此?”曹少钦也自知刚才那句话自己失言了,就是这个赵怀安才害得自己如此人不人鬼不鬼“曹刿论战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曹公未见过江海之浪吧。”雨化田答不对言。   曹少钦先前不语,可他是何等聪明之人;不久后便阴笑了起来“别说这也是丫头的主意。”   “有些,她不是经常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说了半句雨化田便停了。   曹少钦听出来他言辞中的嘲讥,略抬下颚“好,本督就瞧瞧你这后浪到底有多大的力了!”   雨化田微微一笑,流光乍现尽在不言中。   ◇◇◇◇◇◇◇◇◇◇◇◇◇◇◇◇◇◇◇◇◇◇◇◇◇◇◇◇◇◇◇◇◇◇◇   京城内某处。   常小文七绕八绕总算把尾巴丢开了,进入了一处民宅;哈刚童嘎一直跟到屋外,被常小文留在外面警戒。   “此为何意?”常小文瞅瞅搁身边的二箱黄白之物。   顾少棠单手后负,正身伫立“这是王爷的礼。”   常小文挑了眉,勾起嘴角“给我?太少!给我族人,更不够瞧了。”   顾少棠面无表情“东西已送到,收不收,你的事!”说罢,转身就走。   “还正应了你们汉人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堂堂绿林顾少当家的,竟然沦为送物跑腿之人,这目刮瞎了吧。”常小文半讥半叹“还是个不尽心的,何时你办事只办一半了?”   顾少棠伫足,回眸“你也是聪明人,如今约你一见不易,我费心布置又送上礼,你该知晓。”   “话不说不清。”常小文淡笑“再者我也言明了——少了!”不肯就范。   “事成才有重礼,今不过是定金。”顾少棠也不是善茬“在江湖多年这都要我讲明?还是驿馆待的太舒服了,都不记得了?”侧身,将嘲讽扔回。   “强买未必有强卖。”常小文换了个坐姿“这买卖不谈,如何就走?”   “你虽假意投入她麾下,恐那二人也是不信;否不会有诸多监视。”顾少棠未动“你也不是真心,既然如此;这便没有强买强卖一说。”   “你真打算对她下手?”常小文的禄山之爪敲打在箱盖上“着三不着两的家伙又惹着你何了?风里刀?”   “普天之下能束那个阉贼手脚的唯她一人!”顾少棠脸色很不好“她与我仇怨不深,不过也该让她吃点苦头了。”   常小文蹙眉“这恐不是定王之礼,这是你的主意!”有些事她也听说了“风里刀也同意?”   顾少棠漠然。   常小文手上一用力,将两箱黄白之物推洒落地“你疯了,我可不能疯!没错,我是爱钱,可更爱命;我族人的命各个金贵。”   金锭银宝滚落,散了一地。   顾少棠转身就走。   “可再金贵,他们也听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狡诈声音。   这回顾少棠直接扭头回望。   “十万两,少一两都不行。”常小文笑意盈盈“还有,事后你要消失,今生再不见风里刀!”   顾少棠死死盯着她。   “如何?”常小文十分笃定。   “好。”   ◇◇◇◇◇◇◇◇◇◇◇◇◇◇◇◇◇◇◇◇◇◇◇◇◇◇◇◇◇◇◇◇◇◇◇   过了二日。   长春宫。   万贵妃瞥了眼正在身边蜷着,怕冷而窝着的娃“宁宁,这都几日了;还不给定王台阶下?”   “如今这正不正当不当的玩啥?要溜冰北海还没冻,要赏雪还没下。”基本上冬天都不愿动弹的人打了个哈欠,这也是政治任务不得不做。   万贵妃哭笑不得“这也不是真让你去玩,过个场面;何必当真。”   “我一人去倒也啥时候都行,可不是还要带常小文。”她做人很厚道的。   万贵妃蹙眉“叫她做什么?”   “分化阶级敌人。”二货又将自己裹的紧些“在肯定是活靶子的情况下,尽可能转移火力目标;哎呀,娘啊,说了你也不懂……哎呦。”屁股上挨了一下。   “不懂?”万贵妃冷哼“不过是当初你玩贤妃丽妃的把戏。”   丽妃是附属李氏朝鲜人,长的很美却毫无背景靠山;贤妃也貌美又多才,且身后还有相当的背景,有段时间可很得皇上青眼。为了分贤妃的宠,丽妃便出现在了母女二人眼内,然后贤妃落胎;丽妃虽无损伤,但她这样的外籍嫔妃是绝无生育皇子的可能,不过是件听话的玩物罢了;只要她听话,宫内不缺这样的美丽的摆设。   二货微抬眸“可惜常小文性情刚烈,决计不会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心不心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你所用了。”万贵妃抱着她的心肝宝贝开心果“难道不是如此吗?”她如今一直在京不肯离开,一定是有事;好事坏事且不论,至少现在她是听话的“至于会不会反咬,宁宁,就看自己了。”   听罢此言,二货只觉嘴巴干。   摔!   坑爹!   亲,打包让偶回!   不然改回种田文,咱厚不住宫斗!   上辈子是居里夫人的单身穿越女桑不起,肯定有!   “得了,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去。”万贵妃见不得女儿懒懒的。   宁宁抗议“这,这都大半日过去了;去北海看夜景不成?”这算啥,要出去的时候不让出;现在倒赶人了。偶不去!   “崔嬷嬷,把她打扮一下;让人送她去德王府。”   娘啊,您这是贵妃嘛?简直就是那啥啥(匕+十+鸟)母,你女儿虽然经常出去玩,可三陪工作真的不想做!太冷天的,第三人称祖母的不爽。   披上了锦缎面绣云纹的厚实连帽镶狐毛大氅,手里拿着塞着手炉的雀金裘炉套。   坐着轿辇出了宫门。   打个哈欠,见谭撸子已经微服等候,一旁还有六七人。   从宫中轿辇上下来,也看见了备好的马车,不大也不显眼;抬眸:素日见他们板着脸总有些不爽,今日自己心情不好倒也觉得顺眼多了,不过还是有气无力开口“别拘着个脸子,是去玩,不是去玩命。”   “小姐脸色也不好。”谭撸子不敢与他们督主玩笑,却敢和她对言。   朱宁宁摸摸脸皮“是吗?唉,二哥懂的,政治任务不得不为;离了大人的面,你们自也不必给他好脸,自己闹性子反累着我们挨冷受冻的,身份还未变,脾气倒见长了。”   “自然。”   宁宁瞧瞧周围,停下了正准备上马车的动作“常小文呢?”   “人多眼杂的,她先去德王府门口了。”谭撸子伸手扶她。   “哦。”钻入马车,车内虽小一切皆全“估摸着她对风小贱还未心死,你也不怕看不住她?”这话无意间一语双关了。   谭撸子亲自驾车“不怕。” ☆、第 78 章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情敌见面头破血流。   那二个搁一块之人见面呢?   好吧,姐想的太深了;论私仇她该找黑衣人,论情敌,这风小贱和姐都要苦着脸喊冤了;是不是春哥想通了,故无情面对,嗯,漏了一个‘表’。是,从表面看真是一点没啥,过去咋样如今还咋样;可内里呢?她这双没借到慧眼的朱眼自然是做不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呢。   可胡八一童志说过:不在情理之中便为妖!   人事她都厚不透,何况是妖事呢。   马车小,就她一人能坐;其三人都是骑马,她撩开些帘子瞧着:常小文好像转了性,对风里刀中规中矩。风里刀对谁不热,闷头骑马不说话。顾少棠则骑的较靠后,也不说话。   又是太冬天,木有啥景色;这一路闷的,自然木有啥‘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好吧,实在无聊,她又琼了一把。   如今这算不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马车继续走着,这官道上人来人往;有人从她马车边经过是常有的事,不过有护卫挡着不会如何。   也就一个闪神之际,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边经过。   虽说马车走的不快,可再扭头去瞧人影已经找不见了?!   嗯?!   那个人,好像是,似乎是,大概是……看的不真切,眼熟却忘记在哪里见过。算了,反正找不见了;或许是她看差了?!   得,还是先睡会儿。   俗话说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二哥,我累了;到了叫我便是。”咱最听老祖宗话了,打个哈欠,放帘收手,窝回车内安眠。自己的大氅中狐毛又厚又软,实在是居家旅行出门必备之物。   “好,小姐只管休息。”隔着车帘有人答她。   ◇◇◇◇◇◇◇◇◇◇◇◇◇◇◇◇◇◇◇◇◇◇◇◇◇◇◇◇◇◇◇◇◇◇◇   ……   “主子,他们开始动了。”   修长的指抚摸过光滑的玉石“公主是皇上和贵妃娘娘心头宝。”   回禀之人知晓的笑起“是,属下立刻遣人通知乾清宫和长春宫。”   “空口无凭,瞧瞧马车里还有什么能用;还有司礼监,别漏了。”修长的指白皙,一看便是不曾劳作的“身为公主心腹,自然要给心腹表现的机会;其他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请主子放心。”那人躬身颔首“这次不仅雨化田要死,就是定王本人也让他失了那心。”   玉石光泽柔美,颜色偏红;指尖触及犹如凝脂,上好无比“这尊是新进的,如何?”   那人抬头“栩栩如生。”夜叉,吃人也护法;有接近神的体格和近鬼的模样,生活在一个被遗忘的世界,又具有极高的天赋和极大的潜力。这尊夜叉玉像,雕功登峰;鬼面模样骇人,可巧了偏又用了玉石中最红的那处雕为了头。   “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手指紧紧握起,逆光而看,说话之人脸上狰狞正如夜叉一般。   ◇◇◇◇◇◇◇◇◇◇◇◇◇◇◇◇◇◇◇◇◇◇◇◇◇◇◇◇◇◇◇◇◇◇◇   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这东西真是不可控;前刻你为刀俎,下秒便为鱼肉。   “妹子!”谭撸子前一刻一手撂一人,下秒分心于她,不由吃了几记。   朱宁宁则边打边退,她这个三天捕鱼二天晒网的废柴身穿厚衣行动很是不便,对付小鱼小虾尚够,对付高手便只有招架的勉强之力了,偏子丑二人今日只有丑一人,他对敌赵怀安又要护她周全,便是独木难支了。   “公主,快走。”   “要走的掉我会不走吧!”朱宁宁被人逼的就快招架不住了。   NND的!   你们这群明朝哈马斯,姐hold的住才怪。   娘的,悲喜交加有木有!   喜的是——姐果然是有钱人了!   绑架唉,有钱人的专利。   悲嘛——这世上这么多有钱人,为毛姐好不容易成为有钱人,就被你们惦记了?   亲天桑玛,咱收的那点钱还您行不,立马包邮让姐回吧!   回头“二哥,你快闪;活着去见雨化田,姐的命就靠你了。”她这边败绩已掩饰不住,边喊边退“一定让他来救我啊,告诉他暂时别告诉我爹妈,等他救了姐再回禀。”   赵怀安都不由心说:这小姑娘,脑袋忒清楚“顾少棠,不能放他走。”   “走啊——”宁宁大喊,手中兵器不称手,衣服又重,就快站立不稳“走人啊,你猪脑子啊——”   谭撸子或许不聪明,但多年的忠心和经验告诉他必须要听朱宁宁的话;哪怕回去被砍了头,也必须将她被绑架之事第一时间通知督主,硬拼折这里,她的性命更不保!   抬腿扫退那些黑衣人,看了一眼朱宁宁;转身就逃。   崇正不喜朱宁宁,攻她不稳的下盘腿脚。   宁宁向后倒地。   嗖!   寒光刷闪于面,直刺咽喉。   心中一惊,不知为何反抬头望去。   “崇正!”赵怀安见状,立刻大喝一声“不可伤她!”   凌厉飞刀打在了二人之间,顾少棠速步而来“我留着她还有用。”   朱宁宁却反手紧紧抱住了自己有些脏了的大氅。   “再动我就不客气了。”凌雁秋知她诡计多端,怕她出其不意,立刻剑指警告。   二货朝他们轻吐舌“我这大氅刚做的,暖和的不得了,不紧手拿著,被你们抢夺了待会儿还指望你们给我烧炉子暖身啊。”可不指望他们会和八路军一样,优待俘虏啥。   “起来。”顾少棠厉声。   朱宁宁没有反抗,披好大氅,乖乖起身。看了一眼立于旁边的常小文,并不说话。   崇正拿出绳子将她的手绑在了后面,将她带到旁边。   凌雁秋见她走远才开口“现在怎么办?还是按原计划让世子假扮雨化田去城郊大狱救人?”   他们原本是计划将不放走任何一人的,然后用谭撸子命胁迫朱宁宁带假扮成雨化田的世子去城郊救人;哪知道谭撸子竟然听她的话,独自跑了;他们的人去追了,可结果如何真的无法得知;且如今没有人为要挟逼她就范了。   “用后备方案。”赵怀安也不是只想了一套计划“以人换人;地点,时间我们给他,只许雨化田和曹少钦二人独自前来。”   “绑架公主是捅天的大事,你以为雨化田就不会告知皇上?”朱承风可不这么认为。   顾少棠转头看了一眼那边满不在乎的人质“她自己都说了,让雨化田不能上达天听;雨化田不是笨蛋,公主是丢在他手下人手中的;真追究起来,他自顾不暇;你放心,你爹若知道更不会说了。”   “是,世子,你的性命赵某也要顾及;这个万安公主看起来人小,可真拿生死威胁未必会怕。”赵怀安自认多少有些了解她。   哼!朱承风不屑“我就不信,还真没她怕的。”   “她唯一怕的就是有人要害她的雨化田。”常小文轻笑一下。   众人回头。   “不信,你们就试试看;在杀了雨化田之后,这位公主会不会倾整个大明朝之力,化身为魔。”常小文挑眉。   凌雁秋不由看向了在崇正看守下冷的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会。”雨化田,若你真的死在我们手中,我便亲手送她下去陪你,为了赵怀安和在场所有其他人的安全。   ◇◇◇◇◇◇◇◇◇◇◇◇◇◇◇◇◇◇◇◇◇◇◇◇◇◇◇◇◇◇◇◇◇◇◇   屋里很冷,连灯都没有;宁宁双手被绑在身后,只能靠着。多亏着常小文帮她用大氅将她包裹住,现在才稍微好些。   尽量不去想不好的东西,哪怕它们不知从哪里都窜了出来。   她从来不让西厂人用那种手段欺负女子,希望真是好人有好报,自己的清白不会……   绑架是全新的经验……   真是……   思绪断了,或者是乱了。   她好害怕!   二次加一起生平恐惧都凝结在了这种黑暗了。   会不会有啥日本贞子跑出来呢?她最怕那玩意了,不过这里没电视,应该不会有电视,哦,是贞子;娘,妈,我还怕蛇,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吧。   哦,不怕,姐连蛇浴都洗过了,一二条应该木关系的;娘的,她现在脑子里出现的蛇不是那种小小的,而是那种狂蟒之灾中的血盆大口巨蟒;亲啊,姐保证,只要这次能活着离开;姐保证啥恐怖片都不看了!   紧紧闭住双眼:小雨哥,救命啊——等等。   姐被绑架这事不再他计划之内吧,那么如今姐落在赵怀安手中,你的计划就被打乱了是不?   哎呀,我的贵妃娘啊,我都说不来的嘛;你偏要我出宫,难得姐太平下,亲娘怎么就看不过眼呢。小雨哥,我真心不是有意的。   胡思乱想中,听见了推门声;哪怕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了光,睁眼。   竟然是那个叫崇正的年轻男子。   宁宁不知为何竟然打起来哈欠,也许灯盏的光驱走了黑暗带来的恐惧,她反而有些不怕了:他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对姐XXOO的吧;唉——咦——他啥品味?姐如今就是一个没貌霉才的萝莉,除了头发比过去黑点,其他的——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飞机场依然宽敞。   崇正将灯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伸手就扣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   虽然雨化田也做过这个动作,也弄疼过她;可感觉完全不痛,下颚的疼痛更让朱宁宁心口发慌,警惕性更甚。   “堂堂一个公主,竟然喜欢一个太监!”崇正冷笑讥嘲“怎么?他们就这么好,是不是会让你很开心?”   朱宁宁心里清楚:他是来寻衅的,不管她说什么都会激怒他,阿谀讨饶她会,可对他绝不会用。便沉默不语,只移开了目光。   “啪!”他一个掌掴狠狠打下,破口“贱人!”   宁宁只觉自己的右颊猛的失去了知觉,过了几秒便是火辣辣的疼。   “假情假意,说什么救官于危急,救民于水火。”崇正反手又是一下“全是假的,你既然救了那么多人;那么我家出事的时候你却没有出现?”   得!   上帝说你打我右脸,我便送上左脸;姐还没送,他就等不及又了。果然,这上帝不是姐这废柴能比的。   他拎起她的衣襟。   衣襟勒着她的咽喉,让宁宁十分难受。   那人红了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娘我姐姐……他们连我七岁的妹妹都没有放过……”   这话,毛意思?你谁啊,姐又不是玉皇大帝,知道你家在毛地啊。   “今天我也要那个昏庸的你皇帝老子也知道这种痛是如何的!”崇正越说越激动,竟然撕扯起了宁宁的衣服。   这回二货真的吓傻了,连救命这句废话都叫不出口了。   不要!   这二个废单词直勾勾映在脑中,却喊不出口。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   不能被他毁了清白,姐二生都玉洁冰清;为毛会要毁在这种2B疯子手中?!   对。   咬舌自尽!   娘啊,我怕疼。   不要!   现在谁来一剑刺死姐,姐把小金库都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一个地方,这就是边写边更的不好!以后还是要存稿才行! ☆、第 79 章   “你干嘛!”   就在朱宁宁吓傻的当口,有人一把推开了施暴的崇正。   只是那么一下子,朱宁宁的眼睛湿润的无法自已,所有的力气都在喊“小雨哥,救我!小雨哥,救我!小雨哥……”   一下子她看见了朱承风那张相似的脸,所有的负面情绪,害怕、恐惧、慌乱、憎恶都喷发了般;痛哭大哭起来“小雨哥,小雨哥,小雨哥……”   “你算什么男人!”朱承风一拳打过去“她或许有错,或许诡计多端;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把自己,把我们当什么了?!我告诉你,她是操纵西厂的人,她是宠爱佞臣;但西厂之人从不拿这种事情欺负女人!知道为何吗?就因为是她命令的。”   “你听她胡说,我娘我姊妹都是被那些厂卫糟蹋了!我小妹才7岁!才7岁!”崇正其实也知自己行为的无耻,所以承担了朱承风这一拳;他也不由怒吼“凭什么她们要遭受这些?都是她爹昏庸无能……”   话语未说完,崇正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我呸!”常小文收腿站住“你个混蛋,连西厂那些番子都比不过;好意思充大侠!”她在西厂监狱住过,最知道其中“我不和你这种龌龊的东西合作,赵怀安呢,他不给个交代,我们就拆伙!”   宁宁的痛哭在一瞬止住,不是因为常小文说了这话;而是她怕自己再大哭会被他们堵住嘴,又活遭许多罪;便努力抽泣的克制着,可无法阻止眼泪哗哗落下;她的嘴唇都颤抖着,让自己不要哭出声。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个人是朱承风,不是雨化田;不是她的小雨哥。   不久之后,哈刚童嘎跟着他去通知而闻讯赶来的赵怀安等人过来;就看见常小文扶起了朱宁宁。   崇正反坐在地上。   朱承风站在他前面,抬头“赵怀安,朱宁宁怎么说都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既然你的人这么不给我面子,那么她就由我来看守。”   顾少棠见朱宁宁双颊红肿,衣襟被撕开了;不过应该是无事,看起来吓的不轻;冷笑了下“世子怜香惜玉,爱妻心切啊。”   风里刀回头“又不是她杀了你师父满门,难道你就对这种事能视若无睹?”不由正襟反问。   “她是活该!”顾少棠才不可怜她。   朱宁宁含泪看向他们:谁是你未婚妻,你当你演虐恋情深啊!啥王的奴妃系列啊!告诉你,要演这,姐宁可让琼瑶NN招安了!   在场的凌雁秋曾是黑店老板娘,很多下三滥的手段她都用过;可自己也是女子,对这种事自然也是无法容忍“不用,我来看她。”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其他意外。   “我看还是我来看她吧,因为比起你们我没有其他目的。”常小文也开口。   “不要,只要换个屋子;我要一个人待着。”朱宁宁强住了无用的眼泪,眼泪要留在在意的人面前;这些人不配看见姐的眼泪;但是再有一次,她便自断筋脉;这招曹少钦曾教过,刚才吓的都忘记了;抱歉,她就是个嘴巴能说而已二货,遇事便把刚有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雨化田就总说她,事情说来都懂,真到临头却又慌乱的都会忘光。   是的,你不在身边我就会这样。   小雨哥,我好害怕;你快来!   不行,不行;刚刚压下去的心酸又被勾起了,不能哭,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害怕,看我的糗样。让我可以放肆出糗的人只能有一人!   众人都等着领头大哥的回答。   赵怀安环视一圈,又看看朱宁宁故意装强硬的样子“常姑娘,就麻烦你了。”朱宁宁是个合作的人质,不哭不闹“给她松绑吧。”   “不行!”顾少棠开口反对“她诡计多端。”   “是,最好不给我松绑,一旦得到了身体上的自由;以我现在的心情一定会想办法逃跑。”朱宁宁侧脸昂首,却看见那里地上的玉簪。   顾少棠似乎也发现了,走过去捡起来了它。   朱宁宁心更慌了一层,却咬牙不敢说话:不能让顾少棠知道那东西对自己的重要,不然说不定就会被她要挟做事,许就会危急到小雨哥了。   顾少棠把玩着那支玉簪,瞥目。   朱宁宁略微低头,避过了她的注目,看着她将玉簪拿在手中。   有些东西人能控制有些明知要克制却无法,朱宁宁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盯着那支玉簪的目光是如何的。   顾少棠笑了,将手中的玉簪握的更紧了。   ◇◇◇◇◇◇◇◇◇◇◇◇◇◇◇◇◇◇◇◇◇◇◇◇◇◇◇◇◇◇◇◇◇◇◇   灵济宫。   砰——!   谭撸子硬生生被人一掌打出,撞在墙上,跌落;鲜血一口喷出。   “督主,二弟死罪,可看在他冒死逃出,通报于您面前;请恕他死罪!”马进良抱拳下跪“督主,二弟也是奉了公主之命,才会……才会……”   “督主,饶命。”继学勇也跪了下来“我们一定拼命救出公主妹子,请督主饶恕二哥。”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雨化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跪在他手边的马进良看的很清楚,那双手青筋都爆出来了。   “督主……”谭撸子捂住胸口,躺着翻转了身体;面朝下趴着,他已经连动的力气都没了,可还撑着最后一点“公主嘱咐,此事不能让双亲知晓;等……(您)救出,才能……”说话便昏了过去。   “二哥。”继学勇离他最近,见状心头大惊“督主,饶命;二哥绝不是故意不救公主妹子的,督主!”   “这一掌,不是因为他弄丢了公主;而是无法完成公主所托,连个外族女人都看不住;若不是看他还能拼命完成宁宁这一次的命令,几条命都不够了。”雨化田转动起佛珠。   “招徐太医。”雨化田非常平静“马进良,你立刻飞鸽城郊大狱,将那人斩断四肢;提早封锁城门,城内宵禁,立刻组队搜户;京城内每一家都不能放过,上至皇亲下至贱民,有人阻拦,格杀勿论!继学勇锦衣卫全部出动,将聚贤镇的那些官员连同在京眷属斩草除根,赵通通知各处厂卫这些官员的九族三天之内皆灭,不,十族!成祖做的对,教不严师之惰!”   有人将谭撸子扶了下去。   “督主,如此太招摇了!”马进良担心压不住事情“此刻伤了那人不足惜,可是公主的安危……”   “一个余付秦都能封锁消息,难道你就不能?”雨化田是对马进良说话,目光却看向了所有人“只有手中握着此人,宁宁才会安全;伤了他,他们也不敢动宁宁。”   “此事顾少棠和风里刀也参与其中,难道定王也……”方建宗也在屋内,躬身“是不是连定王府邸也立刻派人包围!”   “城内皇亲全部软禁,定王也不例外;若有抵抗,便是谋逆;纵然他有顾峰,也让他身首异处!”雨化田的佛珠转动的不快不慢“那些门派异动也是一样;总之一句话,找不回万安公主,本督就让北京城血流成河!”   “是。”屋内之人无不拱手应声,就连八人也同声应之。   “督主!”屋外有人急奔而来,不由犯了规矩,推门而入“督主!”   “怎么了?忘了规矩,小心你的命。”赵通呵责。   那人正是钱伍“禀告督主,宫里来人说公主被绑之事不仅皇上连贵妃娘娘都已经得知,现在皇上龙颜震怒,急招您入宫。”   雨化田眉眼一挑。   “怎么会?”马进良也大惊“督主,是谁越僭告知?”   “小柳,昭王那里的人有回禀吗?”雨化田反不作答,询问他事。   小柳摇头“还未回复。”   “该办的事都去办,小顺随我入宫。”雨化田也不待“小柳你去昭王府邸见机行事,不必回禀。”   “是。”小柳明白。   马进良、继学勇、赵通等人也立刻抱拳,转身离开。   “子何在?”雨化田待他们离开,唤到。   子跃身而下“在。”   “所有暗卫出动,该盯的地方都给我盯着。”雨化田带着金戒的指捏紧佛珠“小顺,进宫后将所有不可信之人全部除掉,若有必要仁寿宫的那个就不要留了!”   ◇◇◇◇◇◇◇◇◇◇◇◇◇◇◇◇◇◇◇◇◇◇◇◇◇◇◇◇◇◇◇◇◇◇◇   乾清宫。   雨化田入内的时候就看见万贵妃哭的几乎昏厥,明宪宗负手在后,不停踱步。   “都(怪)臣(妾),她(明明)不愿去(的)……呜呜,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万贵妃掩面痛哭不止“若,若若……好歹,不,不活……”   “奴婢雨……”就是如此,雨化田还是要依礼跪拜。   可还未见完礼,明宪宗就拿起桌案上的镇纸砸向了他。   雨化田不能让,被和田青玉的云龙纽镇纸狠狠砸在了头上,帽子落地,额头上一股血滑落而下。   “不能平平安安找回朕的女儿,朕就要你的命!”明宪宗的口吻简直能活剐了他。   “万安公主自是万安,奴婢遵旨。”雨化田面朝下,俯身跪态;额上的血滴在了光滑如镜的青砖地上。   “三天,朕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找不回宁宁,就算宁宁平安回来,朕都要你的命!”明宪宗的怒火都撒在了他身上。   伴君如伴虎。   万贵妃已经顾不到他了,她不仅恨自己也恨那些保护女儿的人,连带着也恨上雨化田了。   “是,那,容奴婢先告退了。”雨化田叩首。   “滚,滚,滚——”明宪宗无情挥袖。   雨化田起身,退出了乾清宫。   怀恩都小心翼翼候在外面,见他出来,脸上却带着血“雨公公,这怎么话说的?公主遇险,本与你无关;皇上,也是急火攻心……咱家遣人给你找太医……”   雨化田微笑,脸上的血还在往外冒,滴落在地“怀公公客气了,小伤而已。”   怀恩看着他半张脸都被血染了:这还小伤?!“雨公公,救回公主还能劳烦您,您一定保重身体才行,不然公主回来,也要难过的;她最心疼您了!”   雨化田拱手“怀公公,您瞧还有事……”   “请请请。”怀恩也不敢再多留他。   雨化田自径离开。   出了乾清门,便看见曹少钦的轮椅;掏出手绢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走了上去。   曹少钦看着他过来“还是年轻啊,那丫头心慈,束你手脚,如今是吃到苦头了吧。”   “只此一次!”以后他要做什么便会做什么,谁都不能影响。   曹少钦冷笑,递过去了一样东西“赵怀安送上门了。”   雨化田拿过,打开;粗看后,疾步就走。   曹少钦转动轮椅“其中言明是你我二人。”   “不必。”雨化田已经走的远远。   “督主。”曹少钦身后出现了那个一个替他推轮椅的人“那我们?”   曹少钦沉眸“好歹叫我一声‘师父’,且又是赵怀安邀请,自然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贴不上,所以发在这里了: 或许怒极攻心,拈酸吃醋都有些吧;但她也只说了一句却并未阻止换成常小文,凌雁秋等人看守,拿玉簪,只是发觉朱宁宁也是同她一般骄傲的女子,有些想看她屈服之意。我当时写时就做好被玉米们骂的准备了!但希望大家不要忘记,顾少棠的师父是被灭了满门的。 她心中的恨意却无法对谁说,特别是自己的亲人;顾峰是绝对会阻止她破坏定王大计的,而牵连上朱承风并非她所愿,因为这般做不仅朱承风的性命堪忧,还会连累到无数人;这种矛盾纠结才让她有些口不择言!顾少棠还是年轻,沉不住气,不然等将来谋定也未不可,但她还是选择和赵怀安联手,或许错过这个机会再要找机会不易了! ☆、第 80 章   万贵妃哭昏在乾清宫,被人安置在东暖阁。   明宪宗则独自在西暖阁“定王没这么傻,绑宁宁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可为何他们要勾结赵怀安劫走宁宁?”   “主上,或许定王并不知情也未可知。”怀恩在旁“如您所言,这对他一定好处都没有。”   “是昭王?”明宪宗一改和蔼神态,蹙紧了眉“母后的个性我很清楚。”   怀恩不敢乱言“此事昭王就算未参与,必然是知情的;不然他也拿不到公主的手炉了。”   “其心可诛!”朱见深阴寒的骂言“怀恩,一定要保证宁宁的安危。”说到女儿又是慈父了“能用的你都用。”   “恐如今京城已被东西厂、锦衣卫弄的人心惶惶。”怀恩有所担心“不过既然定王世子如此糊涂,昭王又是知情的,倒可以利用一下。”   朱见深沉色,不语。   怀恩在一旁,老态龙钟,可目光精神“反正不会宣告,不过是权宜之计;还请主上无需多虑,最终这些人都会消失的,哪怕主上您容得,娘娘、雨公公会容吗?”   朱见深目光一闪“朕这个皇帝做的窝囊,竟然要向这些宵小之辈低头!”   “主上是宅心仁厚,想天下太平。”怀恩劝解“都是这些乱臣贼子自绝死路。”   “怀恩,朕是不是太偏爱贞儿母女了?”朱见深叹口气“容着贞儿胡闹,反害了女儿。”   “其实就算公主是男儿身,这些人想害还不是要害。”怀恩慰藉说“主上,奴婢死罪一句,若皇子弱兴许还不如万安公主呢;公主一定能平安归来。”   朱见深听后果然好些“是,她是万安啊,一万个安;你也别搁朕这儿练站了,去吧,去吧。”   “奴婢告退。”怀恩躬身退了出去,他有想起一事“皇上,在京的人不算多,那人也要出动?怎么向公主解释?”   “如今多一人也多一份安全,连她一起。”朱见深想了下“希望宁宁不会多想什么,去吧。”挥袖。   怀恩离开。   ◇◇◇◇◇◇◇◇◇◇◇◇◇◇◇◇◇◇◇◇◇◇◇◇◇◇◇◇◇◇◇◇◇◇   几个时辰后,民宅。   “吃点东西,把你饿死了我族人估计也得饿死。”常小文解开了绳子“等你吃完,再绑上。”   朱宁宁看见哈刚童嘎和另外一个男人就在屋内不走,便明白他们等于是监视了;不过如今她顾不得这些“我先方便一下。”尴尬,却也是人的特性决定。   常小文笑笑“好,后面。”   朱宁宁怎么都觉得不好意思,红了小脸,往后小跑。   等她出来,常小文递给她一块湿帕子。   宁宁拿过,擦手;低头走到桌边,放在一边。   “别客气,吃吧。”常小文还未见过她这样的人质。   东西不算好,不过是碗清汤面,弄了个荷包蛋;不过她不挑的,阳春面最爱有木有;反正也饿了。   吃完面,拿出自己的帕子擦擦嘴。   然后那个她叫不出名字的男子将面碗端走。   常小文拿过绳子,宁宁也不反抗,负手在后让她绑。不过这次常小文绑在前面,没有为难她;这样绑她还能好好睡觉。   “你就不问吗?”她从头到尾的安静让常小文反而有些憋不住了。   “想,不过言多必失;你要说自会说。”她坐在位置上,并不看她。   常小文笑自己的小心眼了“是,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朱宁宁抬眸看了一眼又低下,看着自己的膝盖“他们是不是想杀雨化田?”   “是!”常小文点头。   宁宁问了此话,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常小文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再开口“如果雨化田死了……”   “我的玉簪在顾少棠那里,杀我之后请将玉簪还给我;乃怕烧了我的尸首,也请将玉簪还我。”她低头,轻声。   “可以的话我不会让人伤害……”   “你还是杀了我的好,不然我一定杀你全族为雨化田报仇。”宁宁莫名轻笑起“不,杀了太简单,应该会让你的族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若雨化田真的死于你们之手,就也请杀了我!这样对你们都好!”   听闻此言哈刚童嘎皱眉,想要上前。   常小文伸手拦住他“他对你就这般重要,重要到你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舍弃?难道你的命就轻贱如此。”   “司马迁有句话是这么流传的,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宁宁依然微微笑着“可这轻重之分都不过是个人认为,你们认为他是轻贱的宦官,不值得所谓尊贵的公主如何;可失了雨化田的朱宁宁有何尊贵可言,不过是个顶着尊贵名头的无用丫头,有个能耐的都能践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求您唉,千万别让我落到那种境地,姐可是很骄傲的。”   “好,玉簪是嘛。”常小文未答她这话“我记下了,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先休息一下吧。”   突然外面噪杂开来,有人提剑冲入屋内。   哈刚童嘎立刻持弯铁刀护在女主人面前。   凌雁秋也跟着进来“崇正,你冷静点!”   “怎么了?”常小文怒问“又想欺负人家小姑娘啊。”   “雨化田竟然敢,他竟然敢……”崇正听到消息简直不敢相信“把自聚贤镇归来的大人连同家眷都杀了,朱宁宁,你听到了没有!”   “你劫持公主,还不许雨化田发点脾气啊。”常小文才不怕他“生气啊,你去找雨化田啊;她一直被关押在此,没有通风报信,与她何干?”   “崇正!”赵怀安后面赶来,一把拉住他“冷静点,雁秋,帮我把他拖出去。”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顾少棠站在后面冷嘲热讽“看起来你也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高兴吧!”   “他们会死不是因为我。”宁宁反视顾少棠“你为师父报仇心切我可以理解,不过看起来我是什么人你也一样,大家半斤对八两;轮不到你这个偷人玉簪的窃贼嘲笑我。”   “这么宝贝?”顾少棠倒不生气“那支簪子是雨化田给你的吧。”   “你去查吧,若能查出他家有啥高昂的背景,或许驸马就换人做了;也少了你在这里拈醋吃酸的模样,真当人是瞎眼啊。”宁宁也不示弱“你厌小雨哥,我也木拿你这个当宝。”   “人都说你尖牙利嘴,果如此。”顾少棠不屑“你最好不要如此,若还想拿回簪子。”   宁宁自嘲“是,多谢提点;若能活下一定时刻告诫自己,绝不能为人鱼肉,誓做刀俎。”   “是啊,该如此。”顾少棠转身“那就看你命够不够大,是不是真的万安了!”   ◇◇◇◇◇◇◇◇◇◇◇◇◇◇◇◇◇◇◇◇◇◇◇◇◇◇◇◇◇◇◇◇◇◇   城郊十里铺。   单人一骑,这里远离官道,只有一条小路;但好像有路便有茶铺。坐在马上,记忆里那二货似乎笑说过,演什么垫是剧好像都有这一出。   茶铺里路人见他身穿的坐蟒袍,都立刻逃命似的离开。连茶铺的老夫妇都非常恐惧躲在简陋的茶铺里不敢露头。   环视四周,并未有什么不对。   这样的平静在此刻突兀的令人憎恶。   ……   长时间的停留让马匹都站不住了,原地打起圈;手一拉,拉住缰绳,让坐骑安静。   雨化田懂,这是赵怀安的拖延计划;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在等待里随着时间的流失,忍耐力会渐渐降低,烦杂和焦急便会充斥,让人出错;被人谋得机会。   果不其然,在等待一个时辰后;有人从另一边慢悠悠而来,正是赵怀安本人。   雨化田坐在马上,化雨剑就在腰间,静待。   赵怀安则四处看看,停在对面一米开外。   二人对视。   赵怀安对雨化田的冷静由衷钦佩,他是倨傲自负的,并极其聪明;这些都和曹少钦很像,可有一点,他的忍耐力强过曹少钦数倍。   “看起来我们二人还有些相同点,都对彼此不信任。”赵怀安没有看见令国洲。   雨化田沉默,只看着他。   赵怀安并不在意他凌厉如刀的视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雨化田,我也可以告诉你,今天我若回不去,她就不会活过明晨。”   雨化田反笑了出来,声音如同冰棱互相撞击。   赵怀安挑眉“怎么?认为我不敢?”   “那么就告诉我她的尸首在哪儿,我就告诉你,那人被扔在乱葬岗的大致方位。”雨化田凝着三分笑意。   赵怀安本以为自己抓住朱宁宁,雨化田一定会被逼的就范;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态度:阉贼果然无情!   也在这个当口,雨化田突然举手。   赵怀安后退一步,长剑在手。   可几乎就在眨眼一瞬间,长枪短剑,弓弩手几乎如同潮水般黑压压一片围了个水泄不通,以赵怀安为中心,将十里铺铺满;那些弓弩手爬在树上,拉开弓弦瞄准了赵怀安。   “哼!”此刻纵然赵怀安三头六臂都决计都逃脱不了的,这里的人泡过最冷的水,趟过最脏的泥,吃过最难以忍受的食物,常人不能忍不能耐的,他们都必须经历;练的就是铜身铁骨的高强本事,锻造的是刚强不屈的忠诚心志。   马进良冲在最前面“赵怀安,公主在哪儿;说出来,饶你全尸!”   “雨化田,有本事你我单打独斗;只靠人多有何本事?”   “我的确没你有本事,劫持一个小姑娘。”雨化田根本不为所动“拿她的生死逼我就范,赵怀安,你不是一人来的吧,既然来了就请出来吧!那位红颜知己呢?!”   马进良听闻此言,也立刻看向周围,可周围都是他认识的人;这些人不同其他普通锦衣校尉,而是督主和公主秘密训练的人,由他带领;公主叫他们是什么特种部队;公主甚至要求督主和他要认识这支部队的每个人,记住每个人的脸和名字。曾经有些不理解为何非要如此,现在想来却是非常必要。   除非易容,不然没人可以冒充这支队伍里的人。   赵怀安并不恐惧。   雨化田早知道他是不会说的“杀了他!” ☆、第 81 章   话音未落,背后嗖的一阵疾风。   听风声,手腕一抖,披风震飞而起;将身后飞射袭来的飞刀打落。   嗖!嗖!嗖!   说时迟那时快,树上的弓弩手也如猴般在树上飞快转身,白张弓弩齐发,攻向身后。   呯——!   百支弩箭飞射而出,爆炸声就在地面响起,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   砰——!   地面被爆炸震开,无数火舌喷出,犹如恶魔烈焰从地狱而来。   雨化田的马都被惊吓的跃蹄而起。   无数带着火的箭羽飞射而来。   饶是如此,赵怀安面前的攻击并未停止;他们仿佛是不怕死的死士,听了杀他之命便倾巢执行。   赵怀安剑落血飞,踢开杀来的人;踏地借力飞身而起,直攻向雨化田。   被赵通一箭射去。   雨化田拉住缰绳的同时,单手挥开披风,将燃火之箭震开。   “雨化田,还我师父命来!”   一柄青龙夜月大刀就在他视线被挡之时从上劈斩而下,刀锋边的气仿佛被那巨大的力道劈开了,微微颤着。   噗!   有什么刺穿披风逆风而上,直击头顶而下的大刀。   正是化雨剑飞刃。   顾少棠未料会有此变化,撇头躲过二刃之时;雨化田冲出披风,持剑硬接下大刀之力;更一掌击打向顾少棠胸口。   顾少棠刀劈而下,收身不及,为躲开凶狠掌风;单手放刀,侧身相让。   雨化田一掌落空,迅速变掌为爪,抓向顾少棠衣襟。   嗖!   一根铁丝绕来,拦了雨化田一道。   顾少棠见状,立刻再度握刀;用下落力再斩。   朱承风的铁丝只拦了雨化田,却未缠住他的手腕;雨化田臂如游龙,脱手急快;化雨剑更是快若闪电,挑开铁丝,刺向朱承风面门。   朱承风只能闪避,雨化田趁机狠踢他一脚,借此力调转身体提身到顾少棠同等高度,又是凌厉一脚,于侧踢开了顾少棠。   朱承风被狠狠踢撞在树干上,摔落下去。   顾少棠好些,她在雨化田出脚时,迅速反应避开了锋芒,可饶是如此也是控制不住身体,重摔于地。   “就这几下子还敢劫持宁宁,与我为敌!哼!”雨化田则借踢踏之力,飞跃在树杈上。   话音未落,身侧剑锋已至。   雨化田不急不缓,出手如电。   凌雁秋的剑法是已快、狠、准出名的,出道后从未有人能只用手指便能从万千剑花中准确捕捉到她的剑。   而今——   白皙的指稳稳的夹住了她的剑身,而剑尖里雨化田的右眼非常近。   这招远不是他的所学,只是宁宁想看,才去学的!   双指入刃!   凌雁秋吃惊,但如今当口不是光吃惊的时候;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剑被夹却不代表你能夹住,她凌空翻转身体,想借身体的重量,让剑在他指间转动。   雨化田未动,瞄了眼下面,地面的火光非常猛烈,好像地下被洒了松油一般;可刚才并没有闻到松香的气味;怎么回事?!耳边想起铁器扭曲的刺耳杂声,让他不及多思。   崇正的出现让赵怀安能够从马进良手下脱身,飞上树枝帮助凌雁秋,一起对付雨化田。   ◇◇◇◇◇◇◇◇◇◇◇◇◇◇◇◇◇◇◇◇◇◇◇◇◇◇◇◇◇◇◇◇◇◇   远处,曹少钦这里也并未得空;他的人赶来时候正遇见继学勇带领的第二梯队将一批黑衣人干掉,却不料被被含有剧毒的爆炸弄的异常狼狈。   曹少钦只以为赵怀安人单力薄,未料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不少人;东厂的战斗力不如原西厂那些人,若是自己鼎盛时期自然不会放他们在眼里,而如此攻击的也是不顺。   曹少钦身后那人武功很好,看起来也是得他亲传,基本上能搞定   继学勇见东厂来了,便召集他剩下的人,投入到了前面的战斗。   “督主,看起来那些人是非致雨公公死地方肯罢休。”推椅人双手持刀“我们要不要帮忙?”   “不用。”曹少钦看着“你多管闲事,他会不高兴的。”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公主,抢这个头功?”他又问。   曹少钦摇头“公主那里自然有人会救,我们抢不到这个头功又何必去抢。”   “那?”干看着?   曹少钦一点不急“学着点吧,救公主不是头功;等雨化田和赵怀安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帮了雨化田,擒住赵怀安,那才是皇上和公主二处的头功!”   这话推椅人不懂。   曹少钦望着那里火光点点“是天助于我,容我东山再起!”   ◇◇◇◇◇◇◇◇◇◇◇◇◇◇◇◇◇◇◇◇◇◇◇◇◇◇◇◇◇◇◇◇◇◇   宁宁又被负手后绑住,关押在那间黑屋子里了。但好的是,这次她的恐惧不是那么多;反而是担心,从刚才看他们都出动了,留下看守她的人只有几,都是常小文的人。   他们压根不想拿她去交换令国洲,那抓她为何?   不让她出现是为了不让雨化田救,那么雨化田会否投鼠忌器?!   她完全不明白常小文为何会搅在里面,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计划;可顾少棠的态度和常小文的话里很明显表露着他们的企图。那几个字,连想都不敢想。   她从未想过自己身边会没有他的场面,从知他是雨化田开始便想着不会让他死,一开始只不过是对脸的迷恋,可时间如魔药浸透的是比皮相深刻的眷恋和安慰;他若不在,这个自己完全不懂的世界要如何生活?   不是不能想,而是压根没想。   不,就算自己被劫持,他也不会心慈手软;若有,他便不是自己认识、喜欢的雨化田。她喜欢的那个人永远面寒心深、冷酷无情;自己就是个M如何了,太软弱的人不适合皇宫,更不配被她依靠!   雨S,愿你即是菩萨又是修罗!   菩萨对百姓,修罗对敌人。   “公主,公主,你可在?”一阵低声唤,扰了她的胡思乱想。   听声音是个女子,很熟悉;又想不起是谁。   “公主,公主?”又响起声音。   是来救她的人吗?不一定吧!隐性的悲观主义又抬头,宁宁未语。   打斗声在屋外响起。   宁宁静静听着动静,不敢随便出声。   直到大门被推开,一劲装女子冲入屋内寻找。   宁宁戒备的瞅着。   “属下救主来迟!”她也看见了宁宁,立刻上前,单手一挥,就将绑住的绳子解开了。   宁宁大惊“怎么是你?”   她扶起朱宁宁“是。”   “你究竟是谁的人?”宁宁双手自由,却立刻推开了她的碰触;后退几步“别想玩花样。”   不能怪朱宁宁这二货多疑,只因来人不是旁人;来人是谁?   正是一直悬而未决,在龙门暗害她的——素慧荣!   素慧荣见她反抗,还未开口;身后却走入了更多的人。   见她便都跪下。   朱宁宁一下子懵了,完全不明白他们是谁;为何能找到她?那个丈二和尚来找她玩智慧了。   出了屋子,到了天井;竟然还能看见——昭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公主正在此处。”朱廷棋见她狼狈,连忙解下他的大氅;将她肩头已脏的大氅扔开,为她披上“小王的人无意间看见朱承风顾少棠等人进去此处,当时不知公主被劫;后来才知,这才通知皇上请来救兵;没想到真的救了公主;公主受惊了,是本王搭救来迟!”   朱宁宁对这些冠冕堂皇之词没兴趣听,反眼在那些人里面找,看看有没有眼熟的“小柳?”终于找到了刚从屋内出来的一人。   “公主!”小柳被唤,立刻上前跪。   朱宁宁一把抓住他“别跪了,你主子呢?雨化田人呢?”   “公主才得救,还是赶快回宫请太医……”朱廷棋则更关心她本人。   “昭王救命之恩,宁宁自然不会忘记。”朱宁宁回头“我没事,本该立刻回去见爹娘,只这一切并非冲着我来;所以本宫想请昭王再辛苦一趟,不知可否!”   “公主只管吩咐。”朱廷棋见她虽然有五分狼狈,可眉宇间未有惊恐害怕之色,反镇定自若;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被解救的千金公主。   宁宁行了半蹲福身礼“还请昭王立刻回宫告知父皇母妃,本宫一切无恙;待事后本宫会立刻回宫,还请他们安心。”   “不见公主如何安心?”昭王反对异常“公主心慈仁善是好,可还得有个度;不可为了轻贱之人伤了玉体。”   “哦,本宫忘了;还有仁寿宫的太后娘娘,也请昭王一并代本宫回禀!”宁宁不听他言,侧身就走,抬手拍在了朱廷棋肩头“小柳,我们走!素慧荣,你也跟上!”   朱廷棋莫名的心头一震,也顾不得她了:她此刻说此话是何用意?   ◇◇◇◇◇◇◇◇◇◇◇◇◇◇◇◇◇◇◇◇◇◇◇◇◇◇◇◇◇◇◇◇◇◇   “所以,你是爹的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要杀我?是爹要杀我?!”   这个消息让她真是被雷的外焦里嫩了?!   难道真是无情帝王家?   难道,过去的疼爱都是假的?!   踉跄的退步,要不是被小柳扶住都几乎站不住。   小柳怒视她“你休要胡说,圣上最疼的就是公主……”   “小柳,别跟她废话;我们先去雨化田那里,爹要杀我也等我见到雨化田平安无事再说!”她的脑子焦了。   “不是如此!”素慧荣挡住了去路“公主,其中曲折还等您安定下来,婢子再告知您……”   “是啊,现在说什么我也听不见去,想不明白。”她如今心里都是雨化田的安危,自己被救了,好端端的;不计较这些“小柳,是十里铺?”   “是。”小柳挥鞭急速赶驾着马车。   考虑到宁宁刚刚获救,不宜骑马才又选择了马车。   十几匹马保护着一辆马车直奔十里铺。 ☆、第 82 章   “主子,万安公主已经前往十里铺了。”有人走到朱廷棋身边“我们要不要?”   “让她去吧。”朱廷棋冷冷笑起“去送一下也好,毕竟是她最宠爱的心腹。”   “主子这样做明智吗?”那人有些担心“皇上为何招您前往?难道他知道此事您也?”   “就算怀疑却没有证据。”朱廷棋很有把握“这就是我为何将公主被劫之事捅上去的原因,就算他怀疑我,可我明面上救助公主有功,他不敢立刻处置;而定王世子绑架其妻的罪名被钉死了,定王就是有再多的理由都不能开脱,皇上已经答应我抓到朱承风便废了婚约,而选择我;只要我成为驸马,他就是再恨我也一定不会让女儿做寡妇的,我朝有定规,公主守寡不能他嫁。”   “可皇上真会善罢甘休吗?”他是昭王的谋士,自然要谋全局“更何况属下看万安公主也非普通女子。”   “也瞧出来了,的确,本王担心的倒不是皇上会如何。”昭王似乎还能感觉到肩头她不重的拍打。   谋士听出端倪“您是担心万安?”   “大家都道她如何滑稽可笑,却似乎都忘记了,在万贵妃的胜利中她也是功不可没的。”昭王没见过这般的女子,被劫持被解救却一点都未有惧色显露“去瞧瞧也好,反正不管是朱承风、还是雨化田,如今是都要死了,也不枉本王倾所有死士而出,还有埋下的价值十万两火雷弹!我倒想看看她看见一片焦土会是什么反应。”   ◇◇◇◇◇◇◇◇◇◇◇◇◇◇◇◇◇◇◇◇◇◇◇◇◇◇◇◇◇◇◇◇◇◇   马进良捂住口鼻,这突然而起的刺鼻味道是什么?   崇正那边倒好像并无感觉,还是那般死命袭来。   暗卫‘子’则和常小文、哈刚童嘎纠缠厮斗着。   赵怀安和凌雁秋双剑合璧,与雨化田缠斗不止。   继学勇和其他人则与黑衣人残杀不停,这是你死我活之斗;不能不拼尽全力!   硫磺?   雨化田闻出了那种味道,是大量的硫磺。   但赵怀安没有给他过多考虑的时间,凌雁秋的剑被扭成了麻花废铁,但她手中的绣春刀也不是吃素。   ◇◇◇◇◇◇◇◇◇◇◇◇◇◇◇◇◇◇◇◇◇◇◇◇◇◇◇◇◇◇◇◇◇◇   马车终于停下了。   不等人扶,飞身跳下马车。直往前走。   小柳跟在她身边“公主太危险了,督主会解决了那些逆贼的。”   她听到了打斗声,还有无数火光就在远处闪着,不听人劝直奔前去。   待她赶到曹少钦所在当口,一阵莫名的大地晃动伴随冲天火光而起;耳朵里却突然被人捂住了似的,听不到了任何声响。   扭头——   朱宁宁惊叫起“雨化田——”只不过那叫声自己都听不见。   面前只有冲天的巨大连续爆炸,还有将天都烧红的漫天大光……   ……   ……   爆炸过后,遍地狼藉,寸土为焦;灼热的空中依带着浓重刺鼻的硫磺味,周围残存的树干早就成为炭状还在燃烧,劈啪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除了硫磺味还有的便是一种皮肉烧焦的味道,说不出的恶心却闻久了却又有一种怪怪的焦香;那些焦黑的无法辨认的躯干,若不是还有四肢便和倒地的树干一般了。   想吐。   曾最怕尸体,不管是怎么死的;她都怕,不是什么僵尸文化的影响,也不是鬼怪传说;而是死状的恐怖才是滋生心中恐惧的温床,人都有黑暗面,有些人将黑暗面拿出来吓别人;有些则自惧,她是后者,悲观主义。   按理说这种地方打死她都不愿踏足的,可心中她只想找到那个人。   “找他!”   这是连续剧烈爆炸,熊熊大火后她唯一说过的话。   小柳带着人,在看来不大却都是焦土的地方寻找。   “公主,找到马大人了。”有人叫起。   宁宁听见转头,脚步不由向他跑起。   素慧荣一直跟在她身边。   马进良昏厥了,身上还有爆炸留下的伤,往外流着血,脸色惨白,面具毁了,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脸;身上衣服也成了残破粉末,还好皮肉未烧着,却也是满目疮痍。   看样子根本问不了话。   “叫医生。”她本能的爆出顺口的称呼“快,立刻急救;血浆,不,止血,先止血;我又不知道他是什么血型。”   她的命令自然被立刻执行。   “公主,我找到三档头了。”方建宗没有参与这次,所以是跟着她而来的;隔着很远,却还是能看见。   听到有他们的消息,宁宁的心又惊又喜;这些人或许在旁人眼中是恶贯满盈,可在她这里又何尝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他怎么样?”大声问。   “还活着,还活着;伤的也很重!”有人回答她。   “公主,找到督主了!”   这一声,真是犹如春雷炸地。   宁宁几乎是推开身边素慧荣的,惊跳起身,如打出的炮弹一般窜了出去。   “小雨哥。”跑过去,就叫着。   有人蹲着翻转,扶起一人,并擦去了他脸上的焦黑。   熟悉的脸庞却让宁宁犹如淋了一盆三九的冷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见到他时充斥而:不是雨化田,而是风里刀。   不由撇头去找他身边,化雨剑呢?!他一直不离身的利刃在哪里?!就算三刃只剩下一柄剑,他要对付赵怀安也是不可能会离手的。   剑呢?!   小柳蹲□,查看那人伤势,回头“公主……”   “我知道,他不是。”化雨没有踪迹,大喜直落极度失望。   陆陆续续的他们找到了昏迷的顾少棠,重伤的凌雁秋;看起来他们也被人算计了,压根没有想到爆炸会连带着他们一起;这些人的陆续出现让她在心惊之余又多了一层说不清的怀疑。   “小柳,常小文呢?那些鞑靼族人可有找到?常小文身边的大个子呢?”   “那人还没有找到,但其他几人都受伤不轻。”方建宗将继学勇交给其他人后便也赶到她这里“公主,这人?”   风里刀的出现让朱宁宁的脑子飞速转着:常小文——如果,她想要的压根不是风里刀,如果她所谓的劫持是一种保护或者等待?!一直想不透为何常小文要加入赵怀安,她与她无怨无仇,自己也算待她不薄的;除了自由相对有所限制,财宝金银的赏赐也不少。   在龙门,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风里刀!   “公主——”有人尖利的一声响起“这里!”   众人立刻赶过去,不远处他们找到了赵怀安;他是在与人缠斗里逃离爆炸的,是趴卧的姿势,背后被爆炸过后的热浪烧的血肉模糊。   但校尉将他翻过来的时候,让校尉们惊退的一幕就出现了。   一只断臂赫然在赵怀安的身下。   白锦上绣着云纹,白皙的手因为失血而完全苍白着,指尖朝下,食指上带着一枚椭形面的黄金戒,戒身完全贴合在手指上,上面镂空雕刻着看似云纹的图样。   “公主。”小柳立刻扶住退步的她。   宁宁只觉有人几拳倏然狠狠的打在了她胸口、脑门,又仿佛是有人在里面割剐着;痛的她站立不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只能将喘气;五官纠结在一起。   在场几人都认得,那是督主的衣袖、戒指。   “他死了吗?”宁宁闭着眼,只觉喉头涩的发苦,说一句话都火烧火燎的疼。   “还没,不过伤的不轻。”也不知是谁回答的。   “送过来。”   嗯?!   众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刚才以为她问的赵怀安,如今听了似并非是问他。   “您想要什么?”小柳壮起胆子问“需要押谁过来?!”   “立刻招画师将常小文和哈刚童嘎的画像画下,飞鸽给所有各地银号,现在就她出了京城也出不了关;一定要在她出关之前找到他们!”她的话许很怪,只因无法正常编叙脑中所想;大多的东西都混在一起“风小贱,押过来。”   “公主,昭王到了。”   “公主,定王也到了。”   “小柳,我的剑呢?”那柄西夏短剑。   小柳一直带着身边,立刻奉上。   朱宁宁张开眼,看到他们将昏厥的风里刀扶了过来。   他带着戒指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就在定王已经到了儿子,也就在此刻“死丫头,你敢——”冲过去已经晚了。   “啊——”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   随后跟着的曹少钦、昭王眼看着朱宁宁一剑劈下了一人的手臂。   就连顾峰都一怔。   不是因为她看似复仇的行为,而是转身面对他们的那种目光。   君临众人、不容人反抗的王者威严。   “定王世子为救本宫落入敌手,命全国军民协力救助;得其消息者一万金,助府衙寻得者十万金;通缉常小文,找不到本宫夫婿,屠其全族!” ☆、第 83 章   十天后。   已经过去十天了,她也回到宫中十天了;这十天她就在长春宫里住着,除了和皇上说过几句,几乎就不说话。太医都说她受惊过度,可只有自己知道,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出人意料;结果更是让人无法接受。   她无力说,也无法说。   因此事开始屠戮并没有因为她的回来而终止,小柳不仅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更是不厌其烦的每天都报告着最新的情况;但那些都不是她想听的。   雨化田!   娘的!   你这个大明朝的东方不败究竟给老娘跑哪儿去了?!   难道你真的和常小文有啥老娘不知道的勾当,被她给勾跑了?!   你真当你是坤兄啊?和桂美人演啥坑爹的肩头蝴蝶?   晋朝有梁祝,你还明朝雨常呢!   嗯嗯帝!   要演也演画Pi行不,正好凌雁秋可以当迅姐用的,那部电影木看有木有;剧情完全不懂随便它咋样了;不过咱可木有薇姐的大Eye,所以您夫人的角色,请别人代言了吧;咱光喝茶、吃瓜子看戏行不!   不,你演不了画Pi了。   断臂在眼前晃悠着,黄金戒指在无血色的指上更加耀眼。   唉——   你只能cos过儿了。   可为毛黯然销魂的是姐呢?   姐又不素小龙女,16年忒长了吧,雨过儿啊,能不能象征性的表示一下,然后把这个时间点缩短那么一丁点?   16天,行不!?   那只手臂真的是你的吗?都怪姐平常观察的不仔细,木搞清楚你手指上的茧子长在哪里;如今那么一只孤零零的手臂,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不要紧,只是左臂嘛!人家真过儿断了右臂依然成大侠,你一定还是东方不败的!   过哥,你该肥来了吧!   万贵妃从殿外走来,她刚才去乾清宫见过明宪宗;女儿现在的样子让她不仅担心更害怕。   宫人们撩开帐帘,万贵妃走入,坐在床榻上“宁宁啊,这么多天了;徐太医说是你是惊吓过度,可娘知道你不会被这么一点小事打倒,宁宁,起来吃点东西啊;我让人做了你喜欢的南方面食。”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她原本就瘦,现在更是没肉。   “不要杀他们,好好的让其养伤。”她平躺在床榻上“现在一个都不准动,一切等他回来。”   这好像平淡正常的话她几乎重复过很多次了。   “宁宁啊,难道一个奴才比娘对你还重要?”万贵妃被她这样三魂七魄飞了大半的状态弄烦了“宁宁!”   “我只是有些累,没事。”她倒还安慰的拍拍了万贵妃的手背“娘,昭王不能留;定王一个就够了,他能替女儿干掉一切还心怀不轨者的,但昭王由我来对付!”她不是颓废,只是心绪还未平复而已!   是啊,谁遇见这种事能一下子好起来的;姐这回COS闺阁千金了,果然是李清照的悲悲戚戚惨惨。   姐也算真的踏入有钱人的行列了,不过欢呼不起来;要是做有钱人总要被绑架,姐宁可是隐形的富豪一枚!   呜呜,姐再也不想被绑架了。   绑了一架,姐的玉簪木有了,给姐定情物的那个人也木有啦!   姐have noting了!   马勒的隔壁,明知道姐英文不行,为毛逼着姐唱英文歌呢。   姐鄙视你们全家!   万贵妃瞧着目光无神的她“可你爹答应他要废定王世子驸马头衔。”   “娘,你以为我那样说是只是为了转化雨化田的身份?娘,他怎么说都是内侍,身体的残缺是不可逆转的;可这都无关紧要,但——谁要从我身边夺走他,不行!”无波的眼陡然锐利凝神起来“娘,我是很呆可不蠢,朱承风劫持我的罪行一旦成立,定王或许就会冒险行事,他与父皇相斗,得利的必然是昭王和仁寿殿;而我保住定王父子,他现在就会为了在我手上的朱承风全力寻找雨化田,这样一来他的情报网或许就会暴露,这对将来也是好的,总比现在什么都不露的好;再者昭王的诡计就无法得逞;是,父皇是答应了他,也不过是父皇救儿心切才被迫向他低头,而现在,不必了!”   万贵妃总算放下心了,也许宁宁这样颓唐是为了迷惑人心“那你打算如何?”   “由我请昭王入宫,就当是谢他救我出歹人之手。”宁宁看着帐幔顶“至于毒药,还请娘亲费心;不,还是我自己去找。”   “昭王?你怎么就认定是昭王?”万贵妃蹙眉“更何况,那种东西你去哪里找?让下人去找便可。”这几日她都在这里,昭王之事只有她与皇上才知详细才对;雨化田的手下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宁宁很平静“我被劫持京城肯定日夜禁行,可他们隔天早上便知道自聚贤镇来的那些人都死了,而来闹我;由此可见不是在他们自己在锦衣卫有内线,便是有人通风报信,那此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呢?城内都宵禁了,还是的,除了东西厂卫、锦衣卫还能有人得知?而我猜这个给他们通风报信、潜伏于锦衣卫之内的人身份不高,处于中等,因为锦衣卫千户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而百户、总旗之流就多了,但他背后的主子才富贵位高,不然以锦衣卫的身份来看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做。”   万贵妃听着直点头。   宁宁继续“也不会是聚贤镇的人,一来他们对锦衣卫有所芥蒂,二来刚回来根基都断,想深扎根火候还不到。论起皇亲,在京的不多,定王不傻,城府那么深的人不会在儿子做了驸马之后突然自掘坟墓的;而最近在我眼前晃的就只有昭王了,他曾有备选身份,也是唯一我不曾冷言以对的;所以定王世子落马,于他有利;然后他英雄救美,自然有功;可天下哪有如此碰巧之事?!所以太巧的事情都有蹊跷。”   看起来她虽然被劫,却没有害怕到失去该有的脑子。   “十里铺的爆炸连赵怀安都没能幸免,由此可见他利用了顾少棠急于报仇的心态,联合起势单力薄的赵怀安,这些都是表面文章;他最想要杀的是朱承风和雨化田,朱承风死,他才有机会,雨化田死,我便无人可用。”宁宁平静的好像在讲诉天气的好坏“这一步步看似扣环连接,天衣无缝了,其实不过是幼年小儿麻痹加抗生素使用过量而使大脑看似高速转动,实则压根木动;这种连我这种居里夫人都能看透的可笑把戏,还真敢拿上台面。”   万贵妃握住她的手“可他不明白,你不是普通的宫阁深闺女。”   宁宁不知可否“不要随便就能死的剧毒,那样死太痛快了。”只任由心中的黑暗横流“虽我保住定王,但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记得小顺为她的鲁莽吃了五十棍,所以东西应该在小顺手中。   万贵妃不懂,但无需她关心;女人若真狠起来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更何况是宫里的女人。厉害轻重、前朝后宫,都会平衡。   狠毒这东西很奇怪,用错地方便是冷酷无情、暴虐残忍;用对了地方便是制约平衡,定邦保国。   女儿一直不狠,这是她最担心的地方;太心慈手软,最后总给人喘息;但现在——雨化田,若你真能用性命改了她这个坏毛病,你这个奴才便也算死得其所,最后尽忠了。   至于他能不能平安回来,万贵妃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娘,现在朱承风在我手上;司礼监的事却无人打点,曹少钦见死不救,我更不能把司礼监交给他;您帮我求父皇,我要接手司礼监掌印的事。”宁宁握住母亲的手“雨化田是我心腹亲信,他好不容易握住的东西不能丢在我手里。”   万贵妃连连点头“是,你爹那里娘去说;只是司礼监事多人杂,你尊贵如此,怎能屈就奴下之位;不过好在朱承风在你手里,对外也只说是定王世子被劫;也可暗中操纵,只是辛苦你了。”   “这么做不妥,让朝臣知道父皇必定会备受压力;可娘你也看到了,只因我是女子,皇族便如此步步相逼。”宁宁后槽牙都能咬碎了“若没了一直保护女儿之人,他们还不知会有如何诡计践踏女儿;我从不求君临天下,只求不被欺辱;可今时今日女儿的脸面、清誉都被践踏入泥,那就休怪女儿毒如蛇蝎了。”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起身。   被劫的公主会被何等的猜忌,也不知那些人能传出什么腌臜作践之语。但没关系,不过就是在万贵妃面前这么一说,激起她更多的慈爱;为她要做到达成铺垫。   “我苦命的儿。”万贵妃抱住她“无人能说你,无人!敢议论公主清誉,娘都会替你料理了。”   宁宁感受了万贵妃的温暖,也紧紧的抱住她:她不会再随便自戕的,这条命再没有见到他之前绝对不能失;雨化田,你在哪儿?为何不回来?应该是受伤了吧,但最要不要搞狗血言情剧的失忆!   好啊,定王、昭王;既然你们要玩,本宫奉陪到底! ☆、第 84 章   又过三天。   司礼监,雨化田寝室。   这里很安静,有些话在这里说她也才安心“小顺,上次害你被打了五十棍,真对不起。”   小顺和小柳也在屋内。   小顺摇头“公主哪里话,是我做事不谨慎;与您无关。”怎么提起这么久的事?   “我过二日要宴请昭王,到时……也没人会怪你不谨慎。”小顺是明白人,点到为止即可“要无色无味,不会立刻毒发,到发作起来又足够让人回味无穷。”   小顺颔首。   “公主,玉簪还没有找到;现在顾少棠昏迷不醒。”小柳回禀着另外一件她交代的事“要不然到那间屋子再找一趟?”   “不急,她总会醒的。”如今送簪的人更重要“一定将那人看住了,定王和顾峰有什么动静吗?”   “如今朱承风、顾少棠在我们手中,他们也要思量。”小顺开口“在十里铺他们失了先机,更何况这里是皇宫大内,一旦他有所动作,便是自掘坟墓;所以属下猜测他们现在会以静制动、谋后而定。”   “话说是如此说,但也要防着顾峰有什么动作;他的武功……”宁宁叹口气“多派人盯着,轮班;大家辛苦些,等小雨哥回来便好了。”   “是。”   “公主,马千户他们到了。”   “请。”   不一会儿带伤强撑来的马进良、谭撸子、方建宗等人到了;谭撸子因为也没有参与,他的伤还轻些。   她坐到书案后,面对着他们“从今天开始,传我令,除了暗卫不收队继续寻找督主之外,锦衣校尉停止捕杀官员、百姓,重整京城治安;他虽然不在,但司礼监掌印之职依然要行,所有该经他手的奏折都由我批红;司礼监、锦衣卫、乃至京城各个府衙重整秩序;收回对皇室亲族、重要官员的双重监视,除了定昭二王,小顺,昭王的资料都要找,他的双亲父母脾气秉性也都给我查清楚。解除宵禁开放城门,供商队、百姓自由出入;令商户开门、各业开市。”   “遵令!”众人躬身听命。   宁宁想了一下“我想雨化田肯定受了伤,不管那只断臂是不是他的;受伤重要医治,每家药铺都派人盯着;他们在京城没什么其他人了,一旦出现,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马进良点头“是。”他离着爆炸点较远,受的冲击也相对小些。   宁宁看向他“这几日你好生休息,养好了身体才能帮我找到他;现在也不知要用多少时间;常小文敢劫走他,一定有周全的计划。”   雨化田本身就是个危险。   常小文劫走雨化田是为了什么?为男色?   还是拿来要挟她?   这和素慧荣的问题一样,完全想不明白。   说话间有人回禀。   “公主,曹公来了。”钱伍现在也算是能近她身的人,升为了锦衣卫总旗。   “请花厅用茶。”她深呼吸下,已下定决心,在他回来之前要守住这个位置;不管是曹少钦还是谁,都夺不走!   花厅。   曹少钦并不是不想搭救的,他更不希望赵怀安被轻易炸死了;可这场爆炸来的实在突如其然,令他都措手不及;思及此不由让他恼恨自己的大意和设伏之人的狠;想来也非简单角色。   不知那丫头要如何对付。   “师父。”   正想着呢,迈步入内的宁宁的一声就提醒的让曹少钦收回思绪。   见她大步入内:自小她就有很多礼仪做不好,不是不会而是私下里便不遵,女子走路要求鞋面不露、裙面不动;皇上看的见呢她守,看不见就见她随性而为了。   “师父,找我何事?”   “说定王世子丢了这招不错,可你当成这朱子舫的面断其子臂膀,过了。”曹少钦皱眉“你以后怎么解释雨化田和朱承风都断臂?”   “这怪不得我。”宁宁不服“谁知老奸巨猾的定王究竟知不知晓此事,说不准他就是让儿子在前面捣腾,自己躲幕后收利;更何况您也知啦,赵怀安身下的手臂,我总得先把这个也圆了吧;至于小雨哥回来后的事情,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了。”   “当着面圆谎,也只有你敢白牙这口。”曹少钦如今拿她也是无法“我一个也就算了,皇宫毕竟不是难民所,不可能每个都残吧。”   “爹不待见,我养他。”自己又不是没钱。   “旁人也就算了,这个?”曹少钦冷哼“黄白之物养不了。”   “那师父的意思是不找了?”   曹少钦知不能说那话“找还是要找,‘定王世子’哪能不找;可定王不会让人白断了自己儿子手臂的,我是提醒你要小心定王使诈,再伤了他。”   “不让我也断了。”她满不在乎“师父是我左膀,他便是我右臂,他们不也砍了他的臂我的手嘛;定王敢对小雨哥做什么,我一定双倍还在朱承风身上!”   “要报仇也不急于一时,雨化田会这么毛躁行事?”   朱宁宁噘嘴“他是慢慢腾腾的很,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一个变化他满盘皆输,有用吗?还不如见招拆招,立刻报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都回宫了,不怕!”   “你这个脾气,要改!”曹少钦厉声“不然就别揽不能做的活。”   二货心中不服,刚想呛声回去,可眼珠一转:她要代为批红之事不过刚说出口,怎么就让曹少钦知道了?!看起来司礼监还是不干净啊,要提防着点。“嘿嘿。”笑嘻嘻起来“师父担心我?有师父,怕啥;不耻下问呗,更何况还有程老师、他岳父阁老,我一定会受益匪浅。”   “国家大事也敢儿戏?!”曹少钦半真半假“别用你那套小女儿的心态衡量,惹了乱子,你爹头一个拿你开刀。”   “是是是,师父指点,徒儿肯定听。”二货态度谄媚,连连点头“您这个顾问想躲都躲不掉。”   顾什么?又搞新词。   “顾拂,我遇事相问,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货狗腿的替老人家奉茶捶肩“师父呢,跑来跑去也累,我已命人在司礼监备下客房,您当心疼我啊。”   “不过咱家不理这些已久。”曹少钦听着‘客’一字“早不知如今之事,恐不能照拂您许多。”   二货卖力捶肩“都是些换汤不换药事,您老法眼,徒儿还才初为,还请您给盯个疏漏的。”   曹少钦瞥了身后人一眼“唉,真是人大了,心眼多啊。”   “您是老师傅,徒儿这点心思怎能多过您去。”二货傻笑“呵呵,师父疼我。”   “哼哼。”曹少钦也皮笑肉不笑几分。   ◇◇◇◇◇◇◇◇◇◇◇◇◇◇◇◇◇◇◇◇◇◇◇◇◇◇◇◇◇◇◇◇◇◇◇   从司礼监出来已经是三更,她才接触这些东西;繁复而事多,这还是阁部已经整理的;怪不得说抄家四四过劳死呢,这才一天她的脑细胞已经超负荷了。   寒冷的空气让昏沉的头脑清醒,这批红果然是不简单;要她从一个微观眼光猛然上升到宏观调控,哪有这般容易;这一晚上,曹少钦对于她的意见几乎全盘否定了;最后几乎是照他的意思办的。   不是妥协,而是学习;从前辈那里学习自然要老前辈将一切都展现出来才行,昏聩有五分是装的,有一半是真的不懂;曹少钦不是个感恩的,这权利的魔力实在大,真让人忘乎所以。   好像都不提要赵怀安的事,大概也因为那人现在救得救不回来还真悬。亏得是冬天,要是夏日那些伤化脓就能要了他的命,这年头也木啥抗生素的药。   别指望她能发明,天上多少雷劈黑她,都发明不出的,也只能随便想想。   不知雨化田的伤如何呢,真是只能干着急;就因为不知道反而还安心点,希望没多大的事。   “公主。”素慧荣走了过来看,她奉旨回宫到她身边伺候“夜里冷,您还是上轿。”   “走走吧,反正过了想睡的点。”屋内太暖,她头昏的紧;这般走走舒服。   “是。”素慧荣跟在她身后;二边有小内侍提着宫灯照明。   呼出的气在灯下都能看见变白了“过些日子我会挺忙,也没空听你解释;想说便说吧,不过别拿‘不小心,没注意’这种借口,就算要挑拨爹和我的关系也找好的理由。”   素慧荣俯头做小“奴婢是皇上的人,但不是您想的那样;皇上幼时的遭遇您是知的,所以登基后便有了我们;除了皇上本人无人知晓。”   “组织的性质呢?暗杀?监视?”她走在前,一步一步“有多少人?范围呢?只京城?全国?”   “人数是多少婢子也不清楚,全国都有;主要是对皇族的,所以皇上能够知晓定王之事。”   “昭王呢?”   “昭王是见了太后之后才起的心,以前不是我们的重点,但知晓他手下养了些人;这次之事他损失的也不少。”素慧荣离着她不远不近“您被劫,皇上真的坐立不安,才让婢子重出。”   “龙门呢?”宁宁望着黑漆漆的前面“是针对我,还是别人?”   素慧荣咬唇,半晌不语。   宁宁停了脚步。   素慧荣也跟着停下。   宁宁给小顺使了眼色,小顺让所有人后退二十步,静候。   “还是我,对吗?”   素慧荣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公主饶命,婢子真的不能说。”   “什么真的假的,哪有什么真假。”宁宁抬头望天“我出宫前皇后就该是有身孕,只不过是有人替她隐瞒了下来;然后雨化田与我出宫,更是多了几分安全的保证;试想下我若死在龙门,母亲必定痛彻心扉许就不能顾及到新龙胎;你下手时朱承风已经将玉玺带出,也就说东西到手了;你那时明面上是西厂的人,下手我必然认为是雨化田下的令;不管我能不能活着出来,雨化田谋害公主一事便铁板定钉了;回京母亲自然不能容他,没了女儿,少掉雨化田;母亲一时间手上难有得力的人,对皇后对龙胎都是——好事。”   怪不得,当时她就奇怪;为何雨化田如此容易就请下了带她出宫远赴龙门的旨意;其实他派人把老鬼婆强拉过来也不是不行。   素慧荣低头跪着,肩头微颤“不是如此,殿下,不是……”   宁宁闭起眼“他毕竟是皇帝,对娘亲与我都仁至义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准备有好报的。”   “皇上对娘娘不会如此无情无义的,公主,并不是您所想……”   “当然,不然娘和我早就没命了;父皇是想若生下男孩就交给娘亲膝下吧,若是女孩也能慰藉母亲丧女之痛。”她的脑子在此刻无比清晰“至于皇后,女子生产一直危险重重,双脚踏入鬼门关的;所以只需要保住孩子,对外就能交代;娘亲已经是皇贵妃,皇后薨,她自然便是后宫之主,或许还会为了安慰她和嫡子的安全,给她皇后的宝座;无上的荣耀定然能消解母亲丧女之苦;一个中毒颇深不知能活多久的女儿比起有50%希望的嫡子自然不重要了!”   “公主——”素慧荣呜咽的哭起来。   “只再问一句!”   “是。”   “他还想杀我吗?”   素慧荣猛抬头,看向以睁眼低头看向自己的朱宁宁,然后另外一边出来的灯火让她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宁宁没有回头,但小顺他们都跪下了。   灯火下,鲜黄的龙袍格外显眼。 ☆、第 85 章   南薰殿。   是独立的宫阁,在紫禁城的南边一处;她不常来,这里都是历代皇帝的画像,常年供奉。   殿阁里很亮,都是烛火闪动;还有佛香淡淡。   她就站在门口,没有上去半步;背靠着门,低头弄这指甲。   “再剥就出血了。”还是和蔼的声音。   她放下了手,依然低着头。   “宁宁。”他很无奈。   “是。”她很疏离。   “爹不想找任何借口,确如你所言。”明宪宗只能看见女儿低头萎缩的模样“爹是大明皇帝,爹要考虑……”她竟然能将事情全部想到想透,真是小瞧了。   “万代江山、社稷传承、百姓福祉。”她接口“女,儿臣明白。”   “爹知道很难接受,爹给你时间。”明宪宗叹口气“是爹错在先,不怪宁宁你不谅解。”   “儿臣谅不谅解不重要,重要的是儿臣不想让娘亲得知。”宁宁苦笑下“我不知娘亲是真心疼我,还是听到这个消息无比扼腕错过了做皇后的机会,求请父皇将娘亲留给我,再我找到‘定王世子’之前不要夺走她!”双膝跪地,伏身“求您!”   自己错了!   不该说出来了。   小雨哥,你说的对,谨言慎行!我又没做到,忘记了你的嘱托。   忘记了宫内步步都隔墙有耳,忘了宫里人人都深不可测。   我现在该怎么办?   要如何面对这种父亲?   “宁宁——”明宪宗有些恼羞“如果爹还想伤你,便不会让素慧荣留在你身边,告诉你那些事。”   “我知道很多聪明的做法,装柔弱可怜、装乖巧大度、装害怕畏惧,然后借着此刻向您索要更多的权利。”宁宁抬头,看不出情绪“后宫那套我会用,都会——我需要时间,您不能指望儿臣立刻就如何感激涕零的与您抱头痛哭,感激您这个恩那个恩,或许我若有其他姊妹,她们能做到。”但我不行。   “宁宁,你都说了其他姊妹;可你放眼宫内,除了你还有谁?你和你娘几乎断了朕所有血脉!”这个也是明宪宗无法忍的“别说兄弟,你连个姐妹都没有;不在本朝,你去数,哪个皇帝能容?”   提起此事宁宁沉下眼神“弟弟的事,我不是有心的。”她心中的刺,若不是太后过分;借着东厂生事,他不会死的。自己压根不想他出事的,但其他未出生的,她管不了更没法管。   “爹很高兴你心中仍有愧疚,可单单只有愧疚是不够的;宁宁,爹需要面对的是天下百姓,是列祖列宗。”那些明晃晃挂在墙上的画像“爹每次看着这些的画像都自责不已,宁宁,你以为下令害你爹就好受吗?”他也是夜夜不能安寝。   “那么这次您也参与其中?为了报复雨化田救回了我?”她虽恨却不能和明宪宗为敌,至少现在不能;要弄清楚明宪宗现在的想法,要找回雨化田,她必须先保住自己。   “皇后落胎后朕就知道不能连你也失去了,招婿势在必行。”明宪宗叹口气“这次的事完全是意外,朕没有想到太后会挑唆昭王。”   “太晚了,还请父皇早些回宫休息;免得娘亲担心您的身体。”她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不堪,只想立刻回宫睡觉。   明宪宗叹口气“宁宁,你要理解体谅爹的难处;很多事都是不得已为之……”   “我累了。”她这次不顾身份礼法,反身打开门,不及请退便走了出去“我身边人够了,父皇的人还是留在您身边好。”   明宪宗很伤心,却只能忍住;转头看向那些画像“宁宁,你若是男儿身该多好。”   ◇◇◇◇◇◇◇◇◇◇◇◇◇◇◇◇◇◇◇◇◇◇◇◇◇◇◇◇◇◇◇◇◇◇◇   众人见她出来,素慧荣第一时间上前。   可还未碰到她,便被她打开了手。   小顺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我的公主主子,被皇上骂了?” 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离的太远没有听到她对素慧荣的对话,更不知为何深更半夜皇上和她会来这么僻远的地。   素慧荣很是尴尬,被她留在后面。   宁宁靠着小顺,其实她根本力气了,是完全靠在小顺身上被扶着走的“小顺,你是我的人对吧,是雨化田的人,就应该是我的人。”   “当然当然,主子不要伤心;太医说过您不能伤心的,一定能找回督主爷的。”小顺托着她腰肢“我送您回宫。”感到她身体都软了,很不对劲。   “不,不回宫。”那个地方让她觉得冷“去司礼监,不,不行,曹少钦住哪儿了;老狐狸鼻子最灵,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嗅出味来;灵济宫,对,灵济宫。”   “去贵妃娘娘那儿,您忘了灵济宫如今都是那些人,您怎能与他们同住一处;娘娘知道要怪罪我们的。”小顺看她情形不对,立刻给小柳一个眼色;二人一起扶住她。   “原来‘天下之大竟然无我容身之地’是这种感觉。”她努力的支撑。   “公主,一切都等厂公回来再说。”小柳还用旧识称呼“您心疼督主,督主也疼您;要是知道您这般模样一定也不好受。”   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脑门,自嘲“好久没被弹了,他下手也不算留情,真的很疼,火烧火燎的疼;可比起现在这种疼一点都不疼。”自己就是个M没法解释了。   二人以为她是太过思念雨化田才如此,实则一点都不知她现在心中的伤苦有多深。   她高昂着头,努力不让情绪控制;再没找回雨化田之前,再苦都要撑住;她若倒下,找回他的希望就更渺茫了。希望自己没有做错,希望这次她不会悲催。希望这次有人真还顾忌父女之情,希望他快点回来。   哼,还真是少包剧了,被它的歌词打到。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娘的,差点英勇壮烈了居然想起这首歌来了;那个唱歌的男银是负心汉吧,这首歌不能唱,不唱兴许还能肥来,唱了就更肥不来了。   哈哈。   笑话自己一下,还有心情胡想;只想遗忘刚才听到的一切。   全部。   忘掉!   ◇◇◇◇◇◇◇◇◇◇◇◇◇◇◇◇◇◇◇◇◇◇◇◇◇◇◇◇◇◇◇◇◇◇◇   德王府。   朱子舫一掌拍在桌案上“朱宁宁,朱廷棋,你们简直欺人太甚!顾峰。”   “王爷息怒,不管王爷您现在如何生气,事已至此。”顾峰沉声“是属下管教不严,才致使世子有此大劫。”   “自然是你!”朱子舫怒瞪“满门又如何,被灭满门的何止一家二家;好不容易达成我们想要的局面,就因为你的宝贝孙女一切都毁了,一个断臂的驸马,你以为皇上会需要一个断臂的驸马吗?”   “不是皇上需要,如今是公主需要。”顾峰知他担忧“王爷,如今更不能轻举妄动;看来都平静下来,可昭王还在,公主的怒火也未发;我们的先机已失,断不能动。”   “这还要你说。”朱子舫气归气,脑子可没丢“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承风救回来。”   “只要雨化田还没被找到,世子便不会有危险;我们的内线回禀,世子的安全和救治无虞;他们没有怠慢。”顾峰宽慰“我想现在万安更希望世子醒来;雨化田一个内侍,长的再像也无法冒充世子;我想她之所以那么所做,是希望对我们有所节制。”   “光对我们有所节制有何用,还有一个昭王。”朱子舫对她的偏颇很不满。   顾峰叹口气“这次昭王没有直接出面,但我们这里不同;或许她只认为是我们,而不知昭王之故,所以这才针对。”   朱子舫冷静下来,手压在眉上“承风太鲁莽了,就算是少棠挑唆,他也这么大的人了,还说在江湖上历练过了;这么不知分寸!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告诉那人,好好照顾世子。”   “是。”顾峰也不敢托大,自己一个疏忽便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要不是自己在朱子舫这里有几分脸面……少棠,你好糊涂!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朱宁宁什么都不做,甚至还肯保住定王不是好兆头;那女子被解救后第一时间赶到十里铺,还镇定自若在焦尸遍地之处寻找;这般坚韧心志可与她往日传言大相径庭。   ◇◇◇◇◇◇◇◇◇◇◇◇◇◇◇◇◇◇◇◇◇◇◇◇◇◇◇◇◇◇◇◇◇◇◇   城内。   半月有余。   锦衣卫千户马进良府。   这座宅院是龙门归来后他升为千户时,宁宁所赐,雨化田命人改建;是他们经常聚集的地方。   这次马进良伤的不轻,宁宁特地放他大假要他安心休息。   可如何安心,督主下落不明快20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公主没有丝毫显露出担忧的神色,不是她不担心,而是她强撑着;如今强敌林立,她必须撑住。   恼自己不能为二人分忧,妄被二人视为心腹。且督主于他还存另一份依存,这还是在遇见他之后才知道的。自己要不要去通知那人,督主身份不同,不能有所闪失。   连万安都不知,也不能为她所知的秘密。   压在他心上久久。   督主,您在哪儿?   以您的武功若非大伤也该回了,半个月了吧,   那条断臂。   闭眼回忆这爆炸前自己所见的:当时赵怀安、凌雁秋攻势凌厉,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可督主也是以一敌二,从容自若;最后他只瞄见过化雨剑飞刃飞转,刀光剑影里三人声音飘忽不定。   不确定是否看见谁的剑而下,只依稀记得他无败迹。   可为何,残衣、戒指……   不仅是自己,连公主都无法肯定;或许是谁都不愿相信那是督主的。   这事太大,自己压不住的;必须告诉那人,可……   一点踪迹都没有,怎么说?!   再过几日,就几日。   督主,您若还不出现通知他了。   “大人。”管家在门外唤他“大人可睡了?”   “何事?”马进良皱眉,都这么晚了,有何事要扰他。   值夜的小厮去开门。   管家入内,走到内室“大人,外面来了一个和尚师傅,说是您的旧识,听闻您伤重,特意带来了药。”   马进良闻此迅速抬眸。 ☆、第 86 章   仁寿宫。   事过已经一月有余了。   似乎一切都趋于平静,不管是宫里还是朝堂都重归安定局面。   太后在空阔的殿阁内听着昭王吹奏的箫声,盯着眼前这个斯文有礼、玉树临风的男子。   “够了。”周太后气色不好,面如灰土“哀家累了。”   朱廷棋停下。   殿内没有其他人,太后一人独坐在高高在上的座椅上“你会后悔的,今日的决定。”   朱廷棋知道仁寿殿上下都已经是长春宫的人,就算不是,也不能相信;所以过去他们要说什么都是当面写出来,然后烧掉;今日老太婆还是忍不住用嘴了“既然太后累了,那侄臣先告退。”   周太后原以为他是能为自己所用的,没想到临了临了还是被他晃了一招。   朱廷棋躬身,准备离开。   “别以为风平浪静了,她记着,只待时机。”太后叹口气“廷棋,听我一句劝,你回封地吧。”在她眼前的血流的够多了,不想再看见了   朱廷棋揖礼低头,退出正殿。   离开仁寿宫,便见脸孔陌生的内侍迎面走来;到他跟前,恭敬的将一份帖子送上,也不多言,然后离开。   昭王接过红贴,帖子上的团风牡丹还用金箔装饰;打开,细读后一笑 ,望向西边:傻子才回封地。   ◇◇◇◇◇◇◇◇◇◇◇◇◇◇◇◇◇◇◇◇◇◇◇◇◇◇◇◇◇◇◇◇◇◇◇   二个月后。   顾少棠只觉得自己全身被千斤巨石压碾过似的,不仅疼痛,更是沉重无比。   “爷(爷)。”   白光对久未睁眼的她是个刺激之物,避开,眯眼只能见到一个轮廓。   “别说话,你虽及时被推开,可失血过多,现在还不能大动。”陌生的关怀听起来不真实。   而这种陌生感让顾少棠本能的警惕抗拒,她想动也动不了,身体就似被抛弃了,无法动弹。   一双冰冷的手盖在她睁开又看不清的眼上,耳边传来低语“放心,我若要杀你,便不会救你;救了你便不许你随便死,顾少棠,谢谢你用实际行动告知了我刀俎与鱼肉的辩证关系,好好养伤,一切还未开始,别随便结束;你若死了,风小贱便要独自一人承受一切。”   朱——宁宁!   顾少棠想重掌回身体的控制,挣扎了半天,还是输给了伤痛,昏了过去。   徐知信查看后,摇头“不碍事,只是昏睡了;她的伤都不致命,天气又冷,伤口没有化脓。”   “劳烦您老了。”朱宁宁一身宫装,锦衣华贵,唯三千青丝上未有装饰。   徐知信不解“他们都是您的仇人,何必不惜好药的相救?”   “他们是雨督主的战利品,没有他的命令,谁敢让他们死?”朱宁宁嫣然一笑,用句张导的名言“就叫——一个也不能少!”   徐知信心中一紧:旁人只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祸福这东西,谁有这能预料;今日是得救了,以后……唉,这世道,各人顾个人吧。   “其实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瞧他们。”宁宁和徐知信一前一后走出‘病房’“我有事相求。”   二人来到后面僻静处。   “公主只管吩咐。”二人相对而立,徐太医能够稍微清楚看见她的表情,直面尊上之面是大不敬;但徐知信身为医者总习惯性的想看一下面色。   “不知徐太医对天花这种病如何看待。”宁宁记得很多清穿剧里都有这么一出。   徐知信抬头“这个,恶疾,尚无药可医;虽已有些许治疗手段,但成效不显。”   “我无权调兵,也无法永远关闭边境集市贸易。”宁宁侧转而立“可我一定要找到他。”   现在知道雨化田失踪的也就宫内几人和过去西厂一众,此事还是秘密“老朽听闻公主派出暗卫全国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是。”宁宁没有隐瞒“如果我不能找到常小文,那我只能逼她自己现身。”   “听候公主吩咐。”徐知信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宁宁沉声“已经64天了,我不能再等了;徐太医,我知道你是京城医治痘疮的名医,应该很容易搞到感染天花的病衣病服吧;哦,不,是染有天花的病人。”   徐知信还是被问的有些糊涂“是,不过这些物件一般都会立刻烧到;而人会立刻隔离。”   “我会给你很多华贵的衣物、瓷器,你都拿给那些染有天花的人用。”宁宁面无表情,抬头,发现竟然开始下起雪来“然后那批东西不许烧掉。”   “这,不可,公主,这是传染病。”徐知信认为这样不妥“若不及时处理,一个大意会让京城大乱。”   “你只管去弄。”宁宁望着飘洒而下的雪子。   徐知信有自己的坚持“不行,我不能让您这么做。”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让京城百姓感染天花?”宁宁低头,目光冷冽“不,不是他们;我的子民不该受这种苦,可那些鞑靼蛮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说过要屠其族,可杀人并不一定需要用兵用刀。”   徐知信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公主,天花不是闹着玩的;鞑靼族离京城如此之远,押运那些衣物的士兵也会有感染的危险,一路上情况不定,一旦出事……”   “衣物我会用密封的铁箱封存,并用水银封口。”她打定主意要如此“本宫这么做是丧尽天良,可我不想再等了;因为我等的了,他的伤许等不了了。”   那只断臂,如何能忘;拖了这么久才做已经是给常小文最后的机会了,如今别怪她无情。为了找到他,再卑鄙的事情她都会做“那些士兵,你给他们接种牛痘;天花病毒便对他们没有作用了。”   “牛痘?”徐知信从未听说过“这?”病毒?这种叫法也从未听说过。   “取牛痘的脓,切开皮肤接种;会有二天低烧,然后就不用担心了;你若不信可以试验,但这只是防疫之法,对于已经感染天花的病患是否有用我便不知了。”宁宁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北方如今天寒地冻,常小文那族条件不算最好,赏赐一点衣服和食物也是应该的。”   雨化田能找到哈乌拉,西厂的探子们自然知晓哈乌拉族群的准确位置和人数“东西你尽快准备,运送的路线有人会通知你,牛痘的试验抓紧完成;你年纪大了,让你得利的弟子带着牛痘随队出发,以防不测;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个牛痘试验会成功;我虽狠毒,但不会拿自己人的性命开玩笑。”   “好,若真如公主所言,那将是大功德一件。”徐知信是医者,对于朱宁宁这么做保留了自己的意见,但她还是说出来治疗天花的办法,若真有用,自然是功德之事。   这种貌似细菌武器的做法是非常卑鄙的,可她已经毫无办法;常小文简直就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不管哪里都找不到。   “等东西运到鞑靼族后,边境城关的每个人未成生过天花的人都要接种牛痘。”她知道那是大工程“我会拨银子给你,让你主管此事;但一切必须等东西送到鞑靼族天花开始发作才可以进行,走漏一点风声,您可就别怪谭二哥忘恩负义了。”   谭撸子,锦衣卫拷问高手,酷刑手段一把抓。   “小臣不敢。”徐知信低头“公主,小臣见您气色不佳,脸色苍白;还请殿下要保重身体,臣配的药和药膳请殿下一定要用。”   “但是真是难吃。”她最近忙的连睡觉都不多“是,徐太医的药我不会不吃,也请老爷子不要将我的话当儿戏才好。”   小顺出现。   “本宫先行一步,徐太医忙着。”不待他言,便起步离开。   徐知信保持着躬身相送的姿势很久:可不敢拿她的话当儿戏,拿天花做为武器攻击,这法子——真不知该说什么。   狠毒?!   聪明?!   二者都有吧。   牛痘?会有用吗?   思及此,他也转身就走;若成功能救多少人啊。   可一旦天花在鞑靼族蔓延,又将是一场如何惨状……害人和救人……   ◇◇◇◇◇◇◇◇◇◇◇◇◇◇◇◇◇◇◇◇◇◇◇◇◇◇◇◇◇◇◇◇◇◇◇   “公主。”   “可是本宫来晚了吗?”这辫子朝的北海,大明朝的西苑在第一场大雪的覆盖下,一片茫茫。   朱宁宁的连帽大氅却是绣着荷花的蜀锦做面,绿色翠色,粉荷幼嫩;被这白雪一衬又有说不出的好看。   “不曾,是小王来早了。”昭王朱廷棋的青灰色披风上有着灰褐的貂裘。   宁宁身后跟着小顺。   这样的见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一月前她宴请了昭王后;昭王也以为她压惊之名又请回了她,这样你来我往,自然熟稔了起来。   二人一同进入西苑大门,小顺其自然不远不近的跟着。   皇城,长春宫。   万贵妃把玩着一支金累丝镶绿松石和顺如意簪,宫女们正给她梳头“宁宁最近还是回来的那么晚?”   崔嬷嬷点头“她一直在司礼监,依婢子看很是辛苦;曹少钦一直给她使绊子似的,每次公主提的,他都反对。”   “宁宁嫩,这事也不是好处理的;曹少钦是在教她,丫头也在学。”万贵妃瞧这镜子里的自己“不然以她的性情,早甩手不干了;难得她这般坚持,随她去;早晚也是她的事。”   “是。”崔嬷嬷也不敢说不。   万贞儿伸着手,让人给她套上各式宝石戒指“今日丫头又和昭王出去玩了?”   崔嬷嬷知道贵妃可不满意着呢,外面传的也不好听;说什么公主水性,未婚夫婿尚未找回就和昭王来往甚密。   万贵妃扔下了绞丝金镯“也不知她搞什么,前头还说要寻药;现在又和他打的火热。”   “娘娘宽心,公主不是没分寸的人;发生这么大的事,公主连哭诉都不曾有,到底是长大了。”崔嬷嬷一直跟在朱宁宁身边,她回宫后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就连万贵妃见她,她都还笑着宽慰母亲好久,直说自己无事,也无惊吓;虽被劫持却未受苦“或许公主有自己的想法。”   “说没事就真没事?她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心性啊,我还懂点;这丫头如今是硬撑着。”万贵妃心烦的不止这个“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崔嬷嬷,你有没有觉得宁宁这次回来后好像和皇上不对付;上次皇上来我这儿用膳,她就推说不舒服;后来去看她,也是睡着了;皇上赏了不少东西,她连看的兴致也没有就让你收库房里了;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皇上和宁宁去过南薰殿。”斜了眼。   崔嬷嬷摇头“此事婢子真是不知,或许皇上责骂她了?“   万贵妃觉得不像,倒反是皇上纵着她才是;这父女俩闹什么花招“去打听一下南薰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供着列祖列宗画像的偏僻之地,没事谁去哪儿啊。   “是。”   万贵妃打扮停当,看着自己艳丽貌美的模样“雨化田这奴才要死就死透了,这样半死不活的不出现算什么事;偏着宁宁就是这般念旧,真是该死;要真找不到就别找了,对外就说死了;反正朱承风也还活着,就算认错了;让她再换回来。”   这话她们只能听着。   “娘娘。”   “何事?”崔嬷嬷代问。   宫女回禀“定王在外求见。”   万贵妃回头。 ☆、第 87 章   马府。   天色已晚,马进良结束了今天的公务,打道回府。   到了门口,管家照例出来迎接。   “大人,公主来了。”不过这次传达了一个不算大的消息。   马进良一怔“何时到的,在哪里?”   “在后堂的粹居阁;刚到一会儿,公主脸色惨白,好像不太好的样子……”管家还未说完。   马进良已冲入府内。   粹居阁。   马进良听闻她不好,有些着急;也忘了规矩,还好私下里她也不与他们说规矩。进屋便瞧见小顺出来“宁宁怎么了?”   小顺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将他拉了出来“大档头,公主快撑不住了;督主再不回来,就真的不好了。”   “怎么了?”马进良知道她身体不好,可不是调养了嘛;她这次是受到惊吓,可没有受伤,且从她的表现看也好些没什么大的问题。   小顺着急“不知为何她谁都不信了,只信我们八人;小柳、小夏、小贺和我轮流伺候,其他四人出去寻找督主;大档头,这话我也只和你一人说;督主的那些东西,公主用了!”   “你说什么?”马进良自然很清楚何为‘督主的东西’“你疯了,还想不想要命!”   “这是嫁祸定王最好的办法。”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二人回头,她站在内外进当中。   “蛊毒,从来都是云贵有;定王久居那里自然明白。”朱宁宁脸色刹白到没一点血色,嘴唇发紫“昭王很小心,如今能用的人都派出了;只有我能悄无声息的近他身边而不被怀疑,只是你自己不喝如何能骗别人喝呢。”   “这东西身体健壮的人都不敢用,你——”马进良气她这般不爱惜自己。   宁宁倒不十分在意“小顺给我用了药,我每次喝进去,隔天便能驱出身体;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这是很伤身的,你知不知道!”马进良扶住她“又天天忙到那么晚,本来就是个风一吹就倒的身体;你答应过督主要爱惜自己的。”   “是啊,我应过!”宁宁点头,坐下“可要除掉昭王,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这次你们都受了伤,你躺了整整一个月,二哥也是带伤出去,三哥到现在还不能下地;赵通、方建宗忙的脚不沾地,我又不知昭王到底会不会武功;这毒无色无味,却不会立刻发作;我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看见昭王最痛苦的样子……”   “宁宁,再等等;督主一定会回来的。”马进良蹲□“宁宁,你再撑一下;啊。”   “父皇不能相信,娘亲也烦了;我等的太久了,小马哥,再等下去或许娘就要逼我换回朱承风定王世子的身份了;到那个时候,一个被主人抛弃的内侍谁还会管,谁还找!”宁宁心急如焚“我爹娘不是能完全相信的人,只剩他一个,就算他再厌弃我他也是信我的,在大内深宫里我也只信他一个人;如果,如果,我连他都失去;还怎么撑不下去……小马哥,我想逃跑。”   “宁宁。”马进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宁宁,你做的很好;你真的做的很好,皇上、娘娘都是最疼爱你的,只要你在,督主就不会被放弃,才不会被舍弃!宁宁,督主是你的保护;你也是他的保护。”这二人互相依赖,互相依存;早就密不可分了。   宁宁用力点头,很是疲惫,但还是努力克制着欲哭无泪的崩溃“是,我不会让他被舍弃;这次换我来保护他,我没事,我很好!”   马进良握住她的双手“我保证,宁宁,督主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让我在这里睡会儿,在宫里睡不着。”她已经很多天没好好睡了。   马进良让府内侍女和小顺一起服侍她睡下。   留下侍女。   马进良拉着小顺出了屋子“她怎么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皇上骂她了?”   小顺摇头“不是骂她,相反好像欠了她的;知道嘛,她给皇上闭门羹吃,皇上都没说什么;只让太医们好好照顾她;听着,回来后她和素慧荣谈过,然后和皇上去南薰殿,二人谈了很久,可谁都不知道她和素慧荣说了什么,也不知父女二人究竟说了什么,然后素慧荣也突然消失了,找都找不到;而公主则好像生了大病一样,我觉得事情很不好;督主失踪对她的打击已经很大,然后皇上好像将最后一根稻草也压了过来,最近贵妃娘娘对寻找督主的态度也不对;她现在就好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山,寻找督主是最后的支撑,如果再过一个月督主还是没消息……”他连想都不敢想。   马进良明白他的意思“这对督主也并非好事,再找一位靠山不难;难的是如公主这般有情意的。”更何况,督主是否愿意换靠山都未可知“眼下打听清楚她和皇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让她好好睡一觉。”   小顺叹气点头。   二人回头看向关起的门:人都道荣华富贵公主好,几人知她各种辛酸不能为外人道。   ◇◇◇◇◇◇◇◇◇◇◇◇◇◇◇◇◇◇◇◇◇◇◇◇◇◇◇◇◇◇◇◇◇◇◇   再次醒来,屋内已点上了灯。   小顺将床幔撩开“您醒了。”   “很晚了吗?”她躺着也看不见窗外天色,并不急着起身;难得自己睡的安稳,如今万安宫,乃至整座皇城……不提也罢。   小顺站在床头,半屈着身“难得一个好觉,才不敢吵了您;您起身喝点粥可好?这一天您可没用什么。”   这坑爹的情况,硬生生把她这二货娃整成‘林妹妹’,找谁哭去。   到现在她都能将穿越大神比喻成一种神兽(神经病野兽)——草、泥、马!住在马勒隔壁的。   为毛穿越女主的好事自己是一个也遇不上,厄运如嚼过又扔掉的口香糖and狗皮膏药似的贴背后就扯不掉。   真心拖着酱油瓶走过。   朱祐樘没死!   皇后未疯!   崇王没反!   哪里来的定王,云南的那个不应该是吴三桂嘛,朱子舫不认识。   这个虚幻的明朝没有,没有赵怀安,没有凌雁秋,没有风里刀,没有,都没有,更没有雨化田,没有她朱宁宁!   用手盖住眼:没有第二个武瞾,更何况她能成朱曌吗?这名字太难听了。   不是自己的绝对不去想,过去她嫉妒过别人的幸福,却从未觊觎过别人的东西,也不曾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人;她的生活简单到乏味,却也自得其乐。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也许挺消极的,可甘之若饴;没有对不起过自己的良心。   而今……她学会了很多过去绝对不会去玩的东西,但就是如此,也想在沉浮中保留自己的底线;哪怕它一次次被人挑战。   过去看电影她一直喜欢快进,不喜欢的就跳过。   跳过,请让她跳过!   要走的路怎么越来越多的石头,几乎快要巨大到阻路了;她又没有开推土机……这年头穿越不是唱唱歌跳跳舞,吟二首歪诗就能搞定的了,嗯嗯帝!穿越系统升级为毛没打电话通知我,既然升级又为毛悲催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居里?咱没十八般武艺,啥跆拳道、国际特级厨师都TM不会。   如今知道了,以后穿越的官方标配是哈佛土木工程系博士文凭,最好还在青藏高原修过路,科罗拉多峡谷造过桥,记得还得附加学会开推土机之类的;不然就这一路坑洼颠簸,塌方断桥的要怎么搞;得把路铲平修好了再走,许就不会这么难了……   可姐就一学会计的,为毛选我呢?!   穿越大神你这不是坑爹、坑妈and坑姐嘛!   不对,他可不是坑了嘛;姐那可怜的21世纪一家子,都TM那个惨。   姐被你这个手榴弹见就自爆的坟蛋坑的讲也不会话了。   千万别让姐见着你,千万别!要是见着了你,   姐一定要把你灭个十七八回!   姐不是凶残的人,姐凶残起来自认不是人!轻则把你打成张海迪,重的将你扁成木乃伊;给你点面子修理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千万别让姐见到你!   “公主起了吗?”马进良在挡住后寝的屏风后。   “让他进来吧。”宁宁坐起身,皮上外衣。   小顺觉得有些不妥,这让外人知道口水都能淹死她。   宁宁看出来,不以为然“这里发生的事若传的出去,马进良这个锦衣卫将军也别做了;更何况,我行的正,不怕说三道四;若真有熊心豹胆的,就宰了;这都不会嘛。”   小顺一怔:她竟然开口便是杀字了。   “我就是太宽仁了,他们才拿了当福气去。”林妹妹也有三分泥性呢。   说着话,马进良入内;见她如此也不敢站的太近“宫里来报,定王去见贵妃娘娘了。”   “意料之中,过了二月才见;老狐狸也耐得了性子。”这般的人才不好对付,城府太深,连亲情牌都对他无用“娘亲有说什么吗?”   “尚还不知。”马进良不对称的眼在灯下更显的狰狞。   宁宁眼一横“都还不知便来通报,谁报的,打20棍;哪有做事做一半的,告诉他们,别以为督主不在,他们就能敷衍着做事;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气,糊弄我一分,别怪我朱宁宁翻脸不认人!”   “是。”马进良知道她压力大。   宁宁闭起眼“小马哥,替我找一间小庙;庙在山上,周围都是枫树,庙很小,只有一老一小二位,年长的大约五十开外,小的七八岁;不要铺开的找,秘密的,找到也不要打扰人家,只准备香烛之类,我要去进香。”弄丢了他和凤簪,去那间小庙的路也不知道;可还是要去的,去和他们二位老人家说一下,希望老人家能保佑儿子平安。   “要进香,大觉寺都会安排的。”马进良的声音响起“如今这时才暗潮汹涌,您的安危为重。”   “不,对小雨哥来说,那间庙才最灵验。”她摇头,坚持“请一定替我找到。”   小顺不解的看向马进良,马进良低头不语。 ☆、第 88 章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他便换了便服趁着城门未关出城而去。   某庙。   将带来的药材交给小沙弥,便去了禅房。   房内,二人正在方盘黑白间酣战正兴浓,都不在意他的入内。马进良简直也不敢扰,站立一旁。   过了许久,大和尚执子蹙眉,对战一人才端起茶杯,却未瞧他一眼,目光还在方寸黑白之间游走“今日这么晚来,有事?”   “督主。”马进良见他悠然如此,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话之人披着青袍,脸色并不是很好,似受过重伤才恢复的“这当口大家都难熬,让你受苦了。”   马进良低垂眼眸“您言重了,不是属下;是——”   “那丫头遇事就会先想逃,她学武的名言便是‘打不过,逃!’”未化流金描银的眼线,可那黑眸依然如狐般狡黠“如今该长进了。”   “可公主身子弱,如今更为了毒杀昭王而使用您的东西,虽说小顺能为其驱毒;可这毒害后果……”马进良眼前浮现着惨白的小脸“她如今是硬撑着,可属下真的很担心,怕适合其反;不仅伤了她的身,更伤了——心。”   大和尚执棋往后瞥了一眼“究竟谁是你的主子还没弄清楚吗?给了你什么,他如今的身体能回去吗?”   马进良被呵责,不敢再轻易开口。   披着青袍的男子,正是失踪已久的司礼监掌印——雨化田!   其实那天出游,宁宁看见的正是这间寺庙的和尚,马进良的叔叔马振海;也因为马振海的难得下山,才有了后面从常小文手中夺回了重伤昏厥的雨化田之事。   那只断臂也并非是雨化田的,而是为了让人死心而造的假;也亏得常小文想的好,认为一个身有残疾之人是无法得到重用,回不到朝廷的;可她也不想想,曹少钦那般都能回东厂;督主就算再如何,有人也会不离不弃。   “她用了小顺手里的东西?”雨化田听闻此事也不由神色一紧。   马进良点头“是,说是能嫁祸定王;为了让朱廷棋不起疑,便……”还说啥舍不得娘子逮不到流氓   马振海终于落棋“在你身边久了,也不是个笨的;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又是随了谁的性子,当今皇上和万贵妃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雨化田看着棋盘“告诉小顺,不准他再给她东西;让徐太医好好调养。”他右手尚有伤,用的是左手执棋。   “公主哪里肯听。”马进良无奈“如今她硬要做,我们谁敢拦;偏要无色无味又不能即可发作,发作后又是大罗金仙都不能救的,小顺只能给她‘十二日’,您也知道这十二日一定要相隔一日持续入毒,连续12次方可有效……”   “愚蠢!”雨化田呵责道“她蠢你也蠢嘛,为何一定要她亲自下;我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不许再给她‘十二日’,但既然开始也没有半途之理,余下的你让小顺找人做!让她在万安宫里给我好好待着。”   马进良夹在二人之间“督主可知公主管起了司礼监之事?”   “她?”马振海讥笑“她能管?”   “不能管,正学着管。”马进良如实相告“曹少钦被她请去了。”   “我还以为是啥好法子,小心反被蛇吞。”马振海也放下了棋子。   马进良倒并不这般认为“虽说她的批红都被曹少钦否了,可督主也该知道,她的楞脾气是非要曹少钦说出个道理来才肯罢休的,相对着便是公主也在学习;您也说过她不是不聪明,只是太懒了;如今这般是大不易了。”   雨化田听闻此言,去了怒色,反开颜“这倒好,逼着她倒也想出辙来了。”   马振海则有些担忧“就不怕她握权久了也眷恋不松手了?”   “我还真担心她不是个爱权的。”雨化田轻笑。   马进良见他神色“那,督主是不打算让公主知晓您所在?”   “暂时不要。”马振海反对“他伤未好,且这里不该让人知晓。”   “可她已经要来这里了。”这也是他连夜赶来的原因之一“她说要我找这里,要来进香。”   雨化田这才有些悔,上次带她来此:这二货丫头不达目的不罢休,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她给你时间,自然慢慢找,拖个一二月再说。”   “这?”一二月,督主,你要这里住多久?!看公主着急就这么乐?马进良不免心中嘀咕。   雨化田横眸“她除昭王的法子不错,可这么久定王的底你们始终没有摸透,如今这机会正放在眼前;他在明,我在暗;明白了?!”   马进良有些知晓了“明白。”   “今日城门已关,明早再回城。”雨化田起身,拉了拉披在肩头的青袍;便转出了禅房。   马振海收拾的棋盘“进良,消息及时是应该。”将黑白棋子挑拣出来“可也该有所区分。”该说的,不该说的。   马进良看着他“叔父,就如您所言;督主是进良之主,可这许多年很多事您都不知道;故纵是进良不孝也要说句话,万安公主也是进良之主!”说罢,一抱拳,转身而去。   马振海停住动作,瞥眼他干脆的离开。   ◇◇◇◇◇◇◇◇◇◇◇◇◇◇◇◇◇◇◇◇◇◇◇◇◇◇◇◇◇◇◇◇◇◇◇   雨化田披着青袍,站在庙后的简陋亭阁里:如今不出现也不错。   她该长大了。   一直是个‘说不得,逃’,‘做不了,逃’,‘玩不起,逃’的孩童;太医又说她郁结于心、思虑过甚;是因有秘密,一个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大秘密。不是关于身份的,她若不是万贞儿的亲骨肉,估摸着早被了结了;更何况她容貌有七分相似于贵妃是不做假的。   他能感觉到她看似嬉笑怒骂、实则小心翼翼就和这个秘密有关。从小就觉得她说话行事比普通孩童缜密,当时只以为是耳濡目染的缘故,兴许还不止如此。   她说过每个人都有秘密,确如此!   可他不喜欢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更何况他在她身边多年,分享过无数不能示人的秘密;她为何要隐瞒?遇见她时不过一个三四岁的丫头,她能有什么秘密多年来让她思虑到伤身?!   此事,他本不想问;一来他自觉可以套问出,二来着实无意探究;小女子能藏什么秘密,她已经将永不能说的话都说出了口,便该再无秘密才是;可……隐约觉得她身上还是藏着事没说。   无关身份、无关情爱;一个连他都不能触及的秘密着实让他莫名的不满。   很多事他都会为她做,可有些事超出了他的范围,她便退缩,美名是不想他为难;他便只能逼着她做,一般的手段在她面前不行,要用就得用狠招。   果不其然她敢在皇上面前对太后说了重话,乃至到废西厂,到认真考虑过程,还有她说要认真和程敏政学学问;到这里桩桩件件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可这些都不够,不足以让她长大;在他的庇护下,她依然是肆无忌惮的龟缩,龟缩在壳里;赵怀安倒给了个机会,一个迫使她不能不长进的机会。   嘴角勾起,冷哼一声。   ‘杀了我,便能回家了。’   此刻不由的想起她对谭撸子的那句疯言。   这是何意?   她不是信佛的人,自然从未有过前世今生的谬说;   信到便是性命也可托付,在她心中自己究竟是何?   是神,也是魔。   她信,也怕。   雨化田转动佛珠,闭上眼:什么你不能对我是说?不说是吧,我们走着瞧。   那要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又在怕什么?   她有种恐惧,对至高无上权利的抗拒。   这个恐惧不是对他的怕,她怕的是他的安危,而不是怕他这个人。   朱宁宁,如今的大明朝除了皇上和万贵妃还有谁能让你感觉到恐惧?!   他能感觉到她的恐惧,那种来自心底的不安全感;所以她将自己视为一种安慰,一种不可言说的安全依靠;这对当时急需要在宫内站住脚的他来说实在是个机会。   但不单单是她,他还需要得到更有权势人的赏识;为此明明知道她会伤心难过,他也做了;因为她只是脚踏石。   可在万贵妃丝柔香气的绣床上,玉体横陈的丰润女体,氤氲缠绵的纠缠,他能想起却只有她无比的信赖目光……   丰盈娇媚的贵妃不及她不着调的癫狂痴笑,哪怕自知这会多触怒万贞儿;他跪在长春宫之时她冒雪守在殿外,可她不问,自己也绝不会说。   直到——   他懂她的情意,哪怕幼小的她始终不肯说出口;从不许他做低贱之事,不许任何人辱他,不许任何宫人在她面前凌驾在他头上;任何事情都愿意相信他所说,哪怕谎言。   那时觉得这个公主奇蠢无比,感觉自己的幸运;其实多悲哀,他被她的高看惑了心志;竟然放弃了得贵妃宠爱之事,哪怕可能会万劫不复,自己也只是跪着。   这样得罪万贵妃反而平步青云的人宫内大概只有他一人。   ‘小雨哥,我信你的话,那么你便也要相信自己所说便是事实,便要让人都知道你说的才是事实,那些能证明你说的话是谎言的人、物,就自己看着办吧。说谎其实也一门学问,人的表情、动作都会发生细微变化……’   既然要做便要滴水不漏,让人握不住一丝把柄。   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现在的位置,不能说没她就做不到;但至少司礼监他不会轻易进入,能管后宫,能管部分兵马;却决计是无法接触到最核心的东西。   能得到万贵妃的宠爱,却绝对得不到明宪宗的信任。   低头,捏住自己的眉间:其实自己一直知道得想个办法,逼她出龟壳,逼她做她始终不能做的事;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那张位子若不是她坐,也绝对不许其他人坐!   闭着的眼前浮出一片火光,整个村寨都被烧了,娘亲死了,父亲和自己仓惶逃着;然后爹也死了……   转眼,天下之大,能靠的只有自己!   可谁能想到,在紫禁城里还有一个她!   ‘小雨哥,你看‘人’字,必须要有另外一人支撑才能成人;所以你就是撑起宁宁这个人字的人。’   踏入宫门那刻就放弃‘自己是个人’心念的我在撑起你的时候,是否也由你重新支撑起了某种早被丢弃的心念?!   为人,有了七情六欲,便起了贪占执念。那为魔呢?   宁宁,站在那位置上享诸神庇佑,若你依然奉我若神明;站上去,我护你。   所以,再苦也给我撑下去;丫头,你是我选的人,我的人没这么弱!   至于那个秘密,最好不要挡路,丫头,我的脾气你最清楚。 ☆、第 89 章   “阿嚏——”宁宁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习惯性的拿帕子擦鼻子;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可眼前。   顾峰的目光精锐又不定。   小顺紧张的就快绷不住要出手了。   宁宁倒乐:哈,你们果然是爷孙俩,都喜欢玩半路劫道的;嗯,不愧是纵横绿林万人敬仰的顾当家,老少皆宜口牙。打了喷嚏,又忍不住打哈欠“顾老爷子,有话就说,其他的,别找我说;赶紧的,姑凉我赶着回家睡觉呢。”刚才那一觉安稳的把睡虫都勾出来了,其实这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上一秒觉得不好的东西,下一秒兴许就变成最好了,现在万安宫的枕头又让她觉得无比怀念了。   “哦?”顾峰觉得她胆子变大了,过去看见他就想逃的目光如今是完全无所谓了;不由上前一步“就不怕一睡不醒!”   “哎呦,能一睡不醒我谢天谢地,谢过祖宗二十八代。”宁宁又忍不住打哈欠,太困了“不过相信我,我一睡不醒,估摸着灵济宫那几位,包括您亲爱孙女,少棠姑凉也会与我的状态差不离;这也不错,乾清宫木有血脉估摸着皇族肯定蠢蠢欲动,仁寿宫那位搞不好就死灰复燃;这个好,你斗我斗大家斗,没道理乌眼鸡似的只斗我一个;最好全族总动员,偶们轰轰烈烈的搞一场声势浩大、全民参加的大啥命活动,造F无罪、革M有理!”   如今啊,别拿生死吓唬人;她个让老爹都暗算的人还怕鸟。   顾峰听不得她胡诌,本来想着定王去见万贵妃用软的;他来见朱宁宁,用硬的;没想到小姑娘一付‘我就是死猪,就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这多少有些惹怒他,毕竟在江湖上乃至王府里,不怕他的人不多“这是公主的警示?那灵济宫就是地府十八层,老朽照样来去自如。”   朱宁宁侧头对小顺扔一句“让兄弟们都警觉点,顾老爷子这几日会去灵济宫抽查工作,大伙别偷懒了啊;我也不知抽查的准确时间,只要以平时的工作态度迎接就行了啊;对了,迎接规格不要太高了,铺张浪费咱不提倡的;估摸着是晚上去的可能性比较大,抽查嘛!让大家准备的时候尽量做到不要影响街坊邻里的休息;都是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坏了关系滴不好。”   小顺看着说了一大堆话的这位主:怎么又贫了?!知道您不待见顾峰这主,可也别在他面前抽风?!人家不吃您这套。   嗖!   朱宁宁如今睡性起,打着哈欠,感知都差了。还没注意咋了,就见小顺手起。   铛铛二声。   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剑就逼压在了劲上。   小顺被打了出去。   宁宁见状,却抬手一挥,目光一紧“不准动。”   一下子顾峰四周就莫名出现几个黑衣人。   哼!   朱宁宁冷笑下,向前迈过一大步。   她的颈项中有利刃,一动便有损伤,依旧固执选择迈步。   顾峰不由瞧着,手中利刃偏了些;脑中想着是:不能见血,至少现在不能。   宁宁笑了,这次不是冷笑,而是篾笑“不愧是多吃了多年咸盐粒子的前辈,恭喜你还没吃出脑残、脑瘫、脑溢血;你回去告诉王叔,灵济宫的每个人我都会厚待着,请他一门心思找‘儿子’吧;他若先找到我们就坐下谈,若我们先找到,我也不介意与他面对面谈谈;可有一点,本不该告诉你,不过您老这么晚还来看我这个小辈,想来也是一番心意,冲着这番心意我不妨坦言!”   “哦,公主请说。”顾峰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自从不顾一切砍下朱承风却说是定王世子失踪开始,她似乎就开始变的有些不同了。   “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不会因为老子之过迁怒儿子,也不会因为儿子之好便放过老子。”看这绕口令不绕死你“所以你回去转告老子,他最好尽快找到儿子;不然儿子回来老子不在那可就是人伦杯具了!”   顾峰收了剑,因为这东西在她面前已经毫无威慑作用了;这玩笑之语听来可笑之极,却在无形中传达了一个意思——她不会再顾忌定王世子的身份了。   宁宁也未改神色“西厂督主曾说过‘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你可能不知这句话吧。”   如此狂狷之语,那人应该说的出来。顾峰却不解她此时重复这句的意思。   宁宁见他疑色,嘻嘻笑起“前辈这么聪明竟然不知我说此话之意,是我高看了前辈吗?!”   顾峰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句话大部分都是废话,只八字有用——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宁宁转身,挥挥手“前辈不必相送,天色晚了;宁宁再不回宫,娘亲会担心的,就先告辞了;小顺,赶车走人,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小顺起身,还是没瞧明白;宁宁已经自己回到马车里了。顾峰动也没动。见此,他也拾起马鞭,跑回马车边;坐上去赶动马车。   暗卫见状也不由退步,而后消失离开。   顾峰转身看着飞驰而去的马车: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江湖这么久,他见过的人何止几千;能威胁的他的人不多,这么小的更没有;还是个娇滴滴的公主千金。但她的确警告了他,西厂之所以横的过东厂,便是那八个字!而今西厂是没了,可不代表她求不到这八个字。   而只要有这八个字,她便能在京城斩杀定王,不问任何理由。   这小姑娘不简单,绝对不是普通角色;当初有雨化田挡在她面前,而今没了那个屏障,以为她便无依无靠的人可要吃大亏了。   此事要告知定王方可,不然王爷一轻敌,说不定就翻在她手上了。   ◇◇◇◇◇◇◇◇◇◇◇◇◇◇◇◇◇◇◇◇◇◇◇◇◇◇◇◇◇◇◇◇◇◇◇   马车跑着。   小顺想想都有些后怕“公主,以后我们还是凤銮出来吧;如今督主不在,我们几个生死不是问题;就怕您千金之躯……”   朱宁宁一撩车帘“别胡说,我可不希望他回来时,发现自己的人都七零八落的;他还不骂死我,说我守不住他的基业啊;放心,顾峰不会再来了。”   “您不怕他劫灵济宫了。”小顺可是心有余悸。   宁宁就这样撩起车帘“那些人都还没醒,他现在去救就不怕我命人先一刀斩了他们啊;放心,他不傻,我也不笨;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敢妄动,我就鱼死网破;看谁损失的起;且如今昭王还在,他定王也要看看情势再说,顾峰这次来不过是威胁而已;不敢动手的。”   小顺这才有些明白。   “明日我便又要见昭王,东西你准备好了嘛。”宁宁一直在打哈欠“虽说定王现在不为惧,可等除掉昭王;你们也要当心了;今日我说了狠话,定王不知为如何呢。”   狠话?小顺只记得她一直在说些不着调的话,哪有说过啥狠话,最多是仿了督主口吻说了些话,可听来还是玩笑。   “希望他真懂了我的意思。”宁宁放下了车帘“别以为老娘好惹,老娘当初能废西厂,必要时就能复西厂;但到时候,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八个字老娘就要他们全家上下每个人都亲身体验一把。”   “哼哼,老娘不发威,还真当老娘这只猫不是老虎一伙的呀;生物学上它们还是一科的呢!”她自言自语着“雨化田若是虎,老娘再不济也是只猫;NND,咱不赞成垮物种通婚的好伐。”   小顺听了,无奈:督主,您快回来,公主又抽风了!   “对了,老娘都忘记了;被顾峰这么一提醒,老娘可算想起来了,古代人太实诚啊。”突然车帘又被撩了起来“你回头告诉徐老头,虽说老娘说过不能让那些人死喽,可他治疗的时别太卖力了;把那些哈马斯给整好了,老娘就残了;最好治疗的时能同时废了他们武功的,不然这批身体好了后肯定要越狱的拉灯可不好看管,咱要从本质上减低风险概率;如今啥都好找,就是人才不好找啊!TNND,老娘当初是学会计的,为毛现在却从事人力资源管理学呢?!专业不对口有木有啊!等雨化田回来,老娘要问他要工资!双薪的。”大明皇朝人才也贵!   ◇◇◇◇◇◇◇◇◇◇◇◇◇◇◇◇◇◇◇◇◇◇◇◇◇◇◇◇◇◇◇◇◇◇◇   某庙后山。   下过雪的山路更不好走,小沙弥走的并不安稳,他倒是如履平地。后山有个山洞,很深,最适合关押犯人。   小沙弥手中的火把燃烧亮着前面的路,在洞穴身处有着一处空阔之地。   常小文和她的鞑靼族人都被关押在此。   常小文看来奄奄一息的被铁链锁在木架上,烙印焦黑了她的肌肤。   哈刚童嘎的手掌都被打穿,穿着铁链,更因为他挣扎而血迹斑斑,骨肉模糊了。   他走向刑架处,火堆中木柴燃烧的劈啪作响;拿出白帕捂住鼻,这里不通风,燃烧味、血腥味各种味道混杂其中“看起来你还是不想说。”   常小文睁开眼“说什么?咳咳,该说的我都说了。”   雨化田一阵轻笑“常小文,谎话也编的好些才是。”   常小文轻哼“不信就算了。”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小沙弥等候在一边。   “你是无法带走我的,就算能用药封住我的武功,就算能侥幸出京,你也是无法顺利带着我回到你的部族的。”雨化田白帕挡在口鼻前“除非——你有帮手!可你在大明毫无背景可言,那些聚贤镇的人自顾不暇;而赵怀安更没有这个本事,是谁?”   “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何不继续猜下去。”常小文闭着眼,身上的剧痛还没消退。   雨化田走了二步,斜目“不是定王,他久居南方,和塞外关系若真好,早就南北夹击逼宫而为了;曹少钦,更不可能呢,早已没这个能力;昭王嘛,虽有财力招不少死士,但皇族规制仍在,不可能不被发现;就算我没顾到,皇上也一定……”皇帝年少时的经历,还有那个他都不知的消息组织……想起这个,雨化田停了一下,立刻蹙眉。   常小文闭眼不做声。   雨化田站立不动,手中的白帕慢慢移开。   垂下的手不由捏紧——   他谁都想到了,唯独漏了那个慈善的君主!   皇上,难道是当今圣上?   不对啊,皇上何时见过常小文的?谭撸子不会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的,除非他知而不报,但这种可能很小;他不敢!   这点自信自己还是有的,他的确让常小文离开过视线,但那时乾清宫的眼线并没有回报皇上有和常小文见过面,除非出面的不是皇上本人,而是他的代表?!   常小文身上的物件就那几样,没有出关的令符圣旨之类;难道是有人接应?而马振海赶巧在他们带着他赶往接应之地前将他们拦下?!   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一定是有人接应,不然以这些外族人的身份,就算拿着圣旨也无人会信。   皇上?   雨化田有些迟疑:怎么会是他?难道察觉了什么?不会,自己不可能出错的;但细想起来,上次还问他是否也来自云贵之地。难道真是——皇上?   他要除去我有的是借口理由,为何非要让外族人带走?就算万贵妃不在意,可宁宁会找的;这点自己绝对有自信。是二货太显露了?不,那丫头一直这般,没事就往他那儿跑;二人之间是比从前多过几次亲密,但绝不会让皇上不悦;这个二货有分寸,自己更有分寸。   这有点说不过去,可自己在皇上面前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奴才;他若真想除,又不想伤父女感情,是绝对有可能的;他想让女儿掌权,又不想让女儿身边有可以制约威胁的人?!   或许正是如此,朱见深愿意让女儿延续皇权,却不愿意再出第二个曹少钦;自己的武功才智在他眼中都是威胁到女儿真正握权的东西;好个爱女深重的父亲!   不错,若自己是皇帝也一定会如此,且会赶尽杀绝;那么为何朱见深又未如此?!秘密的,悄无声息的了解他!如此大好的机会,要自己肯定会用;而他只让常小文带他走?是何道理?!   “皇上和你约定了什么?”雨化田这么一想,很肯定了真正和常小文勾结的人不是什么赵怀安,而是当今圣上朱见深“杀我?”   常小文呵呵二声“我不懂你说什么。”   雨化田拿起在柴火里烧的通红的烙铁“不知?是不敢说吧,皇帝肯定拿黄金邀你入伙,又用族人的安危封住你的口。”   常小文闭着眼,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雨化田将烙铁放回柴火中“我若是皇帝就会要求你杀了我,而不是劫走;你能劫一时,劫不了一世!”   常小文充耳不闻。   “就算我到了你们族群也不会坐以待毙,待我夺得你部族的权利,便会征服周边的鞑靼族……”说到此处,雨化田突然明白了皇帝为何不杀他的原因了,并非是不想杀他;而是要利用自己在鞑靼族造成内部争斗,鞑靼族控制着北方大片土地,虽然大明很强大,可是北方这些民族还是威胁;朱见深是要利用自己造成鞑靼族自顾不暇的局面,等待他们互相争斗实力消耗后再出兵攻打;到那时他便一箭双雕,不仅除掉自己又消除了心头大患。   雨化田将白帕握紧:好你个朱见深,什么崇王定王昭王,他们没有一个比你藏的更深;你或许早就知道老六之事了,便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将其抛出,借刀杀人!定王嘛,不仅要除掉,更延续他的血脉所用。   常小文睁眼:为何不说下去?却只见他迈步离开的背影…… ☆、第 90 章   万安宫。   宁宁打扮停当,正准备去赴昭王之约;却听小顺回禀,马进良求见:难道是有他的消息了?   马进良进入正殿,见她便要揖礼跪拜。   “还玩虚的。”宁宁不受他礼“是不是有消息了?”她是满怀希望。   “尚未有确实消息。”马进良则无法满足“若有消息我会让人……”   宁宁挥手“找我何事。”   “属下希望妹子不要再见昭王。”马进良开口“这不是以属下的身份所言,而是……”   “不,此事我要亲自做。”她明白他的意思。   马进良上前一步“公主三思,若您玉体有损,皇上、娘娘都会担忧的;更何况此事也非您一人之事,属下斗胆了,今日您若要见昭王,属下便将此事告知娘娘。”见她脸上含怒,他还是坚持“此事多有能为您效劳的人,可您垮了,司礼监的事无人能管曹少钦必然趁机夺权;公主管着总好过将来要从曹少钦手中夺权,您三思。”   宁宁咬唇。   小顺也觉得对“公主,马千户说的没错;昭王之事交代也就是了,可司礼监也只有您能顶着;这孰轻孰重,您可要思虑周全。”   “可我已经答应赴约的。”宁宁看了马进良一眼“朱廷棋是很谨慎小心的人,他疑心病也重;你真有办法?”   “有。”马进良非常有把握。   “还剩下5次。”宁宁一开始并没有立刻下毒,而是在接触过几次后才动的手。   小顺颔首“公主放心,剩下之事属下会替您完成的。”   “那也要小心些。”她同意了,毕竟如今还要撑着等他归来“小马哥,寺庙之事你可别忘了;尽快。”   马进良眼眸微动“是。”   说起寺庙,宁宁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她自己都糊涂了“还有一事,被劫时我的玉簪被顾少棠拿走了,若是别物也就罢了;偏此物是小雨哥唯一送我之物,且若是其他古董我也不上心,可此物似乎是他家传之物;若真丢了,他回来我可怕被他弹穿了额头骨;小马哥,你让下面的人找的时候顺便替我查找一下此物,京城的当铺银楼,连我娘都说那是件好东西;赵通他们都见我带过的,实在不行,我让画师画张图。”   马进良疑色“顾少棠拿那件东西做什么?她不像是个贪财的。”   “或许本来是打算拿此物告知你们我被劫之事,可谁知有人先他们一步告知了;那件东西也不知怎么样了,她是随手丢了,还是给别人当个礼了;反正,总之你们去找找看。”宁宁猜测“以顾少棠的脾气,她是不太可能会轻易告诉我的,所以我也不想去问她。”   小顺听后感言“若真到了当铺银楼倒也不难,在京的财神银号大掌柜人面广人头多,说一下各家若有便会呈上;更何况那支簪子上面的是凤凰图形,按大明规制只有皇族才能佩戴;就算拿到哪家银楼,他们不通报而私卖与人,那些官员家眷或者富商夫人们也不敢随便佩戴。”僭越之罪是可诛九族的“就怕不曾落到银楼当铺,那可能就不好找了。”   宁宁也知道大海捞针难度不小“尽人事听天命,如今我但求小雨哥能够毫发无伤的回来;至于其他就当我舍了,得回他便也够。”那件毕竟是死物,如何能有雨化田重要呢。   “公主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寻找。”马进良见她说的无可奈何还是逞强了一次“一定为您找回凤簪。”   她只苦笑了下。   崔嬷嬷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不少人“公主,皇上又派人送来赏赐。”   马进良和小顺站立一边。   宁宁迟疑了下,跪下接赏。   这次竟然是怀恩亲自来送赏,他将赏赐中最名贵的东西高声念出;还有的东西都在赏赐的礼单上,交给她。   宁宁磕头谢恩,双手接过礼单;随即交给崔嬷嬷。   怀恩微笑“公主,皇上说了生气归生气,您还是要保重身体;伤在儿身,痛在父心;万般不得已……”   “怀公公,父皇的身体还请您多费心;我事多可能不能每日去请安。”宁宁断了他的话“我,我,我还需要时间,请你代我谢恩,还有”她记得明宪宗对她的好,可那件事对她的理念是摧毁性的打击“我,我多谢父皇关心,也请父皇保重龙体。”   怀恩看得出她的纠结与为难“有些话奴婢们能传,可有些话公主亲自去说比奴婢们更好;对皇上来说宫里的诸位娘娘都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您母妃和您呢;人哪得不犯错呢,公主就不能原谅这回?您看皇上……”他想劝解,但见她身边人多眼杂的“奴婢先告退了,若您得空请随时通知奴婢一声;奴婢斗胆想与公主谈谈。”   “您要说的话我都懂。”宁宁轻轻摇头“父皇若不看重我便不会让我插手批红这种事,这些日子流水似的赏赐是父皇的弥补,可碎掉的东西不管怎么修补总有裂痕;我不想如此,父皇更不会想看见瑕疵、芥蒂;不见不代表什么,见了反而起冲突倒更不好了;您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父皇的好我都懂都明白,都记在心里;所以……就劳烦您了,多陪父皇到娘亲宫里走走;父皇不会想让娘亲难过,这个我和他一样的。”   怀恩看着这个眉宇间最像皇上的孩子,她蹙眉的样子与皇帝真是一模一样;可论心机也不输任何人,这种情况软硬都不好,她却自己避而不见,则将有些年老色衰的万贵妃搬了出来;磨合皇上和她之间不能为人所知的紧张关系,用娘娘为试探,看皇上的反应;若皇上低头,万贵妃便是圣恩不衰,连带着她的地位也不会动摇;若不去万贵妃那里,她便知道皇上对她也有所芥蒂了;果然好计谋!   想当初用东厂一杯毒酒自伤,不仅借此除掉了皇子,更除掉了宫中大批反对万贵妃的人;害怕皇上忌讳贵妃娘家势力过大,她连亲舅都不放过,是一压再压,一贬再贬,用唐朝杨贵妃自喻反更固了贵妃在宫中不可撼动的地位;皇上说过西厂的权太大,正想着如何分权,她便自请废除西厂;更将雨化田放在前面挡人视线,其实他们都不知;真正厉害的是她!用皇上对贵妃情意与宠爱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皇上说的对,若她真是男儿;皇上何必如此多算计。   怀恩微笑“那奴婢先告退了,公主好生休息。”   “崔嬷嬷,代本宫送怀公公。”宁宁面上也是慈善的笑着。   可这笑意在怀恩出去后嘎然终止。   什么嘛!   扫了一眼那些东西。   真当她是个要财不要命的。就是个爱财的可也是惜命的,没命了这些东西再好又有何用。   如今是随便他如何了,怪不见演技好的叫影帝,可不是嘛!要不是看在万贵妃对他是真心的,她才不说那样的话;如今还真怕他表面上对她们母女圣恩不断,背后还不知如何咬牙切齿使花招呢;什么帝王专情,你信啊,反正我是不信的!   不阻碍你便什么都说好,一旦阻碍立刻铲除绝不心慈手软;这便是帝王!   帝王无情,千古真理。   马进良看的明白朱宁宁对皇帝的赏赐明显不是过去的欣喜,而是不屑一顾的讥嘲,甚至有些恼怒“事情查的怎么样?”   小顺摇头,压低声音“没进展,公主一点口风都不透,我是无法了。”另外一位也没人敢去问。   马进良瞧着不再多问。   ◇◇◇◇◇◇◇◇◇◇◇◇◇◇◇◇◇◇◇◇◇◇◇◇◇◇◇◇◇◇◇◇◇◇◇   长春宫。   万贵妃亲自给她舀了碗白玉火腿清汤,这个可怜的娃,到了冬天都不能喝太油腻的汤水;连补药都不能补的太厉害,大概连新进宫的小宫女都比她壮实。   “宁宁,你想把朱承风关多久?”   喝汤喝汤“关到该回来的人回来;这次若不是他妄为,不为有这么大的损伤。”   “那让人见见,你这样押着也不好。”   “好,不过他还没醒;醒了让他们父子团聚一下。”她放下汤勺“不过娘也要知道失了雨化田这左膀右臂,我也是个残废。”定王肯定没少送万贵妃好东西,不然她也不会开这口。   “胡说。”残废二字能乱用嘛,这孩子越来越不知禁忌了“定王心存不轨不假,可人在你手里还不任你拿捏;就看你本事了。”   “要看他不难,就看定王他老人家敢不敢来了。”提筷吃了块鱼“娘亲,父皇最近有来您这儿吗?”又扒口饭。   “有,不过好像说近日身体不好。”万贵妃还想着待会儿去他那里看看,丈夫女儿都怎么了?   “哦,那您待会儿去看看,徐太医估计还抽不开身;太医院里得力的还有谁,您叫上一起吧,仁寿宫虽说不待见咱,不过衣食什么也不能降格,免得娘亲落个不孝的罪名;那样父皇更难了。”宁宁想着“要不,待会儿我回司礼监的时候转去仁寿宫问一下安。”   父皇?!   万贵妃放下银筷“宁宁,说实话;你和皇上到底怎么了?”   “有点事。”她知道骗不过她的“娘,我的脾气你还不知,要说早说了;不说是不想让你担心,我当然懂他是我爹的事实啊,可就是因为懂才会心里不痛快;若是和上代公主与父皇之间那种淡薄的关系,兴许我就不会如此了;娘,我如今是克制不住的难过,就因为我对他的父女之情投入的太深,才会如此;您就别管了,让我自己舔伤口,过段时日就好了。”   “既然如此就别在我面前摆这张苦瓜脸,他是你爹。”万贵妃说着又提筷子给她布菜“再不好也是你爹,没有什么他欠你的,只有你欠他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明白吧。”   “嗯。”听万贵妃说道这句,朱宁宁可绷不住了,金豆子就往下掉了,止都止不住。   万贵妃最不待见这种说哭就哭的矫情“个傻孩子,这怎么了?刚才还气势十足的,娘不过随便说一句,就又跟小孩子似的使性子了。”   宁宁刚想有些反应,就听外面一阵喧哗。   万贵妃皱眉,转头问身边宫人“何事喧哗?”   宁宁的万般情愫还木有发灰,就被憋了回去:毛事?!   憋屈不解释!   有宫女来回话“回禀娘娘,是徐太医在外面,急着要见公主;他有些手舞足蹈了。”   嗯?   这让母女俩都疑惑:手舞足蹈?!   万贵妃命人将他领去正殿,自己和女儿随后赶到。   长春宫正殿。   “公主,公主,成功了;真成功了!”徐知信见到宁宁立刻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了“您的法子真的有效,那些中过牛痘的人再沾染被天花之人用过的茶具、衣物也不会致病了;老臣谢谢公主,公主您功德无量!”   万贵妃不知所以,看向女儿“宁宁,这事?”   “叫什么,让你保守秘密的!”宁宁非常不悦“嚷嚷的满世界知道,我的计划还要不要做!”   徐知信是太激动了,他在天花这病上耗费了太多的人力和时间;如今有了预防的办法,且还如此简单,怎能不一时忘形呢“是,臣失言,臣知罪。”   “既然办法是对的,那么我让你收集的东西给准备停当?”宁宁问道。   徐知信不敢抬头“公主,请您再三思!”   “三思,□我也要做!”朱宁宁固执己见“我早就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计划我交给赵通了,只要你这里整齐了;他那里会立刻调拨人马给你,这大冬天的又快过节了,你也让人早去早回,兴许脚程快他们还能过个正月十五。”   “公主——”徐知信毕竟大夫,又是治这病的圣手;他太知道此病的严重性,一旦爆发将是一场大灾难。   “宁宁,你又要难为徐太医了?”万贵妃见徐知信的态度便猜到一些“他伺候皇上和你的时候也是尽心尽责,你莫要太为难了。”   “娘,此事就让女儿决定;这对大明也是好的。”这么做其实有二面,一面是让明宪宗更提防自己,这招太阴毒了,恐怕他们还想不到;其二便是更看重自己,若成功,可比千军万马管用多了;不过如今她不在乎,只要能逼出常小文,什么手段她都会使的“小柳。”   小柳从外面进来。   “让赵通送徐太医回府。”宁宁不轻不重的吩咐。   小柳低头应声是。   徐知信见她心意坚决也不敢违抗。   万贵妃是完全不明她的寓意,但见女儿笑的冷冽便也猜出二三分“要报复常小文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别弄的边疆不宁,你爹忧心的。”   “是会边疆不宁,但爹不见得会忧心。”宁宁不知不觉跟着她话说“如今一切都还不知,看结果吧。”   “你真觉得常小文带走了雨化田?”万贵妃有些怀疑“她一个大姑娘要个内侍做什么?”   “兴许是看中了雨化田的才能,也兴许是劫色。”这个问题她也想了好久,各种答案都又被自己一一否定“还或许她身边缺个内侍?”她要是再能遇见常小文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这剧情,一日千里,完全厚不住了!   “公主。”有宫女又入内。   宁宁抬眸。   “灵济宫有人来报,说‘雨公公’醒了。” ☆、第 91 章   昭王府,任昌阁。   朱廷棋仔细的擦拭着赤红的夜叉玉像。   “王爷,公主又派人送来了海参人参之物;说是有事缠身,近日可能不得空相见,她请您一定留在京城过新岁;说您答应她要在新岁放好看的烟火给她看的,不准食言。”   “知道了。”朱廷棋没有笑意,屏退了传话之人。   昭王谋士也在屋内“王爷,怎么看?”最近几次她都借口有事推托了见面。   “很正常,她想握住司礼监不是那么容易的。”朱廷棋有所耳闻,但皇上都默许了,在京的大臣多是公主党自然不会反对;而那些会反对的,雨化田再失踪前就都处理了“也亏她想的出来,和奴才争权夺利。”   “可批红是能够直接控制朝堂的办法,公主这么做便能真正握住朝廷动向,再者曹少钦是东厂厂督,雨化田病好之前,万安也不会让大权旁落的。”可不能小瞧了她。   说起这个,朱廷棋停住了擦拭的动作“寻找有结果吗?”   谋士摇头“不光我们,过去西厂的那些人把京城都翻个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朱廷棋冷笑“找不到他,定王就永远别想成为公主另外一位父亲;万安好计谋哦,定王世子驸马之位保住,可若找不到人,便也是个空位;这边是就在面前却吃不着,让定王干着急啊;这种报仇方法,能出来也不简单。”   谋士看这朱廷棋“王爷,属下斗胆一句;公主与您亲近可多少也有些……”   朱廷棋怎会不懂“是,无名无分的;可女人和男人又怎能一样,朱宁宁说穿了也是个没见过什么男人的闺阁女,就算她再聪明,若真陷下去,和普通女人没有分别;更何况一个内侍又能如何,就算他们有暧昧,也别什么好担心的!”   “那些东西依旧赐给下人们用?”都是些不错的稀罕物,昭王非常小心,她送来的吃食没入过口。   朱廷棋点下头“就算我得了她身,不是一起吃的东西,本王不会碰一下;小心些吧。”   “是。”   ◇◇◇◇◇◇◇◇◇◇◇◇◇◇◇◇◇◇◇◇◇◇◇◇◇◇◇◇◇◇◇◇◇◇◇   司礼监。   娘的,苦逼娃不解释;不是说中国文字博大精深,最会精益求精的嘛;那为毛自己手里洋洋洒洒的一大片要求朝堂拨银子修河堤的文章里废话连篇,咬文嚼字,拐弯抹角的歌功颂德?!   NND,你当姐是学语文的中小学生啊,要拿一篇文章分段分析,归纳总结的。   要不要姐给你写给‘本文中心思想’啊!   这连篇累牍的十句话里只有半句是他要说的话,浪费墨水、纸张有木有啊;浪费姐的精力有木有!   这朱笔批红压根不是脑力活,它是脑力加体力一起的综合活;这么苦逼的差事怪不得老头子不肯干呢,换她也肯定不肯的;十篇奏折都TM的千篇一律的歌功颂德,只在犄角旮旯里诉求自己要说的;我说你们这帮子家伙累不累啊!   以为墨水纸张不要钱呢,以为姐吃饱的闲着要看这些无聊东西;这些奏折加一块要说的不过一张纸的事,真TM的浪费,省着这钱说不定她能铺好几条路、造不老少桥呢。   这帮子读过十年寒窗的书生,难道都唔知精简的重要性嘛!   气人!   朱笔一句‘废话太多,实讲太少;再歌功颂德,扣你下月薪水!’   “公主,笔下留情。”曹少钦看到了“此不合规矩。”   “我的地盘我做主!”合上奏折“等他回来,随便他如何;但现在就得听我的,我又不是他们语文老师,等着给他们批卷子;老娘可没空看他们唧歪谄媚表忠心。”扔在一旁“程老师,下去告诉他们;再拐弯抹角的七绕八绕别怪本宫不给他们发下月工资,废话一句扣钱十两;反正他们废话多,让他们当饭吃去。”   “公主——”   曹少钦还未说完,朱宁宁就抬手挡了“规矩嘛,有人订就有人破;既然由我批红,就得听我的!难道他们苦读十年,连一件事情都无法用最精练的篇幅表述清楚嘛?若如此,这官也该当到头了;若都如他们这般,要什么四字成语啊,大家都拣最多的话说得了!这是奏折,不是他们做学问的道场!”   哼!   曹少钦冷冷抬眼“自古奏折都是如此。”   “到我这儿,改了。”二货批着这些国家大事,按理说司礼监不该由外官入内的;可她不仅找来了曹少钦,更将程敏政拉入了阵营。   “程师傅,这个要怎么办?”拿了份关于恩科考试的奏折,她没来前一直以为考状元就跟考博士生差不多,每年都能考;后来才知道大概是三年才考一次,可又不是三年后能开考的,有些人三年等完再等三年,科举,前面有个‘恩’便是要看皇帝心情的,那位专情的顺治爷不是说过‘雷霆雨露皆君恩’。他不开你怎木考?烤焦了都木人理你,更何况鱼跃龙门也算是大事;只能偶尔为之“离上次科举是多久了?”   程敏政想了下“是有些年头了,若皇上恩准,也该是再开一次恩科的时候了。”   “恩科岂是想开就开的,其中牵连甚广。”曹少钦并不同意“如今的局面公主最清楚,哪有精神开恩科。”   二货撇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既然是恩科,能够开考必定让人感恩戴德;如今太后玉体欠安,又有人失踪在外;开一次恩也算是冲了霉气,再者给官场加入一些新鲜血液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他们最终都会熟悉官场的一切,和现在的百官没什么分别;不过一时的冲击兴许还能冲掉些腐败的东西。”她的毛笔字虽说不是最好,但多年下来也写的规整。   曹少钦见她不听劝,声音不禁大些“公主,适可而止;此事还是让皇上定夺,过了就不好了;现阶段中庸之道才是明智之举。”她开举恩科,难道是想再招揽新的势力?这样任其坐大,皇上会怎么想。她也不动脑子想想。   “恩科就是抢人嘛;我开了就看你们自己本事了,能抢到有用的人便是你们本事大,抢不过别人可别恼啊。”边写边嘲弄,‘准’字呈在奏折上了。   程敏政轻咳二声。   曹少钦咬牙:她这是要干嘛。   小柳捧着茶点入内,走到她身边“公主,娘娘命人送来了点心;您吃点再看折子。”将东西放下。   “曹师父和程师傅的呢?”好东西怎能一人独享。   “屋内闷热,咱家透下气去。”曹少钦冷脸离开。   程敏政默不作声,继续替她看奏折;将其中重要的地方点出。   “的确有点闷,我也出去透下气。”她起身,拍拍红红的双颊;小柳给她披上厚实的大氅;走出了屋。   外面园中。   雪不下了,但屋檐上雪还覆盖着厚厚的一层。   曹少钦坐在木轮椅上,听到她的脚步声“想用开恩科转移百官注目?”   “嗯,虽说是秘密代掌,也相信程敏政不会乱讲话,可已有流言了。”宁宁接收所有暗卫,自然听到了很多事情“多谢师父做了白脸。”   曹少钦突然出手,一把握住宁宁手腕“丫头,该下决心了吧。”   “嗯?”   “别装傻,你懂我说的什么。”她虽说口口声声要如何如何,可其实连他都瞧的出来,她还是犹疑的想躲“要么坐……”   “师父,隔墙有耳;徒儿无能,这大内宫禁已不如师父那时的自由。”她顾忌着素慧荣那般的人,谁知道他们在哪儿“您说的,以后再说。”   “多久?”曹少钦目光锐利“你这般优柔寡断是成不了大事的!”   猛的推开她,宁宁站立不稳退了几步。   “到现在下盘都不稳、警觉性没有,这便是你的本事?武功练一半,做事也做一半。”曹少钦呵责道“你说你能干什么!废物!蠢货!”   宁宁稳住身体,勾起嘴角“就算要做傀儡,我也有权选择谁操纵那根线;师父,天寒地冻,你也莫在这里多待了。”   曹少钦瞥着她的背影,单手握拳。   临近屋子的时候,小柳上前“殿下,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程。”   “那就启程吧;快马加鞭,去时不许拖延逗留。”她面无笑意“常小文,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   ◇◇◇◇◇◇◇◇◇◇◇◇◇◇◇◇◇◇◇◇◇◇◇◇◇◇◇◇◇◇◇◇◇◇◇   白天的阴霾到了晚上倒完全看不出,只有更冷的温度提醒着持续的坏天气。   雪下的断断续续,零星的雪子飘落,盖不住雪中刺目的红。   金属撞击声伴随着剑影刀飞。   臂横而过,划开一道寒光。   咚!   有人倒落脚边。   剑尖垂下,浓重的液体凝结成一个圆点从尖刃划过,滴染在雪地里。   脚边横七竖八倒着的人再也不会醒来,那只眼白过多的眸动动,收剑,不再逗留,悄身离此。   某庙。   “该留活口。”雨化田眼眸一横。   马进良低头“是,属下失误。”   “我想隐身事外从长计议,你偏偏打草惊蛇。”雨化田面无表情“派出来的人不回就无人会找?他们是尾你的人;好在你身份使然,就算杀了也抓不住把柄,不过这里你少来。”   马进良不语。   雨化田衣着朴素,但难掩冷冽贵雅:接应的人没等到常小文,他自然已经知道“那么除了你,其他人呢?”   “学勇还在伤中,公主让他养好伤再说;谭撸子离京了,未碰见他。”马进良如实回复“至于其他人,方建宗被公主派出京城,去往常小文的鞑靼部族了;留在京城的只有赵通。”   如果是他的人,完全有可能会如素慧荣一般,几个身份混杂;让人防不胜防。   “你回京后,需要做一件事。”   “是。”   雨化田低声收了几句。   马进良抬眸。   雨化田淡淡笑起。   马进良看着他“督主还不愿意让殿下知道您的消息吗?”   “她做的不错,总是急中生智;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肯想办法。”他的笑意在此刻加深“这样保持下去也不错。”   “这般是硬撑!”   “硬撑也要撑!”傲然抬起下颚“怎么,可怜她?”   “属下不敢。”马进良收敛了刚才的情绪。   从他身边擦肩的青袍比这寒冬还冷。   “后日,你带她来。”   门打开,寒风吹入。   马进良猛回头,门口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上了佳作推荐,谢谢大大们的赏识,小的一定更加努力! 皮埃斯:话说武瞾坐上那个位置不容易,所以二货吃苦也是应该的;我还认为她吃的苦不够多呢,俺爹就常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上人不好做的。 ☆、第 92 章   “死了?”怀恩听着回报“不愧是马进良,这么隐秘都能发现。”可惜了那些人。   “他可能将他们当做定王的人了,下手没有留情。”   怀恩倒可以理解“这当口换成是谁都不会留情的,不过还是要跟;那些西厂旧部一个都不能松懈,常小文失踪实在不是好事。”   “要不要禀告皇上?”   怀恩单手一举“要你们查的事情如何了?”   “不止我们在查,定王的人也在查;不过线索基本上都被雨化田掐断了。”   “他越不想人知道他的过去就代表越有问题,查,一定查出他的身份;长的这么像,不可能这么巧吧。”怀恩老态中那双眼眸可是精锐的很“就算他能平安回来,要留在公主身边的人怎能不知底细。”   “是。”   ◇◇◇◇◇◇◇◇◇◇◇◇◇◇◇◇◇◇◇◇◇◇◇◇◇◇◇◇◇◇◇◇◇◇◇   记忆里明朝的几个短命皇帝都TM不爱理朝政,原来是如此乏味无聊、头昏脑胀;怪不得只有那些没啥生活乐趣的内侍们才愿意在奏折的浩瀚海洋里高喊一句‘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虽然她到现在也木有搞懂这句在漫迷里大红的话是啥意思。   这已经成为习惯,天不大黑她便不会出来;出来后,仗着一身的暖意便要走走。   其实她很喜欢踏走不是很深的雪,特别是那种没人走过的雪;像是踩在棉絮上,所以若下过雪,小顺便会让人留一段雪地让她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踩了几步,心情真的好像能好些;抬头,望着看似漆黑实则是不太好形容的深墨蓝色的天“小顺。”   小顺就在身边“公主,早些回宫安歇;明日还要早起。”   “他是不是也经常这么晚出来,披星戴月,原来是这么解释的。”她面上笑着,心里有些恨自己的自私;过去此刻她肯定是睡了,他却才从司礼监出来。   闭上眼,让冷风吹去身上的暖意。   自己全靠在他身上,将他当做倚仗的时候他要付出多少;看起来好像漠不关心,冷言冷语;可他付出的自己都看不见,或许看见的,只是觉得那是他为了得到权力自然要付出的;可其实她能活这般自由自在,任性妄为,闯了祸都让他善后都是他的付出;想当初他在自己身边站稳脚跟后就可以依仗比她更高身份的人,她娘,还有皇帝,讨好这二人比跟着她好多了,得到权利更快更直接,为何偏要在背后为自己收拾残局,任自己胡为。   噗——   喉间一阵腥味。   灯火下,雪地依然清晰的将溅上颜色呈现了出来;那妖异的红。   “公主——”小顺伸手扶住她,拿出帕子盖住她的唇。   朱宁宁稳住心神,用帕子捂住嘴,伸脚将那颜色用雪盖住,厉声“不许声张,让他们退下。”   小顺不知她为何这般,还是挥手让人退下。   她不能让朱见深知道自己吐血的事情,不能给他解除了她代掌的借口;连徐太医都不能相信,他一开始就是朱见深的专职太医;或许他和素慧荣一样,都是那般的身份。   天花之事能让他知,但自己的身体绝不让他再碰一下;那些食物也许不该再吃,不知道。   不知道这宫里,她还能相信谁!   “小顺,刚才之事若有人传到我双亲耳中,杖毙!”昂首,漠然“不许喊太医,明日随我出城;通知子丑二人,除了他们二人我身边不许再留其他人;若有人跟踪,全部灭口。”   “明日?”小顺也只道她谨慎,可这般严厉又是为何;从她口中说出的句字字带‘死’“明日您不是约定王嘛?午后要照例向皇上回报这些日子奏折的情况。”   “那就后日。”她想出去走走,给自己放松一下“明日让马进良来见我。”   “好。”   甩开小顺的搀扶,昂首,瞅了一眼退后的宫女内侍;转回身体“回宫。”   小顺看了一眼那掩盖了的雪。   ◇◇◇◇◇◇◇◇◇◇◇◇◇◇◇◇◇◇◇◇◇◇◇◇◇◇◇◇◇◇◇◇◇◇◇   灵济宫。   定王依约而来,宁宁早就恭候。   “顾前辈请等在门外。”笑意盈盈“还有这个。”   小内侍端上了一个木盘,里面是一个黑布头罩。   定王目光一斜“公主,这?本王是见自己儿……”   “王爷慎言。”赵通躬身在旁。   “若王爷不肯见面便作罢。”她不介意的“要不然还是请顾前辈夜半来视察工作;我灵济宫上下一定夹道欢迎,热烈招待。”   “公主如此不顾体统,不尊长辈传出去不好听吧。”顾峰眸锐七分。   “顾前辈也别那套什么江湖道义来说。”朱宁宁继续‘死猪德行’“当初劫持我的时候怎么就没什么体统来约束了,如今到我这儿讲。”您这大爷的,是在米国进修过的口牙。“您该听过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巧了,我这朱不仅是女人,更是小人;小人得志可不是挡也挡不住嘛。”   定王很想扭头就走,可若错过这次机会难以想像以后会如何;再者表现的对儿子在乎一点,也能麻痹她,让她以为自己握着朱承风就万事大吉从而有所疏漏,他便能趁机而动。   定王拿起黑色头罩“公主也是博学,也一定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盖在了自己头上,戴上后定王才发现自己犹如睁眼瞎子;这布没有一点光能透入,后面的绳子一扎,除了留给自己呼吸的一点鼻下小孔,是一点都看不到外面。   可能是头套的关系,外面的声音听起来很闷。   “当然,所以如今风向转我这儿了;又怕噗通一下又转回您那儿,所以我才亲自陪同您‘看望雨公公’。”   定王被人扶住,走入灵济宫。待重见天日,他们已在一间屋中。   他们几人享受的是单间规格,当然房间的优次因人而异,风小贱顶着别人名头又身份使然,自然是用最好的。不过再好也是间囚室。   宁宁屏退左右,屋内只留他们三人;挑了椅子,坐下。   定王转眸“就不能让我父子单独说话。”   “不能。”自己倒茶“就当我是个摆设、空气,随您。”   朱承风没看她“父王您能入内我就很意外了。”   没有常规的喜极而泣,也没‘绿萍版’的歇斯底里;有的只是平淡。   定王看向儿子空空的左臂,当时太过震惊,一直以为断的是右臂;坐到特地搬在床边的座椅上,毕竟是亲身骨肉,不心疼是假的“身体好些了吗?”   朱承风没有说话,脸色也不是最好;不过他本来就比雨化田黑点,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定王瞄了那位喝茶的主,转对儿子“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莫多想;爹带来了不少好药。”   “好。”朱承风淡淡的。   定王看得出儿子有些灰心“承风,不要紧的;一切都会好的。”   朱承风坐着不动“少棠还好嘛。”   定王未答。   “很好,你放心,在某人回来之前我不会为难任何人。”喝茶看戏的人自言自语。   朱承风看着床幔上的装饰“也就是说某人也要断臂才能圆场。”   “不需要,那只手臂不是他的。”朱宁宁把玩着被子“我事后才想起来,他带着戒指的是左手没错;可因为龙门之事,他双掌中有深到见骨的伤痕,虽好了可还留着;而那只手掌没有!”   “朱宁宁!”定王豁然起身。   朱承风扭过头“那你如何向世人交代。”毫无表情的脸上泛着冷光。   可惜这位是什么主,天天蹲雨化田那种帝王级冰山边的小鬼啊,风小贱这种级别不够看啊“世子应该懂得指鹿为马、混淆黑白诸如此类的众多词汇!如今谁又敢越过我直奏御前,如果有,就灭他的口!”   朱子舫的目光能刮了她。   朱宁宁冷然抬头“背熟平面图也没用,灵济宫的格局我都让人改了;就算劫持我,拖着这个病人;外面重重包围,谁知道会发生何事;更何况就是您愿意,恐世子还是要想想心爱女人的安危!”   这便是黑头套的作用。   朱子舫真想伸手扼住她的咽喉,可……忍住了。   朱承风盯着她“雨化田那套学的不错啊。”   “劫持绑架也不该是世子擅长的。”她挑挑黛眉“还是说这便是王爷从小所教?”   朱子舫突然觉得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过去那个太监挡在前面众人只道雨化田如何如何,其实背后的这人才毒如蛇蝎。   朱承风也笑了一下“也好,这般才好;你越是为了那人勇敢无畏,待红衣披嫁便会越痛苦;我突然那些希望早点能娶到你。”   不管他是否是想激怒她,到现在没人能触动她的心绪了“好啊,龙凤红烛夜夫妻和顺时,挑起这喜帕的称心如意杆,有顾少当家奉上便是更好。”没有相爱只有相杀。   劈下他的手臂那刻她就明白——仇怨已结下!可那又如何,她不想结仇就能不结?若事事遂心又会有什么崇王定王的。什么虐恋情深,最讨厌了。   “好,公主所言也是本世子所想。”砍了他一条臂,还拿什么匹配顾少棠,如今他就是个废人;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要成全他们二人的人竟然是最终毁掉二人的罪魁祸首,他怎能不恨。   宁宁微笑“二个人的事最好不要自己做决定,更何况顾少当家是那么自主的女性。”双手一拍。   有人推开了一扇窗。   定王父子都不由转头。   窗口前站着小顺,他身边的正是顾少棠。   “什么不愿拖累、不想累赘;什么是为了你的将来好。”朱宁宁和顾少棠对视“这都是男人自以为是的借口,喜欢便是喜欢,什么狗屁道义,什么内疚心同情心;有些话是不用说,他不说我也不会;可身边不是那个人就是不行!我敢,你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顾少棠也正视她“朱宁宁,你千万别让我逃走;不然你的手肯定保不住!”   “够胆,我喜欢。”朱宁宁笑开了“所以你们二人还是别嘴硬了,在一起吧;这样我对付起来才没顾忌,更省力。”   “你说就是啊。”顾少棠最讨厌她的掌握感。   朱宁宁叹口气“小顺,别忘了告诉下面的人;改日再挖个坑,顾少当家不愿意和她那口子生同衾死同穴,麻烦他们在已经挖好的旁边再挖一个;顾少棠,这工钱你付。”   “够了!”朱子舫不是来这里看她胡侃打诨的“殿下,兔子急了也咬人,莫要欺人太甚!”   “能怎么样?”宁宁转头“兔子?您老要是只无辜的老兔子,我肯定是更无辜的小蚂蚁了;咱俩在这里比无辜有意思吗?王叔,挑您出来的不是我;最初知道您老在云贵之地动着野心思可不是西厂的我们,若不是风小贱来招驸马,我们压根不会想到您;王叔你老该明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宁宁话尽于此,您老睿智一定能参透的。赵通,送送定王老人家。”   定王一怔;连朱承风和顾少棠都各自表情。   宁宁勾起嘴角“送客!”   灵济宫外。   顾峰和其他人见定王出来。   定王拿下头罩。   此处自然不是说话的地,定王一言不发上了轿子。   顾峰看着灵济宫的门缓缓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过千,我双更呐! 过去就想过收藏过千我就双更!收藏过2千我就三更!过3千我就四更!如果等我写完收藏能过五千,我就番外! ☆、第 93 章   他不在,所有的事就都压在了她身上;若这是工作,没关系,看在工资的面子上咱忍了;有点坏心眼的想他是不是早就脱身了,常小文不可能劫持他那么久的;他正躲在暗处看她忙的昏天黑地的偷笑。   那个不虐待姐就浑身不舒服斯基!不是没这种可能的。   TNND,若真是如此,姐一定翻脸。   翻脸!   也或许他脱身了,可伤重不及回来?那也该给个信啊,这算什么事。   “殿下。”瞧,又有人来找她。   打起精神“又有毛事?”   当她万能玛丽苏妹妹资啊,姐一直都是居里内宅夫人。   “赵怀安不太安分。”   姐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把他们都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不安分个P!嗯嗯帝!逼着姐出狠招啊。   “罂粟知道不。”   “不知道。”   “去找徐老爷子,他肯定知道;罂粟的果实提炼成的粉末,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也是可以止痛镇定的;给他用,然后不安分就给他那东西;以后就会很安分了。”罂粟这东西她知道,百度搜过;唐朝的时就有了,明朝的时好像有人拿来做止痛的药,用量当然不大;要到十九世纪人们才发现它的害处“没有粉末就拿罂粟壳入菜,然后他要吃就给他,养的白白肥肥才好。”   马进良走来“公主,什么养的白白肥肥?”   “猪。”没好气的回话。   当今皇族是朱,连带着‘猪’也是个忌讳;偏说的人是她,马进良知她是着急上火又无可奈何所致,想必自己这个消息能让她高兴“我找到了,殿下,那座庙……”   可并没有意想中的高兴“待会儿我要回宫见皇上,应该不会太久;我们赶在城门关前出城。”   晚上?马进良只觉不妥“殿下,还是明日吧,今日仓促了;就算要留门也要和值守打个招呼……”督主的意思也是明日。   宁宁轻摇头,态度坚决“晚上去,明早归;到娘亲那儿说声就行了,至于御前,哼,我根本不想让他们知晓。”   回宫后汇报工作后,宁宁换衣,只招了身边得利的几人出了宫。   马进良不明白她为何这般谨慎,出城后故意让他绕了远路;还让子丑确认没有尾巴才肯继续前行。   ◇◇◇◇◇◇◇◇◇◇◇◇◇◇◇◇◇◇◇◇◇◇◇◇◇◇◇◇◇◇◇◇◇◇◇   某庙门。   那座庙在山上僻静处,一路走来,很多景致她都不太记得了;原就是个不记路的,秋冬季节的变化更让她不识前路。只跟着马进良走到庙门前。   可这座庙门她认得。   原该的激动似乎都看不出来,马进良只在她脸上看见平静。   小沙弥来开门,看见他们到时一怔;但还是引他们入内。   “你们在外面候着。”宁宁没有让小顺他们进入。   马振海先出来,看见他们;他们来的突然,让人始料不及。   但他身后的人出现时,全场一片安静——   ——   安静何尝不是一种力量,将所有都压迫成真空的强大力量。   她静静的站立着。   静静。   站立。   目视前方。   好吧,让我们来剖析一下二货为毛这么乖站着不动的真相——   若此刻屋内走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往厂花怀里一投;雨厂花则冷眼轻蔑的昂首对马进良说‘带她来干吗,根本不想见到她;这个女人赏你了。’这是虐恋情深苦情版!对了,自己还得配上一副不敢相信,眸含热泪,王宝钏苦守十八年苦窑那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表情,记住啊,这个时候眼泪绝对不能落下,一定要含在眼眶了又落不下来,才最贴近剧情才最完美!或者cos某个背叛四爷的马大姨那种长年民国年度苦情大戏中的被打击被虐待依然坚忍不拔的苦菜花表情,这才叫完满。   又若此刻屋内走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男子,虽然咱很怀疑还有谁比厂花更绝色;这时是厂花投怀还是陌生男子投怀就太值得做为论文题目了《攻受之间的各种可能性》,然后再来上面这么无情话语一句,这是虐恋情深苦情BL+BG争斗BG最终落败BL最终胜利版!   当然若厂花来句‘你是谁?’这是狗血失忆神马首版。   在首版的基础上然后头疼捂脑挣扎,自己立刻心疼冲上前,厂花疑惑眼神凝视后来句‘我是不是见过你?’这是狗血失忆神马言情版。   在言情版基础上再加上一句‘为何看到你会让让我这般心痛!?’这是狗血失忆神马言情升级版!   在升级版基础上自己补上一句‘偶是乃的小宁宁啊,雨哥哥,乃肿么了?乃木要吓偶口牙!’再配上个让人老母鸡皮掉一地的梨花带雨,然后厂花一个用力将她抱入怀里‘乃木要哭,乃哭的哥小心脏都碎了!’尼玛的,这是狗血失忆神马升级肉麻言情版!   在肉麻版的基础上偶再痛心疾首、肝肠寸断的让刚才一直在眼眶里的眼泪划下一滴来,万分痛苦的补上一句‘乃肿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无情无意,乃肿么可以忘了偶!’厂花则回应‘忘了就素忘了,偶哪里残忍,哪里无情无义,乃不要胡理取闹。’   ‘偶哪里胡理取闹了,都素乃无情!?都素乃残忍!’   ‘偶残忍?偶无情?偶也比不得乃残忍、无情、狐狸曲挠。’   ‘偶就素再残忍、无情、狐狸曲挠,绝对木乃无情,木乃残酷,木乃狐狸曲挠!   ……下面的男女对话重复N次。   尼妹的,绕死姐了!   撒花!   宾果!   恭喜乃,终于升级到狗血失忆神马升级肉麻狐狸曲挠版了,简称:琼瑶NN版!   真不知道为毛一定要升级到这个版!   好吧,姐默认了;姐其实黑暗一面就是重口味的穷摇妹子!   ……   想过千百种重逢的方式,唯独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重逢。   他穿着普通的青袍,削瘦了些,不施脂粉反俊雅更甚;一如过往的清冷寒静,泰山崩于前的面不改色,在他这里便是最好的诠释。   马进良让到一边,低头。   她笑了,一种大石落地的轻松;走上前“有没有受伤?”重口味不适合现在出现,还是平淡才是真。   “不碍事。”依然还是淡然。   马振海从他身前转开,让他们面对面再无阻碍。   伸手,摸着他的脸“我没做梦对吧,你已经没事了。”   雨化田脸上一冷,她的手冷若死尸;面色苍白,嘴巴发紫“进屋吧丫头。”这种冷不是好预兆。她的脾气自己最清楚,越该激动高兴或者伤心难过的时候越平静,不是什么好事。拽住她的手,不让其脱开。   她没动“马进良何时知道的?”   “现在追究这些有用吗?我若不想见,你便不会见到我。”   “是啊。”也不觉得什么不对“这便是你……”   他手上用力,将她拽走,带入了自己所居的禅房。   似用力大了,她踉跄的一步撞到了什么。   可就是如此,也没见她大喊疼痛;低头站立揉着额头。   自己不是温情的人,只在她面前不会说什么好话软话。   “伤的很重吗?”她没让他看见自己的脸“昏迷了多久?”那样的爆炸不是轻易能逃脱的。   “十天吧。”拉着她坐下“放心吧,已经没事了;不然也不能让马进良带你来,本来想着明日的,谁知他耐不住早说与你听了,你便也连夜来了。”   “我能看看你的伤吗?”她想知道他究竟伤哪儿了。   雨化田拿出白帕递给她“以后看。”   接过,擦了脸;还是低着头。   “二月不见,怕我怕到哭了?”这次换他玩笑一个了。   “谁怕了,我是眼睛太干,要用水润润!”掉完金豆子的丫头终于抬头了;也就在她伸手想抓他衣服的同时“怕你什么,就怕你被人霸王硬上弓了;你没被常小文吃豆腐吧,要是你失身了,小心姐不要乃。”   其中大和尚的不信任和隔阂,其中他不愿意见自己的原因不管是什么都好;都放弃追究,只要他回来就好了!自己的悬着的心落下了,他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出现就好了。   有人俯头而下。   就这样睁着眼,感觉着嘴里有的其他温度;唇舌的游走与纠缠,终于让她闭起眼,抬起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   ……   “辛苦你了。”夹了块豆腐给她。   二货吃的那个叫欢快,好像刚才的忧郁一扫而空“知道偶辛苦就给偶吃老豆腐?嗯,姐要吃你的嫩豆腐!”这里的饭菜比不上宫里,可她依然吃的不错。   “佛门圣地,口无遮拦了?”吊了眉宇。   宁宁吐吐舌。   还是笑颜比较适合她,那张不漂亮的脸蛋苦下更难看。   “宽宏大量只有这么一次!什么不想我着急,不想我为昏迷的你担心害怕只不过是为了大和尚不喜欢我找的借口!”宁宁边吃边说“不喜欢便不会信我,也不知伤好后不愿回来、一点消息都不肯给的你如何想,我讨厌这样的你!”说的很严肃。   雨化田给她布菜,倒也不语。   “讨厌,听到没有!”宁宁用力的咬那豆腐“讨厌的再有下次,姐真的老公找二个;一个自己用,一个爬墙用;你是后者!”哼!   “我不在,你做的反而好!”很多事马进良都汇报了,在他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这也算是试验。”   “考状元啊?”她白他,生平最不喜欢的便是考试了“你是状元才,要找和你匹敌玩脑力的大家闺秀,骚瑞,姐木有那才,木柴倒可以砍为你砍一轮;不过砍完之后;再骚瑞,姐自个儿玩去,不带乃去!”   为你。   说起来简单,何人能做到她这般的。   “我不在,没人能管你了是不是;徐太医的药膳倒了多少?”看这下巴尖的。   “别想转移话题!”吃饱了,放下筷子“快说,你有木有被常小文叉叉圈圈了?”   雨化田细眸一横“你又想上房揭瓦是不!”打了个响指。   小沙弥进来,端来了热水;收拾了桌上残羹,又离开。   把手浸在水里,让烫烫的水温暖冰冷的手,没头没脑的一句“你要补偿我!”   雨化田挑眉“哦?想如何?”   “今晚,和我睡!”总该她傲娇回了。   别想歪了,她只不过是想一人一被窝,盖棉被纯聊天;当然是在一张床上。其实同床之事他们之间早就不陌生了,他们同床的还少嘛!可姐是长在红旗下根红苗正的有志青年,所以啥都木有发生过。   就这样躺在他身边,看着烛火下他染有光晕的脸。有话要说,有苦要怨,感动要抒,危险要警,这个排比让她用一回,而在此刻不如他淡雅的表情来的重要;重要的是她还能这样躺在他身边,还能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温度。   平静是因为太多情绪都在汹涌出来,就好像许多颜色桶打翻混杂着终说不出是何一般。   重逢的喜悦他也有吧,不然如此自制的一个人,不会用肢体语言表示;以前听别人说啥感激上苍她肯定白眼一翻暗骂‘琼瑶个P啊,矫情!’好吧!她这个重口味穷摇妹如今也矫情一回,亲天哪!咱感谢您and您十八代祖宗了,如果你有祖宗的话。   不敢对他如何,只请求握住他的手。这个还是看流星花园里学来的,不过好在自己身边这个是喜欢的,而不是苦逼杉菜妹子那般,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在胳膊房间搞脱衣暧昧,自己只能和曾经暗恋的男生一起悲催过个清纯牵手睡眠夜。   朝他这边侧睡,握着他的手“看到那只手臂,人就慌了;完全做不到什么谨言慎行,小雨哥,我把定王父子都给得罪透了;昭王的毒我也只下了7次,后面是小顺接手的,我也没问他究竟有木有下透;司礼监的事很多我都不懂,都让曹少钦做主的,也不知他会抓回多少权利;不过程敏政也被我破例拉了进去,有他在对曹少钦多少是个牵制;用曹少钦的话说我把司礼监搞的一塌糊涂,你回去后可能会好一阵才能扳回来;这次多亏了小马哥他们,没有他们我撑不下来;还有,我把你给我的凤簪给弄丢了!”   “宁宁。”他用另只手将她的发拨在耳后“睡吧。”她眼下的青圈不浅。   将脸埋在被子里的人不说话,身体连带着棉被都在轻颤。   这才是最真实的朱宁宁,不够坚强,非常爱哭;那个重逢时平静的她才是假的,情绪压抑对她不好;只能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将这些日子的担忧、焦急、牵挂、伤心全部宣泄出来。   “没事了。”轻声的一句,语气无波。   可她哭的更厉害了。   雨化田是最烦女人哭闹不休的,可她蒙着脸哭都压抑到无声,还能说什么重话;就纵这一次。哭累了,自然会睡。   蜡烛在灯罩里燃烧着。   屋内很静……   “小雨哥。”沙哑声音。   “嗯。”顺口应着。   “会和我一起回去吗?”   雨化田捏捏鼻梁间“自然要回的,不过不急在这一时;你不是个会做戏的,宫里的人都是人精,瞧你样子便知道你找到我了。”   ……   “有话就说。”她的手又握紧了些。   “记得我说过,不要杀父弑母得来的皇位吗。”   细眸低垂。   “天下之大已无我立足之地。”她的脸贴在他臂上“雨化田,你也说过我只能死在你手里。”   薄唇紧抿。   “雨化田,我爹要杀我!”   说完,闭眼睡觉。 ☆、第 94 章   隔天。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上睡了很久;这一个好觉,比在马府的都好,惺忪间从被窝里伸出手,身边的床铺冷的让她收回手;嗯?他起了吗?   不是受伤才好嘛,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又闭眼眯了一会儿,感觉得起了;脑子是这么想,可还是没动。   “公主,醒了吗?”好像是小顺。   “嗯。”应着,又不动“小雨哥呢?”   “督主和主持对弈呢。”   好冷哦!   起身“什么时辰了?”   “晌午了。”小顺见她终于起身,回答着伸手搀扶她。   她竟然一觉睡到中午,完了,和娘亲说一清早就回去的;若要按真正古代标准来玩,她已经玩完不知多少回了;如今这架空明朝才容她疯燕子般的胡闹。   简单的洗漱之后,她用了些白粥和馒头,才出了屋子。   外面又是一片白茫茫,地上的雪小沙弥还在扫;好像又下了一夜的雪。   她去到那个供着牌位的西侧屋舍,屋内和上次进来时一样;空灵、沉寂;点了香,恭敬的奉香,三叩跪拜,跪在他们面前,闭上眼在心里默许着她的愿望。   他们在大殿一角下棋,宁宁看似悄悄进来;到了雨化田身后,探出半个头,看向棋盘,上面黑白子放着,围棋她到这里后学过,不过棋艺臭的很,也放下了,五子棋教会雨化田后,就没赢过他。   马振海看了一眼她,又将注意力放到棋盘上,可没下,投子认输。   “这么快认输,没意思。”雨化田赢的轻松倒不悦。   马振海又看了宁宁一眼“连支簪都保不住,身子这么单薄以后怎么保后嗣?”   咳咳!   宁宁觉得自己听错了,还是……嘶,啥?!后嗣?谁的?   “会调理好的,宫里的太医还行。”量他也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这里话题好像挺禁忌,她还是先撤为妙。   “丫头,过来。”马振海喝着她。   “我没事,好着呢;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她连忙摆手,往门口退。开玩笑,从他救了雨化田就知道,这个马振海再不济也是个赤脚医生;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最清楚了,就那二个月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会好才怪!   小顺端着茶进来“好什么,前几日从司礼监出来就一口血喷出,死活不肯让徐太医来瞧;说谁走漏消息就打死喽!”   “何小顺,你竟敢出卖我!”朱宁宁嘴角一抽。   行动南极小冰山再度出现——   朱宁宁那个内牛面条宽:是啊,小顺是她的人;可前提是他先是中心于雨化田的人,嗯嗯帝!姐又失算了!   禅房。   马振海的指粗粝的很,搭在她脉上很久。   久的她都快有点坐不住了:您老行不行啊,不行就别硬撑啦!别没啥事真诊出点啥事来,那就不好了嘛!   要不是有雨化田压着,估计她肯定翻脸了。   马振海收回手,二货有些不敢听;估摸着自己不残也废了,反正就那样了。   “宫里的太医说她要调养多久?”马振海问。   “五年。”雨化田回答。   “她以前的脉案你还记得吗?”马振海的口吻里听不出是好是坏。   雨化田脱口就出。   宁宁呆了:姐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居然脱口就来;雨大人,你牛!   马振海听完,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就她现在这身体,五年里天天拿人参补,都未必补的齐;你那点东西将那个徐太医补的全打掉了,没更坏已经是大幸;不怕没好大夫,就怕有不听话的病人。”   雨化田冰山横眸。   二货只能看向旁边,不敢接触他的目光:什么嘛,任何东西多吃都是有害的!天天人参补,你当吃啥补啥啊,想把姐培养成人参精是不?!背后的眼刀,刀刀扎身。   “想个法子。”雨化田后槽牙疼,咬的!   “徐太医是个好的,可她不听话也没办法。”马振海摇头“依我看还得加五年。”   这个情节赶脚他cos步步惊心了,姐不是马尔泰?若曦那悲催的;她是给皇帝倒茶送水的,后来又杯具的洗衣服去了;姐可素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尼玛万恶公主,不对不对,万安公主!一个地一个天,一点可比性都木有好不好!   马振海听了一些事情,但不足以改变对她的态度;直到雨化田对弈时说了那句话,这才觉得此女也是可怜;而雨化田的态度也表明了他的立场,就算自己再反对,也只能接受她。   “这个只有自己搞定。”马振海拍拍雨化田肩膀“可你别忘了,你是不能没有子嗣的。”   子嗣?!   不对啊,雨化田不素那啥吧;哪儿来的子嗣!   TMD,徐老爷子,姐幻听了是不?!还素没睡醒?   做梦ing?   姐回去再睡会儿。   还没走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回头。   雨化田目光幽黑“去个地方。”   ◇◇◇◇◇◇◇◇◇◇◇◇◇◇◇◇◇◇◇◇◇◇◇◇◇◇◇◇◇◇◇◇◇◇◇   大氅的连帽很大,帽边的裘毛也挡住了视线;多亏她的棉靴不滑,才在这结冰的山路上行走的不算艰难。不敢多问他要带自己去哪儿。   走到一处,眺目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   山洞里有啥?   “宁宁。”前面的人停住身。   她抬头“嗯?”   “不问?”   “问啥?”   “想知的。”   “知道太多死的太快。”老实回答。   “我容你问。”他不走,转过身面对她。   为毛一定得姐问,你坦白一回就不行;个傲娇花!   二货越过他,走到前面“这里太冷,洞里是不是暖和点。”   “簪丢哪儿了?”   “顾少棠拿掉的。”说起这停下步“对不起,前面挣扎的时候掉下了,后来又吓傻完全不记得什么簪了。”   “没说实话。”   “是她拿走的。”怎么没说实话。   雨化田眼眸一缩“赵怀安手下有个人的母亲姐妹曾被施暴。”这个都会被调查到的。   “他没得逞,风里刀救了我。”她却背对他了“被劫持嘛,好像女的总会遇见这种事;我算的好的,多亏是冬天,自己又是个怕冷的,衣服穿的一层叠一层,连我衣领都木撕开……是吓傻了,也没觉得害怕;后面是常小文看管我的,她算是好的绑匪了。”   一只手臂从后自她臂下横过,有人从后面贴住她;让她背部的弧度都贴进怀中。   “这些都不可怕。”她抽抽鼻子“没有那只手臂让我惊慌失措,不是怕你残废,是找不到你便无法救治;都怪我不谨慎。”   “那以后将谨慎二字刻在这里。”手指敲在她心窝处“昨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没有立足之地,就站在我身后。”其实那件事又如何怪她,不是她要去的而是万贵妃逼的。   “他是皇帝,又是我爹。”苦笑“娘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他敢这样做完全仗着他兴许还能有子嗣的念头,我答应不杀父夺位,可并不代表没办法整治他。”雨化田的唇从后面贴在耳边“宁宁,放心;他不会也不敢再动你了!除非他想要他这支灭在当下。”   “绝育?”   “一点就透。”   不是她聪明,是好像听说过大玉儿给多尔衮下药,致使多尔衮膝下无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苗药一向神秘,蛊毒更是被吹的无所不能。   “可他身边也有人,素慧荣那般的人,防不胜防。”所以在事情败露后,她在宫中寝食难安“我觉得很奇怪,让素慧荣出现我猜出一切,这招太蠢了;他完全可以不说的,何必让自己做恶人。”   “他身后有人已经透给你了,瞒的住当下瞒不了一世;你怎么想?”他轻放开她,拉住她的手往前走“是警告?”警告他们就算二人势力再大,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有点像,可又好像不是。”不信雨化田会坐以待毙,不过一夜他就想到了对付明宪宗的办法“他想灭我们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   “随便不起来。”提醒“别小觑你娘的力量,也别小觑公主党的实力。”   “那是示好?”更不像了。   “示好?”冷哼“常小文没人帮助能带走我吗?你以为我们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她在爆炸前就发出了警告真是好心要救人吗?她又是如何得知地下埋了炸药的?”   等等!   是啊,常小文是如何事前得知的?靠她那点力量如何逃过西厂暗卫的侦缉?除非有人接应,且接应她的人更隐秘,又有办法在各处地界上畅通无阻;这件事东厂可以,西厂旧部也可以;又或者是皇帝麾下的组织“会不会我们里面还有素慧荣那样的?所以帮着她带你走,又可以对我封锁消息?又或者他的那个组织完全是依附在我们之上的,你想想组建西厂都是从锦衣卫里挑的人,或许那些人本来就已经是他麾下秘密组织的一员了;除了我们身边的这几个,不,就算是他们,他也可以收买,用金银用家人性命……”   “草木皆兵。”   宁宁不服气“可难道我有说错嘛?或许从一开始西厂不过他玩弄在鼓掌间的玩具,什么先斩后奏,这是皇帝才有的权利!西厂不过是一个僵尸组织,你我都是明宪宗手上的玩具!”   “是又如何,你已经废了西厂,它不存在了。”雨化田不能说她空口无凭,但就算那样又如何“就算素慧荣那般的人还在,也什么可怕的;因为主子不在奴才便更不在了。”   “你不说要绝他其他后嗣,没说……”   “心慈手软。”撩动她的发“宁宁,你未尝过情之味便不知其中乐趣;这无需你挂心,我自然会安排的。”   “啊——”宁宁一惊一乍“对了,我派到鞑靼族的人要召回来;我一直以为常小文为了安全或者是要治疗你的伤藏了起来,不可露面;为了逼她出现,我采取了一些不太好的手段,既然你没事;那计划便无用了,我让方建宗赶快回来。”   “你做了什么?”她派人去鞑靼族找人吗?   宁宁低头,对着手指“为了逼出常小文,我让人将天花病人用过的东西当做赏赐赐给了常小文的族人;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要浪费方建宗他们性命的意思,押送的官兵都中了牛痘,对天花病毒免疫了;至于边关的人,我也拨下银两让徐太医给他们种植牛痘预防;当然,我知道这很费时费力;可当时被逼的实在无法子了,不过好在你没事,我就可以不干这缺德事了,招他们回来就是了;反正箱子都用水银封死的,让他们找地方烧了也就是了。”   雨化田盯着她,一句话也没有。   宁宁只能把头越垂越低:她是日本731了!她错了!她对无辜的人民犯下了滔天大罪,对不起西厂党的教育,对不起后面亲爹妈的培养,对不起广大各族老百姓的信任!   “继续!”   “啊?”   雨化田勾起嘴角“就让边关乱起来。”   您太平日子过久了,没事找抽啊?让哪里乱起来?无比内牛宽啊:忘记了,面前这位可素一点没改变过的世纪大魔头。   雨化田伸手摸了把二货脸颊“不管你是如何办到的,你的确办到了;宁宁,俗话说乱世出英雄;你不是英雄,可你这次绝对能让我心想事成!还得谢谢赵怀安和顾少棠啊。”   这素调戏有木有!   摸脸啥的,明当明的调戏啊;姐是和乃很熟,可素不带调戏这招的!   没瞧见姐这么克制了,小心姐不克制起来反扑倒乃!NND,非逼着姐不良口牙。   不,这些先搁旁边。   他的话,好像?   嗯?   “别懂装不懂,矫情啊。”雨化田妩媚的笑着,让人汗毛根根倒竖。   娘的,这笑容姐是厚不住的;太恐怖了!   各种龙门MV里拿顾少棠当人质的笑意有木有啊!!!   抬眼望天:姐好像成了祸国妖姬咋解释?尼玛的坑爹呀,姐是火锅达人好解释,就姐这付飞机场+瘦竹竿为毛好像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姬了呢?!尼妹的亲天剧情口牙,给老娘解释一下啦!   厚不住啊,厚不住!   喜欢火锅却祸国的飞机场妹子在懂与不懂的正义悬崖边辛苦挣扎,尼玛那点最后的底线气节啊,正义口牙!真心桑不起啊! ☆、第 95 章   山洞里常小文的惨况可有些怵目惊心,没办法,她的泛滥同情心起来作祟着,还有那点儒家的劣根性也紧跟着冒出头——同情弱者!可在南极人形冰山的晙睨下求饶的话在嘴巴里将舌头打了蝴蝶结:想想自己从南薰殿出来时的绝望,还有等待消息的彻夜不眠;只得强压下那些无为同情。   “她奶奶好歹救我一命,我却拿天花害她族人……”宁宁挠头“要不然关她一辈子,或者。”   “你该下山了。”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多想想自己“他现在纵着你,自己也该晓分寸。”   瞧他说话这个拽样子,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TM不过一物降一物;看不到时想的要死要活,看到了自己又唉声叹气;一心想打酱油的M妹子桑不起。   “你对付顾峰的事情怎么样了?”终于找到了可以赖下的话题“他最近好像没啥活动。”   “东西不在顾峰手里,在你老熟人乔大帮主手中。”雨化田抬头远望“丐帮现在乱了,顾峰没信,乔帮主信了;这样也好,丐帮人数不少;派人分化其间,倒有不少为我所用了。”   “唉?”怎么是这种结果,那位豪气万千的乞丐头子就这样悲催了?!“唉,葵花宝典害死人呢!”她的罪孽又多一项。   “葵花宝典?”雨化田眉宇一蹙“不是九阴真经?”   噗——   木喝茶,不过直接可以喷血了“啥?九阴真经?我明明说的是葵花宝典。”亲爹唉,这个武功秘笈大作战从一开始就歪了不成,想起那八个字;勒了个去。黄裳前辈会不会气的活过来找她做账啊?都不敢想以后九阴真经开篇第一句是——欲练神功,必先自X;直接一个天雷劈下来得了!   “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本东西的确疯魔了武林!”在他的协调运作下“不觉得最近和朝廷最对的武林人士少多了嘛。”   “不觉得!”她又不是武林人士,要让她选,宁可是皇宫种田的,细水长流过一生。   “想好回宫怎么说?”就算皇帝不问,贵妃也会问。   “有你的线索但追查一晚却是假的。”借口怎么都能找“那些人怎么办?还能信吗?”   “皇帝留着你还有用,他们便不会有所行动。”转头“你密切关注鞑靼族的动向,一旦事成我要你将龙门素慧荣之事、南薰殿谈话告知万贵妃。”   “你呢?何时回来?”这才是她最想问的。   雨化田勾动嘴角“该回来时自然会回!”   摔!   这种坑爹的回答是敷衍。   “离开前要去公婆面前敬香,让他们把你看住了;敢在外面花册册,姐立马红杏出墙走。”二货瞥眼“哼,姐很吃香的。”   公婆?!   没羞没臊的二!   抬手敲打在她额头上“把凤簪拿回来才有资格唤。”   疼!   “今近年关,哼哼,姐天天搁银号蹲守;一定拿回凤簪!”信心要有,决心要足“对了,若万一东西落在了定王或者皇帝之手,他们会不会查出你的背景?唉,你究竟啥背景啊?”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谁说的?”   “小雨哥,我问你呀;若真有一天我能对外叫雨宁氏吗?”挽住他,二货皱眉“这个雨朱氏太别扭了,你要是姓甄就好了,甄朱氏,还能取个谐音啥的;我对我的名喜欢,这个姓氏真无力!还有啊,你我要是隐居呢没问题,要是我真成‘寡人’;万一有孩子,对他肿么说?乃娘是偶这个‘寡人’,乃爹是司礼监大太监雨化田!?你让孩子咋想?我是没啥,不过咱得问孩子将来考虑一下,流言蜚语也能害死人啊……”吊着他的胳膊走离山洞。   咱只能说二货想的太多了,可不是忧思过甚嘛。   “宁宁。”断了她的话头。   “嗯?”   雨化田望着前路“我也本姓——朱。”   嗯?   她岂不是成了朱朱氏?   偶还猪猪侠呢!   “小雨哥,万一以后有人骂‘你才是朱,你一家都是朱!’俺们未来儿子女儿啊连句回嘴的话都木啦!”悲催个娃,小脸憋嘴了,幽怨直接说。   /(ㄒoㄒ)/~~未来儿子女儿啊,这句骂人的话还被尼玛说对了!   老娘对不起乃们啊!   ◇◇◇◇◇◇◇◇◇◇◇◇◇◇◇◇◇◇◇◇◇◇◇◇◇◇◇◇◇◇◇◇◇◇◇   “叛徒!”   朱宁宁恶狠狠的瞅着何小顺,马进良则故作正经的窃笑下。   小顺无辜到底“您能瞒多久,奴婢是为了您好;督主的脾气您还不知啊,早说早好。”   “还有你。”宁宁眼刀扔马进良那边“既然知道为毛不告诉我,看我难过一边偷乐了吧。”   马进良也是无辜“督主不开口属下怎好自作主张!要不然下回您自己问督主。”   这是在督主面前不好发作,转头就发作他们二个;这位主搁雨化田面前就是任劳任怨的猫,离了督主的眼便是杀伐决断的冷面虎。   “得,打今儿起;你们有事问你们督主,别来烦我。”哼!咱也傲娇回;咱甩手掌柜——不管了!   马进良和小顺对视:她还真别拿这吓唬他俩,有人确吩咐了;除了那浩瀚奏折海洋需要她畅游外,其他之事都直接飞鸽传书!这阵子鸽子有的忙喽。   “小马哥,飞鸽给方建宗让他随时告知动向。”   “好。”   噘嘴,敢情自己以前那些罪都白遭了;气呼呼白了这偷笑的二人,钻马车里睡觉了。   哼!   叛徒!   马进良和小顺对视,各自偷笑;驱赶着马车回城。   ◇◇◇◇◇◇◇◇◇◇◇◇◇◇◇◇◇◇◇◇◇◇◇◇◇◇◇◇◇◇◇◇◇◇◇   皇宫,长春宫。   “皇上,喝茶;这是宁宁用茶调的,在这个时候喝最好不过。”万贵妃亲自端上。   明宪宗接过,浅酌一口“果然很好,爱妃啊。”   万贵妃将他爱吃的点心布好,听闻他唤自然抬头望去。   明宪宗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爱妃,朕最近忙;好久没来你这儿了。”   “皇上言重了,您为国事繁忙臣妾怎敢他想呢。”万贵妃温婉的笑起。   明宪宗伸手将她搂入怀里“爱妃,朕没用啊。”   “皇上何出此言,您日理万机,国家才能安定。”万贵妃很享受他的温情。   “爱妃为朕不畏辛苦生儿育女、不辞辛劳打理后宫;给朕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温情的家。”明宪宗自责而言“可朕却不能给你应有的名分,朕答应过你的事都做不到。”   万贵妃微笑“皇上,您今日是怎么了?”   明宪宗放开她些,看着她,伸手抚摸勾勒的精致容颜“朕是个没福的,可朕因为有你有宁宁又是最有福的人;贞儿。”十分感性。   “皇上这话贞儿不敢苟同,皇上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万贞儿佯装不悦“皇上是天命所授,是真龙天子,是最有福……”   “贞儿。”捧起她的脸“朕爱你,爱宁宁;朕愿意将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们二人面前换你们的笑颜。”   “皇上——”万贵妃此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柔情女子,享受着丈夫的甜言蜜语。   明宪宗吻住她的嘴角,将她狠狠抱在怀中;贴在她耳旁“贞儿,朕不能给你的朕会给宁宁,相信朕,朕必不负你们母女。”   万贵妃勾起嘴角,顺势抱住了他“贞儿什么都不要,只要皇上夫君能安康无忧,宁宁一生幸福便够了;就算老天此刻拿走臣妾的命,臣妾也无怨尤了。”   “不许胡说,不许你离开朕。”明宪宗紧紧手臂“你答应过要陪朕一辈子的,贞儿,你答应过的!”   万贞儿立刻安抚的轻拍这明宪宗的后背“是,贞儿答应过的,要陪你一辈子;贞儿不会食言的,皇上。”   “叫朕的名字,贞儿,你好久没唤过朕的名了。”   “皇上,这不合规矩……”   “朕说的便是规矩。”皇上乃傲娇了!   万贵妃温柔万千“见深。”   “贞儿。”   夫妻俩个蜜里调油去了。   ◇◇◇◇◇◇◇◇◇◇◇◇◇◇◇◇◇◇◇◇◇◇◇◇◇◇◇◇◇◇◇◇◇◇◇   司礼监。   朱宁宁有点不放心,所以尚未回宫先去司礼监。   刚下马车,就看了明宪宗贴身的怀恩在等。   微蹙眉,眼珠转动;既然躲不了只能硬头皮了。   “公主。”   “怀公公。”   二人差不多同时开口,相对走来。   怀恩给她行礼,她亲自相扶。   “公主,皇上让咱家等着您。”   “父皇有何事,只需您遣人传召一声便是;怎敢劳动您老人家天寒地冻的等。”宁宁笑脸“小顺,等会儿送些好炭去怀公公那里。”   “谢公主赏。”怀恩先谢过,然后昂首“皇上口谕。”   朱宁宁一听,立刻屈膝跪下;身后的人也都跪下。   “万安公主明日早朝时分在奉天殿外相候。”怀恩高声宣告。   奉天殿?   去过故宫的人都知道太和殿,其实在明朝便是奉天殿;俗称的金銮殿,一般人以为皇上在这里早朝,其实不然;除了重大节庆如皇帝登极即位、大婚、册立皇后、命将出征,还有每年万寿节、元旦、冬至三大节,皇帝会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并向王公大臣赐宴之外,奉天殿几乎是闲置的;明日也不是什么大节庆,怎么让她去奉天殿外?!   但这是口谕,相当于圣旨;饶是她也不能违。   “儿臣遵旨。”先应下来,见招拆招吧。   怀恩宣读完口谕,也立刻抬手扶起她“那老奴明早来接公主。”   “麻烦怀公公了。”她施了半礼。   怀恩立刻退后,躬身大礼还她“那老奴先告退了。”   朱宁宁也温婉点头。   小顺起身“公主,这什么意……”   宁宁抬手阻止他话由“父皇有旨,我便遵旨。”拉拉大氅,转身走入司礼监。   世人都以为做皇帝操生杀大权有多霸气外露,其实早上天不亮就得上班;那帮苦逼大臣也不好过,早早候在宫门口等,到点后又小学生排队进操场似的入内;过去看辫子戏的时候和珅和纪晓岚在殿内争锋相对、嬉笑怒骂多带劲,都TM坑爹的瞎编;还抬头挺胸呢,直视君颜够砍你七回的有木有;罪名:大不敬!   含胸、低头、无声就连手中的*笏方向都不能错喽,不然直接罢官都是轻的。森严的等级制度你都看不懂,在这种情况下,赶脚着自己这只朱多少是cos了辫子朝的疯燕子了,内里还是穷摇妹纸不解释。   身着非常正规的宫装,明朝规制,公主冠服与亲王妃服相等。   冠:九翟冠,冠以皂縠为之。附以翠博山。饰以大小珠翟九,皆口衔珠滴。金凤一对,口衔珠结。金簪一对。珠翠牡丹花穰花各二朵。面花二对。梅花环、四珠环、各一对。   衣:大衫霞帔--衫用大红。霞帔以深青为质,金绣云霞凤文。金坠子亦钑凤文。   鞠衣:青色,如深衣制,胸背金绣云凤文。   袄子:即褙子。桃红色,金绣团凤文。   大带:青线罗为之,有缘,或用红罗。   玉谷圭:公主不用圭。   玉革带:青绮鞓,描金云凤文,玉事件十,金事件三。   玉花采结绶,如东宫妃佩制。   如何,这一身下来是否已经绕昏了?反正她是昏了,天不亮就被拉起来捯饬,也不知是为了啥;昏昏欲睡的睁不开眼;就由得她们一层袄子一层鞠衣的往上穿,还要梳异常繁复的发型;其实压根不必的,因为凤冠一戴任你如何繁复漂亮也看不出来了;这个明朝的凤冠又重又难看,反正她是不待见,可今日就是再难看都得顶着,还不能随便低头,正襟着防止那玩意掉下来。   真是的,腹黑老头子又玩啥,自己又木有玩游戏的潜质,‘居里夫人’玩大富翁都素电脑单机版的。   “宣万安公主进——”   走吧,去瞧瞧老头子究竟要干啥,大清早把人召到奉天殿肯定有事啊;正式场合,咱要规矩、低调。   在内侍引路下,含胸低头入内;目光低垂,只看着自己的裙面,控制步幅莫要让鞋面出来,那可就出糗了;还要控制头上的凤冠,果然是步步为营。   离那三层高度的皇帝宝座尚有些许距离,又在百官之前了立定,双膝下跪,依然低头看着地面“儿臣万安奉旨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叩九拜是必须的。   但明宪宗一向疼爱她嘛,才二叩六拜就开口“皇儿平身。”   “谢皇上。”她不敢违逆这不知是福还是祸的袒护,装糊涂呗,你说啥就是啥;谁让你皇帝呢。小内侍上前扶起她,她则低头往侧移了几步,默声保持低调。   明宪宗坐在皇座上,面对百官“今非节庆,朕却在这见你们,一定有惑吧。”   下面人都不懂他深意,自然没有回答。   “虽非节庆,可朕有要事非此处不可。”说到这明宪宗想怀恩使了眼色。   怀恩颔首,从站在后面的位置上前,站在了三层皇台的最前面;另一边有其他内侍恭敬的高捧着一个锦盒而来;怀恩非常郑重的打开锦盒,双手捧出了明晃晃的圣旨;打开,环视了下面众人,高声宣召:“*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万氏皇贵妃之女万安公主系朕之长女,其德才兼备、博厚宽仁、克勤国事、恤民如亲;为宗祠社稷百姓福祉计,着立皇长女朱宁宁为太子,克承大统,即皇帝位;钦此!”   ……   皇帝立太子了?   朱宁宁是毛?宫里有这个人吗?是哪宫娘娘的儿子?   娘的!感觉好熟悉,又完全不认识;早知道宫里有这号家伙,自己肯定会立马去讨好啊;如今说啥都晚了;得赶紧通知雨化田,看起来自己还是得谋朝篡位?   不篡位行不?其实既然有人要当皇帝,她真是乐得轻松   “皇上。”   李贤首先站了出来,他的人都在抖颤,手中的笏都有些摇晃“皇上,这自古伦常纲纪,男女之别……”   明宪宗微笑起来“阁老,您要说便说;只一点,违逆朕命,朕会不悦;朕若不悦,*廷杖伺候!”   宁宁偏了一眼,心想:就您老这身体,别说是廷杖,估摸着说二句重话您老就驾鹤了;还说话,说啥?套用一句茜茜公主里的话‘皇帝的事你别管’。更何况人家立人家的太子,碍着您啥事了;这朱宁宁我都不认识,您老能说出个啥子丑寅卯来……   朱宁宁,太子!   好吧,二货本来就反射弧线比较长。   明宪宗任性众所周知,不然他也不会有直接下旨封啥油漆匠、木匠做官的事情了;可立一个女的做太子,放眼亘古哪个有?   一滴热油在入锅后几分钟后终于炸开了……   群臣如躁动的蜂群在身后,耳内嗡嗡作响,很吵;可他们相继出列说了什么没有听到一句。   这时这个消息的投放吨位已经轰平奉天殿了,丝毫不亚于‘the boy’的广岛爆炸案,基本上将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道德法则都给轰平了!   “公主,你若还是个有廉耻的,就该跪地推辞!”有人不顾阶级之分高声指责。   “公主,请您推辞!”还有几个人都躬身朝她跪拜恳求。   “打!”明宪宗霍然起身,指着那些或指责、或恳求的官员厉声“给朕拖下去,打!朕的旨意都敢违抗,反天了不成!”   这是拿她做标杆靶子了!   二货深呼吸了一口,依然不说话,也不看他们一眼;要打你就打,是啊,他们不会记恨你反而会将这笔账都算在我头上;然后昭告全国,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皇族的反对、百官的弹劾、民众也会煽动;这哪里是要立她做太子,真是逼她早点入宗祠。   而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彻底知道朝堂上哪些人是她的公主党,哪些又该是他拉拢的;对了,恩科本要开的;现在这消息传出,各地要罢考了吧;若再出点天造人祸,她祸国殃民的名声也算定了。   闭起眼,再度深深呼吸一口。   尼玛为毛要坑我?!   明宪宗,老娘到底有啥对不起你的地方!?啊——!   为毛就是不肯放过老娘!?   老娘真想问候你祖宗二十八代!   亲,我出十五块,包邮让我回现代——! 作者有话要说:(PS:其实在古代一般都是有名有字的,譬如曹操,字孟德;直接喊名字是大不敬是骂人的,可朱见深的字,老娘百度度半天都木有找到,考虑到同人文背景也不能细细考证,所以这里万贵妃直接喊了皇帝名字;皓月在这里解释一下!) (*笏 hù:又称手板、玉板或朝板。是古代臣下上殿面君时的工具,明代规定五品以上的官员执象牙笏,五品以下不执笏,清朝因礼仪习俗不同而废。) (*明代圣旨分皇帝制曰、诏曰、诰曰、敕曰,敕封外藩、覃恩封赠六品以下官,及世爵有袭次者,曰敕命,时胡璇任明代燕山右卫经历司经历,据明代官职,卫指挥使司设经历1名,从七品,故该圣旨为皇帝敕曰。所以立储的诏书应该是‘制曰’,明代的圣旨都比较简洁,但开头的确是有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几个字的。) (*锦衣卫著名的职能就是“执掌廷杖”。廷杖是皇帝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士大夫的一项酷刑,始自明朝。《明史?刑法志》称之为:“明之自创,不衷古制”。一语道破了贯穿明皇朝的特别专制的酷政性质。一旦哪位倒霉官员触怒了皇帝,被宣布加以廷杖,他就立刻被扒去官服,反绑双手,押至行刑地点午门。在那里,司礼监掌印太监和锦衣卫指挥使一左一右早已严阵以待。受刑者裹在一个大布里,随着一声“打”字,棍棒就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大腿和屁股上。行刑者为锦衣卫校尉,他们都受过严格训练,技艺纯熟,能够准确根据司礼太监和锦衣卫指挥使的暗示来掌握受刑人的生死。如果这两人两脚象八字形张开,表示可留杖下人一条活命;反之,如果脚尖向内靠拢,则杖下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杖完之后,还要提起裹着受刑人布的四角,抬起后再重重摔下,此时布中人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廷杖之刑对士大夫的肉体和心灵都是极大的损害,但明朝的皇帝却乐此不疲,锦衣卫将校对它也是情有独钟。) ☆、第 96 章   对于是怎么回到万安宫的,她表示甚为不知;反正有人扶着,她就走;没人扶她就停,要坐就坐,给杯子就喝茶;脱衣换服,随便你们弄去。   “宁宁,我的儿!”人未到音先至,本来慵懒贵气的万贵妃如今是变身‘王熙凤’了“儿啊。”   她则依然看似平静无波的坐着,见万贵妃那身贵妃服制而来,满头的金饰环绕,手上的宝石戒指戴着跟暴发户似的;头颈里的玉牌项链厚重的能当凶器砸死人了;肤白唇红,凤眼上挑。   徐克老爷子这版的万贵妃也算是雍容华贵、美艳动人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她怎么老。   本来熟悉的人,现在好像非常陌生了。   “儿啊。”万贵妃将走神的她抱入怀中,坐了下来“宁宁,这怎么了?高兴傻了?”   高兴?   谁会高兴,未来的几天内全国文人的矛头都劈天盖地的扎、射过来;她就快被万箭穿心了,高兴个P!想逃还来不及呢。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对娘亲单独说。”宁宁在万贵妃怀中挥手让她们全部退下“若一丈内有人偷听,杖毙!”   好像听说午门外被廷杖的官员不下20个,她不介意宫内又多几个的。   万贵妃松开她“怎么了?不高兴?哪个奴婢敢惹我们的太子不高兴?”   “太子?”我还太妹呢“娘,此事我已经风头浪尖上,现在请不请辞在外人眼里不过是矫揉造作的故作姿态;还是请母亲向父皇推托,女儿是不学无数之辈,太子之位不堪重负。”   万贵妃有些不悦,但随即一想“好吧,娘亲去说;不过你爹听不听娘亲也是无法的。”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宁宁该避避风头。原来前几日皇上说什么的给不了自己便要给宁宁,还有必不相负的话是着落在此处的。想到此不由又笑容如花“好好好,这几日你都在宫里休息;娘帮你挡。”   看着万贵妃笑的如此绚烂,她的心是沉的更低;怪不得说理解万岁呢,这个代沟问题果然不是轻易能跨越的“娘,您先别高兴;我还有些话本不该对娘说,但思虑娘也是在宫里时间久的,就算是替女儿分析一下也好;您是我娘,您也是大明的皇贵妃,更是父皇的爱妃;可女儿还是得大不孝的让您为难了。”   “到底是怎么了?不愿意做这个太子?”万贵妃捧起女儿的脸“你瞧瞧,从古至今哪有位公主能如你这般得皇帝喜欢的,这也是你爹对你天大的疼爱!”   “疼爱,他若真疼爱我,就该让我细水长流安逸平稳的过一生,而不是时时想要打压我,在我身边安插他的人,甚至在龙门之时还要杀我!”宁宁推开了万贵妃的手“娘,这不是我胡诌;在南薰殿他都承认了!皇后不是怀过孕吧,他想杀了我;然后皇后生下孩子的时候他在做掉皇后,把那个新孩子给你养;扶你做新皇后啊!上次一起用膳您还说什么父要子亡的话,我为何会哭;这些日子我为何只唤他父皇而不再唤爹?!”   起身,走出了几步。   “我是害死了朱祐樘,可是我说了很多次了;真的不是有心的!”她那么用力的辩解“干嘛要这样,让我做太子是让全国的文人用笔墨淹死我,万一这天寒地冻再饿死些人,您女儿我祸国殃民的名号摘都摘不掉了。”   “宁宁,有人要你死你就真的会死吗?”万贵妃凤眸横转“这么多年想要我们母女命的人还少吗?”   “可他是皇帝!”   “那又如何?!”万贵妃起身,猛的抓起宁宁的双臂;无比认真的盯住女儿“朱宁宁,这个太子你不做也得做!你坐定了,东宫之位没人能和你争!”   “可父皇他根本不是真心……”   “是不是真心有什么重要的!”万贵妃不愧是宫斗高手“重要的是他给你了,能不能抓稳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少给我熊!我万贞儿的女儿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这个亘古第一个名正言顺的女继承人!给本宫好好听着,你现在是大明太子,以后就是大明——皇帝!武瞾的皇位夺子位,而你则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懂嘛!”   懂?   不懂!   姐懂个毛啊,姐就懂资产=所有者权益+负债那个会计恒等式!   “娘,我不想和爹为敌。”   万贞儿摸着女儿的脸颊“可你也不怕和你爹为敌,对吧!”   “不想你为难!”   “放手去稳你该得的东西,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万贞儿笑的意味深长“至于你爹,他可能忘记了,除了他这个爹,你还有娘在。”   ‘别小觑了贵妃的能力!’   雨化田的话在脑中浮出。   万贞儿贴住女儿耳朵“难道你不想做这天下第一人吗?宁宁,想不被那人抛弃,你只有登上最高这个位置!你也只有登上这个位置才能保他一生平安,才能与他双宿双栖!”   万贞儿贴着宁宁的脸颊,自然宁宁也贴着万贞儿的脸颊“那么娘亲呢?又和谁双宿双栖?爹是如此,不怕女儿也因那位位置而改变?周太后又如何,阻碍了皇帝之路便也只是踏脚石!”   “这个便是娘亲的本事了。”万贞儿的红唇染红了她的耳廓“宁宁,让娘成为大明的太后是你的责任!”   “哪怕女儿或许为了这杀了亲舅满门?”抱住这个皇妃母亲,反狡黠起“这都不要紧吗?”   “只要他们阻碍了你。”万贞儿抱紧一把她“哪怕你不做娘亲都会替你周全了,如何?”   “能不能行真是未有定数,但既然父皇给了机会不抓住是傻瓜。”事情是危机才或许有转机,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太子嘛,对了,我好像忘记谢恩了;那还算不算数?”   ◇◇◇◇◇◇◇◇◇◇◇◇◇◇◇◇◇◇◇◇◇◇◇◇◇◇◇◇◇◇◇◇◇◇◇   “太子?”   马振海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个昏君竟然立一个女人做太子,他究竟在想什么?”   雨化田端着茶“不立宁宁,他又能立谁?”   “你倒轻松,几天后那小丫头就会被口伐笔诛,说的体无完肤!”马振海冷笑“说不定小姑娘一个坐不住就逃了。”   “逃去哪儿?”放下茶杯,理理袖子,擦擦黄金指戒“她不会逃。”话是她亲口说下的,便已经由不得她了。   “昏君看来不顾父女之情了。”马振海有层担心“你还要回?”   “这招看来虽狠,但明面上是宠溺到顶了;相反顾不顾也不由他说了算。”雨化田想到的是另一层“过阵子骂她的多还是夸的多久都不定了。”   瞧他胸有成竹的悠然,马振海不再说什么。   “你和她说了?”   “嗯,还将姓氏告诉了她。”   “她就不怀疑?”   “只说以后有人骂你家都是朱,孩子们会哑口无言。”   马振海不知他怎么想的“此事也是可以玩笑的?”   “都说她二,二在某些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大智若愚?”雨化田起身“她若派人来,只说我有事离开了,请她安心暂避锋芒,司礼监也暂放勿管。”   马振海不会阻止他“你自己小心。”雨化田的话不能解除自己心头的担忧,但既然他愿意相信那么就姑且那个二货一回,希望自己不会失望。   迈步出门,去做该做的事了。   ◇◇◇◇◇◇◇◇◇◇◇◇◇◇◇◇◇◇◇◇◇◇◇◇◇◇◇◇◇◇◇◇◇◇◇   二天后。   明朝的青楼很红火,高级的青楼也不单纯是追求情/色之地;它不仅是才艺双绝的美人聚集地,更是多种消息的来源,汇聚很多文人墨客、能人异士。   浅吟低唱之中,香脂粉末蔓延中看似风月无边,其实也不过是男人们追求‘恋爱’之地,明朝三妻四妾多的是,闺房之乐不缺,缺的是对‘情’的需求。   墨色连帽披风盖住了面容,抬步上楼;在这风月之地,悄无声息;虽有人注意,但此地有的是吸引人的东西,再者他很快失去踪影,再找也找不到了。   一间房间中。   “呦,你竟然亲自来。”丰姿绰约的艳丽女子一边摇头一边挑眉“都说你重伤残废,果还是障眼法;说吧,大人前来要什么?”   一张纸放在了桌上。   女子白了他眼“就是亲自给我又如何,你那点洁癖还没好。”   细长的眸晙其,不语。   女子低头看了,这是一张药方单子,甚至还有些东西是不堪入目的“何时要?”   “尽快。”他周身都包裹在大氅中。   “十天?”女子觉得需要这个时间。   “五天。”他克扣一半。   “好。”女子爽快答应“唉,有什么最新消息吗?我这里的客人都炸锅了,一个小姑娘做太子?开玩笑吧,皇帝老子到底想干嘛?”   “有何不对?”反问。   女子无所谓“我是觉得挺好,说谁女人就成不了大事;不过那帮大老爷们可不是这么想的,作死的不少。”   “既然想死就赏他死。”   女子摇曳的走到他身边,S的曲线一扭靠在他肩头,抬手“她做了皇帝,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摄政大太监了;丫头都得听你的吧。”   薄唇清晰勾起,吐出二字“滚开。”   女子脸色一变,悻悻收回搭在他肩头的手臂,低嘲一声“切,靠一下会死啊,真当自己专情啊。”   “你太臭了。”转身。   “雨化田——”艳丽女子大怒“什么臭,老娘每天都洗浴;老娘臭哪里?老娘是开青楼的,可没老娘在这里开青楼,你和马振海能知晓那么多消息吗?现在你得势了,嫌老娘脏臭了……”   抬头在鼻下一划“身不脏,粉太臭!”开门出了装饰奢华的房间。   女子一愣神,随即又自己笑了出来:小子,你那个小姑娘就不涂粉吗?切,竟然说老娘的粉臭,老娘的粉是京城最大脂粉店里最贵的桃花红粉唉,不识货!   马府。   马进良回到府里,刚踏入书房;就发现了异常,戒备进入后惊愣看见之人“督主?”   雨化田着布衣青衫,书生打扮“宫里还好吗?”坐在书案后,手里拿这一本闲书。   “不知,外面闹翻了天;宫内却异常安静,公主听从您的嘱咐,就在万安宫里休息,连司礼监都不去。”马进良走入“督主,这次皇上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雨化田放下手中的闲书“皇上的年岁渐长,立位太子也情有可原;万一驭龙宾天,国也不可一日无君;至于太子是男还是女,对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外面吵翻天了,这些日子被打被贬的官员不计其数,弄不好会让民愤激增。   “用宁宁的话说‘愚民不可怕,就怕愚民有文化。’”雨化田目光深幽,脸含三分蔑“不过是文人学子的煽动,那些蝼蚁懂什么;明年科举在即,若有人不想跃龙门就革了他的功名;这龙门总有想跃的;召集附和我们的文人,民意这东西既然可以操纵自然不能让利于别人。”   “是,属下尽快去办。”   “方建宗那边怎么样?”   “已经到了,不过那批东西需要开水银封耽误了二天;如不出意外,现在这时候衣物、器皿,还有食物都应该赐下了。”马进良计算了一下飞鸽传书的时间。   “食物?”怎么还赏这些?   “说是天寒地冻的食物也易保存,且食物更容易让人转移注意力;对衣物和器皿的检查便不会苛刻了。”马进良觉得其实挺对的“公主让人采购了很多南方的点心、火腿熏肉、据说还有腌制的鱼类酸笋;那些东西都是最好,且没有任何问题;说这样真真假假才防不胜防。”   “鬼花样多。”亏她想的出来“密切注意那些人的动向,徐太医是否也依旧启程去边关了?”   “是,因为无法估量何时爆发,所以他自行提前西行。”马进良点头“督主,是否要召回寻找您的暗卫?”   “不用。”雨化田只有打算“不过要找的不是我,让他们尽全力找寻素慧荣和她身后的组织,找到不必回我自行处理,手脚干净点。”他要明宪宗再度变成聋子、瞎子“宁错一千,勿纵一个。”   屋外的鹅毛大雪下这,白茫茫一片的宁静下真的静吗?   ◇◇◇◇◇◇◇◇◇◇◇◇◇◇◇◇◇◇◇◇◇◇◇◇◇◇◇◇◇◇◇◇◇◇◇   在离北京遥远的西北方,有一族人兴高采烈的开始了宴会,款待那些远道的客人。   任务是秘密的,除了方建宗本人再无人知晓箱子的秘密;至于食物,是干净的,可以放心的食用;望着歌舞的人们,他也笑着:跳吧,唱吧!这也许将是你们人生最后一次欢聚!   妇人们聚集在一起将那些暖和又精致的衣物、布匹在身上比依着;男人们用着纯银的器皿大口喝酒。   孩子们则争夺着彩绘着各种图案的木质玩具。   方建宗微微笑着…… ☆、第 97 章   五天后。   鹅毛大雪下了好几天了,北京的冬天很冷。   万贵妃刚从乾清宫回来,感觉有些疲倦;歪在榻上小憩……   这种安静里,万贵妃感觉有些不对劲;太静了,哪怕自己身边都是木头人,也该有些喘气声。睁眼,她这个风云宫廷的贵妃都不由吃惊,但多年的经历让她随即缓回心神。   “你果然逃出生天了。”脚一抬,将腿搁在了他腿上,身一动,人也坐了过来;鲜红的指甲划过俊秀的脸“好你个雨化田,既然未死,为何不归。”   “这还得多亏娘娘庇佑。”雨化田抬手挡掉了蔻红朱甲“不归?我这不是归了嘛!”   万贵妃看了一眼他挡开的手“那为何见我不施礼?这布衣也比不得坐蟒袍更适合你。”   “这个是奴婢寻给娘娘之礼,还望您笑纳。”雨化田将一叠东西交给贵妃,更拂袖将她从身上震开。   万贵妃被惊,大怒“雨化田,你竟敢……”过去他再怎么不喜欢,也不敢如此拂逆她;如今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自己。   “娘娘勿怒,公主为先!”雨化田三分浅笑“你我都希望她好!”   万贵妃冷静下来,盯着他,手则拿了那叠东西,低眸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神情微动。   雨化田重新坐下,耐心的等她看完。   “就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你?”万贞儿挑眉,手里捏紧了那些东西“别以为本宫不知宁宁上位得利最大的是你!”   “还有您!”雨化田浅笑依然“公主仁孝,重亲情。”   “别拿这些来敷衍本宫,重亲情?皇上也是个重情的;可现在呢?”万贵妃不以为意,抬手看着自己的指甲“仁寿宫冷如废宫,不止本宫,就连宁宁的心都被伤透;情?或许是皇上最虚的恩宠。”   “这因为如此,娘娘不想为自己、为女儿讨回公道?”晓之以情。   “公道?这话从旁人口中出本宫信;你?”万贵妃掩嘴而笑,花枝摇曳“雨化田,你自己可信?”   雨化田说的轻描淡写“这天下只有娘娘与公主的公道才是奴婢所关心的;娘娘想想,您当初看中奴婢的皮相真是有心杨花?不过是气皇上的言不由衷,怒皇上的言而无信;故奴婢推辞您也只是生气却罚跪;可这次不同,皇上杀的是与您的唯一血肉,可见皇上是要绝与您长久恩爱之情;您又在犹豫什么?说什么皇后的孩子养在您膝下,这能一样吗?他能和您同心吗?他能因一句‘您重病’便不顾未好的身体日以继夜的从边关赶回看您吗??皇上无情,可公主长情;您是最知公主性子的,就算她凤啸九天,她依然还是您的公主。”   “皇上已经立了她为继承人。”   雨化田笑万贵妃的天真“娘娘也是明白人,怎么就被眼前的虚名迷了眼?皇上此举是真心吗?”   万贵妃并不作声。   “奴婢知皇上与娘娘年少扶持,恩爱深厚,所以只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绝了皇上的旁心,保住了您的万安,您才真的万安!”深宫恶斗她更懂,现在万贵妃的女人心性有所抬头;这个办法用好了没啥,用不好后患无穷;她的谨慎也是应该的。   “那个位置会改变一个人。”万贵妃也有自己的顾虑,若是成功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功……   “是啊,皇上就是最好的例证。”雨化田同意“可您容忍宁宁之外的人驾驭这个位置?让宫中其他妃嫔凌驾于您之上?这太后、皇后的事您还想重来几次?”   万贵妃凤眸凛然“是啊,若不是我得;便也容不得她人。”对于皇嗣她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皇上能无情,本宫不能无义;雨化田,此事只许成不许败!”   雨化田噙住笑意“奴婢遵娘娘懿旨。”   万贵妃与他达成了同盟,在宁宁的问题上二人异曲同工;能够得到贵妃同意是意料之中,这也代表事情有了十分之三的把握;但这不够!   贵妃恢复娇态慵懒,目光则狠厉异常“雨化田,你是身手了得,可也莫真把人都当傻子,在宁宁还不是的当口,做事顾忌些,收敛些;你本不足惜,若坏我大事就更死不足惜了。”   “是,奴婢谢娘娘训示。”雨化田话语卑微可神态则是倨傲的,再次格开了万贵妃要触碰自己的手“奴婢在您跟前表个忠心,阻挡公主啸九天之路的人奴婢都会一个不留的全部铲除,不论是谁!”眸中凝聚着无声的力量,如一只被拉满的弓,目光则如一道离弦的利箭直射而出。   ……   万贵妃单独一人待在内殿,靠着贵妃椅上,手中是那叠东西:皇上,见深,这都是你逼我的;宁宁是我的心头宝不假,可你也是我曾经那么相信,用性命保护的人;为何现在要走到这一步?我杀了你许多未出生的孩子是因为嫉妒,雨化田说的没错我看中年轻内侍的皮相不过因为我想报复你的言而无信。   可如今你竟然要斩断我与你之间最深的牵绊,为何要这样?   回想起宁宁刚出生时,丈夫抱着她那种喜上眉梢和怜爱疼惜之情;万贵妃闭上眼:见深,为何要这样,你告诉我啊;宁宁不能不孝,可我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了她!既然你害了,那么就要付出代价!哪怕你是她的父亲,宁宁是我唯一的指望,我的希望!不能让任何人毁了,你也一样!   思及此,指甲都被握的折断几根。   ◇◇◇◇◇◇◇◇◇◇◇◇◇◇◇◇◇◇◇◇◇◇◇◇◇◇◇◇◇◇◇◇◇◇◇   鹅毛大雪下,北京的冬天很冷。   她就待在自己宫里,哪儿都不去;宫里的地龙早暖的这里如春,心情嘛,不算好;雨化田离开了庙,代表他身体已好,有些事他要办;既然知道了皇帝的态度,小心防备也用不着她提醒;如今赵怀安他们都在灵济宫里养着;据报昭王的毒也似乎开始发作;顾峰嘛!如果定王不是笨蛋,她那几句话应该能点透他。   这趟水被各方力量搅的太混了,她还是他名义上的未来儿媳妇,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她不算明智;暗地里嘛,顾峰是很厉害,但就是厉害才不会让雨化田那个自负的掉以轻心。   唉,牵肠挂肚。   真烦!   谁说是甜蜜的负担?!   早知如此,龙门时她就不回来了。   躺在床榻上,身边是他的那件与曳撒同色的青云色百褶披风,揉捏着。   嗯,劳资好鸡摸。   哪里都不能去的米虫悲催、苦逼,是没带水槽的小厨房,里面统统都是不能洗的餐具!   “也不说去哪儿了,让我放心,怎么放得下心;不过好在那些鸡血哈马斯如今都在姐手里,还能稍微放点心。”将那件披衣都捏皱的不能看了“哼,就吃定姐了;看哪天你把姐惹急了,姐真的回家看你怎么找。”话是这么说,可如何才能回家?还能毫发无伤的回去吗?   自己的身体是昏迷还是已经烧了?!   要是昏迷,得让爸妈多操心啊;老爸工作本来就忙,近些年革命的本钱也经常出现点小亏损;老妈身体不错,可她要照顾老爸还要照顾昏迷的我的话……   要是烧了……简直不敢想老人家会伤心成如何……   想着想着,就不由润了眼;心中不住的泛酸。   比起这里的父母,她真的想回家;可惜不能二全,若回家肯定带不回那雨化田;她是一点不指望能和穿越剧鼻祖一样命,啥鹦鹉鸟跟着去了现代……您能想像雨化田在21世纪出现的场面吗?你让坤GG如何自处呢?若他还看到那个电影,估摸着导演老爷子就死因不明了……若雨化田还看到画P、那啥蝴蝶等等电影……一个头二十个大都有了。   “小雨哥,我若走了;你会想我吗?”将披风拉过来,自己侧身向内“肯定是不会想的,一定咬牙切齿到‘TNND,劳资又要重新找靠山了’;也肯定会想的,牙痒痒的想如何能找回我砍上一千遍!可也许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了……”   “不会,我一定能找到你!”有人俯身而来,阴森森的齿咬“然后如公主所愿——砍上一千遍!”   宁宁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幻听;可侧眸果然和一双黑眸对上了。   此刻就算雨化田那双眼眸再如何漂亮惑人,她都吓的心肌梗塞魂飞银河外了“啊(半个音节),唔。”   有人出手如电,哑穴一点。   久违的葵花手重出江湖了!   宁宁受惊不轻,谁会不惊啊;睡的好好的,突然有人从你背后窜出,还口出阴风的讲那么一句话;哪个不吓得半死啊。就算是他,二货也吓傻了。   “去哪儿?”雨化田看似温油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可宁宁是能闪就闪;温油绝对是假D!暗地报复有木有!迷人心智有木有!   油,绝对油!橄榄油,纯度百分之百!   痛!   果然下一刻她的脸颊就被捏起,美人雨客客气气、温温油油的轻声问“能否告诉奴婢公主想回哪个家?您竟能瞒着奴婢在宫外有金屋,奴婢倒真是没想到;能否赏奴婢一个脸?带奴婢去看看?!”   乃点姐哑穴,姐就想说也说不鸟。   雨化田放开她,也解了她的穴道。   二货立刻揉开了被他狠掐的脸颊“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啊,我瘦的就剩这层皮了。”   “再胡言,奴婢剥不了您的皮,也剥了您的衣,看光溜溜的人能回哪个家?”雨化田扫了桌上的药盅未动。   二货立刻双手互胸前,内牛:小雨欧巴,您这是调戏吗?乃确定调戏的是偶吗?光溜溜?换其他女人铁定香艳的能让人喷鼻血,可素偶整个一个埃塞俄比亚小黑孩啊,不带乃这样的;调戏未成年烧吕!呼唤神兽——雅蠛蝶!   “药又没喝?”药盅在保暖棉盒中,没冷“吃药!”   “太苦。”她退了二步,苦逼摇头。   雨化田拿出药盅“二个选择,自己喝,我灌你喝!”   你就不能用嘴喂我喝啊!这也是她白日做梦鸟。   “你灌我也不喝,那个徐太医我不相信他,我——”还未说完人又被点住,嗯嗯帝!你当姐人体点穴模型啊,你的模型你做主喽?!想点就点!一点人权都木有啊!姐抗议,姐游行!   人家一个人旅行,姐一个人游行!   瞧着他拿着那碗过来,她是死命抿唇绝对不喝。   逃跑?从来的死穴就是跑步!对刘翔各种羡慕嫉妒恨有木有,人家世界冠军,她连个50米跑步都头大and吊车尾;和体育老师各种磨叽攻防战,就差挺尸体育办公室装可怜要及格鸟!   再者您试试看,在轻功卓绝的美人雨手上逃溜;这种白日噩梦留给别人做吧。   “喝!”   “喝就喝嘛,干嘛我好像你杀父仇人似的。”躲不过只好硬头皮,接过药盅,皱着眉头为难自己喝掉;推开挡路的他立马去喝水。   拦路虎哪有这么好推。   被捧起脸。   嘴唇、舌尖都泛着苦涩难闻的药味,而他的嘴里好像有种香甜的酒味。   这次放弃矜持,拼命想将嘴里的味道去拿;换她去汲取他嘴里的味道,拼命;茶水喝不到,她个二皮脸,口水也能凑合。   她的不是吻,还是掠夺着他的味道;犹如一头横冲直撞的小兽。   小兽的莽撞勾起了魔王深藏的欲望,只在一眨眼;主导权就颠倒回,小兽也惊恐到了事情的不单纯,想退想逃,可魔王的控制如何躲;越躲、舌越勾缠,越退、身越禁锢。   据说法式热吻能让女人腿软,她是没试过,不过美人雨的魔王之吻也让她腰都软了。当年看金三顺和小玄子在电影院吻的昏天黑地被人抓出来擦口水那段,她都觉得恶心;如今别说是沾口水了,都能做拉丝朱舌了。   雨化田有洁癖,身上永远是清爽干净,哪怕用脂粉也是淡到无味的;可现在她能闻到一种浑厚的体味,不是那种三天木洗澡的臭味,是属于他个人的特殊的味道;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每个人其实都有味道,有些哺乳动物的特征残留;要靠的很近才能闻到。   而现在她闻到了,属于雨化田的说不清的味道。不是烟味、古龙水味(这年头也木有)、脂粉味(他今天可是一点粉都木涂)、葱姜味(督主挑食不解释);只是一种淡淡的味道。   他坐着,也不知何时坐下的;自己站在他双腿间,被抱着,他的额头搁在自己右肩;双手托着自己的腰肢。   Kiss是技术+体力活!   “果然很苦。”他稍移,脸贴在她的颈肩处“可是再苦也要喝。”   呜呜——这就素他的温油,不欺负她今日不算温油基斯口牙!   腰上的手臂竖起,整条的臂膀贴捧在了她后背,掌心搁在她后颈上;嘴唇轻咬住了她的耳垂,耳朵好痒,他的呼吸喷在耳廓上“原是18岁,如今要到23;宁宁。”   做算术题呢?小学一年级的。   “别让我等那么久。”他的声音蛊惑人心啊,传说美人鱼美丽的嗓音让过往的水手失去性命,葬身大海;这只美人雨有过之无不及。   勾着他的脖子,嘟嘴“就让你等久一点,太容易得到;你腻了后就丢脑后了。”自己好歹是活了很久,看过N多BL文的F女,他这点意思咱贼明白的“我23岁前走小清新恋爱路线,谁让你前面老是欺负我。”   他将她又贴近自己一些“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唉,任何不以女方同意的洞房花烛夜都是犯罪!”朱宁宁话一出口就悔了,她竟然和一个我行我素的魔王说犯罪问题可不是自掘坟墓嘛“你这么正大光明来,小心偶爹吹胡子瞪眼大拍桌子说乃不给他面子and里子,把你河蟹了。”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是转移话题用的,可不能小觑了雨化田这些年管后宫的实力;他敢这样出现一定不会有人走漏消息。   “待会儿要去哪里?”他任她转移话题,刚才那个话题以后再说,不急在这一刻。   “你有打算?”她能去哪儿“你不是让我乖乖宅家嘛。”   “好乖!”逗弄小猫的揉她发“当做奖励,我带你出宫。”   这算哪门子奖励?!   “你这样就不怕被老头子的人发现?”宁宁和他不躲不藏的坐在马车里,觉得这是个重大问题,他们现在很可能正为找不到他而焦虑;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哼!督主,你V5、87正露+侧漏!   嗯?等下!   引蛇出洞?!   朱宁宁眯眼,雨化田挑眉;二人心知肚明。   宁宁无奈摇头,叹口气“小雨哥,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怕的吗?”   “你说呢?”雨化田瞅她一眼,让人赶动马车。   朱宁宁双手交叉环胸“哪能有啊,您文成武德,一统江山;天上地下,唯你……”   “‘人’字是二个支撑。”她的发上没有一丝装饰“失一个便不成字,宁宁,人都怕自己不再是‘人’,我不怕自己为魔,你可怕自己非‘人’?”   他的话要好好想,深深品;二货再度二皮脸了一把,勾着他的手臂“怕神马?你为男人我做女人,你做魔王我当小鬼,你是大虫我便是野猫一只;神马人不人的,你是啥我是啥;只要不跨物种姐都能接受!就素你做真内侍,我就不能奉陪了还是继续做女人,大不了再做个小人一回;咱就走一生精神的高度了,那高度太高,你走慢点……”   “所以敢独自偷溜,本督主……哼哼!”他冷眼以对,狡黠笑容毕露“刚才你说什么?不征得女方同意的洞房花烛都是犯罪?”   呵呵,她傻笑以对。   “你就等着被犯罪。”薄唇要在她嘴角边“次数不定!”   “得不到心,光得到人也是犯罪!”抗议!   雨化田挑高了剑眉“这可难办了,你我都不算犯罪了。”   话出,宁宁直勾勾盯着他,感性伸手摸到了他近在咫尺的脸上;突然一捏“你谁啊?敢冒充我家魔王,当心老娘告诉真魔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还捏起他另外一边脸颊……“哎呦!疼,雨化田,你谋杀青梅啊!”疼的她立刻松手捂住额头。   ~~~~(>_<)~~~~ ,姐要退货!   卖家亲,乃这款品产品有家暴的缺点;姐给你差评,直接退货;把货款and快递费都还给姐!!!   咱不带强卖强买的!   姐要退货!   这款竹马有家暴缺点!   雨化田恢复常态,优雅的坐着: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二货果然不能宠! ☆、第 98 章   走到这层楼叠阁之地,宁宁好像的四处张望;哪怕看多了紫禁城的建筑还是对这些雕梁画栋的内宅深院充满好奇。咱骨子还是个三代贫农。   难道这里是他在京城的私宅?好大哦。   也不多问,只跟着走。   蹙眉:好奇怪?这里怎么没什么人?难道是他未招家丁侍女?   感觉上不像是他的私宅,这般的规模太招眼了;雨化田不是这般不谨慎的。   满心疑惑跟着他入了一处,刚踏入其中,二货就被薰的干呕起来“什么味?穿了一年的臭袜子+臭到烂的鱼?”   “十二日!”   宁宁抬眸,瞅他;下一秒抱住了他“偶不去,偶不去;偶知道错了,偶不该乱动你的东西,小雨哥;我不去看昭王,我错了!你放过偶!”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偶保证,偶发四下次绝对绝对不碰乃的东西了。”   雨化田见她怕成这样“胆小如鼠,如今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仗着一股蛮劲,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嘛。”   宁宁躲到他身后,咽咽口水;警惕异常,好像就怕哪里窜出一个血淋淋的恐怖东西来“谁让他想要你死,不管他有木有和我家老头子联手;敢动我的人,这般还是轻的!当你没一点消息,我怎能还顾虑那么多?若他真害了你,莫说蛊毒再如何,就是更恶的我也使的出来。”怕归怕,嘴里还是说着心里所想“小雨哥,他不会全身都烂到没型了吧,这么臭,薰死我了;咱走吧,我害怕!”   “有我在。”伸手,宽袖盖抚在了她的肩头;起步往后走“素知你怕什么,不会惊你。”看不到的东西反而不怕。   朱宁宁是很想闪,不过他既然带自己来了,应该不会让她看见不好的东西;更何况来此定是有其他话说,便跟在他身后也走入。   在后面有上去的楼梯,越往上走那臭味越是浓烈;真怀疑里面人要如何呼吸。   到了三层顶楼,那味道几乎让朱宁宁无法喘气了。   雨化田掏出帕子给她,二货连忙用帕子捂住口鼻;二人撩开珠帘走入。   红木的床榻上卧着一人。   果然没瞧见什么无皮人的恐怖场景,除了臭倒没什么异常,也不带血带虫见脏的。   而屋内的一尊赤红恐怖的玉像倒吸引了朱宁宁的注意,还以为是红珊瑚之类,却未料竟然是整块的赤红玉石,那石头太过艳红,夺目异常;只是雕琢成了一尊恐怖的鬼像。看样子还有点像过去在日剧里见到过的日本鬼面,圆目狰狞,獠牙外露。   “夜叉。”雨化田倒好像一点没被臭味打扰“好一尊夜叉王像。”   夜叉?   这么丑?   对夜叉的印象还停留在clamp的圣传中,那位俊美的夜叉王模样;没想到啊真正的夜叉竟然是这般丑样子。日本动漫害死人呢。她现在对阿修罗王也不抱幻想了。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宁宁下意识的往雨化田身后躲去,偷瞄着床那边的情况。   “谁?”问。   “雨化田。”答。   床上那人明显身躯抖颤,猛然回身。   宁宁抓紧了他的衣裳。   原本潇洒自若的昭王,此刻满身恶臭,皮肉塌陷,整张脸瘦到只剩皮骨;骷髅的样子让宁宁心头一震。   “你的人都去对付定王了吧,想为你找解药?”   朱廷棋透过他,看到了他身后探出半个头的少女。   “雨公公到此有何指教?”   “昭王最后几日,公主和本督特来送行。”雨化田微笑“今日是发作的第六次,二日后您身上的皮肉便也开始腐烂,本督不能让这些脏了公主的眼;所以才在今日前来送行。”   “是她下的毒?”昭王到现在都未清除自己这一身恶臭是被谁害的,王府的医者说这是蛊毒;他一直以为是定王所为,竟然——竟然是——   宁宁壮胆瞪视他“别以为自己做的很干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事在我面前晃你那张脸什么?中秋招亲都过去那么久了?驸马的圣旨都昭示全国了,你还这般讨好?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朱廷棋也盯住她,眼窝深陷,甚为恐怖“原来你从一开始便怀疑了。”   “崔荷还记得吗?”雨化田手放在她肩头“她可对你后来的不闻不问甚为不满啊。”   “本王有什么不如那个朱承风的?”朱廷棋问“那人也不过是长了一张他的脸才被你所垂怜。”   “他会垂怜不是因为长的像小雨哥,而是他爹野心。”宁宁摇头“若不是对皇权的欲望,你这一世平安郡王又有灾祸?”   “你知道什么!”朱廷棋尖叫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老娘又不是度娘,哪知道那么多的东西“小雨哥,我们走吧。”   雨化田突然单手将她往身后一拉,另只手拂袖运功。   一时间珠帘飞射开来,雨化田的衣服无风拂动。   她都差点被飞射开来的珠子打到。   “我……我不会放过你们二人,朱宁宁,你宠信一个内侍,必定贻笑大明!”只剩下皮肉骨架的朱廷棋躺在地上,尖利叫嚷着“朱宁宁,世上哪会有‘女太子’!你就等着被天下文人的笔诛灭!”   雨化田已经转身下楼了,朱宁宁则憋了一口朝助听器吐舌“啥宠信,咱这是喜欢、仰慕;别太生气啦,昭王,小心气的提早毒发身亡。”也连忙跟上。   “哪有那么容易死,前十二日血肉腐臭消融,后十二日脏腑骨架烂绝;这般的折磨才能抵消他让我们分离之苦;昭王,‘十二日’是苗疆之毒,个人有个人之方;就算定王想救未必能救,更何况在你找了他晦气的当下呢?”雨化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朱廷棋,她流的泪、吐的血;本督都要你百倍奉还。哼!”   ——   二人从后门出来,宁宁又回头望了一眼“唉,小雨哥,怎么没看见其他人?”   雨化田首先上了马车,随后她也钻了进去。   “说你聪明有时真是聪明;说你笨,猪都甘拜下风。”优雅的靠坐着。   什么嘛!宁宁小学生的坐在一边“知道你厉害啦,他的人都被你收买?替换?”   ‘朱廷棋,她流的泪、吐的血;本督都要你百倍奉还。’   这句话音犹在耳,二货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偷着乐鸟;嘻嘻。   可素——   宁宁蹙眉“小雨哥,偶素晓得你向来啥都不怕;瘦死骆驼总有重量,局面嘎乱还添乱?”人都说垂死挣扎,既然昭王还有十几日能活,今日被这么一刺激麻烦不是也跟着来?难道他还想乱中?出乱?这,这,这门萨了!说是啥,单为出气示威的,她不信。这不是他的作风,难道CPU被人换了?!不会吧!   马车走起。   雨化田微撩窗帘,又放下“斩草除根,不能让昭王余下的势力潜入暗处;他现在知道是你我一定会尽全力,拼死一搏;至于联手定王,他先开罪了他再道歉也在定王心头埋下了芥蒂;更何况,定王不会对一个将要死之人有何怜悯之心的,他若想接手昭王倒我中了我的下怀,就怕他觉得烫手不肯要啊!”   这话?又有悬机了。   “司礼监的事别再管了。”   “你真要让权给曹少钦?”宁宁琢磨不透“为毛?你那么辛苦才……就不怕他收买曹少钦?”   雨化田勾起了嘴角“宁宁,必要时以退为进。”   唉?   啥意思?   雨化田黑眸幽亮,又故作高深。   好吧,这是你们男人的政治,我一女朱别过头了。   ◇◇◇◇◇◇◇◇◇◇◇◇◇◇◇◇◇◇◇◇◇◇◇◇◇◇◇◇◇◇◇◇◇◇◇   雨化田再回来马府的时候已经是月黑风高之时了,马进良为他褪下披风“督主,方建宗已在回来的路上了;徐太医的弟子留在了边关,牛痘已经开始种植。”   “密切注意边关动向;秘密召回暗卫。”雨化田一贯的面无表情“这二日,万安宫的侍卫增一倍;选高手。”   “您认为昭王一定会?”马进良将茶奉上。   雨化田接过茶“昭王败在我手中许会秘密隐藏图日后复仇,可他败在‘猎物’之手;这口气是一定要在闭眼之前看到的,更何况人都死了又有多少人能死忠一个死人?曹少钦那里如何?”   “怀恩去过了,不过曹公公没有表态。”   “也是,当年雪中送炭的不是皇上而是宁宁,曹少钦再忘恩负义也该明白,这次他再翻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更何况皇上是什么人,曹少钦比我们懂;兔死狐悲,鸟尽弓藏。”雨化田抿口茶“老人家吃的咸盐多;你明日让谭撸子、继学勇、赵通等人来见。”   “是。”马进良明白“督主,您休息吧;属下告退。”   雨化田点点头。   马进良退离。   “进良。”他想起什么。   马进良停步“督主还有何事吩咐?”   “东西,有消息吗?”   马进良摇摇头。   挥袖。   ◇◇◇◇◇◇◇◇◇◇◇◇◇◇◇◇◇◇◇◇◇◇◇◇◇◇◇◇◇◇◇◇◇◇◇   十日后。   这几日,皇帝一直宿在长春宫;好像夫妻二人重回过去,崔嬷嬷回报说皇上对娘娘之情更甚当年。   她倒不是很关心娘用了什么手段,倒是自己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侍卫加岗不说,白天晚上都能听到刀剑之声,可自己出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宫内的人掩饰的好;自己也懒的问;既然他们有心瞒,问也白问。   这天,她正闲来无事开着小库房,看看那些收藏的珠宝玉石、还有各种瓷器;就听崔嬷嬷说谭撸子求见。   谭撸子进了万安宫内里,就瞧见她坐在一大堆价格连城的好东西里,这个看看那个瞧瞧。   “谭二哥,身体好些了吗?”手上的红宝石大如鹅蛋,殷红似血,没有一丝杂质。   谭撸子躬身“一切都好,多谢公主关怀。”   “崔嬷嬷,我渴了。”宁宁发现谭撸子的目光移转,便遣走人。   崔嬷嬷通透,带着其他宫人离开。   谭撸子确定她们都离开了,上前一步“公主,鞑靼族天花暴发了,有三个孩子一个男子……”   宁宁抬头“才刚暴发,应该不会这么快影响临近的边城;那些城里可有医者知晓牛痘之法?”   “都已经传下去了。”谭撸子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徐太医将那些边远城池的医者都召集,教授了防疫方法,所需银两也发放了;传的是死令,由我们西厂旧部和驻地锦衣卫牵头,谅那些贪官也不敢在这笔银子上打主意;督主,也说了,边城各个重要;不敢有人用这开玩笑;所以还请您放心!”   鞑靼他们各自为政,死光一族也影响不了其他;所以皇帝不敢用这做打击她的资本。可要煽动边疆乱起,除了这一族可不够啊;宁宁放下东西“见到他了?”   谭撸子点头“督主说其他的都不用您担心,您只要好好的便是最好了。”   “鞑靼族分好多,大多都有些沾亲带故;这里活不下去,自然要去别的地方谋生。”宁宁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雪“今年的雪还真大,不知要冻死多少牛马;若还有人的封路封食,那些人该怎么活啊。”   谭撸子点头“是啊,已经连下了好多天的雪了;可属下说句请您见谅的话,您福泽虽大,可有不臣之心的蛮族不配得此福泽;您虽有心可他们无福,也不能是您的错;还请您勿多虑忧思才好。”   “昭王如何了?定王呢?”   “就在这几日了。”谭撸子如实回答“定王依旧按兵不动。”   “不知如今白丧随份子是多少?包多了我心疼,包少了人说我抠门。”听烦恼的“你说五十两算不算多?”   “应该行吧。”谭撸子点头“不少了。”   “公主,娘娘来了。”崔嬷嬷立刻进来通知。   谭撸子退到一边“那属下先告退了。”   “好。”宁宁点头。   万贵妃入内,谭撸子跪拜后离开。   “娘亲?何事,下这么大雪您亲自过来,有事唤……”   “昭王事露,皇上下令收监抄家。”万贵妃自己坐下,崔嬷嬷奉茶。   宁宁淡笑“他也没几日好活了,收不收监都一样。”   “不一样的是,有人在刑部招出了仁寿宫。”万贵妃得到消息“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京城,恐怕如今街巷都知晓太后要杀你。”   “好事,坏事。”好事是她被塑造成了弱者,坏事是她祸水名头又加一层;让亲族更有话柄“朝臣是不是说女儿大不孝,故祖母都不愿放过我?”   万贵妃都急死了,大不孝的罪名谁都无法承担“宁宁,此事可大可小!”   宁宁眼眸一缩,神态意外轻松“这天寒地冻,也没有个暖宝宝;跪几个时辰非冻死我不可。”   “雨化田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万贵妃气的够呛。   古代和现代不一样,讲究的是孝顺效忠,讲的是君臣父子;就是作为皇子皇帝也不敢让自己背上大不孝的罪名。   “那么父皇怎么说?”   万贵妃见她倒是一点不急“宁宁,你和他有什么计划;说出来啊。”   “我如今做什么都太过招眼,一切等父皇定夺。”宁宁懂了雨化田为何要与自己现身昭王府,逼昭王狗急跳墙,将他和太后勾结暗害自己的事昭彰天下;一来报了自身之仇,二来让皇帝陷入二难,再次逼皇上表态;在女儿和母亲之间选择谁!   偏太后,他在世人心中的慈父形象就会垮台,什么宠信公主违逆天理伦常便都是他骗人的把戏;偏自己,这不孝的罪名也够他喝一壶,那些文人的注意力或许就能从女太子之事上转移一下;就算将两事联在一起,也只会质疑皇帝治理天下的能力,而做皇帝做怕的就是人心浮动、天下大乱。   这个雨化田,太懂人心了!   “娘现在要做的是一件事便是保太后安泰,12个时辰都派人保护她;且不可让太后自尽了事。”宁宁福身“娘,只要太后活着,朝臣文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乾清宫;而仁寿宫爆出白丧,女儿才更岌岌可危;他们定会认为是我为私仇逼死了太后。”   万贵妃觉得有理,立刻遣人重新布置仁寿宫。   过了一个时辰,果然有宫人来报;太后自缢被救回。   母女二人正在用膳。   宁宁放下筷子“祖母也是慈母,为了父皇可以连命也不要。”   万贵妃起身“换了娘,若能保你;娘拼了这条命……”   “娘的命是要留着享更大福用的。”宁宁也起身,走到万贵妃身边“不管你曾做过什么,你都是我娘!” ☆、第 99 章   仁寿宫。   万贞儿走在前面,宁宁跟在后面;二人步伐都不似过去轻松。   其他宫嫔见了二人都不由下跪。   “参见皇上(父皇)。”   明宪宗挥手,心里焦急。   万贵妃上前,内殿里聚集着太医院的众位太医。   宁宁见他神色忧郁,人也瘦了很多;不由心中一酸,眼眶滚泪;此刻这场景,倒不是说她矫情,明宪宗再如何城府深心机重,可曾经他对她真的很好,真的。   人总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她这毕竟被穷摇毒害过的70末后妹纸。   走上前,伸手握住了焦急踱步人的手。   明宪宗一怔“宁宁。”   二货不做声,只是握着这双统治着大明王朝之人的手。   眼泪流出眼眶,划过脸颊。   众嫔妃见她如此,都不由掩面低泣。   抬头微笑。   明宪宗还未反应,她就已经松手,后退。   跪在面前,三叩九拜。   “爹,娘就托付给你了;你让以后生弟弟的母妃不要欺负她;女儿不孝,在此别过!”   “宁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你爹添乱。”万贵妃听闻的大怒。   宁宁并不说话,只继续向他们二人磕头。   万贵妃见状,立刻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瘫坐“宁宁,儿啊;你若要走,此生便再不得相见,你对你爹尽孝了;那娘呢?你走前一刀杀我再走!”   “娘。”宁宁跪着上前,抱住她“我会回来看你的,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不要,如果你要走;娘也走。”万贵妃痛哭流涕的抱住她“娘跟你走,娘舍弃这荣华富贵,娘只要你。”   “爱妃,爱妃。”明宪宗见一向在中妃嫔前最重仪态威严的万贵妃哭的这般有失体统,不由动容“爱妃,宁宁大孝!”   “她是大孝于仁寿宫,那我呢?”万贵妃一把甩开明宪宗的手“我的皇儿生下几天就没了,那么健康的儿子怎么转眼就没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宁宁呢?她的身体为何会这样,皇上你比我更心知肚明;您要做孝子,臣妾不敢拦着;可您不能夺我的天伦之乐,反正臣妾年老色衰;也不可能为您生育皇嗣,我就剩宁宁这么一个孩儿;既然您要舍,臣妾不敢劝,更不敢拦;愿与我儿脱去名分,流落他乡;再不入这九重宫阙!”   万贵妃抱住女儿,挣扎起身就往外走。   “爱妃,贞儿。”明宪宗一把抱住她“你明知道朕离不开你。”   “我就错在生了宁宁,她就错在投胎到我肚里。”万贵妃不看他,任自己泪流“而最错的是我万贞儿爱上皇上您。”   “爱妃,你都说不添乱的;如今母后这样,你还要带着宁宁离朕而去,你让朕怎么活?索性杀了朕算了。”明宪宗死不松手。   朱宁宁心里冷哼:原来最穷摇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位明宪宗啊?!自己真的变的太坏了,说哭就哭的功力是不是媲美当年的雪华阿姨了?!自己各种腹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有木有!   有,看不起!   看不起这样虚情假意的自己。   这皇宫什么都是假,情意是假,生死更是假!哼!到底有木有啥是真的?   有吧,争权夺利是真,处心积虑是真。   曾经何时,看戏的她也成了这其中的一员。   想起自己那对父母,不由真的悲从中来;抱着万贵妃痛哭起来,哽咽的差点昏厥。   好啊,既然你要乱;就让你乱个够!   ◇◇◇◇◇◇◇◇◇◇◇◇◇◇◇◇◇◇◇◇◇◇◇◇◇◇◇◇◇◇◇◇◇◇◇   万安宫。   她哭的那个惨哦,都不记得是怎么回自己这儿的;再睁眼时蜡烛灯都点上了。   层层垂放的帘帐中,灯火调的昏暗柔和。   坐起身,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的。   “公主,醒了?”崔嬷嬷好像听到动静,撩开帐子“要不要用点糖水润润喉?”   点头。喉咙好痛。   “娘呢?”说话的音都是哑的。   “娘娘回长春宫了,皇上晚上去了。”崔嬷嬷告知,将糖水端来给她。   喝了一口温热的带着药味的糖水“太后如何?”   “太医说发现的及时没有大碍。”崔嬷嬷守在她身边“公主,不是老奴僭越,您这么一招可真把娘娘可吓着了。”   也不知万贵妃那是真还是假,不过配合的很好;皇后做不到,影后非她莫属。   “与其在这里提心吊胆,我是真想离开。”将碗递给崔嬷嬷“我知道你会说我不谙世事,皇城外没钱寸步难行;各种人员复杂,一个弱女子如何存活,更何况是我这种娇生惯养的;可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真的不如海阔天空,或许生活不如现在舒适安逸;会很辛苦,会很艰难;可总好过这里……”   “怎么会好过这里?”崔嬷嬷压低了声音“公主,您不要胡思;您以为对皇上说不让别的宫妃欺负你娘他就能顾忌吗?真等到皇嗣出生,娘娘要如何自处?您难道真要撇下贵妃娘娘?到了外面,您没有至上身份,就算身有万贯又如何自保?!”   “可我不能不孝啊。”宁宁并不信崔嬷嬷的身份,自不会袒露真心“嬷嬷别说了,我累了。”   崔嬷嬷见状服侍她重新睡下,放下帘帐;走了出去。   万安宫外。   怀恩负手而立,崔嬷嬷走来。   “公主如何?”   “看起来心若死灰。”   怀恩同情“也是苦了她,小小年纪便如此多砺。”   “公公,皇上真的舍得?”   “不舍得,不舍哪有得啊。”怀恩摇头“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自己也小心;回吧。”   “公公慢走。”崔嬷嬷送他走后,才转回万安宫。   此刻有人在宫内了。   崔嬷嬷见来人,恭敬福身。   青衣白袍,来人风华卓绝无双、神采风流傲然“嬷嬷明白如何对贵妃娘娘说了吧。”   崔嬷嬷点头“公主在里面休息,督主自便;老奴告退。”   ◇◇◇◇◇◇◇◇◇◇◇◇◇◇◇◇◇◇◇◇◇◇◇◇◇◇◇◇◇◇◇◇◇◇◇   她压根没睡,头疼的厉害;雨化田撩帘入内时,正在床头柜上翻找着东西。   好吧,您老武功高!来去自由,神仙画画。   “找什么?”   “醒脑膏。”类似风油精的膏“头疼的厉害。”找到了。   “给我。”雨化田脱下青袍,只着内白裳。   宁宁将东西递给他,自己坐在床上“当心,别抹到了眼角了;这东西入眼好辣。”   “公主今日一哭动仁寿,还骂再掉几滴泪?”他都已知道了“做的不错。”抹着药膏的指在她太阳穴上轻揉着。   “你心里肯定骂我是鳄鱼的眼泪了是不?”闭眼享受福利“有一半是做戏,有一半是我真的想爸妈了。”   “想谁?”他依旧轻揉按摩着。   “不会使计谋害我的爹娘。”太舒服了,朱宁宁脱口说“前世的亲爹妈。”   雨化田的指停住了。   她说出口就觉得不对了,睁眼;看着同样注视自己的雨化田。   “我是万安的,我是说……”怎么一下子把此事说了出来,靠,这和一古代人怎么解释的清楚“我是说我这辈子是万贵妃的女儿,那对是我下辈子;哦,不对,不对;我是万贵妃女儿……”前世还是后世她也木搞清楚过。   “那就一辈子是她的女儿。”雨化田冷厉下了眼眸。   “那下辈子不是!”   雨化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我不管你是何人,朱宁宁;你若敢违誓,知道后果!我只要这辈子!”下辈子的事谁能说清楚,眼前的最重要。   “疼。”她憋屈。   雨化田伸手继续替她揉太阳穴“现在还有妇人之仁吗?”   “没了,不过你别让我瞧见!”不然谁说的准,穷摇妹纸万一抽风肿么办。   “自欺欺人。”他下手重了。   她又龇牙裂嘴。   ◇◇◇◇◇◇◇◇◇◇◇◇◇◇◇◇◇◇◇◇◇◇◇◇◇◇◇◇◇◇◇◇◇◇◇   这事闹出,万安宫算是彻底歇菜了;一点动静都木了,都传闻说万安公主被流言所扰,忧伤悲痛的卧床不起;连日都是汤药不离口,人憔悴不已。   也在此刻民众似乎也想起了曾受她无数恩泽之事,从水乡江南到旱地的西北,从开设免费学堂、固定粥场到资助无数学子之事好像又重新被人记起。   讨伐的文人口风也不由从指责转为了同情,不是她争权,而是圣旨下;不是她心仇,而是祖母逼杀;一个小女子在皇宫大内,上有皇上、太后,下有皇后、母妃;哪容她上蹿下跳呢。   若不好怎会有亘古未有的旨意,可若好为何太后不愿放过?!   一时间各种流言纷纷,但从一味的指责而有了各种版本。依旧的指责,又多了同情,还有的记恩,到后来竟然有了偏袒。   某庙。   黑白棋子,厮杀惨烈。   马振海执棋“这也是你运转得当的结果。”   “还不够。”雨化田目落棋盘“接下来,等着瞧。”   “现在想可能早。”马振海落子“不过真等她……你的身份要怎么办?”   “说这个还早。”这次换雨化田执子“不过,你相信有来世吗?”   “来世?”马振海一笑“怎么有这种想法?”   “佛法有前世来生,你修行这么久,怎么看这个?”雨化田问的平淡。   马振海看了一眼满殿神佛“我入佛门,只为一人;至于什么来生之说,或许有,可未在眼前自是不信;你和小姑娘许定来生?”最后一句是玩笑,更是嘲笑。   雨化田落子“随便问问。”   马进良突然迈步入内“督主,叔父。”   “何事?”这么火急火燎。   “天花蔓延的很快,关外都乱了;各鞑靼族部都有人染病了,扩散的很快;他们向边关求医,按您的密令;医馆的医者都不接受他们。”马进良回禀,锦衣卫有监视鞑靼族的义务,所以他能很快知道“恐这些日子就会乱了。”   “押常小文出关!”雨化田继续下棋“添把火,加把油;将宁宁拨款为边关百姓防疫之事传播起来,说的玄乎些;不过可别太夸张。”   “徐太医的意思是全国范围都最好防疫下。”马进良禀告“可这个工程浩大,所需银两也是……”   “既然是国事,自然些奏折告知皇帝,与我来说什么。”雨化田不管这种事“此事事关百姓,也一定要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他想了下,又道“公主仁善,知晓此事一定会同意;不过她这几日身体不好,她的奏本就请程敏政代之。”   程敏政虽是她的老师,却是最反对立她为储位的;可偏他最疼爱的幼子尚未出过痘。 ☆、第 100 章   昭王死了。   据说死在狱中时只剩下一堆奇臭难闻的血水。   但他的死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因为乾清宫正被一场来自边关的威胁所扰。   北方发生天花,蔓延的非常快;他们无力控制向朝廷请援,这本事好事;可坏就坏在他们听说万安公主提前得知疫病的爆发给自己的百姓都进行了必要的防疫,却眼睁睁看着疫情爆发在鞑靼族,这可引起了那些骁勇善战民族首领们的大大不满。   书生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这回连明宪宗都觉得女儿这个冤,那个窦娥冤是出自元吧,可见那时的朝廷有多不讲理。   那逆贼自称自己是大可汗,不仅不肯臣服还屡屡犯我河套边境,自不是大明子民,凭什么我的公主要给你的百姓必要的防疫?!   堂堂一个大国君主怎能被边关蛮族所要挟,更何况怎么说都是他女儿;他能欺负的别人就是不能!不然君主的天威何在?皇室的脸面何在?!   更何况自己关城没有天花爆发,明宪宗下令关闭城门,不准他们放入一个异族人。   这次上至天子,下至普通百姓都站在了朱宁宁这边。   长春宫。   明宪宗喝着汤“贞儿,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宁宁是本朝公主,向着自己的百姓也有错?”   万贞儿给他布其他菜“宁宁委屈惯了,她这二日精神不太好;总说着要离宫的事,我也不知怎么劝她。”其实她也心里不好受。   明宪宗放下汤碗“贞儿,此事是我不好;这次要不是宁宁察觉不对,事先预防;还不知边关会乱成什么样呢。”   “好又如何,坏有如何;她是女儿身就是天大的错。”万贞儿撇开头。   明宪宗无奈“贞儿,你要明白朕;朕何尝不疼爱她,可朕实在是无法,你瞧朕立了她,下面是什么反应;朕也是不想宁宁以后……”   “您本来不是同意宁宁生下皇嗣的嘛,又是谁撺掇的您非要儿子立位?”也只有万贞儿才敢给明宪宗脸子看“您要当孝子,臣妾不敢违逆;可为何为难我家宁宁?”   “太后的意思朕也要顾及,这女子当道总不是好事。”明宪宗叹口气“吕后、韦后、武瞾多少非议啊;其实我不顾众臣之意立宁宁为太子,虽有心推她风口浪尖;可谁又能说不是历练她呢?若这都能平定,这诏书已经封存入档,君无戏言!贞儿,若宁宁真有能力平定万难,这位子再难也属不了他人了!”   “什么君无戏言,我不信,你前说一套后又一套,骗我一个妇道人家。”万贞儿梨花带雨。   明宪宗见爱妃这般自然是柔情宽慰“贞儿,这次是朕思虑不周;贞儿,你宽宽心,最多我不再如此了。”   “你走,你走;我是生不了了,你自去年轻的那儿;她们还能给你生儿子呢。”万贞儿扭捏着,那个度她最会把握了,说重了把皇帝气走了,说轻了又没有作用“哼。”小娇羞,小蛮横。   “朕不去她们那儿,一味的讨好奉承;又放不开不能尽兴的,哪有你好。”明宪宗抱起万贞儿“朕就在你这儿,贞儿,你才是朕的心肝宝贝;贞儿,我们再试试啊,你上次的东西不错;若能得子,宁宁做了皇长女也乐得轻松自在,朕让她自己选婿;那个朱承风,配不上我家宁宁;她喜欢择谁就择谁;朕给他加官进爵,给他满门荣耀!你说好不好?”   万贞儿娇羞媚态,凤眸流转,美艳不可方物;反手也抱住明宪宗“好!”说的是好,可惜说的永远没有做的好;皇长女?她自然是!更是唯一的皇长女!   二人步入内里,风月无边,旖旎不可窥。   ◇◇◇◇◇◇◇◇◇◇◇◇◇◇◇◇◇◇◇◇◇◇◇◇◇◇◇◇◇◇◇◇◇◇◇   同样是男女睡在一张床上,这边就规矩多了。   “放走了常小文?”宁宁侧卧着“哇靠,你不怕她得知真相来要老娘的命?”TNND,你是不担心啊;她要的是偶的命嘛!   “她找不到证据说是你做的。”雨化田把玩着散在臂上的发“更何况天花这东西一向难控,她想到死也不会想到由你操纵。”这招,漂亮!   “那皇帝那里?”   “可能还需要时日。”毒太明显,那种东西不是毒却毒更厉害。   “唉。”宁宁将头搁在他胸前“真不想如此,都是阴谋鬼计;难道没手段就不能活?”   “你说呢?”手抚摸着她的发,终于有丝缎的手感了。   二货撇撇嘴“唉,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雨化田勾着嘴角“如今这样不好吗?回来了,可就不能这般自由。”   “自由啊!”叹口气“我真不明白他们斗什么斗,乾清宫哪有真这般舒服;天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上班,连个懒觉都不能睡;享受的权利是多是好,可备不住身边这个是奸细,那个暗探的,连床上都是这个势力那个势力的;什么自由都木有,搞不懂崇王、昭王、定王谋逆个P。”宁宁不耻“我要是个能安享一生富贵的闲散王爷,早就寄情山水之美了,祖国大好河山玩、各种美食都玩不过来吃不过来;才不要那些东西糟心呢。”   “权利至高无上,只你视为虎豹。”继续把玩着她的发。   “我可不素假清高!他们那些人若没有万全的发展计划,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能国富民强?不能国富民强凭啥做那个位置?不过都是些自顾自的自私混蛋!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是从亮剑里学来的,孔捷说的;她是亮粉,过段时间就要看一遍。对这句话还特地百度过,出自于清代;算她C袭了“这也是我不愿意算计的原因之一,小雨哥?你想过若成功,你要施行怎样的国策吗?你对未来的走向是怎么看的?”   “哦?想的挺远。”雨化田没料到她能说出此话。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好句!“你想如何?”   “我就是想不到才不想那个位置的。”现在这局面也不可能君主立宪制,让皇帝成个精神领袖的。对英女王各种羡慕嫉妒恨,但超不待见查尔斯那货。   “那么从现在开始想吧,其他的不要乱想。”   宁宁猛抬头“若我不想,你是不是也和我娘一样来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那句话印象太深了,为此她别扭了好几天;尼妹的,前面还说我思虑过甚,如今又要我思了。思,思啥?减轻农民负担?提高个人纳税额度?遗产税?稳定GDP增长?还是那个不软不硬的外交政策?!城市规划?还是印象最深的城管队?!她都不懂口牙!只觉得城管队=锦衣卫!泪奔鸟不解释!   雨化田手划到了她背部“没子嗣,你做女儿也凑合!”   哼!白他!   摔,L伦懂不懂?!   乃个重口女王受!   姐不跟你一般见识,解释不清。   “宁宁,我若留下定王,你会如何?”他突然问。   朱宁宁想了下“你想用他牵制老头子?!三方相持倒也不失为互相牵制之法,再者崇王、昭王都让我们太过显眼了;等等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定王能随我们心意而动?万一他老人家把持不住,跟崇王一样犯傻?!”看着他散着的三千青丝,忍不住也伸手去摸了把。   他散着头发她看到的不多,如今她也能伸手摸了;哦!真是太够本了!   这么顺滑,飘柔代言人啊。   “小雨哥,你弹个发给我看。”那个动作太招牌了,可惜她只看到jpg,木看到过gif。   雨化田拉她睡一边“别想些有的没的,睡吧。”   小气!   噘嘴。   “你准备何时去看囚犯?”宁宁这二日睡的多,现在是了无睡意。   “看他们作甚?”雨化田根本没空理会他们“已经是你的掌中物,一切由你定夺。”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弄死他们。”切,这样无视有违乃传说中的狠毒异常。   雨化田闭上眼“最毒妇人心,这个我不和你争。”   啥?!   “谁妇人了?”宁宁捶他“我是最毒,你是啥,最狠?”   “正好相配!”伸手一搂,将她揽在身边。   二货刚想再分辨。   “宁宁,我累了。”他短短几个字压住了她。   抬眼看着他静怡的睡着,心中顿感安全不少。他在,很多事变不由她烦恼;他在,一切都好。   她终于把这个刺头揽在自己身边了。   此生也算无憾了!   ◇◇◇◇◇◇◇◇◇◇◇◇◇◇◇◇◇◇◇◇◇◇◇◇◇◇◇◇◇◇◇◇◇◇◇   隔天。   德王府。   定王如今就算再沉得住气都已经有些焦急了,毕竟事关大业又有独子牵扯在内。   他料准了群臣,错估了最该是对手的那人;明宪宗!   万安的提醒究竟是出于何?   怎么听起来她也将明宪宗视为敌人?   这父女二人有什么纠葛了?   皇室无情自己早就清楚,但那父女一向父慈女孝示人;怎么万安那丫头的态度有了巨大改变?还是故意为之?她除掉崇王、昭王都是好手段。崇王设局,她将计就计;定王手毒,她手更毒;听闻昭王的死样,分明是蛊毒所致;她怎么会有苗疆的东西?!自己虽久居桂林,可对于那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是手下之人;她一个身居深宫的女子?丐帮不能用了……   真是一群不知所以然的蠢货;崇王蠢、昭王也一样,各个打草惊蛇!坏了本王的计划。思及此定王如何能不怒由心生,自己如此忍耐、周全计划竟然被他们一个个破坏。   ‘让您入西厂眼的不是我们。’   朱宁宁当时的话回响在耳边,定王紧锁双眉:好奇怪,不管是崇王也罢、昭王也好,乃至是自己,目标都是相同的,可为何都转向了万安的身上?!是万安被宠的太过,太招眼了?!还是她看似的愚笨让大家觉得比较好对付?!是啊,有人将万安推在了前台,自己则隐在后面,笑观他们被其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怎么会简单,失太子位又复立为太子,最终登基为帝。那个男人……   或许自己开始就错了一招,然后如今无力挽回了?!   不会的!   定王握拳敲在案头:不,会的!   “王爷。”有幕僚入内。   “何事?”朱子舫不曾抬头。   幕僚上前一步“皇上调整了边关的部署,我们的人都被换了!”   “换了什么人?”   幕僚报了几个名字“不是公主党,估计都是皇帝的人。”   “朱棣的后嗣并不各个都蠢。”朱子舫深呼吸一下“我小看他了。”   “小看如何?自古成事不是一招定胜负的。”门外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定王一惊,幕僚回头。   黑色连帽大氅遮面,只能看见一张勾着笑意的薄唇。   朱子舫防备心起但也知来人能通过重重侍卫来到他面前,来人的武功不会弱;顾峰去办事还没回,他引荐的人不是来人的对手吧。   “大胆,来者何人;竟敢……”幕僚还未说完。   来人放下了帽沿,露出了他们非常熟悉的脸。   世子?!   不,雨化田!   朱子舫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了他的手臂上,一缩。   “不请我坐吗?”雨化田倒悠然自得。   “你出去。”朱子舫命令幕僚“命人奉茶。”   幕僚点头,退出了书房。   “雨公公,请坐。”朱子舫紧张戒备也愤怒。   雨化田坐下,朱子舫也尽量控制心绪坐下。   二人对面而坐,相视。   “雨公公此来所谓何事?”朱子舫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此。   雨化田微笑“想必王爷听说了。”   ……   “边关换将!”雨化田直点主题“皇上换了好些人啊。”   “雨公公的人,不,是公主的人也被换掉了吧。”   “王爷已经失先机,如今该谋图后招。”   “老夫听不懂公公所言。”   “雨某这次来只为告知王爷一句话——*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雨化田难得如此随和“而这句话出自万安公主之口。”   朱子舫一震。   “古有武瞾夺子登基,如今公主虽为女儿身却名正言顺;更何况她是王爷未来儿媳,难道王爷这都不顾忌?”   “儿媳?本王恐无此福气。”   “世子虽被人所惑而错,可在危难关头还是救助了公主;这份情公主记得,本督更记得。”雨化田手中佛珠转起“王爷,崇王、昭王虽都看似败在公主手上,可真正得利的是谁不言而喻;王爷你该更清楚自己的处境,公主与本督不怕任何人不自量力,但鹬蚌之争……   “雨公公究竟所来何意?”朱子舫听出了话中深意,索性直白相问,就看你敢不敢坦言。   “王爷睿智又何需本督点明,本督言尽于此,王爷深思。”雨化田不会上当,这游戏好玩就好玩在模模糊糊神神道道,点明了玩啥“公主封太子已是圣旨,您三思而行!”   说罢便自行出门,来时无通报,去自无人挡。   “王爷。”幕僚见他离开立刻入书房查看,见定王安然无恙才放下心。   朱子舫坐着“顾老回来了吗?”   “尚未。”幕僚蹙眉“他来此?”   “警告。”定王深呼吸一口。   “警告?!”   朱子舫点头“是,警告我莫轻信了皇帝,而与皇帝联手落个兔死狐烹的下场。”   “那他就不曾……”幕僚说了一半   朱子舫沉下眸“他太自信了,本王欣赏自信之人;可过于自信便是自负,自负的人通常败的更惨!”   “那我们?”等待指示。   “不动!”兵书上有曰:守势不动如山。皇上想让自己和万安相斗得利,也要看自己是否愿为鹬做蚌;至于万安,她也不可信;雨化田说的对,既失了先机,索性不动如山!或许他该考虑离京,再从长计议;此役他损失不少但也未一败涂地“顾老回来,请他立刻来见我。”   “是。” ☆、第 101 章   鞑靼族。   疫情在蔓延,冬季还冷比不过母亲面对孩子死亡那种束手无策的悲伤之苦。   而战马的喧嚣、愤怒的鞑靼士兵与民众又和淋油燃烧的火堆一下。   天时地利人和,粮草、马匹这些影响一场战争的因素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抛诸脑后;他们要让躲在温暖屋子里的汉人付出代价,让那些不肯救助他们的边关医者统统斩于,马下。   他们是拥有黄金血统的子民,是勇敢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后裔;不能容忍已经将他们赶出中原的汉人还这般的欺凌!   你不救,便作战!与其病死不如战死!   二日后边关八百里加急,鞑靼人进攻了!   ◇◇◇◇◇◇◇◇◇◇◇◇◇◇◇◇◇◇◇◇◇◇◇◇◇◇◇◇◇◇◇◇◇◇◇   乾清宫。   在南薰殿之后,这是父女二人头一次单独相处;明宪宗同她和往昔一样坐在暖阁中,她那时还觉得高兴,她的皇帝老爹竟然许她平座,这在古代是不能想的。当真是对她极好,可如今,如坐针毡。   她小心翼翼的只坐1/3的地方,也不敢如过去那般随意的吃茶用点心了。   明宪宗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的小心翼翼,心中半冷半嘲:若不是你们母女作恶,朕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可一丝疼惜还是涌来,毕竟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再说她也是为了贞儿筹谋,母女连心也没什么错;只是贞儿不明白,就算立了其他妃子的子嗣他还是会对她们母女好的;宁宁,你这般聪明怎么就看不懂爹的用心呢?非要赶尽杀绝,这不是自己的野心又做何解释?   二人都不说话,东暖阁中安静无声。   “皇上。”怀恩在门外低唤,可声音焦急。   “何事?”明宪宗不悦,说过不许打扰的。   “边关加急奏报,曹公公说事事关重大、突然,皇上一定要知晓。”怀恩推门跪在门外。   宁宁起身“父皇处理国事要紧,儿臣告退。”   明宪宗无奈“雪地路滑,回去时小心些。”同时招手让怀恩进来。   怀恩急不可待的小步入内,将奏报呈上。   宁宁转身离开,刻意放慢了步子。   “逆贼巴图蒙克纠结重兵,不顾严寒进攻了河套。”   “这些逆贼就学不乖吧,看样子前几次都不曾打疼他;好,他既然敢来,这次就给我全折在那里;让王越给朕好好的打!”明宪宗看起来气的不轻,这个年又过不好了。   “皇上,王大人被您召回京城正在回京途中。”   “出这么大事,他回来做什么?让他回去……”   宁宁离开了乾清宫。   抬头,雪还在下。   小顺将披风放在她肩头,为她系好。   宁宁轻声“告诉他,鞑靼打来了。”   小顺点头,系好缎带;又恭敬的回到她身边,随她走出乾清宫。   ◇◇◇◇◇◇◇◇◇◇◇◇◇◇◇◇◇◇◇◇◇◇◇◇◇◇◇◇◇◇◇◇◇◇◇   马进良接到口信,立刻回禀。   雨化田正看着此刻的大明地图“正好让子方试试那些东西,西夏人用它守住一座孤城,不知如今威力如何。”   “恐那些鞑靼人到死不会知道那些东西来自何处。”马进良也笑起“皇上还是倚重王将军的。”   “他虽是文官却是个能打仗的。”雨化田目光落在河套地区“这几年河套的防御建的不错,又有王越在;大冬天的,鞑靼粮草本就不济;通知暗卫,劫他们粮草。”   “是。”马进良明白“督主,那还有的……”   “让他们莫急,饭要一口一口吃;皇上调他们的旨刚下,立刻就回去岂不是打了皇上的脸。”雨化田笑着。   马进良低头:那是脸面重要还是疆土重要?!督主,你故意的吧。   雨化田笑脸上黑眸锐利“不让他知道外人带来的痛,怎么清楚女儿的好!”修建河套地区防御工程几次因为银两短缺而停工,若不是有人抄了几家哪里来的银子修建;当初躲在女儿身后掠银子,如今把人得罪了;看你如何办!   打仗必有损失,而修缮需要银子;国库的银子是不少,可架不住东挪西用。   “督主,他们来了。”   “请他们进来,奉茶。”他正想着该来的人便都到了。   众人入内,都是一些从前未见过的生面孔;这些人的官服表示着这些人身份有高有低,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朝着布衣书生拱手行礼。   高官犹如高管、县官不如现管。   很多事需要有人向上提议才能发出红头文件,有些事直接就有人办了。明朝的运转并不一定完全需要依靠某人,如后面的万历、正德、嘉靖、木匠皇帝天启都不上早朝的;这些人虽受过严格的帝王教育,却也缺乏对社会现实的认识以及足够的政治嗅觉和经验;所以来说上朝对他们是苦差事。明宪宗虽不在其中,但也还是逃不出这个怪圈;而被司礼监掌印直接控制着众多朝臣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当这位掌印对你有了不朝之心,结果可想而知。   二个时辰后。   众人都已离开,随后而到的是刚从边关赶回的徐太医。   雨化田很客气的请他坐下,命人奉茶。   徐知信则一贯谨慎小心。   雨化田并未言语,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推开一些;冷风立刻吹入了温暖的屋内;望着屋外白茫茫的雪“边关的雪和京城相比如何?那里的百姓生活的可好?”   “雪地深厚,并不利于行走。”徐知信开口回答“天寒地冻之下,边关百姓生活疾苦。”   “是啊,龙门飞沙走石,河套极寒难忍。”雨化田一直向外望着“徐太医,可还记得龙门之行中的素慧荣?”   徐知信就是坐着也还是低头“下官未与她说过几句话。”   “太医还是记得。”   徐知信不敢轻易回答他,只眼观鼻。   “太医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莫做糊涂事;立储的旨意已昭告天下,殿下的身体虽不好,可有您老调理我相信必定能长命(万)岁。”雨化田横眸撇向坐着之人。   徐知信哽了下,起身,恭敬立之“属下……”   雨化田的身影就在徐知信左侧了“表忠心的话听的本督耳朵里都有茧子了,听闻太医家中添了孙儿;可喜可贺啊。”   徐知信心头一紧。   耳边传来了那让朝中众臣都胆颤的阴柔声音“虽古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故本督想着徐太医那颗‘医者父母心’必定十分仁慈,肯定不愿见襁褓中的幼儿这般早就领略到河套杳无人烟的荒凉。”   徐太医立刻拱手“督主之命下官一定遵从。”   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了徐太医的肩头,惊的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素慧荣孑然一身,诛她一剑足矣。”雨化田挑开了话头“殿下刚为太子,万人瞩目……自不该血光横冲。”说着不由轻摇头“可负心叛逆之人实在是其心可诛其人可灭,殊不知不及一岁的孩童能否在这天寒地冻下活下去……”   徐知信冷汗湿了背脊“下官效忠的只有督主……”   “效忠的是公主,哦,本督也错了,该是太子殿下了。”雨化田微笑着“然后还有——皇上。”   徐知信闻此言,不由一怔,随后才开口“是,下官明白了。”   “真的明白?”   徐知信连连点头“是,下官明白,真的明白!”   雨化田负手立在窗前,望着徐知信踉跄的步伐冷冷一笑;不由又抬头眺望这紫禁城所在的方向:你只记得子嗣传承,我偏要你万事都落空!这个江山若不能是我的,也必须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   古代打仗不是现在一朝一夕能立刻结束的,但眼下就要过年了,在古代冬至、除夕都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但她就是称病就窝在万安宫;因为称病,天又冷,皇帝体恤下旨等春暖再行移宫,所以没有立刻搬入太子视事之所的文华殿。   皇帝的活不是人干的,太子的活自然同样十分不人道。   早上四点就要起床的有木有!!!   各种帝王之学要学的有木有!!!   老师也从程敏政一人,变成了十多人;司礼监呈上了名单,她是随便看了一下就扔旁边了,现在生病嘛。   至于朝堂,现在反对的人注意力被转移了。   河套乱了,打仗需要人马、银子、粮草被服,又因为是冬季自然消耗的也大;宫里正为了除夕和新岁忙碌,御马监也忙,忙着马匹调动忙着凑集银两。   她通过小顺得知了不少事,西厂废后国库的充盈情况就大不如前,很多开支本都可由西厂支取,现在都不得不都由十二库开支。   大家或许都以为明朝很富,国库自然充盈。其实不然,明朝并未有真正意义上的国库,而是宦官为主控的入库、太仆寺常盈库、工部节慎库、户部太仓库等等组成。看上去多,可前期里面能用的银子加在一起不过二三百万两,还是她抄家之后进献国库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五百多万两。而听说在某人运作下,这些地方的银子可有捉襟见肘了;就更别说内库和御马监控制的皇庄了。   而对方则抱着战死的心态,这场仗可想而知的艰难。   这二日朝臣们吵的不可开交,不是为了战或和,而是为了银子,为了派人去;前些日子皇帝刚调动了一些军中职位,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军队里的中流砥柱,那些自诩忠义为先的文人们力劝皇上莫因小失大。这可大大触动了明宪宗的神经。   “这些人都是,啊?”宁宁端着红枣桂圆茶喝了一口,这里面还加了无污染的蜂蜜,热热的喝下去手脚都能暖和了“我只道他厉害,可未料竟然如此厉害!”黑暗魔王的称号他真是当之无愧!   小顺为她端上各色精致南方酥糖点心“都是托您的福,殿下,冬至的祭祖您称病了;这大年三十的守夜?”   “不去。”一晚上不能睡,还要陪他们规规矩矩坐着,烦!“反正他们还觉得我名不正言不顺,去惹那眼还不如看着你们在我宫里说说笑笑呢;只苦了母亲,要陪人去。”最喜欢龙须糖,不甜不腻,徐太医说了一日少许还是能的。   吃了一口,抬眼“小顺,你去帮我问问,能不能偷偷出宫;我想和小雨哥过这个年三十。”   小顺站她身边“这?殿下,眼前这盯着……行,奴婢去问问。”看着她沮丧的表情,小顺也不忍了。   宁宁也知如今境地,横竖问问呗;他说不行就等下次,反正也不缺这次,只是每年他们都一块守岁的;想那时多好啊,哪怕是谎言,她也是活在蜜罐里的娃。上有疼爱的尊贵父母双亲,下有萍果青灵众多同龄女孩子,还有他……可而今,不去想并不代表不想。   “小顺,凤簪可有下落?”拿了颗桂圆,剥开吃肉“你看会不会被顾少棠送到定王手中了?”   “还未有回报,您说的这种也备不住啊。”小顺不敢替她剥,朱宁宁吃桂圆、瓜子一向自己剥,和督主一样多少有些洁癖(小顺哥是误会了,二货妹资是享受那个过程)。   “公主,程敏政让人传话说是想要拜见您。”有人来报。   外臣是不能入后宫的,这些外臣要见内眷按理说是绝对不行的;但明朝还未有那‘后宫不得干政’的铁牌子,他又是自己的老师,所以她该见的。   但要见也不能如定王父子那样直接入宫见,而得在外宫寻个地方。   小顺见她歪着“看样子还是想通过您弄银子和粮食啊,如今知道您的好了;当初反对最凶的就属他。”   宁宁放下手炉,起身。   “您要见?”私会朝臣可也是大罪。   “快过节了,灵济宫我也好久没关心过了。”宁宁未直接回答他“那里毕竟住着人,该去看看;小顺,轻装简从,不要带太多的人。”   小顺明白了“是,那我先去安排一下;殿下稍候。”   灵济宫。   说时迟那时快,她只带着十几人就如往昔一样来到灵济宫。   ◇◇◇◇◇◇◇◇◇◇◇◇◇◇◇◇◇◇◇◇◇◇◇◇◇◇◇◇◇◇◇◇◇◇◇   灵济宫。   雨化田步入男监,西厂废,这里也空关很久了;而现在……阴冷、潮湿,空气中有种挥散不去的淡淡血腥霉味。   偌大的牢狱只关押着二人,如果他们还能算人的话。   小柳随着他身后“督主,赵怀安我们未动,按殿下吩咐用罂粟壳入菜,好吃好喝的供着;另外一个……”   不用他说,雨化田也看见了,如果那个还算人的话“吕后的人彘也不是什么新花样,实在无趣。”   小柳被责,不敢再邀功,退了一步。   “千万别让他死喽。”死在牢中是最痛快的解脱,至于旁边那个该是养的白白胖胖才是,怎么越吃越瘦呢?!皱眉“罂粟壳?”   “是。”   雨化田疑色:米囊花?开宝本草中倒有记录。罂粟壳也有敛肺、涩肠、止痛的功效,那丫头又在搞什么?   “雨化田?”赵怀安原本黑亮的脸庞是削瘦了许多,不知的人还会以为是饿的,目光也浑浊了;猛的冲到牢栏前“没想到让你逃脱了。”   “果然是大侠,不怨人暗算自己;反倒还关心本督的生死。”雨化田嘲弄“不过大侠放心,那个暗算的人已经成为血水了,也算为你们一起报了仇!”   “若是能杀你,牺牲我一个赵怀安算什么?”赵怀安死死握着牢栏“你可别得意,江湖上有的是正义之士……”   “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还敢大言不惭。”小柳见他出言不逊立刻代督主训斥。   瞧他刚才的步伐下盘已经不稳,目光也混沌不堪?!他们没折磨过他?还是徐知信做了什么手脚?!   “督主,程敏政到了。”钱伍随后进来“他求见公主,公主让他在此等候。”   雨化田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朝和蒙古的战争其实一直不曾终结过,我查到的资料有限,且这也不是文章的重点,故就不再详细描述了) (出自 宋 刘彝《画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第 102 章   灵济宫书房,程敏政也早就等候。   宁宁穿着厚实的狐裘大氅,包的严严实实入内。   小顺也一同入内,替她脱去大氅,又离开。   程敏政见她自然要跪,礼不可废。偷瞧了眼,她的脸色依然惨白,人也不胖。   “老师免礼。”不卑不亢的态度,似还有些凄凉。   程敏政起身,不敢抬头注视“这次来见殿下是下官鲁莽,实不来不行;殿下是女子不错,而我们这些堂堂七尺男儿还是被一文钱所累;朝堂之事公主自然知晓分明,不知您可有良策?”   “不会是想让我出嫁联姻抵罪吧。”自顾自落座,她的宫装短袄领口袖口就有着雪白的狐裘“这个本宫不能答应。”   “公主哪里话来,莫说您已经许配人家,就是未曾也怎能屈驾联姻蛮族,我朝公主下嫁之人虽无功名,可也免了汉唐联姻之苦。”程敏政立在她右侧稍远处“更何况是您,下官,下官……”   “正如你所言,我不惜冒着私下会见朝臣之罪来此正因为知你难处。”不缓不重“本宫也知你们是如何反对如何责骂的,但本宫言明,国家兴亡匹夫、女子都有责;这和你们的反对责骂无关,是国人就要为国出力;哪怕本宫出了大力,过后你们再骂再反对也没关系;只在此事上本宫与你们立场同等!”   程敏政再次跪拜在地“公主宽仁是国之福、民之福,河套攻防原本就是公主出了银子的,其实您的好我们又怎会不知,可您毕竟是女子;自古伦理……那武瞾虽治理国家有功,可改庙堂之号,差点害李唐江山……”   “本宫却是皇帝骨血,本宫夫婿也定是朱姓子嗣!你们又反对什么?”宁宁眼一抬“本宫不改庙堂,不改朱氏江山,说到底你们这群大男人就是接受不了本宫为正统继承,凌驾在你们头上!可你们可曾想过,就算本宫生育孩儿承继帝位,本宫垂帘听政你们一样都跪拜在本宫脚下!到那时本宫以皇帝生母之威惩处你们不是也一样易如反掌?!”   “这?这不同!”   “是啊,这不同!”宁宁冷笑了下“哪怕一个傀儡,你们也只希望这傀儡是男子,可其实程老师有没有想过;真正控制朝堂的不是这个傀儡,而是司礼监掌印那个大太监!你们口口声声尊我为公主,说他们低贱,可其实你们心中我这个公主还不如那个掌印!”   “没有!”程敏政被她这么一说,立刻脱口而出。   “程老师,忙我会帮。”宁宁敛了脾气“不是因为你求我,而是我已经这个国家的太子,我自知‘责任’二字无关任何其他,大道理不想和你辩。”撇开头“我知道的大多都是您所教授。”   程敏政听了这话,肩膀抖动了下。   “听闻程老师的幼子尚未种植牛痘,过二日我就让徐太医亲自登门为其接种。”她又变得体恤“我的子民不该受天花之苦。”   “多谢公主。”程敏政道谢之余又有些欲言而止“公主,臣,斗胆。”   “说,堂堂七尺男儿还吞吞吐吐?”   “如果,如果公主……那您对朝局将做出何种改变?”   “本宫不论‘如果’之事,尚未定论之事多想无益。”宁宁看似倦淡的无奈“倒是如今之事,程老师若想知晓,本宫倒可以论上几句。”   程敏政自不敢回绝“还望公主直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宁宁微抬下颚45°角“我与老师共勉之!”   程敏政突然有种大气都不敢喘的压迫感:这便是她这些日子一直示弱的真实吧,不是不动,而是先礼后兵。   “老师是国之栋梁,必定事务繁忙;我就不留老师了。”宁宁也不语他多言“小顺,送老师。”   “臣不敢。”程敏政自然识趣,和小顺离开。   廊道上,有人站在窗外,听着屋内的对话;更瞧见了程敏政离开。   ◇◇◇◇◇◇◇◇◇◇◇◇◇◇◇◇◇◇◇◇◇◇◇◇◇◇◇◇◇◇◇◇◇◇◇   德王府。   顾峰已经到了,听闻定王请他立刻前去见他;他也正好有重要之事要说,故稍微洗漱下,就去往书房。   书房。   顾峰行礼,朱子舫抬手止免。   “雨化田来过?”顾峰听到了消息“说了何?”   朱子舫面色凝重“劝退,只是不知是否是他诈计,想我离京后再行动手。”   顾峰觉得有可能“王爷如何决断?”   “我再留京城并非上策,皇帝迟迟未下诏遣我离京不过是软禁京城他方便监视。”朱子舫也察觉出了其中“而万安宫也将我视为头敌,继续留下实不是明智之举。”   “王爷打算何时离京?世子,怎么办?”如今人还在灵济宫中,雨化田归,朱宁宁必定更加笃定;京城不必旁处,那灵济宫也并非普通地方;一旦大动干戈,说不定就给皇上以借口,届时会发生什么兴许并非自己想见的。   朱子舫抬头“我就是担心承风,所以才急招你来见;雨化田归,却似乎没有露面的打算,万安宫继续挟持承风也让本王很不舒服,可否烦请先生走这一趟?”   “应该。”顾峰明白他所指“不过在这之前,王爷也最好清楚一件事情。”   “是否有眉目了?”顾少棠拿了那支凤簪后就派人送来王府,而朱子舫在没有其他物什之下要求顾峰亲自去查此事,终于有些消息传来,顾峰还亲自跑了这一趟。   顾峰点头,压低了半截声音“此物出自汉宫、历经盛唐宫闱,后系一位吕氏女子陪嫁之物。”   朱子舫眉头蹙起“继续说。”   “而在一位马氏手中,此物再不见踪影;至今才现!”顾峰说的并不十分清楚。   但朱子舫是何等人,立刻明白了这吕氏、马氏是何人;大惊“你是说?!”   “若少棠猜测的未错,此物系雨化田传家之宝,那么他应不姓雨,而该与王爷同宗同姓!”顾峰眸光精锐异常“当然如果这真是他传家之物!”费尽关系才找到当年浩劫下还留的一位老人。   朱子舫未语,过了半晌哈哈大笑,一拳打在桌案上“难道是我们老朱家注定的命,非要闹的骨肉相残才肯罢休。”   顾峰见他如此,沉色“胜王败寇自古如此。”   “当年若不是虞怀王早逝,常妃一脉又何会落到此地步?”代别人封号苟延残喘“吕妃之子无能,竟令太祖嫡子正统懿文血脉凋零无依,可笑啊,真真可笑;堂堂嫡出血脉竟然沦落伺候庶出的下贱之地,他如何与本王同宗?又如何再担同姓之名?他不配!”   “王爷!”顾峰见他脱口而出,不由出声提醒“隔墙有耳。”   “有耳割耳,有人诛人!”朱子舫目露凶光“顾峰,约他见面!”   “王爷,冷静;是否是他传家之物还未肯定,少棠或许猜错,或许只是他谄媚万安之物,王爷不可因小失大!”顾峰力劝“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王爷!”   朱子舫惊觉自己有所失态,忙沉气敛神“东西呢?”   顾峰从怀中拿出锦盒,交给他。   朱子舫打开,赫然是一支翠色沁人的凤头玉簪“好,好,这东西既然是公主所丢自然还给于她;顾峰,约请公主见面。”她既然满世界在找这东西,可见这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只约那丫头?”这东西的真实历史若属实,那么将不管是救世子与少棠的筹码,更将是离间那二人最好的利器。   “那人不会不管万安死活,他自然会来!”朱子舫眼中恨意深重。   ◇◇◇◇◇◇◇◇◇◇◇◇◇◇◇◇◇◇◇◇◇◇◇◇◇◇◇◇◇◇◇◇◇◇◇   窗外之人看着程敏政满腹疑惑的离开,随即迈步入内。   朱宁宁正想去瞧瞧那些犯人,两下碰巧;二人撞在了一起。   “嗯?你肿么又在这儿了?”还以为他在忙呢,退回几步“不是说这里的人无关紧要了嘛。”   “怎么也不披件东西。”看他肩头的雪子,踮脚、伸手掸去“别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不在意,等年岁大了就知道滋味了。”   “答应帮程敏政?”俊眸一横。   “嗯,做样子也要同意。”拉他进屋“不过我话也扔过去了,算是提个醒;我不会破坏了你的计划吧。”   “现在才想到?”他何时会有好听的话。   二货噘嘴,心里捶拳:谁让你从来不对我说计划,就算老娘是度娘,也要有人更新才知道口牙;肿么真把老娘当你十二指蛔虫?!   瞧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雨化田心底浮出一个念头:对常小文的刑用轻了。   “赵怀安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   “米囊花壳!”   二货用眼神打个问号?   “罂粟壳!”   小雨欧巴,罂粟就好好说罂粟呗;啥米囊花,姐知道那是啥呀。二货心里嘀咕“就是让他对罂粟这种东西上瘾,然后基本上算是废人了。”   “上瘾?罂粟能让人上瘾?”   “具体药用原理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罂粟的果实能炼制出一种慢慢侵蚀身体的依赖性药物,好像鸦片和白粉都是那种东西,在我的世界里这都是被绝对禁止的。”宁宁就想着如何组织词汇,下意识的又脱口而出“食用这东西虽能获得短暂的极致快乐感,可怕的是它能轻而易举侵蚀人的身体和神经,吸食的时间越长双重依赖感就越强烈;最可怕的是就算戒除了身体上的毒瘾,但被毒品腐蚀过的精神也是很难摆脱的这种黑白之物的;怎么说呢?这东西不是好物,如果国民都吸食,那么过一年或许就无兵可用、从此国将不国,只能任人宰割;且还会影响子嗣,男女吸食这种东西会产生怪胎、畸形儿……怎么了?!”   被他盯的发毛的二货停住了口,是不是说错啥了!?木有啊,她就是在讲罂粟的危害“哦,对了,貌似鸦片是黑的,白粉是白的;不过白粉的作用强过鸦片好几倍,这东西还能卖出天价,让有钱人用可以让他们倾家荡产;据说对这东西上瘾了,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所有‘人’的尊严都无关紧要了,只要你给毒品,做狗做跳蚤他们都愿意!上瘾之后,说是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里咬一样,鼻涕眼泪流满地;咦——”   “你试过?”   “怎么可能?”二货立刻抗议“我又木不良过,怎么会吸那种东西?而且国家明令禁止,贩卖这种东西要枪毙,就是杀头的。”我是看电影嗝屁的不是吸那东西完蛋的,你可以质疑姐的魅力,但绝对不能质疑偶的品行!   “既然不曾亲自试过,又是如何得知?”他很好奇。   “画片,还有实物啊;大力的宣传。”总不能电视电脑里就有吧“反正我们要严格控制罂粟花的种植,它有一定药用价值,但绝对不能让违法之徒可利用了。未来的鸦片战争那是以后辫子朝的事情了……唔唔”   毛回事?   她被人强硬的吻住了,不同于前面几次的温油、热烈;他这次像是——怒!   指冷硬如铁夹,唇舌只向往口中最深处攻去。   抗拒!   他单手就能反扣自己的双手,后脑被另只手托抓着,身体用圈禁在他怀里。   小白吐哪能逃过暴怒魔王的五指山口牙。   她这个M,只能承受了;闭眼,好吧,这都是爱的代价!   可素究竟是为毛他就突然发飙?!?   嘿嘿,不过既然魔王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小鬼蹬鼻子上脸;知道不,对付生气魔王最好的办法不是召唤雅蠛蝶那种神兽,而是贴上去;反正是KISS,又不是打脸。   小舌一勾,避开了他的锋芒;舌尖往他下颚一舔。   厂花眼眸一动,松开了原本死死扣着她那双猪蹄的手;二货毫不客气,得脱后,就熊抱上去;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口内原本怒怨的深探也回转到了舌尖的纠缠……   这个开始略有些惩罚意味的吻,最后成了二货变身八爪鱼,抓着他不放。   当她终于得到特赦而被放开时,基本上属于全身无力;可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哼!赵怀安、凌雁秋,这次让厂花大人光荣负伤的不再是你们二个了,而是本姑凉!   得瑟啊!   负伤部位——嘴角!   自己是看了不少文and电影里的kiss,但实战经验实在是空白。   感觉自己的嘴巴也好些麻痹了,厂花也素罂粟有木有口牙!!!   “别动。”抱着她,俯身在耳边。   嘿嘿!   咱反攻成功鸟!   好像在哪本书里看过一段话,具体的已经记不清楚鸟;但大概意思就是最成功的女人不光除了事业啥,还有让自己最爱的那个男银神魂颠倒啥的;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大家懂的,就不细说鸟。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欺负偶!”咱也练过,用嘴将樱桃梗打结!这年头,K个斯嘛,喵了个咪的,虎怕虎啊!   曲起指关节,轻打她额头“果是只雌猫。”   偷眼瞧他“那是!”二货得意+傲娇“就算你是大虫一只,俺也敢咬上二口!”让乃随便欺负姐,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鸟!鼻子翘天去鸟“也只咬你!”   这句话一语双关,嘻嘻!   贼笑!   “宁宁,抽空和我去次大觉寺。”命令。   “祈福?”大冷天的去和尚庙干嘛?年三十拜佛?!明朝有这民间风俗?不是初一,十五才拜佛吗?难不成去抢头香?   “镇魂!” ☆、第 103 章   紫禁城,长春宫。   万贵妃抚摸着蜷在榻上的肥猫,榻下那只开心果不乐意的来回溜达,时不时扒着榻边看见那只肥猫悠然的晃二下肥大尾巴,可惜开心果腿太短,爬不上去口牙。   猫狗的争宠落在徐知信眼中,可他不敢觉得好玩。   “太医,本宫身体如何?”   “娘娘肝火略盛,宜泻肝降火,可多食菊花饮、茼蒿。”徐太医不敢隐瞒“娘娘遇事要宽心。”   万贵妃收回手腕“徐太医所言本宫自然会听,不知最近太子殿□体如何?”   “殿下一切无恙,只需要按照下官所用药膳调理定可无恙。”对外都是这么说的。   “殿下年轻只需细心调养自然一切无恙。”万贵妃很高兴听到这个官方说法“本宫知晓太医前些日子相当劳累,人刚回来不久;不过您是太医院之首,虽说皇上的身体已经不是您老负责,不过偶尔关心一下也无不可。”   “是。”   “徐太医,这是娘娘念您辛劳。”有内侍指着身后宫女端着的盘中物,并非黄白金银,反倒是些精致的行医工具和大小不一的金针。   “多谢娘娘。”徐太医叩谢。   心中暗忖:万贵妃果然谨慎,世上没不透风的墙,现在送自己财物让人知晓对自己也是不利,可若只是这些任谁都挑不出礼。一边是雨化田的强硬,一边是贵妃娘娘的示好!正主则丝毫不出头,她是巴不得看不见自己。可也就是这三人,让自己如坐针毡,左右都是死;唉……   ◇◇◇◇◇◇◇◇◇◇◇◇◇◇◇◇◇◇◇◇◇◇◇◇◇◇◇◇◇◇◇◇◇◇◇   漫漫大地,风雨呼啸;北边、南方都异常寒冷。   南方的大雨冲刷着,将赤红的颜色冲洗的干干净净……   北方的大雪掩盖着妖异刺目的一抹朱色,将一切都埋入洁白中……   乾清宫外。   “……都死了。”   怀恩手不由轻抖“都……死?!怎么会?”   “是,怀公公。”回报的人声音都抖颤了“他们循着素慧荣的踪迹。”   “雨化田,你真够狠的!”怀恩这次轻抖是气的“明知道他们是谁的人还敢,还敢!”   “怀公公,我们怎么办?”这次损失惨重,人员折损大半;他们几乎变成了‘瞎子、聋子’。   怀恩疑色,抬手“不对啊,按理说我们的人也不是废物,怎么就一败涂地?”   这个是真不知了,因为见过那些人的人都已入泥;若不是尸体被找到他们还不知肿么了呢。怀恩有些怀疑了:既然可以无声无息的干掉人,为何不掩埋尸体?这有二种可能,一是来不及,但从尸体被发现时间而看不太可能;二便是不想掩埋,动手的人只接到下手的命令,并未接到掩盖尸体的指令。是警告、示威?!   不会,雨化田一项谨慎,这种肯定会触怒圣上的低级错误他不会犯!   还是定王的人?!   素慧荣之事定王也一定有所察觉了,于是他派人下手嫁祸万安宫,然后坐山观虎斗!?   “不惜一切代价查清究竟何人动的手。”怀恩下了严令。   “是!”来人迟疑了下“那要不要告知皇上?”   “怎么说?都还没搞清楚是谁下的手,你让皇上如何决断?”不开眼的东西,怀恩一句话就打发了他。   怀恩望着这漫天大雪,今年的雪肯定够格瑞雪了,可是否是丰年!?冬季寒冷,各地都有受寒的灾民;可又要打仗,国库五百万的银子看似不少,可实则……   “师父,皇上找您呢。”怀恩的弟子跑来。   怀恩只能提起精神,转身回乾清宫。   ◇◇◇◇◇◇◇◇◇◇◇◇◇◇◇◇◇◇◇◇◇◇◇◇◇◇◇◇◇◇◇◇◇◇◇   长春宫。   今日皇帝没来,听说去了别处。   万贵妃倒挺高兴女儿过来陪她的,这些日子就看她躲自己宫里。   宁宁吃了口翡翠珍珠,其实就是青绿色鲜菜加上鸽子蛋,做的很精致,名叫的也好听;就算是宫中冬季能吃到这么碧绿的鲜菜也是少的。   “来,吃这个。”贵妃亲自剥了一只虾,放在碟中。   宁宁夹起放入嘴里,声音也压低了“娘如今是怎么了?老头子不来也不生气了?您就不怕?”   万贵妃洗手,用帕子擦着“这话你也敢乱说?”佯装不悦。   宁宁猫似的蹭她“就是您才敢说,娘,莫生气,吃这个,水晶冻,补充胶原蛋白,让您美他个千岁千岁千千岁!”立刻讨好的给她布菜。   万贵妃也不接口。   宁宁见讨了没趣,也不再多言。   皇贵妃的膳食只差皇后二三盘,若不是真数根本看不出,盘碟碗盏一大堆;真吃的没几道,宁宁小时候就爱自己拿这银筷子吃完这个吃那个,非要把那些都尝过,然后再说这个好吃那个如何的;而如今,瞧着女儿面前那一叠索然无味的东西,万贞儿心中更恨些,放下象牙镶银筷“宁宁。”   “嗯?”正吃着自己趁着‘生病’二日和御厨一起新弄出的冬笋火鸭丝羮,都是无污染的,这个味道叫一个鲜;就算没有很多作料一样好吃。   “放心。”万贵妃笑着对她说。   放心?啥放心,是吃着放心,还是别的放心?!都说吃饭的时候血液到胃里去了,她现在大脑缺血,又有美食惑味,能知道啥放心不?!   万贵妃起身,看样子是吃好了;二货赶忙吃光了手里那碗羹。   “慢点,别噎着;说出去还是太子爷,当谁没给你吃不成?!”万贵妃瞪了她眼,让人伺候她漱口,洗手。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宁宁随即也起身,让人伺候起来“那些没动过的能赏给宫人她们吃,可这我都吃一半了,倒了多可惜。”   “她们能吃你剩下的才是福气。”万贵妃等着她,二人一起走回内殿“现在战事紧张,又临岁末多方需银两;你有何打算?”万贵妃可有的是耳报神。   宁宁似不上心“今年特别寒冷,各地都有受灾之说;银号已经开始弄粥场了,这战轻易结束不了;年关将至,我已让他们筹些银子,抚恤阵亡将士的家眷;不能让人身冷心更冷;这点娘亲尽管放心,老头子不提我也会做。”皇家最不缺就是面子上的刘三好。   万贵妃笑着“是啊,这些本都是一直在做的,如今用太子的名号做更是理所当然,我儿孝顺;还有啊,那个朱承风打算再关多久?”   “估摸着这二日就要有动静了,定王能忍这么久也是不负他的号了。”宁宁在她面前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娘,等着瞧,他肯定会来找我。”   “不打算动他?”   “我平白无故砍了他儿子一条手臂,若他老实我自然不动。”贼笑“更何况留着他也是个制衡。”   万贵妃指点了她的额头“也知自己平白无故了?!做事这么不着前后,你横竖是仗着雨化田那个奴才给你周全着。”   你不也多少有靠他嘛。这话只能暗忖,可不敢说。   万贵妃也觉得朱承风是外事了,他断了一臂肯定与宁宁无缘了“横竖你也年幼,先把正事握住才是,莫让旁事分了心;既有主意了,那该断的就断,该放的就放,勿忸怩行事。”   “是。”赶紧装乖听喝。   晚些便在长春宫歇了,崔嬷嬷正替她更衣,小顺不知何时进来的。   “见我?”一笑“也好,本来就想着那些人也该有个定落了;告诉他们,时间他选,地点我定;可怕他们又来出暗埋火雷弹的好戏。”讥嘲。   小顺是个明白人,得到答复又悄声离开了。   ◇◇◇◇◇◇◇◇◇◇◇◇◇◇◇◇◇◇◇◇◇◇◇◇◇◇◇◇◇◇◇◇◇◇◇   大觉寺。   二货被嗡嗡嗡的念经声吵的不行,终于了解‘周猴子’的痛苦鸟!呜呜,不是讨厌佛祖他老人家的无边佛法经书,额米豆腐!实在是……换任何人听了二个时辰的佛经只有二个反应——睡着、头晕,她属于后者。是很想偷溜,奈何头上二座大山,让她只能低头听喝了:不敢对佛祖不敬、也不敢尝试魔王的弹指神功!   佛祖+魔王强强联手有木有!!!   可千万打住,不要问听的是金刚经or法华经,她就是个只通六窍的俗银。   面前的僧人围着她转着,头晕不解释;索性闭眼不看:NND,早知道就TM约定王晌午见面。是啊,谁让自己摆谱呢,人家约早上,就说太早起不来;人家约晚上,就说黑灯瞎火乃们想干嘛?人家约晌午,自己则说用膳时间请勿打扰!   唉,她就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二货!   真是的,待会儿还要见定王,把自己念晕了有啥格算?感情魔王想一人面对?要是QY男猪,那肯定是‘让你受伤偶真想自己杀鸟自己’的温肉。停!再想下去笑话变噩梦,他若变那样,自己肯定跳崖回家喽!要不然肯定怀疑他是否是被鼻孔君or叉烧五给替鸟。   挨到念经结束,大觉寺主持亲自将一串佛珠套在自己左腕上。   魔王做了礼佛的手势,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劳烦了’。   主持大人立刻回礼,口中念了句什么,她没怎么听清楚,可能就是类似南无阿弥陀佛之类的。   佛珠108颗,加上佛头是109;不过她这串手链才不过十几颗大珠子,好似木头又不像,闻闻也不香“我的珠子怎么这么少?这是什么材质?”摸上去挺光滑的,有人送礼她还是挺乐的;这几个时辰的苦总算没白受。   “十四颗,代表十四无畏,除了沐浴不许摘下。”魔王的口吻可不似玩笑。   “那解手呢?”二货不合时宜的努力探究。   魔王兰花指起,二货闪躲不敢再问。   出了佛寺,上了马车。   他们和定王约在城内一家名曰‘越仁楼’的雅间,二货特别喜欢他家的阳春面。 ☆、第 104 章   越仁楼今日被包下了,老板亲自端上来一碗阳春面后就退出去了。   一楼大堂里坐着很多人,分坐二边;虽普通打扮,可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二楼空空如也,最大的雅间里坐着四人。   二货约在这里理由有三,一是这里是城内繁华之处,定王就是要动手也要斟酌一下;二来在酒楼中动手地方狭小,顾峰也未必能占到便宜;三则是,她想这家阳春面鸟。   雅间内,就瞧她脱下大氅,美滋滋的看着老板把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在自己面前“你们真不打算试试?很好吃的,小雨哥这个嘴刁的也说不错的,我请客!”   三双厉眸都射向她。   二货心里做了个鬼脸:哼!姐难得不抠门,还不给姐表现机会!不吃就不吃,姐自己吃!哼!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开吃“唉,忘记跟老板说了,要是有隔壁汤伯的芝麻饼就更美了。”   定王瞄了一眼她:哪有一点所谓公主风范,好像三天没吃饱过。   雨化田则正襟危坐,目光在定王和顾峰之间转了下。   “叔,别客气,你们谈你们的。”妹纸我吃着,二货见他们都不说话,还以为他们想等她吃完。   定王白了她,目光转回雨化田“放了我儿!”   雨化田来未开口,嚼着一嘴面的人抢口“行,拿东西来换!姐养他这么久……”好像发现很多人又瞪她,继续吃面了。   雨化田摸了下黄金戒“王爷准备何时离京?”   “雨化田,皇上都还未有旨。”顾峰对于这个小辈多少不满,若不是他,世子、少棠都不会被囚这么久;若自己投鼠忌器,哪轮到他在这里指手画脚。   雨化田讥笑“等旨意?王爷真是如此想?”黑眸横转。   定王知他意思,是啊,旨意,谁知会是离京的旨意还是离世的旨意“本王回滇的奏折已经呈上了,相信这几日便会有回复。”   “来时父子二人,离京自然也该如此。”雨化田终于松了口。   定王勾勾嘴角“听闻雨公公学识广博,在宫中也久定然见识也远;本王偶得一物,不知可否请雨公公赐教。”   因为屋中只有四人,顾峰拿出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   二货耳朵竖起,碗里的面在急速消灭ing。   打开。   “咳咳咳!”二货倒吸一口冷气,可忘记自己嘴里还有残面,这下好差点被自己噎死。   嘴里的面肯定是咽不下去了,急中生智偏过身体,就没那么快过的掏出帕子将嘴里的面吐在帕子上,终避免了太失态:TNND,东西果然被顾少棠交给了定王;完鸟,该不会是定王查出小雨哥的身份了吧。二货脸上的喜色在想到此时改了表情,偷瞧了定王和顾峰眼,低头。   雨化田则不动声色。   “这原是太常寺卿吕本之女的陪嫁,也是吕妃心爱之物,后来传给光禄少卿之女,也就是儿媳马氏。”定王说着“马氏有二子……若是吕妃马氏有知,自己心爱之物竟然传给了仇人之女……”   宁宁发现雨化田桌下的手攥紧成拳,面上依然不咸不淡的“东西很好,光泽润洁。”   定王本他抢了话也并不生气,反而笑起“怎么,雨公公很怕公主知晓此物的来历?”   雨化田目光如炬“王爷慎言,殿下今时不同往日,将来更是富有四海;不过是一件女人的头饰,就算有些来历也都是她之物。”   “本王看不出有何不同!”定王气场也不弱“若本王所料不错,雨公公在家中定也是嫡子嫡孙;若换了过去定然尊荣富贵无比,而她不过是得宠妾室所出的庶女;自古嫡庶有别……”   雨化田冷然对峙,漠然“尊荣富贵?握不住便无生命尊荣富贵,有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王爷虚长化田多年,怎么就不明白其中道理?”   “就是因为明白,今日本王才在此与你费尽口舌。”定王的脸上只有严肃二字体现“雨公公博古通今,一定清楚吕妃为继妃,常妃才是元妃;常妃膝下也有二子!”   “当初即是手下败将,何必今日再来争强?”雨化田冷冷回然。   定王一拍桌子“你已为空,就算触及中心又如何?本族血脉就该拨乱反正!”   他们到底在说些啥?二货听的是一脑子的浆糊?吕妃who啊?常妃又是哪个?!咋就论起嫡庶了?嫡子嫡孙是指大魔王?庶女是指她?!听说古代嫡庶之别甚为分明,可自己不是从小就得宠,又有谁敢在万贞儿面前提嫡庶二字。所以她对嫡庶的概念是零。   雨化田起身,顾峰立刻也起身。   “宁宁,走了。”他并不再看那件东西。   二货虽不舍却也无奈,反正如今东西在哪儿已经知道了,便不愁没机会拿回来。   “雨公公,不想取回此物?”定王依然坐着。   雨化田完全不理会。   “你就不怕我将此物送往乾清宫?”定王最终的威胁来鸟。   二货则笑了出来“呵呵,我都懂他的意思,叔啊,你怎么就脑子转不过弯来呢?”捂嘴偷笑。   定王挑了眉“哦,不知公主可否给本王解释一下?!”   二货看看碧绿的凤簪“这东西来历再曲折离奇如今也不过是我手中把玩之物,若无人承认此物来历又如何成为呈堂证物?我是个贪小的,满皇宫都知晓;身边心腹找二件古物送我,这都有错的话满殿的臣子都没几个能活的;老头子是愁没机会废我太子位,您是心好送上了;老头子不心疼我,可不代表没人心疼;我若没好果子吃,你又能捞到什么好?我挡在前头,您才有机会活着离京!再来嘛,你有簪子,我有世子;呵呵,您说这东西是不是迟早回我手中?于是再与你废话又有何意义?!这都拎不清,你老好意思造个反玩啊?”   “公主果然大度。”定王未被她激怒“难道您还没不知此物的来历?”他都说的那么明白了。   “我是个不学无数的,听不懂你们猜谜语的话。”二货转身“啥继妃、元妃,还不是都作古了;现在最厉害的是我娘万皇贵妃!”抬手翘拇指,横起“再美的女人都TM得跪在她老人家脚下,切!”   “元妃常妃、继妃吕妃是懿文太子之妻,儿媳马氏洪武二十八年册为皇太孙妃,建文元年二月册为皇后……”顾峰话音未落,雨化田身边的器皿就碎成万千,飞射向顾峰。   顾峰宽袖一拂。   二货见状心中大喊一声‘不好’,立马伸手立刻抱住他“小雨哥,别和他生气;在这里打起来太引人注目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莫上了他的当……哎呦”雨化田现在还是隐匿的,若真打起来,这酒楼肯定不够看呐;备不住街上就有认识他的人,传到老头子耳朵里可就不好了,明知此刻近他身极为危险;二货也顾不得了,果然是一下被震飞。   摔在地上,脸上也是如刀之气的割伤,生疼的厉害。   雨化田依然矗立,未动半步。   而顾峰这里也不敢妄动,护在定王面前,袖子一展打开的碎屑都落地,但自己二侧后的墙上都被钉了不少碎片。   二货捂了下脸,自己挣扎的爬起身;摊开手掌,才发现有血,想必是脸上花了:她不会是破相了吧!娘的,本来就不漂亮,这回肯定比凤姐那付样子更惨喽!   “没事,小伤而已。”雨化田看她脸上划伤,还好并不深,宫里有药很快能好;掏出帕子捂住那伤。   “干嘛突然生气嘛,明知他是故意的。”宁宁委屈,真的很想喊‘为毛受伤的总素偶?’“建文老婆又如何,百年之后都是白骨一堆,什么夺位之恨不过是后人不能享福的抱怨;就算没有靖难之变,你敢保证朱允炆的那些后宫妃子and皇子皇孙就会相亲相爱?还不是一样为了那个位置你争我夺?我不管你定王是谁,也不管小雨哥是谁的后嗣;如今情况就是你是我的敌人,他是我的心腹;告诉你,老娘最烦梁祝、罗朱那套!”   楼下的人听到楼上动静,都不顾其他,施展各种功夫上来助战;上来见他们并未动手也不敢大意。   马进良上前一步“殿下受伤了?”   “小马哥!”二货一见他,立马嘴巴歪下“妹纸偶被毁容鸟,你和小雨哥说,不许他嫌弃偶!”   马进良眼眸凶狠“督主,谁敢伤了殿下?”   委屈的二货抬手一指。   马进良幽怨了:督主伤的!?这,这,这又是哪一出?督主啊,二货妹子就算再不着调可在外人面前您也给她留点面啊,要打也回家打!这当面就让妹子下不来台,我们很难做的。   定王看出来了,万安知道一切却并非因此有任何不悦,这雨化田好手段竟然真将她握在手掌中了。   “进良,护殿下下楼。”雨化田有话要单独和定王说。   马进良陪她下楼,并带走了其他人。   定王则对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也下楼去了,只留顾峰在身侧保护。   雨化田单手负手“王爷,离京之时本督不便相送;就请您一路好走。”说罢便走。   定王对于他的不认、不言、不否是又气又怒,却着实无话,朱宁宁看似顽劣之语却字字点心。东西依然在桌上,定王深呼吸:就是往乾清宫送了,最多一阵乱,而这阵乱若能灭杀万安也就罢了,一旦给她喘息的机会那反扑可想而知;且自己已然将东西拿出,他们自然也想到了这层,说不定雨化田心中正盘算着应对之策!   只怪自己一心想挑拨雨化田与万安关系,未料他手段如此;终是他低估了朱宁宁此女!武瞾为大事连亲子都可杀,如今她竟然肯委身低下至极的仇人,也是心阴念狠之辈;所以,她也能成大事?!   ◇◇◇◇◇◇◇◇◇◇◇◇◇◇◇◇◇◇◇◇◇◇◇◇◇◇◇◇◇◇◇◇◇◇◇   乾清宫。   怀恩跪倒在地不敢说话,身边是被砸了茶杯。   “拿着朕的恩宠去博自己的名,真是朕的好女儿!”明宪宗气的不轻,博好名的事都被她做了。   怀恩心里叹口气“皇上,不是奴婢为她说话,可这也解了您的燃眉之急,总是百姓得益。”   明宪宗坐在龙椅上,撑住额头“她的好朕怎能不知,朕只是恨她心太大!”   您过去不拦,如今倒怕她心大。怀恩心中暗忖:她的心大还不是您宠的,爱的时候无边了,更何况您对贵妃也不是狠不下心。所以这才没有出毒害之事,现在就这么一个女儿。   “那些嫔妃也是无用,朕去的不少了,竟然一个个都没消息。”明宪宗气极不由说起,但转念又无奈“怀恩,是不是朕命中就无子了?贞儿的孩子如此,祐樘也是。”   “皇上春秋鼎盛,肯定会有的。”怀恩顺着说“备不住过些日子,各宫娘娘就都有消息了;这次雨化田还未归,贵妃娘娘那里也因公主病中似松了些手,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希望吧。”明宪宗突然有些绝望和内疚“若有了皇嗣,宁宁还是皇长女,朕会给她荣耀的。”她毕竟做了很多事。   “皇上仁厚。”怀恩低头“皇上,公主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定王如何处置?他的离京奏请也上来有些日子了。”   “老狐狸见情形不对就要溜。”朱见深烦心事不少“他最近见过宁宁?”儿子不是还在自己女儿手里。   这个?怀恩的眼线被除了大半,虽有崔玉珍,可她也只能管宫内,对宫外之事就不知了;如今皇上问起,他的回答……   成化帝见他吞吞吐吐,心中的想着站在下面的若是雨化田,他一问便有一个准信,而今……不由更怒极攻心“一个个办不了实事,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怀恩被责本不敢抬头,可听音不对不由关心了一眼;这眼可把怀恩吓坏了,原本周全的礼仪都顾不上,扑身上前“皇上——”   可已然昏迷的朱见深什么都听不见。   乾清宫传出怀恩惊恐焦急的叫声“来人,宣太医——”   明宪宗成化帝朱见深昏厥了! 作者有话要说:(罗朱:罗密欧and朱丽叶) ☆、第 105 章   马府。   宁宁受伤是常有的事,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可这次不同,她的身份改变,受伤便是大事,故未立刻回宫。   灯火下。   魔王阴沉着俊容,为她上药;脸上多是血痕,看上去被鞭打似的,只有一道皮肉有损。   她龇牙咧嘴又不敢吭声。   “这几日继续称病吧,长春宫也别去。”让万贵妃看见了肯定是要追查的。   “这府里都是你的人?”宁宁一直很疑惑,他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躲在马进良这里,就不怕马府里有人说出去?   雨化田放下手里棉布“以后顾好你自己。”对她的问题并不回答。   不答=默认?   好吧,紫禁城他都来去自如、不怕万一,何况一个小小的马府。   宁宁拿起镜子,这古代的铜镜还真是挺亮的;虽总未有玻璃那般不过还是能照出面容来,东照西照的,就觉得自己好像化了妆的特种兵,唯一差的就是好像用口红化的“哇靠,你的武功气场都太强大了,搁江湖上都是文成武德,一统浆糊的厉害!”龟派气功的有木有!!!   小柳端来了茶点,替二人倒了茶,便过来收拾药品棉布。   “就算我们混差了,你我归隐江湖,你做个明教教主,我还是作威作福的教主夫人!”二货放下镜子“跟着小雨哥有肉吃!”   雨化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听听是好话,怎么出自你口我倒满心不舒服?”   “你这素歧视!”二货傲娇的撇头,看着小柳将东西收拾好出去。   雨化田拿起另一杯,走过去递给她“想问了?”   二货拿过茶杯,拉他坐下“你真是那啥嫡子嫡孙?”   “你说呢?”雨化田将问题扔回去。   二货很为难的表情“那我们这算出五服了吗?小雨哥,血缘太近,很容易生下不健康的孩子,就是畸形儿;少胳膊少腿多吓人。”   “担心的就这些?”   “不然担心啥?”二货歪头反问“担心啥?你恢复旧宗?拜托,太祖皇帝就一个,难不成你拜的太祖就不是他了?改国号?你我不都姓‘朱’嘛,至于什么懿文太子、建文皇帝名号真重要吗?比起这些,我倒觉得你在定王事上可心慈手软了?你当他是叔?他就真当你是侄?给他十年喘息,我想想就不舒服?!”搞不清楚啥元妃继妃的“那个簪子你干嘛不拿回来?”   魔王伸手揉揉她的发“是啊,万一孩子不好倒索性没有。”   二货抗议他的转移话题“你我那个叔也是个笨的!要是我,就用那支簪定下双计;若不能拉拢你也让对手得不到你。”   “哦?”   “一方面将识簪的人往乾清宫送去,一方便约你见面时再暗约上几个朝廷重臣;哪怕你不承认也让怀疑的种子植入乾清宫。”宁宁笑谈。   灯光下颜如玉的魔王笑花不断“只有怀疑?”   “别小看了多疑的可怕。”宁宁双手捧着茶杯“哪个皇帝不多疑?”   “你也一样?”   “我的多疑是女人心性。”二货瞧着他的面容“这么好的你顶着内侍身份先被我娘看中,后招了常小文;若真是当家人了,岂不是各种美人抢着喊着要进你的门。”吃醋这种东西,偶尔之趣,点到为止。   魔王的指一直摩挲着她的颊,二边嘴角的稍稍弯起,让宁宁想起一句话——最是那一低头温柔“宁宁,我好吗?”   “你的武功、才智、谋略是好,为人做事圆滑周全也好!可对我一点都不好,对偶打打骂骂,都木温油过,从来就木给姐好脸色;瞒着姐好多事,都不告诉姐。”借机倒苦水。   魔王只笑不语。   二货目光晶亮“为毛不辩解?”   “说我瞒你,你又何尝于我坦白一切。”魔王指勾勒着她的唇瓣。   “哪有瞒你……”二货刚出口这句,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正想说辞时。   “督主,公主。”门外马进良抢了先。   二人都和马进良太熟,素知他不会如此惊慌;雨化田收回手“何事?”   马进良神情不对,见二人急于开口“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皇上昏厥了!”   此话一出,犹如三月天的春雷打下。   二货差点上演电视剧中常有的杯子掉落于地的帕金森戏码,反应过来用手去接,杯中茶水翻了她一手,很是狼狈“人如何?”怎么样都是生父“可有危险?”   “尚不知。”马进良摇头“能去的太医都被招去了,您还是赶快回去。”   “是是。”宁宁有些惊惶失措,并不是因为明宪宗的昏厥,而是昏厥可能造成的后果;这是大事,一旦有变,她能应付吗?“宫内守卫、五城兵马司……”   一只手压在了她肩头“只管去,一切有我!”   淡淡一句话却是最有力的保证。   二货回身,紧紧抱住他一下。   松开手时面色已平静“回宫!”   ……屋内灯渐渐暗幽,雨化田站在几个大箱子前:这些,也该用上了!   ◇◇◇◇◇◇◇◇◇◇◇◇◇◇◇◇◇◇◇◇◇◇◇◇◇◇◇◇◇◇◇◇◇◇◇   皇帝昏厥能瞒住一时,瞒不住一世;更何况万贵妃根本没打算瞒,宁宁赶回宫内时,李贤、陈文一帮子重臣也赶到了。   他们为了立储之事都被朱见深打了,行动还有些不便,可还是到了;外臣只能守在乾清宫外等消息。宁宁与他们平视,大家都未开口,她直接入了乾清宫内,但皇帝寝室也不是能随便入的。   等在殿中,看着那似乎金光灿灿的龙椅,心情沉重异常。   宫人撩开暖阁的帘子,有人从里面出来;宁宁立刻低头。   周太后被人扶着,眼睛是肿的,瞧见她眼中的悲伤不由化为凶戾,竟一时忘记挪步了。   万贵妃随后也出来,脸上挂着泪痕,可女儿脸上的伤“这是?”   宁宁低下头。   “不是穿上龙袍就能成太子的,有些烂泥怎么都扶不上墙。”周太后早不顾祖孙之情了,反正她害孙的事已泄露,恶人的名声还怕什么。   万贵妃不理会这些冷言碎语走过去,轻声“怎么了?”   “无事,去见定王时候弄的,过几日就退了。”宁宁故作轻松“父皇如何了?”   “太医正在诊。”万贵妃朝后动动眼。   宁宁点头“父皇正值壮年,断然不会有事的;娘亲且宽心……。”   “自然是无事!”周太后抢白“我的皇儿身体康健的很,有诸神庇佑,谁有事他都不会有事!”   宁宁瞧上太后,上前几步,福身屈膝“太后娘娘说的极是,父皇是真龙天子,天命所归自然是万岁康健;现在不过是劳累休息,所以还请太后噤声移步;扰了父皇休息太后娘娘肯定也是不想的!”   周太后盯住她的脸面“殿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闺阁之女岂可随意抛头露面的,也不知个羞;弄成这样丢的是皇室的颜面!公主要自重!”   “谢太后教示,宁宁虽人轻,可骨重情真。”宁宁不卑不亢,现在骂人的话不也有‘骨头太轻’便是说女子不自重“断不会做出大不孝之事,如今父皇如此,儿愿侍疾在侧;还请太后安心回宫,免得伤了凤体那才让父皇牵挂。”这时表姿态是需要的,不管她怎么看,总有人会往外说。   “你不要这里装好人!”周太后宁可撕破脸也不能让她守着皇帝“本宫宁可累死在皇帝榻前,也不会让你靠近他一步!”   “太后此言差矣,宁宁是皇帝亲骨肉。”万贵妃也忍不住老太婆这么不给面子了“哪有让您劳累的事,自然是宁宁榻前侍疾才是。”   周太后冷哼“让她在,不如让毒蛇侍疾!”   这句话将万贞儿激怒了,朱宁宁立刻拉住她“娘亲,算了;什么人眼中便瞧见什么人,母亲又何必为不值当的生气,父皇还未康愈,母亲且宽心也好让女儿心安才是。”   想万贞儿早在宫中说一不二,何时受过这样的辱;想要发作也被女儿拉着,看看女儿的劝阻,也只道是不宜在这当口与其争辩,不过老太婆我们走着瞧!   不能对太后如何,她瞪视着太后身边的人“太后年事已高,凤体也不康健,还不快送太后回仁寿宫将养着;走慢了,小心本宫打断你们的腿!”   太后身边如今都是她的人,自然不敢违抗贵妃命令,立刻半架着太后就走。   “哀家不走,哀家要守着皇上,不能让人给害了……”   宁宁给小顺使了眼色,小顺明白;随着太后宫中的人近得她身,伸手一点:世界安静了!   万贵妃就和宁宁等在西暖阁外,过了许久徐知信和一众太医都出来了,万贵妃身为宫妃之首自然要问。宁宁则一言不发,依旧是小女儿态的跟在万贞儿身边。   徐知信是太医院之首,答了万贞儿几句。   “即是无事,本宫也就安心了;一切就请徐太医多辛苦担了,这医药之事本宫也不懂。”万贵妃说着面上的话“殿外诸位臣工也在,还请徐太医让人将刚才与本宫说的告知各位大人,让他们也安心才是。”   “是,臣份内,不劳辛苦。”徐知信说罢便指挥着那些太医处方、配药、煎药、轮守各职。   宁宁蹙下眉:徐知信好像没说实话!他到底是谁的人?皇帝的?还是自己人?!   等他忙过这一阵,小顺就到了徐知信身边。   徐知信随他到了偏处。   万贞儿和朱宁宁都在。   “徐太医,不管是你谁的人,如今我父皇到底如何?”朱宁宁开门见山“若你敢再欺瞒别怪本宫不念你龙门、边城辛劳之事。”   徐知信叹口气“皇上不好!”   “如何不好?”到底是自己的丈夫,虽有恨可已然放不下“不好就治啊。”   “臣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我爹是皇帝!用最好的药,你不行,我招天下名医。”宁宁也急了,他可以不仁自己做不到无义。   徐知信见二人反应,便也知是动了真情,不是外间做戏;只可惜皇室的真情只能在这角落里偷偷摸摸“娘娘,殿下,皇上性命无忧。”   “那啥地方不好?五脏六腑?脑神经?脊柱?”如今也没个啥X光、啥啥波,到底是哪里不好?   徐知信瞄了眼贵妃,又低头。   万贵妃明白了“宁宁,你去盯着点。”   唉?有啥我不能知晓的?!明打明你们是想咬耳朵,最讨厌了!哼,不过她将小顺留下鸟。   走的远远的看见徐知信果然和万老娘说着什么,啥是她不能知的?难道是啥需要在九龙男子医院治疗的病?!囧!   该不是啥劳累过度了吧!   这果然不是她该清楚的,算了,走人!搁前头做孝子鸟!   ◇◇◇◇◇◇◇◇◇◇◇◇◇◇◇◇◇◇◇◇◇◇◇◇◇◇◇◇◇◇◇◇◇◇◇   昏迷这东西都是折腾人呐,多亏了大明的运转靠的不是皇帝;都十几天了,皇帝呼吸平稳、四仰八叉的睡着,就好像没打算醒的样子;太医院的太医也守的快撑不住了。   还是万贵妃开口用轮值制,总算先解放了一批太医。   太医这工作危险系数太高,宁宁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要是穿成徐知信,她直接跳楼得了。   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她只想现在立马能睡一觉,实在太困鸟。   “殿下,曹公公在殿外。”小顺轻声在身后。   宁宁昏昏糊糊“哦,叫。”又打个大大的哈欠,伸个懒腰,振作精神。   曹少钦连跪着都需要有人扶着,宁宁手一挥,小顺搬了椅子。   “殿下,不合规矩。”   “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难道师父认为这里有外人?”宁宁环视一下无人的四下。   曹少钦被扶起坐下。   不知为何宁宁见状对赵怀安心中涌出一股恨意“师父可是来问我讨赵怀安的?”   曹少钦倒淡然“这些是较重要的,还请您阅之。”   他身后那人手中捧上一叠奏折,这些本该是皇帝的功课;而今则是太子代劳了。   “有劳师父了。”宁宁让小顺接过。   曹少钦也不问皇帝的情况,好像他很清楚“殿下。”   “师父有话请说。”   “殿下做好准备了吗?”   宁宁睡眠不够故情绪不高“尚未。”   “那就请殿下尽快做好准备。”曹少钦的口吻半请求半命令“殿下所负的责任在皇上昏厥时就已不同。”   “是,不过宁宁年轻识少、才疏学浅还请师父多加指点。”这次她不再言辞模糊。   曹少钦很满意听到了明确回答“不敢,老奴尽本分而已;若殿下无他事,老奴告退。”   “师父,慢走。”   小顺代她送走曹少钦。   伸手拿过她已经有些熟悉的奏折,打开,里面恢复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词汇,朱砂的红笔并没那么红……   小顺将曹少钦送离回转时并非看见朱宁宁,连忙寻找,在正殿发现她站立在金碧辉煌的皇座前;隔的有些远,才发现她果然瘦小“殿下。”   宁宁没有回头。   小顺站在她五步远的地方“殿下,请放宽心。”   “这块匾到时候要换成‘正大光明’四个字!”宁宁抬头看着,这四个字怎能让康熙那货给用了,明明就是朱家人最该用的。   小顺有些不解的抬头,随后笑起“是,正大光明。”   朱宁宁望着都是龙的精美雕刻:曾经说过她不觊觎别人的东西,其实应该还有下半句,属于她的谁也不给,宁可毁了也绝不予人!   赶鸭子上架也罢,她痴心妄想也好,既然走到了这步,再无后退之说! 作者有话要说:(龟派气功出自日本动漫七龙珠) ☆、第 106 章   春节,又称新岁,是华夏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   如今边关虽战事不息,朝廷为立储之事争论不止;老百姓还是依然期待新春到来,忙着采购年货,各家各户门前都*飞帖不断,而也在此朝廷在京五品官员、外放三品官员的门子都收到了一份特殊的飞帖。   当这份用旧日西厂标志的飞帖送至各位老爷手中并被打开后,所有人的表情都骤变!   马府,书房。   徐知信向他回禀了真实情况后离开。   雨化田手指敲打在桌案上“宁宁尚且年幼,如今这般才好;让其历练几年,这样百官也无法可说。”   马进良有些担心“督主,可万一皇上醒来……”   “醒?”雨化田冷然的讥笑“你以为他还醒的过来吗?”   “督主,这个徐知信为何这么帮我们?”马进良虽知晓控制了他全家大小,可他一旦吐口也会掀起不小波澜“他可是皇上的太医。”   雨化田看向马进良“是啊,他是皇帝的太医,可他的命是*景帝所救。”钦天监的主簿和徐知信一样,伺候过前后几代皇帝。   马进良一怔色“您是说!那对公主不是也危险……”   “虽然皇上恢复了他的帝号,却不给他庙号,封号也只有五字。”若不知底细,怎能让徐知信照顾二货“而若是宁宁,她连建文都不在意,还会计较一个庙号?!”   马进良懂了。   “过几日就是皇帝赐宴群臣的日子了。”新年的赐宴。   马进良点头“督主,您还不打算回吗?”   雨化田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推开窗,看向外面“这才刚开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进良,定王走之前将世子送回。”   “督主,这不妥,如今朱承风和顾少棠对殿下与您恨之入骨。”马进良难得提出反对“那顾少棠还口口声声要殿下还断臂之仇,就这么放了他们?”   “他们从不配成为本督的对手,以前如此,今后还会怕几个小贼?”雨化田完全的蔑视“更何况经过此事,定王会严加管束;还是说你连大内的安危都保不住?”   马进良抱拳“是,属下明白了;那凌雁秋和赵怀安如何处置?”   “赵怀安是曹公要的人,给他送去就是;凌雁秋?”雨化田都不记得她是谁了“废了武功放出去!”   马进良听他这么说“那不如也废了朱承风、顾少棠的武功。”   “朱承风已被断一臂。”雨化田根本不想为那些人废心思。“其他人,你看着处理。”   ◇◇◇◇◇◇◇◇◇◇◇◇◇◇◇◇◇◇◇◇◇◇◇◇◇◇◇◇◇◇◇◇◇◇◇   十日后,奉天殿。   当宁宁站在左侧向满朝文武举杯敬酒时,那些臣子都恭敬的起身谢礼。态度之好让宁宁有些意外。   是百官刑诉起的作用吧,小顺已经和她说了。   这也预示着大明朝第一位女太子已经无可争议的被百官承认。   赐宴散后,她并不与群臣寒喧;则和李贤、程敏政约见偏殿。   二人见她自然大礼。   宁宁却也大礼回至,二人大喊不可。   “父皇尚未病愈,而我又年幼识浅,而李大人与程老师不计前嫌任劳国事,当然受得起此礼。”朱宁宁正色“李大人,待新岁后若父皇还未苏醒,请您拟定正直官员与我在文华殿共议奏折。”   李贤惊抬头“殿下,这不该是司礼监……”   “曹公年岁渐大,而雨化田也未康复。”宁宁面不改色“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们都是朝廷重臣,而国无小事,我相信与你们一起讨论、仔细斟酌会让宁宁受益匪浅。”   李贤瞄了眼程敏政,程敏政微微点头“是,老臣会妥善安排。”   “李老可不要为了迎合我,只挑些会说好话的绣花枕头来。”宁宁佯装高傲“若如此我可还是要打的。”   李贤一听打字不由老脸一红“殿下宽宥。”   “父皇昏厥是因为身体过于劳累,那些进谗言的法王、佛子等人都统统不要留;交由刑部处理,事后来报。”宁宁对于那些人一向深恶痛绝,要名要利的哪里还是什么六根皆净的出家人。   程敏政对于那些人也是一向痛恨“如此甚好。”   宁宁抿唇“李老、程师父,那宁宁就在此先谢过了。”   李贤、程敏政再拱手,送她先行。   李贤看向女婿“你真认为她是好的人选?”   “我曾在司礼监一月有余,她虽是女子,但对减免赋税、兴修水利、发展农业都有独到的见解,更对传奉官一事大为不满。”程敏政也是通过接触而有感“她曾说了既然有能耐能用还是要用,却不可私自妄为而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从而造成潜在的不安定。”   “既然你这么肯定她,那就且瞧瞧吧。”李贤心中还是打鼓“她用百官刑诉这一招可谓是手段尽显,我倒想瞧瞧她究竟是如何的人!”   “这是她还的‘针’。”程敏政却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百官刑诉便是那一针。”   李贤转眼看向女婿“你说灵济宫的那个真是雨化田吗?”   程敏政反视,说不出话来。   ◇◇◇◇◇◇◇◇◇◇◇◇◇◇◇◇◇◇◇◇◇◇◇◇◇◇◇◇◇◇◇◇◇◇◇   乾清宫,东暖阁。   一双黑眸盯着睡在床上之人。   身后有脚步声,来人也被他的到来吓了一下。   略微瞥眼“还如此容易被惊吓?”   “我的防备心自然没你高。”宁宁亲自将暖阁的门关上“你还真是大胆,万一他醒来怎么办?”一声刺客管你是谁便也毁了。   “世上哪来这么多万一。”雨化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团龙图案“真是人要衣装。”   宁宁走过去,也先看一眼昏睡之人“还不打算回来?”   “定王离京之前便宣称世子已寻至。”这一身书生服站在尊荣的明黄色边依然清高“同时宣布‘雨化田’伤重不治。”   宁宁楞色,随即又展颜;不由偎向他,轻声“怀恩老了,我准他回乡养老;你身边小顺小柳我用的顺手,就给我吧。”   “他们自然是你的。”宽袖搂贴在她后背“以后你就不能像过去一样轻松了。”   “只是委屈了你。”她抬头“就要没名没分的在我身边了。”   “知我委屈,就莫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轻弹她额头“从现在开始你一切要以国事为重,他留下的江山不算好,要做的事很多;但你只管放手去做,宁宁,你要还我一个大好江山!”   “是。”她现在才觉自己充满勇气“可还是那句话——这一路因你,我才走!”   “一起走。”   “嗯!”   二人在这九阙宫阁中相拥而立。   东暖阁的灯火朦朦胧胧透过窗纸亮了外面。   怀恩看着那道浅浅的光。   “怀公公,殿下仁厚,您就莫要停留了。”小柳在旁边轻儿细语。   怀恩心恨,却也无可奈何了,抬头看向宏伟的乾清宫阁:朱宁宁,望你善待你父!皇上,保重!   ◇◇◇◇◇◇◇◇◇◇◇◇◇◇◇◇◇◇◇◇◇◇◇◇◇◇◇◇◇◇◇◇◇◇◇   新岁过后。   定王与刚寻回的定王世子离京,司礼监掌印雨化田伤势过重而离世,司礼监掌印由曹少钦任。   一年后   与鞑靼的战争也以明军大胜传来了捷报,且这次由天花引起的这场大战大大消耗了鞑靼的实力,明军趁机夺回大片土地;朝廷立刻拨银命前军修建防御。   过去一味防御的政策,现在改为‘是我国土,寸土不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的强势。   对内,严办明宪宗身边的术士妖僧;裁废传奉官,罢免右通政任杰、侍郎蒯钢等千余人论罪戍斥;提拔徐溥、刘健、李东阳、谢迁等人参与机密事务,大大扭转朝政腐败状况。   三年后。   监国太子令天下诸司审录重囚,慎重处理刑事案件。   削弱了太监乱政的现象,交泰殿立上了一块铁牌,上书七个大字‘后宫不得干政’!削司礼监掌印批红之权。   废锦衣卫杖打百官之责,百官前亲口‘上至皇亲、下至百官,不可辱御史言官!’   增加官员俸禄,准每隔六日一天休沐。   周太后病逝。   五年后。   成化帝睡中驾崩。   太子登基为帝,为大明第九位皇帝,宪宗皇帝第一女;年号:正康;生母万氏奉为太后,尊号慈慧。   她也成为历史上第二位女皇帝,比起武瞾,她却是年少登基,名正言顺。   赦天下,免各地一年税赋。   封赏中有道旨意让人有些不知所以,封朱檑为明王,亲王爵,爵位不世袭,名号只其一人可用,不传子嗣。这位明王不封地,府邸则是先帝宪宗为当今陛下所建的公主府。   没错!与大明的明字同字同音!   谁都搞不清楚这位朱檑究竟是哪位宗亲。   同时让全国皆震惊的是她下旨恢复懿文太子、建文帝、景帝的庙号、谥号,平反了建文帝手上几位忠臣的罪名,释其后裔永脱贱籍。   这当然让群臣反对声起,可她在此事上一意孤行;奏折再多都石沉大海。她不怒、不火、不罚,完全将反对无视。   而随后的诸多事务也让那些大臣都失了追究此的心,因为事多的连吃饭都成了奢侈。   登基之后,女帝勤于政务、内政治道上最主要的措施是大力兴修水利,发展农业,繁荣经济;并开始整顿宪宗留下的腐败吏制,将成化朝通过贿赂,溜须拍马发迹的官员一律撤换,同时大量起用正直贤能之士,如王恕、马文升等在成化朝由于直言被贬的官吏,为于谦建旌功祠,使得无论是朝中还是宫中都为之一新。   对外则击败吐鲁番,收复嘉峪关以西的土地,经营哈密;修缮长城,抵御蒙古。   同时减免供用物料,节省各种费用。禁止廷臣请托公事,禁宗室、勋戚霸占土地,侵夺民利。减免灾区的粮赋赋税,兴修水利,发展农桑。   将宪宗时期的一系列弊端渐渐改正,大大清明了吏治、恢复经济与民休养。   虽未有群臣当面交口赞誉,但百官都敢直言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对她的肯定。   正康三年。   文华殿。   李贤已经退隐归田,现在的首辅是刘吉,程敏政也在阁臣之列,徐溥、刘健等人也是都是她重要的阁臣。   一个大大的圆桌是cos了亚瑟王桥段。   刚满20岁的朱宁宁着明黄色袄裙装饰简单,手上的朱笔也拿的熟练了“程师父,黄河这次决堤虽然不算严重,可也是敲响了警钟;每段河堤是不是都派专人巡查一下?”   “陛下说的正是。”首辅刘吉先回答“不能小觑了这次决堤,一旦造成大面积决堤必然造成巨大的损失。”防患于未然是正确的“那臣着工部水部郎中督办此事。”   “不是钦差,只是普通的外出巡查。”宁宁搁下笔“一定要选仔细、责任心强的人。”   其他埋头处理手边事务的阁臣也都抬头,同意她所言;刘健更推荐了几个人选,刘吉点头说会酌情考虑。   这便是大明的圆桌议政。   小顺和其他宫人为他们端上了茶点,小顺用近她身的时机悄身说了几句。   随即宁宁在片刻后举手伸了个懒腰,就算成为九五之尊,她有些时候还是当初那个二货;起身,走了二步“不行,坐的太久人都硬了;你们也都起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他们与她处的久了都知晓她的脾气秉性,对于一些不伤大体的御前失仪她从不问罪,反而会宽慰;一句‘人无完人’让他们都深感她的宽厚;令程敏政更感动的是上次他因地滑而摔倒,还是她眼明手快的扶住自己,忙问他是否摔伤,还招太医前来。   虽她少时靠宦官得势,但如今约束后宫宫人甚严;那块后宫不得干政的铁牌也让太后不满,可她依然坚持;在今年年初将年满25岁的宫女放出去一批,令她们与家人团圆,不再受骨肉分离之苦。   “刘大人,我去去就来啊。”宁宁对刘吉使了个眼色,口吻轻快,甚至有些属下告假的语气。   刘吉自然点头“不过也请陛下快回,关于黄河修堤的很多事还需要您决断。”   宁宁面露顽皮讨饶之色开溜了“好好好,我尽快回来。”   程敏政不由是失笑“都这么久了,她还和我刚开始教她学问时一样。”   刘吉站在他旁边“现在若有人问我,当初是不是该奉她为帝,还真不好回答了。”不同于武瞾的酷刑天下,她反而废除了那些酷刑,约束内宫十二监、东厂、锦衣卫。   程敏政却随即一低头,压低声音“可谁也别因她为女子而轻视小觑了她,她身后的明王在,不,应该说是西厂仍在!”暗西厂!有些来不及在圆桌上处理掉的奏折上也清晰的有着另一人的笔迹,刘吉他们或许不认识,可程敏政很清楚那是谁的字迹。   刘吉眼眸一动“定王辞婚的奏折还在你哪儿吗?”   程敏政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宋代已用名片拜年,称为『飞帖』。各家门前贴一红纸袋,上写『接福』,即承放飞帖之用,到明代仍然如;还有些人官大势大,交游广阔,无法各家一一亲自拜年,便派遣仆人带着他的红帖去拜年,这种拜年的形式,称之为“飞帖”。) (*景帝:明代宗朱祁钰(1428-1457年),明朝第七位皇帝。明宣宗朱瞻基皇二子,明英宗朱祁镇弟,明英宗被蒙古瓦刺军俘去之后继位,重用于谦等人组织北京城保卫战,打退了瓦剌的入侵。即位后整顿吏制,使吏治为之一新。英宗放回后被其冷落对待,这是他政治上的一大败笔。在位8年,病中因英宗复辟被废黜软禁而气死,终年30岁。明宪宗时尊其谥号为恭仁康定景皇帝,但无庙号。南明弘光时期,才给景帝加上庙号“代宗”葬于北京市郊的金山口,明朝诸藩王的墓地。) ☆、第 107 章   从文华殿出来,正看见曹少钦坐着轮椅来。   “师父,看天就快下雪了;您怎么还出来呢?”宁宁迎了上去,同时看到了曹少钦身后面黄肌瘦的一人,若不是知晓根本已经认不出此人是谁了“这二日不是说您身上不好嘛。”   “总睡着人也乏累。”曹少钦让另一人将另外一批出宫人员的名单交给小顺。   “师父,你要好好休息。”朱宁宁见他面色不好,徐知信说曹少钦能熬到在这几年也已属不易“宁宁还想让您看到我披嫁衣呢。”蹲□,握住他的手。   曹少钦点头“自然要看的。”   宁宁抬眼“安公公,我师父的起居就交给你了;若你做的不好,休想再得那东西一点。”   安公公,正是赵怀安,他早就被罂粟磨掉了所有英雄气概,如今不过是内宫中一个最末品流的内侍;恭谦异常,细声细气“是,奴才一定尽心尽力照顾曹公公。”   宁宁向曹少钦微笑“那师父我先走啦。”说罢,人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刘吉给的时间不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唉,如今真想将一天拉到13个时辰才好。   曹少钦颔首,望着她离开“我们回吧。”   赵怀安不敢造肆,推着轮椅转向。   曾经他骂万喻楼没种,而现在他自己则是真正的无种了。   太后令内监更改太监阉割方式,再也不是半残,而是全部去势;所以新入的太监是真正意义上的阉人了。   ◇◇◇◇◇◇◇◇◇◇◇◇◇◇◇◇◇◇◇◇◇◇◇◇◇◇◇◇◇◇◇◇◇◇◇   乾清宫,西暖阁小书房。   白帕擦拭着指上的金色戒面,面前桌案上摊着一份来自南边的奏折。   “王爷请用茶。”有人端上了描金的精美茶碗。   身穿着暗黄色团龙锦服的人瞄了来人一眼“劳烦陛下了。”那种和帝王的明黄差不多的颜色将他衬托的贵胄傲然,原就是不怒而威的人,如今更是睥睨天下无人可及。   “是什么?”她探头了看了一眼他桌上的奏折,现在一般他不会出面染指朝政,但在明面之外的事还是他一手掌控。   善名她来,暗恶他为!   明王,冥王。   还挺得意这个名号,不过他那个真名,真是让她汗死不解释,朱训檑!   噗——   听后当场喷茶不解释!   不过为了不引起皇室的异议,他将当中那个承继建文家世的‘训’字拿掉了。   “定王以世子身残不能匹配陛下为由,请辞婚约。”他端起茶,有淡淡的茉莉香“陛下想如何答复?”   “也算他识相。”她还真为那个婚约不舒服“振海师傅还是不肯入大觉寺?灵位已移到大觉寺供奉了。”可惜不能明目张胆的移到皇家供奉,只能在皇家寺院内搁着。   “他说在山野惯了。”雨化田也不强求“进良会照顾他的。”   她才想起来的原由“对了,我娘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没事,她的生气我太清楚了。”做内侍时就早就摸透太后的脾气了“你的心思还是放在前朝。”   宁宁点头:她的后宫除了先帝的妃嫔也没什么人,这个控制他驾轻就熟,倒真是不用太担心。可自己听说他有事还是忍不住跑过来看看。   自从知道他压根不是内侍之后,万太后是气的要死;不能明着拿这位深得帝宠的明王如何,暗地里可没消停过。   明王不置可否:太后这些小动作不会有任何影响。   “她这样是不是因为当时没吃到你的关系?”宁宁笑颜坏坏,指尖化在他颊上。   明王朱檑,也就是雨化田眼睛一横“国事还不够你忙?”   忙,怎么不忙,天天四点钟起床的痛苦都让她天天指天发誓自己要做个昏君!“忙,忙的我发四做昏君!天天和你吃喝玩乐,啥也不管!”   “定王可不曾闲着。”他不出京也知天下事“还敢做昏君?”   宁宁吐吐舌“那个风小贱是不是恨死我了?他和顾少棠如何?”好像说马进良放他们离开前废了顾少棠武功。   那个臭人恨又如何!哼!雨化田品味着口中之味“似说顾少棠有孕了。”这茶不错。   “真的?”宁宁靠在书桌上,出了惊异但无生气之色“先上车后补票?这么开放,可惜离的太远,不然我挺想参加他们婚礼的,我还没参加过世子级别的婚礼呢。”   登基后,她反比做公主时更喜欢满城跑;哪个官家过个生日、成个亲啥,若得空就肯定不辞辛劳的混迹于人群里去瞧,还说什么是体验民间生活。   放下茶杯,明王起身,探身到她耳边“世子的礼有甚好看,不如自己亲身体验一下亲王大婚之礼如何?”   二人虽同进同出,寝食一起;可他从未跨越最后一道。而今,宁宁抬头瞧着他。   雨化田口吻平和“虽不能宴请群臣,可该有的礼我都会给你,宁宁,你我也该成亲了。”那个臭人竟然敢在他前面有了子嗣。   也该?!   娘的,姐就是成了第一人,也是悲催的!   这么温情的时候他竟然给姐一句‘应该’?!   “我也该回文华殿了。”哼!这回乃不傲娇,偶傲娇!拔腿就走:你去跟‘也该’成亲吧!   出了乾清宫,来台宫殿的空处,外面开始飘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了;比起明宪宗昏厥那年的大雪,这次也不算小,飘飘洒洒而下。寒冷的空气却降不了她颊边的热度。   他求亲了!   她矫情了!   可那句‘也该’实在不是这个时候该出的话吧,亏他如此聪明,竟然不知女人心是很小气的;自然不会求啥玫瑰花钻戒那套,可任谁也不想在求亲时听一句‘也该’吧,虽然事实如此!   伸手让雪落在自己掌中,回想起很多事:西夏皇宫的乌龙诀别、灵济宫的那场无新郎的婚礼、在江南的宫女决裂、赵怀安等人的绑架……诸多事情他们一路走来辛苦万分,种种肝肠寸断都咬牙自吞,各自的情意也在这些事情中渐渐明朗,不再掩藏。   她站在这控制天下的地方,再也没有宪宗带给她的怀疑与恐惧,而今这是她的紫禁城了,虽然阴谋诡计不会断,可至少有娘在、有他在,自己的心不再恐慌无依。   “让徐知信见了可要哭了。”好不容易调理好了她的身体,这也是徐知信归隐田园前最后一个任务,而今他可以无所牵挂的辞官离京了,接任徐知信是他的大弟子。   话语间厚实温暖的氅衣裹住了自己,淡淡熟悉的气息也随即包裹住了她“宁宁,我失言;请陛下原谅微臣无心之过。”   “陛下才不管这是,计较的是朱宁宁。”得理不饶“计较的是明王的未婚妻朱宁宁!”   他从袖间拿出一样东西“别动。”   宁宁尚未看清那物,他抬手将一物簪在了她毫无装饰物黑发间。   碧绿青翠的凤凰终于又重新在了她的发际中。   宁宁伸手摸了下,失而复得的欢喜“怎么?你怎么弄回来的?”定王那个老狐狸怎肯轻易将它送回来?   好吧,压下女皇职业综合症的怀疑,还是欣喜它物归原主。   雨化田目光柔和了些许:这些年她平日不戴任何头饰,就好像在自惩掉落凤簪之错“定王随辞婚奏折一起送来的。”   许久未哭过的二货突然红了眼眶“对不起,若不是我不小心,它不会离你这么久。”   “也是我大意了,今后它不会再离我远了。”他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二货掉了几颗金豆子,瞧见他也未着氅衣而出;团龙袍上沾了不少落下的雪花,将自己的大氅分了一半给他“别想让自己生病了,这次成亲我可不许新郎官以任何理由不在!”   优美唇形的薄唇勾起,将她拥在怀里“是,陛下当家您做主。”   “我才不当家,当家的该是你,别想撂挑子。”宁宁破涕而笑“紫禁城,不,是整个明国,厂花当家我做主!”   雨化田伸手捏住她鼻尖“又胡诌,还厂花?”   “哦,是心花喽!我心中唯一之花。”二货佯装警告“可不许你花心!”   雪继续飘落,洒在二人身上。   在雪中,二人共同从乾清宫前眺望向巍巍宫阁——   冬季虽然寒冷,可彼此在温暖的春天又何尝不在彼此心间呢。   从今后携子之手与子偕老,人生一路有你,无论风雨霜雪都会勇敢面对。   此生。   与你,同行! 番外一 大家都来嘎一脚 “你还敢不敢再卡点?”就看着播放器断断续续的画面和对不上画面的声音真是让人万分崩溃,为毛人家都TM光纤鸟,姐这片小区仍然吊死在2M上?电信,你个伪娘,还姐每年让姐肉疼的宽带费!!! 还木有光纤覆盖的小区人民桑不起! 看一下右下角的时间,赫然是23:12分,都娘的这么晚了,你还卡?卡尼妹的!公司网络都比你快有木有!!!看了一眼悲催卡停画面,厂花妖孽弥补鸟!只能明天中午到公司看了,半个小时快进看呗!公司制度仅限中午30分钟放开,还是幸运的;不像其他同学的公司,聊天基本关闭、视频基本别想;咱比上不足比下有馀。 算了,太晚了,洗洗睡朱。 谁让她就姓朱呢,大名朱宁宁!可惜现在不是明朝那当口,要不然搞不好姐还是啥公主、郡主之类的!当然随便想想,从不当真。 “侬还木困?”老娘一推房门“明早上班的旁友啊。” “晓得了,晓得了,困了,困了。”打个哈欠,起身准备去洗澡。 和老妈一起进了盥洗室。 老娘早睡了,现在大概受了五谷轮回之所的召唤顺便过来瞧瞧她;她也打个哈欠“都30几岁的人了,整天盯牢只电脑,帮侬介绍的人还东挑西改;又不是长的老好看,哪能嘎挑三改四?”更顺便再次重复一下关于择偶的不悦。(是上海方言,地方上的同志勿怪!) “我是宁缺毋滥,离婚小三嘎洗多,我当然要张开眼睛。”在旁边脱衣的某朱自言自语“男人太危险,择偶需谨慎;再刚撒恁刚屋没旁友(再将谁说我没朋友),阿拉LG是厂花妖孽!” 这句话出口,自己面前的一切都好像消失了。 刚才还在自己家中盥洗室的景象转眼变成了一片黑暗,原本准备洗澡而脱衣的自己就好像光着身站在完全不知何处的地方“姆妈?阿爸?” 一种失去他们的强烈恐慌感将她从头到脚笼罩起来。 “姆妈,妈——阿爸!”更是莫名的觉得再也看不到他们了,那种痛不是单单撕心裂肺能说的,眼泪不由涌出,她只想大声的喊找到消失的他们。 “姆妈,阿爸。” 可她怎么都找不到他们了。 ◇◇◇◇◇◇◇◇◇◇◇◇◇◇◇◇◇◇◇◇◇◇◇◇◇◇◇◇◇◇◇◇◇◇◇ “宁宁,宁宁,醒醒。” 乾清宫东暖阁的床榻上,他被身边人的惊醒了;撑起半身,唤她“宁宁,醒醒。” 在睡梦中都痛哭的人幽幽醒来。 看到他,还是感觉自己哭过了,挣扎的起身,刚醒的惺忪让她的神志还在迷糊里“我,在哪?” “乾清宫。”明王朱檑,也就是雨化田坐起了身。 她坐在床上,梦中那股清晰的感觉依然还留在全身。 雨化田听的明白,像似南方的方言,她小时候就会说;那时候明宪宗和贵妃还奇怪,她怎么会说南方的方言,还以为是哪个宫人教的;只有他清楚她根本没和来自南方的宫人学会。她似天生会说。 什么魂魄之说太可笑,他会念佛经,却从来不信。 说她想先帝啥更是无稽之谈,自从知晓明宪宗要杀她,她对明宪宗的父女之情减了七分。 没有招宫人,下床自己给她倒杯水;殿中暖罩内的茶水还有余温。 “谢谢。”她本能的脱口,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先帝梦里追杀你吗?”只着黄色锦缎的睡衣,他的发披下“不该啊,要杀也是杀我才是。”他这个建文之后不仅入了后宫,做了掌印,更是控制了明宪宗的性命,更将一个女子拱上了皇位,现在还睡在了乾清宫的龙榻上。 “没。”她心中的失落太深了,也发现他的目光太过深幽,似要看穿了她的全部,不由闪躲“明儿要殿试,我先睡了。” 雨化田未阻止她,看她转过身躺下。 转魂移魄都是笑话,她就是朱宁宁!不能改变! 宁宁虽转向里面依然感觉到了他虽睡回身侧,可依然在疑色:自己可不敢告诉他!在现在就看过这么一句话‘夫妻之间也不能全然坦白,有时谎言也是一种爱护’。更何况她的事怎么说?真怕他们把她当女巫给点了灯。 哦,对鸟!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殿试!她好像还没有准备殿试的题目。 皇帝一直不是人做的生活啊! 程敏政好像提过殿试的题目需要她来出,自己那时就惦记得意着新造好的黄河大堤了;好像把这茬给忘喽!NND,最近各种忙不解释。 原来出题的也TM的压力山大啊!就自己那点古文水平,明儿殿试谁烤谁啊?咱过去一直是被烤的,今儿反身考生把歌唱,也只能唱‘出题也鸭梨’。别说几个鸟,一个高深考题也够呛,娘的,自己高考那年的作文题是啥?!实在是太久远了,完全忘记鸟!不过就算想起来这里用也不适合吧。这是得找身边的男银代打。 自己那点睡意和失落全被明儿的殿试问题弄没了,转身,明黄色的床帘放下,不过外面的灯还亮着;他依然保持特有的习惯,但也为照顾她那个敏感光度而放下了床帘。 “小雨哥?”伸手推推他“小雨哥。” “陛下明儿还要殿试,早些安寝才是。”他闭着眼说。 二货知道他是在生气,为刚才她的躲避;不过二货是who,明朝第一脸皮厚滴,贴上去,腻腻的喊了声“当家的,我明儿殿试的题目还没想;你内子在殿堂上丢脸,不是您的脸面也不存嘛!小雨哥——” 他依然不为所动,他是who啊,明朝第一个狠心人呐,闭眼不理她。 “当家的!”这三个字太肉麻,她非必要时从来不喊,但凡喊了就肯定是紧急关头鸟“小雨哥……哎呦!”捂住额头。 暗幽的床帷内他睁开眼,睨视“程敏政十天前就提醒过你,到今儿都还没想?我原还奇了,你倒是谁也没请教,想着兴许是你学问短期内猛长了,倒是我真高估了你。”讥嘲的口吻能让人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宁宁坐起身“是是是,我是得意了,那您老骂也骂了,脸色也摆了;能不能就高抬贵手,给我想想辄?” 雨化田伸手拉过了她让人做的靠枕;这张龙床,是他特地让人按照她的意思重新打造的;床体很大,这丫头还让人做了几个大而圆的靠枕搁床上,方便她歪在床上看闲书;这习惯虽不好,可也由她了。半靠半躺着“一个问题一个题目。” 唉?! 二货心道不妙,他肯定是追问刚才关于那个梦的事情;他,厮混的久了自己还不知道他嘛,腹黑、小气、记仇的紧;叹口气,重新倒下“我还是自己想吧。”有些事打死都不能说。 雨化田目光横向身侧的人,心中愠怒:朱宁宁,你倒是翅膀硬了!嘴角勾起。 二货闭上眼:算了,事到临头再说;咱不就是有那点小聪明嘛!总能想出个办法,现在先睡觉,养足精神再说。打定主意便又打了哈欠,想要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觉身上便痒兮兮的,惺忪睡梦间伸手去抓;可被人打开了猪蹄,这疼着呢,自己的呼吸也被人夺了去。 一条湿漉漉的东西就撬开了自己的牙关,自己毫无防备,自然由他乱来了;被侵略的唇齿内是吸、咬、啃、吮,一点都不肯放过。 缺氧的痛苦让她醒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坐在他身上;肩头的凉意似乎也昭示着什么。 她的丝绸睡衣呢? 想找,可自己口舌被擒吻哪能得空。 她只能随他摆布,与他舌尖纠缠不休。 大手在无衣遮盖的身躯上游走,抚摸着年轻嫩滑的肌肤;她所有的感官都被他控制,鼻间都是他的气息。 他的舌滑开了自己的唇舌,轻咬在了她的颈项间;二货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熟透了,那种被他开掘的热痒又烧昏了自己。 自从她登基二人便开始同榻,其间虽然她身弱还未调理得当;可二人亲昵拥吻并非没有,只他克制未突破最后过。而让二货不满的是二人亲热他却从不脱衣,只剥虾仁似的脱她一个! 今儿又是如此,她全身的衣就剩亵裤,其他的都被剥了去。 “怎么了?”她还是不太明白一向对此事并不热衷的人怎么突然如此了“啊……”猛的捂住嘴。 他将她高高抱起,唇舌已舔在了右胸的红色茱萸上,而二指也未放过另一座玉女峰,揉夹摩挲着。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 此刻二货脸皮再厚也厚不住了,胸前的侵略让她只觉一股热浪在体内涌动,想喊不要却被这刺激而羞耻又感觉折腾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齿轻咬着、唇吮着、舌在茱萸上勾勒舔抚不止。 而手上那颗茱萸也未幸免,被指尖揉捻不停,拉一下便捏摸一下,二指尖轻扯着,其他三指则平摊的摩擦着整座山峰。 她的腰已经完全使不出力了,要不是有他的腿拱靠着早摊在床榻上了。 如今她终于明白神兽雅蠛蝶是如何来的,她如今也想召唤它鸟。 “不、小雨哥、求你别……”从她口中发出的声音竟然软绵的把自己也吓到了。 从不知自己也能发出如此‘瘆人’的靡靡之音,她整个人就靠在他曲起的腿上,坐在他腰间。那种羞耻感让她只想逃开,可身体却只扭动了二下而已,已经全然不能自持。 也在此,吓的她不敢动的是,自己被迫坐的姿势让双腿间碰触到了某硬物。 她就是再不知男女之情,也看过那么多那啥肉是不;更何况他身上的同质睡衣也不厚重。 邪肆的凤眸一勾,唇间重咬一口,手间也不由加重力道;捏碎柔珠般的拈捏让一声暧昧至极的呻吟不由从她口中发出。他腰间微动,将自己的硬物贴的更紧;空出的手抓着她的右腿不让她逃脱。 这下虽隔着衣物,可二人最隐秘的地方还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这让二货的脸更加通红,都能滴出血来。 那句属于大众的二字终于吐出口。 “不要!”她撇开头“饶(我)!小雨(哥)饶……” “现在知道开口求饶了?”雨化田收回唇舌,可指尖依然肆虐在她胸前“你我都能如此,为何我寝帐内的小妇人还敢私藏心事?”舌放过了茱萸,却舔在她高抬的下颚上,湿漉漉的,一下又一下。 “没!”宁宁心中不喜他用此事做工具“我不要!”高喊出。 “夫人虽不让我辈之人欺凌妇人,可应该明白越是违逆越能让男子想征服其身。”扣在她腰间的大掌又将其往下压,二人贴的更紧“若不喜如此,将一切告知;宁宁,你最好立刻说,不然我可能真等不到红烛之夜。” “你才不会!”宁宁脱不得身,只能硬撑着;哪怕腿间那物再火烫她也相信他能克制。 雨化田放过她胸前的白兔,一拉,让她倒向自己怀里;微低头,靠着她的额际“我或许会低估你不着调的二,可宁宁,千万别低估了自己。” 可恶! 帐帏内说话还这般狐狸,二货不服,便伸手想探他衣下“为毛总是把我剥个精光?你就闲暇的看戏?” 哪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似笑的俊眸闪过一丝捉狭“今天不行,你明日还要殿试。” “为何不能看?”她都看光光了“不能我看你想给谁瞧?”说罢不由加重了的动了下腰,虽然脸上是羞红如烧,可也不能专让他用此事拿捏住了,自己也能用! 突然,她只感天旋地转;停住时,才发现已经被压在了他身下。他将脸贴在她肩胛上“快睡,若明早起不来,我可不唤你。” 狡猾! 暗骂一声,二货又欲哭无泪,体内那股热浪可还未散去,不甘心的扭扭身体。 突听一阵切齿声,戏谑之音也起“要不然真将洞房提前了?不过明日你若浑身都疼又起不得身、坐不得龙椅可莫找我理论。”那硬物摩挲在她大腿根部。 若是平日,请一天假也就算了;可殿试是早就定好的,空想着龙椅上没人的场面,自己便是一阵叹气;可体内的热短时间消散不得,不由娇荡“那你轻点行不!?” 雨化田的指划过她的玉女峰尖,惹得她一阵轻颤“还难受?” 明知故问! 朱宁宁气极:自己这只白小猪怎么就勾搭上这么一尾腹黑大野龙?! 可现在就算是气极,那人也只能见她脸颊羞红、目光水盈勾人,指尖轻勾轻撩“若想得脱,诉我想知,便让你快乐舒心了。”内侍自然有些不为人道的方式让女主快乐似仙。 朱宁宁一瞅他奸计得逞般的笑靥便不舒服,猛的推开他;紧裹住锦被“哼,又不是上刑,不过是生来就有的欲念罢了,姐忍忍就过去了才不要你帮忙!洞房你跟鬼去过,姐不奉陪!”她承认自己傲娇鸟,不过这厮实在气人,过去看书就讨厌这类男猪鸟,明明该是二情相悦的极乐愉悦他却拿来使阴耍诈。 “想悔也晚了。”被推开的人也不恼,只伸手撩拨这她露出的耳朵“你注定是我的。”贴身上前,吻住她的耳廓。 朱宁宁又气又怒,将自己的头也裹起,想着被窝里自语的话他肯定听不到,怨气升腾暗中嘀咕“哼!毛,你说是就是啊;姐说过的老公找两,一个自己用一个爬墙用!哼!姐明日果断去找新LG!” ◇◇◇◇◇◇◇◇◇◇◇◇◇◇◇◇◇◇◇◇◇◇◇◇◇◇◇◇◇◇◇◇◇◇◇ 隔天,武英殿。 啥? 自己刚才听到个啥名? 李啥? “小顺,刚才那人叫啥名?”压低声音问。 小顺看了一下手上名册“保定李寻欢!” #@¥%! 她的头到突然都有些模糊:徐老爷子,乃存心的吧!为毛你的剧里面不仅有君子剑,到如今还出一个李寻欢?!天啊,这剧情崩溃何止千里;前面金庸武侠剧,如今古龙大侠噶一脚;如今这是飞刀断情?还是飞刀问情?还是一刀一刀又一刀?再见飞刀?!飞刀又来?!飞刀继续来?! 卧槽!古龙剧真心不熟啊,剧情完全不懂ing……李寻欢只萌过焦哥版,但咱看的是各种BL萌MV啊;其中连林诗音这第一♀脚都TM是打酱油路过的。 “抬起头来。”咱骄傲啊,咱是第一人鸟!直接命令小李飞刀有木有啊!鼻子翘上天。 当他抬起头来时,朱宁宁内牛狂奔各种鸟! 看这版李寻欢,年轻焦哥重现眼前,各种想念白玉堂有木有!哦,不对,应该是黑衣杨逍;NND,那个应该是大明开国时;如今这个,貌似当年看MV里说李大侠应该是明末时代的呀。现在离努尔哈赤好像还有一百多年,哪里就末了?! 李寻欢不敢直视君颜,可已然瞄见了一个呆愣神的佳人端坐龙椅;她面容清艳,眉目娇媚,红唇微翘,这番容貌放在谁身上都会被标上‘俗艳’之名,但此女容颜虽艳却又眉宇端正,目光清明,瞧一眼便有清丽之感,人都说红唇似翘勾人魂,是闺阁女子大忌,可她的僵硬笑意中丝毫未露不端之色,反而似抽搐一般。(题外话:俺们家二货终于长开了,稍微有点颜色;但决计木啥倾国倾城的,虽然长的不错,但却是当时主流观念嫌恶的艳丽,随她妈长了,不过又不是太像。) “你就是六如公子?”度娘里她可是看过李寻欢的某度百科,六如分别是:贪酒如命,疾恶如仇,爱友如己,挥金如土,出刀如飞,视死如归;就是不知道如今有木有啦! 李大侠肯定是明朝的,但到底素不素她这个朝代的就真的搞不清楚鸟;这个,这个到底咋说?不会过些日子杨逍兄就也粗线鸟吧,这种剧情她可以喊雅蠛蝶吗?! 人都说小李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不虚发!不知他和小雨哥的化雨究竟是谁更厉害?!百晓生兵器谱怎么排的? 李寻欢被她称为公子可不敢托大“学生并未听过‘六如之名’,恐陛下错认了。” 就你那头离子烫and焦版容貌,谁会认错?!等下,贪酒如命?!这个应该是他表妹嫁那个龙某某之后才有的吧,那他表妹到底是啥时候嫁银的?二货转念一想:剧情真不熟! “陛下,该让他们入题写文。”小顺提醒到“那题目?” 他还以为她为了保密所以连写都没写,其实她根本还没想粗来呐。 考试! 对鸟,题目她还木有想,本来想着待会儿他们自我介绍时想的;可素竟然出现了一个苦龙大侠,她又被美色所惑不解释。其实压根木有自我介绍这一段,不就是她为了拖时间想题目才搞出来的新花招。 这回可肿么办?大伙都等着她呢。 正焦急时,瞄见小柳端着一物上前;小柳也顺势点头。 “小柳,交试题交由监考官。”小雨哥嘴上虽然不说,可自然不会让她出糗;她很有底气的正色说道“祝学子们发挥所长,写出好文章,不要锦绣,只要实用!” “谢陛下。”众学子跪下谢恩。 宁宁起身,要从侧离开,但想起那个李小飞刀,不由停步“李寻欢,你是不是有个表妹叫林诗音?” 李寻欢实在不明白为何皇帝竟然会知道这些,不由心中咯噔一下,但随即也平复,自己无愧于天地有何所惧“是。” “好好考,朕等着你的文章。”宁宁也不再多言,从侧离开。 李寻欢下意识朝她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程大人,这?”有监考官不由担心下,从未有考前见殿试生之说,如今她不仅破例还似对这李寻欢有所不同,是不是二人认识?要不要关照一下?! 程敏政也看向了李寻欢,抬手“我们这位陛下你还不清楚,兴许是年少曾有过什么际遇;照常,她不喜徇私之事。”这从万家至今被压就可以看出,太后的娘家人还被她压在金陵不得为官不得经商;一大家子只靠财神银号每月供给的银两度日。她未让万家成唐杨家,自然不会让他们再成唐武氏。 ◇◇◇◇◇◇◇◇◇◇◇◇◇◇◇◇◇◇◇◇◇◇◇◇◇◇◇◇◇◇◇◇◇◇◇ 二货走出武英殿还在想刚才那事:出口成章、满腹经纶,文可安邦、御笔钦点李探花;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武可定国、江湖中流砥柱第一人。 表哥啊!咱一定要和你成朋友,好朋友那种的!爱友如己,挥金如土这咱都欢喜,更何况这样的人才,文可用、武亦可用;明可用,暗更可用!让他做个替天行道的暗行御史如何?!自己虽希望世道清明,可总还有很多不公之事发生,就让他周游诸地明察暗访做个明朝白面李青天也不错啊。 他,自己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一定要用,榨干的用!与其让他在那里唧唧歪歪的想林诗音,还不如在自己身边做些实事。 边想边走,也没瞧前路;一头撞在谁身上。 “扫瑞。”脱口就一句英格丽徐,抬头。 “李寻欢是谁?!”明王今日是一身青云色过肩通袖龙襕袍,交领大袖,纹样分布同曳撒,头戴乌纱翼善冠。冠上赐用银龙装饰,昭示着明王虽只亲王爵位,却高于普通宗氏亲王。 “你也不知?”宁宁抚额:卧槽,这是背啊,还是墙头,咋嘎硬?!难道他还没出名? 雨化田脸上可不太好看,晙她一眼“我该认识?” “该,且该成为好友!”二货心中所想自然开口“你要是能和他结拜,他能把心都掏给你;不过他老婆你就不要肖想了,林诗音跟你不合适。” 李寻欢出来鸟,后面该是谁?好像有个不怎么漂亮的天下第一大美人,叫啥来着?呜呜,真心不熟剧情。 “小雨哥,他家好像是什么一门几进士,父子都探花啥的。”说起来也是书本网,肿么就出来一个武林高手?!“应该不是小门小户。”再说他挥金如土,木钱的话拿毛挥啊。 “宁宁”雨化田突然冷飕飕的说了一句“紫禁城的墙高吗?” “高?还行吧。”见惯高楼的她可不觉得它有啥高。 雨化田目光幽远“不高吗?看起来还是要砌砌高才是。” “为毛要砌墙?它们没坏啊,挺高的。”抠门的做了皇帝依旧抠,听说要花钱马上改口“很高了。”国库里只有区区几百万两,才知道言情书里为毛动不动就说那些富商就富可敌国了;不是比国还富,主要是国家穷!她的财政收支是今年内八百万,明天后年就上千万,绝对要杜绝空壳强国的旧规制! “既然很高就别随便爬墙,爬高跌重的道理陛下该明。”雨化田刚才可是看的很清楚,二货的目光绝对就是当初瞧他时的那种,这可让明王心中万分不悦! 啥意思? 宁宁突然想起昨晚在被窝里咕囔的几句话,倒吸一口冷气:他该不会是听见了吗?武力值高,耳力值也彪悍啊!?要命鸟,那话他要是听到,自己该肿么S都不晓得鸟。 “当然,若陛下觉得还不够高,那臣下就命人再砌高点。”伸手搂住某朱的竹竿腰“花再多银两也要保护陛下的安危。” P!你说的轻巧,合辙花的都不素乃的银子;可姐肉疼啊。 薄唇凑到她耳边,用呼吸撩拨着“陛下之安危臣日日忧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陛下知否?” “知道啦,知道。”她低头脸红的捂住耳“我不过一时气言,你还不知我嘛……” “不知!”他手臂一紧“故君可明诉,已慰吾心乎?”他对很多事的执着让宁宁很汗颜。 宁宁停步,抬头“你我相处贵在默契知心、彼此不相问,要紧的是我的心;你就若还怀疑我之心,便也负了长久相处之情。” 雨化田心中一紧:自己是逼的紧了!可如鲠在喉的感觉真的不好,宽他心者、扰他心者都是眼前此女!用情之处便如此辗转不安吗? 思及此,手不由握拳;这可有点不像过去的自己,这个二货竟然在长久之中让她于自己而言变的如此重要;算了,既然她明面上不肯说,以后再谋盘算;他要她在身边,长久,决不允许任何未知的危险威胁这种存在!就是来自她自己的也不行! 或许以后该常去大觉寺走走,听听镇魂的经文。 “太后娘娘请陛下有空去次。”雨化田改变了态度,转回了做了亲王的慵懒闲散之态。 宁宁见他如此,便知他且退了也不再烦心此“娘还是不愿见你?”就为了这,她老娘让辫子朝的太监提前来明朝报道鸟,哦,不对,他们已无鸟! “无事。”她发间的凤簪翠绿沁人,淡漠幽远。她不会影响任何事。 宁宁叹口气“唉,为毛人家是婆媳不合,这里是岳婿不合?”老娘,乃素不素介意自己差点也吃他?“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做坏事?害的姐都介意多年,真是害人害己不解释!” “宁宁,十五日。”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个日子“这次忘记,可就无人能救你了。” “好,何事?”宁宁立刻点头,这次一定记牢喽“您说您说。” 雨化田撩了她的发丝“十五日后你必定有几日无法上朝,说与不说都在你。” 嗯?要带她出去玩吗?所以前面需要准备告知一下朝臣?宁宁笑起“我们去几日?”她的确是好久没放松过了,现在这时候去哪儿玩好?去扬州还是苏州?还是去普陀吃海鲜? “未定。”他眉眼带狡,可二货实在高兴没注意到“只你我尽性才归。” “唉?这么好?”难得他这么宽容啊,登基后他就跟HM似的,不准她偷懒殆政务“好,我提前安排,我们痛痛快快玩它个尽性,不过还是别走太远了,免得老家伙们说我居功自傲,有点小成绩就尾巴翘天上了。”偷偷吐吐舌。 “好”他但笑不多语。 二货看看时辰不早“我去娘那儿了,晚上再和你说。” 雨化田颔首目送她离开。 ◇◇◇◇◇◇◇◇◇◇◇◇◇◇◇◇◇◇◇◇◇◇◇◇◇◇◇◇◇◇◇◇◇◇◇ 二十日后。 明王府。 “爷,膳至。”小柳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膳食放在外间桌上。 “晓,出!”从层层帐幔后传出一个粗重的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娇喘求饶之音“疼……轻(些)……嗯……” 就算隔着这么多帘幔,小柳还是能闻到靡靡氤氲之气,弄得他真是不敢大气。 小柳立刻出了屋,关上门,才敢喘大气。 小顺偷身而来“这都五日了,尚未尽性?真是看不出来,王爷那么自制的一人。” 小柳拉着小顺走离好一段才敢开口“你又非是第一日当差,普天之下令王爷失控的唯其一人,走吧,如今皇帝有人伺候着这里啊用不着你,别扰了洞房花烛。”嬉笑的拉他离开 马振海参加完大礼,也暂住了二日;正在离开,听到二人低语,不由朝那僻静正房处看去,难得笑起:不知世子长的如谁,要像王爷才好!可突然一个念头起,若是长若王爷,脾气秉性却承母系…… 大和尚脸色一黑,甩甩头,回山门去了。这种噩梦不会有的,王爷之子自然如王爷一般,想起小时候的他,马振海才舒开眉宇。 而那间屋中依然春情盎然不绝…… 番外二 太后允婚 古代为贵为王者依然被礼教束缚,上次听他一句说要以全礼迎娶,二货便借故询问礼部,亲王婚姻之礼的,听罢后她疯了:原来根据明朝礼制亲王纳妃,要皇帝“临轩本醮戒”。凡行婚姻之礼,均派遣使者持节前往。使者持节前去行纳彩、问名礼前,要宣制,说“册某氏为某王妃”。然后奉制携带礼品行聘娶之礼。对亲王的纳彩礼,明代有严格规定。整个婚姻的程序,均按照“六礼”的程式进行,此六礼分别是: 纳采:男家请媒人向女方提亲 问名:女方答应议婚后男方请媒人问女子名字、生辰等,并卜于祖庙以定凶吉 纳吉:卜得吉兆后即与女方订婚 纳征:又称纳币,男方送聘礼到女方家 请期:男方携礼至女方家商定婚期 亲迎:婚期之日男方迎娶女子至家 还有亲王的婚礼仪式,除了六礼之外,还要行合卺、朝见、盥馈之礼,仪如皇太子(无太子此礼便无)。此外,举行盥馈礼后,亲王还要穿皮弁服,王妃服翟衣,前往东宫太子处,行四拜礼仪。东宫太子坐受拜见,东宫妃立受二拜,答二拜。然后亲王与王妃要回拜王妃父母,届时王妃之父出迎。亲王先入妃家,妃父从之。到正堂后,亲王立于东边,妃之父母立于西边。亲王行四拜之礼,妃之父母立受二拜,答二拜。亲王中坐正堂,这时王妃亲属拜见亲王,都行四拜礼,亲王均坐受不答。之后是王妃进入中堂,妃向正坐父母行四拜礼。接着是要序家人礼。至此,亲王婚礼才宣告结束。 疯鸟,这哪是成婚,纯粹的人昏。 “陛下?”小顺见她一脸郁卒不由上前,王爷将自己放在她身边就是要顾她“徐太医离京前还是叮嘱过您不能再将事压于心间,若有不悦自发出。” “小顺啊,明王说过要以全礼迎娶我的是不。”那她不要被折腾死啊“可你看看这全礼的流程,更何况,拜我娘?你认为可能嘛?”他们二人如今有多水火不容宫内都知晓。 “太后那里王爷一忍再忍也全是看在您的面子。”小顺也看不下去“不过王爷说了换了他也会如太后一般,说不定更甚,所以如今太后在气头上他且耐了;不过奴婢想着此事拖下去也非长久之计,陛下还能想想办法。” 宁宁转头,看向宫阁中一幅巨大的玉山,这块玉石不仅整篇巨大,更是眼色稀罕,从下至上呈现出不同的色泽,下面的玉色最深,仿若泼墨,而到上方青翠幽深、浅青碧绿越向上越色淡如乳,犹如羊脂玉。此玉山巨大就已难得,更何况这层次分明。且遣了最高超的匠人耗费心血雕刻成景,上面三山五岳、东海频临,各种人物景致生动形象,美轮美奂。 更皆放在屋内便觉安心,仿佛有镇宅的功效。 真是天下绝代孤品!没有之一! 此物是二天前明王所赠。 “小顺。” “在。” “摆驾慈宁宫!” “是。” ◇◇◇◇◇◇◇◇◇◇◇◇◇◇◇◇◇◇◇◇◇◇◇◇◇◇◇◇◇◇◇◇◇◇◇ 慈宁宫。 辫子朝的太后居所终于提前粗线在了大明年间。 一来仁寿宫本就被万氏所嫌,二来那里对自己而言也有太多不好的记忆,三便是宁宁感念万氏护佑之恩,在宁可裁减用度之下也要新建一座宫阁给母亲,所以在正康三年这座慈宁宫终于粗线在了紫禁城内。 儒家本就以孝为先,更何况她自裁用度为母建设,百官都只象征性的上述几句;虽然这位太后娘娘他们不太待见。 新建的宫阁自然奢华无比,皇帝就好像把所有她过去不曾有的荣耀都给了她;万贞儿喜笑中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些:她再也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处心积虑保位防人了,她和自己的女儿才是最后的赢家,是这紫禁城的主人!任何人都不能凌驾、欺辱她们母女了! “太后娘娘,皇上已至。”内侍通报。 太后娘娘!万贞儿每次听到都舒心无比,这个象征着胜利者的称号真是让她身心舒畅,端坐凤座等候女儿进来。 朱宁宁戴着凤簪,上身是白底的云锦上是金银线绣着飞龙,□这是明黄色的裙,上面绣着云纹;进得殿来见到万贞儿,便跪下“娘,安康。” 万贞儿哪会真让她跪“我儿孝顺,快起。” 小顺立刻扶起宁宁。 “娘。”她依然还是小女儿神态,见她便要依偎。说话间就已经挽着万贞儿依偎在她身边,脸上尽是娇态。 万贞儿拍拍她的脸颊“皇上,君威。” “在娘面前,我就是娘的女儿,不是皇帝。”如今少了过去的小心翼翼,整个大内已被雨化田控制如铁桶一般,她再无顾忌。 “我儿心如昔。”万贞儿甚慰“于哀家处仁孝,你那些血脉可过的苦。”趁机提起娘家人“打压的够久了。” 朱宁宁轻笑下:她终于提起那群扶不起的阿斗了,万家但凡有个好的,她不过如此绝情。 “苦吗?可朕听说他们在旧都金陵过的可是王公贵族的日子。”宁宁轻声咕囔着“还有个表兄当街行凶,还打了我的巡城御史。”御史言官不能打!是她为监国太子时便颁下的令,万氏族人竟然敢罔顾“娘,想我当年都不敢如此吧!”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万贞儿脸色微变:这些人叫他们收敛的,宁宁本就最忌讳外戚仗势欺人;她能做的别人不定能为!“有此事?” “金陵的人都传来报告,好像说朕登基为帝、母亲为太后,他们入阁拜相的日子指日可待。”宁宁挑了一些话“可是娘,他们似乎忘了。” “什么?”万贞儿暗恨娘家人这般不长进。 宁宁微笑“我姓朱不姓万!” 一句话出万贞儿都心惊不已,叹口气“娘亲明了,定然会写信责罚兄弟,让其约束子侄。” “我对娘舅的打压其实也是一种鞭策,他们怎么就不知呢。”宁宁也叹口气“若能出几个真才实学的,我必也不会避嫌,举贤不避亲嘛。” 万贞儿觉得这个话题不好,刚想转个话题,就见小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六个内侍,抬着一件玉山。 朱宁宁给小顺使了个眼色,小顺会意,指挥着他们将玉山摆放好。 万贞儿不由起身,看向那件玉山:是整块罕见大玉精工雕刻而成,整个山体在墨色中勾勒出山水的壮丽秀美,其中的墨色山体和乳白海水竟然万分合拍,生动异常,不说此物的巨大,光这难见的上好玉质都极其难得,还有这精美的刀工。 万贞儿年青时贪慕过,有过不少好东西,可见此物也不由惊叹。不由侧眸问也走在身边的人“这是何意?”可她又是谁,怎能就被美玉迷了眼,更何况女儿不是会注意这些的人。 宁宁耸肩“没啥,就是觉得好,送来给您。” 万贞儿从话里听出了些许意思:此物定是别人奉的,可如今她正力求克俭,敢送此物又被她收下的只一人可为,思及此,万贞儿勾勾嘴角“皇上,想说何便直言无妨。” 二货摇头“说啥?没啥要说的。” 万贞儿见女儿一脸茫然,似只是有好物相赠之一,这倒并不突兀,这孩子从小便如此,为了不招眼,先帝赐的稀奇大贵之物都送至长春宫,自己身边只留瓷器宝石一类的小玩意“宁宁,此物非凡,该置于乾清宫中。” “我已富有四海。”宁宁不在意“一座玉山,娘亲不必挂怀,更何况娘为女儿所做情重如山、恩深似海,孝敬您是子女本分。” 此话她说的平常,却绝无虚假客套,万贞儿以宫女之身至贵妃之位自然听得出其中真假,不由心中感动“我儿大孝,就是那皇子又如何。”女儿贴心过不是乱言。 对万家的压制也不过是为她太后的名声,家中兄侄是何等货色她最清楚,若真出来为官反累及她们母女;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宁宁便也落下个杀亲族的恶名;得了,反正银两供给不缺;由她压着。 先帝,你不懂宁宁大孝才致父女离心,这也怨不得别人。 万贞儿与女儿重回内殿,依偎着一起坐下,宫女们奉上茶点。 “儿啊,那人对你如何?还若往昔?”万贞儿自从得知他非阉人后就一直不愿见。 “他性情如此。”宁宁脱口,又觉不好“其实改了很多了,他对我很好。” “他是如何脾性的人娘也知道。”万贞儿冷哼一声“竟然是懿文之后,真真是……” “娘,我知你要说何。”宁宁断了她的诅骂“他是皇子嫡孙,娘不可辱及。” “哦?”万贞儿挑眉“真知我要说何?” 宁宁端起茶放在万贞儿面前“拿捏他!” 万贞儿盯着女儿,看她有继续之意故未开口。 “说实话,我捏不住。”宁宁轻叹“他的武功才智女儿都望尘莫及,连人之术女儿也是偷师于他,不敢自吹与他情意如何,但我信其;或许在娘看来这个‘信’可笑至极,自也知其翻脸无情女儿生死是小、母亲安危是大,可儿不愿落得则天那般身边亲人、忠臣尽死,无人可用之地;娘,自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女儿一直觉得皇位是侥幸而得,若真失于他手,我也只能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万贞儿心下黯然:是啊,那厮早控朝堂,更是握有内廷和军权,非如此皇位归属未必如此顺遂;如今再惩他已无可能,可既然不能用硬自然该用软;闺房之中,床第之间……人都说女儿如水、千娇百媚,这个她知道,要不然提点一下这个傻女儿,可此事“宁宁,既然道理你都懂娘亲也不多言;可事情总有办法,无法在权位上拿捏他,这帐幔之中你要好好利用……娘知他是孤儿,你现□子也养好了;早日生养下子嗣,也是笼住他的办法。” 说到这个二货脸上一热:娘啊,你怎么说这个?! 万贞儿见她脸红,笑了起来“都这么大的人了,他又与你同床几年,怎么还如未嫁之女那般羞涩?” “娘,还没。”宁宁将头低下,小声“没,没,没。”耳根都红了。 一连说了几个‘没’,万贞儿疑色“难道你们还没有?” “嗯。”这个回答蚊子声般。 万贞儿大怒“他这是何意,难道嫌你毫无姿色?还是弃你非嫡女身份,不能为其承继子嗣血脉?” 古代人的思想她不懂鸟,为毛人家没动你家闺女,乃还生气鸟?!为毛?! “娘,您小点声。”这事最好别到处嚷嚷吧“或许他是顾忌女儿身体,想等个几年。” “徐知信走前就说你已无碍。”万贞儿可不信这种鬼话“我倒要问问他是嫌弃你什么,是面容不好,还是身份不好!来人,去找雨化田!让他立刻滚来我慈宁宫回话。” “娘——” 为毛这般生气?这种事不是该感动吗?人家对你女儿够尊重?这个古代人的思想可真难猜! 发飙的万贞儿她厚不住,小雨哥,还素交给乃了! ◇◇◇◇◇◇◇◇◇◇◇◇◇◇◇◇◇◇◇◇◇◇◇◇◇◇◇◇◇◇◇◇◇◇◇ 小顺立刻遣人将此事告知了明王。 雨化田一听,沉下神色。 小柳在旁“王爷,太后娘娘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存心找茬;可皇上在那儿,要不然就说您出宫未回?” 老婆娘,给你脸面还上瘾了。 雨化田脸色可不好看“避无可避,自不需避;走,去慈宁宫。” 他也不打算再避,过去是看在宁宁刚刚登基根基未稳,身体也未好,后宫不宜添乱;可现在不怕,再者他与宁宁的事总要前进一步。 想着便起身往慈宁宫去。 慈宁宫。 朱宁宁万分不理解的坐在一边,也不敢开口相劝。 “明王,到。”小顺的一声响起。 万贞儿斜视过去。 那套青云色的团龙常服出现在了母女眼中,无冠,只用黑色网巾,髻上戴金龙束发冠,玉簪也是龙形。身姿修长,风华尊荣,真让人有些无法直视。 朱宁宁不敢直视他,偷瞄了,只挥手让小顺将所有人都遣走。 小顺和小柳便带着人离开,留下他们三人。 “太后娘娘。”雨化田还是客气的。 万贞儿坐着,口气不善“哦,这是谁啊,雨公公……” “娘!”宁宁急言“辱他便是辱我!” 万贞儿瞪她“他在你我面前难道就不是奴才了?明王,好尊贵的身份!” “娘,你到底生气什么;他对女儿尊重难道不好,难道非要待女儿如青楼歌妓那般您才满意?”宁宁未料万贞儿如此不给他面子,不由也急言。 万贞儿气女儿只要碰到他的事就毫无智慧可言“宁宁,他又何尝不是辱你!既已同床自然该以夫妻相处,这般吊着,难道心中还有他女?” 原来如此,万贞儿是以为他故意克制是因为不愿与她牵扯过深。 “朱檑谢太后赐婚之恩。”雨化田突然拱手深躬“婿定不会辜负您掌上明珠。” 赐婚?! 话一出口,让母女二人都一怔,对视:谁赐婚了?! 雨化田微笑“嫁娶之事,我与宁宁商量过不用宫中大办,只在明王府内操办,还请太后莅临,喝一杯女儿喜酒……” “放肆!”万贞儿觉得他如今甚嚣张,谁答应把女儿嫁你一个假宦官了!“哀家何时应准了?” “就在刚才!”雨化田脸上笑意依旧,可俊眸横转阴寒无比“太后言‘既已同床自然该以夫妻相处’!这正是本王求之不得之事,但尚未明媒正娶,本王绝不能委屈了宁宁。” 万贞儿一怔:他话中的意思是…… 朱宁宁侧眸也看向不说话的太后:娘,您阴沟路翻船了;他什么人啊,和他斗,能有好?! “我不准!”万贞儿自知失言,立刻发威“哀家不允,你什么身份还敢妄想得哀家贵女,做梦!” 雨化田低眸,嘴角勾着,抬手看起自己手中的宽面金戒“太后以为本王是在相求?!”轻巧一句,言辞冷冽。 “你!”万贞儿气的抬手指着雅痞的雨化田“皇上,这就是他对哀家的态度?” 您这死活不松口,还动不动就公公啥的,他能用态度已经不错鸟!可这话朱宁宁可不敢说出口“他对我的态度比这还差。”这是您别找我说,要不然找大明有关部门?!不过估摸着这‘有关部门’的boss就是您眼前痞子的这位。 “宁宁,刘吉派人寻你,还不快去。”雨化田瞄了她。 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不想让她听的话就用其他赶她走,得了,自古婆媳争吵是儿子无能,儿子却不能抽身而退;这岳母看不惯女婿是女儿无能,女儿却可以先走,既无能就别参合了,让女婿搞定呗! “小雨哥,你也别太那个了;她怎么说都素俺娘。”起身“娘啊,发发火就得了,其实您同不同意真重要吗?我都多大的人了,婚约大事自己也能做主;您刚才不还说要拿捏他,你真把他惹造反了,咱母女俩哪儿哭去?让女儿看他做皇帝招后宫,得,女儿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也最多是失恋33天,您可就人财两失喽,没地哭去鸟!” “小顺,小顺,咱走着!”她又不着调起来。 万贞儿真是牙疼:这女儿怎么还这么‘二’?!也不想想她为谁忙。 雨化田下颚微动,但如今不是和二货计较时,转头。 ◇◇◇◇◇◇◇◇◇◇◇◇◇◇◇◇◇◇◇◇◇◇◇◇◇◇◇◇◇◇◇◇◇◇◇ 雨化田未坐,一直站立着。 万贞儿坐在她的大榻上,晙视。 偌大的殿内十分安静。 “太后不同意,可有没有想过宁宁除了本王还能嫁谁?” “她有婚约!” “朱承风的女人已经有孕!” “大明有的是够远的外戚!” “难道她非要做个寡妇您才满意?!” “那也不能是你!”万贞儿压不住火气,想起自己也曾与他……不由更怒。 “太后是生气本王当初的拒绝?” “大胆!”万贞儿厉色“你是奸佞之臣,绝非宁宁良配!” “良配?!”雨化田冷笑连连“太后真是愚不可及!这大内宫禁需要是良配,还是匹配?!太后,大明朝只有本王才是宁宁最合适的夫婿!您不是不知,而是怕宁宁慕我太深,任我摆布而可能让出皇位,自己太后之位不保才不肯承认吧!” 万贞儿目光依然犀利却不说话。 “太后,您做贵妃之时本王就随侍当今皇上,太清楚您了。”雨化田眸中带戾“您是爱女儿不假,可更爱这无边权利和至高荣耀,现在您已经是紫禁城说一不二的太后,自然是希望长久如此!本王是佞臣,没错!只要本王想,朱宁宁就也只是本王后宫中的人,为后为妃都由本王说了算!而那时太后自然不会是您!” “雨化田——!”万贞儿气的扔了茶盏“你真以为哀家会怕你?” “这句话该是本王答您!”雨化田对她的忍让也依旧到底限了“太后认为本王怕你?”剑眉骄横而起“太后,本王就给你一句实话,我反与不反都在您态度之间;对于宁宁您无需担忧,就算本王不能立她为后,皇贵妃之位也定然是她的,您当初享的椒房之荣、专房之宠她也全部能得……本王言尽于此,太后详查。”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就走。 万贞儿怒不可遏,抬手将身边的瓷器都撸在了地上:雨化田,你这个阉贼!可恶,真真太可恶了!哀家定然要皇帝重重处置你!定然要—— 可望着这满地的碎片,万贞儿的思绪又从愤怒中转开:难道要让宁宁走自己的老路,皇贵妃,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一个妾,就算没有太后,上面还有皇后!且雨化田可不是宪宗先帝,宁宁又是先帝骨血,一旦雨化田真有个举动,就是成了皇贵妃,那帮子换代的朝臣能饶过她,新皇后能忍容旧帝专房之宠?!思及此,万贵妃一阵后怕,可现在已无能阻雨化田的人了,皇亲各个不可靠,朝臣?你又能指望谁? 现下能牵制雨化田此人的只有宁宁,待来日生下子嗣封为太子,雨化田便也有所顾忌。 思来想去,竟然也只能将女儿下嫁于他;万贞儿心中虽怒却也无法:希望他对宁宁有几分真情才好! ◇◇◇◇◇◇◇◇◇◇◇◇◇◇◇◇◇◇◇◇◇◇◇◇◇◇◇◇◇◇◇◇◇◇◇ 慈宁宫外。 雨化田迈步而出,却见朱宁宁坐在石栏上。 小顺提醒低头的宁宁“皇上,王爷来了。” 抬头“小雨哥。”落地,朝他跑来“没事吧。”焦急担忧写在脸上。 看着她发因奔跑拂在颊上,不免伸手撩开,微笑,这次眼睛是温和的“无事,勿忧。” 宁宁吐口气“她会说什么我猜都猜的到,肯定辱你了;我娘她……唉,她骂我的时候也不好听。”不知该如何宽慰。 “太后是你长辈,我能体谅。”单手压她入怀“宁宁,还有十天,可准备好了?” 在他怀里埋首的人抬头“她同意了?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威胁!”他也直言“我说自己若为皇,你只能是皇贵妃;太后是坐个那个位置的人自然知晓我其中深意。” “你就不怕她防你?”怎么能威胁呢。 “说好话有用?她何时不防人?”反问“宁宁,别小觑了太后!” 算了!既然雨化田这么说,应该是没问题了,宁宁伸手环抱住他:好像记得明朝有个皇帝封自己做大元帅啥的,她就册封自己做明王妃也不会如何!“她是我娘,方式方法暂先不论,所做肯定是为我好;不过咱就‘这皇贵妃’要说道一下,我只能是你的副后,那正后是谁?难道你还想把西厂厂督夫人弄回来做皇后?啊?” “也对,说起来她还真是你娘赐给我的,论起来她的六礼也全……” “小顺。”朱宁宁转头“那个李寻欢是不是住在天勤客栈天字甲号?” “是。”小顺被问的有些奇怪。 “哼!”宁宁傲娇斜眼“小李飞刀冠绝天下,咱LG找两……唔唔” 还未说完自己唇齿就被堵了满满,直到她无力反抗才被放开…… 身边宫人全部低头,不敢视。 雨化田睨眼“皇上说道过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本王就‘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这话说道一番?”晙怀中粉颊羞红,眼眸迷醉的化泥人儿。 妖孽无边迷人之态,靠近目光迷离之人“吾妇究竟从哪儿来,要回哪儿去?!” 二货一下子清醒“自来处来往去处去,小雨哥,你就别纠结这个了;还是想想大婚时我们要请多少人,那个我还要发喜糖,大臣们不来也要告知他们我们成亲了!” 雨化田也不再追问,只淡淡说了一句“李寻欢,不准来!” 番外三 大礼 这次的殿试生有些郁闷,为毛自己就遇见个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呢? 这状元该是亲笔御点,怎么轮到他们自我评价。 看过中华小当家的童鞋and盆友都该记得其中有一段是特级厨师的比赛,最后那个环节就是先互相评价、后自我给分。其中也有个年轻貌美的阿飞……多想鸟,打住。 朱宁宁一直赶脚这个挺不错的,她一向拿来主义自然就套用到了这个上面。 进士们面面相觑,小顺则将封死了姓名的试卷放在搬来的圆桌上。 刘吉和程敏政等重臣也觉得甚好,这个皇帝才学不算最深,他们多少有些怕是她身后那人点了有关系的人做状元。 虽说不和规矩,可她本来就是意外之帝! 且真有才必也该有客观公正评价他人文章的能力,更能让他们看看这些进士们临事的处置反应能力如何。 于是进士们互相品评起,但此次论述评论并非是所有殿试的进士;而是已精简过的六人,其中李寻欢是一个,还有二老头,一中年人,还有一人与李寻欢年龄相仿的是荀子健;据雨化田说他的文章也好,引经据典、条理清楚、脉络分明,点要主题;可惜长的不像风流天下我一人滴白五爷!但也是清雅俊秀的斯文人。 互相的评论其实很有难度,因为当事人就在场,说话需要斟酌还是直接便也能让重臣知道此人的性情为人如何;评的太好有吹捧之嫌,评的不好又有刻薄妒才危险。 宁宁听来听去“那么你们的意思是,荀子健、李寻欢、蒋忠哲、吴启河此四人文章俱好?可是如此?” “是。”六位进士异口同声。 六进士中年纪最长的二人拱手“后生可畏,学生自愧不如。” “好,人贵在有自知;二老不以年长自傲,也是难得。”宁宁端正点头“程敏政,这二人列入二甲首。” “遵旨。”程敏政在原地拱手。 那二人他们告退,只留下四人。 “可一甲只有三人,既然留下四人,自然要再论。”宁宁笑不露齿“不如这样,接下来你们自我评价,看看状元、榜眼、探花自己刚得哪个,不必拘束都请直言,如果你认为自己有状元之才便来说动了重臣与朕,朕或许就给你找个状元郎!” 留下四人更加惊诧,却又都作声不得。 这位女帝看起来年岁不大,做事也有些破例;可几位重臣马首是瞻对她极为敬重却绝非惧怕之色,还有自己身边那些改革之事,便也知绝非普通可以糊弄的女子。 且如今殿中气氛虽严肃,但绝非如临大敌的紧张,反而有种难言的轻松。 先互相论,如今自评;很简单却更难了! 程敏政见无人说话倒先开口“怎么了?吴启河,你刚才可以口若悬河,将李寻欢的文章推崇备至,如今怎么不敢说起自己的文章好坏,难道已经自觉不如人了?”那口吻并非是臣子对进士的高傲之语,反倒是平辈中人的笑谈。 吴启河拱手“自然不是,学生的文章自也是泾渭分明、条理清晰……” 这种事有人先开口便就打开了话匣子,四人先后都做了一番理论。 阁臣中看中谁的都有,唯朱宁宁并不开言。 在四人做好言论后,她笑看着四人“状元自然是大才,才高八斗是朕要倚重的人;可文才并非是朕考量官员升迁的唯一,你们四人只有一人是状元郎,却也并不代表以后未得状元之人的官位就肯定在状元之下;状元的称号只是对你们十年寒窗的一个总结表彰,并不能代表一切;若觉得是赢了,便也是错了;因为路才刚开始,仕途之路比十年寒窗兴许还要孤苦,说不定十年官员做下来物是人非,成了贪官、庸官、昏官,被斩、被罢、被流放,倒不如现在不为这个状元郎!若是觉得输了,那便从跌倒之地再爬起,你们虽是文人可也是铮铮男儿,不能一蹶不振,并非是你们寒窗有错,而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输了这一次便该自知更加努力莫输第二次!朕看不得破罐子破摔之辈,若只是未得状元便哭天抹泪,这以后仕途不顺还不找朕哭爹喊娘了,朕可受不了啊。”话粗理不粗,让众人都不免轻松很多,刚才自评中多少有剑拔弩张的紧张都化散了。 她为何这么说,就是当初看MV里有一段膈应到现在;好像是小李GG没成状元,又做了探花就对着林诗音哭天喊地的说啥又是探花啦神马的,她一直很喜欢小李GG的,可素关于这个就是哭天喊地她有些无法认同;你好歹也是全国第三,又不是神马小三,用得着嘛!咱知道你对自己寄予厚望,希望能有所突破完成父兄之托,让李家出个状元郎,可真的不用哭成那样吧! “李寻欢。” “学生在。” “探花之名并非只是学问第三之意,你可明白。”忍不住要提醒他。 李寻欢脸色有些变“学生,明,白。” “你不明白。”宁宁正色“殿试中皇帝钦点头三名才子时,唯有探花郎必须得才貌双全;只因世俗对男子面貌过优者又莫名敌意,这才放在榜眼之后;朕听闻你父兄都是探花郎可是如此?” 李寻欢点头“是。” “朕若点你为探花,你是不是会觉得自己未圆父兄状元梦?愧对父兄?”朱宁宁这话很直白。 李寻欢一凛,随即“会,学生自认才学不输殿内其他三人,探花学生当得,状元学生也当得!” 小李状元?! 古龙迷会不会传过来追杀偶?! 唉,不是说你胸襟广大,挥金如土,连李园都能随便送人,为毛对于状元就这么执拗?!朱宁宁内牛了,她真的想点他做状元,可就素怕被古龙and龙迷追杀!感情我刚才说的话乃素一句也没听进去! “下面这句不是金口。”朱宁宁突然说道“李寻欢,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难道不好吗?” 李寻欢也突然跪下,低头不语。 宁宁心道:自己是急躁了;抬手“起吧,朕说了刚才不是金口!你不用担心,朕不过随口一问;不会为了一个名声真的罔顾你的才学,李寻欢,实话说吧朕不会放你离开朝堂,以后无论谁弹劾你,朕都会保你;而你也要为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这句话犹如一个春雷在四人中炸响,其他三人都明白李寻欢的功名是定了最差也是探花郎。 “下去吧,我要和刘大人等人再商量一下;你们自己看金榜。”遣退了他们四人。 四人告退,宁宁看了一眼阁臣,原本恩科不该有阁臣们在列,但这次是她第一次的恩科,所以拉上了阁臣“众臣都是识人之人,这四人谁是状元、榜眼、探花你们替朕拟了,呈交朕阅就是;一炷香后文华殿继续议事。”起身。 “是。” ◇◇◇◇◇◇◇◇◇◇◇◇◇◇◇◇◇◇◇◇◇◇◇◇◇◇◇◇◇◇◇◇◇◇◇ 这几日,宫中很忙,崔嬷嬷忙着给她准备嫁妆。 她晨昏定省慈宁宫,万贞儿没说什么,反给她塞了让人脸红的yellow图片,用鬼吹灯的话说就是精神文明的死角图片,不过这也的确是母亲交给女儿的。 卧槽! 这种姿势都行的,各种体操动作有木有,劈叉啊! 处理完正事的她,沐浴完搁床上看婚前教育图书,嘴里还啃着哈密的香瓜,这东西现在是贡品,数量稀少就连一般皇公都吃不到:如今才知道古代的情趣动作也不少,现代那些不过是延伸而已。 这二日雨化田也忙,今日到现在还没回来。 因为她,宫内早已有类似波塞冬三叉戟的银叉可用,用来吃哈密瓜最好了。 正看着其中让人脸红心跳的图片,他也入了殿阁。 瞄了眼“宁宁,此物性甘,不易多食。”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便将她咬了一半的香瓜吃鸟,顺眼瞧了她手中的图片“难得你如此好学。” 情趣的戏谑之语他说起来也是云淡风轻。 想自己多吃就说谁不给你吃,用得着用话挤兑我嘛;我就看26个字母头一个的图片了怎么招“我娘给我的,反正闲来无事看看呗,可惜里面没有剥你衣服的法子,总让你把我剥成虾仁了。” “你不是有十八摸嘛。”他隔屏风后任由小柳小顺更衣。 “我不过摸摸小手,摸个额头,哪儿像你啊。”不能点灯百姓桑不起“小雨哥,你别把婚礼搞太大了,我可怕折腾,你都没看崔嬷嬷给我准备的嫁妆,好说已经毛200抬了。”吓S人,估摸着林黛玉爹妈不死都没这么多抬,红楼梦里好像都是36抬、48抬的嘛! “一生一次,自然要隆重些。”他换了长衫而出,束着腰带,外面随便罩了件丝质开袍,换了宁宁弄出来的拖鞋。走到床边坐下。 本来她一人看没啥,可他一来再看好像就有些尴尬了。 宁宁将图片往床头格子里扔去“按我说什么都不要抬,就陪嫁一样东西就行了。给我一个铁桶,里面放满生姜,就是我的陪嫁,君觉得可好?” 这是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的一个桥段,她又拿来主义了。 “你的聪明都用在小地方。”任她环着“宁宁,你太看重李寻欢了;这不好,真想用他就该历练他。”已调查过李寻欢的背景,公子哥一枚,好像的确拜过师父,练过几天武功;但有木有宁宁说的那么好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才想还是点他做探花,我瞧他似乎太固执于探花名头。”朱宁宁同意他的意思“希望他能明白我殿上说的那番话,金榜何日发布?” “二天后。”看起来他什么都不管,其实他什么都管。 正好是她出嫁的日子“小雨哥,我从宫里出阁?”这个还没人跟她说过。 光洁的下颚转向她“不愿?” “当然没有,就是问问。”莫名的她有些不知何故的慌乱,不敢看他明若星辰的眸。 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低头附在她耳边“安心,到那日你只需听崔嬷嬷的话即可。” “哦。”他已经不需涂脂抹粉,身上也不带丝毫脂粉味;是很淡淡的香,很好闻“小雨哥……” “不必担心,一切有我。”知道她多少是有些担心外界的流言会对自己有所不利“闲言碎语伤不到我。” “我们明日去大觉寺给公婆上柱香,可好?”她可以恢复懿文、建文的庙号却无法给他的双亲正名,能做的只有这些。 “好,今日早些睡了明日起个大早。”明天他们二人都忙,拍拍靠在肩头的人“我去洗漱。” “嗯。”宁宁松开手,任他起身;望着他的身影,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热流又没有底气的恐慌,好像怕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场白日梦“雨化田。” 他停身回眸:有多久她没叫这个名字了? “你还没向我求婚,我要玫瑰花,钻石戒指;你得跪在我面……哎呦”还木说话,额头的剧痛又起。 好痛! 他下手的份量就是如此精准,能够让她感觉到痛,可又不会真伤及。 这种痛反让恐慌都消失了:是痛的,所以不是做梦! 好吧,她就是个M不解释! ◇◇◇◇◇◇◇◇◇◇◇◇◇◇◇◇◇◇◇◇◇◇◇◇◇◇◇◇◇◇◇◇◇◇◇ 二天后。 明王要娶亲,娶的还是当朝一等一的女子——女皇朱宁宁! 这是北京城公开的秘密,街道上没有张灯结彩,只是在城郊开了好几个大粥场。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可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没有扰民封路。 宫内也只有乾清宫的东暖阁挂出了大红喜字。 她起了大早,将早朝的时间也提前了一个小时;晌午都还扣着阁臣们开会议事。一向都是她最先坐不住的‘圆桌议事’,今天似阁臣们都各个难安。 “放心,若是差了时间,小顺自然会来催,他不来就是时间还有多。”她倒是气定神闲,手上毛笔倒是不停“小顺。” “是。” “派人给我盯着那位李表哥。”头也不抬“不过别我家王爷知道了,他个醋坛子;连婚礼都不准我请未来探花,哦,不,这个时候他应该看到皇榜了,所以是新任探花郎来。” 众人手里的笔都不由颤了一把:醋坛子?!说的是,谁? “是。”小顺应了一声“皇上,看时辰不早了;崔嬷嬷说您需要早些准备。” “好,还有十本,我立刻 现在连个自鸣钟都木有,只有漏刻(类似沙漏);真是的,话说郑和大人乃为毛总是往非洲跑呢,您往欧洲美洲跑的话估摸着我应该能吃到番茄和辣椒了,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准备一下咱今天要嫁银鸟! 偶滴那个青春小鸟也圆满鸟,终于让偶抱得美人归了! 爱美人更爱江山里面怎么唱的?!(人家那个素爱江山更爱美人!)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得意脱口唱出“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儿我的美人儿哪;西边儿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让我抱得美人归。”她这个串词忘词大王终于又一次将二首同一个人唱的歌给搞混了(我说这曲子压根不一样,您这都哪跟哪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的无处藏,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啊——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越唱还越来劲,到后面基本上是一边奋笔疾书看奏折,一边仿若无人的唱着“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爱不释手你的美,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让我抱得美人归……啊……”亏得这一首还是她很喜欢的歌,曾经为了找这首歌,把网页都翻烂了有木有哪!当时那个电话线1kb1kb的传输有木有哪!哪里像后来那么好,随便一个2M宽带+酷狗搞定一切,90后的孩纸幸福没法说! 朝臣们都作声不得,一来这歌声真是难听的可以,那歌词更是,这该是明王唱的吧,特别是那句‘拱手江山讨你欢’谁不知这江山是明王一手为她计谋夺下的。二来,真是没见过这般的嫁娘;满脸只有喜色,仿佛是她占得了天下的便宜,高攀了那明王。 “好了,今日事今日毕。”她将奏折放好“诸位大人,那朕先走一步,今日就请诸位辛苦了;朕先嫁一回人去了。” 刘吉和程敏政虽早习惯她时不时的不着调,不过这次也是被噎的不轻;但能如何,人家就是这般真性情;诸位起身,恭送她。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啊……让我抱得美人归。”歌声又起。 “程大人,待会儿?”刘吉看了身边的程敏政。 程敏政但笑不语。 ◇◇◇◇◇◇◇◇◇◇◇◇◇◇◇◇◇◇◇◇◇◇◇◇◇◇◇◇◇◇◇◇◇◇◇ 接下来的事情很多,她要沐浴,要上妆、更衣,还要去往慈宁宫叩拜母亲,然后再更衣,再上妆,端坐三十二人抬的大红轿辇。 其实就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情,可古代人偏偏简单复杂化;把她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出了宫门。 按常理,新娘出门前脚不能落地必须是背出娘家门的,不过就紫禁城那么大的地,所以改用了轿;到了宫门要由兄弟抱着坐上新郎家的轿子,代表新嫁娘在家中也是被亲族兄弟保护的,如今是交给你了。 可宁宁没有亲兄弟,这件事由马进良代劳了。 “多谢小马哥。”蒙着千孙百子的红头盖,她被人从宫轿里抱出。 “妹子今日大喜,哥哥们也跟着高兴。”马进良也是难得的喜意“您和王爷白头偕老、百子千孙。” “恭贺妹子大喜,恭贺明王大喜——”继学勇高声一吼,震响“夫妻合顺、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百子千孙、万事顺意。” 立刻迎亲的队伍中响起了整齐的喊声,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的话如浪潮一阵一阵从头盖外传来。 马进良将她抱到同样的32人大轿中。 “小马哥,他人呢?”终于有些羞射的人低声问。 马进良是一身藏青的官服,显得非常威严精神“王爷已经跨上马了,您坐稳了。” “我能瞧瞧吗?”她很想看他此刻的模样,一定俊美非凡。 “妹子啊,今天您就按礼来吧。”马进良劝说。 撅撅嘴“我就看一眼。” “等到了洞房您看个够!”马进良一把将厚重的轿恋放下。 明王在马上看的很清楚,见轿帘垂下,也正坐了身体;由赵通、继学勇二位锦衣卫千户大人头里开道,乐器吹打之人随后,然后是新郎的马,长长的仪仗后就是32人抬的金红大轿,轿身都雕刻着精美的龙,更别说轿顶上那99颗极致明珠。 仪仗从紫禁城出发,前往明王府邸。 路还是有些的,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只可惜俺们二货只能端坐在轿内,啥都做不来。 她也有苦恼,头顶上的九龙九凤冠可素她现在最大的烦恼,重的那啥有木有!大喜的日子不能说个艾斯I。 到了王府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进去的,她过去一直以为踏火盆,射弓箭啥都是辫子朝才有的,其实汉人也有很多习惯,跨火盆,竟然还要走什么直线,知道是嫁娶,不知道还以为是模特学校招生;就是一张不宽的长登,要新娘从上面走过,也不知是啥意思,反正她看别的新娘子都走,估摸着她也要走。 但雨化田被未上前踏她的轿门,反而亲自撩开了轿帘。 见她老老实实坐着,本就温润的表情上嘴角双双勾起“今日你倒乖觉。” “我就是再笨,也不敢在自己的大礼上出错让人笑话了你。”她在盖头下说,二世为人今日终于一尝所愿,嫁得良人怎能不乖呢。 自己看不到,只觉自己身体又被抱了起来,吓的她立刻伸手。 “莫动。”他低声耳语。 “不是要跨火盆还有……”新娘到了婆家院落可以脚落地,代表自己在这里落地生根。 “你衣服沉、冠子太重,我抱着才不会有事。”他说着迈起步。 头盖在行动中晃动起来,她只能透过地才看向他跨过了火盆,走过了长凳,最后才将她放下时似已到了喜堂前,崔嬷嬷立刻上来。 “陛下,莫急,接下来由老奴引您。”崔嬷嬷的声音给了宁宁底气。 礼部的人是教过她,可她不是忙,没怎么记得。 明朝的婚俗完全废除了元朝那套,改了唐宋之礼,繁复而拖沓;她不是很喜欢,但不喜欢也无法,全礼也代表着男方对女方的尊重,你是嫡妻,是正儿八经拜了祖宗拜了宗族入门的,其他女子,就算是平妻也都在你之下;只有经受了这种繁复礼仪的女子才是男子的正妻、发妻!据说就算是填房都似乎比发妻行的礼少了一道,具体是哪道她也没细问。 这在现代人眼里没啥,但在古代这是极为重要的;正妻、嫡妻对其他妻妾可用生死大权,皇后就是皇后,她娘专房之宠又如何,能和皇帝去祭天求雨的只能是皇后一人! 但三叩九拜这礼就难了,她毕竟是皇帝,只跪天地宗祠的。所以雨化只打算让她福身。 “我是帝不错,可今日在此的先是明妃,再是帝君。”她的声音从盖下传出“夫君,您做主;只觉有大恩于你,该受我们夫妻一拜的人都请上座;妾身与您一起拜叩,若无这些忠义之士,妾断不敢想今日之喜。” 马振海听了这话不由心道:少主是有福的。 “叔父,请上座。”雨化田请马振海上座。 “老衲是方外之人,不受这俗礼。”马振海却断然不愿受他们全礼。 雨化田也知其脾气,扶过宁宁“叔父救命大恩、再造之情侄儿实不敢忘,若无叔父侄儿也难有今日大喜;夫人说的不错,您该受此礼。” 马振海怎么都不能坐下,雨化田和朱宁宁便朝站立的他行了跪拜之礼。 马振海转着佛珠,念了佛号,用佛礼还之。 雨化田的恩人不多,马振海是最重的一个,为了雨化田他失去了很多,包括马进良都差点送了命,更别说自己的亲儿子,不仅被苗蛊改了容貌更未熬过宫刑之苦,本就身受蛊毒之害,强行改变骨肉后又遭了宫刑…… 雨化田起身,崔嬷嬷也扶起了朱宁宁,至于其他人都是他的平辈和属下;还有一人他原该拜的,但此女身份实在不适合,故她自己都避开了。 夫妻对拜之后,宁宁终于被送到了喜房内。新娘要坐帐,新郎则要负责接待前来道贺的诸君。 ◇◇◇◇◇◇◇◇◇◇◇◇◇◇◇◇◇◇◇◇◇◇◇◇◇◇◇◇◇◇◇◇◇◇◇ “我的姑奶奶,这坐帐怎能乱?“崔嬷嬷手还是慢了一步。 “啥大礼,姐饿昏不解释。”摸到屁股下有东西,拿起来一看是红枣桂圆,NND的饿的头昏and眼花,剥开就吃。 “小祖宗,大喜的日子可莫胡言。”崔嬷嬷忙劝她“让王爷听到不好。” “自古都是演戏的幸苦,看戏的热闹。”二货动动脖子,哇靠,这顶等同皇后的冠子可不是普通的重,刚戴上去时就感觉特别重“我蒙个面,愣是啥也木瞧见,亏鸟!”木看见他跨马游行的美丽,那风姿错过鸟,捶胸顿足到吐血都还素不能解释自己的不甘心! “我的主子,再吃妆可就花了。”嬷嬷也习惯她的长期间歇性‘二’“待会儿王爷挑盖头可就不好看了。” “切,我再好看也不能好看过他去。”对于这点她有认命的无奈,桂圆吃的那叫一个欢“我今天这个亏吃不回来鸟!”累的要艾斯I却倒现在都木和厂花照过面,想想就特别不甘心“都怪小马哥,抠门到连一眼都不让我瞧,哎呀,这花生米怎么是生的?你们也太铺张浪费了吧,待会儿拾掇一下蒸蒸还能吃。” 崔嬷嬷眼里那个泪——崩了!这祖奶奶天生就不知娇羞是怎么写的吧。 “王爷。”门口的侍女们都各自福身。 走到里面的时候,朱宁宁还在不死心的将长生果都打开来尝“都是生的!真尼玛浪费!” “主子,王爷来了。”还是崔嬷嬷提醒她。 闻言,朱宁宁立刻抬头,还不忘塞颗大红枣入嘴,见他着一身暗红绣金线的亲王团龙服,头戴善翼冠,帽中隐隐金丝,红宝石的帽正光彩夺目却丝毫都不盖他灼灼芳华的清雅傲然之姿,风流俊美之貌。本就是神仙般的人物,又是一身王者装束,自然是真真倾城国色都不能形容的姿态。 起身,也不顾崔嬷嬷阻拦“我瞧瞧,这新郎官搁东晋我看什么潘安宋玉兰陵王的,都不知躲那个犄角旮旯自挂东南枝了。”边戏谑着边绕着他身走“记得东晋的少女喜欢用玉器砸自己喜欢的男子,小雨哥,我可发财了,领你走去一圈,回来就是大富婆!” 明王抬手阻了崔嬷嬷,平日清冷的表情上多了一份温润之色“就知你是个坐不住的,不等我就自掀盖头,不怕我恼?”兰花指起。 二货立刻捂住脑门,往后一退“家暴啊,你这素货真价实的家暴了,哼!小心姐当个落跑新娘!” “断腿的娃如何跑?”风华绝代如那清风明月的人说出戾语依还是一派出尘模样。 朱宁宁额头那个痛,万牛奔腾:退货,退货,新婚头天就家暴+冷暴力威胁,这日子没发过鸟! 雨化田亲自替她拿下了凤冠。 “王爷,这?”不合规制,崔嬷嬷劝了一半就瞧见他抬手,示意无事。 宁宁能摆脱那重物可轻松了,但还是要担心“这样好吗?不是还要喝合卺酒,说吉祥话。” “屋内就无需俗礼做给旁人看了。”本这婚就不合规制“累吗?”折腾了这么久。 “有些。”目光不争气的无法他身上移开,这睥睨天下的冷峻神子已与她拜堂誓情了?“你呢?” “果是人大了,还会关心人了?”他难得戏谑,一般都是嘲讽“多谢夫人关心。” 二货鼓腮“啥,偶一直视你为亲,不能过分关心只不过是现实所制。” “既累了,我让她们给你更衣,你在榻上歇下。”他今日的表情真圆润不少。 “你呢?”宁宁身上的霞帔也重“就没人敢闹你?”厂花威慑太甚“我们一生一次的日子让他们闹闹吧,听说闹的欢以后日子才更红火。” 雨化田给崔嬷嬷使了眼色“好,既如此你更衣,我们一同出。” 这样也行?! 不是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她也只在外出龙门时才他们一起吃过一顿火锅;随侍女入屏风后更衣“小雨哥,我册妃的圣旨是不是一同发下了?你我在宗祠中是不是也并和了?不能昭告天下你为帝夫,却能让天下知我是明妃!” 外面未有答。 待她换好大红的百子袄裙出来,只见他坐在屋内桌边,桌上已经香喷喷飘来食物的香味,他指间捏着花生壳“是我疏忽了,先吃些东西,他们不敢闹我,见你外出才敢闹腾。” “这花生是生的。”她说的很自然,换了一身正红色的袄裳,上面绣满了百子和双喜福字,下面的裙这是鲜黄色,上面绣了九只凤凰;今日是喜日,故除了凤簪,还佩戴了几件金饰,耳上也戴上了宝石耳坠,本就明艳的脸更添几分美丽“我刚才还说让她们收掇了煮熟再吃,这也是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浪费了太可惜了。” 喜房内,也就她这个二货新娘大大咧咧说‘生’字,听她话语估计说了不止一次。 坐下,看着小馄饨也顾不得礼仪,先喝口汤“难得厂花大人也会有疏忽。”呵呵 “大喜之日,与妻誓言生世,本王欢悦无比,自心内翻腾,故忘乎所以……” “咱说白话行不?”就二人了,还跟她咬文嚼字? 丢下手中果壳“夫人,仁,生几?” “个个都生。”吃的正欢的人不疑有他,顺口而出。 屋内侍女都低头羞笑。 嗯?笑啥,这花生就是生的,没熟的! 生? 朱宁宁突然想到古代喜房内似有‘问生’一说,但那不是应该吃啥水滚鸡蛋时才问的话吗?怎么到她这里连个荷包蛋都木瞧见?哼!不服气嘟囔“本来就是生的嘛!” 雨化田伸手摸她发鬓“朱氏,好妇!” “可你不好,家暴花。”塞下不甜的米糕“腹黑狐狸一枚,就会欺负人。” 他的手滑至宁宁脸颊,指腹摩挲“非欺,乃趣!闺房之趣,只与妻嬉,再无他妇!” 宁宁听了这话,突然大胆的坐在了他腿上;让崔嬷嬷将其他侍女都退下,自己也跟着退到外间。 “夫君,别在那样!”抱住他“你失踪的日子我连死的心都有,真要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独活?所以别再那样,不管如何给我消息,让我挺住等你回来!” “好。”他早从小顺小柳那里听说了她的种种“此话夫人也要谨记,出嫁从夫,没我的允许不准你离开。” “嗯嗯。”知道大喜日子落泪不好,所以将金豆子都忍了回去“待你我二人白发苍苍,就算百年归老,也要携手;先走的人奈何桥上等三年。” “宁宁,今日不准言此。”他是个没有禁忌的人,可也不想听她说这些。 吐吐舌,自己说着说着就又说错话了“你也吃点东西垫垫,我可没把握对付继三哥他们;小雨哥,你酒量好,我可全靠你了。”谄媚的将掰下的米糕放在他嘴边。 他张口吃了一些,抱着她“宁宁,我们先把合卺酒喝了;也不知他们闹到何时。” “好,喝三种!”这还是她从韩剧里看来的喝法。 第一种自然就是最普通的,第二种这是勾肩搭背,第三种直接嘴对嘴。 她一口饮尽小杯子里的酒,就拉下往他嘴里吐;二货多少是有些恶作剧的意味,可她夫婿是何人啊,后脑一扣,就结结实实喝了第三杯的合卺酒。 更是彻彻底底让她的人又瘫软了一次。 腰间无力的二货苦着脸“小雨哥,你你你,我不出去了!”哼,就会欺负偶! “不去也行,他们不敢闹。”他作势公主抱起她“夫人,夜已深沉,你我早些……” “我们不能把客人丢下不管,走走走。”她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立刻跨出一步,拉着他往外走,却又不敢看他。 “宁宁。”后面有人唤她。 “啥?” “你拉错人了!” 朱宁宁回头一看,原来自己拉的是送合卺酒进来就未离开的小顺! 这回脸又丢一次! 得了,反正她皮厚,丢一次也没啥! ◇◇◇◇◇◇◇◇◇◇◇◇◇◇◇◇◇◇◇◇◇◇◇◇◇◇◇◇◇◇◇◇◇◇◇ 这次大礼不仅是马振海下了山,竟然连归隐的李贤和徐知信都出现了,自然曹少钦也是座上宾;西厂旧部基本上在京的有些品级的也都来了,除了王府,在锦衣卫那里也开了喜宴让普通校尉在那里同欢。除此之外,程敏政、刘吉等阁臣也都基本来了,这样从一个侧面说明他们对宁宁的认可。 除了这些男臣,他们的家眷竟然也到了五六桌的样子。 雨化田先将她带到了女眷处,众人都起身朝二人恭贺朝拜。 “夫人们无须多礼。”雨化田开口“多谢夫人们能来参加我与宁宁大礼。” 小柳手中的木盘里放了二杯酒,夫妻二人各执一杯朝命妇们举杯,然后饮尽。 “请大家随意,不必拘束。”宁宁看了一眼崔嬷嬷“一定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是。”崔嬷嬷不敢大意。 “宁宁。”雨化田唤她。 宁宁转头,随他走离这些妇人二步;到了相对僻静之处,一位娇艳明媚的少妇已经笑若红花,她真的很美,就是宁宁这样见过很多美人的人也不由惊色;她真是太美了,但这种美和宫里的美人完全不同,她的美是朝气,是泼辣的,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就在她笑起时扑面而来。 “白姨,这便是宁宁。”雨化田做了介绍“宁宁,她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一位女子。” “白姨。”朱宁宁甜甜唤了一声,并也笑了起来。 这个美人便是雨化田入青楼见的人,白颂华笑起来时更加明艳照人“是个讨人喜欢的,怪不得他这么放不开你。”亲热的摸了她一把“宁宁啊,对他别太纵了,该凶就凶,他就是欠扁的;你不欠他的,为他生为他死这么多回,你爹欠他的那些你都还了;从今往后你就理直气壮的,他若对你好倒还罢了,若不好你也只管凶回他。” “好,有白姨在,宁宁自然有底气。”朱宁宁笑着点头“白姨,宁宁敬您!” “不了不了。”白颂华真没想到朱宁宁这般和善“你身体不好,酒这东西女子还是少饮才是;让他喝,你都不知道他酒量才好呢。” “就随宁宁,您该有此的;其实该大礼的。”雨化田语气中多少有些无奈。 白颂华摇摇头“我这种身份,怎能让宁宁给我行大礼呢。” 宁宁看向雨化田。 雨化田低眸“没事,敬她一杯酒。” 可朱宁宁不是笨蛋,此女虽美的惊人却带着一股风尘气,她又不肯与命妇同桌,身份一定特殊,难道是为了雨化田才入了贱籍?她目光里的疑问那么明显。 雨化田知她猜到了些,轻轻点头。 “我明天就让人撤了您的籍。”宁宁不由急道“白姨,我可以完全抹掉您的过去;谁敢提就割了那人舌头。” 白颂华听了此语眼眶立刻红了,却还是笑着“他真是个有福的,有这么知心的人;宁宁,请容我如此唤您,小雨一直很苦,因为有你他才慢慢恢复过来些;白姨其实反而要谢谢你,有今日,我姐姐姐夫在天之灵也安慰了。” 她竟然是雨化田的姨母?! 夫妻二人看着她,都说不出话来。 “看我,大好的日子提这些干什么?”白颂华一抹眼泪“还请见谅。” “白姨,你还是搬出来吧;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雨化田问无奈的说。 “不,白姨,我们会照顾你的,如今你该享福了。”宁宁却改了雨化田的一个词“您是夫君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伺候您是应该的;婆婆不在,您就是婆婆啊。” “好孩子。”白颂华哭着也笑着“有你在他身边,白姨就放心了;我过的很好,如今还有王爷和您撑腰,害怕什么呢。” “白姨……” “不要说了,我的身份已然如此,就算赎出来也被人看不起。”白颂华摇头,态度很坚决“有你们暗中撑腰,无人敢动我的,进良那孩子也吩咐人关照我;更何况我还有一楼人要养,在我手下她们的日子也好过些,若我关了得意楼,她们无处可去处境更可怜。” “可是……” “随她吧。”雨化田并不强求。 宁宁知道她是怕拖累了他们,此事不急慢慢再论。 白颂华仔细端详了朱宁宁,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头。 “白姨,您别挑我的长相,我是无才无貌的,配小雨哥是高攀了。” 白颂华抬起她下颚“你是公主还真是好,宁宁,也的确幸好你遇见了小雨这孩子;有他护着你,你也可一世无忧。” 雨化田和朱宁宁对这话都不太理解。 “小雨,你过来些。”她单独将雨化田喊到一边,二人悄身二句。 雨化田回头看一脸茫然的妻子。 “说你有福,你还真是有福!”白颂华狠狠打了他一拳“这么多男人想得的,怎么都给你一人占了;你若敢对她不好,我也不饶你!” 雨化田这时却笑了,让宁宁有种大灰狼来了的赶脚。 “白姨,你要走?可是酒宴才开始。”宁宁见她似乎要走,立刻上前。 白颂华看看里面“我在那里也吃不习惯,这样有空你们单独请我吃一顿好的,今日我就走了,店里还有事,走不开。” “好,改日单独请您。”宁宁也不强留,这种场合留下她的确是没事找事了。 雨化田和宁宁并肩看她消失在侧道的黑暗中。 “宁宁,只有你尽快生下我的孩子,我兴许能用照顾孩子做借口让她出了火坑。”雨化田长叹一口气。 朱宁宁却突然打了他一拳,非常生气。 雨化田侧眸。 “为何不告诉我你还有亲人?我是个势利小人,可你以为我会给舍身助你的人脸色看?我的确不是好人,可我知道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道理!”她生气的蹙眉“她是你姨母,是你半个母亲,你却不肯告知……我不管,此事我是记住了。” “不让你知道对他们也是一种保护。”雨化田也不客套“说实话,直到黑水城你放手自戕,我才完全相信你不会害我!宁宁,这你不能怪我!” 知他疑心重,没想到防人这么深? “我轻信过人,结果白姨自卖自身才让我在北京城里活了下来。”过去那些事一直都在记忆里,所以他对人防备的很深“这些年我不是不想她出来,一来是她那里消息很多,二来是我不能更让她丢了清白之后又没了性命!” 从不解释的人向她解释了,宁宁明白了其中缘由,却也不做声。只轻轻用手覆盖在他手上,握住了他的指;轻轻用另外一臂环住他。 “他们在这里。”继学勇的声音传来“妹子,王爷,你们有的是时间,妹子,出来和哥哥们喝杯酒啊。” 雨化田又重新柔和起面容“终于要开闹了嘛。” “我的酒量你可清楚的。”属于三杯就倒的旁友“今天就全靠你了。”宁宁吐吐舌。 雨化田牵着她往外走。 “唉,刚才白姨和你悄悄说了啥?”宁宁不明白又想知道。 雨化田未开口,和她一起走向男宾宴席。 毛嘛,搞啥神秘!不过看情形好像是夸她来着,这个只见了一次面的白姨又夸她什么呀?这个白姨这么美,那雨化田的亲娘是不是也一样啊“小雨哥,婆婆是不是和白姨一样漂亮?”怪不得你长的这般好! ◇◇◇◇◇◇◇◇◇◇◇◇◇◇◇◇◇◇◇◇◇◇◇◇◇◇◇◇◇◇◇◇◇◇◇ 新房。 朱宁宁从来没有见过雨化田喝醉过,一来是过去身份不允许,二来他也不敢喝醉。可今日他醉了,大醉酩酊;但美人醉还是美人一枚,他醉时被灌了饮酒药后结结实实的睡着了。 她都看到继学勇对她投来抱歉至极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对不住妹子了,今晚您的洞房算是砸了。’ 要说他到底喝了多少自己还真是数了,整整八大坛酒;西厂旧部每个人都敬了他三杯,阁臣们和其他人都是一杯,到后来他自己要换大盏。说要一醉方休,看来他今天是真的很高兴;从来不会喜形于色的人今日竟然如此开怀痛饮是很从未有过的;可那数量……估计过去吃过他亏的今日都来报仇了! NND,怎么说都是我LG,你们就不能给点面子;把他喝死了,姐找谁哭去…… “陛下,要不然委屈您在榻上睡一晚,王爷我来伺候吧。”小柳建议“您今日也累了。” “我还好。”除了白姨和命妇那里的两杯酒,基本上滴酒未沾;所有向她敬的酒都被他挡掉了“我从未熬过夜,也不知能撑多久;要不然我不行再换你。” “主子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小顺便够了。”小柳知道雨化田最疼爱这位新夫人,她也算娇生惯养,说句实话有她在反而碍手碍脚。 “可是我不照顾他好像说不过去。”老公喝醉鸟,老婆自己去休息,这事说出去?! 小顺也觉得不好“要不然这样,我让人将榻搬进来,主子在榻上歪着,不睡;若真累的想睡会儿就闭眼眯会儿,有事也有我们唤您。” “这样甚好。”被人伺候惯了,她还真对照顾人不拿手。 小顺招了手将他榻子搬进来,宁宁坐在上面,因为天气不冷所以只盖了薄毯。 但雨化田真只是睡了,基本上没什么大动静;这让三人都松口气。 “从未见王爷这般过。”小柳轻声“主子也没见过吧。” “那是王爷高兴,能和主子喜结连理。”小顺接口“不然若主子还是内侍身份就算能和主子在一起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可如今王爷是主子名正言顺的夫婿,主子是王爷嫡妻的事也昭告天下了;主子自然高兴。” 宁宁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探头未有一样,瞧他沉沉睡着宁宁觉得很幸福“我只在他受伤那次见过他的睡颜,可看起来还是蹙着双眉;这次却完全舒开了。” 小顺探头“是啊,我们也从未见过王爷睡的这般安心,他一直很惊醒,睡的也不多;很早就起来练功,然后去处理大小事务。” “唉,我就是个没用的。”握着他的手,宁宁叹气“不能为他过多分担,反倒是经常让他头疼;我以为现在好多了,其实没什么改变;他还是这么忙,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您在就是最好!”小柳轻轻一句。 小顺同意他的话“是啊,您在就好!” 宁宁握着他的手守在床边,看着他睡的安稳:喝醉的雨化田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一直高高在上,一直风采卓绝,一直都如同一个神的存在…… 握紧他的手:现在如同一个普通人,将你拖下神坛了,所以我会一直都在,在你身边,做你的女人!做你的妻子!这也是我这个普通人唯一能做的事情,一直都在…… 番外四 洞房(上) 这一次他醉的好像很厉害,宁宁撑头浅睡了一阵子又醒他也还是在睡。非常文学 桌案上的龙凤花烛也一直燃烧着…… 小顺蹑手蹑脚的过来“主子,醒了。” 宁宁起身,走向外间“何时了?” “丑时三刻,天色尚早,不如主子再歇一会儿。”小顺回复。 “我让你盯着李寻欢,他那里有何动静?”宁宁睡意全无了。 小顺早得到消息只不过未与她知“主子,您对这位新任探花郎甚至关心。” “你懂什么,我若能让他忠心,以后小雨哥便有了最好的助力!”宁宁心中有所打算“虽二人三观不同,可李寻欢的确是大才之人,你主子我恋慕明王十几载难道还会被其他男人迷了眼不成!小人之心!更何况那李寻欢自也有青梅竹马的林家表妹在,你主子我是横刀夺爱的恶女?” 小顺低头“是,奴婢错了。”不过随即开口“主子所料不错,探花郎看了金榜之后脸色大变,回报的人说似失魂落魄的很。” 宁宁伫立未语:这也是他后来被弹劾后就辞官归隐的伏笔之一吧!古龙大侠,你的六如公子本姑凉是要定了,决不能让他跑喽。“小顺,让厨房准备粥品小点,备马车,我们走。” “主子,去哪儿?”大清早的。 “去见探花郎!” 小顺听后心中一阵:主子啊,王爷还未醒,您就私会(私底下自会)探花郎不好吧!这若让王爷知道了,后果不敢想—— 宁宁走到内室前,撩开帐幔,瞧床榻上的人还在沉睡“我们快去快回,他自不知;告诉暗卫一句话,让王爷不痛快就是让朕不痛快!”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他们该有斟酌! ◇◇◇◇◇◇◇◇◇◇◇◇◇◇◇◇◇◇◇◇◇◇◇◇◇◇◇◇◇◇◇◇◇◇◇ 天勤客栈,取自‘天道酬勤’四字,是京城大客栈,更是赶考学子在京的落脚点;特别是这次她还拨下补助银两,来此住宿的赶考学子都可免一半宿费。 宁宁换了衣,但也是一声红装;暗红锦绣袄裳上用红线绣着各种喜福字,下面是粉色裙,也是同色的绣线绣着精美云纹。 王府侍卫敲开店门,小二还很不情愿,可看见带着明王府标志的马车立刻将她们迎入客栈;立刻通知刚起身的掌柜,掌柜又亲自将她引去见李寻欢。 他未回房,而是在客栈后小小一片花园中饮酒。 宁宁站在回廊上,看着远处的白衣男子,微微蹙眉:她不喜这样的男子,有些事挫败就买酒大醉!一点承受力都没有,枉费江湖上如此赞誉他!不过转念想想,或许他现在年纪尚轻,不过与她同岁而已,一直以来都是李园的公子哥,所以没有历练过。真是古龙剧完全不熟,压根不知道他是何时在江湖上出名的,不过应该不是现在! “小顺随我前往,其他人原地待着!”宁宁举步上前。 李寻欢喝了大半夜,有些狼狈,酒瓶一地狼藉不已。 但他从小习武,就算醉了也保持着习武之人的耳力和警惕;回身,饶是他也未料出现之人竟然会是她! “陛下!”不由屈膝要跪。 朱宁宁冷色“这一跪若是朕的新任探花郎,朕自当承受;若只是一个愤而买醉的失意人,朕不愿受此礼!” 李寻欢跪着不语。 “朕的确是故意打压你,你的文才我的老师都十分推崇;连明王都不吝赞誉。”宁宁未动“你也该知我夫君从不夸人的。” “学生惭色,竟得陛下牵挂。”李寻欢抱拳“是学生错了,不该忘陛下之言。” “这么说是老套了,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篇你也该熟的不肖再言了吧。”宁宁还是让他跪着,不言起“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这句话朕会命人送至李园门口。” “学生不敢!”李寻欢知道她是想用他故才如此“学生一定不负陛下所望,不再自怨自艾。” “大丈夫一言九鼎,更何况是你。”宁宁这才上前,亲自扶起他“你父子三人都是才高八斗之人,可惜你父兄鸿鹄之志无处高飞,这是朝廷和百姓之憾;而这次不会再遗憾,宁宁愿做高阶助李大哥鹏程万里、大展所长;就是不知大哥你是否愿意!” “学生羞愧难当,不敢受陛下这句‘大哥’。”李寻欢后退一步“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任谁听到这句话都感动不已了,她一个皇帝竟然愿意做自己的台阶;如何能让李寻欢不诚惶诚恐,感动至极。 “好!当年刘备三顾茅庐,得请诸葛亮三分天下;今日宁宁有幸得李寻欢此言,何愁国家不兴!”要的就是这句话“大哥千万莫忘了今日之言,不过也请大哥心下知晓;宁宁所做都是为了大明,就算有些手段也请大哥体谅!” 记得六如里有一如是嫉恶如仇,故她先打预防针。 李寻欢微抬眼眸“是。”她虽是女子却行的是帝王之术,而自古帝王就算是明君也有些暗中手段;那李世民不照样在魏征死后将其墓碑推倒,磨掉一手为他撰写的碑文。 宁宁笑起,收敛帝王之态“大哥说不敢?可你长我九月,若是江湖互称,兄长之敬又有何不敢受的?难道我做不到你的妹子?” “学生不敢!”李寻欢又退后一步,不敢视君颜。 宁宁坏心眼起,上前一步“你到底是不敢承受我大哥这一称呼啊,还是觉得不敢认我做妹子?我是洪水猛兽,还是颜貌无盐了?你放心,我公私一向分明;公事上你做错的话该如何便如何,可私下里我还是希望能和你结识,你若不愿,我就去认林诗音做姐姐;到时候给你们赐婚,我也能唤你一声姐夫!” 李寻欢其实有些防备她,无事献殷勤,且瞧她过往行事,非普通女子能为的;她能成为女帝,自然手段斐然。 宁宁闻到一股酒味,捂住鼻子“小顺,派人伺候探花郎洗漱;大哥,昨日是我大喜之日,我特意带了喜糖来。” “多谢,多谢。”李寻欢想起她的确是昨日大婚的,客栈内外都传遍了;有道她荒唐的,有道她疯狂的;但感情一事又都不足为外人道,何必那些人来指指点点。她的豪气和敢作敢为倒是令他颇为激赏。 小顺吩咐人准备“探花郎啊,陛下对你可真是好;还给你准备了粥点。”顺便提醒他一下。 “学生真是惭愧至……” “给你准备粥点的不是皇帝,而是你新识的妹子朱宁宁,不知大哥是否赏妹子这个面子?”她多少有些强迫中奖。 李寻欢见她也是大方说出,不再以君臣之礼忸怩,爽朗一笑“是妹子赏大哥这个脸面,妹子豪爽不输男儿!” “可酒量不行啊!”她看看那些酒瓶“有好玩的找我即可,喝酒之事待你和妹夫熟悉了,找你那明王妹夫才是。”她可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二人边饮酒边舞剑了! 看看小顺,向李寻欢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小声“他那人不近人情,很是狂妄自负;你不必对他卑躬屈膝,朝堂上巴结的人可多了,你反其道或许有意外效果。” “是,多谢妹子指点。”李寻欢也悄声问“妹子勿怪,这天色尚早……” “我只告诉你一人,你可别传出去了,不然他肯定用目光杀死你!”宁宁做了个鬼脸“为我挡酒,喝醉鸟!” 李寻欢大笑起来“同是酒醉人,为兄不如人,不如人!” “大哥,这喜糖我还给荀子键准备了一份,劳烦您给他。”宁宁听闻荀某人也住在这里。 “好。”李寻欢见她如常人之态,也不免江湖性情起。 宁宁微微福身“那妹子先回去了,大哥再不可饮酒过度,酒过愁肠愁更愁;若坏了身体伤了青梅之心是小,拖延了你为国效力便不好了。” “谨遵妹子劝说。”李寻欢本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昨日不过是一时没想通故才失态酒醉;今日有她亲自来劝便将一心不甘都散去了,恢复了潇洒之态。 “有机会让我见识一下小李飞刀哦。”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电视里她也木瞧见真实过程,既然他真来了,自然要见识一下的。 李寻欢笑颜“妹子愿意,随时都可。” “小顺,我们回府。”宁宁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李寻欢相送。 ◇◇◇◇◇◇◇◇◇◇◇◇◇◇◇◇◇◇◇◇◇◇◇◇◇◇◇◇◇◇◇◇◇◇◇ 穿过客栈回廊。 宁宁突然和一女正面相对,小顺立刻派人将她赶走。 “等等!”宁宁突然觉得此女脸面甚熟悉。 那女子见到她也是大惊。 这下子小顺也认出她来了:萍果,徐萍果!陛下过去的贴身侍女,后来被万贵妃许配给了——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薛徐氏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萍果跪拜而下。 李寻欢并不认识萍果,不知这妇人怎么就认出了她,但见朱宁宁神色有些不对便拱手“妹子恕罪,大哥一身酒气不便送您了。” “大哥自便。”朱宁宁也不愿李寻欢在此。 李寻欢自行离开。 朱宁宁很想当做不认识她离开,可既然她开了口,便不可装做不识了;给小顺使了眼色。 小顺会意,点头。 转眼,二人坐在尚未营业的大堂中。 宁宁打量她的衣着,也算是好的,看她装扮并不差,本来就是个美人,如今更添几分娇媚风韵;可若是内宅夫人怎会出现于此?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不见? “与您处过一段时间,便也学得了您的习惯;不习惯有人跟着。”萍果看了一眼小顺“果然是如此,他连自己的贴身侍都能给您用了;看起来陛下与他感情更深了。”或许旁人还会被蒙蔽,可她只看了昨日骑在马上的明王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何人,他竟然不是太监! “徐氏,王爷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若什么不利我主子的话传出,后果你很清楚!”小顺厉眸视去。 她一笑看着一直不语的朱宁宁“我知道,您怎么不说话?” 宁宁低头“不知对你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错。” “您如此尊贵如此,怎么会有错!”萍果字字都带着一丝恨意,扶鬓“您从未有错!” “放肆!”小顺一指。 宁宁抬手阻她,换成是谁都不会平静对待的。 “我很好,您放心,我得了不少钱财,虽嫁的人只是个商人,可他对我很好。”徐萍果骄傲的笑起“真的,我再嫁之身,却已经是继室夫人;如何?我在宫里学到的那套真是帮了大忙。/非常文学/” “如此甚好。”宁宁笑的有些艰难。 徐萍果见她模样,别开了下头“您不用在意,除了西湖那次我从未与他单独处过,那人冷情残酷我甚是不喜的;那样的人只有您喜欢,喜欢的这么深!” “我还有事,以后再聊。”宁宁听她提起过往,不免想起那段心若死灰之时,想要逃避;起身就走。 “我还未恭喜您,恭喜您终于与你自认为的良人喜结良缘。”徐萍果却大声而起“不像我,第一次拜堂新郎不在,只用公鸡替代!到真的嫁人了却只能作为商人妾氏无声无息的从后面抬入……” 宁宁快些了脚步。 “我恨您!”徐萍果的声音就在身后如影随形“恨您为何不救我,您以为将他放开是成全我吗?您以为只有您肝肠寸断?” “大胆徐氏。”小顺喝阻“敢对主子无礼,小心国法难容!” “你知道他是怎么对付我的吗?”徐萍果冷笑“您是下令西厂之众不能辱妇,可他竟然派了太监来!朱宁宁!我所受的屈辱都是你那个良人所为!我成为了最被人看不起的太监弃妇,可怎么办?我还得活着,活着看您和他会有如何的下场,结果,结果他竟然不是太监,结果他蒙蔽了天下所有人,结果他娶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高高在上的明王!主子啊,可你别忘了,我才是第一个和他拜堂成亲的女子,明王妃这个头衔该是我的!” 蹭! 徐萍果一怔。 众人都是一怔! 朱宁宁抽出侍卫的刀,持刀抵住了徐萍果的鼻尖,冷然异常“别逼我杀你,徐萍果,你说的没错,我喜欢他喜欢的那么深;所以我在心里不知杀了你几次,别逼我真拿出那些手段来!不管他是身份,这份喜欢都不曾改变!别辱他,徐萍果,我现在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所以别再让我听到对他不利的一个字!” 徐萍果盯着她。 小顺和侍卫们都未动。 嗖! 正在这时候,一枚暗镖打向了持刀的朱宁宁。 朱宁宁完全没有料到,根本无法反应。 而小顺和其他人此刻动手也晚了。 子、丑二人也被她留下保护酒醉的雨化田,并未带在身边。 说时迟那时快,宁宁反手想用刀挡;但她的武功并不能在此刻有所帮助。 小顺惊的飞身上前都晚了。 只听耳边一声‘铛’。 一把飞刀将某物打掉,又直直打在了木柱上。 宁宁眼前一花,面前潇洒的白衣男子已将她护在身后。 徐萍果也被一帮子人护在身后。 “夫人,可有损伤?”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将徐萍果搂住。 徐萍果娇笑起“无事,无事,让老爷挂心倒是妾身的错!”那声音娇柔做作的让宁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寻欢略回头“妹子可无事?” “有点被吓到,其他倒无事。”宁宁感觉有些不对,小顺的身手也不弱,那暗器快的竟然连他反应不及,不该啊“大哥,打暗镖的人身手很好。” “妹子也发现啦。”李寻欢自然知道。 “不过大哥的飞刀更快,我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光听见声音。”她的目光去找小刀,都入木三分有木有! 刚才那一幕将小顺吓的魂飞魄散,便衣的侍卫也是吓的不轻。 “主子,您没事吧!”小顺急步过去。 那四五十岁的男子怒视李寻欢“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对薛某的夫人不利!”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敢动她得先问问我的刀!”李寻欢一脸维护,他看向刚才打出飞镖的人“阁下怎能对一女子暗箭伤人?” 那男子年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模样,十分威严;但宁宁跟在雨化田身边久了,曹少钦也是武功盖世的人,所以她能感觉此人武功不弱。 “小小妇人敢当众持刀倒不许别人如何。”那男子声音更是洪亮。 宁宁一向知错能改,上前“是朱氏鲁莽了,还请这位官人原谅。” 小顺心中再多不满,但主子都认错了也不能如何;他们改装到此就是不想让人知。 这个叫上官的男子淡漠的看了一眼宁宁“不是想我道歉,而是向夫人道歉!” “这个原谅我做不到。”宁宁抬眸正对他“若不是言语相激小妇人也不至于如此忘礼,人都说言语如刀,我与她相识纠葛这位官人都不知;我本欲息事宁人的,若不是她苦苦相逼也不至于如此。” 上官看了一眼徐萍果,徐萍果别开脸。 “对我夫人无礼,现在还这般大胆;别以为你能脱身!”年长的男子怒色。 小顺怒极“你又想如何,可知我家夫人是谁!问问那个贱人,敢无礼定诛你满门!” “不过是一般宫女家门。”薛老爷听说她们认识,还以为只是宫内旧识“那你知不知道老爷我是谁?”说起来他傲慢无比。 李寻欢乐了,转头“妹子,看起来你是惹了大贵人了;何不听听这位老爷是谁可好?” 徐萍果见事情似乎有些难以控制,立刻说“老爷,妾也无事,说她二句就是了;断不可动手,这里是京城……” “京城又如何。”说这话的是后面走来的一个纨绔子弟“我姑母是当今太后娘娘,夫人怕什么呢!只管动手……呦,哪里来的美人?这般美丽。” 宁宁黑线:卧槽,这个不长眼的万氏亲戚竟然敢调戏小李飞刀,真是不知道该肿么死鸟! “上官,把那个美人给我夺过来玩二天!”纨绔子弟竟然如此秽言“瞧着美人眉宇间模样,是难得的名器尤物,未料这次来京城还有这等好事!快,还不给本公子夺了来。”只瞧了一眼便脱口而出。 “住口!”李寻欢眯起一双眼。 啥冥器?!这个调戏小李飞刀为毛还带上盗墓的口语? 古龙剧,真心不熟! “大哥,人长的好看也没办法。”宁宁劝说“你打打残就行了,毕竟是太后亲戚给我个面子啊。” 李寻欢听闻过她有时泛二,只是被人那般调戏怎么还?等下,看她目光里的意思,好像被调戏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呦,美人还有个小白脸,啥哥哥妹妹,该不是凌晨私会野情人;美人啊,这里也有你的哥哥,来哥哥这边……”那纨绔子弟盯着李寻欢身后。 “放肆,太放肆了,竟然辱及主子,定要王爷诛灭了尔等。”小顺怒色,提刀就要砍杀。 那上官的飞镖再度打出,而小李飞刀也立刻挡之。 又听当啷一声。 “小顺,不可妄动;那个上官武功很好。”宁宁立刻出口阻拦。 上官也是一怔,未料这个小女子竟然也发现了。 “上官,你若能抢得那个女子,我给你一万两,不,五万两黄金!”纨绔子弟伸出了手,他在风月之地待的久了,一眼就瞧出了那锦服女子眉宇间显出的秘密“这个女子若被调教,床榻之上一定风情万种。” 宁宁这次才发现,赶脚他口中的美人是自己,二货是又惊又喜又怒! 惊的是自己是美人? 什么时候升级的?! 为毛木系统通知自己呢? 装备升级也木个系统消息提示一下,害的她莫名其妙变身还不自知;这个穿越系统坑爹不解释,真的,她一直以为美人是小李飞刀的,啥断袖龙阳,当然这种纨绔子弟CP属于重口,那位仁兄长的可真够可以的。用现代的话说长的那个叫出类拔催,咱还是比较能接受逍欢、卓欢,甚至楚欢都可以的,反正唯一宗旨是: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压力,男女不是问题,美型才是主题! 又喜什么。 二货内心小人挣扎泪奔万牛奔腾红河谷有木有!掀起各种尘沙有木有!各种宽面流下有木有! 咱终于也被人(姑且算他是银吧)叫做‘美人’喽! 美人有木有!!! 有! 对于这种肯定咱要感谢穿越大神终于开眼、感谢党的大力培养、感谢银民的无私养育;谢谢CYTV(CY-穿越),谢谢XCTV(XC-西厂),感谢MTV(M-明);偶一定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滴完成本职工作、拓展外职任务;永远信春哥,跟着党前进,前进,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至于怒,为毛调戏咱的这位长的这么野兽派?!咱不求李寻欢这类美人调戏,可不可以求一个西门庆版的,野兽版的厚不住!然后让姐义正词严的把西门大官人给劝退,回家扑倒咱家厂花就修成正果了。 NND,姐又不是演好莱坞童话剧的女朱!难道这是美女与野兽大明版?! 咱拒演,咱甩大牌鸟! 停住! 摔,这苦逼的大明硬是把姐这一含蓄的居里夫人逼成2B少妇,姐被各种尼玛的坑爹折翼天使坑的桑不起!讲也不会话了! 不过在这危机关头,这算不算姐临危不惧,笑对风云吧!这都得益于姐各种革命意志坚定,总之一句话——回头让小雨哥剿了你全家! 有小雨无难事! 调教?! 等你这个重口味落在小雨哥手里谁调教谁就不好说了! 可事情似乎转变的无法控制。 上官一听,一脸威严之脸泛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态“好,五万两!” “小顺,你带妹子先走。”李寻欢觉得那个上官十分不好对付。 “大哥,那你小心哦!”宁宁觉得让李寻欢惹上这样的麻烦,自己则跑路十分木有江湖道德;但自己武功不济留下也是拖累,便也不停。 可哪知那万氏子弟竟然大手一挥,令自己众多的家丁包围住了宁宁,阻拦了他的去路。 宁宁出来一向很低调,没想过会在京城遇见这种麻烦。 “我劝你不要随便动她!”李寻欢见状,眯起眼,手中飞刀已现。 纨绔子弟根本听不见去,似乎只想抓住宁宁,甚至不惜自己动手。 也在此刻,上官飞身攻向李寻欢。 家丁们也持刀和小顺他们斗气。 宁宁则手腕一抖,看清来人之手,也不迟疑身形俱起;反攻向纨绔子弟,她就不信在曹少钦和雨化田二人指导下自己会连个纨绔子弟都打不过! 砰! 这场恶战还未开打,客栈的大门就被人狠狠踢开了。 这一举动让在场人都呆了下,去看被踢开的大门处。 只见不是一个人踢开的,而是一群人,打头的就是新锦衣卫千户大人继学勇,后面这是赵通、方建宗、钱伍等人。 黑色的锦衣卫如潮水一般涌入,将客栈包围的水泄不通。 小顺一瞧立刻喜色,但随即就哭丧了脸“王爷。” 众人只见一个身穿团龙亲王服的俊美男子慢悠悠的迈步入内,睥睨之态狂傲至极。 “风情万种?”他立定身影,口吐二字;抬手之间,众人只听一声惨叫。 纨绔子弟的双眸已经被打瞎了。 “本王爱妃你也敢窥之,不知死活。”他手又一动。 只听得一声穿透身体的弹指声,随即又一声惨叫,纨绔子弟已经昏死倒地,从□流出汩汩鲜血。 “学勇。” “对夫人不善者,有一个算一个,格杀勿论!这万氏公子,给本王好好伺候了!”他口吻极为轻松,似乎只在说天气如何“宁宁,大喜之夜抛下酒醉的夫君,来给李寻欢送喜糖,这喜糖送完是不是该回府了?” 继学勇立刻点头“是!” 朱宁宁一愣,随即干笑二声“我有照顾你的,啥之夜,这天都亮了……” 俊美男子眼眸一横。 朱宁宁立刻低头“好嘛,你说之夜就之夜啦。”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走回到了他身边。 薛老爷没见过这种阵仗,声音有些抖颤“敢问是哪位王爷?” “明王朱檑。”雨化田给出了官方的名字,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是极为污秽之物,根本不该被看到。 薛老爷立刻明白自己惹上了什么人,还有那女子是何人了;吓的魂不附体,差点瘫倒在地上,却也不知又哪里来的劲道,猛抽了徐萍果一个耳朵“贱妇,贱妇,明明是陛下你为何不告知我;贱妇,我打死你!”边骂边抽打了她十几个耳朵“你个贱妇竟然敢害我,贱妇!皇上饶命,皇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皇上——” 随即跪倒在地,想爬到宁宁面前求饶,被继学勇一下子踢出去好远。 上官看向朱宁宁,也未料她的身份。 李寻欢见雨化田到了,便不能装做不知,上前拱手“王爷。” 雨化田横转细眸“探花郎,宁宁如此看重你,你可莫让我们二人失望;本王尚有事要和皇上单独谈,就先告辞了。” “是。”李寻欢从他对付纨绔子弟手法上便也认定明王的武功登峰造极了,真是看不出,他年纪轻轻,武功造诣却或许连自己的师父都未必赶得上。刚才那一手是江湖上失传的弹指神功吗?! 雨化田搂住宁宁“学勇,查那人是万氏哪一支的,敢动皇上口出秽言,断其支系,一个不留!万氏上下断银一年!” “可我娘那里……”她刚开口,就瞧见他阴寒无比的表情,只得讪讪紧闭嘴巴。 ◇◇◇◇◇◇◇◇◇◇◇◇◇◇◇◇◇◇◇◇◇◇◇◇◇◇◇◇◇◇◇◇◇◇◇ 坐在马车上,宁宁感觉得出他的怒火,魔王的怒火从来不是人间的火那般红艳,而是蓝幽幽的地狱之火,看似没啥,其实是和鬼吹灯藏地达普鬼虫一样,是能烧掉人类灵魂的无量业火。 “小雨哥。”轻声。 …… “夫君。”再轻声。 …… “当家的。”更轻声。 …… “知道把你丢下不好,且看你睡的那么熟,我想就去送个喜糖很快回来的,没想到会有……”她解释,可他根本不理会;所以说到后面基本是蚊子叫了。 “我以后不敢了。”她低头,慢慢靠向他。 他抽出手臂,依然不理会她。 宁宁这次脸色有些不好看。 到了王府,他自径下车;小顺赶忙来扶宁宁下车。 “小顺。”雨化田立定在门口“自己去领五十棍。” “小雨哥,这不能怪他,是我……” 雨化田回眸,目光冷冽的又变成鬼吹灯里另一种鬼虫子乃穷神冰,能冻住人类魂魄“若不是你使的顺手,他现下已经没命了。” 说罢不理会任何人,就走入王府。 宁宁狼狈的看了小顺一眼“那个,打的人手下留情,我先谢了。”说完,便跑入府内,追雨化田而去。 新房。 他未去书房,而是入了新房。 宁宁心里此刻跟明镜似的,知道他虽生气但还不至于真不理她;立刻也迈步入内,遣散了侍女,自己关上房门,他在里间。 撩开帐幔,见他坐在里间的榻上。 龙凤红烛还在燃烧,这种皇室用的蜡烛燃烧力持久;宁宁拿起剪刀,剪弄着烛芯“老人说新房内蜡烛烧的越长,二人夫妻之日就越久;看起来我们二人定然能长长久久乐升平。” “若今日我未及时赶到,你以为还会有长久吗?”雨化田看的明白,那个上官的男人武功不差,李寻欢最多能和他打个平手,而万氏的家丁也都是好手。 “我下次不敢了,夫君原谅则个。”她立刻福身致歉。 小柳端上茶,朱宁宁拿起就喝一大口:可TM缺水死姐了。 然后拿起另外一杯,双手奉上“夫君您大人大量,就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伤肝伤胃……” “伤心!” 唉?! 伤?伤心? 伤谁的心? 今天霹雳啊,到今天才知道厂花大人原来还是有心滴的银啊! 这可比发现啥几次元空间存在的意义更重大!简直就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迹! 原来厂花也是有心滴! 卧槽! 为毛这件事情姐才刚知道?好吧,姐承认鸟,不是缺水,是缺了心眼! 为毛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才知道他有心!? 雨化田横眸冷对:请问二货,你这是什么表情?大明毁灭了吗?! 打开茶杯她自己先喝一口“那个,待会儿再奉茶认错;姐先消化一下你的话。” 雨化田不由眯起眼“皇上的意思是本王从来无心?” 给你二句英格丽徐——宾果,噎死! 二货低头对手指“那个,你表现的不太明显,我接收系统比较弱,所以,所以……” 雨化田抚下额头:这个二货! “听皇上的意思倒还是本王的错喽!”各种冷气嗖嗖,各种水瓶座黄金圣斗士的钻石啥拳来着,南极冰山人形圈升腾。 “肿么会,肿么会呢。”干笑二声,将喝了一口的茶递上去“咱当家的怎么会有错,咱家家训第一条就是夫君大人不会错,第二条是夫君大人永远没错,第三条是当有错,请参照第一第二条!” 这句话说完,二货内牛宽面了:为毛啊!这明明该是老公对老婆讲的,为毛自己就如此割地赔款了呢?!算了,她注定斗不过厂花的,白日噩梦就算了! 雨化田看她捧着的茶,接过,喝了一口,算是原谅她了。 二货却依然十分的‘二’“那个我喝过的,你不嫌脏……”瞧着冷飕飕的眼神,好嘛,你不嫌脏就喝呗!干嘛瞪我嘛! 这屋内有你堪比十匹冷空调有木有! 二货一夜没睡,后又遭遇袭击而精神紧张,如今回来了,不免放松精神,这一放松免不得觉得困倦,打起哈欠。 雨化田手一伸将她搂入怀中“困了?” “嗯。”好歹她也是守了一夜的,靠着他便更觉乏累。 “你在我身边久了,小小打斗倒也不觉害怕。”刚才她居然还能在李寻欢保护下举刀自保,一点未有害怕之色倒也难得。 伸手贴抱在他身上,闭起眼“好歹我也是武功天地第一的明王妻子,怎能被那种小场面给震住;有你在姐怕啥!” “想睡?”他的耳语则更有催眠作用。 点点头,困的都不想再说话,只盼如此在他怀中睡去才好。 “宁宁,你若睡了,谁赔本王一个洞房?”他的声音飘忽不定。 她靠在他的臂弯上“白日,白日宣那啥yin,不好!” “来人。” 小柳可能就在外间,听到候招立刻入内“在。” “让人用黑布将新房窗户封住,不许别人来扰。” 小柳心中有些疑惑,但不敢多想“是。”便转身出去。 雨化田抱起宁宁,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龙凤红烛:本王逆天之举何止这一件。 ◇◇◇◇◇◇◇◇◇◇◇◇◇◇◇◇◇◇◇◇◇◇◇◇◇◇◇◇◇◇◇◇◇◇◇ 伺候女子脱衣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可为了权势他做过!虽只有一次,虽自己最后拒绝了,也不知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冒着生死大祸拒绝了。 朱宁宁睡的很沉,可她都不自知其容颜长开了;朱宁宁不是当下衡量的美人,她的面容与那老女人有几分相似,同样艳丽,而她眉宇间的清丽又减少了那种妖冶,她的呆二也让其可爱上了二三分。 她对这些也淡,与其梳妆打扮,不如多吃几个蜜饯。 剥虾仁! 还真是有些像,弯起嘴角,就让她好好睡一觉,有些事没体力可不行。 …… 这一觉睡的是一觉放下天地宽,呼呼大睡女小朱。 日上三竿都不想醒,迷蒙里,发现窗外竟然黑了?! 不会吧,她竟然睡了一天?! 转头,发现自己和乾清宫一样,睡在了大床内侧,他则卧在外侧。 青丝都散着,一身绸缎的睡衣。 起身,锦被滑□上,才发现自己只着了内秀的肚兜。 她对肚兜这种古代贴身小内有些不待见,根本起不到托起固定的功能嘛。 现在不冷,她跨过雨化田,想要下床吃点东西啥的。 “去哪儿。”冷一定一声,吓的轻手轻脚的二货一下子坐在他身上。 “喝水。”睡醒之后渴了“你要不要?现在什么时辰了?外面怎么这么黑?”探头看看窗口外面的黑,难道她真睡了一天?!她与他相处惯了,自然不在意自己的姿势。 他突然坐起身,宁宁被他动作而转头,与他鼻尖相对时,二货才发现自己趴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貌似有些,咳咳! 二货望着他浅笑的模样,更加口干舌燥“我去倒水。” “宁宁。”他的指划过她耳廓“昨日我开怀一次,委屈你了。” “没。”她很小声“不会,我们有的是时,间的。” “想喝水?” “嗯。”大姑娘羞涩,妖孽妖起哪能厚住。 “小柳,茶。” “我自己倒。”她想借机从他身上下去。 可魔王是何人,一手拉住便让她不得动弹了。 好在床幔是放下的,跟着床幔外有人奉入一盏茶,随即立刻缩手。 他动作比她更快,拿过了茶杯。 自己喝了起来,宁宁气极“我真渴了。” “本王也渴,渴了不少日子。”他笑的妖魅,青狐媚娇谁人厚? 这话一出,朱宁宁就算再笨也装不来傻了。 可还不待她反驳,茶杯就送在了唇边,宁宁看着他,无法,只能张嘴,任由他将液体慢慢倒入微张的口中。 “不过本王今日宽宏大量,宁宁,本王解了你的渴;那本王的渴呢?”他曲起身体,任由她坐在身上。 宁宁翻翻白眼:若是看啥拉灯小说,此刻就该是拉灯时了!她求拉灯,再开灯时一切巫山已过! 摔! 看小说害死银啊,看小说容易,自己真实际操作——难。 “我不会!”她是真的不会,各种守则看过没用过啊!结婚真是第一次! 修长的指划到了她背后的系绳上,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我教你。” “不行!”她一把环住自己胸口“每次都是你脱我,这次我要先脱你!”主权捍卫一次!既然不能拉灯,咱新时代女狼当然要勇敢面对。 雨化田听闻此言,倒是放开了手,摊开身边,一付任由君予取予求的模样。 原本该垂涎三尺的时候,她倒手颤了。 娘的! 暗骂自己没用,不过就一男银的身体嘛!自己过去看过多少六块胸肌不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怕毛啊,朱宁宁,你一个新时代彩虹科吕狼啥没见过,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咱要求拉灯! “你当时十八摸的劲头哪儿去了?”雨化田见她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或许自己这个冷清的人就是被这多的表情给勾住了。 宁宁轻咳一声,暗示给自己壮壮胆:朱,每个女人都要有这么一回的,你已经把主权丧失殆尽,总要争取一点福利呀。一女王受,怕啥,上去把他给扑倒喽! 伸手解开他睡意让的金扣,一颗,二颗。 每打开一颗,脸就烧热一层,还好不多,不然她的脸皮就烧化鸟。 衣服的前襟基本上就开了,还有一个衣结。 小雨欧巴,我脱你衣服的时候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指头在姐后背上摸来摸去的,姐背后不痒! 二货将他的睡衣褪下,露出了看似瘦弱却结实的身躯,六块腹肌有木有啊,那个这是啥肌肉啊? 人体肌肉分布图没学好啊! 毛?那个坟蛋说他是女王受的,这分明就是腹黑+6块腹肌帝王妖孽攻! 请容她先流个口水先! 但就在这样身躯上,她发现了靠近心脏的位置有明显的伤痕,那里有一条颜色纹理都不同的痕迹。 这是? 手指触碰到那道伤口,肌肤摩挲的中它微微凸起,和周围的皮肤触感不同。 一时间一种伤感涌来掩盖住了羞涩之情。 可还不等她如何,只觉后面被扯,胸前一空,肚兜被拉掉了。 反射性的她遮住了胸“你干嘛?” “皇上一直力求公平,自然不能违逆了。”他这一扯将她所有的伤感都扯掉了。 咱二货肿么说都是长在红旗下的新生代,看地道战长大的孩子革命教育牢记;除非洗澡,要不然哪会赤身,非要找什么挡,一眼就望到他褪下的睡衣;谁知她还没伸手,他就已经将肚兜和睡衣都抛出了床幔。 天啊,咱拉灯,行不! 现场直播各种厚不鸟! 他看着她掩盖着胸前,挑挑眉,摸在她趴坐的大腿上,甚是指探到亵裤的裤腿下。二指一夹,手上用劲,只听布有撕裂声。 “雨化田!”宁宁作势要躲。 “总是要脱的,你也不缺这一件亵裤。”那口吻云淡风轻。 在宁宁惊声下,她已身无寸缕,趴坐在了他身上。 魔王冷笑“你该不会认为这次我会像过去一样吧。”做一半就放手。 “当然没有!”小二朱嘴硬,索性放开手胡乱的摸在他上身;揩油的事不能让他一人占喽。 随着她放开,胸前的二只白兔便弹跳而出,宁宁本来就挺白的,再加上后天的养护,雪白的玉峰晃在眼前,顶上的茱萸鲜红着。 他自然知道这对白兔的手感有多好。 拉住她往自己这里靠来,咬住了二货的耳垂。 “不要,我来!”她反正已经赤棵棵了,倒少了那份红艳羞涩;推开他“我是皇帝,你得听我的!” “你这次再磨磨蹭蹭该知道后果!” “知道!”她撅嘴就用翘在一起朱唇往他嘴上用力一亲,人倒在他胸前;二人的胸腹近的没有缝隙,那对白兔被积压的摩擦在他胸前。 她捧着他的脸,丁香小舌绕在他唇边打着圈圈,用舌尖湿湿的舔着他的唇瓣;却又狡猾的不肯与他热吻,然后一路滑到他的颈部,绕着他的下颚,吸吮舔润,小手则往下,摸着他的胸肌。 小说里都说上等男子的肌肉犹如抱着丝绒的铁块,她后来用丝绒试过压根手感不灵的;不过这里就不同了,是温热的,紧的都捏不起来;她握不住,自然一次又一次的去抓握。 但又怕手上的力道太重会捏疼他,松着劲又捏不起来;不一会儿手便酸了。 舔到他的喉结,明显的他吞咽了一下,喉头滑动,丁香舌尖偏了。 她不甘心的又去舔,他又一动。 几次之后,宁宁横他一眼“朕命令你不许动,让朕临幸!”哼,谁说女子不能用这个词的!她就差双手叉腰了。 他带着笑意“是,臣夫遵旨!” 朱宁宁被嘲笑,报复的往他胸口上一咬,拿起他对付她的那套用在了他身上。 不行,这个也属于技术活;她控制不好口水,都滴落在他胸前,小手又想毁灭证据的摸开。 “嗯——” 一声低沉的闷哼在床幔围成的小天地里响起。 二货偷笑一下,故作无知“小雨哥,你肿么了?哪里不舒服嘛?我咬疼你了?!” 雨化田咬牙切齿“朱-宁-宁!”脸色有些发青。 宁宁还是故意装清纯“真咬疼了,那要不要找药抹抹?要不咱不做了……唔!” 嘴唇被狠狠堵住,用另一张嘴。 他所有的怒火都在此刻宣泄而出,可谁知朱宁宁出手如电,点住了雨化田的穴道。 这一招是雨化田都未料到的。 朱宁宁贼笑的那叫一个欢“这是曹师父教给我的独门点穴术,我就只有这一招练的最好;厂花大人大意失荆州!呵呵。”如何,她一直隐忍不发,但了最危急的关头才用,是不是很厉害!?过去看电视里有什么点穴定身的,其实都是骗人的;定身不是锁住身体不能动弹,而是通过麻痹控制人的行为。 雨化田的目光基本上能刺穿她。 宁宁贴在他脸上“你明明答应让我先攻的,为毛耍赖?一旦让你得逞,我肯定任你摆布了;我还没有完呢!”猛亲他的脸颊。 “解开!”他冷冷吐出二字。 朱宁宁坐起,白兔就在他眼前晃悠,摊开双手,无奈摇头“你也知道我一向都是半调子,这个我只会点,不会解,曹师父说我的功力不够,只能点住一炷香时间而已,过了时间就自动解开了;我得抓紧时间喽,待会儿让你反攻我就丢盔卸甲完全不能招架的。”说着便从他身上滑下。 不好了,那样趴坐着脚麻了。 揉揉大腿、小腿、脚丫子“小雨哥,你先忍忍,我腿麻了。” 雨化田看她眼神简直无法形容。 她也不敢太过,伸出朱爪朝他的睡裤进攻。这个木扣子,只有系绳;她的目光自然落在了那啥上面是吧,过去看的都是动画带码的,这种真实空间中的不带码真是让她——套用鬼吹灯里王胖子的话就是,万分不知该如说什么好。 憋了半天,抬头看向他“小雨哥。” 雨化田眯起眼看不出任何表情。 “此物甚丑!”她给出最后的结论。 虽然他腿间那物不好看,不过修长的双腿可转移了母狼的目光。小嘴一张“哇,这腿美的;各种修长美感不解释!” 将自己的长腿比方在他腿边,立马成短腿猪小蹄有木有! 他那修长的腿,大腿不是很粗,只觉完美力量感十足,小腿纤细;整条腿真是让人爱不释手你的美! 她抚摸着,羡慕着“小雨哥,你的腿又长又细,哪儿像我的,看小腿肚这么粗!”她真是越摸越爱,越爱越摸。 那个丑物却在此刻抬头,好像还有膨胀的趋势。 宁宁这回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小雨哥,肿么办?”她刚才光看了,压根就没碰呀。 “你说呢?”他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压抑和颤音。 “要不然我用手?”用嘴啥的,那个就不要想了,感情再好都不行,她在这上面也是有底线的。搓搓小手,却迟迟不动手“小雨哥,你介不介意我手上有老茧?” 它站起来了,颤颤巍巍。 母狼这回又脸红了。 “宁宁,手。” “我不要!”她突然将手背在身后,摇头“我手上都是老茧,没有滑不溜秋的触感,你会不喜欢我的。”书上都说女主的手如何幼滑小巧,多少柔若无骨,可自己这双手,都是书写的老茧、练剑的老茧,玫瑰花汁浸的再久都没用。 他的目光之凶狠已经达到魔王的底限了。 偏偏朱宁宁这二货还不自知,又立刻捂住嘴“你也别想我用嘴,我不要,太那个啥了!”边说还边看他“其实走思想感情的帕拉图也挺好的,咱这一章就省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月光洒谷】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